('1991年12月20号,在狂风暴雪中像婴儿床一样轻轻摇晃的驾驶室里,已经耐心等了一整天的卫燃,直等到头顶的小喇叭里再次传来清晰的鼾声,立刻在车门把手和座椅支撑架之间,松松垮垮的拴上了一条绳子。
额外又用一根绳子拴在腰带上,并将另一头在方向盘上绕了两圈,卫燃仔细的穿好了全套的防寒衣物,又用封火盖压住了炉膛里的火苗,最后这才戴上手套和风镜,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驾驶室的车门。
几乎就在车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的瞬间,夹杂着大量雪花的狂风便立刻涌了进来,多亏了那条提前拴在车门把手上的绳子,否则的话,就算是车门被吹飞了他都不意外。
猫着腰跳下驾驶室,卫燃先给水壶里装满了积雪并将其送回驾驶室,随后一点点的松开在方向盘上绕过圈的绳子头,同时抓紧车身外侧的扶手,一点点的挪到了工具仓的旁边。
得益于这吓人的狂风暴雪,此时虽然这辆运输车周围一整圈的探照灯都没有熄灭,但能见度却依旧只有不足五米。也正是因此,他才不用担心自己小偷小摸的行为被生活舱里的阿波利发现。
从袖口处拔出来提前准备好的两根铁丝,卫燃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工具仓,一眼便看到这里面多出来的木头箱子。
根本没有将其拿出来,卫燃只是把箱子盖打开一条缝隙匆匆看了一眼,随后立刻锁上了工具仓,拽着绳子快速回到了驾驶室。
费力的关上车门,卫燃拍打干净身上的积雪,又用抹布仔细的清理干净刚刚吹进来的雪花,这才脱掉厚实的防寒衣物挂在座椅靠背上,重新掀开了火炉的封火盖。
刚刚那匆匆一瞥,已经让他认出来,那箱子里装的绝对是一台通讯距离超过一千公里的间谍电台。
这种设备出现在这里虽然罕见,但也恰恰从侧面证明了在阿波利心中,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除此之外,他明明拥有在这个时代都能算得上高科技的通讯工具,但却依旧花心思维修广播站的无线电系统,那么唯一的解释,便只有他已经和他的接头人断了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清楚这一点,卫燃将装满积雪的搪瓷水壶架在了火炉上。继续耐心的消磨着略显枯燥的时间。
好在,这驾驶室远比普通的轿车甚至卡车都要宽敞的多,所以虽然哪也去不了,但也总比充斥着臭脚丫子味的生活舱里舒服的多。
只不过,这场暴风雪却好像一直都在愈演愈烈,等到24号凌晨的时候,不管是驾驶室里睡的正香的卫燃还是生活舱里的众人,都听到了一声重物倒塌的巨响,紧接着便感受到了地面明显的震动。
虽然如今车窗外的能见度已经连两米都没有了,但所有人却都无比肯定,刚刚一定是有某栋建筑发生了倒塌。
而验证他们的猜测的,便是随着狂风飞过来,砸的车身叮当作响碎石破砖。
根本不用指挥,卫燃立刻启动了运输车,几乎全凭着记忆中的地形,缓慢的离开了废弃矿场,顶着狂风艰难的开到了矿场边缘的苔原上。
他这边为了应对暴风雪调整停车位置的时候,大本营那些出来寻找他们的运输车,也因为各种原因停止了搜索工作,甚至就在24号当天,连那座营地都全部撤走,直接返回了他们原本的驻地。
而在充斥着狐臭味、臭脚丫子味、酒精味以及些许粪便的骚臭味的生活舱里,穆拉特博士也在讨论完了最新从无线电里勉强听清的《阿拉木图宣言》和《独立国家联合体协议议定书》之后,再一次提及是否在暴风雪结束之后返回的问题——即便这辆运输车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早就被大本营的人先一步放弃了。
“明天就是25号,后天就是26号了。”卫燃听着头顶喇叭里越发激烈的讨论声,内心却不由的生出了莫名的不安。
但无论如何,该来的还是要来。只不过他实在是没想到,当12月25号的19点40分,戈尔巴乔夫在断断续续的广播里宣布辞去只剩个名头的苏联总统职务时,连接着生活舱的小喇叭里竟然传出了穆拉特的欢呼。
“这个满嘴谎话的坏种总算辞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暖的生活舱里,酒气熏天的穆拉特博士状若癫狂的用力拍了拍桌子,兴致勃勃的大声说道,“接下来不知道会是谁接任总统的职务,可惜安德罗波夫同志去世的太早了,否则我相信他肯定会带领苏联重新振作起来!那些分裂苏联的人,肯定会被他和他的KGB送到西伯利亚去挖煤!”
“老师,苏联已经...”
塔拉斯期期艾艾的看着因为兴奋而脸色都开始发红的老师,最终还是改换了口风,藏起眼中的怜悯,跟着大声附和道,“确实如此,安德罗波夫肯定能让苏联重现辉煌的!那些混蛋肯定会被送进煤矿。”
“还有几个月前自杀的阿赫罗梅耶夫元帅!”
穆拉特博士目光灼灼的在越发安静的生活舱里大声说道,“如果他也在的话,肯定能重振苏联。就算是赫鲁晓夫还在,都不会让局面变的这么差!”
似乎直到这个时候,穆拉特博士才在醉酒中恢复了一丝丝的清醒,可紧接着,却又瘫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的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能拯救苏联的人都不在了,他们也抛弃了苏联吗?”
温暖甚至有些燥热的生活舱里除了带着噪音的广播之外格外的安静,无论穆拉特博士最得意的学生拉塔斯,还是来历特殊的阿波利,都没办法就穆拉特博士的问题,给出一个合格的答案。
但是很显然,包括穆拉特博士在内,其实所有人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老师,你喝多了。”
穆拉特轻轻取走穆拉特博士手中的酒瓶子,扶着他躺在了床上,像是在哄骗小孩子一样安慰道,“睡一觉吧,等睡醒之后,或许就没有那么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我去驾驶室找你喝一杯。”阿波利对着摆在桌子上的通话器喊了一嗓子,既是在通知卫燃,又像是在通知生活舱里其余的人。
根本没给其余人反应的时间,阿波利便穿上了防寒衣物离开了生活舱,在狂风中抓着沾满积雪的履带,一点点艰难的挪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等他拉开车门钻进来的时候,卫燃已经从座椅后面的木头箱子里拎出一瓶伏特加两个水晶杯子等着了。
“谢谢”
阿波利跨过热腾腾的火炉,和卫燃隔着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略显烦躁的脱掉身上的防寒衣服丢到了座椅后面的箱子里,随后接过前者递来的一杯伏特加,仰头倒进了嘴里。
“你有答案吗?”阿波利低着头用力闻了闻袖口,试图从卫燃的嘴里寻求到答案。
“不是苏联英雄放弃了苏联,是苏联人放弃了苏联。”卫燃语气平淡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随后这才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我听不懂”阿波利语气苍白的说道。
“只是不想听懂吧?”
卫燃笑了笑,索性放下了杯子,此时几千公里外的克里姆林宫顶上已经升起了三色旗,他可不想把自己灌醉错过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吧...”
阿波利索性伸手拿走了摆在两人中间座椅上的酒瓶子,直接凑到嘴巴灌了一大口,紧跟着又灌下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他被呛得不断咳嗽乃至流出了眼泪。
“需要自己待一会吗?”
坐在驾驶位的卫燃轻声问道,阿波利却只是摆摆手,将头顶在身前的杂物箱盖子上,继续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
许久之后,他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看得出来你不喜欢生活舱里的气氛,所以就留在这吧。”
闻言,卫燃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重新调低了座椅,静静的听着生活舱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声,和他相隔一个座椅的阿波利,似乎也没了聊天的想法,只是频频的举起酒瓶子,试图麻痹自己的思维。
当他将满满一瓶子伏特加都灌进肚子里的时候,头顶的小喇叭里也只剩下了收音机滋滋啦啦的动静以及此起彼伏的鼾声。
就连将双脚搭在方向盘上的卫燃,也装出了一副睡着的模样。然而,阿波利却只是起身给身旁的小炉子添了半桶焦炭,顺势又拎出了第二瓶伏特加拧开。
见状,卫燃也就不再试探,放松神经踏踏实实的进入梦乡。
然而,他觉得自己才睡着没多久,头顶的喇叭里便传来了几乎炸麦的风雪声。等他被这动静惊醒的时候,那声音却又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有人离开生活舱了?
卫燃和醉醺醺的阿波利对视了一眼,紧跟着便隐约听到了一声绝对无法忽视的清脆枪声!
不好!
卫燃暗道不妙,立刻坐起来,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紧跟着,头顶的喇叭里也传来了沙里普惊慌失措的呼喊,“快醒醒!穆拉特博士不见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枪声!”
不等喇叭里再有其他动静,卫燃和阿波利已经不分先后的推开了车门,扶着几乎被冰雪掩埋的履带就往身后的方向跑。
就当卫燃来到两节车厢的链接点的时候,对面的阿波利立刻用手电筒朝他晃了晃,随后用力敲击着车厢示意他赶快过去。
费力的踩着两节车厢之间的连杆来到对面,卫燃还没来得及站稳,便看到货舱门口的位置,穿的西装革履的穆拉特博士正靠在履带上。只不过,此时他手中的那支转轮手枪的枪口,正含在嘴里,并且和嘴唇冻结在了一起,而他的嘴角,还有仍在滴落的血迹。
阿波利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货舱舱门一侧绘制的苏联国徽上。弯腰抱起了已经失去生命的穆拉特博士,跌跌撞撞的走向了生活舱的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991年12月26号,风雪依旧凛冽,从广播站里搬来的那台老式收音机,仍在断断续续的坚持直播着,苏联最高苏维埃宣布苏联停止存在的声明。
相距不远的桌子上,塔拉斯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仔细的帮他的老师穆拉特博士取掉了和嘴唇冻结在一起的转轮手枪,又用一条干净的毛巾轻轻的擦拭掉了他的嘴角残存的血迹。
与此同时,卫燃也在桌边的收音机下面,发现了一张稿纸。在这张稿纸上,只用凌乱的字迹简短的写着一句“我是苏联人,所以把我也放在苏联的礼堂里吧。”
默不作声的将这张稿纸递给了阿波利,后者看了看,又递给了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塔拉斯。
“砰!”
拉塔斯毫无征兆的拿起他的老师自杀用的手枪,对准仍在广播新闻的收音机扣动了扳机。
枪声过后,弥漫着硝烟味的生活舱里彻底陷入了安静。塔拉斯当啷一声将手枪丢到了桌子上,用力揉搓着脸颊,含糊不清的咒骂着什么。
“该做出决定了”
阿波利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桌边,让那支转轮手枪和自己的右手保持着不足十厘米的距离说道,“同志们,现在就做出决定吧,我们到底该留下来还是等暴风雪结束之后就立刻离开,我们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我要离开”沙里普带着哭腔说道,“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
“我也想离开了”根纳季低着头说道,“凭我们几个根本做不了什么,我们离开吧。”
“我要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天很少开口说话的阿格万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塔拉斯,你呢?你也会留下来的吧?”
塔拉斯沉默片刻后点点头,“确实,我们确实还有工作没有做完。”
“我们还有什么工作?!采集芯样吗?!”
根纳季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声嘶力竭的质问道,“你们没听到广播吗?苏联已经不在了!帕维尔和穆拉特博士也已经不在了!我们留在这个鬼地方等死吗?”
“不会耽搁太久的”阿格万语气平静的说道,“等到暴风雪结束,不会耽搁太久的。”
“对,不会耽搁太久的。”塔拉斯歉意的说道,“我们只要...”
“只要什么?”
几乎崩溃的根纳季打断了塔拉斯刚刚说出口的话,“等着我们采集到了足够的样本,然后送回大本营吗?然后呢?等着苏联给我们发奖金吗?我已经说了,苏联已经不在了,你们是白痴吗?!”
“闭嘴!”
大光头阿格万一把揪住了根纳季的脖领子,“我说了,我们还有工作没有做完!”
“阿格万,放开他吧。”拉塔斯疲惫的说道,“我们确实还有最后的工作要完成,不会浪费太多时间了。”
“塔拉斯,到底是什么工作?”沙里普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帮你们的,需要我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塔拉斯摆了摆手,“我们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我保证。”
“没什么是什么?”
仍旧被揪着脖领子的根纳季愤怒的问道,“从9月1号开始,我和沙里普和大家一起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我们两个做着最辛苦的采样工作,但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塔拉斯,我和沙里普到底是火种项目的研究员还是做苦工的奴隶?”
“你在说什么蠢话?”愤怒的阿格万几乎揪着根纳季的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阿格万...给他们看看吧,如果...如果他们愿意,就让他们也签字吧。”
说完,塔拉斯便费力的抱起了穆拉特博士,蹒跚着走向了舱门的方向,同时无助的请求道,“维克多,阿波利,能帮我打开货舱的舱门吗?我想把穆拉特老师和帕维尔老师放在一起。”
“我去吧”
卫燃朝阿波利使了个眼色,等到对方分开了快要打起来的阿格万和根纳季,这才帮着推开舱门,引着塔拉斯走向了货舱。
当他打开货舱的舱门时,发电机的轰鸣立刻盖过了外面的风声,同时他也注意到,从紧挨着发电机的换气窗飘进货舱里的雪花,也盖住了帕维尔早已冻结的脸庞。
暗自叹了口气,卫燃帮着塔拉斯将穆拉特的尸体也送进货舱,随后脱掉手套扫掉了帕维尔身上覆盖的积雪。
“暴风雪之前,他还和我保证不会像帕维尔博士一样自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塔拉斯用带来的毯子轻轻盖住了穆拉特博士的身体,带着哭腔说道,“他还答应我,一旦火种项目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就和我去莫斯科一起想办法。”
闻言,原本正准备离开货舱的卫燃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关上货舱门,在发电机的噪音中静静的听着。
“我甚至想好,等回到莫斯科之后该找谁帮忙了。可是他怎么...”
“不一样的”
原本并不想说些什么的卫燃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塔拉斯,穆拉特博士的自杀和帕维尔的博士自杀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塔拉斯下意识的看向了被昏黄灯光笼罩的卫燃。
“帕维尔是因为已经对火种项目看不到希望才自杀的,他知道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看到火种被送到火星了。但穆拉特博士,是因为苏联解体,他是个伟大的殉国者。”
卫燃转身看着茫然无措的拉塔斯,“他早就知道火种项目会被叫停,也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但他没办法接受苏联的解体,所以就算你们能把火种送到任何一个星球,对于穆拉特博士来说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说完,卫燃打开了货舱的舱门,迎着风雪跳了下去。货舱里,塔拉斯最后抱了抱穆拉特博士,擦掉眼泪戴上风镜,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货舱。
等他们二人回来,阿格万从上锁的铁皮柜子里取出了那两页薄薄的文件丢在了桌子上,“如果你们同意帮忙就签上自己的名字吧。”
闻言,根纳季几乎和阿波利不分先后的凑到了桌边,紧跟着沙里普和装模作样的卫燃也凑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保险箱里保存着火种项目所有的原始数据?!”
根纳季难以置信的问道,而阿波利却似乎并不意外这件事,只是看向了塔拉斯和阿格万。
这俩人点点头,“全在保险箱里了。”
“那我们这几个月的采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打掩护吗?”沙里普失望的问道。
“当然不是”
塔拉斯下意识的反驳道,“巴尔苏科夫先生还在带领团队在伊尔库茨克继续进行后续的研究,我们采集的样品,也都会送到他的实验室提供重要的数据。”
“明年4月份,也确实要进行太空环境存活实验。”阿格万顿了顿,“至少原计划是这样的。”
“那这些...”阿波利指了指保险箱。
“819事件之后,巴尔苏科夫先生担心有人会窃取苏联财产,事实上其实已经有人试图出售正在进行甚至已经完成的科研项目了。”
塔拉斯悲痛的说道,“所以他委托穆拉特博士和帕维尔博士把原始数据资料送到这座废弃的矿场里保存,他那里只留下了随时可以销毁的备份资料。
至于后续得到的各项数据,没有那些原始资料和理论支撑,就算被人偷走了也没有太多的价值。这样至少有机会替苏联保住这份国有财产,等到未来,说不定还有机会重启火种项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这样...”阿波利下意识嘟囔出来的这么一句感叹,却让站在他身边的卫燃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你们如果打算一起完成这份工作就签字吧”阿格万说话间,从兜里摸出一支钢笔放在了那份文件上。
“你们就不担心我们会泄露消息吗?”阿波利询问的同时,却已经拿起笔,在那份文件空白的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没什么可担心的”塔拉斯不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句,却并没有进行详细的解释。
“我愿意留下来帮忙”沙里普第二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我也愿意”根纳季第三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卫燃痛快的接过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
塔拉斯说道这里和阿格万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等暴风雪结束之后,我们就给这些资料找个好位置,然后安葬穆拉特和帕维尔博士,等所有时间结束之后我们就回去。”
“塔拉斯”
根纳季试探着问道,“我们...我们能看看保险箱里的那些资料吗?我们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兴趣”阿波利第一个表态。
“我也没兴趣”沙里普第二个说道,“当然,如果未来有机会重启火种项目,我希望有机会成为这个项目的研究员,到时候我会一个字母都不漏的仔细看看那些资料的。”
“我也没兴趣”
卫燃摊摊手,“我只是个运输车驾驶员,就算你们给我看,恐怕我也看不懂。”
“当...当我没说”
根纳季尴尬的划拉着后脑勺,不等塔拉斯或者阿格万说些什么,便主动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们准备把那些资料藏在什么地方?”
“矿洞里吧”阿格万叹了口气说道,“那是帕维尔老师和穆拉特老师在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定好的位置。”
“我们里面,不会有人再自杀了吧?”沙里普突兀的问道,“我们藏好那些资料之后就能回去了是吗?”
“对”
塔拉斯强打着精神答道,“等暴风雪停了,等我们藏好了资料,立刻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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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1991年的12月27号凌晨,一场从苏联时代刮到了俄罗斯时代的暴风雪终于落下了帷幕。
如今,虽然风停了,但雪依旧在下。连带着,也让负责驾驶运输车的卫燃不得不将雨刷器的速度开到了最大。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窗外铜矿场的废弃建筑也越发清晰。渐渐的,所有人都意识到,相比暴风雪之前少了一栋建筑。
甚至,卫燃更记得,在那栋已经倒塌的建筑里,曾经有个属于某个小孩子的房间,那房间的墙壁上,还留存着不少幼稚的涂鸦。
但这场肆虐了差不多一周的暴风雪,却让那栋从赫鲁晓夫时代便已经存在的建筑,跟随着苏联解体,一起在风雪的侵蚀下轰然崩塌,只剩下了被积雪掩埋的废墟。
好在,至少那条矿洞依旧显眼——哪怕通往地下的坡道都快要被积雪填满。
也正是借着这条矿洞,卫燃才得以勉强确认雪地上那一坨圆润的突起应该就是当初掩埋的物资。
“维克多,我们需要先把那辆推土机和履带式牵引车挪走。”
头顶的小喇叭里,阿格万沉稳的指挥到,“就连我们埋下的物资都要挪开,然后把运输车的尾巴对准洞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和沙里普下去帮你”小喇叭里,根纳季大声补充了一句。
闻言,卫燃立刻调整好了角度,随后踩下了刹车。片刻之后,后视镜里出现了两道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影。
这两人踩着雪鞋略显笨拙的跑过来之后,立刻挥舞着手中的雪铲,各自在履带牵引车和推土机的车头或者车尾卖力的挖了起来。
紧跟着,阿波利也跑了过来,帮着卫燃一起取下车头的拖车钢缆,将另一端挂在了刚刚挖出来的牵引车车头的位置。
“他们两个呢?”卫燃一边忙活一边问道。
“在生活舱里拆保险箱呢”阿波利回应道。
“拆保险箱?”卫燃愣了愣,“连保险箱一起放下去?”
“不然呢?”阿波利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当我没问”
卫燃果断的终止了这个话题,在对方的指挥之下,操纵着运输车,将当初拉过来的牵引车挪到了一边,又把那辆地标似的推土机挪到了另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理了这两个大家伙之后,四个人又把被积雪掩埋的物资一箱接着一箱的搬到了远处,让开了通往洞口的道路。
“接下来怎么做?”卫燃推开车门朝阿波利大喊着问道。
“等我信号”阿波利话音未落,已经跑向了车尾的生活舱。倒是根纳季,推着沙里普钻进了驾驶室。
很快,头顶的小喇叭里再次传来了阿格万的指挥,“维克多,现在倒退着靠近矿洞,速度慢一点。”
闻言,卫燃指了指头顶,示意沙里普和根纳季帮自己看着车尾,随后轻轻踩下了油门,操纵着运输车缓慢的调整了角度,在车顶那两个人的帮助之下,艰难的将车尾的生活舱对准了矿洞的坡道,碾压着里面堆积的冰雪,一点点的接近着洞口。
“好了!停车吧!”
头顶的小喇叭里,塔拉斯接替了阿格万的指挥,“然后过来帮忙,这个保险箱太重了,需要大家一起才能抬起来。”
闻言,卫燃立刻推开了车门,沿着车体边缘与坡道边缘墙体之间的缝隙,踩着松软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直等到他迈步走进生活舱,这才一眼看到,那台足有洗衣机大小的保险箱已经从铁皮柜子下面抬了出来。此时阿波利正用绳子在这保险箱的身上打结呢。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阿格万便指着舱门正对着的矿洞口说道,“据帕维尔老师说,那里面有一辆提前准备好的平板矿车,我们只要把保险箱抬上去,就能靠那辆矿车把它送进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帕维尔老师有说过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吗?”
生活舱外,根纳季突兀的开口问道,等众人齐齐的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手中竟然端着一支原本应该放在驾驶室里的AK步枪!
“根纳季!你要做什么?”沙里普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最好别动!”根纳季带着一丝丝的颤抖警告道,“我不介意开枪杀了你们所有人!”
闻言,刚刚还想走出生活舱沙里普立刻停住了脚步。
“很好,现在所有人把手举起来。”
根纳季见所有人都无动于衷,立刻扣动扳机对准卫生间的木门扣动扳机打出了一发子弹,“把手举起来!”
稍作迟疑,阿波利在弥漫的硝烟味中第一个举起了双手。
有人带头,剩下几个也各自举起了手,直到这个时候,根纳季立刻晃了晃枪口,略显紧张的说道,“所有人都离开生活舱!沙里普,你把用绳子把所有人的双手都反绑起来!不然我第一个杀了你!”
“照他说的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波利在惊慌失措的沙里普耳边提醒了一句,随后第一个举着双手离开了生活舱。
在他的带领下,所有人排着队一个挨着一个的离开生活舱,任由脸色惨白的沙里普用原本打算绑保险箱的绳子,把所有人的手都反绑了起来。
甚至,在他绑完了之后,根纳季还挨个检查了一番,每当有一个绑的不够紧,便逼着沙里普脱掉一件衣服,顺便还会在他身上狠狠的来上一枪托。
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当沙里普总算把每个人的双手都绑的符合根纳季的要求的时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沙里普上半身已经脱的只剩下毛衣了。
最后亲自绑上了沙里普的双手,根纳季明显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通往生活舱的台阶上,“塔拉斯,阿格万,帮我把保险箱打开,我会给你们留下一些足够你们活下来的物资。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杀掉你们所有人。”
“根纳季,你疯了吗?”塔拉斯怒吼着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根纳季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加掩饰的贪婪之色,“我父亲一直认为我能靠细菌过上富裕的生活,所以我加入了火种项目。原本,只要这个项目继续下去,我肯定能得到我想要的生活,但你们这些蠢货竟然想把这些宝贵的研究资料丢在这种鬼地方!
所以我不介意把它们带走卖个好价钱,甚至说不定,到时候我还有机会亲自把火种送上太空呢。”
“根纳季,你是白痴吗?”塔拉斯大喊着质问道,“苏联已经解体了!这个项目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苏联确实解体了,但不是还有独联体有俄罗斯吗?”
根纳季以更大的嗓门嘲讽道,“而且苏联解体了,但美国可没解体,他们肯定很乐意花一笔钱买下这些资料的。”
不等众人再说些什么,根纳季已经再度举起了枪,“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该你们了。
在出发的时候我就知道,穆拉特博士掌握着保险箱的钥匙,帕维尔博士掌握着保险箱的密码。
所以塔拉斯和阿格万,你们都各自和老师们的尸体单独待过很长时间,你们肯定已经找到了钥匙和密码吧?现在把钥匙和密码都给我,你们就能活下去。”
“我怎么可能知道密码!”阿格万愤怒的大吼道,“根纳季,你的良心呢!”
“根纳季,放开我们。”
塔拉斯相对要更加的理智,语气平静的说道,“我没有去找过保险箱的钥匙,如果我们知道密码,就不用把保险箱一起抬...”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压过了塔拉斯即将说出口的后半句话,紧跟着,一股鲜血便飞溅到了塔拉斯和阿格万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通!”
脖子上中一枪的沙里普不受控制的摔倒在了松软的积雪上,从脖子处喷射而出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周围的积雪甚至蒸腾出了一团雾气。
“砰!”
根纳季给自己曾经的好朋友沙里普胸口补了一枪,阴狠的警告道,“我的耐心有限,快给我保险箱的密码和钥匙!”
“你这个叛徒!你杀了沙里普!”
半张脸都被血染红的阿格万下意识的冲向了根纳季,可还没等他跑出两步,前者便再次扣动扳机,准备的命中了他的大腿。
没有理会阿格万的惨叫,根纳季移动枪口对准了卫燃,紧跟着又对准了阿波利,最终权衡了一番之后对准了塔拉斯,“阿格万,你知道密码,所以我暂时不会杀了你。我会再问你一次密码是多少,如果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我就杀了塔拉斯。所以,阿格万,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
“我怎么可能知道!”
大腿中枪的阿格万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枪响传进了他的耳朵,紧跟着,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胸口中枪的塔拉斯仰面摔倒在了沙里普的尸体上。
“下一个是阿波利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根纳季将枪口对准了阿波利,“维克多同样会驾驶运输车,而且他的厨艺不错,所以阿格万,如果你不介意所有的动作都交给维克多,依旧可以继续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密码。”
“先等一下”
刚刚一直在冷眼旁观的阿波利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距离枪口只剩下不到两米的时候,这才说道,“就算没有钥匙,我也能打开那个保险箱。”
“士兵,我可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根纳季说话间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你可以开枪”
阿波利干脆的转身往回走,同时嘴上不停的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方圆几百公里,恐怕只有我能帮你打开保险箱。如果你依旧坚持认为一个准备自杀的人会在死前留下保险箱的密码,那么就开枪吧。”
“既然你能打开,现在就...”
“不不不,我是有条件的。”
阿波利打断了对方没有说完的话,慢条斯理的看了看周围,“首先,我需要先给阿格万止血才行,其次,这个的环境也没办法打开保险箱,那种保险箱的内部有类似水平仪的防止移动装置。但是显而易见,这里是个坡道,所以我们必须把运输车移动到平地上才有机会开锁。”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开锁?”根纳季狐疑的看着阿波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阿波利无所谓的说道,“我是个苏联军人,本来我打算完成这个任务就自杀的,但我同时也有责任保护苏联人的安全,所以才...”
“不对!”
根纳季警惕的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刚刚在我杀死塔拉斯甚至沙里普之前就该...”
“谁能想到你开枪这么干脆?”
阿波利瞟了眼仍在惨叫的阿格万以及另外两具尸体,“我在阿富汗打仗的时候都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渣,否则的话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拿到枪。”
“你最好对我客气点”根纳季冷着脸提醒道。
“客气?”
阿波利冷哼了一声,“那是文明和法律还在的时候才需要遵守的礼仪。好了根纳季,别废话了,如果你想打开保险箱,现在就帮阿格万止住血,然后让我把车开到平地上去。”
“我可不是沙里普那样的白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根纳季说话间已经拿起了搭在生活舱舱门口的梯子,随后又关了生活舱的舱门,将梯子搭在了货舱的舱门口,“我会把车开到平地上去的,在此之前,你们三个先去货舱里待着吧,我可不想让你们躲进矿洞里。”
“阿格万,还能走路吗?”阿波利语气平淡的问道,甚至还用脚尖踢了踢阿格万的屁股,“如果能就站起来。”
“能,我能!”阿格万咬着牙说道。
“冷静点,别再和根纳季起冲突。”卫燃也凑过来提醒了一句,和阿波利一左一右的站在阿格万的两侧,帮着他艰难的站了起来。
故意用枪口戳了戳阿格万腿上的伤口,根纳季后退了几步提醒道,“你们最好快一点,阿波利,你什么时候打开保险箱,我什么时候才会帮阿格万包扎伤口。”
“你真是个聪明人”
阿波利嘲讽了根纳季一句,随后稍稍加快了脚步,用身体支撑着一瘸一拐的阿格万爬上了充斥着燃油发电机噪音的货舱。
几乎就在卫燃走进货舱的同时,跟在后面的根纳季立刻给每人来了一枪托,将他们三人打倒之后,用货舱里的绳子将他们三人绑在了用来分隔货舱空间的勾花网上。
“哐当”一声闷响,根纳季从外面关上了货舱的舱门,片刻之后,这辆运输车也缓缓动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卫燃才开口问道,“阿波利,你打算怎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让我打开保险箱总要解开我手上的绳子的”阿波利语气平淡的说道,“等下你们就在货舱里等着就好,我会解决他的。”
“可惜了穆拉特和沙里普”
卫燃说话的同时,竟然解脱了双手的桎梏。见阿波利和阿格万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他晃了晃从袖口里掏出来的一支生锈剃须刀,“在那栋废弃建筑里发现的,本来想留下来做纪念品的。”
说话间,卫燃已经帮着阿波利和阿格万割断了束缚双手的绳子。
“阿格万,把腰带解开,裤子脱下来。”
阿波利说话间已经捡起了一根绳子,而卫燃更是在阿格万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把外面的防寒裤子扯了下来。
“你们要做...”
阿格万的话音未落,阿波利已经用手中的绳子在伤口附近缠了一圈,随后用力系了扣子。
他这边刚刚松手,卫燃已经帮着阿格万重新提起了裤子,两人相互配合着,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用完。
“自己把腰带系上吧,这样能暂时止住血,等我们解决了根纳季再帮你包扎伤口。”卫燃说话间已经往后倒退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越来越觉得你身上有非常熟悉的味道了”阿波利说话的同时,已经弯腰捡起了卫燃放过丢在地板上的剃须刀。
“你的鼻子出问题了”卫燃敷衍了一句,随后问道,“阿波利,你身上有枪吗?”
“我的枪在驾驶室里”阿波利掂了掂手中的剃须刀,“有这把刀就足够了,一样能解决掉根纳季。”
“我有枪”
阿格万突兀的说道,紧跟着又抬起手指了指帕维尔的尸体,“准确的说是帕维尔博士的身上有枪,我亲自放在他怀里的。”
“真是个好消息”
阿波利一个箭步跑到帕维尔的尸体边上,从他的怀里抽出了一支纳干转轮手枪。
虽然这货舱里的灯光略显昏暗,但卫燃依旧可以看清,这支手枪的握把贴片,恰恰是阿格万准备送给帕维尔的生日礼物。
“你要哪个?”阿波利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剃须刀朝卫燃问道。
“无所谓,你来选吧。”卫燃格外自信的回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枪给我吧”
阿格万将剃须刀还给卫燃,随后将满地的绳子丢到了那些油桶的夹缝里,重新在刚刚被束缚的位置说道,“等下他肯定会先给我解开绳子,到时候你给我打个配合怎么样?”
“没问题”卫燃攥住剃须刀,同样坐在了自己刚刚被绑住的位置。
“我呢?”阿格万询问的同时,也坐在了刚刚的位置,顺便还学着卫燃和阿波利的样子,将双手藏在了背后。
“什么都不用做”阿波利轻声答道。
还不等阿格万再说些什么,缓慢前进的运输车猛的停了下来,片刻之后,舱门也被根纳季从外面打开。
稍等了片刻,根纳季先把AK步枪的枪口伸进来,随后又快速探头看了一眼,直到确定三个人都还靠在勾花网上,这才收回步枪,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然而,出乎三人的预料,那支AK步枪此时虽然背在了根纳季的肩上,但他的手里,却同样攥着一支纳干转轮手枪!
更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阿格万的身旁蹲了下来,并且将一只手伸向了他的身后不说,他手中的枪都对着卫燃和阿波利的方向!
这突如起来的操作打乱了原本定好的计划,同时根纳季还在自顾自的说道,“阿格万,在你断气之前我决定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密码是什么,否则我就把你扒光了丢进雪地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格万看了眼卫燃和阿波利,猛的用他的大光头撞向了已经摸到他的一只周围的根纳季,同时另一支手直接揪住了根纳季的脖领子,猛的往前一拽摔向了卫燃的方向。
如果有慢动作镜头的话,可以看到几乎同一时刻,阿波利已经将手从背后抽出来,对准根纳季便扣动了扳机。而卫燃手中的剃须刀,也已经划开了根纳季的眼皮、眼珠、鼻翼、嘴唇和下巴,随后又划开了他拿着手枪的那支手的手背。
可也正是这个时候,根纳季也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
“砰!”两声几乎重叠在一起的枪声过后,阿波利打出的子弹准确的命中了根纳季的太阳穴。
“噗通”一声,根纳季的尸体摔在了卫燃的脚边。
又是“噗通”一声,阿格万也捂着肚子倒了下来。
“你中枪了?”阿波利和卫燃异口同声的问道。
阿格万费力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阿波利问道,“阿...阿波利,你真的能...能打开保险箱吗?”
阿波利和正在帮阿格万检查伤口卫燃对视了一眼。后者叹了口气,“没办法了。”
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阿波利最终还是压下心头的悲凉,神色如常的答道,“我没有把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好”
阿格万明显松了口气,“帮忙...帮忙把保险箱...送进...送进矿洞吧。洞口...洞口有炸药,能炸掉...炸掉矿道。”
“我会帮你把它送进去的”阿波利郑重的做出了保证。
“把...把帕维尔老师的枪给我”阿格万颤颤巍巍的伸出沾染着鲜血的手,“让我...让我也...做个...懦夫吧...”
阿波利张张嘴,最终还是将紧握的转轮手枪放在了阿格万的手上。
接过枪,阿格万在对方的帮助下,用枪口抵住了自己的下巴,泪流满面的说道,“请把我...也放在礼堂里吧。”
闻言,阿波利缓缓站起身,绷直身体,低下头颅敬了个军礼,声音嘶哑的说道,“永别了,同志。”
“永别了,同志。”泪眼婆娑的阿格万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意,用尽所剩不多的力气,果决的扣动了扳机。
回荡着最后一声枪响的货舱里,阿波利久久没有放下手臂,但承载着悲凉的眼泪,却早已按捺不住,从他的眼角一颗接着一颗的滑落,一下下的砸在了冰凉污浊的地板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991年12月27日,当短暂的白天降临时在这片废弃已久的矿场上的时候,卫燃和阿波利也已经挖开了被积雪掩埋的建筑入口。
费力的推开包裹着铁皮的大门,两人转身便离开了悬空的一楼平台,从运输车的货舱里,将其余所有人的尸体都一一搬下来,一趟趟的送进了顶层的礼堂。
“以后这栋楼也会倒塌的”卫燃坐在舞台的边缘提醒道。
“我知道,就像苏联一样,苏联都坚持不了一百年的时间,更何况一栋建筑呢,这里总会倒下的。”
阿波利说话间,已经从尸体的身上,将他们的证件全都翻出来装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此情此景,根本不用解释,卫燃便已经明白,对方这么做,只是不想未来有人无意中发现这些尸体的时候得知他们的身份,进而联想到即将被送进矿洞的保险箱。
暗自叹了口气,卫燃默不作声的等对方拿走了包括那支转轮手枪在内的所有东西,这才跟着他离开了礼堂,又亲眼看着他锁上了礼堂的大门。
各自沉默着下楼钻进依旧温暖的生活舱,阿波利将一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保险箱的钥匙。”
“我的目标不是保险箱”卫燃和阿波利面对面坐下之后,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默不作声的点点头,阿波利将那枚亮晶晶的钥匙放回口袋里,沉默片刻后主动说道,“8月份的时候,我得到情报,火种项目的负责人巴尔苏科夫涉嫌转移科研项目资料,我的任务是监控穆拉特博士和帕维尔博士有没有出卖国有资产。”
见对方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卫燃知道,对方已经误会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吟片刻,他慢悠悠的起身,一边将水壶架在火炉上一边语气平淡的答道,“我的任务是一旦他们出卖那些东西,尽可能弄到买家的身份。咖啡还是红茶?”
“咖啡吧”阿波利回应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既然这样,钥匙我就带走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背对着阿波利,卫燃一边煮咖啡一边追问道。
“我的线人已经失去联系了”
阿波利顿了顿,语气中也多了一丝试探,“我在犹豫要不要透露保险箱的具体位置。”
“这件事和我无关”卫燃直白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阿波利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卫燃的背影,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兜里的转轮手枪,“我打算让这辆运输车失踪。”
自始至终都没回过头的卫燃想都不想的问道,“如果你打算让这辆车消失,那么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
阿波利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悄悄将衣服口袋里的枪口对准卫燃道出了自己打算,“接下来我会试着把那辆履带式牵引车发动起来,它足够带我们离开这里。”
“这辆运输车呢?”卫燃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毕竟这可是他进入这个时间片段的主要目的。
“如果我们能修好那辆牵引车的话,就把这辆运输车直接开进矿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帮你的”依旧背对着阿波利的卫燃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闻言,阿波利这才缓缓将手从衣兜里拿出来重新放在桌子上,沉吟片刻后问道,“你呢?想死还是想活?”
卫燃愣了愣,沉吟片刻后端着咖啡摆在了桌子上,重新在阿波利的对面坐下,“死吧”。
“既然这样,你就和他们一起在暴风雪里失踪吧。”
阿波利想了想,起身打开了上锁的铁皮柜子,将里面的工作记录全都抱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我们是从12月份的第一次补给之后开始脱离计划勘探范围的,既然想让这辆车失踪...”
“12月7号?”卫燃瞬间便跟上了对方的思路。
“对”
阿波利点点头,将12月8号开始往后的工作记录全都单独摞在一起,用指节敲着最上面一本说道,“这些就和保险箱一起留下来吧,我会想办法把8号之前的工作记录和保险箱的钥匙全部送到火种项目的负责人巴尔苏科夫手上。”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卫燃看着对方的眼睛,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问道,“回去陪你的妻子和孩子?”
阿波利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该试着修好那辆火炮牵引车了。”
“把它推进车间吧”卫燃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至少那里面暖和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你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吧?”阿波利端起咖啡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当然不会”
卫燃坦然的答道,刚刚阿波利询问自己想死想活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想死,无非是借助那场刚刚停下来的暴风雪假死换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想活,则是代表继续插手火种项目这件事,并且对其负责到底。
相比之下,“活着”要远比“死了”更加的艰难和痛苦。
阿波利认真的看着卫燃的眼睛打量了许久,最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站起身说道,“既然这样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先把牵引车推进车间。”
闻言,卫燃立刻站起身,跟着阿波利离开了生活舱。
在两人的合作之下,那辆ATS59型履带式火炮牵引车上背负的重物被运输车用钢丝绳拖拽到了一边,随后又用运输车的车头顶着牵引车的车头,一点点的将它推进了冰冷的车间。
最后用运输车的尾部生活舱堵住车间大门,顺便用车顶的探照灯将车间里照的纤毫毕现,两人这才拿上工具仓里的工具凑到了牵引车的旁边。
“你有把握修好?”卫燃绕着圈打量了一番之后问道。
“试试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波利倒是自信满满,接着又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做着最后的试探,“工具仓里有一台雨燕,能帮我架起来吗?”
“没问题”
“驾驶室里面有天线接口和电源线”阿波利额外提醒道。
闻言,卫燃只是点点头,重新绕到车头一侧的工具仓旁边,将那台间谍无线电拎出来钻进了驾驶室。
这东西他在红旗林场上课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自然没有什么难度。
从挡风玻璃顶部的小盒子里翻找出天线和电源线连上,卫燃完成无线电台的开机之后,将其放在了座椅上。
等他完成这小小的考验重新回到那辆牵引车旁边的时候,阿波利已经在充当雪橇车的铁桶里点上了一堆篝火并且压上了煤炭。
见状,卫燃索性也找出一个空桶,同样点上一堆篝火用来驱散寒意。
虽然那辆火炮牵引车已经在这里放了三十来年的时间,但这个时代的车子要远比后世那些满身电脑的车子更好维修,要说唯一的麻烦,也只不过是拆装锈蚀的螺丝比较麻烦罢了。
在两人的忙碌之下,足足两天之后,这辆牵引车的发动机终于再次开始了轰鸣。
“接下来就是悬挂机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波利指着在几十年前便被拆掉的负重轮说道,“暴风雪之前我就在那栋楼里发现了能用的配件,只是不知道当时在这里值班的人遭遇了什么才把它遗弃在了这里。”
“恐怕也是个故事吧,阿波利,我们先休息一下吧,我来弄点吃的,你可以先去取零件,然后我们喝一杯。”满身油渍的卫燃一边捶打着肩膀一边问道。
“随便弄点东西吃就行”阿波利说完,转身离开车间直奔礼堂所在的废弃建筑。
等他抱着沉重的零件回来的时候,卫燃已经在生活舱里的桌子上满好了经过加热的几样罐头,那火炉上的搪瓷锅里,也煮上了浓稠的红菜汤。
阿波利颇为惋惜的看了看空荡荡的生活舱,暗自叹了口气,像是想逃离这个熟悉的环境一般,转身走向了驾驶室。
关上车门坐在驾驶室冰凉的座椅上,阿波利探手从仪表盘的里侧抽出了那支拧着消音器的马卡洛夫微声手枪。
然而,正当他准备检查一下这支许久没有用过的武器的时候,搭在方向盘上的间谍电台耳机却响起了频率极快的嘀嗒声。
阿波利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了那台他早已不抱希望的电台,随后将手枪往仪表台上一丢,拿起耳机戴在了头上。
稍作犹豫,他还是将手指搭在电键上,熟练的发送了一条预先编辑并且储存在电台里的信息。
片刻的等待之后,耳机里再次响起了频率极快的滴答声,同时电台上那小小的屏幕也跟着显示出了一组组的五位数数字。
而阿波利也随着数字的跳动,将其一组组的抄录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笔记本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次回复了一条预先编辑的信息,阿波利立刻关闭了电台,翻出一本满是油污的杂志开始了快速翻动。
但是,随着他手中那个破本子上出现的字母和词汇乃至短语越来越多,他的脸色却也变得越发的苍白。
一把扯掉写满了数字和信息的纸页,阿波利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丢进了身旁早已熄灭的小炉子里。
当他失魂落魄的再次走进生活舱里的时候,卫燃立刻发现了对方似乎有些不对劲。
“阿波利,你怎么了?”卫燃问话的同时,将熬煮好的红菜汤端到了桌子上,随后又取出了一瓶伏特加和两个水晶杯子摆上。
“巴尔苏科夫死了”阿波利坐在椅子上疲惫的说道。
“谁?”卫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火种项目的负责人,穆拉特博士和帕维尔博士的老师,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巴尔苏科夫同志,苏联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的院士。”
阿波利用力搓了搓脸,“在戈尔巴乔夫宣布辞职,克里姆林宫降下苏联国旗的时候,他也自杀了。在自杀之前,他烧掉了有关火种项目的所有资料。”
说到这里,阿波利赤红着眼睛,无助的看向卫燃,“火种真的要熄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节哀”
卫燃推给对方一杯冰凉的酒液,一时间却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我们做的这些还有意义吗?”阿波利求助的看向卫燃。
“我不知道”
卫燃摊摊手,“但现在你是唯一拥有火种项目所有原始资料的人了,你有权利销毁他,也有权利永远的保存它,甚至就算你卖出去也没什么。”
“你呢?”阿波利下意识的追问道。
“我不是已经在暴风雪里和这辆车一起失踪了吗?”
卫燃给对方盛了一份热腾腾的红菜汤,“吃点东西吧,填饱肚子之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阿波利深吸一口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拿起烤的焦脆的面包狠狠咬了一口,将剩下的一半丢进红菜汤里,拿起勺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着各种食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991年12月31号,当短暂的白天被夜幕和极光取代时,卫燃驾驶着运输车前脚离开车间,后面便跟上来一辆破破烂烂的履带式火炮牵引车。
这辆ATS59G型火炮牵引车的三面挡风玻璃中,副驾驶位置的那一面已经密布着蜘蛛网一般的裂纹,中间一面更是碎成了洒满驾驶室的渣滓。
驾驶室里同样算得上惨不忍睹,所有的座椅都已经破烂不看,就连地板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破损,甚至就连油箱,都因为破损,不得不用放在货斗里的油桶取代。至于那些几乎用铁丝绑在车顶的探照灯就更别提了,都是从运输车上拆下下来的。
可即便如此,它却依旧动力十足,噪音也远远盖过了卫燃驾驶的运输车。
“又开始刮风了,我们的速度要快一点。”阿波利扯着嗓子朝卫燃大声喊道。
“先把补给装上!”
卫燃同样扯着嗓子回应了一声,借助运输车货舱的摇臂和绞盘,将当初从车间里盘搬出来的那些物资,挑了些紧要的,连同准备带回去的工作记录装进了履带牵引车的货斗,在用钢丝绳进行加固之后,又额外罩上了一层厚实的帆布。
顺便用帆布和铁丝蒙住驾驶室的挡风玻璃,两人又把运输车驾驶室里的铸铁炉子搬进了牵引车的驾驶室,并且用生活舱里找来的兽皮和毯子铺在了破破烂烂的座椅上。
最后将间谍电台和两支步枪几个弹匣也送进牵引车的破烂驾驶室,两人这才把雪地里剩余的物资统统丢进运输车的货舱清除了存在过的最后痕迹,并由阿波利亲自驾驶着,将其倒退着送进了矿洞。
在运输车和矿洞边缘刺耳的摩擦声中,一盏盏卤素大灯被粗暴的撕扯下来,被履带碾碎,紧跟着又被卫燃捡起来丢进矿洞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当整辆运输车都被硬挤进矿道深处差不多二十多米的时候,阿波利这才熄灭了发动机,艰难的推开车门,拎着一块沉重的电瓶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卫燃也在矿洞口往里不到十米的一个油桶里找到了满满一大箱子的矿用炸药和对应的雷管、起爆器。
“就这么埋起来?”卫燃最后一次问道。
“埋起来吧”
阿波利说这话的同时,根本就没有停下脚步,便径直走向了那台比拖拉机还吵的履带式牵引车。
闻言,卫燃也就不再坚持,从塑料箱子里取出炸药布置在了这矿洞口提前打好的爆破孔里,随后连上起爆线,拎起起爆器一路后退到了牵引车的身旁。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卫燃果断的压下了起爆器的开关。
一连串轰隆隆的细密爆炸声过后,原本经过水泥加固的矿洞口在烟尘和飞舞的雪花中轰然倒塌。
“上车吧”阿波利话音未落,已经钻进了破破烂烂的驾驶室,看他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既像是没有丝毫的留恋,又像是过于悲伤不敢回头似的。
稍作沉吟,卫燃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去,并用铁丝将无法锁上的车门绑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他这边坐稳了,阿波利立刻踩下油门,操纵着这辆苏联尚且强盛时期制造的履带式牵引车,径直开往了下通古斯河的方向。
因为发动机震耳欲聋的噪音,两人之间也自然而然的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如此沉默却又吵闹的连续行驶了足足五六个小时的时间,阿波利驾驶着牵引车离开了冰封的下通古斯卡河,再一次开进了一条没有任何车辙印的支流,并最终停在了一片针叶林的深处。
“就到这里吧”
阿波利熄灭了发动机,等到还算温暖的车厢里彻底安静下来之后说道,“等下我们回到河道,踩着滑雪板继续往南不到五公里就有一座货运火车站,维克多同志,我们就在那里分开吧。”
“阿波利,你要活下去。”
卫燃看着窗外的夜色答道,“虽然活着很难,但我还是希望你活下去。”
“放心吧”
阿波利用开玩笑的语气认真的说道,“我会守好火种的,维克多同志,下次我们如果能在那座矿场遇到,就是敌人了。”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说话间已经打开了被铁丝绑住的车门,“以后我会找个暖和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先等一下”
阿波利叫住了卫燃,并在对方回头的功夫,将一串钥匙丢了过来,“留给你当作纪念吧,维克多同志,新年快乐。”
“已经是1992年了?”下意识接过钥匙的卫燃愣了愣。
“是啊,已经1992年了。”
阿波利同样离开车门,穿上滑雪板之后,将装有工作记录的木头箱子放进充当雪橇车的铁桶里,最后朝着卫燃敬了个礼,“如果有一天火种还有机会重新燃起,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到时候一起喝一杯。”
卫燃抬手还了一个并不标准的苏式军礼,同时内心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无论那个象征着太空细菌殖民的火种,还是那颗红色的火种,都很难在这片土地上被点燃了。
“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再见,同志。”
阿波利说完,放下手臂,抓着链接在铁桶上的绳子背在肩上,踩着滑雪板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下通古斯河的冰封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见,同志。”
卫燃在剧烈的白光中,喃喃自语的做出了告别。
当视线恢复正常,周围已经变成了他亲手布置的暗房,直到这个时候,卫燃才彻底松了口气。
在他的耐心等待中,摆在身前的金属本子,在那张已经变成黑白照片的图案下面,刷刷刷的写下了一行行的字句:
熄灭的火种
火种项目研究员帕维尔,1991年12月16日,于下通古斯卡第119号矿场自杀。
火种项目研究员穆拉特,1991年12月25日,于下通古斯卡第119号矿场自杀。
火种项目研究员沙里普、塔拉斯、阿格万三人,于1991年12月27号,遭研究员根纳季枪杀身亡。
火种项目研究员根纳季,因试图抢夺占有火种项目原始资料,遭阿格万及阿波利反抗身亡。
火种项目负责人巴尔苏科夫,1991年12月25日,于火种项目实验室自杀,死前焚毁所有数据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KGB成员阿波利,于1991年12月31日,按约定掩埋火种资料及运输车后,驾驶矿场遗弃牵引车离开。
1992年1月7日,阿波利将勘探队全员证件、帕维尔佩枪及12月8日前所有工作笔记送抵KGB成员沙戈力家中后消失。
同年,阿波利借助拜科努尔航天发射中心第118发射场工程兵暴动事件假死。
1993年10月,阿波利化名伊万·别洛夫入职通古斯煤田,担任冬季货车驾驶员工作。
1995年9月,通过贿赂手段,获得煤田生态环境监测员及冬季野外救助站值班员工作,此后常年定居下通古斯河畔。
KGB成员沙戈力,1991年12月15号逃离科考营地,1992年收到阿波利送抵工作记录后,协助隐瞒阿波利存活消息,后因时局变化,彻底放弃对火种项目相关问题进行上报及后续调查。
2001年,沙戈力携妻儿移民澳大利亚。
2013年夏,沙戈力及妻子因意外遭遇火灾身亡。
写到这里,金属羽毛笔在卫燃的注视下另起一行,详细列出了阿波利在下通古斯河畔的住址,以及下通古斯卡第119号矿洞的地址。
在卫燃的等待中,这羽毛笔再次另起一行,写出了一句卫燃无比熟悉的古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阿波利活下来了”
卫燃感慨的叹了口气,苏联从兴盛到分崩离析是一面镜子,那个勘探队里的每个人,也同样是一面面的镜子。
那些镜子里的人,折射出了太多的影子,他们有的因为信仰的崩塌选择了自杀。有的为了他们毕生所学的学科付出了生命,也有的愿意用自己的后半生去守护那个早已崩塌的信仰留下的财产。更有的可以为了财富毫不犹豫的对准曾经的同学和朋友扣动扳机。
在他纷飞的思绪中,写满字的淡黄色纸页翻到了另一面,金属羽毛笔也在缓慢旋转的红色漩涡下轻描淡写的留下了一句“如果有一天火种还有机会重新燃起,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任由那支金属羽毛笔啪嗒一声砸落在纸页上,一脸疲惫的卫燃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将手伸进了红色漩涡里。
只不过,当他拿出这漩涡里的东西时,却皱起了眉头。
这漩涡里既没有他期待已久的AK步枪,更没有他以为能给自己的间谍电台又或者那个装满了火种项目原始资料的保险箱,反而仅仅只有一串临别之际阿波利送他的钥匙而已。
或者更准确的说,这是那辆运输车的车钥匙。分别用来启动发动机、打开工具仓,车门、货舱门、生活舱门。
可除此之外,这个亮晶晶的金属环上,竟然还有一把保险箱的钥匙!甚至紧挨着这把钥匙,还有个一次性打火机大小的不锈钢片,其上除了一个镰锤的标志之外,还印着几组看起来毫无规律的数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有啥用?卫燃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串,难不成还得去第119号矿场找到那辆运输车?
想到这里的时候,卫燃也忍不住有些怦然心动。对于他来说,苏联的解体只能是好事,如果有机会得到火种项目的资料,他当然不会拒绝——即便那些资料大概率在今天的太空领域已经没有多大的价值。
可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阿波利说不定还在那附近守着呢。他会轻而易举的让自己带走保险箱里的东西吗?显然不会,非但不会,对方就是把自己的小命留在苔原上,他都丝毫不意外。
想到这里,卫燃反而开始发愁,眼下自己虽然知道了运输车所在的位置,更知道了那辆运输车里藏着什么秘密。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便宜老师卡吉克做个交待。
苦思无果,卫燃索性将钥匙又丢进金属本子,起身离开暗房返回了楼上的卧室,重新将仍在睡梦中的穗穗搂在了怀里。
转眼第二天清晨,卫燃在生物钟的催促下早早的起床准备好了早餐,如往常一样开始绕着氤氲着水汽的卡班湖晨跑。
只不过,如今他的屁股后面,已经多了一只肥嘟嘟的贝利亚。
他这边带着狗子晨跑的同时,卡坚卡姐妹俩也把穗穗从床上拽了起来,半强制的带着她跳起了减肥操,这同样是这姐妹俩的工作之一,甚至作为老板的穗穗还给针对这份工作内容设立了季度奖金。
虽然奖金不多,但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原本从来没把钱当回事的卡坚卡姐妹俩也开始对存钱这种行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因此,她们对这份轻松的工作反而更加的上心了。
等到卫燃抱着累瘫的狗子跑回来的时候,穗穗也像条死鱼一样赖在沙发上动都懒得动一下。倒是卡坚卡姐妹俩,早已经将卫燃提前准备的猪肉大包子和豆浆端上了桌,此时正兴致勃勃的尝试着用筷子夹起咸菜丝呢。
见卫燃回来,穗穗立刻挣扎着起身坐在了餐桌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桌子人在闲聊中吃完了华夏式早餐,穗穗立刻带着她仅有的两个得力员工为明天第二批在喀山中转的游客做起了准备。
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卫燃索性招呼着跟屁虫一样的狗子钻进装甲皮卡,驾车再一次赶到了喀山大学,找到了正躲在办公室里抽水烟的便宜老师卡吉克。
“送钻石过来了?”卡吉克颇有些不耐烦的抬手指了指身前的办公桌,“放那就好。”
“我来找你有别的事情”
根本不知道客气的卫燃一屁股坐在了卡吉克的对面,“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没有”卡吉克干脆的说道。
“或者让我去那栋房子看看?”
“买下那栋房子的人已经把那里重新装修了”卡吉克放下水烟的烟嘴,“那里什么都找不到了。”
“澳大利亚的呢?”
“很多年前就已经烧成炭了”卡吉克摊摊手,“原址都已经重新盖上房子了。”
“房主的儿子总活着吧?”依旧不死心的卫燃尝试着最后的努力,“我去和他见个面总可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脸无奈的卡吉克重新拿起烟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最终不情不愿的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卫燃。
这是一张工作照,照片里的金发小伙子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倒也算得上是文质彬彬。
翻到照片背面看了看,上面除了一个位于叶堡的地址之外,还有一个手机号码以及一个邮箱地址。
“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他准备创业?”卫燃抬头看着重新开始喷云吐雾的卡吉克老师问道。
“对”
卡吉克点点头,“这个小伙子名叫列昂特,他和他的女朋友在叶堡开了一家并不算大的宠物医院,几天前才刚刚开始营业。”
“你们问过他了?”卫燃收起照片不死心的问道。
“有过一次简单的谈话”卡吉克慢悠悠的答道,“他真的不知道和那个保险箱有关的事情。”
“我会和他见一面的”
卫燃一边说着,已经起身走向了办公室的大门,“到时候如果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可能需要去一趟当时那支勘探队的大本营实地了解一下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你真的有把握能查到些什么吗?”卡吉克在卫燃走出办公室之前问道。
“没什么把握”
卫燃停下脚步,转过身晃了晃仍旧拿在手里的照片,“但至少这一趟没白来,所以如果你还有什么能告诉我的线索,不如一次性全都给我。
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价值一百万卢布的生意而已,就算拿不到也没什么。但对你来说,如果最后什么都查不到肯定会很失望。”
“哗啦”
卡吉克将一个塑料密封袋丢在了桌子上,“这串钥匙是和那些证件一起发现的,这也是最后的线索。”
拿起桌子上的塑料密封袋,卫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这袋子里的金属环上一共只有两把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保险箱钥匙,以及一个打火机大小,带有镰锤标志的不锈钢金属片。这金属片上,还有几组用红色油漆写下的数字。
“这是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
卫燃重新坐在沙发上近乎肯定的问道,他当然肯定,因为就在昨天晚上,他得到的那串钥匙里,就有一把一模一样的保险箱钥匙,更有一个写着同样密码的不锈钢金属片!
唯一不同的是,当他把这个金属片翻到另一面的时候,上面还写着“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巴尔苏科夫”的字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联解体前,科学院统一配发的保险箱使用的钥匙。”
卡吉克说完丢下了手里的烟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实物。”
闻言,卫燃压下刚刚想问出口的问题,跟着对方走出办公室,下楼来到了一个似乎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储藏室。
“就是这种保险箱”
卡吉克搬走压在保险箱上的一把椅子,顺势坐下来指着虚掩的保险箱门问道,“你在红旗林场见过这种保险箱吗?”
“没见过”卫燃坦诚的摇摇头,这种保险箱他在红旗林场真的没见过。
“打开看看吧!”
卡吉克稍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种保险箱生产量并不算大,但是它有个很有意思的功能。”
闻言,卫燃轻轻打开柜门,随后便发现,在这足有十厘米厚的柜门上,竟然有个梨形的金属架子。这架子的一头,还有个看起来似乎可以转动的齿轮。
“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吉克兴致勃勃的指了指那个梨形的金属架子,“这里可以固定一颗手雷,只要把拉环卡在齿轮的缺口上就可以了。”
“这设计有什么用?”卫燃不明所以的问道,“制造惊喜?”
“制造惊喜?”
卡吉克哈哈大笑了一番,“对!差不多就是制造惊喜。83年的时候,美国人就曾经借着拜访我们的南极科考站的机会试图打开这种保险箱,据说当时他的同伴努力的很久都没能把找齐他的头骨碎片。”
闻言,卫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当初为什么会在阿格万的私人物品箱里发现手雷了。
几乎可以肯定,当时那颗被袜子包裹又装在马克杯里的手雷,很可能就是那保险箱的标配。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并没有装进保险箱里。
当然,卫燃也无比的庆幸当初没有贪心撬开保险箱。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在阿格万的箱子里发现的手雷到底是从保险箱里取出来没舍得丢的,还是仅仅为了有个“备用件”。
“我怀疑失踪的那辆运输车里就有这样的保险箱”
卡吉克既是提醒又是警告的说道,“钥匙你可以拿走试试看能不能查出来些什么,但是如果你真的找到了运输车,如果上面真的有同样的保险箱。那么你在打开保险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在开门前一定要把钥匙重新插拔一次,否则里面只要有手雷,只要打开保险箱门就一定会爆炸的。”
“我对保险箱里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说话间已经毫不犹豫的将仍旧装在密封袋子里钥匙还给了卡吉克,“不过你能说说这个金属片上的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巴尔苏科夫是谁吗?”
“一位在苏联解体时自杀的院士”
卡吉克一边往外走一边含糊不清的解释道,“那个叫沙戈力的男人,在解体前曾是他的司机,我估计这串钥匙就是他在巴尔苏科夫自杀的时候偷走的吧。”
“编!你接着编!”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毫无疑问,这串钥匙中的一把,肯定是阿波利送到沙戈力手中的,另一把钥匙以及那个写着密码的金属片,也确实来自那位巴尔苏科夫院士,但沙戈力可绝对不是什么院士的司机。
不过这真话掺着假话的说话习惯卫燃也早就已经适应,再加上他来拜访卡吉克的目的也并非需要对方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最多只能算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自然也就懒得揭穿对方。
在楼梯口告别了自己的便宜老师,卫燃捏着那张照片溜溜达达的钻进停在楼下的装甲皮卡里,扒拉开趴在驾驶位地板上的狗子,慢悠悠的踩下油门就往回走。
这张照片就是个突破口,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试试看能从照片里的这个年轻人身上,找到些能把他指引到下通古斯河畔的线索罢了。
甚至,就算他身上真的没有什么线索,卫燃也丝毫不介意帮他制造些线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一长假的第二天,穗穗带着卡坚卡姐妹俩,驾驶着两辆装甲车前往机场,准备迎接第二批游客。不过这一次,卫燃却借口有工作要忙选择留在了家里。
目送着两辆车彻底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卫燃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进房子坐在沙发上,拿起了刚刚安菲娅出门前顺手放在自己身边的平板电脑。
随着屏幕解锁,卫燃也看到了关于那个名叫列昂特的小伙子,以及他女朋友的详细资料。
按照安菲娅调查到的线索来看,这对年轻男女今年夏天才从乌拉尔大学医学系毕业,只不过,他们二人却并没有选择继续深造或者进入医院工作,反而合力开了一家宠物医院。
继续往下翻,安菲娅调查到的资料里,甚至有关于这家宠物医院的收费项目介绍。
耐着性子往后翻了翻,卫燃总算来了兴致,因为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在这张照片里,那个名叫列昂特的年轻人费力的抱着一支不知道从哪来的考拉。在他的身后,便是人到中年的沙戈力以及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女人。
继续往后翻,第二张照片还是这一家三口的合照,但背景却变成了一座似乎靠海的漂亮房子。
接下来的照片里几乎都是这一家三口的合影,背景也是五花八门,从澳大利亚的那块大石头到悉尼歌剧院,再到莫斯科的红场以及彼得堡的教堂。当然,还有叶堡的地标性建筑——欧亚大陆界碑。
随着合影里的列昂特越来越矮,随着沙戈力越来越年轻,他们的背景也越来越朴素甚至可以说寒酸,甚至就连照片本身,都能看出来,有几张明显是用数码相机对实体照片进行的翻拍。
继续往后,合影里只剩下了沙戈力和他的妻子。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接下来屏幕上显示的照片似乎都是翻拍出来的,是以难免显得有些模糊。可即便如此,卫燃却还是在翻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张照片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沙戈力的妻子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在似乎是列车卧铺车厢里守着窗户拍下的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子的外面,还隐约能看到走动的行人和建筑,以及一辆看起来模糊不清的卡车,以及从驾驶室一侧的车窗里伸出来,似乎正朝着他们挥动的帽子。
只可惜,这张翻拍的照片明显不够清晰,所以能获得的线索也实在是少得可怜。
但他却隐隐觉得,那辆卡车车门上模糊不清的字迹,以及那个似乎正朝着他们招手的人,都和假死的阿波利有脱不开的关系。
将这张照片发送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卫燃拨通了安菲娅的电话,在对方接通之后,立刻直来直去的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那些照片你从哪找到的?”
“列昂特的电脑里”
此时正驾驶着卫燃的装甲皮卡往机场开的安菲娅直接开启了免提,“你可以打开我的笔记本,桌面上有个以‘列昂特’命名的程序,打开之后,只要列昂特的电脑没有关机,你可以随意翻看他电脑里的内容。”
“你怎么做到的?”卫燃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给他的邮箱发了几个质量不错的涩情网站链接以及为期三天的VIP体验账号。”
安菲娅理所当然的解释了一番,“他不但点进去了,而且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浏览了一个多小时,这么久的时间足够我控制他的电脑了。”
“你怎么知道他和他...”
“当然是因为我控制了他的笔记本电脑摄像头和话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菲娅不等卫燃问完便给出了答案,甚至还不忘额外补充道,“在那个链接里也能找到摄像头和话筒的控制选项,另外宠物医院里安装的所有监控系统我也弄到手了,可以24小时浏览,网址和账号就在平板电脑的备忘录里。”
“这个月我会给你发奖金的”卫燃说完,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安菲娅心情愉悦的踩了一脚油门,暗暗琢磨着卫燃刚刚那句发奖金,到底是真心实意的承诺,还是穗穗嘴里曾经提过的“画大饼”。
“以后不知道来历的网址可不能瞎点...”
卫燃煞有其事的嘀咕了一句,起身走到安菲娅的办公桌边坐下,打开了对方那台贴满了各种花里胡哨贴纸的笔记本电脑。
看着桌面上那个一半美女一半骷髅图案的壁纸,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在基洛夫的精神病院里,那个意大利社恐莫妮卡,带着那些可怜的姑娘和孩子们成立的海拉组织。
虽然这一切他都没有亲眼看到全都是季马的描述,但卫燃却越发绝的,这个被戈尔曼那个大忽悠洗脑洗出来的组织,似乎和安菲娅这个姑娘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别的不说,单单她的电脑桌面上,那个用“海拉游戏”命名的文件夹,就让他不得不怀疑。
不过,虽然好奇,他却并没有点开那个文件夹看看,毕竟这电脑是安菲娅的。他可丝毫不怀疑,自己就是动一下鼠标,对方说不定都能发现不对。
另一方面,安菲娅也早就说过她算是莫妮卡唯一的朋友,无论怎么说,帮着朋友成立的组织出谋划策这种事情也实在轮不到自己这个“前老板”指手画脚。
打消了好奇心,卫燃点开了桌面上那个以“列昂特”命名的链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便彻底黑屏,紧跟着又重新亮起,只不过这一次,屏幕上的壁纸却变成了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卡通小猫用担架抬着一个满身绷带狗子的图片。
“还挺省事...”
卫燃喃喃自语的嘀咕着,摸索着打开了这台电脑的摄像头,随着屏幕右下角跳出一个小框,他也看到了一张略显凌乱的大床,以及正在床头长窜下跳的两只猫。
“幸亏我的笔记本摄像头都贴起来了”
依旧在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卫燃关了这像素并不算高的摄像头,开始翻找这台电脑的硬盘。
只可惜,这电脑硬盘里虽然保存了不少涉及橡胶制品对生命延续影响的视频,但有关沙戈力一家的照片却实在是没有几张,安菲娅整理到平板电脑上的那些基本上就已经是全部了。
至于剩下的照片,基本上全都是列昂特和他的女朋友以及各种小动物在手术台上或者手术台下的合影。
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找到了那张翻拍的照片,见这照片的创建时间是2014年,他这才心满意足的退出了偷窥对方电脑的小程序,转而登陆了安菲娅留下的网址和账号,开始查看这家宠物医院的监控。
也正是通过这监控摄像头,他哭笑不得的发现,这家宠物医院的面积实在是不大。
至少在摄像头里,一楼除了一个前台之外,便只有个似乎是给宠物洗澡的房间以及一个拿来当作手术室的房间。
甚至他隔着电脑偷窥的功夫,还刚好看到正有一男一女忙着给一只绑在手术台上的小猫嘎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切换到二楼的摄像头,这里只有个对准楼梯口的画面,其余的位置却是根本就看不到了,而且这摄像头似乎也没有办法移动。
要不然实地去看看?
卫燃关掉网页,却下意识的看向了正在沙发上和两只狐狸打闹的狗子,暗暗琢磨着要不要带着它们去趟叶堡减减肥。
原本,他只是想从列昂特的身上找个借口而已。但现在,他反倒开始好奇那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摄的,以及照片里火车车厢的窗外景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还是得去一趟叶堡”卫燃暗暗下定了决心,一番琢磨之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穗穗的电话。
“怎么了?”电话另一头的穗穗打着哈欠问道。
“明天忙完和我去一趟叶堡怎么样?”
卫燃顿了顿,赶在对方开口之前继续说道,“和上次我们去美国差不多,帮我一个客户给他儿子的店投资一笔钱。”
“又是戈尔曼?”
穗穗显然误会了卫燃的意思,“那个老家伙怎么在哪都有儿子?他到底有多少个前...”
“不是他,是另一个。”一脑门子汗的卫燃赶紧解释道,“总之要不要和我去?这次是个宠物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我能花多少钱?”穗穗兴致勃勃的问道。
“一百万卢布,虽然不多,但是这笔投资如果有收益全都归你。”
“等下我就让安菲萨买机票!”话音未落,穗穗便挂断了电话。
根本没有放下手机,卫燃又拨通了便宜老师卡吉克的电话。
“你怎么每天都给我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卡吉克便不耐烦的问道,“我老婆都不会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
“再给我一百万活动经费”卫燃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刚刚找到关键线索了。”
“什么线索?”卡吉克下意识的追问道,并且自动忽略了卫燃的死要钱行为。
“打钱”卫燃也不和对方客气,“一百万卢布。”
“你是绑匪吗?”卡吉克无奈的问道。
“总之我找到关键信息了,如果你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保险箱的...”
“等等”卡吉克叫停了卫燃,“维克多,我要找的可不是什么保险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找什么?”上一刻还绑匪附身的卫燃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找的是那支失踪的勘探队以及和他们一起失踪的运输车。”
“这有区别?”卫燃皱着眉头打开了免提功能。
“当然有区别”
卡吉克肯定的答道,“就算你找不到运输车或者什么保险箱都没关系,但我希望你能帮忙找到失踪的勘探队和那辆运输车的驾驶员,不管他们活着还是死了。”
“老板,这得加钱。”卫燃稍稍加大了嗓门,可电话另一头的卡吉克却直接挂断了电话。等他再打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竟然关机了!
“难道是冲着阿波利去的?”
卫燃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那可有可无的一百万卢布勉强算是试探,但他却没想到卡吉克如此干脆的表明了态度。
可如果他真的是冲着阿波利去的,那么他是想杀死阿波利,还是想占有保险箱里的火种资料?或者说,卡吉克真的不在乎保险箱里的东西吗?
这次怎么交任务比做任务还麻烦?卫燃烦躁的嘀咕了一句,重新钻进暗房陷入了冥思苦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0月3号上午,以穗穗为首的众人,热情的挥手将第二批来自华夏的游客送上了前往因塔的航班。
目送着最后一名游客走进登机口,穗穗长长的吁了口气,亲昵的挽住卫燃的胳膊,兴致勃勃的说道,“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家里就交给你了”
卫燃朝安菲娅招呼了一声,任由穗穗拉着自己走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登机口。
“放心吧”安菲娅不着痕迹的挠了挠眼角,给前者做出了暗示。
“记得给招财进宝还有贝利亚喂粮,另外记得帮我打排位!”已经走出去几步的穗穗同样打了声招呼。
“等你回来的时候肯定能到钻石”安菲娅再次做出了回声,甚至“钻石”这个词用的还是汉语。
“我买了你喜欢吃的甜品,都在三楼的冰箱里。”
作为姐姐的安菲萨同样嘱咐了一声,拉上脚边的小皮箱,不急不缓的跟上了穗穗和卫燃的脚步。
“谢谢姐姐”安菲娅亲昵的回应了一声,等三人走进登机口,立刻转身走向了外面的停车场。
驾驶那辆略显夸张的装甲商务车返回卡班湖畔的家里,安菲娅立刻跑上三楼,从冰箱里拿出一份甜品,随后又回到一楼,把两只小狐狸外加一只狗子全都抱到了沙发上,并且给它们各自分了一根磨牙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起笔记本踢掉鞋子,安菲娅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甜品,一边打开了那个用“海拉游戏”命名的文件夹,继续开始撰写一些诸如“帮规”和“贡献考核”以及“等级制度”之类的东西。
与此同时,远在基洛夫的某座精神病院里,那位来自意大利的社恐姑娘莫妮卡,也如曾经在网络上舌战群儒一般,激昂的给同处一个房间的年轻妈妈们灌输着经过她和她的好朋友第十一次修改与完善的理想和制度。
只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这次她的“演讲”不再躲在键盘的后面,她也不再恐惧和陌生人面对面的交流。
当然,此时围坐在她周围的那十位过分年轻的妈妈,也早已不复当初被囚禁在非洲某个小国孤儿院里时的麻木,取而代之的,却是摄人心魄的激动。
同样产生变化的还有一样暂住在精神病院的意大利洁癖塔西,现如今,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可以泰然自若的躺在铺满落叶的草坪上,嘴里叼着干枯的草茎,眯缝着眼睛享受阳光了。
“感觉怎么样?”戈尔曼远远的走过来,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今天的天气不错”塔西扬手回应了一声,站起身胡乱拍了拍屁股上沾染的枯草。
“要和我去钓鱼吗?”戈尔曼主动发出了邀请,“顺便我们可以继续聊聊有关机械加工的问题。”
“我去拿鱼竿”塔西话音未落,已经跑向了不远处的仓库。
“顺便把车子开出来”戈尔曼招呼了一声,耐心的等着塔西驾驶着一辆破破烂烂的瓦兹面包车停在身边,抬手拉开车门,拎着渔具包钻了进去。
“戈尔曼先生,我觉得我已经没有问题了。”塔西将面包车开出精神病院的同时,突兀的聊起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本来就没有问题”
戈尔曼浑不在意的点燃了一颗香烟,在密闭的车厢里喷云吐雾的说道,“莫妮卡也没有问题,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
“你的建议呢?”塔西诚恳的问道,“这种不被卫生条件困扰的生活确实很轻松惬意,但我担心....”
“担心回到熟悉的环境之后又会变成以前的样子?”
戈尔曼降下车窗,往外吐了一口浓痰,随后又弹飞抽了没两口的烟头,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年轻人,到底是你自己需要一个足够干净的环境,还是你的制表工作需要一个足够干净的工作?”
不等塔西回应这个问题,戈尔曼便斩钉截铁的做出了判断,“我相信你已经有答案了,你本身并不是什么喜欢干净的人。只是你喜欢的制表工作需要你足够干净。”
“不...”
“真的不是吗?”
戈尔曼的语气越发理所当然,“脏兮兮的躺在草地上睡一觉,以及脏兮兮的进入你的制表工作室制作那些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楚的零件,哪个是你不能接受的?”
“后...后一个”塔西艰难的答道。
“所以这就是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戈尔曼语气越发的肯定,“塔西,你没有任何心理问题,你可以随时离开,如果以后不想被这种事情困扰,就放弃你的制表工作好了,如果你还是没办法放弃制表匠这份职业,不如继续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继续考虑一下,还怎样平衡制表匠和日常生活对洁净程度的要求。”
“我...我没办法放弃制表匠的工作”塔西艰难的说道。
“那就住下来吧”
戈尔曼的语气又变得无比随意,“反正夏洛特先生帮你缴纳的治疗费用,我是不会退回去一个卢布的。”
“那就再住一段时间吧...”
塔西犹豫片刻,又跟着问道,“戈尔曼,莫妮卡...”
“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约定”
戈尔曼笑眯眯的提醒道,“你和莫妮卡之间不用相互关心对方的治疗问题。另外,莫妮卡现在每天的状态都很饱满不是吗?”
塔西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主动换了个话题问道,“我们去哪钓鱼?”
“那是城外的上游吧,那里的水质比较好,鱼也比较好吃。”
戈尔曼一如既往的给出了同样的回答,就像他一如既往的将塔西的洁癖归结于对方无法舍弃的制表工作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塔西也早已经不由自主的认为,上游的水质确实比较干净。就像他已经潜意识的认同戈尔曼的观点,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洁癖,确实是因为那份精密度极高的制表工作一样。
就在戈尔曼带着塔西去诱拐水里的游鱼时,就在莫妮卡带着她的新朋友们,在她的老朋友的帮助下给稚内的海拉组织填充羽翼的时候,卫燃和穗穗以及安菲萨搭乘的航班,也已经顺利的降落在了叶堡。
“直接过去?”穗穗摩拳擦掌的问道。
“当然是直接过去”卫燃立刻回应道,“不过我就不出面了,到时候就拜托你和安菲萨了。”
“知道知道,放心吧。”穗穗满不在乎的答道,“来之前你不就说了嘛。”
“老样子,多和他们聊聊,旁敲侧击的问问他们的近况。”
卫燃说话间,安菲萨已经驾驶着一辆租来的高档商务车停在了他们两人的身前。
拎着不多的行李钻进车厢,等两人坐稳,安菲萨立刻踩下油门,径直开往了城区的方向。
在导航的帮助下,当车子停在那家宠物医院门口的时候,时间才不过刚刚下午三点而已。
只不过,即便不用走进宠物医院,车里的三人也能看出来,这家刚开业没多久的宠物医院生意似乎还算可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两位客人抱着猫猫狗狗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菲萨,去约他们下班之后见一面吧”
穗穗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对方,指着屏幕上显示的信息说道,“约他们去这家咖啡厅见面,时间定在晚上七点。”
“如果他们今天没有时间呢?”安菲萨推开车门之前细心的问道。
“安菲萨,他们肯定有时间的。”
穗穗自信满满的做出了保证,“一百万卢布的赞助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他们未来一年的成本支出了,有人愿意给他们提供这么多的资金,他们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一定会有时间的。”
“记得邀请他们列昂特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去”卫燃在一边提醒道。
“稍等一下”
穿着一身正装的安菲萨话音未落已经推开了车门,又给自己的脸上额外戴了一副无框眼镜,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宠物医院。
时间过了足足半个小时,安菲萨这才在列昂特和他的女朋友热情相送下离开了宠物医院,并且直等到她启动车子在下一个路口拐弯之前,卫燃都能看到那对年轻的男女还在宠物医院的门口庆祝呢。
“你和他们说什么了?”卫燃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是说我的老板愿意给他们的宠物医院投一小笔钱”负责开车的安菲萨摊摊手,“然后约了时间。”
“安菲娅说,那家宠物医院从营业开始到现在,还一直处于持续亏损状态呢,每个月连均摊成本都赚不回来。”
穗穗得意的说道,“别说一百万卢布,就算五十万卢布的投资,都能让他们多坚持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当然不会拒绝的。”
卫燃想了想说道,“别太为难他们”。
“放心吧”
穗穗得意的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副眼镜显摆道,“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而且安菲娅还帮我准备好了能偷拍的眼镜呢!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他们多拍几张照片,然后好好问问他们的宠物医院的经营状况。”
“你甚至可以给他们一些建议”
卫燃乐不可支的怂恿道,难得穗穗对这种事这么有兴趣,他当然要给予支持了,毕竟他们之间聊的越多,留给自己的时间也就越长。
一行三人入住提前定好的酒店稍事休息了一番,穗穗换上了一身平时极少穿的正装,告别了名义上准备留在酒店等消息的卫燃,在安菲萨的带领下兴致勃勃的走下了楼。
“歪歪歪?信号清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楼大厅里,穗穗先是用贴着亮片的指甲抠了抠别在胸口位置的猫猫头形状胸针,同时低着头,煞有其事的用衣领掩住嘴巴低声问道。
“清楚,清楚的很。”
正在房间里换衣服的卫燃哭笑不得的按住通话键给出了回应,同时也往另一边的耳朵里塞了另一个耳机。
“诸君,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戏精上身的穗穗在钻进商务车的同时念叨了一句准备了不知道多久的台词,甚至还从兜里翻出个大的夸张的墨镜戴在了脸上——哪怕她那张小脸上已经有一个可以拍照的眼镜了。
“这个戏精...”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从兜里翻出一顶棒球帽扣在头上离开了酒店。
当另一个耳机里,远在喀山的安菲娅提示穗穗已经和列昂特以及他的女朋友在咖啡厅碰面时,卫燃也已经搭乘出租车赶到了已经关门的宠物医院附近。
借着傍晚昏沉的夜色,卫燃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身上的外套换了个面,随后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溜溜达达的走向了宠物医院的大门。
神色如常的弯腰撬开落锁的卷帘门,卫燃钻进去之后又立刻将卷帘门拉上,随后直接打开了宠物店里的照明灯。
与此同时,远在喀山的安菲娅也已经暂停了这家宠物医院的监控拍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宠物医院的卷帘门内侧,卫燃从兜里掏出一双鞋套包裹住脚上的鞋子,又用湿巾擦了擦地上并不存在的脚印,这才开始了翻找。
从一楼的前台到一楼仅有的一间办公室,一无所获的卫燃沿着楼梯快步来到二楼打开了照明灯。
这一层和楼下的面积大小差不多,布局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原本前台和候诊区的位置变成了客厅,其余几个房间变成了卧室和杂物室罢了。
将客厅以及凌乱的堪比曾经卡坚卡房间的卧室一顿翻找,一无所获的卫燃最终钻进了那间堆满了收纳箱的杂物室。
万幸,这些箱子上都用记号笔写着一些标签,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列昂特和他的女朋友的。
直接拽出剩下几个,卫燃将其一一掀开之后,最终总算发现了几本看起来很有年头的相册以及几个带着些许烧焦痕迹的相框。
抬头看了眼遮住窗子的窗帘,卫燃翻开第一本相册一张张的看了过去。
“运气不错”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这本相册的第一张,就是他曾在列昂特的电脑里看到的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继续往后一张张的翻阅,这相册里也出现了太多没有出现在列昂特电脑里的生活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直到他翻完了整本相册,却依旧没能找到曾经看到过的那一张。
不死心的翻开第二本,卫燃立刻来了兴致,这一本相册的第一张,便是他曾经额外关注的,那张列昂特的妈妈在火车车厢里拍下的照片。
拿着这张原版照片,卫燃可以清晰的看到,列车车厢的窗户外面,那辆卡车的车门上用清晰的白色俄语字迹写着“通古斯煤田”字样,在这串文字下面,还勉强能看出一组数字“16929”。
倒是正从驾驶室的车窗里伸出来的那顶帽子,刚好挡住了挥舞帽子的人的脸。
掏出手机,将焦点对准照片里的卡车拍了一张特写,卫燃继续往后翻动,寻找着有价值的线索。
很快,他便在一张照片里看到了挂在墙上的苏联国徽,这国徽的一边,挂着的是赫鲁晓夫的头像,另一边挂着的却是两个金黄的玉米棒子,甚至,他还能勉强看到,那两个他曾经亲眼看着挂上去的玉米棒子旁边,还有一句用红色油漆写出来的调侃——“我们的土豆政客”。
沙戈力去过那座废弃矿场了?
卫燃皱起了眉头,他清楚的记得,当初阿波利可是说过,他准备让那辆运输车在暴风雪里失踪的,既然如此,沙戈力又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带着疑惑给这张照片也拍了一张特写,卫燃继续往后翻动,可接下来的照片里,却再也没有与此相关的任何镜头,大多数全都成了沙戈力和他的妻子在各种背景的合影。
不死心的拿起最后一本相册,这里面唯一算得上收获的,便是一张墓碑的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巴尔苏科夫?”
卫燃仔细辨认了一番墓碑上的名字,又看了看照片里摆在墓碑旁的鲜花,最终还是给这张照片拍了一张特写。
将这收纳箱额外检查了一番,直到确定没有什么收获,他这才将其恢复原状,随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宠物医院。
“监控系统重新开启了”
右边耳朵的耳机里,安菲娅在卫燃离开宠物医院五分钟之后给出了消息。
“辛苦了”
卫燃回应了一声,随后摘下耳机揣进了兜里,闪身走进路边一条被建筑阴影笼罩的巷子。
等他从另一边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的外套已经被他塞进了垃圾桶。
等他在另一条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返回酒店的时候,穗穗那边也结束了和列昂特的谈话,并且慷慨的给这对同龄人一晚上的考虑时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抵达叶堡的第二天中午,穗穗和列昂特签下了一份宽容度极高的投资协议,以近乎白送的方式,将一百万卢布打到了宠物医院的账户上。
没有过多耽误时间,三人便搭乘着当天的航班返回了喀山。
只不过,几乎就在他们的车子刚刚开进院门的前后脚,一辆崭新的白色宝马轿车便在他们的身后按响了喇叭。
“维克多!”
便宜老师卡吉克探出大半个脑袋扯着嗓子招呼了一声,“快和我去一趟学校,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不是已经毕业了吗”
卫燃无奈的摇摇头,推开车门慢悠悠的走到对方的车子边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买新车了?”卫燃一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一边问道。
“当然”卡吉克说话的同时,甚至还轻轻轰了一脚油门,“我早就想换辆新车了,为了这辆车,我可是攒了很久的钱。”
“别和我哭穷了”卫燃不留情面的揭穿了对方的小心思,“你不愿意支付调查经费,我难道还能硬抢你的?”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卡吉克极为敷衍的夸奖了一句,紧跟着立刻追问道,“快说说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那之前,先说说一旦我找到你想找勘探队和运输车司机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你怎么关心起了这种事情?”卡吉克皱着眉头问道。
“你不愿意额外掏钱,至少得回答我一些问题吧?”
卫燃故意摆出了一副警惕的架势,“我可不想卷进什么麻烦的事情里,所以万一你接下来打算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什么的,我会直接把找到的线索交给你,并且终止我的调查。”
“维克多,你美国电影看多了吗?”
卡吉克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索性在湖边踩下了刹车,格外认真的说道,“我只是想见见多年未见的朋友和同事,看看他们过的怎么样,如果他们真的已经不幸遇难,起码我可以把他们送回他们各自的家里。”
“如果你的同事或者朋友还活着呢?”卫燃将手搭在车门把手上,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问道。
“当然是和他们喝一杯,问问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卡吉克格外坦诚的答道,见卫燃仍旧满脸怀疑的模样,索性举起一只手,“或者我向尼古拉先生发誓?”
“发誓?”卫燃嘲讽的扫了对方一眼,“发誓有用还要核弹做什么?”
卡吉克闻言摊摊手,“所以你说不说?”
“一张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稍作停顿之后还是如实说道,“我在沙戈力的遗物里找到了一张照片,我猜他和他的妻子曾经去过通古斯煤田。”
话说到这里,他也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调出亲自翻拍的照片放大之后递给了卡吉克,“照片里这辆卡车的车门上写着通古斯煤田16929,而且火车车厢外面的建筑也看的很清楚。通过这两点,很容易就能确定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
“你怎么确定失踪运输车和照片里的车站有关系?”卡吉克一边将这张照片发到他自己的手机上一边问道。
“你觉得这张照片拍的怎么样?”卫燃反问对方的同时,也从他的手里抽走了自己的手机。
“拍的很清楚,怎么问这个?”
“清楚?算了,当我没问。这张照片拍摄的角度会显得照片里的女主人很胖很矮,而且还只拍到了小半张侧脸。”
卫燃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可以问问你的妻子,如果她在年轻的时候,你给她拍下这样一张照片,她会洗出来放进相册,还是会把底片剪成碎片当作没拍过。”
“就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
卫燃的语气越发正经,“一个老家伙曾经教过我,所有的照片只分为两种。要么记录事实,要么记录美好。
很显然,这张照片里的女主人美丽的一面,或者说充满母性光辉的一面并没有记录下来。但这张照片还是被保存在了相册里,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卡吉克下意识的追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种,这张照片是用来记录事实的。”
卫燃顿了顿,额外又伸出一颗手指头,比着剪刀手继续说道,“第二种,这张照片的主角根本不是这个怀孕的女人。我猜他真正想拍下的主角,说不定就是那辆卡车里正在挥舞帽子朝他们告别的人,哪怕他的脸被帽子挡住了。”
“她怀孕了?”
卡吉克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开着玩笑说道,“我以为那是她肚子上的赘肉呢,我老婆的肚子上就有同样的赘肉。”
“刚刚这句话我录下来了”
心知对方已经认同了自己的观点,卫燃故作得意的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插科打诨的开着玩笑说道,“有时间我会去那家格鲁吉亚餐馆用这句录音换一顿免费的午餐的。”
“你也可以从我这里换一顿打”
“就凭你?”
卫燃不屑的将手机揣进兜里,“省省吧,半年前卡尔普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至于你,我的老板,我就算让你一只手,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还是说正事吧”
卡吉克像是没听到卫燃那句挑衅似的,“你就凭这些就能确定?”
“还有历史学者的直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屁的直觉”卡吉克不屑的提醒道,“别忘了,我是你的研究生导师,我也是个历史学者。”
“好吧”
卫燃摊摊手,一本正经的重新说道,“还有真材实料的历史学者,对于历史真相的直觉。”
“你在讽刺我?”
“我接一单生意都20万欧起步了”
卫燃似笑非笑的摆出了事实,“但我的研究生导师甚至掏不出两百万卢布支付调查费用。”
卡吉克抖了抖胡子,压着暴打对方一顿的冲动长吁了口气,“维克多,我的好学生,下车吧,我会查一查照片里的这辆卡车还有车站在什么位置。”
“所以我的调查结束了?”卫燃颇有些期待的问道。
“如果我能找到,你还要替我跑一趟。”
卡吉克一边将照片发出去一边说道,“我的岁数太大了,已经受不了那种鬼地方的低温了,所以年轻人,你的工作还远没有结束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专属于华夏人的十一长假进入最后一天的时候,卡吉克也再次驾车来到了卫燃的家里。
“找到了”
卡吉克不等坐下,便将一张彩色照片递给了卫燃,“这里就是照片里的车站,没有太多的变化。”
“这是什么地方?”
卫燃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浑不在意的问道,“另外,你为什么不直接发给我,还要特意跑一趟?”
“当然是因为下班顺路”
卡吉克笑眯眯的接过穗穗亲自端来的咖啡抿了一口,“这座车站并不和俄罗斯甚至苏联时代的铁路网连通,实际上它只是通古斯煤田修建的一条短途货运铁路线,全长甚至都不到50公里。”
放下咖啡杯,卡吉克像模像样的掏出一块白色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慢悠悠的继续说道,“照片里的这座车站位于下通古斯河沿岸,一个叫做尤克塔的煤矿小镇附近。我刚刚提到的铁路线,就连接了煤田与下通古斯河畔的货运码头。
在1996年那片煤矿被挖光之前,所有的煤炭和工人,都曾经搭乘火车停靠过这个没有名字的车站,这也是他们想离开煤矿的必经之路。
“你的意思是,那片煤矿产区1996年就开采完了?”
卡吉克点点头,“1996年的2月份开始就已经停产了,在夏季来临之前,这个煤矿的工人就迁徙到了下一个产煤区继续工作,那条运行了差不多三十年的铁路线在那之后也基本上废弃了,连火车头都运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连照片里的那座车站,现在也已经变成了森林警察和航运管理员的办公室。我还是特意找到好几位通古斯煤田退休的老矿工帮忙辨认,才借助你给我的照片确定的这个地方。”
“那辆卡车呢?”卫燃追问道。
卡吉克摇摇头,“只是用于煤矿内部识别的编号而已,就算有相关的记载,也不会保存到今天的。”
“它和当年失踪的那支勘探队的营地之间有多远?”卫燃继续询问着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的问题。
“直线距离大概不到200公里,当时的营地在下通古斯河更上游,也就是东南方向的河道附近。”卡吉克狐疑的看着卫燃,“你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有联系?”
“当然”卫燃信心满满的敲了敲照片上的车站,“我想去这里看看。”
“没问题!”卡吉克答应的格外痛快,“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吧”
卫燃原本只是无心的答复,却没想到卡吉克立刻说道,“明天上午就有一趟飞往伊尔库茨克的航班。如果你能赶上那趟航班的话,刚好可以赶上一趟飞往通古斯煤田的货运航班。”
“刚好?”卫燃狐疑的看着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师。
卡吉克摊摊手,“运气不错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暗中撇撇嘴,拿起了桌子上的平板电脑打开了地图功能问道,“这趟我刚好能赶上的货运航班能把我送到哪里?”
“下游距离这个名叫尤克塔的小镇大概不到三百公里,一个同样叫做图拉小地方。”
卡吉克在卫燃放大的地图上随意指了个位置,“等你到了那里,会有人给你提供交通工具前往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管是上游那个叫做尤克塔的小镇,还有更远的勘探队营地都没问题。当然,是否需要向导你可以自己决定。”
想到这里,卡吉克拍了拍脑瓜顶,从兜里摸出一个钉着名片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了卫燃,“拿着这个,你去了那里能用的上。”
“现金还是支票?”卫燃捏了捏信封的厚度,一边询问,一边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介绍信?”
卫燃诧异的看着自己亲手从信封里揪出来的东西,这满满一沓A4纸少说也得有个差不多20张,上面的内容,也和自己印象中见过的介绍信差不多。真要是翻译成汉字,基本上也就是诸如“兹有我单位谁谁谁等几人巴拉巴拉,望予以接洽协助吧啦吧啦”那一套的填空题。
只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二十多张介绍信的落款处,竟然全都盖着俄罗斯西伯利亚科学院下属某个办公室的章。至于钉在信封上的那张名片,更是干脆连名字都没有,仅仅只有个电话号码而已。
“你那是什么表情?”卡吉克不满的问道。
“这东西有用?”卫燃抖了抖手里的介绍信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有用”
卡吉克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到了那里之后打名片上的电话,把介绍信给他,需要什么直接和他提就可以。”
“我该怎么称呼对方?”卫燃见卡吉克已经站起身,立刻再次追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随你喜欢,怎么称呼都可以,就算你称呼他为斯大林同志都没问题。”
卡吉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如果你赶不上明天的航班,可以等到9天之后的同一趟航班,到了伊尔库茨克之后给我打电话,我会安排人把你们送上货运飞机的。”
“老板,先别急着走”
卫燃热情的招呼着便宜老师卡吉克重新坐在沙发上,同时朝穗穗使了个眼色,比了个含棒人都懂的手势。
见状,穗穗立刻起身跑上了二楼,不多时,便从厨房的碗柜里翻出来一个乐扣盒子。
“这是我们挑出来的钻石,麻烦帮忙加工一下。”
卫燃接过乐扣盒子递给了卡吉克,“最好的一半都切好留着,品质不好的都卖了换成钱吧,最好是现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快也要圣诞节前后才行。”
卡吉克一边说着,一边将乐扣盒子揣进了兜里,至于里面有多少钻石,却是连看都不带看一下的。
“没问题”
卫燃痛快的同意了工期,反正那盒子里的钻石原石都是他和穗穗一颗一颗亲手挑出来的个头最小的。就算它们品质再好,小就是小,终归卖不出什么惊爆眼球的天价。
“还有其他事情吗?”卡吉克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最后一次确认道。
“暂时没有了”
卫燃用大拇指朝楼上的方向比了比,“以后如果我想加工那些大块的再麻烦你。”
卡吉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回头问道,“阿芙乐尔,有没有兴趣欣赏欣赏下通古斯河沿途的景色。”
“您在问我吗?”穗穗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吉克装作看不到正在瞪自己的卫燃,点点头神色如常的说道,“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和维克多一起去那里看看。那里一样能看到极光,一样能打猎,甚至能体验坦克驾驶和开炮。”
穗穗先是眼前一亮,随后想都不想的指了指卫燃,给足了面子说道,“这种事让他来决定,我都听他的。”
“你这什么意思?”卫燃攥着卡吉克的胳膊,一边往外走一边面色不善的问道,“想给我来个一锅端?”
“如果我真想那么做用这么麻烦吗?”
卡吉克摊摊手,压低了声音说道,“总之带上你的女朋友吧,如果以后她能带一些游客去那里看看再好不过了。”
似乎是觉得筹码还不够,卡吉克甚至稍稍加大了音量说道,“只要人数达到要求,我们甚至可以安排专机,伊尔76型专机。”
“你到底要做什么?”卫燃越发的不解。
卡吉克摊摊手,“如果你想知道原因,等你带着你的女朋友从那里回来之后,会有人和你解释的。”
“卡尔普或者达丽娅老师?”卫燃低声问道。
“如果你有需要,就算是让尼古拉先生来解释都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吉克最后拍了拍卫燃的肩膀,转身钻进了他的车子里,“祝你们在通古斯玩的开心。”
话音未落,卡吉克便已经升起车玻璃,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等这老东西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上一秒还一本正经的穗穗立刻跳到了卫燃的背上,双手搂住卫燃脖子的同时不忘兴高采烈的大声喊道,“大卡妹小卡妹!买票收拾行李!记得带上招财进宝和贝利亚!”
等卫燃下意识托住背上的穗穗时,卡坚卡姐妹俩中的一个已经钻进储物间,从里面推出来三个硕大的铝合金行李箱,而另一个也在同一时间举起来手中的平板电脑,异口同声的回应道,“准备好了!”
直到这个时候,穗穗才在卫燃的脸上吧嗒来了一口,假模假样的问道,“我们能跟着吗?”
“跟着吧”
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也不怪她们速度这么快,实在是原本穗穗就准备带着她的员工去红旗林场又或者干脆回伏尔加格勒躲几天呢。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个小长假已经忙完了。以及隔壁院子里的装修现场动静实在是太吵了。
对于卫燃来说,带上她们三个两条腿的外加另外三个四条腿的倒也无所谓。反正卡吉克摆明了都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更别提带着卡坚卡姐妹俩至少比带着季马那个不着调的混蛋可有用多了。
虽然这出发的决定比较突然,但速度实在是不慢,前后不到十分钟,一行四人三只宠物便搭乘着那辆充门面的装甲商务车赶往了城外的机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赶到伊尔库茨克的当天晚上,卫燃等人从搭乘的航班下来的时候,连候机大厅都没来得及去,便在一个穿着机场工作人员制服的中年大妈带领下,走进了一架货运型的伊尔76飞机。
虽然名义上是一架货运飞机,但在驾驶舱的后面,依旧有不到十个看着还算干净舒适的航空座椅。
“随意坐吧”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格外热情的招呼着众人不用拘束,又一把抱起跟在卫燃脚边的狗子搂进怀里,一边揉着狗头一边理所当然的问道,“距离我们起飞还有点时间,要不要喝一杯?”
还不等卫燃等人同意或者拒绝,这壮汉便朝着驾驶舱喊道,
“塔莎?塔莎大姐,要不要喝一杯?”
“不能喝!”
一个烟嗓女人打开驾驶舱的舱门,靠着门框探出大半个身子,一边热情的朝众人打招呼一边说道,“这个时候喝酒肯定会吓到这些小家伙的,等我们降落之后再喝吧。”
“不用紧张”
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自我介绍的壮汉掏出个酒壶朝卫燃等人晃了晃,“我们不会喝多的,更不会影响飞行。”
“这架飞机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卫燃后知后觉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了”
那壮汉指了指叼着烟站在驾驶舱门口喷云吐雾的中年女人,“那是我们的机长塔莎,我是这架飞机的副机长德米特里。”
“平时我们大都都是运输物资的,很少有人搭乘我们的航班。”塔莎喷云吐雾的解释道,“德米特里做梦都想去驾驶客机,所以他很高兴你们能搭乘本次航班。”
“说起这个,我给大家提前准备了晚餐。”
德米特里总算放开了在他的怀里不断挣扎的狗子,起身走进杂物间,从里面端出来两大盒含肉量惊人的馅饼以及一份份新鲜的蔬菜沙拉,甚至还给众人开了一瓶看起来还不错的佐餐酒。
能在一架货运飞机上享受到如此热情周到的服务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和颇有些话唠的德米特里一直聊到了塔台通知这架货运飞机准备起飞,卫燃等人这才齐齐的松了口气。
这大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不但一口馅饼没吃一口酒没喝,那位壮的不像话的副机长也是一句没停,在闲聊结束之前,甚至都开始聊起,他那个刚刚上小学的儿子交的小女朋友家里养的那两只哈士奇是有多蠢了。
目送着对方从里侧关闭了驾驶舱的舱门,卫燃和穗穗,甚至包括卡坚卡姐妹俩都齐齐松了口气,紧跟着不约而同的各自拿起一角据说是那位名叫塔莎的机长亲手做的馅饼狠狠咬了一大口。
只不过,都不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把嘴里的馅饼嚼碎咽进肚子,头顶的喇叭里便再次传来了话唠德米特里亲自进行的,但却根本没必要的航行安全播报提示。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去驾驶客机。”穗穗咽下一大口馅饼,一边捶打着胸口一边费力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觉得他更适合去讲脱口秀”卫燃将放了冰块的酒杯递给穗穗。
“确实”
穗穗仰脖子喝掉了杯子里被融化的冰块过分稀释的佐餐酒,总算将那一口噎住的鹿肉馅饼顺下去,这才长出了口气。
“我可不想坐他驾驶的客机”
安菲萨指了指头顶,“我敢说,等我们降落的时候,他都会一直在喇叭里和我们单方面聊天。”
倒是安菲娅,根本就不在乎头顶的喇叭里在说什么,从她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戴着一副宽大的耳机戴上,又拿出那台花里胡哨的笔记本,在狂躁的重金属音乐中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
事实也确实像安菲萨预料的那样,从伊尔库茨克机场起飞,一直到直线距离一千多公里外的另一座机场降落为止,头顶的喇叭里,那位名叫德米特里的副机长真就一直没停过且全程的播报都没有重样过。
“最后的最后,感谢各位朋友搭乘本次航班。在最后面一排座椅上,我给大家准备了防寒衣物,祝你们在通古斯游玩愉快,期待大家再次搭乘本次航班。”
话音未落,这架飞机也刚好彻底停下。
“总算结束了”
穗穗暗自嘀咕了一句,伸出小手极为给面子的开始带头鼓掌感谢仅有的两位乘务人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几乎前后脚从驾驶舱里出来的德米特里,也拿出个自拍杆,主动和卫燃等人拍了一张合影,并表示肯定会把这张合影挂在客舱里。
换上对方帮忙准备的防寒衣物,众人立刻带着宠物和行李,逃命似的离开了机舱。
虽然前后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航程,但这个地处北极圈附近的机场却早已经被冰雪覆盖,而这里的低温,也让那两只来自炎热沙漠的小狐狸想都不想的便躲进了卡坚卡姐妹俩毛茸茸的防寒服帽兜里。
倒是卫燃脚边的狗子贝利亚,不但屁事没有,甚至还傻颠颠的跑到飞机轮胎边上,抬起一条腿撒了泡尿这才跑回来。
“这趟航班虽然不要钱,但也太费耳朵了。”
穗穗哈了哈水汽,眯缝着眼睛看着从自己嘴巴里飘散出来的水汽散尽,这才继续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先让我问一下”卫燃说话间掏出了手机,对照着卡吉克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打了出去,顺便还打开了免提功能。
然而,就在等待接听的功夫,众人身后却响起了手机铃声,紧接着,那位话唠德米特里便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爽朗且热情的大声说道,“这里是极地航班组,你找谁?”
看了看瞬间苦着脸的穗穗,再看看一脸无奈的卡坚卡姐妹俩,卫燃最终还是朝已经看过来的德米特里挥了挥手,表情略显僵硬的招呼道,“德米特里,是我,是我打的电话。”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德米特里像个神经病似的和明明分开不到两分钟的卫燃来了一个热情的捶背熊抱,紧跟着再一次弯腰抱起了下意识想躲远点的狗子,“原来你们就是准备来这里的考察的那些人。你们怎么不早说,我一路上都在担心我回来晚了让你们等的太久呢,没想到你们竟然是搭乘着我驾驶的飞机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倒是有张嘴说话的机会啊....”卫燃咧咧嘴,转移了话题问道,“德米特里,我们现在去哪?”
“你们来决定吧!”
德米特里将不断挣扎的狗子塞进了怀里,示意众人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或者先让我带你们去挑选交通工具都没可以。”
“不用等一下塔莎大姐吗?”穗穗看了眼身后的飞机问道。
“不用,她一个小时之后还要飞下一个机场呢。”德米特里说话间,将冒出来的狗头重新塞进了领口,“维克多,你们决定好现在去哪了吗?”
卫燃和穗穗对视了一眼,这才开口说道,“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挑选交通工具。”
“既然这样,我带你们去我们这里最好的旅馆吧!”
德米特里说话间拦下了一辆在停机坪附近穿梭的面包车,热络的用卫燃等人听不懂的土语和里面的驾驶员打了声招呼,随后和那名推门下车的驾驶员一起,帮着众人将行李搬进了车厢。
等所有人都坐稳,这位司机立刻风驰电掣的离开了简陋的机场,沿着被积雪覆盖,被两侧的针叶林包裹的矿渣路,开到了车程大概15公里外的一座河畔小镇里。
在地图上,这座小镇有个吓人的名字——图拉。只不过,这个小镇里可没有什么兵工厂,更不产出制造任何的武器。
按照德米特里的介绍,它存在的目的,主要便是服务身后那座机场,以及冬天和夏天在下通古斯河上往来的汽车以及船只,当然,还有这里一年四季都不缺的矿工以及伐木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车子进入小镇,远远的,卫燃便看到了位于小镇中央,被灯光照亮的直升机起降坪,以及几架苏联时代生产的直升机。
面包车根本不带停歇的穿过直升机起降坪,又沿着街道往西南方向开了差不多一公里的距离,这才最终停在了一栋占地面积恐怕有四五百平米的尖顶三层混凝土建筑门前。
这栋看起来颇有年头的老旧建筑大门一侧,还有个斑驳的金属牌子,其上模糊不清的写着“工人食堂”的字样。
但在这牌子的边上,还额外戳着另一块用彩灯装饰的木头牌子,其上用彩灯拼出了“极光酒馆”这么个花枝招展冒绿光的名字。
“维克多,介绍信你带了吗?”
刚刚一直在和驾驶员聊天的德米特里转身朝卫燃问道,“如果没带的话,我就只能带你换个地方住了。”
“带了”卫燃赶紧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沓介绍信递给了对方。
“一张,只要一张就可以了。”德米特里抽出一张递给那位已经推开车门的司机,又将其余的还给了卫燃。
在他的热情招呼下走出面包车进入这家酒馆,当跟着一起冲进房间的浓郁水汽散尽之后,卫燃和穗穗却齐齐的愣住了,因为就在他们一眼能看到的一张桌子两侧,竟然分别坐着手拿啤酒的季马和玛雅!
“你们怎么在这儿?”卫燃和穗穗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季马和玛雅同时问出的同样问题。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卫燃赶在对方再次开口之前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尔普先生说,他需要我帮忙来这里参加一场谈判。”
玛雅最先说道,接着不忘抬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季马,用很生疏的语气说道,“这位先生是卡尔普先生给我指派的帮手。”
“这位先生?”卫燃古怪的看了眼季马,“那么这位先生,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上午赶到的伊尔库茨克,中午一点多的时候,搭乘你旁边那个长了24个鹦鹉嘴巴的家伙驾驶的飞机赶到这里的”季马解释完之后无奈的问道,“你们能不能不要装作和我不熟的样子。”
可惜,卫燃根本就懒得搭理这货,穗穗更是已经坐到了玛雅的身边开始问东问西。至于卡坚卡姐妹俩,她们确实和季马不熟,而且明显和他保持着距离感。
双方围着桌子坐下一番简单的沟通,卫燃这才知道,玛雅来这里的目的竟然是准备买下他们所在的这栋建筑。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由卡尔普出资,以玛雅的名义买下他们所在的这栋建筑。
只不过,不管是玛雅还是季马,他们却都不知道卡尔普打算买下这座小饭店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呢?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季马给卫燃倒了一大杯冰凉的啤酒问道,“别告诉我也是为了这栋破房子。”
“我们来这里有其他的事情”
卫燃不着痕迹的用手指头搓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季马立刻止住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他和玛雅买下这栋房子的事情。与此同时,德米特里也尽职尽责的帮卫燃等人安排好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等到这个话唠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之后推门离开,不管是卫燃还是季马都齐齐的松了口气。至于坐在对面的那四位女士,早就已经在频频举杯中,兴高采烈的聊起怎样在这种冻死人的鬼天气里保养皮肤了。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卡尔普打算买下这里做什么?”卫燃压低了声音,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
“不知道”
季马摇了摇头,低声回应道,“但在来的路上,我听玛雅说,昨天她的老师卡吉克先生曾经去过林场。你们呢?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也是因为她的老师卡吉克”
卫燃将对方拜托他调查的事情简略的描述了一遍,“明天我们就准备去当时他们的大本营看看。”
“我就不和你们去了”
季马朝对面的玛雅扬了扬下巴,“卡尔普要求玛雅必须在一周之内买下这栋建筑,但这家酒馆的老板却根本不想出售这里。”
买下这里做什么?
卫燃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内心却已经忍不住开始琢磨,季马他们买下这座酒馆,和自己这边正在进行的工作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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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设施有些陈旧,但这里的每个房间,竟然都有一个真的可以点燃的壁炉而且还铺着毛茸茸的兽皮地毯。
这也就算了,就连那张实木的大床,都比卫燃住过的大多数酒店的床要更大更舒服。甚至,这房间里不但有洗衣机和烘干机以及一个足够两个人并排躺下且带有按摩功能的浴缸,就连大屏幕的电视和配套游戏机都不缺。
这里可是下通古斯河畔的偏僻小镇,不是欧洲那些大城市的旅游景点又或者城中心,平时说不定根本没有外地人来会来这里,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入住酒店的需求。既然如此,准备这么豪华有必要吗?
好在,这个疑问在拉开落地窗的窗帘时便瞬间找到了答案。因为,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小镇中央的直升机起降坪彻夜点亮的灯光。
显而易见,这些房间很可能并不是为那些矿工或者伐木工准备的。而这也恰恰解释了,为什么入住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酒馆竟然还需要介绍信。
重新拉上窗帘,卫燃在穗穗的热情邀请下走进了宽敞的浴室,准备一起体验体验那个大的惊人的浴缸。
与此同时,在他们隔壁的房间里,卡坚卡姐妹也在惊异于这里的网速,以及在洗手间里找到的各种高档护肤品。
在这座内秀的小酒馆休息了一晚,等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话唠德米特里这才敲响了卫燃等人的房门,带着他们登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面包车,沿着被积雪覆盖的街道一路往北离开了这座小镇。
依旧是一条被积雪覆盖、被针叶林包裹的林间矿渣路。但仅仅只是开出去不过四五公里,正前方便突兀的出现了一片被铁丝网包裹的空地。
放眼望去,这片空地少说也有两百米见方,周围那一圈铁丝网虽然已经锈迹斑斑甚至凝结着冰霜,但高度却又足足三米,而且在铁丝网围墙内侧,还隔三差五的摆着一个被架起来大概一米高的集装箱,那些集装箱上面,有的甚至还摆着废旧轮胎之类的杂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不算,离着老远,他们便听到了饱含威胁性的低沉犬吠,原本趴在卫燃脚下的狗子贝利亚,也挣扎着站起来撅起了屁股,对准车门外面发出一声声稚嫩的吼叫。
直等到德米特里在铁丝网围墙的大门外踩下刹车,卫燃这才一边打量铁丝网里的那栋木屋和铁皮车间一边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通古斯煤田的车辆检修厂,当然,这里也提供车辆租赁服务,如果给的钱够多,就连大型矿用卡车都可以租下来。”
德米特里解释的同时,也按下了车喇叭。紧跟着,一个叼着烟斗的老头子便从那木屋里探出了大半个身子。
“老彼得,是我!”德米特里将脑袋探出车窗大喊着说道,“快把你的孩子们关起来。”
“等一下!”
那个叼着烟斗的老头子中气十足的回应了一声,转身从房间里端出一大盆骨头肉,一边吹着哨子,一边将那些狗子引到了一个集装箱里。
“这画面有点熟悉”卫燃忍不住看向了脚边仍在撅着屁股低吼的狗子。这小东西的父母,当初也是被养在集装箱里的。
“我刚刚也在想好像在哪见过”穗穗说话间已经抱起了狗子贝利亚的两条前腿,左摇右摆的分散着它的注意力。
当然,相比这个不知道害怕的小东西,那两只大耳朵狐狸自打出门开始就各自躲在卡坚卡姐妹的怀里呢,最多也就是从领口处探出个鼻尖或者耳朵罢了。
耐心的等到那个名叫彼得的老家伙拎着空盆从集装箱里出来,并且关上货柜门打开了铁丝网围墙的大门,德米特里这才再次踩下油门将车开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外面的时候因为集装箱的遮挡看的还不算清楚,但进来之后,卫燃等人这才发现,这片空地上竟然像个大号停车场一样,一排一排的停着各种车子。
就连那个不断传出噪音的铁皮车间里,都有一辆正在更换轮胎的MAZ537重型牵引卡车。
“你今天没有航班吗?”老彼得等德米特里推开车门之后,一边往木屋里走一边问道。
“接下来一周,都是谢尔盖和塔莎大姐值班。”
德米特里回话的同时将刚刚从卫燃手里要来的一张介绍信递给了老彼得,又热情的招呼着众人跟着一起往木屋里走,嘴上不停的解释道,“我有接待工作,今天来这里,是带他们来挑些交通工具。”
“让我看看”
老彼得走进木屋之后,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老花镜戴上,凑到床边借着光仔细的看了看德米特里送上的介绍信,然后一本正经的打开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印章,在介绍信上扣了一下,又拿起笔签下了名字和时间。
重新锁了印章,这个做事认真的老家伙又起身打开了靠墙的铁皮柜子,从里面抽出一个文件夹,将介绍信放进去锁好。这才抄起挂在墙上的对讲机喊道,“老伙计,把雪吹一吹,有人来挑车子,全都吹干净。”
“稍等一下”对讲机里,一个憨厚的声音回应了一句便没了动静。
“别客气,自己找地方坐吧。”
老彼得示意卫燃等下坐下,慢悠悠的从柜子里翻出几个杯子,给卫燃等人各自冲了一杯廉价的速溶咖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等一等,得需要点时间。”
老彼得抱起了在屋子里闻来闻去的狗子,“这个小家伙长的不错,它叫什么名字?”
“贝利亚”卫燃笑呵呵的回应道,那只被抱起来的狗子也在听到自己名字的同时挣扎着想跑回卫燃的身边。
“这名字可真吓人”
老彼得轻轻捏住狗嘴,又捏了捏粗壮的狗爪子,这才松开手语气真诚的说道,“好好养着吧,这个小家伙以后会变成一个大个子的。”
还不等卫燃说些什么,屋子外面已经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甚至这轰鸣声轻而易举的便盖过了屋子里的交谈声,以及贝利亚撅着肥屁股对老彼得的吼叫。
起身走到门边,卫燃将厚实的房门推开了一条缝隙,然后便看到一辆用MAZ535改装的吹雪车已经开了工作。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这辆庞然大物额外背负的飞机涡扇发动机提供的风力轻而易举的便吹走了地上和车身上的积雪,只在身后留下了一条足有五米宽的干净水泥路面。
重新关上房门,卫燃试着说点什么,却发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德米特里摊摊手,从兜里掏出一袋一次性的耳塞分给了众人。
坐在木屋里傻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房间外面的轰鸣声戛然而止。老彼得也推开了房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好了,现在可以去选车了。”
“走吧”卫燃揪出耳塞揣进了兜里,穗穗也松开了刚刚一直紧紧捂住的狗耳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人跟着老彼得离开房间,沿着干净的水泥地面逛起了停车场,同时也听着他在旁边简单直接的解释道,“这里的任何一辆车你们都能借走,你们既然有介绍信,所以就不收租金了,但你们需要自己加油才行。当然,这里的油并不算贵,而且你们如果还有多余的介绍信,加油说不定能更便宜。”
“德米特里,你有什么推荐?”卫燃将问题抛给了带他们来这里的话唠。
“有轮胎的不如有履带的”
德米特里格外干脆的答道,“有履带的不如有螺旋桨的,但是这里的鬼天气,乘坐直升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安全?”穗穗下意识的问道。
“至少很颠簸”德米特里直言不讳的答道,“而且租用直升机只用介绍信可不够。”
“还是开车吧,这样至少安全点。”
卫燃果断做出了决定,说起来遗憾,他虽然在红旗林场学了不少东西,但却偏偏不包含直升机驾驶。
“如果你们想驾驶有轮胎的,我建议这款车。”
老彼得带着他们走到一排外形近乎标准长方体的车子面前停下了脚步,“这几辆车是去年采购的新车,车况比较好,而且性能确实不错。”
“这是纤夫牌(Burk)越野车,就像老彼得说的,它确实是去年采购的新车,我接待过的很多人都租了这种车子,包括昨天赶来的季马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德米特里说到这里拉开车门解释道,“这种车子不但能乘坐四个人,里面还有厨房和洗手间。而且就算掉进水里都不用担心,它的屁股后面甚至有个螺旋桨推进去,很适合这个季节在刚刚冻结的下通古斯河上面跑。”
“就这个吧?”已经踩着梯子钻进车里的穗穗探出脑袋问道,
“这辆车确实不错,里面的床也很大。”
卫燃却并不急着决定,扭头再次问道,“如果是履带车呢?”
“那边”
老彼得抬手指了个方向,带着众人走了几步,指着一排大红色的车子说道,“小的是DT-10,大的是DT-30。不大不小的是DT-20。它们也是这里通过性能最好的车子,但是我并不推荐你们租用它们。”
“我也不推荐”德米特里跟着说道。
“为什么?”卫燃好奇的看着这俩人。
“首先,这个季节河道才刚刚冻结,就算最小号的DT-10开上河道也很可能会压碎冰层,它们虽然同样能飘在水上,但绝对不如刚刚那种车灵活,而且驾驶它们需要先学习驾驶方法才行。”
彼得刚刚说完,德米特里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而且你们如果租用这种车,还得额外租一辆跟着它的油罐车才行,这个夸张的大家伙太费油了。”
“算了,还是刚刚那种车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果断的说道,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这个时候只要脑子没问题,听这两位的准没错。
“如果那些来煤田视察的领导们也像这些年轻人一样有脑子有耳朵就好了”
老彼得满意的嘀咕了一句,扭头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你们还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里面帮忙多装点补给吧”
卫燃想了想,继续说道,“能不能在车顶多装一些探照灯,另外我们可能还需要一些防身的武器。”
“除了武器其他的都能提供,当然,需要付钱才行。”老彼得直言不讳的说道,“而且还需要些时间。”
“防身武器我来想办法吧”德米特里主动应下了差事,“当然,这也需要花一些钱才行。”
“大概多久?”卫燃反问道。
“你们需要几辆车?”
“两辆吧”卫燃想都不想的说道。
“天黑之后让德米特里带你们过来取车吧”老彼得自顾自的点上颗烟,“我会帮你把狗粮都准备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麻烦您了”卫燃的态度越发的客气,老彼得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满意。
告别了老彼得,众人搭乘德米特里的车子返回了小镇,直接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杂货店门口。
“这里能搞到武器?”卫燃下车之前问道。
“当然”
德米特里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带着众人走进了杂货店,熟门熟路的穿过柜台和货架,推开一个铁皮门走进了里间。
这个房间倒是不大,但四周的墙壁上却挂满了各种常见的民用猎枪以及各种型号的AK系列步枪。
“你爸爸呢?”德米特里朝一个坐在轮椅上看电视的小男孩问答。
“他和伊万叔叔去打猎了。”那小家伙奶声奶气的答道,“半个小时前出门的,现在只有我和姐姐看店。”
“我想租枪,你知道价格吧?”德米特里继续问道。
“当然知道”
这小家伙关了电视机,从兜里摸出一台手机打开了拍照功能,“你的驾驶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德米特里掏出驾驶证递给对方,任由他给驾驶证拍了张照片。
“想要什么枪你们自己选吧”
德米特里收起证件之后说道,“他家的武器质量是最可靠的,而且租金也不贵,每天只要700卢布。”
“我要那支SVD”不等德米特里说完,安菲萨已经抬手指向了挂在墙上的武器。
闻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家伙竟然站了起来,活蹦乱跳的走到旁边,踩着一把椅子取下武器递给了安菲萨,顺便还不忘奶声奶气的来了一句“姐姐你好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么一句天真的夸奖,不管是安菲娅还是穗穗,都各自选了一支武器,顺便也从那个会做生意的小家伙嘴里得到了她们想听到的内容。
看着穗穗在那心满意足的摆弄着那支安菲娅帮她挑选的泵动式民用霰弹枪,卫燃不由的暗自要求,这个终日里以宰肥羊为乐趣的姑娘,竟然也有被宰的一天。
“有手枪吗?”
卫燃朝那个嘴甜的小家伙问道,刚刚安菲娅已经选了一支折叠托的AK74,出于火力搭配,他也算是下意识的想租一支手枪——哪怕他根本不缺武器。
那小家伙看了看德米特里,见他点头,这才示意卫燃蹲下来,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手枪每天的租金是一千五百卢布,租够一周,枪就是你的了。”
“都有什么手枪?”卫燃笑眯眯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马卡洛夫和TT33,你要哪一种?”这小家伙低声问道。
“马卡洛夫吧”卫燃笑眯眯的说道。
闻言,这小家伙立刻打开了电视下的柜子,从里面拽出来一个纸箱子,“你自己挑吧!”
这还有啥挑的,本就是装样子的卫燃随意从里面拿了一支,连备用弹匣都没要。
额外买了些子弹,卫燃结清了为期一周的租金,又额外交了五万卢布的押金,那小家伙这才招呼着在外面看店的一个小姑娘帮忙送进来一个渔具包。
拎着租来的武器离开杂货店,德米特里直等到所有人都钻进面包车,这才问道,“维克多,接下来你们准备去哪?尤克塔还是五百公里外的那个坐标点?”
“去尤克塔吧”
卫燃想都不想的答道,他比所有人都清楚,那片当初拿来当作勘探队大本营的营地里根本不会有什么线索。
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取车的时间,德米特里将卫燃等人又送回了小饭店。
等到他驾车离开,卫燃立刻招呼着穗穗以及卡坚卡姐妹在小酒馆一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穗穗抱起狗子之后下意识的压低了问道。
“咱们在这里多待两天”
卫燃说着朝不远处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起的玛雅以及季马扬了扬下巴,“穗穗,你要不要去帮帮玛雅?看得出来,商业谈判这种事情她并不擅长。”
“我来帮她?”
“就像当初买下车间一样”卫燃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安菲娅,“这里的网络速度挺不错的不是吗?”
穗穗眼前一亮,立刻将怀里的狗子递给卫燃,站起身攥着小拳头意气风发的招呼道,“小卡妹,拿上笔记本!咱们去帮玛雅!”
闻言,刚刚把小狐狸从怀里揪出来的安菲娅立刻将那只不知道叫招财还是叫进宝的小家伙递给姐姐,伸手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那台花里胡哨的笔记本电脑,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棒棒糖,这才起身跟上了穗穗。
“需要我做什么吗?”依旧坐在卫燃对面的安菲萨微笑着问道。
“你去把季马替过来怎么样?”安菲萨点点头,将两只大耳朵狐狸递给卫燃,起身也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季马端着一盘子吃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下之后庆幸的说道,“幸好你带着阿芙乐尔,幸好你愿意让她过去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家小酒馆的老板很难缠?”卫燃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
“不算难缠,他只是不准备出售这里而已。”
季马三两口吃掉了一块煎鱼,含糊不清的补充道,“是个非常固执的老家伙。”
“谈判的事情交给姑娘们吧”卫燃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要帮我个忙。”
“没问题”季马想都不想的应承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问问这个镇子上的人,看看谁知道这是在哪拍的照片。”
卫燃一边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彩色的照片递给了对方,这张照片是他在那个宠物医院里翻拍的。照片里的内容,拍摄的是那座废弃矿场礼堂里挂着的苏联国徽,以及赫鲁晓夫头像。
当然,还有挂在另一侧的玉米棒子,以及那句出自贝利亚的讽刺——我们的土豆政客。
“我猜要瞒着德米特里对吧?”季马收起照片低声问道。
“能瞒就瞒着”卫燃浑不在意的态度,立刻让坐在对面的季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现在就去问问”季马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起身离开了这座小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