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个记者,以前也确实是个兽医。”
卫燃婉拒了对方的香烟,神色认真的解释道,“当然,以前我也偶尔会给人治病。”
“要不要考虑来急救站工作?”帕沙神色期待的发出了邀请,“虽然救治伤员肯定更辛苦,但至少比你的战地记者工作要安全一些。”
“这种事可不是你和我能决定的”
卫燃看了看四周,“帕沙医生,看看周围的士兵。我敢肯定,他们里面说不定也有谁曾是职业医生。他们肯定也不介意在周围的战友受伤时给予帮助,但他们也绝不会选择放下武器拿起手术刀的。”
“记者同志说的没错”
原本正在不远处指挥士兵加固战壕的年轻连长走了过来,“我的这个连里虽然没有医生或者兽医,但却有个滑雪运动员和一位小学老师,以及一个律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这位连长先是敬了个礼,随后伸手说道,“我是瓦连京,谢谢你们的帮助。”
“帕沙”
“维克多”
三人各自报出名字并且握了握手之后,瓦连京连长颇有些期待的问道,“记者同志,是不是我们这里马上就要出现一位苏联英雄了?”
“为什么这么问?”卫燃故作好奇的问道。
“大家都知道,有真理报记者的阵地,肯定会有人的照片被登上报纸,如果运气好活到那张报纸刊发,说不定还有机会得到斯大林同志的接见呢。”
瓦连京故意加大了声音,眼角带着笑意说道,“谁不想成为苏联英雄?谁不想自己的照片登上真理报?恐怕只有那些诈伤的懦夫才担心被你的相机拍到他们自己弄出来的伤口。”
卫燃和帕沙医生,以及刚刚从掩体里出来的拉诺护士瞬间便明白了瓦连京连长的用意,他这很明显是在鼓舞周围那些偷听谈话的士兵的士气,顺便警告那些妄图通过让自己受伤失去战斗力以便脱离战场的逃兵呢。
帕沙医生摊摊手,大声笑道,“看来记者的工作确实比医生的工作更重要,瓦连京连长,我打赌你们这里很快就要出现一位苏联英雄了。”
既然明白了这位年轻连长的用意,卫燃这个时候自然要陪着对方把这出戏演下去,索性同样稍稍加大了声音,“瓦连京连长,如果有时间,不如提供给我一些线索怎么样?我想这片阵地里肯定有一些真正的苏联英雄有资格登上真理报的头版。”
“趁着德国佬没打上来,不如一起去我们的堡垒坐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瓦连京眨了眨眼睛,示意卫燃和帕沙医生,以及在一边听热闹的拉诺护士跟着他一起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座掩体。
这座在瓦连京嘴里被称为“堡垒”的掩体并没有比之前救治伤员时的掩体好多少,无非脚下铺了一层空弹药箱显得稍微干燥一些,周围的墙壁被大腿粗的原木包裹了一圈罢了。
招呼着卫燃三人围着掩体中央一张粗制滥造的木头桌子坐下,瓦连京收起铺在桌上的作战地图,顺便用袖子划拉干净从头顶抖落在桌子上的泥土,又将那盏没有玻璃灯罩的煤油灯调亮了一些,这才开口说道,“帕沙医生,我听士兵们说你们已经在白桦林里建好急救站了?”
“确实已经建好了”
帕沙医生点点头,“后续还会有从其他战地医院过来支援的医生和护士,大概明天,最晚后天,他们就能过来。瓦连京连长,现在这片阵地什么情况?”
“不算太乐观”
瓦连京摇摇头,神色愁苦的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和对面的德国人对峙了很长时间,最近的战壕和对面德国人的战壕距离只有不到50米而已。
可如果这里守不住,德国人一旦越过我们的阵地进入森林,其他几个方向的阵地就不得不防备着从背后冲出来的敌人。到时候整个220步兵师,甚至整个31集团军的阵地都会崩溃。”
帕沙医生叹了口气,“瓦连京连长,战斗的事情我或许帮不上忙,但至少我看到的这片战壕里情况不太乐观,刚刚救治的那些伤员,有很多都患上了战壕足,我建议你们最好尽快想办法让战壕里干燥一些,并且组织士兵们每天必须把裹脚布烤干。”
“已经在做这些事了”
瓦连京指了指外面,“最近我们一直在挖排水沟,但这鬼天气时不时的就会下一场雨,不下雨的时候,对面的德国佬就会打上一阵炮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帕沙医生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终究只是个医生,在这种事上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战壕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瓦连京取下挂在墙上的水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带着些许伏特加味道的清水继续说道,“帕沙医生,以后除非必要的情况,你们不要再来前线了。最好不要穿着白大褂在森林外面出现,上次我们的急救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炸的。”
“我明白了”帕沙医生点点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瓦连京转头看向卫燃,“记者同志...”
“叫我维克多吧”卫燃端起搪瓷缸子和对方碰了碰。
“好吧,维克多同志,谢谢你刚刚帮我鼓舞士气。”瓦连京诚恳的说道。
卫燃抿了一口带着淡淡的伏特加味道的清水,“这本来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很高兴你这么说”
瓦连京放下杯子,“最近方便的话,请在我们的战壕里多按几下快门,多和那些战士们随便聊聊吧,哪怕你的相机里不装胶卷都没问题。”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也确实想找一些典型人物,报道他们的作战经历,所以如果瓦连京连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的话,也可以告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还没等瓦连京连长开口,原本一直没有说话的拉诺护士突兀的开口问道,“瓦连京连长,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做达尼拉的士兵吗?达尼拉·舒宾”
“达尼拉·舒宾?”
瓦连京连长停顿片刻一拍脑门惊喜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让我猜猜!拉诺!你是不是叫拉诺!”
“你怎么知道?”拉诺护士惊讶的问道,她刚刚可一直都没介绍过自己。
“我当然知道”
瓦连京坏笑着说道,“你写给达尼拉的信,那个好运的小子可是读了好多次了,我都快背下来了。啊~亲爱的达尼拉同志,你要勇敢的战斗,保护好我们的祖国母亲,等战争结束之后...”
“闭嘴!闭嘴!快闭嘴!”拉诺护士脸色通红的喊道,“那个混蛋为什么把我写的信读出来?”
“那可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消遣”
瓦连京端起杯子,“这里的士兵,他们收到的每一封信都会和大家分享,让周围的人知道他的家人,知道他家的地址,知道是谁给他写的信。说了什么,免得...留下遗憾。”
拉诺护士愣了愣,沉默片刻后问道,“他...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还好”
瓦连京放下杯子说道,“不过你现在可能见不到他,达尼拉现在是个狙击手了,他在四天前和另一位狙击手已经绕到了德国人阵地的侧面,去试着狙击他们的指挥官了。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两天后他就会回来。”
拉诺怔了怔,沉默的低下了头再也没有说些什么。瓦连京扭头看向卫燃,“不如等两天后,你去采访一下达尼拉和他的搭档吧。”
“那就他们吧”卫燃痛快的应承下来,“瓦连京连长,最近这些天我就前线不回去了,方便的话帮我安排个休息的地方吧。”
“就在这里怎么样?”瓦连京想都不想的问道,“这里算是前线最安全的位置了。”
“我只是个记者,可没资格占用指挥所。”卫燃说到这里摇摇头站起身,“算了,我还是自己找地方吧。”
“这里你随时可以进来”瓦连京跟着站起来,和卫燃再次握了握手,“趁着现在有时间,不如我带你去周围转转吧!”
卫燃当然没有意见,不过为了完成回归任务,他还是额外说道,“连长同志,等达尼拉同志回来之后,能不能安排他和拉诺护士见一面?我想同时采访一下他们。”
瓦连京揶揄的看了眼小脸通红的拉诺护士,痛快的点点头,“没问题!到时候我会给那个达尼拉一天的假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离开了那座稍微干燥的堡垒,瓦连京连长带着卫燃参观了一圈他的阵地。
说起来,这并不算一个真正的,或者说完整的连,整个连队在经过刚刚那一轮炮击之后,还有战斗力的仅仅只有不到70号人,但却要负责长度超过150米的战壕。
这六十多个人更像是苏联的一个缩影一样,有来自莫斯科的城里人,有来自乌克兰或者白俄罗斯乡下的农民,也有来自后世那几个斯坦的牧民,甚至还有两个犹太人和一个从索锲来的滑雪运动员。
在这个人种庞杂但却建制残缺的连队里,所有人倒是都格外的热情,甚至他们还有意无意的让自己尽量显得干净一些,然后又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卫燃的面前,目光期待的看着卫燃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而卫燃也像个真正的记者一样,尽量和每个人聊聊他们的过往,又或者给他们拍下一张张的合影。
奈何,他一共也只有两个胶卷而已,其中一个胶卷在来到这里之前还拍过几张,所以注定没办法给每个人都拍一张单人照,同时,他还要给那位至今没见过的达尼拉留下几张底片。
而且,为了避免被对面的德国用一发炮弹报销所有的士兵,不管是他还是瓦连京连长,都不可能将所有人都组织在一起拍下一张合影。
不过,这小小的遗憾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个来自莫斯科的年轻士兵给解决了。这个看年龄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士兵竟然给卫燃送来了五六个还没用过的胶卷!
“你从哪弄来的?”
卫燃惊讶的问道,这个士兵名叫托尼亚的士兵不久前才接受过自己的采访,是个长相白净的小伙子,而周围的士兵,却一致用艺术家来称呼他。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托尼亚不但唱歌好听,而且会演奏很多种乐器,甚至还学会芭蕾舞,并且能用一块木炭在桌子上给周围的战友画素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参战的时候来带的”
托尼亚脸上带着阳光一样的笑容解释道,“当时我还带了一台相机的,和你用的是一个牌子,但在两个月前,那台相机帮我挡了一颗子弹之后就已经坏掉了,只有这些胶卷留了下来。现在既然你胶卷不够,就先拿去用吧。”
“要不要把我的相机借你用用?”卫燃说着就要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递给对方。
“不用不用”
托尼亚赶紧摆摆手,“我也只是想给我的战友拍下照片而已,所以就由你来拍吧,你肯定拍的比我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卫燃看了看相机上的红窗,抬头说道,“托尼亚,让我先给你拍一张吧!”
“请等一下!”
托尼亚左顾右盼的应道,“我要先找维尼亚帮我刮刮胡子,另外还要借一件干净的大衣配我的勇敢奖章才行。”
“没关系,我就在那边等你。”卫燃指了指不远处几个正在敲敲打打的士兵说道。
“我很快就回来!”话音未落,托尼亚便顺着泥泞的战壕跑没了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好对方赠送的胶卷,卫燃走到不远处的那几名士兵旁边,这几个士兵正在用牛奶罐和铁皮油桶制作着篝火炉子,不远处那些已经做好的,也燃起了火苗,此时正有一些士兵坐在紧挨着火炉的原木上,耐心的烘烤着臭的辣眼的裹脚布,以及被泥水泡的发皱惨白的脚丫子。
而在这几个生化武器的边上,则是正架在简易篝火炉子上的铁锅,里面正煮着一个个鸡蛋大小的土豆。
再远一点的位置,还有几个士兵正在用油桶改造的大盆里洗刷着一双双沾染着血迹的德国军靴。
见到卫燃过来,这些士兵们全都齐刷刷的行起了注目礼,有的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有的则暗暗整理着身上潮乎乎的军装。卫燃暗自摇摇头,心知自己这是被瓦连京捧得太高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卫燃没话找话的坐在一个火炉的边上,同样解开了自己的绑腿,脱掉潮乎乎的靴子之后,将湿透的裹脚布取下来,学着他们的样子,凑到火炉的边上慢慢烘烤。
“烤裹脚布”一个年轻的士兵干巴巴的用显而易见的答案回答了卫燃那个形如废话的问题。
“那个...你们不用这样”
卫燃咧咧嘴,“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个士兵,必要的时候,我也会拿起枪和你们一起战斗的,当然,当然,等下我会给你们每一个人都拍下一张照片,这个连队的每一个人,我保证。”
“真的?”
刚刚回答卫燃问题的士兵惊喜的问道,“记者同志,到时候能不能帮我把照片寄回家里?我家在图拉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我的!”
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凑过来说道,“记者同志,帮我也把照片寄回家里吧!我已经有四个月没有收到家里的信了,我想让我的儿子和妻子知道我还活着,我家在斯大林格勒的...”
“你家在哪?斯大林格勒?!”
卫燃皱起了眉头,1942年的九月份,除了勒热夫像个绞肉机一样吞噬着交战双方的士兵之外,此时的斯大林格勒同样是个深不见底的血肉磨盘!
“对!斯大林格勒!”
这个中年男人却是叹了口气,语气绝望的说道,“我知道斯大林格勒也在打仗,但我相信,他们一定还活着!”
“他们肯定还活着”卫燃语气肯定的说道,“他们肯定还活着。”
“我猜他们肯定也还活着”
这个中年男人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封口的伏特加玻璃瓶,指着装在里面的那张黑白合影说道,“看,那是我的妻子维塔莎,那个小伙子是我们的儿子伊万,他半年前就去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做学徒了,这个酒瓶子里的伏特加,就是他用赚到的第一份工资给我买的。虽然酒被我们喝掉了,但这个瓶子,我一定会带回去重新装满伏特加的。”
卫燃张张嘴,语气越发肯定的说道,“等战争结束之后,一定要让这个小伙子拿出一个月的工资买足够多的伏特加,请我们所有人都喝一杯!”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中年士兵将那个装着一家人合影的酒瓶子重新用一块似乎从德国人身上拔下来的衣服袖子包好放回兜里,慷慨的说道,“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去我家做客,我让我的儿子拿出半年的工资请你们喝伏特加,像喝水一样不限量供应!”
“如果现在能喝上一口伏特加,就算以后让我工作一整年来还债都没问题。”
一个正在用大毛刷子清洗德军靴子的士兵调侃道,“当然,那份工作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负责清洗从德国佬的尸体上扒下来的靴子了。我都怀疑德国人是用马尿洗脚的,我的鼻子都快得脚气了。”
“清洗靴子总比去战场上脱靴子安全一些”
又一个卫燃还没来得及问名字的士兵说道,“有没有洗干净的靴子,给我们的记者同志挑一双大小合适的,我想大家肯定没意见。”
“只要他等下能给我拍一张照片,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寄回家里,就算我现在去战壕外面找德国佬借一双都没意见!”
在众人的哄笑和调侃中,卫燃哭笑不得的收到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份礼物,一双二战德军摩托化部队配置的长靴。
没等他把这份湿乎乎的长靴烤干,有着“艺术家”称号的托尼亚也穿着一件干净的大衣找了过来,在他的胸口位置,还别着唯一的一枚勋章。
将手中的靴子放在一边,卫燃赶紧拿起相机,光着脚给托尼亚拍下了一张照片,随后又耐心的等着其他士兵穿上那件干净的大衣,别上属于他们自己的勋章,近乎排着队站在了镜头前。
而在同一时间,托尼亚也接过卫燃递给他的塑料皮本子,认真的记录下了每一个拍过照片的人的地址。
只等着将这十几号人拍完,那个家在斯大林格勒的中年军人说道,“艺术家,给我们唱一首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唱一首歌吧!”周围的士兵怂恿道。
“那就唱一首《神圣的战争》怎么样?”托尼亚清了清嗓子问道。
“这狗屎一样的战争已经折磨我们好几个月了,就别把它唱出来了。”
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而提议道,“艺术家,唱一首纺织姑娘吧,或许其他随便什么姑娘都可以。”
“对!唱一首纺织姑娘吧!”其余人一致的赞同道。
“那就纺织姑娘!”托尼亚再次清了清嗓子,迈步站在一个木头箱子上开始了他的演唱。
渐渐的,周围忙碌的士兵们全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了过来,甚至还有几个用手里的能找到的东西敲击着周围能看到的东西一起打着拍子。
渐渐的,周围一起跟着唱的士兵越来越多,歌声也越来越嘹亮乃至盖住了对面德军阵地那些大喇叭里一直没停过的挑衅和污言秽语。
渐渐的,对面德军阵地的大喇叭也停了,这片潮湿血腥的阵地,似乎已经成了托尼亚个人演唱会的专属舞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有着“艺术家”称号的托尼亚带头演唱的一首又一首极具时代特色的歌曲中,战壕里因为不久前的炮击带来的惊恐和悲伤也渐渐被稀释,连带着工作效率都快了不少。
在距离指挥所不远的一片空地上,瓦连京朝身边的一位大尉说道,“政委同志,我觉得应该让托尼亚去军乐团发挥他的天赋,而不是在这种泥巴地里等着被德国人打死。”
“我会和营长说这件事的”
那名腰间别着一把TT33手枪的政委叹了口气,“不过那必须是在我们补充了足够的兵力之后才行,瓦连京,别忘了我们需要防御的阵地长度超过了150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我记得你们是朋友?”瓦连京有意无意的问道。
“只是都来自莫斯科而已,我们并不是太熟。”这名政委敷衍似的说道。
瓦连京惋惜的摇摇头,“希望我们的艺术家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但愿吧...”
这名政委转身走进了战壕,直等到身后的瓦连京被战壕的拐角挡住,他才从怀里掏出一张合影。
在这张合影里足有十几号人,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站在舞台上,这些人里不但有这位政委,还有刚刚瓦连京提到的艺术家托尼亚。
而在照片的背面,还有一个挨着一个的名字,只不过,其中很多名字,已经用钢笔划掉,剩下的,也仅仅只有四五个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心翼翼的收起这张合影,这名政委背靠着潮乎乎的战壕,轻声哼唱着歌剧《弄臣》里的一首咏叹调,而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站在箱子上唱歌的托尼亚,暗暗期待着和这位好朋友再一次站在莫斯科最大的剧场里演出的机会。
与此同时,卫燃也终于烤干了周围那些士兵送自己的德军长靴,甚至还得到了一小块鞋蜡对这双沉重的德国靴子进行了简单的保养。
而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在他给自己包上烤干的裹脚布穿上这双不知道从哪个死去的德国士兵脚上扒下来的靴子之后,也总算不用让自己的双脚忍受沁进脚趾缝里的冰凉和潮湿了。
借着周围架在火炉上的温水洗了洗手,卫燃将领到的盐水煮土豆塞进包里,随后拿起了相机,招呼着艺术家托尼亚帮忙,趁着分发食物的功夫给其他士兵也各自拍下一张照片,顺便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和家庭地址。
等他忙完了这一切,托尼亚带着他找到一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两人坐在装满手榴弹的木头箱子上,一边吃着早已放凉的煮土豆一边开始了闲聊。
“维克多,要不要去近距离看看德国人?”托尼亚低声问道。
“近距离看看德国人?”卫燃被勾起了好奇心,“去哪看?”
“就在战场最边缘的位置,不过有些危险,你等下需要去借一顶钢盔才行。”托尼亚抬手指了个方向,“那里有一条战壕距离德国人的战壕只有50米左右而已,晚上的时候,我们甚至能听到对面德国人的谈话。”
“为什么要挖这么近?”卫燃不解的问道,这条战壕,他不久前就听瓦连京提起过,但对方却并没有解释那条战壕的作用。
“在我们和德国人阵地的最左边,是一片大概50米宽的水塘。”
托尼亚解释道,“最开始的几个月,我们和德国人都在那片水塘取水。而且双方保持着默契,早晨的时候我们去取水,黄昏的时候他们去,那是我们和德国人仅有的能和平相处的时候和地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呢?”卫燃三两口吃完手里的土豆追问道。
“后来对面有个白痴埋伏了我们,趁着我们的人打水的时候丢了一颗手榴弹过来。”
托尼亚无奈的说道,“当然,我们也在当天用机枪伏击了他们。那件事之后,我们有大概一周没办法吃到水,随后还是冒险加长了那条战壕当作水渠,把水引过来才解决这个问题。”
不等卫燃发问,托尼亚继续说道,“但是大概在8月份的时候,德国人往那个水塘里丢下了不少尸体,作为报复,我们也丢进去不少德国人的尸体,后来双方又开始把战壕里的积水引到那个水塘里。”
“那我们现在的水从哪来的?”被勾起好奇心的卫燃追问道。
“我们在炮兵阵地附近挖了一口井”
托尼亚胡乱解释了一句,随后再次问道,“维克多,要不要去那个战壕里看看?我打赌你一定会被那里吓到的。”
对方这么说了,卫燃自然不好拒绝,任由托尼亚帮他找来一顶钢盔之后,两人沿着战壕线开始前进。
很快,脚下的积水越来越深,紧接着开始出现几乎和积水同样高度的木板路,同时,卫燃也渐渐闻到了越发浓重的腥臭味。
两人沿着木板路猫着腰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了几十米,随后停在了一个拐角处。
在这拐角处有一个隐藏的极好的机枪火力点,但那射击孔却被一小块麻袋片堵住,仅仅只留下了一次性打火机大小的一条缝隙可以看到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当他把眼睛贴到那条狭小的缝隙上,看清楚外面的情景时,却陷入了呆滞。
在这个观察孔正对着的方向,是一条仅有不到20米长的战壕或者说是排水渠。
但不管它叫什么,在这条壕沟的尽头,是一个被烂泥地包裹的水塘,可那水塘里,却漂着至少二三十具交战双方士兵的尸体。
这些尸体或许是因为被丢进去水里太久,大多已经呈现出了巨人观的模样,个别尸体上,甚至还站着几只肥的如同老母鸡一般的乌鸦。
而在水塘的对面,朦胧的水汽中隐约可以看到同样有一条类似的壕沟,但那条壕沟里是不是同样暗中藏匿着机枪火力点,恐怕就知道对面的德国人知道了。
“这里平时不用防守吗?”卫燃离开那个小的可怜的观察孔问道。
“在一个月以前,这里是我们和德国人相互偷袭的好地方”
托尼亚指着掩体外面搭在战壕边的梯子介绍道,“有时候我们如果需要去抓舌头,或者晚上去战场上扒德国人的靴子,这里是最快的出发点。当然,对面的德国人也经常从这里偷袭我们,直到我们双方都在附近埋下了大量的地雷。”
说道这里,托尼亚示意卫燃跟着自己离开这座潮湿的火力点,一边往回走一边继续说道,“不过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陷阱了。偶尔德国人会借着炮击,用手榴弹清理这里的地雷。
然后在当天晚上,就会有德国人摸上来,但他们基本上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会帮我们把靴子直接送到这片战壕里。这可比去战场上扒靴子安全而且方便多了。”
闻言,卫燃默然不语,战争打到了这个份儿上,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把双方的行为评价为聪明还是愚蠢,但这里面,肯定有无奈和对生死的麻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托尼亚的介绍下,两人回到刚刚唱歌的位置,卫燃继续他的采访和闲聊,而托尼亚也在休息时间结束之后,继续扛起木板,和他的战友们一起修缮泥泞的战壕。
临近黄昏的时候,天空中开始出现阴云,并在不久之后飘起了绵绵细雨。除了需要趴在战壕上站岗的士兵以及少数几个拿着莫辛纳甘狙击步枪反复移动位置开枪的狙击手们,其余的士兵大多躲进了掩体。
这片阵地的掩体相比当初卫燃去过的顿河19号阵地并没有多大的改观,一样的潮湿阴冷,一样时不时的便能看到几只同样湿漉漉的老鼠横行无忌,一样又三五成群的士兵,围绕着牛奶罐或者油桶改造出来的简易炉子烘烤着样式各异的靴子又或者臭烘烘的裹脚布。
等到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卫燃收到了来到这里的第二份礼物,一条既可以用来挡雨,又可以御寒苏军斗篷,以及一个装满热水的苏军水壶。
而把这份礼物送来的,却是从后方白桦林里过来询问达尼拉有没有回来的拉诺护士。
等到拉诺护士带着失望返回森林里的急救站,已经将斗篷穿在身上的卫燃,也在喝够热水之后,找机会再一次用带来的伏特加将清空的水壶灌满,并且分享给了见到的每一个士兵。
这份在寒冷的雨夜里弥足珍贵的小礼物,让卫燃在极短的时间里收获了所有士兵的友谊,甚至连瓦连京连长,和一位他之前没见过的政委,都直言他送来了“上帝的馈赠”。
只不过,就在卫燃第三次找机会用伏特加把水壶灌的半满的时候。躲在战壕观察孔后面的士兵却接连扣动了扳机,紧接着,一发发的照明弹被打上了夜空。相应的,那些准备借着雨势偷袭的德军士兵也相继暴露,被一一留在了泥泞的战场上。
很快,德军阵地的火炮开始了齐射,相应的,阵地后方的苏军炮火开始反击。但这两方炮兵的交火,却苦了夹在他们中间,主体相距不过两百米距离的苏德士兵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凌晨五点,熟睡中的卫燃被对面阵地上德国人的大喇叭成功吵醒。无声的咒骂了一句,他不情不愿的从弹药箱拼出来的单人床上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的炮击并没有持续多久,后续也并没有再进行交火,但双方时不时打上夜空的照明弹发出的光亮能被掩体挡住,可毫无规律开炮时的动静也根本不是塞进耳朵里的棉花团能堵住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晚上,几乎每个人都没怎么睡踏实。现如今又被对方那满是污言秽语的大喇叭吵醒,卫燃已经忍不住也弄个大喇叭,用德语骂回去了。
迷迷瞪瞪的走出掩体,清晨浓郁的雾气让可视距离最多也不超过十米。但在潮乎乎的战壕里,瓦连京手下的一个排长,已经组织好了几个士兵准备爬出战壕了。
“他们去做什么?”卫燃找上站在不远处的瓦连京连长问道。
“去扒德国人的靴子”
瓦连京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的连队还有十几个士兵没有足以抵挡烂泥和积水的长靴,这会严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刚好昨天晚上对面送来了礼物,现在正好是接收这些礼物的时候。”
他这边说话的同时,那几个士兵已经各自拿着一支冲锋枪和两个木头盒子制作的地雷,悄无声息的爬出了战壕,转瞬间便消失在了浓郁的雾气之中。而其余的士兵,也各自爬上了战壕,端好武器警惕的戒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在悄无声息的等待中,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原本暗淡的天色也渐渐变亮,但那几个士兵却自始至终都没回来,不过让人稍稍安心的是,至少那雾气中并没有传来任何的枪声。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一直到早晨七点整,战壕外的雾气中才开始闪烁起规律的黄色灯光。
很快,一个个肩头挂满了靴子或者皮质靴筒的士兵相继从雾气中走了回来。
直等到战后内外的士兵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的面容,为首的那个士兵这才关掉了一直举着的手电筒,招呼着周围的同伴沿着梯子回到了战壕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长,一共弄来22双靴子,地雷也埋好了。”
为首的那名士兵喜气洋洋的说完,伸手又取下挂在腰间的土豆袋子,“另外还弄回来不少烟卷之类的玩意儿。”
“给大家分了吧”
瓦连京挥了挥手,“你们可以去各自领一小杯伏特加,没有兑水的伏特加,这可是我们的记者同志带来的珍贵礼物。”
目送着那些拎着靴子的士兵喜气洋洋的跑向不远处的野战厨房,瓦连京朝周围喊道,“好了,既然德国人已经叫醒了我们,今天我们继续修缮战壕和掩体,在天黑之前,我不希望战壕里任何一个地方还有积水!”
周围的士兵或是哄然响应,或者暗暗叹了口气,随后各自跟着班长排长,继续昨天没有完成的工作。
而卫燃也在瓦连京的邀请下进入了指挥所,一起享用热腾腾的水煮土豆和燕麦粥,以及硬的足以当锤子用的黑面包。
“维克多,谢谢你昨天分享的伏特加。”瓦连京说话的同时,从身后的木头箱子里拿出了一个装满了酸黄瓜的玻璃罐,“来尝尝吧,这是我的妻子在几个月之前寄来的,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谢谢,给我来半根就好了。”卫燃赶紧说道,这东西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但对对方来说可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只是酸黄瓜而已”
瓦连京用叉子慷慨的戳出最大的一根递给了卫燃,而他自己却只是喝了一口玻璃罐里的汤水,随后便拧上盖子将其重新放回了木头箱子。
将对方递来的酸黄瓜掰开分给对方一半,卫燃还没来得及开口,放在靠墙桌子上的无线电却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的苏联人,让你们的那位歌唱家继续唱几首歌,然后我们关掉喇叭怎么样?”
见卫燃诧异的看着自己,瓦连京浑不在意的说道,“是对面的德国人,被他们的喇叭吵醒的可不止我们。”
“那...”
“这点小小的交易并不影响战局不是吗?”
瓦连京说着站起身,朝掩体外面扯着嗓子喊道,“我们的艺术家呢?让他带着大家唱几首歌,记得不要扎堆。”
“德国人会不会凭借歌声判断我们的位置,然后...”
“放心吧维克多”
瓦连京浑不在意的说道,“等我们唱完就该他们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开火的。”
似乎是在印证他的猜测一样,就在战壕里的托尼亚领着大家唱完一首《向斯拉夫女人告别》之后,对面阵地上的德国人也不甘示弱的用喇叭播放了一首经典的《路灯下的女孩》(即莉莉玛莲)。
如果忽略外面的战壕以及那些背着武器忙碌的士兵,以及战壕外面躺在水洼里散发着腥臭味的尸体,卫燃甚至有一种这其实只是两群正在田间地头忙碌的农民在对山歌的错觉。
“我们没有喇叭吗?”卫燃直等到对方唱完这才问道。
“有,但没必要用在这种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瓦连京用刺刀将黑面包切开丢进燕麦粥里,趁着将其泡软的功夫,一边啃咬着煮的软烂的土豆一边格外清醒的解释道,“而且我们这里也没有会德语的人,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和宝贵的士兵。除此之外,托尼亚的歌声远比他们的无能咒骂更有效。”
闻言,卫燃哑然失笑。他以为的勒热夫战役会比经历过的顿河战场更加惨烈,但在这不到两天的时间里,他看到的东西却和自己以为的大相径庭。
不管是托尼亚的歌声,还是对面德军阵地播放的歌声,不管是那些曾经穿在德国士兵脚上,后来又穿在了苏联红军士兵脚上的靴子,不管是那片被污染的水源还是那座藏在白桦林深处的战地医院。又或者那些用手头一切能找到的材料制作火炉,改善战壕生活条件的士兵。一切更像是一场迫不得已的苦中作乐。
甚至,他都能猜测的到,在两百多米外的德军阵地里,除了那些指挥官之外,那些最底层的士兵,那些事实上的侵略者,他们或许此时在做的事情,和阵地这边的苏联红军此时正在做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两样。
相比让人麻木的战斗本身,或许他们最头疼的只是泥泞的战壕,或许他们最盼望的只是一份家书,或许他们最想要的,也只是能暂时麻醉自己的酒精饮料,以及能慰藉自己的歌声罢了。
当那首德语歌曲停止之后,对面的大喇叭里继续开始了地痞流氓一样的谩骂挑衅。而在雾气散尽之前,对面的德国人也再次组织了试探性的进攻。反倒是瓦连京连长,迫于兵力不足,能做的也仅仅只是一次次的组织着防御。
当交火声再次停下的时候,这片阵地里又多出了一些伤员和死者,卫燃看着这些昨天还在自己的镜头下努力摆出劲拔姿势的伤亡者,能做的却只是发出一声属于旁观者的叹息罢了。
在活着的士兵不知疲倦的忙碌和煎熬中,两整天的时间在咒骂声、歌声、枪炮声以及伤员的惨叫声中一点点的流逝,等到晚上的时候,拉诺护士会如约跑来前线阵地,问问她的未婚夫达尼拉回来没有。
目送着这个身材瘦小的护士失望而归,战壕里活着的人也越发的沉默。
因为就在9月29号的这天下午,那位有着艺术家称号的托尼亚也不幸在德军的炮击下受了伤,一块被冲击波掀起的木茬穿过了他的腮帮和下巴,同时被掀起的一挺机枪也砸断了他的大腿。
虽然在大后方的帕沙医生等人的救治下他的命保住了腿也保住了,但据拉诺护士说,他的那副好嗓子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唱歌了,甚至连说话恐怕都要受到影响。
此后连续两天的时间,战壕里再也没有了歌声,甚至在10月1号的傍晚,对面的德国人还用无线电询问过为什么没有歌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送着瓦连京沉默不语的离开战壕,卫燃拿起无线电,用德语平静的解释了托尼亚的遭遇。
片刻之后,德军阵地上的大喇叭停止了挑衅和谩骂,战场上也难得的陷入了平静,甚至在第二天的早晨五点之后,都依旧保持着安静。
清晨浓厚的雾气中,那位大尉军衔的政委也终于带来了一批不到50人的援兵。
沉默不语的将这批不知道从哪抽调来的士兵交给瓦连京连长,他独自走到一个角落靠着战壕坐下,再次掏出了那张合影,随后用钢笔在照片背面托尼亚的名字上划了一条横线。
看着照片背面仅剩下自己的名字,这名政委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再一次哼唱起了歌剧《弄臣》里的那首咏叹调。
与此同时,在浓重的雾气中,一个披着斗篷,手里拿着一支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年轻红军士兵,也匍匐着一点点的接近着战壕,同时焦急的用手电筒发送着信号。
很快,他便得到了战壕里士兵的回应,随后这才立刻爬起来,小跑着跳进了战壕。
“达尼拉,你总算回来了,帕维尔老爹呢?先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
“连长同志呢?还有政委同志,他们在哪?”达尼拉根本不等战友说完便急迫的问道。
“新的指挥所,我带你去!”这名正趴在战壕上执勤的士兵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紧迫,带着达尼拉便跑向了隐藏在雾气中的指挥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指挥所前的空地上,卫燃正用相机给新来的士兵拍着单人照,而瓦连京连长,则在旁边亲自用前者的塑料皮本子,一笔一划的记录着这些士兵的家庭住址。
几乎就在卫燃对着最后一位新补充的援兵按下快门的时候,一个身上裹着苏军斗篷,肩膀上还背着一支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年轻士兵跑了过来。
“达尼拉!你总算回来了!”
瓦连京还没等这名士兵举手敬礼,便给了对方一个熊抱,随后朝卫燃介绍道,“维克多,这位就是达尼拉,他...”
“连长同志,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你们,政委同志呢?”达尼拉匆忙和卫燃握了握手,但他的注意力却全都在瓦连京连长的身上。
“怎么了?”
瓦连京的表情立刻严肃下来,随后立刻说道,“和我去指挥所!维克多,麻烦你去阵地的另一边把政委同志喊过来。”
“好的!”卫燃知道对方这是打算支开自己,果断的收起相机就往阵地的另一边跑。
只不过,还没等他跑出这片空地,那位大尉军衔的政委便从不远处的战壕角落走了出来,语气冷静的说道,“记者同志,我就在这里!”
没等卫燃回应,这位政委便重新戴好军帽,跟着瓦连京连长和那位一脸焦急的达尼拉钻进了指挥所。
对于这位政委,卫燃的了解并不算多,对方似乎并不是一个喜欢交流的人,他唯一知道的,也仅仅只是对方名叫谢尔盖,家在莫斯科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这支连队里的士兵,私下里曾说这位政委和艺术家托尼亚不但是同学,而且曾经是同一个合唱团的成员,甚至某个来自莫斯科的士兵还偷偷和他说,在几年前他看过见过谢尔盖政委和艺术家托尼亚一起登台演出。
只不过,卫燃在几天前就这个传闻找托尼亚核实的时候,对方却矢口否认,根本不承认有这种事情。
就在卫燃琢磨着有关那位名叫谢尔盖的政委的事情时,拉诺护士却已经从晨雾笼罩的白桦林里跑了过来。
“维克多,达尼拉回来了是吗?”拉诺护士紧张的朝卫燃问道,“刚刚有个战士去急救站告诉我的,他在哪?他受伤了吗?”
“没有,没有受伤,先别急。”
卫燃见拉诺护士松了口气,这才指着身后不远处的指挥所说道,“达尼拉在里面呢,他们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谢天谢地”
拉诺护士长出口气,不由自主的往指挥所的方向走了几步,随后硬生生的止住脚步,坐在一个木头箱子上,揉搓着双手等着达尼拉从里面出来。
前后不到十分钟,瓦连京从指挥所里走出来,在见到拉诺护士就等在外面,立刻招手说道,“拉诺护士,我正要找你呢。”
“达尼拉怎么了?”拉诺护士紧张的问道。
“达尼拉没事”瓦连京看了眼不远处的卫燃,犹豫片刻后招手说道,“这样,你们都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拉诺护士立刻站起身冲向了指挥所,径直扑到了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战士达尼拉的怀里。
瓦连京连长见状,从兜里掏出一颗皱皱巴巴的香烟分给卫燃,摇头调侃道,“算了,暂时把指挥所让给他们的。”
看了眼匆匆离开的政委谢尔盖,卫燃婉拒了香烟,犹豫片刻后还是问道,“瓦连京,发生什么了?”
瓦连京看了眼卫燃,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指挥所,同样犹豫了一番,这才拉着卫燃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解释道,“达尼拉和另一个狙击手几天前潜入到德国人阵地的侧面,找机会狙击他们的指挥官,这件事我好像和你们说过吧?”
见卫燃点头,瓦连京继续说道,“他们没能完成任务,而且带着达尼拉一起行动的狙击手帕维尔也受伤了。”
“所以我们要去救另一个狙击手?”卫燃自以为猜到了答案。
却不想,瓦连京连长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发现德国人正在他们的阵地后面几公里的地方建立大口径火炮阵地。他这次回来,是请求派一个火炮观测员一起行动,对德国人的火炮阵地进行覆盖打击的。
现在政委同志已经去和营长同志汇报这件事情了,维克多,等下给达尼拉拍张照片吧,我...我不确定他还能不能回来。”
卫燃点点头,“交给我吧!”
搞清楚了前因后果,两人也没去打扰达尼拉和拉诺护士。卫燃远远给晨雾中相拥的恋人拍下了一张朦胧的照片,而瓦连京则点名找来一个战士交代了几句,随后那名年轻的战士便跑向了战地后方的白桦林。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曾经吆喝着马拉爬犁把卫燃等人从战地医院送到这里的年轻邮差雷夫里便跟着不久前的年轻战士跑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长同志,需要我做什么?”邮差雷夫里站直了身体激动的问道。
“雷夫里,我记得你就是当地人?”
“对!”邮差雷夫里点点头,“我的家就在德国人的屁股后面不远的卡拉姆村。”
“我需要一个对周围森林熟悉的向导绕过德国人的阵地,这个任务很危险,甚至有可能...”
“我愿意去,连长同志。”
看年龄最多也不到20岁的邮差雷夫里不等瓦连京连长说完,便给出了回答,“当然,最好能给我一支枪或者一颗手榴弹,我不想被德国人抓住。”
瓦连京解下了腰间的TT33手枪以及硬牛皮枪套递给了邮差雷夫里,“这支手枪从现在开始是你的了,除此之外,等出发的时候,你还会领到别的武器。”
邮差雷夫里激动的接过手枪,而瓦连京则扭头看向仍旧站在一边的那名战士说道,“达尼拉还需要一个副手,鲍里斯...”
“连长同志,达尼拉已经有副手了。”这次打断瓦连京的,却是一手攥着达尼拉的护士拉诺。
“你说什么?”瓦连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作为达尼拉同志的副射手。”
拉诺护士语气坚定的说道,“另外,我还是个护士,如果那位受伤的狙击手帕维尔还活着,我说不定还能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不行!”瓦连京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连长同志,让她和我一起行动吧。”
达尼拉开口说道,“拉诺的射击就是我教的,我相信她,另外就像她说的,帕维尔的伤势确实需要处理一下,当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可她只是个护士”瓦连京皱着眉头说道。
“但我也是一个红军战士”拉诺护士的语气越发的坚定,“而且我的射击技术并不比达尼拉差多少。”
“让她去吧”
达尼拉同样攥紧了拉诺护士的手,“至少我们两个的默契远超我和帕维尔那个老家伙,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连长同志,到时候帮我们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怎么样?”
瓦连京怔了怔,转过身就要往指挥所的方向走,同时嘴上说道,“这件事我要和政委同志商量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瓦连京,能不能连我的事情一起商量一下?”
卫燃拦住瓦连京,“让我也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吧,我是个记者,除此之外,我还是个技术勉强可以的兽医,这一点我相信拉诺护士可以为我作证。”
“你怎么也来凑热闹!”瓦连京连长气愤的拍开卫燃的胳膊,“这是我的连队,我才是下命令的人。”
“两壶伏特加”
卫燃重新拉住对方近乎贴着耳朵说道,“让我跟着他们去吧,至少让我给那位帕维尔拍下一张照片,而且我会一些德语,肯定能帮上他们的。”
瓦连京皱起了眉头,许久之后再次轻轻推开卫燃,迈开步子一边往指挥所里走一边说道,“等政委同志回来,让他决定吧。”
浓厚的雾气中陷入了沉默,卫燃看了看众人,朝那位名叫鲍里斯的战士以及邮差雷夫里招招手,示意他们三个跟着自己离开,将这块场地让给了达尼拉和拉诺护士。
“鲍里斯,能不能给我找个干净的容器,带有盖子的容器。”卫燃朝战士鲍里斯问道。
“要多大的?”鲍里斯赶紧开口问道。
卫燃笑着解释道,“如果有德国人的那种20升的油桶最好,不过最好要干净一些的,能用来装水喝的那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你等等,我马上去给你找!”鲍里斯说完,犹豫了一下说道,“记者同志,能不能帮忙和达尼拉说一下,我的射击技术...”
“帮我去找水桶吧”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开口转移了话题。
鲍里斯张张嘴,最终扭头跑进了遮蔽视野的雾气中。
“记者同志,我们是不是很有可能回不来了?”刚刚一直在把玩手枪的雷夫里抬头问道。
“我不知道...”卫燃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能帮我拍一张照片吗?”
雷夫里看着卫燃挂在胸口的相机问道,“等我得到武器之后,帮我拍一张照片吧,我听其他战士说了,只要在你这里留下地址,你就会帮忙把照片寄回家。”
卫燃闻言愣了愣,赶紧点头说道,“没问题,等你得到了武器,我就帮你拍一张照片。”
“谢谢!谢谢你记者同志!”雷夫里年轻的脸上立刻泛起了足以撕开这浓重武器的阳光笑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等待政委谢尔盖回来的功夫,卫燃从那位年轻的战士鲍里斯手里得到了一个不带有一丝一毫燃油味道的油桶,随后独自走向远处,躲在一颗足以将他彻底挡住橡树后面,将自己来带的那一桶伏特加全都倒了进去,顺便还额外灌满了自己的水壶。
将清空的油桶收回金属本子,而那个装满伏特加的油桶,则被他放在了那颗橡树的枝杈上。
返回战壕里之后找上了仍在等着自己的鲍里斯,卫燃带着他重新找到橡树的位置说道,“鲍里斯,帮我个忙,等我和达尼拉出发之后,你来这里,把放在橡树上的油桶交给瓦连京连长。记住,必须是在我和达尼拉出出发之后才行。”
鲍里斯抬头看了看橡树上隐约可见的油桶,又看看卫燃,最终点点头,“我...我会准时帮你把油桶交给瓦连京连长的。”
“好了,我们回去吧。”卫燃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战壕里。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政委谢尔盖已经带来了一位火炮观测员。这位观测员肩上挎着一支波波沙冲锋枪,背上还有一台带有防水帆布罩的无线电。
而邮差雷夫里,也领到了一支波波沙冲锋枪和几个弹匣,甚至他的腰带上,还有个装着两枚柠檬手雷的帆布弹药包。至于拉诺护士,此时她的手中也多了一支带有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
仅凭这些就知道,瓦连京连长和政委谢尔盖已经同意了她和达尼拉的请求。
“让我介绍一下”
谢尔盖政委言简意赅的说道,“这位是和你们一起行动的火炮观测员安德烈,你们的任务除了要带着安德烈找到德国人的火炮阵地,还要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说到这里,谢尔盖政委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说道,“完成任务之后,你们就在附近潜伏下来,继续观测德国人的阵地,直到...收到撤退的命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政委同志,我呢?”
卫燃开口问道,他的回归任务之一可就是协助拉诺完成掩护任务,至于掩护任务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但却知道,自己还有个狙杀至少10个德国士兵的任务呢。
谢尔盖政委看了眼卫燃,叹了口气摆摆手,“记者同志,请一定活着回来了,我们的阵地还有士兵等着接受你的采访呢。”
“还有伏特加,我等着你回来的时候兑现承诺。”
旁边的瓦连京提醒道,说话的同时,亲自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包以及一顶包裹着帆布的头盔。除此之外,他们还各自得到了一个新的斗篷,而卫燃也和邮差雷夫里一样,得到了一支波波沙冲锋枪和配套的弹药。
“额外再给我一些步枪子弹吧!”卫燃将得到的装备穿戴好之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闻言,瓦连京立刻从不远处的弹药箱里翻出一个装满步枪子弹的弹药包递了过来。
将弹药揣进兜里,卫燃举起相机给邮差雷夫里拍了一张照片,随后将手机交给瓦连京连长,“帮我们拍一张合影吧。”
瓦连京闻言点点头,转而将相机递给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战士鲍里斯,随后和政委谢尔盖一起,招呼着众人站成一排拍下了一张合影。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和卫燃一直没怎么交流过的狙击手达尼拉催促道,“再晚一点等雾气散开我们就只能等晚上了。”
“马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动作极快的将相机里的胶卷取出来,连同之前几天拍的那些胶卷和自己的挎包一起全都塞给了瓦连京连长,随后一边将预留的最后一个胶卷装进相机一边说道,“等我回来,用伏特加换这些东西。”
“我等你回来换这些东西。”瓦连京接过卫燃的挎包,随后和谢尔盖政委一起举手敬了一个军礼。
众人匆匆回了一礼,随后在邮差雷夫里的带领下,沿着战壕跑向了通往那个被污染的水源地。
“雷夫里,你确定这里能绕过去?”达尼拉低声问道,“我回来的时候,德国人已经在搜索我了,而且...”
“放心吧,我们只有五个人而已,他们抓不到我们的,”雷夫里自信的给出个回答,随后示意众人保持安静,跟着他一路跑到了这条战壕的尽头。
看了眼远处被雾气笼罩,同时散发着腥臭味道的水塘,雷夫里小心翼翼的爬出了战壕,随后招手示意众人跟上。
一行人跟着对方爬出战壕,沿着水塘的边缘匍匐着横向前进,一点点的在浓雾中远离着身后的阵地。
而在战壕里,战士鲍里斯也依照和卫燃的约定,将那大半桶的伏特加送到了瓦连京的面前。
“看来我们的记者同志也没打算回来了”政委谢尔盖叹了口气,那从油桶里飘出来的酒精味,也变得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
“谢尔盖,你和托尼亚真的不是朋友吗?”瓦连京连长点上颗烟问道。
“我们是同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尔盖政委掏出了那张合影,指着背面那些被划掉的名字说道,“我们还是同一个合唱团的成员,但你看看,现在还能继续唱歌的,可能只剩下我自己了,其他人有的死了,有的像托尼亚一样受伤了,还有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谢尔盖”
瓦连京连长弹飞抽了没两口的香烟,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唱首歌吧,用我们的喇叭唱首歌吧,就唱你平时经常哼的那首歌怎么样?”
“咏叹调?”
谢尔盖政委犹豫片刻,抬头看了眼卫燃等人消失的方向,又扭头看了看阵地后面的急救站方向,随后站起身,“那就唱一首《弄臣》里的咏叹调吧!”
很快,阵地中央的大喇叭里响起了谢尔盖政委的嘹亮歌声,这歌声穿过迷雾,穿到了两百米外德国人的阵地里。此时,正有一名德军士兵爬到木头杆子上维修着前两天突然坏掉的喇叭。
不过,他在听到对面传来的歌声之后,立刻用手里的小钳子剪断了喇叭尾部的几根导线,随后朝下面大声喊道,“我们的喇叭坏掉了,可能需要换个新的才行,去和军需官说一声吧!”
“三个喇叭都坏掉了吗?”木头杆子下面的一个链狗仰着脖子问道。
木头杆子上的德军士兵一边将另外两个喇叭的电线齐根剪断一边回应道,“可能是这些天的雨水造成了短路,全都坏掉了。”
就在木头杆子下那位链狗暗自咒骂的同时,苏军阵地后面的急救站里,脖子和脸上包裹着纱布的托尼亚也跟着谢尔盖政委的歌声无声的哼唱着,同时也想起了与合唱团的那些朋友们的约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一定要登上大彼得罗夫剧院的舞台演唱完整的《弄臣》。所以在战争结束之前,大家都要努力活下来,练好自己的声部。最后,到时候我们在舞台上比一比,看哪个混蛋胸口上的勋章最多!”
“另一个约定,我们都要去最前线和德国人战斗,谁都不许躲在军乐团里等死。”
“不如我们都隐藏我们是合唱团成员的秘密怎么样?”
“那就这么决定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
躺在病床上的托尼亚无声的念叨了一句,简单的看了眼自己的骨折的大腿,随后坦然的闭上了眼睛,无声的联系着自己负责的声部。
“是艺术家在唱歌吗?”达尼拉低声嘀咕了一句,“我回来的时候都没看到他。”
拉诺护士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在达尼拉另一边并排着匍匐前进的卫燃抢着说道,“是他,早晨的时候他还教过我们唱歌呢。”
“他不该在这里的”达尼拉叹了口气,随后闭上了嘴巴,默不作声的跟着正前方的邮差雷夫里,继续躲在湖边的灌木后面一点点的前进。
在雷夫里的带领下,一行五人绕着腥臭的水塘转了大半个圈子,随后钻进了一片茂密的荒草丛里,排着一条线继续慢慢的前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危险的时候,他们甚至能听到浓雾另一边德国人交谈的声音,能闻到从德国人阵地里飘来的咖啡香气乃至肉汤的香味。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每一个动作,也缓慢的像是被冻僵的蜥蜴一样。
小心翼翼从穿过这片荒草丛,最前面的雷夫里根本没有起身,带着身后的众人沿着一条最多半米深一米宽的水渠继续往前移动。
这条水渠的尽头是一片并不算大的苹果园,但树上的苹果却早就被附近的德国人摘干净了,甚至就连苹果园一侧的木头房子,也被烧成了一片残骸。其中一颗苹果树上,还挂着五具发臭的尸体。
这些尸体里有两位老人,有两个年青的男人,还有一个看起来最多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雷夫里看了眼挂在树上的尸体,稍作停顿之后便收回了视线,带着众人弯着腰穿过苹果园,钻进了紧挨着的一小片白桦林里。
“暂时安全了”
雷夫里低声说道,随后招呼着卫燃等人围过来解释道,“接下来我们只要穿过两个德国人的机枪火力点就能绕过去,但必须要等到晚上才行。”
“雷夫里,这个方向似乎和我要去的方向相反。”忍了一路的达尼拉开口提醒道。
“别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夫里自信的说道,“只要我们绕过这两个火力点,后面会安全很多,甚至我可以借一辆马拉爬犁带着你们去想去的地方。”
“我们能不能打掉这两个火力点?”拉诺护士低声问道。
“不行”雷夫里和火炮观测员安德烈同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打掉他们很容易”雷夫里晃了晃手里的冲锋枪说道,“那两个火力点一共也就只有五六个人,但打掉了他们,我们就没办法从这里回来了。”
拉诺护士尴尬的点点头,“我没想到这一点。”
“好了,我们的声音要小一点了。”
雷夫里最后低声说道,“这里虽然平时没有什么德国人过来,但万一遇到巡逻队我们可根本跑不了。现在我先用落叶把大家藏起来,等晚上的时候,我们再继续出发吧。”
达尼拉虽然心急,但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必须越冷静,索性也就听从了雷夫里的安排。
说起来这个年轻的邮差也算是聪明伶俐,他竟然特意给达尼拉和拉诺护士找了个棕熊冬眠的树洞,让他们两个进去之后,细致的用落叶堵住了仅有汽车轮胎大小的洞口,随后又把安德烈安排到了被一片灌木丛包裹的洼地里,而他自己和卫燃,则分别藏在了安德烈的左右两侧,让三人脚对着脚,以类似奔驰车标的角度藏在了厚实的落叶堆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潮湿且充斥着腐烂气息的落叶堆里,裹着一张斗篷的卫燃悄悄拿出金属本子里的望远镜,让视线穿过白桦林,在枯枝的缝隙中艰难的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时至中午,原本厚重的雾气已经悉数散去,这片并不算大的白桦林外面的情况,也已经可以勉强看清。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就在森林外面最多百十米的距离便是德军的前线阵地,蜿蜒的战壕一路向远处延伸,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个前出的机枪火力掩体,以及零星几个用趴窝的坦克埋上厚重的泥土改造出来的直瞄火炮。
而在邮差雷夫里那一侧的方向,则是一个并不算高但却长满了白桦树和灌木的小山包,同时他也看到,在这座小山的半山腰,还有一条与山脚的阵地连在一起的蜿蜒战壕。
甚至在他拿着望远镜偷窥对方的同时,小山包上的战壕里,还有个军官打扮的德国人正猫在一块石头后面,用炮镜观察着什么。
“要是这个时候能把反坦克枪拿出来,肯定能打死个指挥官。”
卫燃暗道了一声可惜,重新将视线移回自己正对着的方向,继续在战壕里搜索着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很快,他便发现在自己身体正对着的战壕后面,有一小块略微突起的土包。这个小土包的头顶覆盖着荒草,周围似乎还有沙袋垒砌的痕迹。
轻轻踢了踢火炮观测员安德烈的脚跟,在得到回应之后,卫燃低声说道,“我好像发现了德国人的指挥所。”
窸窸窣窣的轻响中,安德烈小心翼翼的移动身体换了个方向,轻声问道,“在哪呢?”
“我正对着的方向偏左一点,战壕线的后面,那个长满荒草的小土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卫燃的指引下,安德烈很快找到了他刚刚发现的位置,不过很快,他便轻声解释道,“那可能不是指挥所。”
“为什么?”卫燃不解的问道。
安德烈低声解释道,“周围几十米都没有无线电天线,而且太靠前了,指挥所不会设置在那种地方。”
“先记下那里怎么样?”卫燃想了想继续说道,“等我们过去之后呼叫火炮给他们来上几发,至少能帮我们吸引注意力。”
“我会先把那里记下来。”安德烈说完便不再出声,只是从怀里掏出个用防水布包裹的小本子开始写写画画。
沐浴着秋日阳光的白桦林里很快便再次安静下来,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头顶的太阳渐渐西斜,光线也渐渐变暗。
在落叶堆里趴了一整天的众人直到这个时候,才各自掏出携带的干粮简单的吃了几口,小心翼翼的活动着早已麻木的身体。
终于,随着太阳被地平线挡住,淡淡的雾气再次笼罩了战场,三人终于得以坐起来,在熊洞里的达尼拉和拉诺护士也相继爬了出来。大家各自靠着一颗足够大的白桦树活动着酸麻的身体,同时耐心的等待着天色再暗一些。
“雷夫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狙击手达尼拉再一次问道,“我担心帕维尔坚持不了这么久。”
“再等等”
雷夫里低声说道,“等下我们要去那座小山的下面,所以至少要等到雾气足够挡住探照灯的时候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尼拉闻言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这条路并不是他早晨的时候回来走过路线,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听从雷夫里的安排。
在众人的等待中,德军阵地里再次飘起了饭菜的香气,甚至在距离他们最近的战壕里,还能听到炊具敲击的动静。
终于,当那些德国人的交谈声都消失了很久的时候,邮差雷夫里终于慢慢站直了身体,“好了,我们该出发了。等下一定要保持安静,别让身上的东西发出一点动静。”
闻言,众人立刻开始检查身上的各种挂件,随后又轻轻跳了跳,确定没有动静之后,这才各自拍了拍雷夫里的肩膀示意。
这个年轻的邮差轻轻舒了口气,猫着腰,带着身后的众人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森林。
随着距离一点点的拉近,周围可以拿来隐藏身形的植被越来越矮,刚刚弯腰跑了没几步的众人也在雷夫里的带领下再次匍匐在地,一点点的朝着百米外的那座小山接近。
但很快,他们便听到了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五人齐齐的停下匍匐前进的动作,各自用斗篷将自己罩起来模糊了身体的轮廓藏在灌木和荒草里,同时也暗暗做好了开火的准备。
不到两分钟之后,一小队德国士兵从他们的右侧走过,时不时的,还会各自开启手电筒在周围快速扫一眼,随后又立刻把手电筒关上。
“弗兰克,你觉得这场战斗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一个德国士兵一边随意的扫视着左右一边朝身边的队友问道。
“我怎么知道?”
回答这个问题的士兵停住了脚步,解开皮带一边撒尿一边近乎炫耀的说道,“不过很快就要到我休假了,说不定我能赶在圣诞节之前回家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假期是在圣诞节之后了”
又一个士兵抱怨道,“这意味着我不但没办法在圣诞节之前见到我的爸爸妈妈,而且还要在这种对方渡过大半个冬天才行。”
“听说我们本来是要被派去支援斯大林格勒的?”巡逻队的另一个德国人士兵同样解开了腰带开始撒尿。
“你该庆幸我们没被派到那个鬼地方”最先开口的那个士兵说道,“我的邻居就被派去了斯大林格勒,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
“好了,快走吧,下午的时候罗尔夫和我说他和马克在山脚下的村子附近发现了几个藏了很久的漂亮姑娘和一个足够安静的好地方,等下我们巡逻结束之后不如去找他问问怎么样?”
“那我们要走快点才行!”
目送着这些德国士兵走远,直到那时明时灭的手电筒灯光在雾气中变得像萤火虫的屁股一样,雷夫里这才站起身,招呼着众人跟着他立刻离开原地,钻进了山脚的灌木丛里。
雷夫里带领着众人在山脚转了许久,直到隐约可以看到头顶半山腰位置的一个机枪火力掩体的时候,他才停住脚步,小心翼翼的扒拉开一颗粗大橡树旁的落叶,随后竟然掀开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木板,露出了一个幽深漆黑的洞口。
在他的示意下,众人一个挨着一个摸黑扶着木头梯子下去,走在最后的雷夫里小心的用枯枝落叶重新铺满木头板,随后这才钻进去,踩着梯子将头顶的木板恢复原状。
“嗤”的一声轻响,雷夫里点燃了一颗火柴,借着这微弱的光芒,招呼着众人跟着他,沿着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继续前进,直到往前走了二三十米的距离并且拐了一个弯之后,这个年轻的邮差这才用手中的第五根正在燃烧的火柴点燃了挂在岩壁上的一盏煤油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油烟熏的黑乎乎的玻璃灯罩里,焦黄色的小火苗给众人带来了些许的光明,同时也带来了越来越多的疑惑。
这条山洞并不算宽敞,一路走来,最宽的地方也仅仅只有不到一米,高不过一米五而已。
似乎是知道众人要问什么,雷夫里低声解释道,“这里连接着一座矿洞,以前我们都是通过这条山洞把开采的煤矿偷偷运回家的。”
“这座煤矿被德国人占领了吗?”火炮观测员安德烈紧张的追问道。
“没有”
雷夫里摇摇头,低声解释道,“在战争开始以前这里就已经被废弃了,连矿洞口大多也都被炸塌了,仅仅只是剩下一些通风口而已。好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说完,雷夫里拎着煤油灯走在了最前面,带着众人在低矮狭窄同时异常潮湿的山洞里艰难的前行。
这条山洞远没有众人想象的那样大,倒是分叉口几乎一个挨着一个,个别的位置甚至还积攒着清澈的清澈的积水。只不一脚踩上去,沉淀在水底的煤渣便会以极快的速度将水染黑。
然而,就在他们穿过这片连绵的积水坑道之后,正前方却传来了女孩的呜咽和两个男人肆意的笑声,同时远处的尽头还出现了明亮的灯光!
雷夫里动作极快的用斗篷遮住了煤油灯随后用力一吹,黑暗中的众人下意识的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各自端起了武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刀”达尼拉低声说道,同时轻轻将手上的狙击步枪和背包递给了一直走在他身边的拉诺护士。
闻言,卫燃同样将手中的冲锋枪和肩上的背包塞到雷夫里的怀里,而走在他身后的火炮观测员雷夫里,也取下了背在肩上的无线电台放在了脚边。
三人动作一致的解下身上的斗篷,轻手轻脚的踩着潮湿的地面前进。随着距离的一点点拉近,女孩的呜咽声和火光,以及煤油汽灯燃烧时嗤嗤作响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当他们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立刻看到在拐角的另一边,正有两个年龄可能比邮差雷夫里还小的年轻女孩正瑟缩在煤油汽灯的灯光能触及的最边缘角落,而在背对着卫燃三人的煤油汽灯另一边,还有四个德国士兵正在心急火燎的脱着身上的衣服。
看了眼悬挂着煤油汽灯和武器的木头梯子,卫燃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伸出双手拉住了达尼拉和安德烈摇了摇头。
直到那四名士兵将自己的腰带解开,卫燃这才松开双手,第一个冲了上去。
达尼拉和安德烈的动作一点不比他慢,同时他们三人也根本没管快动跑动时发出的动静会不会惊动那四个精虫上脑的德国士兵。
几乎就在卫燃选中的目标因为身后的动静回头的同时,他的手距离对方的肩膀也仅仅只剩下了不到半米的距离。
还不等这名的德军士兵发出声音,卫燃的手已经用力往上一托拍在了他的下巴上,同时另一只手也抱住了他的脑门。
“咔吧”一声脆响,卫燃松开双手的同时,他的左手已经出现了一支修长的毛瑟刺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一时间,达尼拉和安德烈手中的莫辛纳甘刺刀也已经捅进了两外两名士兵的后腰和侧肋。
而最有一名还活着的德国士兵正要冲向不远处挂着武器的梯子,却在惊慌失措中被自己的裤子绊倒在地。
还不等他爬起来,卫燃已经骑在他的背上,用双膝跪在了他的两支胳膊上,同时那支冰凉的刺刀也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见状,达尼拉和安德烈立刻停住脚步,重新回到刚刚被自己捅了一刀的德国士兵身边,对准后心再次各自补了一刀。
直等到达尼拉取下梯子上的一支MP40冲锋枪并且对准了头顶被掩盖的洞口,卫燃这才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远处的姑娘,随后又指了指他们来的方向,低声说道,“让拉诺护士安抚一下她们。”
火炮观测员安德烈闻言点点头,立刻走到梯子边取下那盏煤油汽灯往远处移动了一点距离,让汽灯发出的灯光躲开了那几个仍旧瑟缩在一起的姑娘以及卫燃和达尼拉二人。
趁此机会,卫燃也快速观察了一番这里的环境,这座矿洞的面积并不算大,倒是挑高足有三米多,最里侧的位置,用松针和桦树皮以及兽皮毯子铺着两个用来睡觉角落,紧挨着的位置还有一个装着土豆和洋葱的木头箱子以及一个似乎是用来煮饭的德军钢盔和残存的篝火堆。而在离这里足够远的另一边,便是那个通往头顶洞口的木头梯子。
很快,拉诺护士小跑着冲过来,用三人刚刚脱下的斗篷围住了那几个瑟缩在一起的姑娘,轻声安抚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抽掉她们嘴里的布料,解开了她们手上的绳子。
直到这个时候,卫燃才低声用德语朝仍旧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俘虏问道,“还有谁知道这里?”
见这个德国士兵不说话,卫燃直接将手中的毛瑟刺刀收起来,轻声说道,“拉诺,给我找个东西把他的嘴巴堵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拉诺立刻将刚刚从其中一个女孩嘴里抽出来的布条送了过来。
捏住这个不断挣扎的德国士兵的腮帮子,将那布条塞进去之后,自始至终没有起身的卫燃直接拽住对方的一条胳膊,从他的背后一拧一拽,在清脆的咔吧声中给对方正了正身上的骨头。
如法炮制的将另一条胳膊也弄脱臼,卫燃直接拽着对方脱臼的胳膊将其拉起来,忽略对方被压抑在嗓子里的惨叫,拉着他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达尼拉等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甚至就连那两个姑娘的抽泣声都小了不少。
接过安德烈手中的煤油汽灯,卫燃示意他和雷夫里躲远点,随后一手拎着汽灯,一手拽着那个德国士兵脱臼的胳膊,走到了刚刚穿过的积水坑道附近。
将这名俘虏踹到在地,卫燃把煤油汽灯拎到对方的脸边,低声用德语说道,“我只问你一次,有谁知道这里,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等你想说的时候就点点头,到时候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会满足你一个条件,不管是活下去、投降还是立刻死掉,都随便你挑。”
说完,卫燃忽略了对方疯狂点头的动作,不紧不慢的将煤油汽灯放在一边,随后开始在对方的身上练习金属本子传授的推拿正骨。
从脚踝到膝盖,再到需要用脚猛踹才能脱臼的大腿根,乃至对方的每一个手指关节和手腕关节。
随着每一个关节脱臼发出的脆响,这名俘虏也会疯狂的扭动身体和惨叫,偏偏,卫燃刻意控制着节奏,总是在他完整的体验了一次脱臼带来的疼痛之后,才会进行第二次。
前后不到五分钟,这名数次晕厥又数次在疼痛中恢复清醒的俘虏胯下已经传来了腥臊的气味流淌出了大片的尿渍,卫燃这才像是刚刚发现他在点头一样,故意用歉意的语气问道,“刚刚你点头了?抱歉,我太专注和享受这个过程了,所以没注意到。现在先让我帮你把脱臼的关节恢复原状,然后来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边说着,卫燃已经在对方疯狂的点头和紧随而至的摇头中,将对方脱臼的手腕恢复了原状。
“所以你是想回答我的问题,还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卫燃说着,又将对方脱臼的大拇指装回了原来的位置。
看了眼这涕泪横流的俘虏,卫燃继续把对方另外四根脱臼的手指掰正,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好吧,现在我给你回答问题的机会,不过前提是,如果你的声音太大,我会把你的另一条腿和胳膊也按摩一遍,听懂了吗?我德语很好的。”
等这俘虏疯狂点头,卫燃这才不紧不慢的抽出对方嘴里的布条,在对方剧烈的喘气中慢悠悠的说道,“你可以回答问题了。”
“一共只有五个人知道,还有一个是巡逻队长弗兰克。”
这名俘虏强忍着疼痛,咬着牙说道,“就我们五个人知道,弗兰克大概晚上十点半巡逻结束后才会过来。”
是刚刚的巡逻队?
卫燃抓起对方的手腕,解下对方佩戴的手表,此时距离十点半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这里你们发现多久了?”卫燃在对方惊惧的眼神中放开他的手腕,一边将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一边问道。
“我们今天下午铺设电话线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这名俘虏赶紧答道,“那些女孩我还没,没碰过,我发誓我真的没碰过她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的口令是什么?”卫燃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转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询问用莉莉,回答用路灯下的玛莲”这俘虏赶紧说道。
闻言,卫燃再次堵住了对方的嘴巴,慢悠悠的拿起对方的另一条胳膊人为制造脱臼,同时也让他仔细品味附带的疼痛。
直到连他的另一条腿的膝关节也变成了脱臼的状态,卫燃这才贴着对方的耳朵说道,“最后问你一次,口令是什么?等下我会问问那些巡逻队员,如果你给的口令是正确的,你就有活下来的机会,所以考虑清楚。”
等到卫燃拔掉对方嘴里的布条,这名近乎崩溃的俘虏立刻用颤抖着说道,“我说的是真的,询问用莉莉,回答用路灯下的马莲。至少今晚是这样!我没骗你。”
“希望你能活下来”
卫燃话音未落,已经再次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将那块布条塞进了对方的嘴里,随后抽出这名俘虏的皮带,死死的绑住了他的嘴巴,免得他吐出嘴里的堵塞物。
没再管这名俘虏,卫燃拎着煤油汽灯快速跑回拐角的另一边。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两名姑娘已经在拉诺护士的安抚下平静下来,不过她们却像是害怕卫燃手里的那盏煤油汽灯似的,依旧瑟缩在角落的阴影里。
“情况怎么样?”达尼拉最先开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还会有人过来,就是我们刚刚遇到的巡逻队。”卫燃看了眼阴影里的姑娘们,轻声问道,“她们的情况怎么样?”
拉诺护士摇摇头,“不算太坏,我们来的很及时。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们尽快离开这里。”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解决德国人的巡逻队才行。”雷夫里压抑着怒气说道,“不然等我们回来的时候...”
“我们不回去了”
火炮观测员安德烈突兀的说道,“其实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很难回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对方的火炮阵地指引我们的火炮。”
“我们尽快离开吧,带着那些姑娘离开。”达尼拉跟着问道,“雷夫里,你肯定认识这些姑娘对吗?”
雷夫里叹了口气,“她们和我都是一个村子的”
“如果决定好了,就尽快出发吧。”卫燃看了眼刚刚缴获的手表,“很快巡逻队就要来了。”
“拉诺,你带着那些姑娘们走在最后面。”达尼拉开口说道。
“雷夫里,你和我换上德国人的衣服。”卫燃开口说道,“等下万一遇到德国人,让我来应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邮差雷夫里,愣了愣,立刻找了一个相对身材最瘦弱的德军士兵的尸体,将他的衣服拔下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卫燃也走到最先被自己掰断脖子的那具尸体的旁边,将他的制服脱下来穿在身上,甚至随后又将头上的苏军钢盔取下来丢到角落,戴上了对方的德军头盔。
将波波沙冲锋枪装进包里,卫燃和雷夫里各自拿上挂在梯子上的MP40冲锋枪,一前一后的攀着梯子往上爬。
这梯子周围的墙壁显然经过了细致的垒砌,以至于看起来更像一个井口。
小心翼翼的爬出洞口,浓厚的雾气让卫燃等人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有不远处一根明显新进埋设的碳化木头电线杆格外的显眼。
等到拉诺护士最后从那个形如水井的小洞里爬出来,安德烈立刻从弹药包里拿出一颗柠檬手雷,动作熟练的用一根钢丝绊线固定在了梯子上。
“跟我来”邮差雷夫里轻声招呼了一句,再次趴在冰凉潮湿的地面上,带着众人朝一个方向缓慢爬动。
很快,他们的正前方出现了时不时扫过的探照灯光束。这焦黄的光束轻易的便撕开了浓雾,让他们不得不一次次的停下,等着光束移动到别的位置。
渐渐的,众人听到了发动机微弱的轰鸣,听到了不远处机枪哨塔里传出来的呼噜声,甚至还闻到了不知道从哪飘来的尼古丁味道。
在雷夫里的带领下,一行人提心吊胆的移动着身体,渐渐离开了探照灯笼罩的范围,随后又翻过一道铁丝网,钻进了一片红松林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也听到了火车碾压铁轨带来的低沉震动和越来越近的轰鸣。
“好机会,我们快点!”
雷夫里催促了一句,说话的同时已经站起身,引着众人在浓雾和密林中快步前进。
几乎就在他们发现那条穿过森林的铁路同时,一辆拉满了火炮的火车也慢腾腾的呼啸而过,甚至他们还能看到在火车上执勤的士兵以及斜指着夜空不断移动的炮口和探照灯。
直等到这列已经在减速的火车开过去,达尼拉忧心忡忡的说道,“是火炮,那些火炮肯定是运到我和帕维尔发现的那片阵地的。”
“我们先翻过铁路”
雷夫里催促道,“等过去之后,德国人的封锁会松懈很多,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能赶到目的地。当然,如果你们想快点,我也可以找我朋友去借一辆马拉爬犁。”
“先过去再说吧,至少要把那两个姑娘安排好。”拉诺护士提醒了一句,随后示意那两个姑娘跟上。
“安德烈,这里的铁路要不要炸断?”卫燃低声问道。
“那是轰炸机的工作,我们的火炮开火机会并不多,这种显眼的目标还是留给他们吧。”安德烈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那语气里的心动却是根本就藏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惊无险的越过铁路线,雷夫里带着他们进入对面的另一片红松林之后,速度明显快了不少,甚至就连那两个披着斗篷的姑娘,也开始愿意回答众人的问题。
也正是这一路上的闲聊,大家也才知道,刚刚他们在铁路另一边进入森林之前遭遇的哨塔和探照灯,原本就是这两个姑娘和雷夫里从小长大的村子,只不过如今那个村子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身下的也只有一些被强迫给驻扎在那里的德军服务的老人。
而他们现在要去的,则是雷夫里的一个朋友在森林里躲藏的位置,至于那两个姑娘,她们两个已经在那个废弃的矿井里躲了很长时间,平时雷夫里甚至还会隔三差五的给她们送去一些吃的喝的。
而她们之所以被发现,完全是因为有个正在架设电话线的德军士兵无意中发现了那个隐藏在荒草丛中的废弃井口而已。
在森林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雷夫里突兀的停住了脚步,随后爬上了一颗不起眼的松树,时停时续的扯动着树上的一根细绳子。
很快,正前方不远的位置,出现了一小团焦黄的火光。这火光闪了几闪之后,雷夫里也矿洞里的那盏油灯点燃,衣服下摆遮挡着发出一连串的信号。
直到对面的灯光熄灭,他这才一边往前走一边轻声喊道,“乔亚,是我,雷夫里,我现在穿着德国人的狗皮,你可别给我一枪。”
“你投靠德国人了?”对面的黑暗中,一个同样年轻的声音中带着厌恶问道。
“怎么可能!我可是红军战士。”
“像你的母亲起誓”对面的声音继续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夫里立刻说道,“像我的母亲起誓,我真的没有投靠德国人,而且我还带来了几个红军战士。”
“我相信你了,过来吧。”
闻言,雷夫里立刻松了口气,招呼着身后的众人快步跟上,带着他们走到了三颗近乎可以构成等边三角形的松树中间。
直到走进了,他们才看到在其中一颗树的后面,还站着个看起来年龄和雷夫里一样大的年轻人,只不过这年轻人的手上,还端着一支不知道从哪来的毛瑟步枪。
“这是乔亚,我最信任的朋友。”
雷夫里先把这里的主人介绍了大家之后,立刻又把卫燃等人介绍了一番,随后才说出了那两个姑娘的遭遇,以及想让那两个姑娘来他这里避难的想法。
“都进来吧”
这个叫做乔亚的年轻小伙子一瘸一拐的带着他们走到一颗松树的边上,随后掀开了一个伪装的极好的小门,第一个钻了进去。
“乔亚的脚怎么回事?”卫燃拉住雷夫里问道。
“天生的,他出生的时候就这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夫里低声说道,“战争开始之前,大家都看不起他,除了我之外,他也没有什么朋友,平时一直都在林场里做护林员的工作。”
“原来是他?”
卫燃看着那个透着些许亮光的小门,内心里已经将这个天生残疾的年轻人和进入这场战争之前,达丽娅提供的资料里提及的人对上了号。
跟着雷夫里最后进入这个近乎半地下的窝棚,这里的环境却远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
还算宽敞的三角形空间四周都是用原木垒砌的墙壁,就连头顶也是一根挨着一根的松木,甚至在边角的位置,还有个并不算大的石头壁炉,而在二周的墙上,则挂着一个熏肉和洗刷的格外干净的兽夹。就连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一层狼皮地毯。
“乔亚,你的马和爬犁还在吗?”
雷夫里神色自然的坐在靠墙的一张单人床上,一边脱掉身上的德军制服露出里面的苏军制服,一边继续说道,“我们今天晚上要赶去北边那座废弃的林场,如果想避开德国人,就要在森林里绕很远的路才行,乔亚,这次你可要帮帮我才行。”
“在呢”
乔亚一边说着,一边从靠墙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玻璃罐子和几个木头杯子,给众人各自倒了一杯水,“你们在这里等等,我这就把马给你们牵过来。”
“这个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夫里将出发前瓦连京连长送他的手枪和枪套解下来递给对方,“我早就说过要给你弄一只手枪的,怎么样?没骗你吧?”
乔亚惊讶的看了眼雷夫里手中的TT33手枪,颇为心动的拿起来看了看,随后又还给了雷夫里,“你先留着用吧,等你回去的时候把它留给我就行了。”
“拿着吧!”雷夫里从自己的帆布口袋包里拎出波波沙冲锋枪,“我有这个了。”
“真好啊”
乔亚羡慕的看着雷夫里手中的冲锋枪,又看了看自己刚刚挂在墙上的MP40冲锋枪,脸上嫌弃的表情根本就不加掩饰,“好了,等你忙完再来炫耀你的武器,我去给你牵马。”
“乔亚”
卫燃喊住了准备一瘸一拐准备出门的乔亚,随后从自己的口袋背包里翻出那支波波沙冲锋枪和配套的子弹递给对方,“这支冲锋枪送给你吧!”
“你愿意把它送给我?!”
乔亚的脸上显示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可紧接着便摇摇头,“算了算了,它们在我的手里根本发挥不出作用,你拿着它多杀几个德国人我就知足了。”
“德国人的枪也是可以杀德国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将冲锋枪和子弹放在靠墙的单人床上,“所以你可以把你的冲锋枪送给我。”
“这...”
乔亚下意识的看向站在煤油灯下的雷夫里,后者扭头看了看一脸微笑的卫燃,随后也点点头,“既然记者同志愿意和你换,你就拿着吧。”
“谢谢!谢谢!”
乔亚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拿起那支波波沙冲锋枪,“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牵马!”
目送着乔亚离开,雷夫里关上那扇又窄又矮的木门,叹了口气说道,“他做梦都想成为一个红军战士去打德国人的,但他的残疾让他连个邮差都做不了,用他的话说,他只能像个鼹鼠一样躲在这片见不到光的森林里,偷偷看着森林外面的那些德国人糟蹋我们的村子。”
“他已经是个红军战士了”达尼拉语气坚定的说道。
“是啊,他已经是个红军战士了,至少也是个游击队员了。”火炮观测员安德烈说完看向卫燃,“记者同志,你觉得呢?”
卫燃叹了口气,点点头赞同道,“他确实是个合格的红军战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众人的等待中,乔亚牵着一匹健壮的挽马,一瘸一拐的从森林深处走了回来,在这匹马的屁股后面,还拖着一个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爬犁。
“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乔亚把缰绳交给雷夫里之后,带着期待问道。
“确实有需要你帮忙做的”
雷夫里接过一个姑娘递来的斗篷披在身上,“她们两个就交给你照顾了,另外,矿井那里已经被德国人发现了,说不定会追过来,你要把她们藏好才行。”
“交给我,这些就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乔亚摸了摸背在肩上的波波沙冲锋枪,“你们这就要出发吗?”
“对”狙击手达尼拉开口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等我一下”
乔亚说完,一瘸一拐的钻进了窝棚,不久之后,他拎着一个帆布口袋又走了出来,“拿着这些吧,我自己做的肉干。另外,如果你们需要我的帮助,随时可以来这里找我,或者去另一个窝棚也可以,雾气散尽之前我就带着她们躲到那里去,雷夫里你肯定知道位置的。”
“我知道那里”
邮差雷夫里接过帆布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食指大小的肉干塞进嘴里正准备说些什么,森林外面却在这个时候传进来一声似有若无的爆炸。
“看来矿井那里已经有德国人过去了,我们该出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夫里最后拍了拍好朋友乔亚的肩膀,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招呼着众人坐上马拉爬犁,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被雾气和夜色笼罩的森林里。
“乔亚,还有多余的武器吗?”一个姑娘在窝棚的门口问道,“如果有多余的,也给我们一些吧。”
“还有一支步枪和一支猎枪”乔亚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们还有别的东西可以用。”
“什么东西?”另一个姑娘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跟我来吧”
一瘸一拐的乔亚带着这两个姑娘绕着窝棚转了半个圈子,随后解下一棵松树上的绳子。
随着“哐当”一声轻响,两个足以轻松装下成年人的麻袋从不远处的另一棵松树上砸了下来。
这两个麻袋虽然不小,但里面装的东西看起来却并不算多。在两个同村姑娘好奇的注视下,乔亚解开扣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这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个个足有脸盆大小的兽夹!
“你们肯定会用吧?”乔亚看着那两个姑娘问道。
“会用!”其中一个肯定点点头,“我家以前也有这种东西。”
“我家也有这种兽夹,但是没有这么大。”另一个姑娘跟着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两个去窝棚里换一套衣服吧”乔亚突兀的提议道,“在床铺底下的木头箱子里就有干净衣服。”
似乎是生怕这两个姑娘误会,乔亚紧跟着又解释道,“驻扎在村子里的德国人有狼狗的,那些畜生说不定会循着味道追上来,我们要想办法弄死那些狼狗才行。”
这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立刻转身跑向了窝棚。不久之后,她们换上了乔亚的衣服,各自拿着自己原来穿的衣服走了回来。
乔亚不敢耽搁时间,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将两人的衣服割成布条,随后带着两个姑娘开始以这些布条为诱饵布置兽夹。
等到那两个麻袋里的兽夹全都布置好,乔亚立刻带着她们找到了森林里的一条小溪,示意她们在这里洗个澡之后往前走,而他自己则返回窝棚,将一些重要的东西,连同雷夫里丢下的德军制服全都打包背在肩上,一瘸一拐的去小溪的上游汇合那两个姑娘。
与此同时,在森林里慢悠悠前进的马拉爬犁上,雷夫里在和达尼拉反复沟通之后,也终于确定了对方看到的火炮阵地的具体位置,随即吆喝着那匹健壮的挽马稍稍调整了方向。
趁着赶路的功夫,雷夫里又找火炮观测员安德烈一番询问,确定了对方需要的观测条件。
在这个细心的邮差带领下,坐在爬犁上的众人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耐心的等待着抵达目的地,同时也在暗暗警惕,生怕从什么方向钻出来一队德国人。
“谁要来一口伏特加?”卫燃轻声询问的同时,已经取下了腰间的水壶。
“你带了伏特加?”拉诺护士惊讶的看了眼卫燃,“你又从哪弄来的伏特加?”
“哪弄来的就别管了,你们谁要喝一口?”卫燃索性拧开了壶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我来一口吧”
火炮观测员安德烈最先接过水壶,仰脖子灌了一大口,随后惊讶的低声问道,“竟然没兑水?”
“我的伏特加从不兑水”卫燃没接水壶,转而朝这一路上没怎么交流过的达尼拉问道,“要不要喝一口?”
抱着狙击步枪的达尼拉接过水壶,同样灌了一大口,随后从众人中间的帆布袋子里摸出一条肉干丢进嘴里,满足的叹息道,“这是我半年来喝过的最正宗的伏特加。”
“雷夫里,你要尝尝吗?”卫燃等拉诺护士同样喝了一口,转而朝最前面操纵挽马的邮差问道。
“当然,我当然要来一口。”雷夫里转身接过酒壶抿了一口,随后将酒壶还给了卫燃。
用一口伏特加舒缓了这几个人紧绷的神经,卫燃低声问道,“达尼拉,你们是哪里人?我是说你和拉诺护士,你们是哪里人?”
“秋明”
达尼拉靠着爬犁的边框说道,“我们都来自秋明的乡下,那可是个好地方,至少不像这里,随时都有德国人的飞机从头顶上飞来飞去,再丢下来一些会炸开的铁疙瘩。”
“确实是个好地方”火炮观测员安德烈羡慕的说道。
“你呢?你来自哪?”拉诺护士转而朝安德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斯科”
安德烈重新拿起摆在三人中间的水壶灌了一大口伏特加,颇有些怀念的说道,“你们肯定不信,我是莫斯科大学数学系的学生,如果没有战争,这个时候我刚好毕业。”
“你参加了去年的那次阅兵?”
拉诺护士突兀的问道,说话的同时还把前者刚刚放下的水壶收起来挂在了自己的腰上,顺便解下自己的水壶丢给了卫燃。
作为一个斯拉夫女人,她实在是太了解这些男人们了,如果没有人拦着,等不到他们赶到目的地,这一壶伏特加就会被他们几个闻着袖口喝的一干二净。
“参加了”
安德烈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低声说道,“在一场暴雪里参加的,我们走过了红场,经过了列宁墓,然后直接就被送到战场了,我还听到了斯大林同志的讲话。”
“你的运气可真好”负责驾车的雷夫里语气中透着不加掩饰的羡慕,那场阅兵他只通过广播听过,根本难以想象现场是什么样子的。
“确实运气好”
安德烈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还能有机会成为一个火炮观测员。”
卫燃和达尼拉以及拉诺护士三人同样叹了口气,显然,雷夫里嘴里的运气好和安德烈嘴里的运气好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众人的沉默中,马拉爬犁在浓雾中不断调整着方向,并最终在深夜两点多的时候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
雷夫里用斗篷遮着点燃的油灯,,仅仅露出一丝的光线指着身边的一块见棱见角的大石头问道,“达尼拉,你看看这块石头是不是你说的位置?”
达尼拉绕着石头看了看,在找到一个似乎是子弹打出的弹痕之后,立刻轻声回应道,“就是这里!”
“那就不会错了”
雷夫里抬手指了个方向说道,“既然这里没找错,往那个方向走最多一公里就能离开森林进入林场的范围,那里肯定就是你说的火炮阵地。”
“安德烈?”达尼拉看向身边的火炮观测员。
“雾气有点重”
安德烈低声说道,“这么浓的雾,别说一公里,10米之外有什么都看不到,想呼唤火炮准确摧毁他们的阵地,只能等白天雾气散了之后才行。”
“既然这样,先和我去找帕维尔吧,希望他还活着。”
达尼拉忧心忡忡的念叨了一句,示意雷夫里熄灭油灯,牵着马在原地等着,而他则带着卫燃等人在密林中朝着与火炮阵地方向偏差了大概45度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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