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安抚民众,马鲁姆,你去收拾行李。」 安达喝完了酒,畅快地拍着肚皮,擦乾净嘴角的水渍。 亚伦追着问道:「那我呢?」 安达眉头一皱: 「去把附近死了的祭司侍从的衣服翻翻,找点贵重金属。不能再出现你把我卖掉的情况,我们家不能缺钱。」 亚伦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这亲爹每次刚有拟人的趋势,紧接着就会变成这样嘴里跑不出来一句正经话的样子。 不过钱的确是好东西,起码在去赛伊斯的路上,不至于非得狩猎获取食物。 荒野之中,烤肉吃多了难免也想吃点正常手段做出来的食物,正常地居住在有烟火气息的城镇之中。 安达朝着竞技场边缘的最高处爬去,眼睛中的金色光芒闪烁而过,将拉斯维特见证了恶魔出现的人们记忆重新塑造。 随手指了两个人:「现在,你是达莱特,你是厄斯特,你们按部就班留在拉斯维特,等待着赛伊斯的法老旨意。」 亚伦收好钱,有些羡慕地看着自己父亲的神力,只是好奇道: 「父亲,你这样不会无聊吗?能够更改所有人的认知,让世界塑造成需要的姿态。那还有什麽意思?」 安达自信转过身来: 「所以我一般都是找个地方待着,确认好早期信仰不会受到恶魔污染之后,就安心当个凡人。如今的我能力还有限,马鲁姆说未来的我可以辐射整个银河。」 亚伦惊讶道: 「一整个银河!那可是天上的星星诶!父亲,当初欧罗巴和她的女伴们,是不是就是被你这样随手一指,就给拐走了?」 安达脸上的骄傲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因为儿子的话锋一转,迅速拉长了脸,一字一顿: 「我说了,那些传闻是尔达,也就是你母亲故意捏造出来诽谤我的!」 「有些也是人类自发为了自己的统治合理性编造的故事!」 「我对母牛,不感兴趣!」 安达脸黑着走过,随后转过身来补充: 「天鹅和小男孩也没有!」 这天夜里,三人偷偷摸摸地离开了拉维斯特,这个帝皇的价值第一次被明确的金融单位标定的城镇。 前往赛伊斯的路上还有两座较大的城市,还好现在已经到了埃及境内,有官方机构修建的道路。 他们在拉维斯特搞了一辆马车,然后让老五这头驴挂上。 安达和亚伦坐在马车上,马鲁姆走在前面一只手扶着,实际上完全是他拉着往前走。 只是可怜这头驴,明明吃了睡睡了吃,还有神骏母马贴贴,好日子过了没几天,就要自己走路了。 虽然没有什麽负重,但它还是怀念曾经骑在星际战士背上的经历。 至少现在脚下踩的还是大地,对吧,不是什麽奇怪的地方。 到了晚上路上不会遇见人的时候,马鲁姆才会把老五解下来,放在马车上给老爷和亚伦当枕头。 然后一个人扛着马车朝前奔跑,还要按照合适的速度,避免把老爷颠到了。 月光之下,一辆没有牲畜丶被人扛着的马车,正在诡异地奔驰在道路上。 父子二人睡眠质量都很好,亚伦转过身去一只手扒拉着老五的脖子,久违地进入了梦乡。 科尔奇斯,颅骨之峰下。 这里是黑暗堡垒之中,综合实力排在中游但是危险程度最高的堡垒。 只因为这里有一位强大到能够和黑暗诸神进入融合状态的杀戮恶魔,卡恩博斯。 卡恩是那位神祇,博斯特则是信徒。 根据流传,因为这二位完全对等的关系,因此博斯能够以人类之躯使用卡恩的神力,变化为背负双翼丶头生巨角丶手持战斧的红色皮肤状态。 只要有人能够在一对一的战斗竞技之中赢过博斯,整个颅骨之峰就会向其臣服。 艾瑞巴斯被洛嘉派来的地方,就是此处。 通往颅骨之峰的道路很安全,附近的黑暗堡垒都知道卡恩的脾气,不会阻碍有人去那边送命。 如果唯一真神的信徒可以拿下颅骨之峰,就能够在黑暗领域内建立起一个据点,意义颇深。 艾瑞巴斯紧了紧衣服,行走在冰冷的灰色山崖之下,还要小心靠着崖壁,避免摔落。 抬头看去,一只不知道是什麽远古巨兽的颅骨,正卡在通往顶峰的道路上。 这块颅骨是挑战者们最后休息的地方。 许久之后,艾瑞巴斯才抵达此处,总算不用被大风吹得寒冷,可以生火取暖。 「咖乐思,你确定,洛嘉没有怀疑我?」 这不是艾瑞巴斯第一次询问这个问题。 咖乐思的声音在他脑海之中回荡着: 「我确认过了,诅咒之子只是在考验你,有一支洛嘉亲自训练的卫队就在我们身后一直跟着,相信我,我从不说谎。」 「你可是艾瑞巴斯,人见人爱的艾瑞巴斯。」 艾瑞巴斯摸着自己的脸,恶狠狠道: 「人见人爱的一直是艾瑞巴斯,我只是顶替了那家伙的身份。」 「算了算了,你能和卡恩博斯交流吗?混沌诸神都应该配合我们才是。」 这个问题让咖乐思犯了难,支支吾吾起来: 「这丶这个嘛,大体方向上是对的,我们绝对确保实现目标,尤其是未来定好的目标。」 艾瑞巴斯生起火焰取暖:「例如?」 咖乐思急切道:「例如你会和卡恩交战,但一定能活下来。这是确定的未来!」 「洛嘉也一定会背叛人类的太阳,追寻更高的存在!」 艾瑞巴斯脸色放松了些,感受着火焰的温暖:「我要的就是这个,混沌本身。」 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咖乐思说的是对的,只是两人好像都对未来产生了一些曲解。 后方二十多公里外,洛嘉伸出手接住从天上掉下来的哥哥。 他的卫队走在更前面,隔了几个山坡。 「你每次出现都这麽奇怪,兄长。」 洛嘉脸上多了些笑意,自从上次一别,找到人生的终极目标之后,洛嘉微笑的频率也多了些。 亚伦摔在洛嘉怀里,看着弟弟显露出来的发达胸肌,和刻在上面的文字一样的符号。 顿时着急起来: 「洛嘉,这外面风这麽大,你就穿个僧袍就出来了?感冒了怎麽办?」 「还有,你为什麽要给皮肤纹身呢?你的追求不是都已经超脱了吗?还需要什麽经义来表达不成?」 亚伦面色很是焦急,弟弟在这没爹没妈的,自己这个哥哥可得担负起来责任。 衣服得穿好,还不能学坏。 以后像那个达莱特一样把脸上纹出来鳞片那丑模样算什麽。 洛嘉安抚着亚伦,温柔地把自己的哥哥放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这并不是纹身,只是些小孩在我身上画画,写东西,他们说这是保佑我安全归来。」 「至于寒冷,这倒并不觉得,不过衣服的确得穿整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