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什托尔如遭雷击,他急忙看向那人类星炬所在。 那冰冷的亚空间太阳久远存在,不曾动摇。 坏了,黑王不愧是比自己更贴近神祇所在的位格,反制着他的措施。 瓦什托尔茫然起来,随后那些机械运转的嘎吱声,匍匐在他脚下无穷无尽的生产线和车间管道的轰鸣,鼓舞着恶毒技艺之力! 必须要赢啊,从黑王手中赢下自己的神位! 这狗东西还占据着欧姆尼赛亚之名。 只要自己能够把老婆啊不是,把那第一辆恶毒技艺神力所造就的战车抢回来,证明自己比那个黄毛更有资格。 他就能把黑王从那个位置上踹下去。 不过在那件事情成功之前,战车要被黄毛驾驭了—— 瓦什托尔进入了最高频率的计算,他的意识强行触及那污秽的齿轮印记,从中诞生众多禁忌技艺。 「这是成神的战斗,最古老的八个领域混合的年代已经消散。」 「即便是篡变天奸奇,也无法夺走我们领域之中重合的部分!」 「黑暗之王啊!我向你宣战!」 瓦什托尔爆发出巨大的怒吼,所有的亚空间机械产线都爆鸣起来,宣泄着恶毒技艺之主(自称)的怒火。 本就狂暴的亚空间浪潮,掀起了更为剧烈的波涛。 篡变天自然没有什麽意见,越乱越好。祂的恶魔们正趁着那些恶魔车间的不稳定,去偷几条产线回来。 颅骨之主为瓦什托尔挑战黑王的勇气表示赞赏。 欢愉之主则探究得更为深刻,知晓黑王夺走了瓦什托尔的第一次。指的是恶毒技艺的神力造物,而不是什麽齿轮瓣膜的破损。 只有那花园里的某处黑色木屋之中,纳垢小心翼翼地把锅里的汤搅了搅。 祂还要忙着给被打出心理阴影的莫塔里安修复身体,还要完成心理建设。 不管你亲爹多麽让你畏惧,爸爸也永远爱你,乖,赶紧出来干活了。 这天夜里接近凌晨的时候,安达才把玩着手里那辆被缩小的圣甲虫,回到家中。 他用其他材料塑造了一辆假的战车。 这下好了,前线的两个祭司是假的,战车也是假的。 再这麽下去,法老开赴北方的军队,也都要变成假的了。 「亚伦?亚伦!你爹我把战车带回来啦!」 「快快入梦,给察合台送过去!」 安达扯着嗓子喊着,要表现自己为人父的一方面,动作和神态总是要激进些。 毕竟越是缺什麽东西,就越是强调什麽。 亚伦揉着眼睛,打着呵欠从床上爬起来: 「哈啊——我的琴还差些时间,马鲁姆说,等天亮了帮我装好琴弦。父亲,你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前脚说的话,后脚就忘了。」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安达闻言,臭着脸,把手里的小车往亚伦手上一丢。 他好像真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毛病,一定是未来对自己影响太大。 但是不至于久坐之后,变成一个白痴才对。 安达拎起水桶冲澡,一边道: 「那就先睡觉吧,唉,明天祭典开始的大好日子,还得留半天时间在家里给你做手工艺品。好想去喝酒跳舞啊,唉。」 马鲁姆服侍安达换好衣服,小声问道: 「老爷,我从未听说过未来的帝国记录里,您喜欢大开筵席舞会的记录。」 安达黑着脸:「不会说话就给我憋着,我知道考尔让你仔细分析前后的我有什麽区别。我喜欢享乐怎麽了?」 马鲁姆不敢妄言,垂首道: 「不,只是如同他们放送乐曲一样,考尔大贤者希望在未来的您面前复原这些举动。」 安达坐到床上,思索道: 「让我的老骨头坐在王座上听曲子也就算了,难不成考尔能想到办法让未来的我蹦迪?」 「不错,这老东西脑子就是灵活。」 马鲁姆叹道:「老爷,恐怕不是大贤者脑子灵活,他的机油更换频率周期,是别的机械贤者的三倍以上。」 安达躺好,摆好舒服的睡姿:「说人话。」 马鲁姆恭敬道:「他们已经是找不到任何唤醒您人性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此。」 安达咂摸着嘴:「我怎麽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像是我得了绝症一睡不醒,你们在外面敲锣打鼓用各种手段让我别睡过去。」 「我能感受到,未来我的灵能和精神投影无可辩驳的强大,简直是勃勃生机。在亚空间里不知道有多亮呢。」 「行了行了,休息吧。」 他翻过身,给亚伦盖了盖被子。 马鲁姆并不觉得这温馨,因为这里天气燥热,只需要一个轻便的布毯或者什麽都不盖,也不用担心感冒。陛下这般行径,只会让亚伦觉得晚上莫名其妙出汗。 睡梦中的亚伦并没有出现在某个弟弟所在的时间点,而是一处奇怪的祭坛之上。 整个祭坛很是简陋,位于不知何处的空间,四周一片漆黑,难以分辨是某个房间,还是什麽幽闭洞穴之内。 祭坛四周摆满了奇奇怪怪的物件,像是一串串大小不一的金属戒指组合而成的碎块,亦或者一些古朴快要风化的陶片,上面印有米诺陶诺斯的褐红色漆画。 「亚伦·威尔!你是何物,竟敢占据神皇之子!」 一个呕哑嘲哳丶像是肺管子被捅破的难听的声音响起。 亚伦看了看祭坛附近,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然后伸手触摸那些似乎是用来限制自己移动的壁障。 随后,便轻而易举地穿透而过,好像这些壁障对自己完全无用。 亚伦大声喊道: 「你是谁?这里又是什麽地方?」 下一刻,数十个身影开始移动,他们就在黑暗之中,向前踏出一步,因此和周围的环境产生了差异,被亚伦所注视。 五位王座代行(即将成为正式审判官的人员)拱卫着一位审判官继续朝前走出,来到祭坛面前。 此时,亚伦才看到来人样貌。 那五位护卫一般的侍女身形高大,虽然不比阿斯塔特,但是显露出来的皮肤上遍布伤痕,身体肌肉有力。 即便是人类的形态,可是亚伦总有那麽一丝微妙的感觉,觉得「这些人」,并非同类? 中间的女性个子稍矮一些,但是在气势上,却比周围的人更为强盛。 其戴着一顶奇怪的阔边三角弧形顶帽,身穿黑色底衣和皮质编带,编带上刻有金色细微的文字。 上半身披着一件似乎有垫肩的红色毛呢风衣,抬起头的时候,那张坚毅的面孔上,左眼位置镶嵌着一个闪烁着红色镜片的物体。 其拔出腰间佩剑,一把真正的单手金属剑,看得亚伦很馋。 她的声音响起,还是那般难听,似乎是什麽东西损坏了她的肺泡,但并不能阻止她的发声: 「我名为洛伊斯卡!」 「我等乃神皇最忠实的仆人,一切异端和异形,都将被湮灭。」 「亚伦·威尔!跪伏在地!接受审判庭的制裁!」 亚伦只是挠着头,继续看了看这个所谓祭坛的召唤仪式,找到了自己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一只基里曼用过的笔。 懂了,下次把这个接口关了就行。 「一帮傻逼,父亲,如果你未来的属下都是这样魔怔的话,我觉得没救了。」 「再见了您嘞,有什麽话让我带给父亲吗?」 亚伦活动着身体,准备对洛伊斯卡发起冲锋。这又不是现实身体,可以随便玩。 他也想看看自己和四万多年后的士兵比起来,够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