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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被污染的水源(2 / 2)

“雷夫里,是我,尤娜!你们别开枪,我要出来了!”

“出来吧!我们已经把枪放下了。”雷夫里回应的同时,赶紧吆喝着挽马停了下来。

几乎前后脚,曾经在矿洞里救下来的一个姑娘便从一颗粗大的松树后面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姑娘的打扮倒也有意思,她身上穿着一套有些宽大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德军头盔,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支波波沙冲锋枪。

“你们怎么在这儿?”

雷夫里不解的问道,“米佳呢?还有乔亚,他回来了吗?”

“米佳在照顾乔马,他受伤了”这个叫做尤娜的姑娘忧心忡忡的指了指身后的林间空地,“乔马挨了一枪,他昨天晚上逃回来的。”

“走,我们去看看!”雷夫里说完,立刻抖动缰绳,操纵着爬犁跑完了最后的几十米。

在这片面积并不算大的空地中央,有个原木建造的半地下窝棚,这间窝棚的面积比之前卫燃等人第一次见到乔亚时见到的那座要稍稍大了一些,甚至屋顶的位置还有一扇小窗户,而头顶的阳光恰好照到这扇不到一米见方的窗户上。

众人涌进被阳光晒得温暖且明亮的窝棚,立刻便看到了趴在木头床上的乔亚,而另一个姑娘米佳,此时正半跪在床边,用湿毛巾擦拭着乔亚的额头和手心。

不等众人询问,这个叫做米佳的姑娘便主动说道,“他的大腿挨了一枪,今天早上已经开始发烧了。”

卫燃凑过来解开包裹伤口的粗布,随后稍稍松了口气,焦黑的弹孔周围已经有些红肿,而弹孔周围那黑色的血迹流动的也格外缓慢。

“子弹应该还在里面”拉诺护士在一边说道,“应该已经发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卫燃点点头,“你的医疗包给我看看。”

闻言,拉诺立刻将肩上的医疗包取下来打开,这医疗包里的器械和药品虽然并不多,但却勉强足够支撑这个小手术。

没有耽误时间,卫燃和拉诺护士将无关人等请出窝棚,随后相互配合着切开乔亚大腿上的伤口,顺利的完成了这个并不算大的小手术。

细致的缝合好了伤口,卫燃找借口支开拉诺护士去爬犁上取自己的背包,动作迅速的取出金属本子里的医疗箱,拿了几支青霉素和吗啡揣进兜里,随后立刻收回了医疗箱。

给乔亚推了一针青霉素,卫燃收起注射瓶,不紧不慢的完成了最后的包扎工作。

赶在拉诺回来之前,卫燃拿起不久前从乔亚的伤口里取出的那枚子弹,借着头顶窗子撒下来的阳光仔细看了看。

这枚子弹虽然前半截已经变形,但通过后半截的尾巴,仍旧可以依稀辨认出来是一枚9毫米的手枪弹。

而打出这发子弹的,最大的怀疑对象无疑是德军士兵装备的MP40冲锋枪。换句话说,乔亚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也遭遇了德军士兵?那么刚刚他们遭遇的那支巡逻队,其实是来追乔亚的?

思索片刻,卫燃拿着这枚子弹头离开窝棚,找上那位叫做尤娜的姑娘仔细询问了一番。

也正是通过尤娜众人这才知道,当初他们和乔亚分别之后,后者不但带着这两个姑娘用兽夹伏击了德军巡逻队,而且还把他们引到了错误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当初埋伏到德军火炮阵地这么久都没遇到巡逻队,原来是乔亚帮他们吸引了火力!卫燃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不是乔亚,他们或许根本来不及呼唤火炮,便要被德军巡逻队像撵兔子一样漫山遍野的忙于逃命了。

而据另一个姑娘米佳说,乔亚在回来之后曾经说过他的遭遇,他把德军巡逻队引到森林深处之后就打算回来了,但却意外遭遇了一个走散的德军巡逻队士兵。

而他腿上的枪伤,便是那名德军士兵慌乱中用冲锋枪扫到的。相应的,乔亚也用卫燃送他的波波沙解决了那名士兵。用米佳的话说,自从乔亚带着枪伤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炫耀这件事情。

“我们恐怕还要换个地方才行”达尼拉和卫燃几乎不分先后的说道。

“确实要换个地方”火炮观测员安德烈赞同的点点头,“我刚刚消灭了他们的一支巡逻队,恐怕很快就有会其他德国人追上来。”

“可是我们往哪逃?”名叫尤娜的姑娘茫然的问道。

“当然有地方逃”

雷夫里一脸自信的给出了答案,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他立刻解释道,“这种窝棚,在这座森林里少说也有十几个,它们都是护林员和猎人搭建的,只要等乔亚醒过来,他肯定能带我们找个更隐蔽的地方。”

“你不知道?”名叫米佳的姑娘追问道。

“我可不是乔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夫里摊摊手,“乔亚熟悉这片森林里的每一颗树,我可不行,我只有在他补到猎物的时候才会过来蹭一顿肉吃,顺便帮他卖掉兽皮。”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了怎么甩掉身后的德军巡逻队了?”达尼拉说着看向了安德烈。

后者想了想,无奈的说道,“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个借口让我们阵地上的炮兵给这附近松松土,或者干脆打上一轮燃烧弹。”

“那会把我们也烧死的”

达尼拉无奈的摇摇头,转而朝雷夫里问道,“这附近有河吗?我们需要找条河掩盖掉我们的踪迹和气味。”

“一百多米外有一条小溪”雷夫里用双手比了比,“不过它只有这么宽。”

“那可不够”

达尼拉摇了摇头,“这样,现在先离开这里吧,顺便在这附近埋一些伴发雷,等乔亚醒了之后,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闻言,雷夫里和安德烈立刻钻进窝棚,将还没有恢复意识的乔亚搬了出来就准备往爬犁上放。

“不能用爬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卫燃开口说道,“它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我怀疑刚刚遭遇的那支巡逻队,就是跟着乔亚的爬犁留下的印记追上来的。”

“用担架?”

雷夫里见卫燃点头,立刻示意安德烈帮忙将乔亚暂时放在爬犁上,而他则重新钻进窝棚,没多久便拎着一把斧头出来,径直钻进了森林。

趁着雷夫里制作担架,卫燃等人在那两个姑娘的帮助下,挑挑拣拣的将一些看起来用上的东西打包成捆拴在了马背上,顺便也用刚刚缴获的手榴弹,在窝棚内外布置了大量的伴发雷。

等他们忙完了这一切,雷夫里也用两根木头棍子和麻绳以及一条毯子做好了担架。而那两位姑娘,也主动承担的抬担架的工作。

在雷夫里的带领下,众人牵着负重的挽马和那头肚子圆滚滚的母驴,继续朝着森林深处前进。

而在队伍的最末尾,卫燃和曾经是个猎人的达尼拉,也各自靠自己的本事清理着他们行进过程中留下的痕迹。

“维克多,你从哪学来的?”达尼拉一边往走过的灌木上洒下几片落叶一边问道。

“一个林场学到的”卫燃漫不经心的敷衍道,“我以前是那个林场的兽医。”

“我以前是个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尼拉满是怀念的叹了口气,“以前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拉诺在冬天的时候去找冬眠的棕熊,那些肉山一样的大块头不但能提供昂贵的熊皮,熊脂也能卖个大价钱,就连熊肉也不会浪费,一头熊的肉足够我和拉诺两家人连续吃上一个星期。”

“你们怎么想着参军了?”卫燃没头没尾的问道。

“那天征兵的人从我家门口路过,然后我就参加了。”

达尼拉理所当然的说道,“这种事怎么会需要理由?”

“拉诺参军肯定需要理由吧?”卫燃头也不抬的问道,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消除众人留下的痕迹这件事上。

“她总是收不到我的信,后来她就报名了护士学校,经过几个月培训之后就被送上了战场。”

达尼拉叹了口气,“我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拉诺,更没想到这个傻姑娘竟然就会前线找我。”

“她能从护士培训学校分到你附近应该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和辛苦吧。”

卫燃说话间将一坨驴粪蛋子巴拉进麻袋包里,顺便用一把落叶盖住了显眼的马蹄印。

“就像这次她执意要跟着我一起送死一样”达尼拉无奈的摇摇头,“她总能轻易的说服别人,而且轻易不会被任何人说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半是调侃半是祝福的说道,“我能预感的到,你们以后的生活肯定会很幸福。”

“先从这次任务里活下来再说吧”

达尼拉说到这里站起身,撩开斗篷的一角,将别在内侧的一枚向日葵造型的金质胸针展示了一番,低声说道,“这是我给她准备的结婚礼物,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在我们婚礼的时候亲手帮她戴上。到时候如果你也活着,可一定要帮我拍下来。”

“没问题!”卫燃在看到那枚胸针之后先是愣了愣,随后做出了保证,“到时候我帮你把那张照片登在报纸上都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显摆完了胸针的达尼拉赶紧重新系上了斗篷上的扣子,一边清理着痕迹,一边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在两人的闲聊中,众人越走越远,等到太阳落山,雾气重新笼罩这片森林的时候,躺在担架上的乔亚也终于醒了,并且顺利的帮他们指出了最近的一个猎人小屋的位置。

只不过,还不等走在最前面的邮差雷夫里改变方向,在太阳落山的同时便已经开启了无线电的安德烈却突然叫停了众人,同时他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呆滞之色。

“怎么了?”达尼拉紧张的问道。

“从我们的阵地传回来的消息,德国人增设的火炮阵地恐怕不止早晨被我们炸毁的那一个”安德烈颤抖着说道,“就在天黑之前,我们的另一片阵地被德国人的火炮炸了。”

“哪片阵地?”拉诺护士和雷夫里异口同声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瓦连京负责的阵地,是他们右边,673团负责的阵地”

安德烈咽了口唾沫,脸色惨白的继续说道,“差不多有超过两百米的战壕全被炸毁了,现在德国人已经对那里发动了攻击。”

众人先是齐齐的松了口气,紧接着却又绷紧了神经。

不可否认,人都是自私的,瓦连京连长负责的阵地里有太多他们熟悉的人,这些人所在的阵地没有遭到炮击自然是好消息。但那段被德国人用火炮轰击的阵地一旦被彻底撕开崩溃,便会有更多他们在乎的人要承受战争带来的痛苦。

“安德烈,我们能做什么?”达尼拉语气坚定的问道,连靠在他怀里的拉诺护士,也坐直身体重新拿起了身边的狙击步枪。

“寻找德国人的其他火炮阵地”

安德烈关闭了无线电之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德国人挑了个好时候,现在雾气这么重,想找到他们的火炮阵地,恐怕只能靠我们了。”

一边说着,安德烈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地图,拿着一支铅笔在上面一番寻找之后,圈起来一块区域说道,“根据阵地那本的初步观测和计算,德国人的阵地应该就在这片区域。”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哪?”卫燃第一个开口问道。

闻言,包括安德烈在内的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了邮差雷夫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者凑到地图边上看了看,接过安德烈手中的铅笔,指着地图上的一片位置肯定的说道,“这里,大概就是这个位置。”

“不算太远”安德烈嘀咕了一句,扭头看向了不远处仍旧躺在担架上的乔亚。

“不用担心我们”

乔亚费力的坐起来,咧着嘴笑道,“德国人找不到我们的,这里距离那座猎人小屋也并不算远,我们三个慢慢走过去都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们必须快点出发”安德烈皱着眉头催促道,“天亮之前,我们必须找到他们的火炮阵地才行。”

“拉诺,你和乔亚走,他需要照顾。”达尼拉突兀的说道。

“让记者同志留下吧。”拉诺护士想都不想的说道。

乔亚显然没有意识到留下来照顾自己意味着什么,想都不想的开口说道,“不用,我不...”

没等他把话说完,雷夫里便轻轻捅了捅他的胳膊示意他闭嘴。

“就像乔亚说的,他不需要照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拉诺说着已经站起身,取下腰间的水壶灌了一口里面的伏特加,随后将其递给达尼拉,趁着对方接过水壶的同时,扭头朝安德烈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安德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可不想掺合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过你们最好尽快决定,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说完,安德烈已经干脆的站起身,对着手腕上的指南针分辨了一番方向之后,立刻迈开了步子。见状,卫燃拍了拍雷夫里的肩膀,也跟着起身追了上去。

“对不起我的朋友”雷夫里歉意的说道,“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接下来只能靠你和尤娜以及米佳自己了,希望...你们能活下来。”

“去吧,去吧。”乔亚拍了拍雷夫里的肩膀,“把马带上,你们肯定用的上的。我们有那头驴子就够了。也希望你能活下来。”

“如果我能活下来,会去你说的那座猎人小屋找你的”雷夫里说完,站起身解下那匹挽马身上的东西,牵着缰绳追上了快要走进迷雾里的卫燃和已经看不到身形的安德烈。

“我们也走吧”

拉诺看着达尼拉,“出发之前我们就说好的,如果能活下来就在瓦连京连长的阵地上举办婚礼,如果活不下来,至少能死在一起。”

达尼拉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握住拉诺的手将其拉起来,“那就一起生,或者一起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依旧是被雾气和夜色笼罩的森林,依旧是包括卫燃在内的这五个远离己方阵地的孤军,如果说唯一的区别,也只不过是那匹跟着他们一起送死的挽马总算不用拉着爬犁了而已。但相应的,他们身上携带的物资补给,也已经少得可怜。

而在他们一行五人出发决定去找另一座德军火炮阵地同时,在被他们遗弃的第二座窝棚附近,却有个腋下夹着狙击步枪的中年德军士兵小心翼翼的拆下了固定在窝棚木门上的引线。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个一手拿着冲锋枪,一手牵着一只狼狗的年轻士兵正漫不经心的给自己点燃了一颗香烟。

等到那名中年军人从窝棚里拿出一小块染血的纱布递给他之后,这个年轻士兵立刻将其凑到了那只狼狗的鼻子处。

很快,这只狼狗便抽动着湿润的大鼻子,带着他们二人朝着一个方向追了出去。

“看来我们遇到了专业的猎人”

为首的那个中年狙击手用脚尖轻轻扒拉开地上的一小片松针,看了眼隐藏在下面的马蹄印,思索片刻后继续说到,“你走我的后面,别让它受伤。”

“知道了”那名年轻的士兵弹飞烟头,拉扯着兴奋的狼狗走慢了些。

而走在前面的中年狙击手的鼻子似乎比那头狼狗还好用,这一路上,当初卫燃和达尼拉遮掩的痕迹几乎无所遁形。很快,他们便在夜色中找到了卫燃等人和乔亚分开的位置。

“接下来怎么办?”那个年轻的士兵问道。

中年狙击手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上残存的一个脚印说道,“看看这个靴子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们的人?”那个年轻的士兵的皱起了眉头,“不对,巡逻队穿着的短靴,这是长靴的鞋印。”

那中年狙击手弯着腰,循着脚印往前走了几步说道,“看来我们抓到了从对面阵地跑来的老鼠了。”

“会不会是苏联人的火炮观测员?”年轻士兵问道,“白天时候指挥火炮炸毁我们的炮兵阵地的那伙人。”

“说不定就是他们”

这中年军人站起身思索片刻后说道,“他们前进的大方向就是我们的另一座火炮阵地,走吧,我们追上去。”

“另一边不管了?”年轻的士兵晃了晃手里染血的纱布问道。

“伤员比死人占用的资源更多,给他们留着吧,我们动作快一点。”中年狙击手话音未落,已经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而那名年轻士兵在让那只狼狗嗅了嗅地表残存的马蹄印之后,也立刻被它拉扯着加快了速度。

而在同一时间,同样在夜色和雾气中赶路的卫燃等人可不知道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追踪他们的人。此时他们仍在帮着安德烈头疼同一个问题——德国人的另一座火炮阵地到底在什么地方。

“按照你刚刚说的要求,目前我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地方。”

雷夫里咬了一口水煮土豆,含糊不清的说道,“最近的一个是在几个月前被德国人占领的村子,那个村子里大部分都是靠木材为生的伐木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说那里的情况”安德烈追问道。

“我已经很久没去过那里了”

雷夫里吐掉一块土豆皮解释道,“我听乔亚说,那个村子除了逃走的,剩下的大概不是死了就是被德国人抓起来了,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加入了游击队。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去过那里了。现在那里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安德烈和达尼拉对视了一眼,追着问道,“你认识路吗?”

“认识,当然认识!”雷夫里抬手指了指右前方,“我们只要一直沿着这个方向走,天亮之前肯定能到那里。”

安德烈咬咬牙,“既然这样,我们就去那个村子看看。”

“达尼拉,安德烈。”

拉诺护士却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开口叫住了两人,“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穿越铁路线的时候看到的那列火车。”

“记得,怎么了?”达尼拉奇怪的问道。

“你们肯定也记得那列火车上拉着不少火炮。”

拉诺护士斟酌着说道,“后来我们在那座火炮阵地等了很久,德国人才把那些大炮运过去,但那里距离铁路线并不远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说...”

拉诺点点头,“我在想,当时我们看到的那列火车上运输的火炮,有没有可能就是我们现在正在找的那些,而不是我们之前炸毁的那些。”

“就算是又能说明什么?”雷夫里不解的问道。

“雷夫里,你刚刚说的那个村子,距离铁路线有多远?”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卫燃开口问道。

“有些距离”

雷夫里索性停下脚步,盘算了一番之后答道,“以前我赶马车从那个村子到铁路线,大概需要走一整天的时间。”

“那段路好走吗?”卫燃继续问道。

“不太好走”

雷夫里拧开水壶灌了一大口凉水,“那条路只有冬天封冻的时候好走一些,其他时候就像池塘边的烂泥坑一样,而且半路上还有个木头桥,夏天只要有暴雨,肯定会被冲垮。”

“看来应该不是那个村子...”安德烈追问道,“说说另外三个地方。”

“还有一个是前年夏天被森林大火烧出来的一块空地,那里三面都被森林包裹,但那里我只知道位置,并没有去过,不过据说距离铁路线不远,当时发生森林大火的时候,我记得周围人说连铁路线都差点受到了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外两个地方呢?”达尼拉借着问道。

“剩下两个地方都是伐木场留下的,这两个位置都在森林边缘,但是一个在森林的西侧,一个在森林的东侧,不过它们都有通往铁路线的伐木路。”

雷夫里抬手指了指正前方,“不过不管去哪个地方,我们都要一直往前走很久才行。”

安德烈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雷夫里看了看头顶的天色和越来越重的雾气,弯腰捡起一跟潮乎乎的木头棍掰掉枝杈,然后将一直挂在马背上的煤油灯点燃,用木棍横向挑着走在了最前面。

这盏亮度远不如手电筒的煤油灯是他们夜间赶路的唯一工具,而它微弱的灯光也更加的隐蔽,但即便如此,雷夫里也还是在达尼拉这个狙击手的建议下,老老实实的用木棍挑着,免得被德国人远远的对着煤油灯来一枪的时候顺便打中了身体。

“我们是不是找地方休息一下?”走在前面的雷夫里低声问道,他已经听到了拉诺护士喘粗气的声音和沉重的脚步声。

这一天下来,他们几乎就没有住脚的时候,甚至连吃饭都是一边走一边解决的。

达尼拉看了眼被自己用手牵着的拉诺护士,又看看他们二人身后的安德烈,咬咬牙答道,“继续走吧”。

“休息一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德烈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们找个干燥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个小时,点上篝火让身体暖和暖和,顺便也吃点东西,之前缴获的那些德国罐头就不错,而且护士同志保管的伏特加也该拿出来了。”

达尼拉看了看身边汗流浃背的拉诺护士,右看看朝自己微微点头的安德烈,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

很快,雷夫里便带着他们找到了两颗并排生长的粗大松树,众人各自从附近捡了些枯枝,在地上挖了个半米直径的土坑之后,点上了一堆篝火,顺便还把各自的斗篷支在周围,勉强挡住了篝火的亮光。

“我想你们肯定不介意我烤一烤裹脚布对吧?”

邮差雷夫里说话间便已经脱掉了在出发之前领到的德军长靴,将那块臭烘烘的裹脚布摊在了篝火堆的边上。

既然有带头的,其余人自然也就不再客气,很快,篝火堆边上便摆满了一张张辣眼的裹脚布,同时在炭火上,也架上了几个打开的铁皮罐头,就连那匹挽马,也悠闲的啃食着随处可见的杂草。

“我记得你们准备结婚了?”安德烈灌了一口伏特加之后朝达尼拉问道。

“如果这次回去之后,我们就准备结婚了。”达尼拉揽着拉诺护士说道。

“准备戒指了?”安德烈继续问道。

“这个...”达尼拉摇摇头,“我从德国人的手上找到了两个差不多的,把它们弄小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就帮我戴上的”拉诺护士说话间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趁着还有机会。”

“这可是个值得见证的时候。”安德烈从兜里掏出一块融化的巧克力塞进了嘴里,这东西还是当初卫燃分给他的。

达尼拉愣了愣,无奈的摇摇头,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皮绳,将穿在里面的两枚造型普通的戒指取下来,并将其中一枚戴在了拉诺护士的手上。

与此同时,卫燃也掏出相机按下了快门,“虽然不知道篝火的光线能不能把这张照片拍出来,但是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会帮你们再补拍一次的。”

“现在该我了”

拉诺护士接过另一枚带着达尼拉提问的戒指,在不断跳动的篝火掩映下,将其戴在了后者的手指上,稍后还特意停顿了片刻,细心的给卫燃留出了拍照的机会。

“你是我见过的最慷慨的记者了。”

安德烈靠着身后的松树调侃道,“我印象里的其他记者,他们的快门简直就像炸弹的起爆器一样,轻易都舍不得按下去。”

“维克多确实是最慷慨的记者”雷夫里接过话题说道,“我听说他给瓦连京连长指挥的所有士兵都拍了一张照片。”

“是艺术家送了我不少胶卷,否则我也会像按起爆器开关一样谨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说着重新举起相机,“那么作为见证这场婚礼的嘉宾们,我们拍一张合影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光着脚丫子的安德烈和雷夫里立刻凑到了达尼拉和拉诺护士的边上,甚至在雷夫里的招呼下,连那匹挽马都凑过来卧在地上,将它那张修长的大脸伸到达尼拉和拉诺护士的中间,通人性似的撅起厚实的嘴唇露出了夹杂着草叶子的牙齿。

隔着篝火拍下了一张混入了马脸的古怪合影,架在篝火上的肉罐头也已经开始冒泡。

刚刚才烤过裹脚布的众人也根本想不起来洗手,各自从自己的干粮袋子里拿出了勺子或者叉子,便开始吃这么多天来的第一顿热饭。

“不过不是担心电量不够,我其实可以用无线电台接收个信号给你们放一首音乐的。”

安德烈颇有些惋惜的看了眼放在身边的无线电台,“你们的婚礼太简单了些。”

“我们的婚礼还没开始呢,只是提前戴上了戒指而已。”达尼拉哭笑不得的解释道。但同时,在场的每个人其实都清楚,他们二人那场所谓的婚礼,其实已经成了他们活着回去的信念之一。

借着婚礼的话题,众人不但用饱含油脂的罐头配合着烤的焦香的黑面包填饱了肚子,顺便还将那壶伏特加喝的仅仅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而这短暂的休息,也让他们彻底的恢复了精神。至于这几天一直缺乏的睡眠,就只能找机会再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烘烤的暖烘烘臭烘烘的裹脚布重新包住脚丫子,各自穿上同样烤干的德军长皮靴,雷夫里用铲子随意扒拉着周围的泥土盖住了篝火,休息够了的众人再次开始朝着未知的目的地继续前进。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不到一个小时,一个年轻德军士兵便在一只狼狗的拖拽下找到了还残存着余温的篝火堆覆土以及周围丢弃的铁皮罐头盒。

“看来对方一共只有五个人”这年轻的士兵用手电筒指着篝火堆残骸周围残存的脚印说道。

“我们快追上他们了”走在后面的中年军人说话的同时已经给手中的狙击步枪顶上了一颗子弹,“加快速度吧,争取在天亮之前解决他们。”

“我们不休息一下吗?”牵着狗的年轻士兵问道。

“你的狗都不觉得累,你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需要休息?”

这中年狙击手说完,已经再次迈开了步子。

“莱昂,你累不累?”

这年轻士兵搂着狗脖子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随后便被那只狗子用鲜红的大舌头帮忙洗了洗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雷夫里,还有多久?”

安德烈一边看着手中的怀表一边忧心忡忡的问道,这一整夜的长途跋涉他们中途几乎就没休息过,此时太阳已经冒出了大半,甚至连雾气都开始变淡,但雷夫里之前说的那四个可能存在德军火炮阵地的位置,他们却一个都还没找到呢。

“快了,快了。”

雷夫里解下腰间的水壶,将最后一口水倒进嘴里,这才指着正前方继续说道,“如果方向没错,我们正前方不远会遇到一片有很多大石头的橡树林,只要穿过那里,很快就能看到第一个...”

“轰隆隆”

没等他把话说完,正前方极远处却传来了密集的炮声!

“还是晚了一步”安德烈暗骂了一句,“我们快走!”

根本没有犹豫,众人立刻小跑着,在雷夫里的带领下冲向了听得见看不见的德军火炮阵地。

然而,就当他们已经看到松林中开始出现橡树的时候,正前方却突兀传来一枪清脆的枪响!

伴随着这声枪响,邮差雷夫里的大腿上也跟着爆出了一团血雾,整个人更是扑通一声栽倒在了满是落叶的地面上发出了惨叫。

“隐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尼拉大声呼喊的同时,已经一个飞扑,下意识的将拉诺护士推到了身边一颗粗壮的橡树后面。

卫燃和安德烈的反应同样不慢,两人各自躲到了一块一人高的石头后面。

“雷夫里!雷夫里!”安德烈躲在石头后面一次次的喊道,但回应他的却是一颗从远处打上头顶的红色信号弹,以及一发打在雷夫里另一条腿上的子弹!

毫无疑问,对方就在等着他们出去救雷夫里!而那颗信号弹,无疑是在给周围的巡逻队发信号!

常年在阵地收送信件的雷夫里同样不傻,他自然也猜到了对方的打算,而在片刻之后,他便做出了决定。

“不用管我...”

雷夫里艰难的坐起来,双手各自捂着两条腿上的伤口说道,“你们一定要炸掉他们的火炮阵地,你们从...从左边绕过,那里有个高地...”

雷夫里话音未落,第三声枪响传来,他的一条腿上再次爆起了一团被初晨的阳光照亮的血雾,而那没说完的话,也被他的惨叫取代。

几乎在枪声响过的瞬间,达尼拉和拉诺护士已经不分先后的探出大半个身子,对准刚刚开枪的位置同时扣动了扳机!

然而,就在二人准备缩回身子的同时,在他们侧面的一颗橡树后面,却猛的跳出一个手里端着冲锋枪的德军士兵!

“哒哒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密集的枪声中,一颗颗子弹将达尼拉逼回了藏身点,个别子弹甚至打到了他的头盔和右肩膀上!

就在拉诺发出惊呼的同时,早就防备着周围的卫燃立刻对准那名士兵扣动了手中冲锋枪的扳机将其逼了回去!

安德烈看了眼疼的满地打滚的雷夫里,又看看达尼拉和拉诺的方向,手中的冲锋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指向哪里。

而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雷夫里竟然已经拧开了别在腰带上的那颗木柄手榴弹的后盖,毫不犹豫的拉动了里面的引线!

蒸腾的青烟中,雷夫里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安德烈,一定要炸掉他们的火炮!”

“轰!”

一声沉闷爆炸过后,飞溅的碎肉和血液随着冲击波四散炸开。安德烈摸了摸飞溅到脸上的温热,又看看被染红的手指,呆滞的坐在藏身的石头后面,近乎喃喃自语的般的做出了保证,“雷夫里,你放心,我一定炸掉他们的火炮阵地!”

雷夫里以如此刚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同样已经受伤的达尼拉却已经将自己手中的半自动狙击步枪递给了拉诺。

“你要做什么?”从呆滞中反应过来的拉诺心惊肉跳的问道,说话的同时也死死的抓住了达尼拉没有受伤的左手,“你先别动,我先帮...帮你包扎...包扎伤口。”

“不用了”

达尼拉用左手扶住拉诺护士的脸颊笑了笑,“我们必须先解决对面的人,不然不止安德烈没办法完成任务,我们也活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拉诺带着哭腔问道。

“不能哭,现在你还不能哭。”

达尼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听我说拉诺,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结婚礼物,就在我的斗篷里面,是一朵向日葵,是我从德国佬身上找到的几个金戒指融成金块,找一个以前是铁匠的战友帮忙做的,我自己又打磨了很久才让它看起来像个真正的胸针。拉诺,我想看你把它戴上。”

强忍着泪水的拉诺护士点点头,颤抖着从达尼拉的斗篷内侧取出了那枚胸针,哆哆嗦嗦的将其戴在了自己的斗篷胸口的位置。

“真好看”

达尼拉侧头看了看自己仍在流血的胳膊,深吸口气说道,“我的右手受伤了,现在已经打不准了,拉诺,等下我给你创造机会,你来解决那个狙击手。在那之前,你要保持冷静,不然手会发抖的,就像以前我们在冬天狩猎狼群的时候那样抖的根本瞄不准。”

不等拉诺再说些什么,达尼拉朝远处一直用冲锋枪对准那个曾用冲锋枪扫射他们的士兵的卫燃说道,“等下它肯定还会用冲锋枪扫射,维克多,那个人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卫燃头也不回的说道。

“安德烈,在炸掉他们的火炮阵地之前,你不能死。”

达尼拉说完,伸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最后说道,“拉诺,帮我给这支枪凑够100个德国人。”

“我...我答应你”拉诺咬紧了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这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

“2”

“1”

随着倒数结束,达尼拉举着望远镜从藏身点探出了大半个身体。

“砰!”

“砰!砰!砰!砰!”

截然不同的两种枪声过后,达尼拉手中的望远镜镜筒炸开,他戴着钢盔的脑袋也猛的后仰,直挺挺的栽倒在了满是枯黄落叶的潮湿地面上。

而与此同时,拉诺也对准正前方百十米外冒出来的那个身影一次次的扣动着扳机!

甚至躲在石头后面的卫燃和安德烈都能隐约听到她打出的子弹撞击金属时发出的清脆声音!

还不等她第二枪的子弹壳落地,被卫燃一直盯着的橡树后面,也冒出了一个人影。

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卫燃立刻扣动扳机,将满满一个弹匣的子弹全都泼了过去,随后他便听到了夹杂其中的惨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拉诺,拉诺,你打死他了吗?”卫燃趁着换弹匣的功夫问道。

“打...打死了”

拉诺护士带着哭腔回应道,直等到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打完,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丢下手里的武器跪在了达尼拉的身边。

“安德烈,我去看看,你盯着点。”

卫燃说完,看着已经将达尼拉抱在怀里的拉诺叹了口气,拎着冲锋枪跑向了刚刚被自己压制的那颗橡树。

随着距离的拉近,微弱咳嗽声和狗子的呜咽也相继传来,等他警惕的绕过这颗粗大的橡树之后,立刻看到一个年轻的德军士兵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他的嘴角也往上翻涌着一个个血泡。

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只狼狗正焦急的用湿润的大鼻子拱着这个士兵的手掌。

见到卫燃过来,这个年轻的士兵脸上露出一抹带着些许阳光的笑意,努力指了指那只狼狗,用微弱德语说道,“莱昂...放过莱昂...”

沉默的看着躺在落叶上年轻士兵,卫燃却突兀的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对准那只呜咽的狼狗和它的主人一起扣动了扳机。短暂的扫射过后,那只狼狗躺倒在了那个年轻士兵尸体的臂弯里。

放过那只狗,又有谁放过了雷夫里和达尼拉?

卫燃暗自叹了口气,这场和自己屁关系没有的战场里,其实早已经残酷到了连一只狗都容不下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了眼不久前拉诺护士瞄准的方向,卫燃迈步走了过去,随后越走越快,近乎小跑着绕过那些长满了青苔的大石头,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鼻梁骨中弹的中年士兵仰面躺倒在地,而在他的手边,还躺着一支毛瑟狙击步枪。

弯腰揪出这名狙击手脖子上的士兵牌,卫燃转身快步跑向了拉诺和安德烈所在的位置。

看了眼雷夫里被手榴弹炸的破碎的尸体,再看看仍旧被拉诺抱在怀里的达尼拉,卫燃和安德烈对视了一眼,试探着将手伸到达尼拉的鼻子下面。

“他好像还活着...”卫燃声音干涩的提醒道。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淌下来的拉诺护士松开一直捂着达尼拉眼眶的手,给卫燃看了眼伤口,默不作声的摇摇头,确实一个单词也说不出来。

叹了口气,卫燃默不作声的掏出一支吗啡扎到了达尼拉的身上。那一枪几乎是从他的眼眶打进去的,又从太阳穴附近穿出翻滚在砸到了靠近后脑的位置。

别说卫燃救不了,就算他能救,就算有足够的医疗设备和技术支持,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个植物人罢了,而这一切的假设条件,在眼下这个环境中都是不现实的。

“我们该走了”卫燃硬着心肠提醒道,“说不定很快德国人的巡逻队就围上来了。”

拉诺护士用满是鲜血的手擦了擦眼角止不住的泪水,“走,马上就走。再给我...给我最后一分钟的时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拉诺护士为自己争取来的这最后一分钟时间里,将她和达尼拉的戒指脱下来扣在了那支半自动步枪的拉机柄圆环上,又用达尼拉的斗篷将尸体仔细的包裹住,随后在上面写下了达尼拉的名字,以及他的地址。

趁此机会,安德烈也脱下斗篷,在卫燃的帮助下收拢了雷夫里残破的尸体,将其包好放在了一颗橡树的枝杈上。

当他们忙完,拉诺护士拿上原本属于的达尼拉的SVT40半自动步枪,用刺刀在枪托的右侧刻下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五角星,随后背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最后看了眼达尼拉和雷夫里的尸体,安德烈和拉诺护士义无反顾的迈开了步子,朝着已经停火的德军火炮阵地方向快步前进。

走在最后的卫燃默不作声的掏出相机,给他们二人以及中间那匹温顺的挽马拍下了一张背影。随后也拎着自己的冲锋枪追了上去。

然而,三人并没有走出去多远,左侧的森林里便传来了发动机似有若无的轰鸣以及狼狗狂躁的叫声。

“看来我们跑不了”

拉诺护士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扭头看向安德烈说道,“你骑着马去找那座炮兵阵地。我和维克多留下来挡住他们。”

“你们...”

拉诺护士一边给那支SVT40半自动步枪压子弹一边说道,“安德烈,趁着我们还活着,让我们听到你指引的火炮炸毁了德军火炮阵地的爆炸声,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安德烈咬咬牙,翻身爬上马背,用力一抖缰绳便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送着安德烈离开,拉诺护士举起那支仅剩下一个镜筒还能用的望远镜看了一眼,嘴上低声说道,“我们两个分开怎么样?这样说不定能拖延的更久一点。”

“没意见”

卫燃左右看了看,一边朝着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走过去一边说道,“拉诺,至少坚持到安德烈完成任务,不然...不然我们不是太遗憾了吗?”

“那就比比谁杀的德国人更多吧”拉诺护士说话间,已经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见状,卫燃加快脚步躲到了一颗橡树隆起的树根后面,借助树干的遮挡,再一次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反坦克枪。只不过还不等他做好瞄准的准备,拉诺护士已经扣动了扳机。

伴随着清脆的枪声以及拉机柄上那两枚戒指微不可查的撞击声,一辆刚刚冒头的半履带摩托车的驾驶员眉心立刻多出了一个弹孔,还没等这支循着信号弹赶来的巡逻队反击,拉诺已经第二次扣动扳机,准确的命中了坐在这辆半履带摩托后斗上的那个德军军官打扮的人。

如此不要命的打法,自然为拉诺吸引来了大量的火力。眼瞅着另一辆半履带摩托车上的架着的机枪已经调换枪口对准了她所在的位置,匆忙做好准备的卫燃立刻扣动了扳机!

“轰”的一声,沉闷的枪声过后,不但那名刚刚准备扣动扳机的机枪手被20毫米高爆弹裹挟的巨大能量炸成了血肉模糊的两节,就连那挺机枪也崩飞了无数的零件碎片,连带着也让前面负责驾驶的人少了半个脑袋。

一枪,或者说一炮解决了最后这辆半履带摩托上的机枪,卫燃在对方将火力分给自己之前,果断的收回反坦克枪,连滚带爬的换了个提前看好的位置,随后拿起一直背在肩上的冲锋枪继续开火。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拉诺护士却像是完全没意识到卫燃那本传来的异常枪声一样,只是机械的一次次的扣动扳机,一次次的移动着枪口寻找着目标,同时嘴里也宛若神经质一般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东西。

奈何,他们终究也只有两个人而已,而对面的巡逻队很快便又增援了十几号人以及两挺机枪,彻底将他们压制的连移动位置都做不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拉诺便在一声闷哼中跌倒在地,而卫燃手里的冲锋枪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弹匣。

“拉诺,你没事吧?”卫燃躲在一颗不断中弹的大树后面扯着嗓子喊道。

“没事!”拉诺回应了一句立刻爬起来,重新拿起枪,不顾生死的探出半个身子扣动了扳机。

只不过这一次,她仅仅只来得及打出一发子弹,手中的那支半自动步枪连同的她的右手臂便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而她也发出了一声惨叫。

眼瞅着拉诺护士已经被两个冲上来的德军士兵控制住,卫燃抬起冲锋枪对准那两个士兵打出了两串点射,随后一把捡起刚刚丢到自己脚边的手榴弹扔了回去。

还不等弯腰,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支黑色哑光手枪,抬手对着冲上来的一个士兵连续打出了两发子弹。直到这个士兵倒地,刚刚丢回去的手榴弹也轰然炸开,算是为他赢得了片刻的安宁。

如今这个让人绝望局面,除非那金属本子里放了一台坦克,否则已经是个不用怀疑的必死局面!

然而,就在这危机关头,他们来时的方向却突然想起了机枪扫射的声音,同时周围也跟着想起了一连串的惨叫。

“安德烈又回来了?”

卫燃愣了愣,抬手再次打死一个冲过来的德军士兵,随后探头看向了枪声响起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他看到那头肚子圆滚滚的驴子时,卫燃立刻正大的嘴巴,这头驴子拉着的爬犁上,乔亚正操纵着一挺mg34通用机枪疯狂扫射,在他的边上,曾经他们救下的那两个姑娘,此时也正用手中的冲锋枪打出了密集的弹幕。

这就完了吗?并没有!就在这辆驴子爬犁的边上,似乎还有几个同样在不断开火的人!甚至他还看到有个猛人正一颗接着一颗的朝着刚刚几乎将卫燃和拉诺包围的巡逻队丢着冒烟的木柄手榴弹!

这密集的火力,顿时将原本人数和火力占优的德军巡逻队给压制了回去。而趁此机会,几个看年龄足有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竟然冒死冲过来,扯着嗓子喊道,“你受伤没有?能不能自己跑回来?”

“能!能!”

卫燃回过神来,赶紧在这些人的掩护下离开藏身点跑到了拉诺护士的身边。

看了眼对方肚子上不断流血的伤口以及断掉的右手以及仍在流泪的双眼,卫燃不敢继续耽搁时间,将其抗在肩上,随后捡起她的断臂和达尼拉留下的那支半自动狙击步枪就往乔亚所在的方向跑。

离得近了,他才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竟然还有好几辆马拉的、驴拉的又或者骡子拉着的爬犁,其中两个爬犁上,甚至还分别躺着雷夫里和达尼拉的尸体!

“去...达尼拉...那里”拉诺护士在卫燃的耳边虚弱的说道。

闻言,卫燃立刻调转了脚步,将拉诺放在了那辆爬犁上。

“还有其他人吗?”乔亚一边笨手笨脚的给架在爬犁上的机枪换弹药一边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了,没了”卫燃赶紧说道,这个时候德国的巡逻队只会越来越多,靠这些去找安德烈,根本就不现实,那只会徒增伤亡。

“叔叔们!赶紧跑!”

乔亚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随后熟练的一抖缰绳,便吆喝着那头随时可能生产的驴子调转了方向。

几乎在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们各自回来的同时,森林的外面却突兀的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

“是安德烈!他成功了!他炸掉德军的火炮阵地了!”卫燃一边给拉诺推进去一管吗啡,一边扯着嗓子喊道,“拉诺,你坚持住,很快我就给你做手术。”

“我...打死了....”

“你说什么?”卫燃将耳朵凑上类问道。

“我...打死了...六...六个...帮我...刻...刻...”

听着那越来越虚弱直至消失的呓语,卫燃身体一僵,正准备试试对方的鼻息时,自己的视野已经被浓烈的白光占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卫燃耐心的等待中,视野中的白光散去,周围也变成了自己熟悉的工作室。

金属本子的第16页,那张羽毛笔绘制出来的图案已经变成了一张黑白照片。这张照片里,躺在担架上的士兵原本模糊的面容也变得清晰了不少,可以依稀看出正是拉诺护士。

而在照片的下面,金属羽毛笔簌簌的写出了一行行的文字。

“卡住绞肉机的硬骨头”

1942年10月3日,瓦连京连长及政委谢尔盖所率连队遭德军火炮覆盖性打击,全员牺牲。

急救站医生帕沙率战地医护工作者及伤员补充前线阵地阻击,无一投降,无一幸存。

邮差雷夫里、护士拉诺及狙击手达尼拉,于当天遭遇德军巡逻队,为掩护火炮观测员安德烈相继牺牲,其尸体由护林员乔亚率领林场伐木工抢回,合葬于勒热夫郊外松林。

火炮观测员安德烈,于当天完成火炮指引任务后,接到新任务继续潜伏于松林深处,一周后于返回苏军阵地途中不幸触雷身亡。

护林员乔亚,勒热夫战役结束后,与尤娜结婚并幸存至二战结束,曾长期寻觅火炮观测员安德烈尸骨,直至苏联解体后放弃并乔迁至莫斯科定居。

苏联红军战士伊万,1942年9月末,因伤退役,返回故乡秋明,就职于秋明国立大学图书馆负责保洁工作,并于1997年夏离世。

苏联红军战士,艺术家托尼亚,1942年9月末,因伤退役返回故乡莫斯科,战争结束后成为摄影师,育有一子。其子谢尔盖曾短暂就职于共青团真理报。苏联解体后,父子二人合作经营照相馆,2001年冬,托尼亚于睡梦中辞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写到这里,金属羽毛笔另起一行,写出了一个位于莫斯科的详细地址,以及一个叫做谢尔盖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除此之外,这羽毛笔还额外提供了一组详细的坐标。

略作停顿,它又另起一行继续写道,“那些被遗忘的名字,都曾是被遗忘的战场上无人知晓的英雄。他们为之努力的,也许只是为了让活着的人不再经历他们经历过的痛苦。”

哗啦啦的翻页声中,金属羽毛笔在缓慢旋转的红色漩涡下继续写道,“我亲爱的战友,感谢你见证了我们的婚礼。我亲爱的战友,感谢你为我们按下的快门,我亲爱的战友,感谢你馈赠的伏特加。”

伴随着“当啷”一声脆响,完成工作的金属羽毛笔砸落在了坚硬的实木桌面上。

卫燃用力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红色漩涡里,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这次得到的,除了一条苏军斗篷,以及一双二战德军普遍装备的皮质行军靴之外,那双擦得锃亮的长筒皮靴里,还各自塞着一块厚实的裹脚布。

而这分属两个阵营但却摞在一起的标志性服饰装备中间,还有个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其上印有烫金的“共青团真理报”字样大本子。

轻轻掀开这个比A4纸还大一圈的塑料皮本子,卫燃发现,除了第一页手写着“苏联红军第31集团军,第220步兵师第673团”的字样之外,其后的每一页上,都固定有四张苏联红军士兵的单人照,这些单人照的下面,还用暗蓝色的钢笔字迹写着一个个地址,而在这四张照片的中间,则是一个烟盒大小的纸袋子,里面装着对应这四张照片的底片。

随着他一页页的翻动,这本相册里出现了太多他熟悉或者陌生的人,他们里有曾经和自己一个围着炉子,一边烤着裹脚布一边听艺术家托尼亚唱歌的那些战士,有曾经和自己说,他的家在斯大林格勒,他的儿子在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工作的那个老兵,也有当初送他靴子的战士,更有瓦连京连长、谢尔盖政委,以及当初差一点被选上成为达尼拉副手的那个战士鲍里斯。

将这本厚实的相册翻到最后一页,卫燃却发现里面只有战壕里那些士兵的照片,其后拍摄的却是一张都没有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仍旧放在一边的金属本子往前翻了一页,卫燃将那张黑白照片旁边纸袋子里的那厚厚的一沓底片拿出来,一一卡在了背光板上,等他接通背光板的电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那些在相册里没出现的照片,都在这里呢。

仔细的收起这些底片,卫燃最先拿起仍旧放在桌子上的长筒行军靴看了看,这双靴子和旁边的斗篷一样,看起来都被金属本子恢复了“出厂状态”,上面既找不到尺码和生产日期,也找不到生产厂家的编码。

但这双靴子的鞋底却要稍稍厚实了一些,就连镶在鞋底的防滑钉看起来也要更加的坚固耐磨。

还算不错...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将其放在一边,随后又把那条厚实的斗篷展开披在了身上。

对着远处的镜子欣赏了一番,卫燃索性把那双靴子也换上,从桌子上的木板箱里,拿出了那支svt40半自动狙击步枪。默不作声的端详着枪托上的刻痕和那两排五角星。

轻轻弹了弹穿在拉机柄圆环上的那两枚戒指,他在清脆的撞击声中喃喃自语的叹息道,“可惜,它上面再也没有机会刻满100个德国人的生命了。万幸,它上面再也没有机会刻满100个德国人的生命了。”

最后感慨的叹了口气,卫燃将手中的步枪放回木头箱子,随后又把穿在身上的这身行头脱下来叠好,连同那本相册一起放回了对应的红色漩涡里。

将金属本子上记录的地址和坐标全都抄下来,卫燃闭上眼睛,靠在椅子背上发呆了许久,最后这才重新睁开眼睛收起身边的金属本子,继而又熟练的从里面拿出了那床古琴瑶光。

片刻后,悠扬古朴的琴音在温暖的工作室里开始回荡,而卫燃也再次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一曲广陵散弹完,心绪平静了许多的卫燃慢悠悠的收了古琴,再次搓了搓脸,随即翻出了不久前卡坚卡送给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勒热夫战场上发生的事情以近乎流水账的方式一一记录下来,随后又连上扫描仪,将金属本子里的底片,以及那本相册里的底片,和每张照片里那些红军战士的名字、家庭地址,全都敲进了同一个文档里。

至于这些东西会不会被卡坚卡看到,他倒是并不担心,这些近乎调查记录的资料很快就会公开,只要自己没把涉及金属本子的东西记录上去,任何人看了都说不出什么。

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了这份事无巨细的但却枯燥到没有太多可读性的记录。卫燃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眼下距离回红旗林场上课还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按照去年年底的经历,在完成这次课程之后,自己或许会得到差不多两个多月的假期。

到时候不管是回国还是彻底给自己放个假,肯定没时间也没机会继续跟进有关勒热夫战场发生的事情。

念及于此,卫燃将金属本子提供的那组坐标输入到了电脑里,一番对比之后总算确定,这个位置就在勒热夫郊外的一片森林里。

最后规划了一番时间安排,他索性买了一张第二天一早飞往莫斯科的机票,准备趁着回红旗林场之前,先去那座森林里看看。

安排好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卫燃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打着哈欠走向了二楼的卧室。

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还不等太阳跳出地平线,他已经驾驶着越野车早早离开工作室直奔机场,并在不久之后顺利登上了飞往莫斯科的航班。

当飞机顺利落地之后,卫燃熟门熟路的找到一家经常和小姨的旅行社合作的租车行借了一辆越野车,直奔150多公里外的勒热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莫斯科市民经常抱怨的那样,在离开莫斯科大环线之后就像到了另一个国家。

这抱怨可一点不夸张,除了周围迅速变矮的房子之外,破旧的基础设施也是主要原因。不过好在现在差不多已经快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再加上一路都是铺装路面,所以倒是并不算难走,他唯独需要小心的,也只不过是沿路可能突然跳出来的野鹿或者醉汉而已。

几乎称得上星夜兼程的赶到勒热夫,卫燃随意找了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特意买了几瓶伏特加和一大束正在绽放的向日葵,这才驾驶着借来的车子朝那组坐标指向的目的地继续前进。

随着车子穿过横跨伏尔加河的大桥离开市区,窗外的景色也变成了森林被砍伐殆尽后出现的耕地以及零星分布的厂房。至于二战时因为德军的大肆破坏留下的痕迹,如今他能找到的,也只剩下了离开市区前看到的那几座纪念碑。

或许就像金属本子里写的那样,那些被遗忘的名字,都曾是被遗忘的战场上无人知晓的英雄。他们为之努力的,也许只是为了让活着的人不再经历他们经历过的痛苦。

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或者说站在一个生于华夏长于华夏的旁观者角度,别说身后渐行渐远的勒热夫,就算是将近两百公里外的莫斯科,在他的眼里其实也就那样。

甚至,卫燃都可以客观、自信同时又自豪的说,那莫斯科别看是一国首都,但却不一定有他老家那个小县城舒服、方便、安全等等等等,甚至如果需要,他可以一天一夜不带重样的列举出各种证明他没有自夸的证据。

但站在一个曾经短暂经历了那场战争的亲历者角度,今天的勒热夫对于火炮观测员安德烈,对于狙击手达尼拉和战地护士拉诺,对于那个年轻的邮差雷夫里、对于瓦连京连长指挥坚守阵地的那些士兵来说,或许已经是翻天覆地一样不敢想象的变化。

至于那个曾经指引他们战斗的政权早已陨落的事实,或许他们其实并不在意,因为至少,他们的家人子女,终于不用再经历他们经历过的痛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纷飞的思绪中,卫燃驾驶的越野车已经将伏尔加河对面的勒夫热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并不算平坦的公路两侧的景色,也从耕地和厂房重新变成了茂密的松林。

终于,当卫星导航提示已经到了距离目的地最近的位置之后,几乎一路都在走神的卫燃在这条从森林中穿插而过的公路上缓缓踩下了刹车。

将车停在路边,卫燃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拿出在勒热夫买到的向日葵和伏特加,随后又掏出个手持GPS打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覆盖着薄薄一层积雪的针叶林。

没等走上几步,他却已经把这里和不久前的经历对上了号。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天意,这里竟然就是当初他们一行人和受伤的乔亚分开,决定继续寻找德军火炮阵地的位置。

扫了眼GPS上自己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卫燃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挥手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那辆白色涂装的半履带摩托车。

抬腿做进驾驶位,熟练的启动引擎之后,卫燃驾驶着这台老古董,在发动机的轰鸣中慢悠悠的穿行在茂密的针叶林里。

仅从周围那些松树上残存的刀割痕迹以及一次次愈合的树皮就知道,这里或许每年都会有人来采收松脂,这倒是个好消息,至少不用担心不小心碾压上二战时期遗留的地雷之类的危险物件。

一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卫燃驾驶着半履带摩托越过一条结冰的小溪之后,最终停在了一栋早已坍塌,仅仅只剩下一个石头堆砌的壁炉和烟囱的木头房子残骸附近。

这座宛若废墟一样的木头房子周围地表覆盖的积雪上,除了一些不知名动物留下的一串串脚印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显而易见,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收起熄火的半履带摩托,卫燃绕着这栋木头房子的残骸转了一圈,很快便在距离房子不远的一颗松树下面,看到了一块有些许歪斜的石头墓碑。

从金属本子里拿出那把极少用到的抗日大刀,卫燃砍来一些松枝当作扫帚,将这块墓碑周围的积雪打扫干净,随后又将丛生的干枯杂草清理掉,最终总算看清了凿刻在墓碑上的文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块并不算大的墓碑上,仅仅刻着“雷夫里”、“达尼拉”以及“拉诺”这样三个名字,而在这三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名字下面,似乎还刻着些什么。

用刀尖掘开墓碑下沿周围冻结的泥土,一行简略的俄语清晰的记录了这三个人曾经做过的一切——他们用生命保卫了勒热夫。

叹了口气,卫燃收起手中的抗日大刀,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冰凉的伏特加和三个杯子,将其一一倒满之后摆在了这座早已经被遗忘的墓碑前,随后又拿出那束仍在绽放的向日葵放在了墓碑的边上。

在墓碑前默默的矗立了片刻,卫燃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迈步走向了不远处那栋仅剩下些许残骸的木头房子。

这座房子唯一还算完好的,便只剩下了那个石块垒砌的壁炉。被积雪覆盖的灶膛里,还用三块砖头支着一顶锈迹斑斑的德军头盔,这唯一来自二战时的遗物,或许已经是这座木屋关于那场战争唯一的记忆。

没动那顶钢盔,更没有取出那台半履带摩托,卫燃沿着来时留下的履带印记,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了森林外苏联时代修建的公路。

用了一个多小时离开这片安静祥和的森林,卫燃钻进车里休息了片刻,随即立刻调头开往了莫斯科的方向。

能找到达尼拉三人的墓地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接下来就看看金属本子提供的那个位于莫斯科的地址里又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了。

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回勒热夫给车子加满了油,卫燃没有过多耽误时间,立刻继续开往了莫斯科的方向。

循着金属本子的提供的地址,他在一片看起来颇有年头的街道尽头踩下了刹车。

就在车头左前方,路对面不远的位置有一家并不算大的店面,已经有些许褪色的广告牌上,罗列着包括照相、打印以及灵车租赁在内各种经营范畴。而在它的对面,也就是卫燃的正前方,则是一座看起来和这条街道一样有年头的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门口的一侧,除了一辆苏联时代生产的老拉达汽车之外,还有一辆擦拭的格外干净的黑色依维柯厢车。

只不过,此时正有一条不知道谁家养的哈士奇,正撅着一条腿,把那辆依维柯的轮胎当作了需要施肥的小树,酣畅淋漓的浇上了一泡也许很快便会冻结成漂亮琥珀的尿液。

思索片刻,卫燃召唤出了金属本子,取出和斗篷以及靴子放在一起的相册,从里面随意选了一位士兵的照片底片,用车里找到的一张报纸仔细的包好揣进了兜里。

推开车门,卫燃穿过马路之后,不急不缓的推开了这家店门的玻璃门。

“拍照还是打印?或者租车?”一个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多岁的姑娘停下正在演奏的手风琴问道。

看了坐在不远处沙发上老爷子,卫燃神色如常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用报纸包好的包裹,客气的问道,“我想洗照片,胶卷照片,你们这里...”

“没问题”

这姑娘放下手风琴干脆的问道,“你想怎么洗?常规尺寸直接用电脑打印,每张500卢布,如果尺寸太大可能需要额外加钱。如果是用传统方法来洗,需要看胶卷的情况和选用的相纸单独计费。”

“就用传统的方法吧,多久能拿到?”卫燃捏着纸包问道,“我要最快的方式。”

“半小时”这姑娘说完又扭头看向身边的老家伙,“没问题吧爷爷?”

“先让我看看底片”那老家伙笑眯眯的说道,说话的同时,还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双白手套慢悠悠的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问题”卫燃将手中的纸包递给对方,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家面积最多也就50平的小店。

和国内常见的打印店没有太大的区别,这家小店周围的三面墙壁上挂着各种范例和样品,其中甚至包括了几个用戈尔巴乔夫的头像当模特的遗像相框。

就在卫燃琢磨着这一老一少和勒热夫战场上,那个有着“艺术家”称号的托尼亚之间是怎样的血缘关系时,那位看起来已经年过花甲的老爷子关上台灯说道,“这张底片保存的还算不错,年轻人,你想洗多大尺寸的?”

“正常尺寸就可以”卫燃赶紧答道。

“冲洗费用一千卢布”

这老爷子开了个有点儿小贵但也没贵到哪去的价格,紧跟着又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额外掏一千卢布,可以在我旁边近距离观摩冲洗照片的过程。”

这老头儿还挺会做生意...

卫燃神色古怪的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即痛快的掏出两张大票递给了门口吧台后面,正在用手风琴演奏《搭枪卡》的姑娘。

后者只是用下巴指了指吧台,却并没有停下演奏。见状,卫燃索性将钱放在吧台上,顺便用桌子上的水杯帮忙压住一角,这才跟着那个老爷子穿过一道木门,走进了一个最多也就十平米大小的暗房里。

相比外面那平平无奇的“打印店”,这个暗房四周的墙壁上却挂满了一张张大尺寸的黑白照片。

这些照片里有几张是不知道发生在哪里的战场,也有带着时代特色的苏联街景,更有红场阅兵时展示的白杨导弹,甚至在最大的一张,也是唯一的一张彩色照片里,拍摄的还是苏联解体的那一夜,苏联国旗从克里姆林宫顶上降下的珍贵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联时代,我是个记者。”这老爷子语气淡然的说道,“这里的照片有差不多一半是我当记者时拍下的。”

“另一半呢?”卫燃追问道。

这老爷子关上房门,一边配置冲洗照片需要用到的药水一边答道,“另一半是我父亲拍下的,他是个真正的摄影师。”

“拍的可真好”

卫燃诚恳的说道,这可不是他恭维,相比自己那半路出家动不动就还俗的摄影技术,这间暗房里展示的照片随便拿出一张,都可以用“作品”来称呼。

“拍得好只是因为离得够近,按下快门的次数足够多而已。”

这老爷子做好了准备,将卫燃特意选出的底片固定在那台老式放大机上,随后竟然开始详细的讲解起了冲洗照片的步骤的原理和注意事项。仅从这一点来开,刚刚掏的那两千卢布就已经赚回来了。

虽然自己冲洗老照片的技术也还可以,但这个自始至终连名字都没自我介绍过的老爷子绝对算得上专业。顺带着,卫燃也跟着学到了一些不知道以后是否用的上的小技巧。

短暂的半个小时一晃而过,当这位老爷子取下不久前卫燃亲自晾在绳子上的照片之后,却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这张照片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见过?”卫燃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他本意就是想看看这些相片对方能不能认出来,但却没想到过程会这么容易。

“你从哪找到的这张底片?”这老爷子转过头问道。

卫燃略微停顿片刻,语气平淡的答道,“调查一些东西的时候无意中找到的,您呢?您是从哪里见到的这些照片?”

“我父亲留下的遗物”

这老爷子将刚刚洗好的照片和底片全都装进一个纸袋子里递给卫燃,继而主动邀请道,“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楼上和我看看,说不定是我记错了。”

“我当然有兴趣。”卫燃干脆的点头接下了对方的邀请。

“跟我来吧!”这老爷子说着,已经伸手打开了暗房的木门。

跟着对方离开暗房,踩着吱呀作响的木头楼梯慢腾腾的来到了二楼,卫燃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之色。

这个同样不算大的房间里,正对着楼梯口靠墙的位置有个格外显眼的玻璃柜子,这柜里摆着好几台各种型号的相机,其中有一台徕卡相机的机身上,甚至还镶着一枚子弹,而在这台相机的边上,竟然还放着一支印有德语商标的口琴。

“那些大部分都是我父亲的遗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老爷子自顾自的打开玻璃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和卫燃手里那本相册几乎一模一样的塑料皮本子。

见卫燃一直在盯着玻璃柜子里那台镶着子弹的相机,这老爷子笑着解释道,“那是我父亲参加勒热夫战役的时候用的相机,要不是它帮忙挡了一颗子弹,我父亲或许根本活不到战争结束。”

“他是个战地记者吗?”卫燃随着对方坐在了一张老旧的沙发上问道。

“不是”

这老爷子摇摇头,“他只是个喜欢摄影的普通士兵而已。甚至在二战之前,他还是合唱团的成员。”

说到这里,这老爷子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翻开了手中的相册,一边寻找一边说道,“这本相册里的照片,都是他在负伤离开战场之前给他的战友们拍下的。战争结束后,他按照地址给每个人都寄了一本。我小的时候,经常听他和我讲他那些战友们的故事。”

“托尼亚拍的?”

卫燃暗自皱起了眉头,这些照片明明都是自己亲自拍下来的,怎么成了托尼亚拍的?不过想想当时拍下这些照片时使用的胶卷都是那个有着艺术家称号的托尼亚无偿提供的,这些照片算是对方拍的倒也说的过去,自己无非只是帮他按了几次快门而已。

勉强说服了自己,卫燃凑上去看了看,随后便发现这老爷子手里的相册,和自己那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仅仅只是缺少了和每张照片对应的胶卷而已。

“找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当他走神的时候,前者已经停下手里的动作,指着其中一页上固定的照片说道,“看来我的记性还不错,年轻人,把你的那张照片拿出来吧。”

打开一直拿在手里的纸袋,卫燃将刚刚洗好的照片拿出来放在了相册上,这两张照片一新一旧,之间相隔或许已经超过了半个世纪,但照片里定格的那位苏联红军战士却一样的年轻。

“这些照片的底片呢?”卫燃明知故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

这老爷子将不久前洗好的照片还给了卫燃,同时再次问道,“你是从哪弄到的那张底片?”

“勒热夫”

卫燃痛快的答道,“我在勒热夫郊外一座废弃的木头房子里找到的。”

“只有一张底片?”

这老爷子疑惑的问道,随后再次戴上了老花镜看了看相册里那张照片下记录的地址,可惜,那地址远在叶卡捷琳娜堡,和勒热夫之间的距离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一般。

犹豫了片刻,卫燃摇摇头,顺水推舟的答道,“其实我找到的也是一本相册,和您手里那本一样的相册,里面每张照片都有对应的底片。而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什么?”

卫燃摊摊手,神色中带着惋惜说道,“而且那本相册里当时还夹着一张写有这家相机店地址的纸条,可惜,那张纸条没能保存下来。我其实是循着那张纸条上的地址找来的。”

“怪不得”

这老爷子再一次摘下老花镜,笑眯眯的问道,“那么年轻人,你找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想听听那本相册背后的故事”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也想请教一些事情。”

“就为了这些?”

见卫燃点头,这老爷子叹了口气,“看看我的年龄你就该知道,我的父亲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去世了。”

卫燃犹豫片刻,从沙发中间的桌子上拿起一支钢笔,在装有照片的纸袋背面一边写一边说道,“我在找有关这三个人的故事,他们分别是达尼拉、拉诺以及雷夫里。”

接过写着三个名字的纸袋,这老爷子靠着沙发想了想,最终说道,“我小的时候,我的父亲托尼亚曾经不止一次和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不定这个故事能给你些线索。”

见卫燃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这老爷子悠悠的说道,“在我父亲的故事里,他在前线受伤之后,曾被送去了阵地后方的急救站抢救,在那座急救站养伤的日子里,他曾经听帮他治疗伤病的医生和一个同样在负伤的伤员说起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曾有一个叫做拉诺的护士,和她的未婚夫,一个叫做达尼拉的狙击手一起,带一个邮差的帮助下,哦,那个邮差好像就叫做雷夫里。总之,这个护士和她的未婚夫还有那个邮差,一起护送一个叫做安德烈的火炮观测员潜入了德国人的阵地搞破坏。”

这老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拿起桌子上的相册翻开找了找,指着其中帕沙医生的照片和那个叫做鲍里斯的士兵照片说道,“当时我父亲每次讲到这里的时候,都会翻开照片指着这两个人和我说,故事就是从他们两人的嘴里听来的。”

“后来呢?”卫燃不动声色的将开启了录音的手机倒扣在桌子上追问道。

“没有后来了”

这老爷子合起相册,“那时候我也这样不止一次问过我父亲,但他说,当时他养伤的急救站距离火炮阵地虽然并不算远,但他只听过那些火炮开了一次火,之后还没等那些人回来,他就被送到后方战地医院养伤了。

不过在战地医院的时候,他还遇到过那位拉诺护士的弟弟。但拉诺护士和他的未婚夫,还有那个邮差以及火炮观测员最后有没有回来,他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这老爷子看着卫燃问道,“你呢?你是从哪里听到这几个名字的?”

卫燃指了指对方仍旧拿在手里的信封,“就在刚刚我提到的,位于勒热夫郊外的那座木头房子附近,我找到了那三个人的墓碑,以及我刚刚提到的相册和这家相机店的地址。”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这老爷子说道这里,主动伸出手,补上了迟来的自我介绍,“谢尔盖是我的名字,我的父亲叫托尼亚,二战时期曾是苏联红军第31集团军下属第220师第673团的一名普通士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卫燃握住对方的手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卫国战争博物馆的临时顾问。”

“我以为你是个挖土党呢”谢尔盖笑眯眯的说道。

“谢尔盖先生,刚刚您讲的故事,我可以当作调查到的资料用吗?”

“还记得那些可怜家伙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尽管拿去用吧。”

谢尔盖慷慨松开手慷慨的说道,“另外,等下记得把你支付的冲洗费用拿走。”

卫燃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转而问道,“谢尔盖先生,您的父亲...晚年生活怎么样?”

“还算不错”

谢尔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回忆之色,“那场战争让他瘸了一条腿,而且还伤到了他的喉咙,让他说话的声音像是在用石块划玻璃一样难听。但不管怎么说,他至少活下来了。战争结束后,我的父亲成了一个摄影师,虽然并不是太出名,但也拍过一些还算不错的作品。”

“就像暗房里那些?”卫燃微笑着问道。

谢尔盖老爷子点点头,“那间暗房里的照片,几乎算是我和我父亲这一生最满意的作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本相册,或许才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那本相册?”

谢尔盖微不可查的摇摇头,“那本相册带给他的或许只有遗憾吧,那本相册里的人基本上都死在那场战役里了,我父亲算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了。”

“至少活下来了”卫燃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句,随后将话题转移到了这个叫做谢尔盖的老爷子身上。

出乎他的意料,这位老先生一生的经历可比金属本子上那干巴巴的记载丰富多了,他确实曾在共青团真理报短暂担任过记者。

但在那段时间里,面前这个一脸慈祥的老人却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全程报道了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的全过程。只不过,在这位老人的评价中,那场奥运会其实记者比运动员还多,他只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却也让卫燃忍不住暗自叹息,这件事起始于为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建造的那栋环形公寓里,某套房子主人的遗物,终止于一个曾经曾经报道了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的记者。这或许只是个巧合,但他却情愿相信这是所谓的命运开的一个不大不小,但却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时光荏苒的半个多时间,还记得当时那几个人的,只剩下了一个生于战后,只从父亲嘴里当故事听的孩子,甚至连当时那个追着父亲询问“后来怎样”的孩子,如今都已经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但他,或许已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卫燃之外,关于当时那个送死一样的任务唯一的知情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离开了谢尔盖老人和他的孙女经营的“打印店”,那个姑娘用手风琴演奏的纺织姑娘从玻璃门缝里飘出来之后依旧清晰可闻,路边那辆黑色的依维柯轮胎上,也早已冻结了一片琥珀色的坚冰。

扭头看了眼站在玻璃门里面朝自己挥手道别的老人谢尔盖,卫燃同样挥挥手,随后钻进借来的越野车里,发动引擎开往了红场的方向。

半路上,卫燃给达丽娅老师打了个电话,将自己这边的调查结果简单的描述了一番,随后又提及了自己目前正在莫斯科的情况。

在达丽娅老师的授意下,卫燃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耐心的等待着对方过来和自己汇合。

趁着这段时间,卫燃顺便也把卡坚卡帮自己搜集到的,关于日子国那个走私犯的犯罪证据大概的翻了翻,如今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这些东西他准备一起交给达丽娅老师,算是给那次延迟的考核划上个句号。

在他的耐心等待中,转眼第二天下午,达丽娅老师带着那位名叫鲁任的博物馆副馆长找上了自己入住的酒店。

等他将这两人让进房间,达丽娅老师自顾自的找地方坐下,翘着二郎腿问道,“查到了?”

“查到了”

卫燃说着,将提前准备好的那本相册,以及他在勒热夫郊外拍到的墓碑照片,以及那个名叫谢尔盖老人讲述的故事录音一一摆在了桌面上。

在达丽娅老师的授意下,鲁任副馆长开口问道,“维克多,说说你的调查过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并不算太难”

卫燃先给自己的“调查过程”定下了基调,刻意坐在了侧对着达丽娅老师的位置,慢悠悠的开口解释道,“根据你们提供的,有关那套公寓房主的家庭资料,我查到了他们一家在搬来莫斯科之前,曾经是勒热夫附近一个村子的居民。在多方查证之后,最后找打了一个位于森林里的猎人小屋。”

说到这里,卫燃接下来的调查结果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盘托出,从那张莫须有的写有地址的纸条,到那块墓碑,最后再到莫斯科城区的那间小店。

当他把一切都解释了一番,最后又播放了一遍昨天录下来的,谢尔盖讲的故事之后,鲁任馆长终于点了点头。

“怎么样?”达丽娅老师点上颗烟问道。

“很详细”

鲁任副馆长中肯的评价道,“除了那张写有照相馆地址的纸条没有保存下来比较遗憾之外,能查到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说好的顾问聘书呢?”达丽娅老师追着问道。

“带来了,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鲁任副馆长无奈的摇摇头,打开带来的公文包,将一份聘书翻开放在了桌子上。

只不过,还不等卫燃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却被达丽娅老师伸手合起来又推回到了鲁任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鲁任副馆长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么随意可不行”达丽娅老师摇摇头,“选个合适的时间,我来安排一个专访怎么样?”

“又做专访?”卫燃苦着脸问道。

“闭嘴,去楼下帮我买包烟。”达丽娅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当我没说话”卫燃果断认怂,却是压根不想起身,他就想看看,这次达丽娅又想玩什么新花活。

“你想做什么?”鲁任没好气的问道。

“这个小家伙现在可是我们的招牌”

达丽娅一副混不吝的耍赖模样说道,“所以就在祖国保卫者日之前怎么样?你只要把博物馆的场地借我们一小块用用就可以,室内室外都没关系。”

“不行”鲁任副馆长想都不想的说道,“祖国保卫者日博物馆有活动,之前的时间要进行准备,不可能让你胡来。”

“你们做你们的活动,我们做我们的专访,这两件事根本就不冲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丽娅说到这里,直勾勾的看着鲁任副馆长,“或者我让她和你谈谈?”

鲁任副馆长张张嘴,最终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那就祖国保卫者日之前吧。还有什么条件,一起说出来吧。”

“就这些就够了”

达丽娅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温和的模样,朝卫燃勾勾手说道,“好了,我们该离开了,剩下的交给鲁任先生就可以了。”

“确定好了时间记得提前至少一周通知我”坐在位置上压根就没起来的鲁任副馆长无奈的提醒道。

“会提醒你的”

达丽娅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带着卫燃走出房间,径直离开酒店钻进了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轿车里。

“达丽娅老师,怎么又有专访?”卫燃苦着脸问道。

“你那是什么见鬼的表情?”

达丽娅翻了个白眼,将车钥匙丢给卫燃,她自己则直接将座椅放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而慢悠悠的解释道,“维克多,好好享受照在你身上的聚光灯吧。只要这些聚光灯够亮够多,你的身边就不会有任何的阴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闻言暗自撇撇嘴,他自然知道自己历史学者的身份越光鲜,以后对自己的好处就越大,索性启动车子之后直接问道,“接下来去哪?”

“仪表台上有张名片,去名片上的地址。”

达丽娅老师说完,竟然从羽绒服的兜里掏出一个蒸汽眼罩戴上,顺便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优盘递给卫燃,“播里面的音乐。”

无奈的接过优盘,卫燃将其插在仪表台上,随后将音量调整到了一个对方满意的程度。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来得及将那张名片上的地址输入到手机导航软件里,驾驶着车子离开了酒店。

在导航的指引下,卫燃驾驶的车子离开市区,最终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又破又旧的临街店铺门口。

这家店铺比之昨天去过的那家照相馆还不如,门楣上挂的招牌上甚至都已经有个碗大的窟窿了,就连那面对着街道的落地窗上,都像是曾经被砸过一样,蜘蛛网一样的裂纹上,还胡乱贴着好几种颜色的透明胶带。

而在落地窗的里面,除了有个老爷子躲在一台大屁股电视的边上看着新闻。周围能看到的位置,还摆着一个个穿着西装的木头模特。

不明所以的跟着达丽娅老师走进这家店铺,那个正在看电视的老爷子转头看了眼达丽娅,费力的起身问道,“给谁做衣服?”

“他”达丽娅指了指卫燃,“两套西装,两个公文包,一套休闲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要什么?”这老爷子慢悠悠的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卷皮尺问道。

“手套、领带、皮鞋、腰带、口袋巾和衬衣”达丽娅老师想了想,继续说道,“另外你觉得还需要什么?”

这老头站起身,绕着不明所以的卫燃转了一圈,开口说道,“小伙子,把羽绒服脱掉。”

卫燃看了看达丽娅老师,见对方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放在身边的木头柜台上。

继续绕着卫燃转了一圈,这老爷子抓住卫燃的手腕,看了看当初达丽娅老师强卖给他的那块手表,思索片刻后问道,“什么身份?”

“历史学者”达丽娅代替卫燃回答了这个问题。

“多少岁了?”这老爷子继续问道。

“25岁”不等卫燃张嘴,达丽娅继续说道。

“吸烟吗?”这老爷子继续问道。

见达丽娅这次没有帮着回答,卫燃赶紧开口答道,“吸,但是可以不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吸烟能活的久一点,当然,这是我猜的。”

这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的走到落地窗边,将厚实的窗帘拉上,随后指着店铺最里头摆放的椅子说道,“去把衣服脱了吧,内裤不用脱。”

卫燃看了眼靠着门框的达丽娅,右看看这间店铺周围货架上那一捆捆的布料和成衣,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到最里侧,坐在椅子上将衣服脱了下来。

“这是你的学生?”

那老爷子示意卫燃将双手平伸,一边用皮尺测量着肩膀腰围身高之类的各项尺码,一边朝身后的达丽娅问道。

“算是吧”达丽娅浑不在意的答道,“你过的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这老头像是和老朋友拉家常一样,用平淡中带着一丝丝自豪的语气絮叨着,“我的孙子今年又拿到国立大学的奖学金了,他用那笔钱给我买了一台新洗衣机,全自动带烘干的那种,我用了两天时间才学会怎么用。”

“你儿子呢?”达丽娅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问道,“他还在服役?”

“再有几年或许就退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老爷子示意卫燃转了个身,继续一边测量一边说道,“前些天他寄回来一些鱼子酱,要不要尝尝?我不太喜欢那种东西的味道。”

“在哪?”达丽娅老师好奇的问道。

“去里面找吧,我放在冰箱里了。”这老爷子语气越发的自豪,“那台冰箱是我孙子今年夏天给我买的,除了太费电,没什么缺点。”

“你又不缺钱”

达丽娅老师嘀咕了一句,顺手在卫燃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随后忽略了前者的无奈的表情,熟稔的推开木门,钻进了里间。

当这老爷子把卫燃的双脚都仔细的测量过一遍之后,达丽娅老师也拿着一个涂满鱼子酱的面包片走了回来。

“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达丽娅老师扫了眼正在穿衣服的卫燃,笑眯眯的问道,“多久能做好?”

“我老了,没有以前那么快了。”这老爷子收起手中的皮尺,“一个月吧,一个月大概能做好。”

“多少钱?”达丽娅老师吃掉最后一口面包片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我算算”

这老爷子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辉光管计算机,在上面一番按来按去之后,最终开口说道,“看在是你学生的份儿上,120万卢布吧,我会把其余的一些小饰品帮他准备好的。”

“那就120万吧,反正你不缺钱。”达丽娅扭头看向卫燃,“120万卢布,一个月之后带着现金过来取衣服。”

“哦...好,好的。”卫燃赶紧忍着肉疼答应下来,明智的没有细问。

“拿着这个”

那老爷子从抽屉里揪出一块白色的布料,用桌子上的大剪子绞下来饺子皮大小的一块布头,随后又用一支记号笔在上面写下了几个意义不明的字母,随后将其递给了卫燃。

直等到卫燃将那块碎布头揣进兜里,这老爷子才笑眯眯的问道,“要不要留下吃个晚饭?”

“今晚吃什么?”达丽娅老师温和的问道。

“红菜汤,土豆焗蘑菇。还有中午剩下的饺子和你刚刚尝过的鱼子酱。”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达丽娅老师自来熟一样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先去楼上坐吧”这老爷子解下腰间的围裙,“等我坐好了晚饭就喊你们下来。”

“需要我们帮忙吗?”达丽娅主动问道。

“不用,不用,这些很简单的,我很快就会弄好。”说完,这老爷子已经颤颤巍巍的走向了里间。

直等到对方的身影被那道木门挡住,卫燃这才低声问道,“达丽娅老师,他是...”

“一个很有天赋的服装设计师”

达丽娅低声说道,“苏联时代,我们穿的很多礼服和正装都是他负责设计剪裁的,别看他的年纪大了,但他的手艺可是整个俄罗斯最好的。”

卫燃愣了愣,感慨的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被历史遗忘的可怜人...”

“可怜?”

达丽娅老师摇摇头,“他可一点儿都不可怜,他比我们任何人活的都要幸福。不过...确实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陪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老人吃了一顿俄式家常晚餐,对方和卫燃约好了取衣服的时间之后,站在店门口一直目送着他和达丽娅老师钻进车子开走,这才最后挥挥手返回了那间又破又旧的店面里。

等到车子跑起来,一直忍着好奇心的卫燃正要开口,达丽娅老师却先一步做出了解释。

“等回到红旗林场开始,你和卡尔普重点学习礼仪课程。”达丽娅老师顿了顿,重新戴上一副蒸汽眼罩,“维克多,以后你要开始注意形象了。”

负责开车的卫燃拍了拍方向盘,“听起来就很累”。

“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达丽娅老师将座椅放低,转移了话题问道,“夏天时延期的考核你准备什么时候完成?距离限定的时间已经没有多久了。”

“已经完成了”卫燃微笑着答道,“那个日自己国的走私团伙的犯罪证据就在我的包里呢。”

“什么时候完成的?”达丽娅老师诧异的问道。

“最近才调查清楚”

闻言,达丽娅老师饶有兴致的追问道,“说说都查到什么了?”

“很多,不如先从当初给我的目标人物开始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顿了顿,稍稍提高了车速,将卡坚卡帮自己调查到的各种情报简略的概括了一遍。

“听起来很全面”

达丽娅给出了个似乎还算满意的评价,“具体等到了红旗林场之后我会详细看看的。英语呢?英语学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卫燃偷偷扫了眼戴着蒸汽眼罩的达丽娅老师,用遗憾的语气说道,“我的时间太紧张了,根本抽不出多少时间学习一门新的语言。”

“既然这样,下次课程从半个月延长到一个月吧,你的时间有问题吗?”达丽娅老师突兀的问道。

“又要延长课程?”

“1月份开始给你放假,除了新年假期和圣诞节之外,还有你们华夏的新年,所以和去年一样,还是到3月份回来上课,中间只要你记得在2月20号赶到莫斯科接受一个专访就可以。”

暗自盘算了一番时间,2月20号虽然才刚刚过完农历新年,但到时候无非辛苦跑一趟罢了,倒是并不耽误什么。

念及于此,他索性也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多上半个月或者少上半个月的课,其实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达丽娅既然这么安排,八成是又要整什么花活了。

暗暗绷着这根弦,卫燃转移了话题问道,“季马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那部电影已经开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丽娅老师慢悠悠的回应道,“估计要拍到3月份才能结束,所以接下来的课程他可不会陪你了。”

“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他的运气确实不错”

达丽娅老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饶有兴致的说道,“等他拍完了那部电影,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到时候我们的时光电影制片厂也可以准备拍摄那部有关北非战场的电影了。”

卫燃惊讶的看了眼副驾驶位置的达丽娅老师,“这么快?都确定好了?”

“确定好了”

达丽娅老师索性摘下了蒸汽眼罩,一本正经的说道,“拍摄地点选定在埃及,由季马担任主演。”

“去埃及拍?”卫燃想了想也就释然,去乱糟糟利比亚取景拍摄显然是不现实的,而比邻的埃及相对来说就要安全多了。

“其他角色呢?”卫燃追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达丽娅老师却卖了个关子,转而问道,“还是说说你吧,等明年九月份,你大概就能从红旗林场毕业了,以后你打算做什么?像当时说的那样,去做个战地摄影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明年我就能毕业?不是说好三年的吗?”卫燃诧异的问道,却是忽略了后面的问题。

“原本确实需要三年的时间,但你学习德语和医疗技能的速度远超我们的预料,这为你节省了不少时间。”

达丽娅此时丝毫没有掩饰语气中的赞许,“剩下的这几个月的时间,你的重点学习方向都在礼仪课程和一些理论性课程上,除此之外,你也该准备你的毕业论文了。”

“还有毕业论文?”卫燃的眼皮都跟着跳了跳,这论文咋写?论过气GKB冷知识在日常生活中的实际应用?

“给你发毕业证的是喀山联邦大学,所以你当然要写一篇论文。”

达丽娅老师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那张喀山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的证书选择权在你自己。除此之外,虽然你明年就可以毕业了,但是第三年的学费记得准备好。学得快是你的事情,学费不能少。”

“证书肯定不能放弃,学费我也会交齐的。”

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他当然能听出来,达丽娅老师后半句明显是在开玩笑,但他自己却不打算真把这玩笑当作玩笑。

这匆匆而过的一年多时间,自己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休息过,但带来的改变却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很难说红旗林场的学习经历带给自己的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但却不可否认,至少有好几次,自己都是仗着学到的那些东西,在那些二战战场上活下来的。

如此种种和红旗林场的学费做个对比,后者已经真的算是个友情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毕业以后你打算做什么?”达丽娅老师笑眯眯的追问道,“战地摄影师?”

卫燃摇摇头,“现在的身份也挺不错的,起码比战场上安全的多不是吗?”

达丽娅老师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重新戴上了一直拿在手里的蒸汽眼罩,“去机场吧,我们会林场上课,早点完成这个月的课程,也能早点放假。”

“没问题”卫燃再次提高了车速,驾车赶往了机场。

二人搭乘当天晚上的航班顺利赶到喀山,等他们回到红旗林场的时候,卫燃也在卡尔普手中挥舞的冲锋枪规劝下,认命的跳进了冰凉的游泳池。

当他躲避着屁股后面紧追不舍的橡皮子弹在带着冰碴的泳池里玩命扑腾的时候,生活似乎也在一瞬间回归到了一如既往的平淡和充实。

此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独自在红旗林场学习的卫燃也过的越来越规律。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体能训练和由戈尔曼主导的心理测试之外。上午的时间都放在了越发严格的礼仪课程上,而下午一直到睡前,也全被各种理论知识填充的满满当当。

这两样课程虽然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学过,但严苛的程度却是几何级的往上翻。

别的不说,仅仅礼仪课程里的一个所谓的姿态训练,就涉及到了怎样用走路时的步态和说话时的语调和语气,给自己贴上不同的身份和不同的心情。

警察、现役军人、生意人、律师、医生甚至刚刚偷情过后的渣男乃至生活遇到困境的人、身体虚弱的人等等,他们走路有什么样的习惯,说话有什么样的习惯,眼神又有什么样的习惯。

这些之前卫燃从没注意过的小细节,全都被戈尔曼和卡尔普这俩变态借着所谓礼仪课程的幌子,将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说这所谓的礼仪课程是生理上的折磨,那么下午的理论课程就完全是心理上的催促了。

那些之前卫燃以为学的还算不错的理论课程,也在跳级一样增加难度,虽然授课速度算是稳扎稳打,但几乎每天,他都要在睡前熬夜起码一两个小时,才不至于在第二天的时候因为答不出正确答案受到惩罚。

很难说这比填鸭式还填鸭式的学习方式到底是好是坏,但却不可否认这学习进度确实快的飞起。

而在他每天废寝忘食的同时,远在芬兰的季马也已经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电影拍摄的工作中。

同样忙碌的还有远在因塔的两座营地,虽然季马跳槽去拍电影了,但阿里里和米莎可都没闲着。其实自从上次穗穗带着她圈养的肥羊来这里喝了头汤之后,穗穗的老妈周淑瑾在得知自己家的女儿以后有可能负责这两座营地也像是重点照顾,或者说故意为难一样,靠着性价比送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游客,一次次的挑衅着这两座营地容载上限。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反倒让每天忙的焦头烂额的阿里里和米莎,越发肯定了尽快拉穗穗入伙的决心。

就和每天被各种课程逼疯的卫燃一样,远在华夏的穗穗如今也在为年底的考试做着各种准备,同时,这个天天想着宰肥羊的姑娘也已经开始拉拢一些同样在华夏留学的同学,为以后赚大钱,宰大羊进行着有些许幼稚的布局。

甚至就连远在意大利都灵的卡坚卡,都像是一只正在搭窝准备过冬的松树一样,将自己关在最近才买下的房子里,亲自将一个个监控摄像头又或者她自己拼装的电脑乃至各种自毁用的危险玩意,布置在各个隐秘的角落。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似乎所有和卫燃能扯上关系的年轻人都变得格外忙碌又格外的充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看着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仅仅只剩下了不到最后一个星期,红旗林场也像去年一样组织了一场热闹的晚会。

虽然季马因为在芬兰拍电影没能回来,而卫燃也由于黔驴技穷没能登台表演,但在这一年成立的时光电影制片厂可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不管是担任厂长的戈尔曼还是担任副厂长的安娜老师,乃至那些曾经在红旗林场的学习,如今为制片厂工作的姑娘们,他们倒是把这一年一度的晚会当成正事,精心准备了不少的节目。

很难想象,戈尔曼这个擅长刑讯的老变态竟然还会变魔术,而安娜老师则演奏了一曲好听的钢琴曲,至于他们手下的那些姑娘们,同样也献上了不少节目。

更让卫燃无法想象的是,远在伏尔加格勒的尼古拉老先生这次竟然也来了,他不但来了,甚至还用萨克斯演奏了一曲经典的《致爱丽丝》。

热闹的晚会以及紧随其后的酒会刚刚结束,穿着一身正装的卫燃也被达丽娅老师单独叫到了办公室里,并从对方的手中接过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这是什么?”卫燃一边问着,一边将文件袋打开,拿出了里面厚厚的一沓a4纸。

“2月20号关于你的专访对方可能问的问题,以及当作参考的回答。”达丽娅老师示意卫燃在沙发上坐下,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回答对方提出的任何问题。除此之外,还有关于你的毕业论文一些参考资料。”

“额...谢谢”卫燃暗自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又是什么考核任务呢。

“不用谢”

达丽娅说着,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礼盒,“另外你去取那些衣服的时候,记得把这份新年礼物带给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别的事情吗?”卫燃接过对方递来的木头盒子问道。

“毕业之前学会英语”达丽娅老师最后说道,“否则别想拿到毕业证。”

“我..我尽量”卫燃咧着嘴答道。

“就这些了,维克多,新年快乐。”

“新年快了,达丽娅老师。”卫燃恭敬的回应道。

“好了,尽快去莫斯科吧,别让那个老家伙等你太久。”说到这里,达丽娅拿起桌子上的机票递给卫燃,随后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今年结束的可真痛快...”稍有些不适应的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这才拿着文件袋和机票离开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在红旗林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卫燃辞别了诸多的老师和同学乃至电影制片厂的“同事”,独自驾车赶到机场,掐着点儿登上了飞往莫斯科的航班。

像上次来莫斯科一样,卫燃熟门熟路的借了一辆车子,循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又破又旧的裁缝铺子。

当他进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除了那位老爷子之外,还有个穿着海军少校制服,年龄看起来和卡尔普差不多的男人。以及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穿着一身运动装,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还不等卫燃说话,那位正在摆弄一台明显刚刚拆封的平板电脑的老爷子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便主动开口说道,“抱歉,今天不营业,方便的话请明天再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正在教这老爷子使用平板电脑的同龄人,再看看那位正拿着抹布卖力的擦拭货架的少校,卫燃微笑着点点头,干脆的转身又走出了店铺。

“爷爷,你今天不做生意了?”那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笑着调侃道,“平时你这店里可难得有客人愿意进来。”

“别吵”

那老爷子舔了舔手指头,又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下,“再教我一边,这东西怎么放大来着?”

“爷爷,这个不用舔手指头也能翻。”那个和卫燃同龄的年轻小伙子憋着笑提醒道。

“舔手指头?谁舔手指头了?我当然知道用这东西的时候不用舔手指头。”那老爷子一边在袖子里搓着带着唾沫的手指头一边倒打一耙的争辩道。

已经走出门口的卫燃无声的笑了笑,帮着关上了那面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店门,又扫了眼已经换上了新玻璃的落地窗,随后迈步钻进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子里。

随意在附近找了个还算干净的酒店住下,卫燃反锁了房门之后打开了达丽娅老师托自己带给刚刚那位老爷子的礼物。

这个用来装礼物的木头盒子并没有封死,里面装着的,也仅仅只是一套裁缝常用的工具,就连这套似乎从没用过的工具,看起来都很有年头的样子,尤其那把大剪刀,个别的位置甚至已经长出了星星点点的锈迹。

扣好木头盒子的盖子,卫燃索性也就不再多想,转身下楼钻进了紧挨着酒店的一家小餐馆。

等到第二天下午,当他再一次驱车赶到那座裁缝铺子的时候,却发现昨天来时看到的那面落地窗上竟然再次贴上了花花绿绿的透明胶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卫燃推开店门,见里面只有那为老爷子在等着自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让你多跑了一趟”这老爷子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

卫燃摇摇头,掏出钱夹子,将一个月前这老先生给自己的那块布头拿出来递给了对方。

接过布头,这老爷子指了指店门的方向,“帮我锁一下,顺便把窗帘也拉上。都弄完了之后,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所有的个人物品也都放在桌子上。”

“怎么进来就脱衣服...”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老老实实的按照对方的吩咐,将身上的车钥匙、钱夹子手机手表之类的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然后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老爷子也从柜台里面慢悠悠的推出了一个深棕色的皮质24寸行李箱。

慢悠悠的将这行李箱打开,那位老爷子从里面拿出一套西装递给了卫燃,“先把这一套换上试试。”

闻言,卫燃赶紧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接过来开始往身上穿,这套衣服倒是齐全,从袜子到领带,从皮鞋到衬衣乃至羊毛背心等等是一样不少。甚至像袜子衬衣口袋巾这类还多准备了一些。

趁着他换衣服,那老爷子已经从两个货架的夹缝里拉出来一面落地镜,用一条毛巾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着卫燃在照镜子的功夫,他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皮质的钱夹子、一双棕色的羔羊皮手套。

等卫燃在对方的指点下,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都穿戴在身上,这老爷子绕着卫燃转了一圈,一番思索之后,转身拉开了柜台的抽屉,这抽屉里没别的,除了一枚枚不同款式的领带夹之外,便是一块块风格迥异的腕表,以及各种款式的烟盒、打火机乃至墨镜。

出乎他的预料,这老爷子左挑右选之后,竟然拿了一块苏联时代生产的箭牌腕表。卫燃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季马就曾经从那座废弃的军事基地里发现了一块同款货色,那块表至今可都戴在季马的手上呢。

“把这个戴上”

这老爷子对照着柜台上平板电脑显示的时间,熟练的把手表调好之后递给了卫燃,同时嘴上解释道,“这套西装是最正式的,适合一些严肃的场合,同时你也要记住身上的这些搭配,这些小东西是最适合你历史学者身份的,尤其这块苏联时代生产的腕表,它能轻而易举的把你和‘历史’这个角色联系起来。”

看着落地镜里那个严肃沉稳的自己,卫燃内心越发的感慨,这套订做的西装虽然价格不低,但这手艺确实没得说,别的不说,只要自己装的像一点,仅凭这套衣服,说不定就能轻易的混进一些高端场所招摇撞骗。

“接下来是公文包”

这老爷子慢悠悠的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深棕色马皮公文包,将其打开后,展示着里面的皮质封面记事本和派克钢笔,以及一些诸如名片夹,墨镜之类的东西说道,“这个公文包和里面的东西是配这套西装的,平时你也可以用,但记得经常保养。好了,如果欣赏够了,现在就把这套衣服脱下来吧”

“哦,好!好的!”拎着公文包在落地镜前找感觉卫燃闻言赶紧开始脱衣服。

“这套衣服轻易不用穿,很累的。尤其这双皮鞋的鞋底,走起路来绝对算不上舒服。”这老爷子一边将卫燃脱下来的衣服仔细叠好放进行李箱一边说道,除了衣服之外的东西都放进公文包里吧,这样可以避免你出错误。

等卫燃将包括手表在内的各种东西收好,这老爷子又拿出了第二套西装递给卫燃,并且就像刚刚一样,趁着卫燃换衣服解释道,“这套衣服用的布料看起来是最普通的,但至少足够结实,而且剪裁上也有些变化,足够你做各种剧烈的动作不会受到束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卫燃打好了领带,这老爷子竟然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腋下枪套和一个腿部枪套递了过来,没有理会卫燃脸上诧异的神色继续说道,“简单的说,这套衣服是工作的时候用的,它能让你看起来足够普通,普通到不会在人群里过于显眼。同样,它也不用太多的配饰,甚至连口袋巾和领带夹都不需要,至于手表,如果你有需要,就戴你以前戴的那块就可以了。”

“您的手艺可真厉害”

卫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赞叹道,这套西装穿在身上确实舒服,不但没有什么束缚感,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也不像刚刚那么夺人眼球,完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或者刚刚从学校里出来不久的“资本家的走狗”。

“这件衣服的布料虽然很结实,但也非常易燃。”

那老爷子像是没听到卫燃的赞美一样继续说道,“如果你需要不留下太多痕迹,只要对着缝合线的位置用打火机烧上最多五秒钟,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当然,这也让这套西装除了衬衣之外非常不耐洗涤,所以如果可以,尽量不要洗它,脏了就用毛巾擦一擦就好。”

“鞋子呢?”光着脚丫子踩在一张报纸上的卫燃问道。

“别急”

这老爷子从箱子里拿出一双系带皮鞋,将鞋底对着卫燃,指着边缘处一个不起眼的金属丝说道,“这双鞋子的鞋底花纹是可以改变的,需要的时候只要拉住这个金属丝用力就可以了,当然,这种改变是一次性的,说白了只是切下来一层鞋底而已,不过切下来的鞋底同样很容易点燃,而且燃烧时的烟雾非常大,也非常刺鼻。”

“这些都是苏联时代的技术?”卫燃终于忍不住问道。

“就当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老爷子不在意的敷衍了一句,随后又拿出一个仅有半颗香烟大小的金属管递过来,“这里面有一颗毒针,里面只要装上毒素足够弄死任何人,平时它可以固定在这套衣服的腰带扣上。

当然,只要锁死了上面的扣子是很安全的。用的时候只要用指甲顶住红色的那一头就可以了,从中间逆时针拧开可以添加别的毒素反复使用,至于毒素,你去找你的老师想办法,我这里可没有那种东西。”

接过这个不起眼的小金属管,卫燃解开刚刚系好的腰带,将其固定在上面之后看了看,很快便弄懂了这东西的用法。

“最后就是和这套衣服相配的公文包了”

这老爷子从柜台里又拿出一个做工看起来粗糙了些的黑色公文包,“这个包没有太多的功能,但里面使用了防弹材料,虽然它挡不住步枪,但至少档个正常口径的手枪子弹没有太大的问题。”

说话间,这老爷子拉开了公文包上的一个隐蔽拉链,随后竟然将这公文包展开,变成了一个四倍大小的长条,甚至中间还有个足以让头钻进去的圆洞的大方块。

在这老爷子的指挥下将这个建议的防弹衣穿在身上并且扣除了两肋的扣子,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玩意丑是丑了点,但如果真像对方说的能多少挡挡子弹到也不错。

“好了,这套衣服也脱下来吧。”

这老爷子等卫燃搞清楚用法,立刻又拿出了第三套衣服,“这套是休闲装,不太正式的场合可以拿来穿。配饰你根据需要自己搭配就好,除了布料还算不错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至少能让你看起来帅气一些。”

换上这第三套衣服,这是一套工装裤加马丁靴以及牛皮腰带和毛衣的组合,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穿着却是真的舒服,尤其还搭配了一件呢子风衣,这可比自己来的时候穿的羽绒服看起来有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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