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父债子偿
孟瑾瑶从他怀里退出来,朝他眨了眨眼,揶揄地笑着:“我瞧夫君姿色甚好,穿上裙子跳舞应该甚是好看。”
顾景熙脸色僵硬,断然拒绝:“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夫君,你方才不是说我想要的你给得起?”孟瑾瑶说着,轻叹一声,满眼失落地觑了觑他,“我提了你又不给,敢情逗我玩儿呢,可真让我好生难过啊。”
顾景熙知道她在以退为进,内心毫无波澜,坚决拒绝:“这事儿你别想,换了别的我还能应……”他的话说到一半时顿住,有了前车之鉴,现在晓得给自己留余地,便接着道,“换了别的我还能考虑一下尽量满足。”孟瑾瑶不依不饶:“可我就要这个。”
顾景熙不松口:“不行。”
孟瑾瑶又叹了一口气,故作纳闷道:“奇了怪了,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的?怎么现在如此抗拒?”
闻言,顾景熙不明所以:“我几时有过这种癖好了?”
孟瑾瑶回道:“我听母亲说,你年幼时非得穿你表姐的小裙子,学着舞姬的模样翩翩起舞,还穿着裙子跟母亲出过门,把别人家的小公子迷得不行,说长大后要娶你当媳妇。”
顾景熙听罢,只觉天雷滚滚,轰得他脑子嗡嗡的,他脸色变了变,最后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那可真是他的好母亲啊,竟然把这种糗事告诉他媳妇。那段记忆他已经不记得了,现在听阿瑶提起,他努力回想也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件事,那位小公子是谁他都忘了。孟瑾瑶欣赏着他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憋着笑,接着调笑道:“可惜了,听母亲说当初那个说要娶你的小公子,现在成了你的政敌,也不知他在朝堂上跟你吵架的时候,是否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海誓山盟。”
政敌?
顾景熙脸色再次僵住,他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么一位符合的人选,很快就想到刑部那个肥头大耳、胖乎乎的胡大人,瞬间就蔫了,只希望对方不记得有这么一件过往,不然下次吵了起来,事后拿此事来取笑他,他是真没脸见人了。
见状,孟瑾瑶便知他想起此事了,也想起是哪家的小公子了,当初婆母跟她说八卦的时候,她没问仔细,现在八卦的心思又来了,好奇地问:“夫君,到底是哪家的小公子啊?长大后俊不俊俏?”
顾景熙第一次不希望自己记性太好,这等糗事过了那么多年,竟然还被他想起来了,现在倒好,那人是政敌,每次朝会能遇上,这辈子都怕是忘不掉了,他闭了闭眼,不想回答,也拒绝回答,顾左右而言他:“阿瑶,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关注别人家的夫君长得俊不俊,就不怕你夫君吃醋?”
孟瑾瑶笑眯眯道:“我夫君不会的,因为在他夫人心里,他是天下第一美,别的男子都是庸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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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却道:“不,他会,他小气、善妒,是不折不扣的妒夫,所以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当心他跟你急。”
孟瑾瑶轻哼两声:“也罢,你不同我说就算了,我回家问母亲去,母亲肯定会告诉我。”
此言一出,顾景熙心中警铃大作,让她回去问母亲,那还得了?没准儿他那专坑儿子的母亲一时兴起,再跟阿瑶说两件他以前的糗事,忙道:“别,别去。”
孟瑾瑶不饶他:“你说不去就不去啊?我偏要去。”
“小祖宗,我告诉你还不成么?”顾景熙无奈轻叹,再次将人搂进怀中,迎上她催促的眼神,心不甘情不愿道,“不俊,长歪了。”
孟瑾瑶又问:“他小时候长得很好看吗?”
顾景熙回道:“不记得了,但小时候似乎是不胖的,现在胖了。”
孟瑾瑶点点头,轻声呢喃一句:“那我回头打听一下你的政敌里面,长得胖的都有谁。”
顾景熙:“……”
往事不堪回首,偏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会帮他好好回忆,若时光可以倒流,他定要把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抹去,这样糗事就不曾有过了。
孟瑾瑶抬手捧着他的俊脸,满脸期待:“夫君,今晚你会穿裙子给我舞一曲吗?”
顾景熙再一次无情拒绝了她:“不会,不可能,你别想。”
“小气,看看都不行。”孟瑾瑶放下手,小嘴一撇,轻哼一声。
顾景熙脑子灵光一闪,想起自家奶乎乎的儿子,都养了几个月了,是该尽孝的时候了,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柔声忽悠她:“阿瑶,我不能穿给你看,但你可以让我儿子穿给你看啊,父债子偿,我欠你的,你找我儿子讨回来不就行了?”
孟瑾瑶乍一听,感觉他这话很有道理,一下子就被他绕进去了,琢磨着给晚晚做两套小裙子,看着过过眼瘾也挺好的。小孩子嘛,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最好哄了,得趁早才行,等晚晚头发长一些,能绑两个小辫子的时候。
可怜的晚晚小家伙还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样被他父亲卖了,拜他的好父亲所赐,往后就多了件黑历史。
顾景熙瞧阿瑶似乎听进去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躲过一劫,听到外面商铺伙计的吆喝声,他借此机会转移话题,免得等会儿阿瑶回味过来,又揪着他不放,到时候他真怕自己受不住阿瑶的软磨硬泡答应下来,便道:“阿瑶,街上甚是热闹,不如我们下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东西。”
孟瑾瑶兴致也来了,点头应着,吩咐车夫停下马车,然后与顾景熙一同下去逛逛。
下了马车,顾景熙只字不提在此之前的任何事,带着她去胭脂铺子、首饰铺子、糕点铺子、香料铺子逛,与阿瑶相处了那么久,他也摸清了一些门道,这些是最容易吸引女子注意力的地方,一间不够,就多逛几间,多买几件,随后就什么事儿都能抛诸脑后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五百六十七章改立世子
接下来一连几日,孟冬远都在孟老夫人跟前,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喂吃食、喂药都是亲历亲为,晚上都在床前守着不肯睡,说是母亲病情不是很稳定,怕母亲夜里有个万一。
几天下来,他面容憔悴,眼底乌青一片,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没了精气神,仿佛跟着孟老夫人一同病倒了似的,在府中所有下人眼里,他就是大孝子,一片孝心感动了一众下人。
孟老夫人却因他的缘故,入口的东西,每一次被他喂进嘴里都想抗拒不吃,可他用承兴威胁自己,说自己敢反抗,他就断了承兴的吃食,自己不敢不吃,吃下去又提心吊胆,生怕这逆子下毒谋害她的性命,心里备受煎熬,想跟他说不用在自己面前装孝子,奈何自己言语能力丧失,压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孟冬远出了孟老夫人的屋子,这几日基本上没怎么休息,他脚步虚浮,下台阶时一个踉跄,幸好有个粗使婆子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不然他得摔一跤。
婆子看他累得精神恍惚,道一句:“伯爷,您真是难得的孝子,但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啊,您若是倒下了,老夫人肯定会心疼的。”
孟冬远摆了摆手:“我无碍,只要母亲能好起来,否则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我教子无方啊,教出了这么个逆子。”
婆子听罢,也不敢接这话,毕竟做错事的是世子,下人怎敢议论主子的对错?
孟冬远长叹一声,脸上浮现出悲痛而又愤怒的神情,迈着虚浮的步伐出了荣福堂,刚出院门,就有下人匆匆往他这边赶来。
“伯爷,伯爷!”孟冬远皱起眉头:“冒冒失失的做什么?”
下人到了他跟前,行了一礼,然后禀报道:“伯爷,世子爷已经绝食一天了,今日送过去的吃食,他一口没吃。”
孟冬远眉头皱得更紧:“他做了错事,不在好好反省,竟然还闹起绝食?既然他不想吃,明日就不必给他送了,等他什么时候想吃了再给他送。”
下人晓得他恼怒,但也将话传达到位:“伯爷,世子爷说要见老夫人,见不到老夫人他宁可饿死也不吃。”
孟冬远阴沉着脸,怒不可遏道:“他还有脸见他祖母?若不是他,他祖母又岂会病倒?这是生怕他祖母没被他气死。你回去告诉他,爱吃不吃,不吃就饿死,这等不孝子孙,饿死了,我孟家就当从没有过这么个人。”
此言一出,下人愣住,没想到伯爷竟然不在乎世子爷的死活,看来世子爷害得老夫人病倒一事,已经彻底失了伯爷的心。
那厢,孟承兴听到下人的回复,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他,彻底绝望了。整个家除了祖母,没人会帮他,他的父亲也不在意他的死活,真是好狠的心啊,他好歹是亲儿子啊。
下人也是怕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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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承兴梗着脖子:“你回去告诉他,我不吃,有本事他就真的饿死我!”
他话音刚落,肚子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在寂静的祠堂中显得尤为突兀。
饿是饿得慌,但他有自己的坚持,没有再说话,将下人赶了出去。
然而到了后半夜,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再也嘴硬不起来,有气无力的喊守在外面的下人给他送吃食过来。
逞一时之气可以,但真要活活把自己饿死,他是真的怕了。
祖母这座靠山没了就没了,但他也不能真的把自己饿死,他是伯府的世子爷,以后可是要继承爵位的,等老头子死了,整个孟家都是他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道理他懂。
翌日。
朝会上,挂着闲职毫无实权,没资格上早朝的孟冬远得了允许,能与文武百官一起出现在朝会上。
文武百官看到面容憔悴,精神不济的孟冬远,也甚是意外,孟家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孟世子在百花楼被五花大绑带回去的事,已经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今日朝会没什么要事,没什么官员上奏,孟冬远的事竟然成了这次朝会最大的事。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悲痛道:“臣有罪,请皇上治臣治家不严之罪。”
景文帝其实也听过孟家的事,言官都还没来得及参他一本,他自己倒是主动请罪了,便问:“爱卿何出此言?”
孟冬远回道:“臣教子无方,治家不严,教出此等不孝的逆子,如今还害得家中老母重病瘫痪,臣有罪。”
他说话间,眼泪就哗啦哗啦的掉,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家那不孝子品行有多恶劣,不学无术,逃课夜宿青楼,把家中长辈气得中风瘫痪,如今家中老母亲听到这逆子的名字都要气晕过去。
说到最后,孟冬远道:“皇上,臣第三子孟承兴品行不端,对长辈不孝,不堪大任,请皇上褫夺第三子的世子封号,改立臣第二子孟承章为世子。另,臣教子无方、治家不严亦有罪,请皇上责罚。”
景文帝愣了一下,随即问:“孟二公子品行如何?”
孟冬远擦了擦眼泪:“臣第二子品性良善,读书刻苦,如今在灵山书院念书,已考得秀才功名。”
乍一听,倒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
景文帝看向顾景熙,就见顾景熙马上出列,向皇上行了一礼,然后为孟承章证明:“皇上,臣岳父此言不假,臣妻弟承章的确是个品学兼优之人,是上回院试的榜首。”
景文帝颔首道:“好,朕允了,孟承兴德行有亏,对长辈不敬不孝,杖责三十,褫夺世子封号,改立孟承章为世子,孟爱卿治家不严,教子无方,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孟冬远心中狂喜,没想到这就成功了,也不枉他特意不睡觉,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连忙叩首谢恩:“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五百六十八章圣旨来了
孟承章收到继母招氏的书信,信上只写祖母病重,但没有写因何事病重,他甚是诧异,他离家那天祖母明明还好好的,还有精力为难他来着,怎么忽然病重了?
但甭管祖母因什么病倒,出于孝道,他都必须回去,马上向夫子告假,回家看望祖母,必要时也得侍疾。
他刚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去给长辈请安,宫里就来了圣旨。
孟承章惊诧不已,孟家上一次接到圣旨,还是他三弟被册封世子的时候,现在怎么忽然间来了圣旨?就孟家这破落世家,在京城的世家大族里没什么存在感,莫说日理万机的皇上了,就连其他世家,没什么事都想不起还有个永昌伯府来。
除了重病在床的孟老夫人,孟家人皆到场下跪听旨,就连孟承兴都被押着出祠堂前来听旨。
宣读圣旨的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昌伯世子孟承兴品行不端、不孝不悌,革除世子封号,贬为庶人,杖责三十,以正国法。
永昌伯孟冬远教子不严,本当究责,念尔祖上勋劳,罚俸一年,闭门自省三月。
第二子孟承章性秉温良,事亲克尽诚孝,治学颇通经义,阖府推贤,舆情允协。今循《赵国会典》更立贤嗣之条,特晋尔为永昌伯世子。钦此!”
在场的人,除了今日请旨改立世子的孟冬远,其他人对此事没有听到半点风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大家都震惊不已。
孟承章从未想过世子的位置,只想着考取功名,靠自己走出一片天地来,这刚到家,自己就成了日后承袭爵位的世子,喜悦是有一些的,只因孟家落到他手里,总比落到他那品行不端的弟弟手里好,但更多的是震惊,他这次离家的时日也不算长,怎么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
孟承兴听着传旨公公宣读的内容,那表情就跟遭雷劈似的,从小他母亲孙氏和祖母都跟他说,以后整个孟家都是他的,他以后是永昌伯,带领孟家重新走向兴盛,可如不仅今世子之位易主,还要杖责三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三十大板下去都要血肉模糊了,这是要打死他吗?
倏然,他猛的站起身来,几近癫狂地笑了,指着孟冬远大骂:“孟冬远,是你!都是你!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能如此对我?你那日不顾我的名声派人去百花楼绑我回来,毁了我的名声,若是没有那件事,事情哪会传出去?皇上又如何得知此事废了我的世子封号?”
孟冬远怒不可遏,还来不及接旨,就霍然起身,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让猝不及防的他一个没站稳摔到地上。
孟承兴刚想继续骂,刚一抬头迎上公公的目光,他心头一紧,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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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孟冬远则痛心疾首地骂道:“你这不孝的孽障!把你祖母气成这样,你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我孟家真是家门不幸,娶了你生母那毒妇,又生出你这种孽障!我原以为你与孙氏是不同的,你是个好孩子,没想到你竟随了孙氏!”
孟冬远言罢,似乎是今日没有休息好精神不济,如今又被气得狠了,他扶着额头,身形一晃,险些被气得晕厥过去,转而似乎想到宣旨的公公还等着他接旨,忙道:“让公公看笑话了。”接着,他扑通跪下领旨,“臣领旨,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的公公看戏看得有些意犹未尽,其实他们父子再闹一会儿也可以的,不妨事,反正他今日没有重要的事要办。永昌伯和长兴侯也真是翁婿俩啊,俩人都养出逆子,逆子也都被废了,比起顾修明,孟承兴的结局还算好了,没有被宗族除名,也没有被流放,但顾修明的罪更大,真是活该的,富贵到手还要作死。
孟冬远接了圣旨后,宣旨的公公就吩咐宫里带来的人,将孟承兴辖制住,扒了他的衣服,只剩里衣里裤,没了锦衣的阻碍,然后摁在板凳上,开始行刑。
当第一板子狠狠打在孟承兴臀上,这位养尊处优,没受过苦的公子当即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板子一下一下地落在他身上,惨叫声一声声响起,饶是太痛的缘故,叫声音量慢慢降低,最后没了声音,显然是痛得晕了过去,但行刑的人却没有马虎,打满三十大板才停手。
孟承兴的臀部早已血肉模糊一片,臀部的衣服布料都被打烂了,可见行刑的人按规矩行事,并没有手下留情。
孟冬远看着儿子的惨状,心底再次升起一丝快意,孟家总算不必交到这孽障手里,还为他与董氏未出世的孩子报了仇,若董氏知道承兴如今的下场,会不会没那么讨厌他了?
招氏瞥了眼脸色惨白,昏厥过去的孟承兴,眼里浮现出一丝怜悯,虽然这不是个好孩子,但这回也真的无辜,不过这事与她管不了,也不想管,给宣旨的公公递了个荷包,道:“公公辛苦了,这是请公公喝茶的,还望公公莫嫌弃。”
宣旨的公公接过荷包,寒暄两句,就带着人回宫了。
待他们走后,招氏便吩咐下人:“去,将三公子抬回去。”说着,又对自己身边的丫鬟道,“请凌府医过来给三公子诊治。”
两个身强力壮的下人应声,上前抬孟承兴。
主家出了这种事,剩余的下人跪倒一地尚未起来,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主家的霉头。
招氏温和又不失严厉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今日之事都不得议论,若是让我听到谁嚼舌根,发卖出府。”
下人们连忙应声,然后起身散去,心里都暗暗感叹世事无常,曾经被伯爷和老夫人千娇百宠的三公子,如今被革除世子封号,而不被重视的二公子却成了伯府新的继承人,还有二姑娘也是,二姑娘以前多受宠啊,最后名声坏了,嫁给商户,而大姑娘却成了长兴侯夫人。可见这人只要活着,那就还有盼头,还会有翻身的一天。
这时,孟承章才得以有机会说话,问:“父亲,母亲,究竟发生了何事?祖母为何会病倒?还有三弟,他到底犯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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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氏本想开口回答,但到了嘴边的话都觉得烫嘴,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这种谎话还是留着让孟冬远说吧,而事情的真相,等孟承章见到孟瑾瑶时,自会知晓。
孟冬远看向儿子,少年身长玉立,生得俊美,眉眼间透着一股清正之气,瞧着就是个秉性良善的好孩子,都怪孙氏那毒妇,若不是那毒妇嚼舌根说这孩子不好,他以前又怎会忽视这孩子那么多年?幸好现在还来得及补偿,他连世子都给承章请封了,承章以前就算对他这父亲有多不满,此刻也该放下了。
他长叹一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承章啊,你弟弟不争气,等为父老去之后,我们孟家可就要靠你了。”孟承章接着问:“三弟到底做了什么事?”
孟冬远声音里带着怒意:“你三弟不学无术,结交了狐朋狗友,偷偷逃学,夜宿青楼,将你祖母气得中风瘫痪,如今你祖母病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大概也难再站起来,往后余生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孟承章闻言一怔,觉得此事有蹊跷。
他祖母是对三弟寄予厚望,但依照祖母对三弟的溺爱,莫说逃学夜宿青楼了,就算把青楼女子带回家中,祖母也不至于气得病倒,最多是责怪那些狐朋狗友将三弟带坏。
在祖母心里,三弟就是顶好的孩子,无论三弟做了什么事,都是别人教唆的,别人带坏的,三弟是不可能有错的,就连当初三弟谋害董姨小产,祖母对三弟都没有半分生气,而逃学、夜宿青楼又算得了什么?
孟冬远又道:“罢了,不提那混账东西了,先去祠堂,把圣旨供奉起来。”孟承章没有多问,随他一起去祠堂将圣旨供奉起来,然后再去荣福堂看望孟老夫人。
当看到一脸病态,嘴歪眼斜的孟老夫人,孟承章不由得愣了下,没想到还真如他父亲说的那般,病得很重了,但真的是三弟把祖母气成这样的吗?
孟冬远怕老母亲整幺蛾子,抢先一步坐到床沿,握住老母亲的手,道:“母亲,承章这孩子担心您,知道您病了,收到信就马上告假回来了,您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孟承章上前一步,温声问候:“祖母,孙儿回来了,您现在感觉如何了?”
孟老夫人看了眼儿子,她现在哪敢表现出不好?她要是表现出有一丁点儿异样,她的宝贝孙子就得继续关在祠堂,想到承兴,她心疼得直掉眼泪,眼泪说来就来,很快从眼角滑落,又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无碍,让晚辈莫要担心。
见状,孟冬远忙道:“母亲,您莫哭,儿子知道您想孙子,您放心吧,承章这次回来会住上几天的。”
孟老夫人对上儿子那警告的眼神,心里既气愤又无能为力,只得将眼泪憋回去,轻轻点了点头。
孟老夫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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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远则是怕老母亲整幺蛾子,道:“承章,你祖母累了,先让她好好休息,你风尘仆仆赶回来,也去梳洗一番吧。”
孟承章应声离去。
屋子里剩下母子俩的时候,孟冬远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老母亲,扬起一抹笑容:“母亲,差点忘了告诉您,今日我们家有件喜事儿,宫里来圣旨了。”孟老夫人看向儿子,满眼疑惑,他们孟家如今没落了,皇上还能想起他们家?
孟冬远不疾不徐道:“承兴品行不端,对长辈不孝,把您气成这样。今日早朝,我进宫上奏皇上改立世子,皇上允了我的请求,改立承章为世子,将来承袭爵位。至于承兴,皇上革除他的世子封号,杖责三十,不过您放心,您的宝贝孙子没有被打死,只是疼得晕过去而已。”
话音落下,孟老夫人气得火冒三丈,却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死死地盯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上奏皇上废了承兴,谈及承兴疼晕过去,他竟然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不是他的儿子一般,真是好狠的心!董氏那一胎就算怀的是儿子,那也是个没成型的孩子,哪有承兴重要?为了和狐媚子和没成型的孩子,这样对待承兴,他到底有没有心?
孟冬远笑意更深:“母亲,您好好歇息,儿子明日再来看您。对了,往后您得听话,否则承兴以后会不会出点什么事,儿子可就保不准了。”
言罢,他转身离开。
孟老夫人心中悲怆,这可真是她的好儿子啊!当年死的怎么就不是这逆子?要是小儿子还活着,绝不会这样对她。
那厢,孟承章私下问了家中仆人最近发生了何事,得到的答案与他父亲说的一样,且仆人还说他父亲孝顺,是难得的孝子,衣不解带照顾他祖母,短短几日就形容憔悴,消瘦了许多。
孟承章总感觉这不是真相,但询问仆人也问不出什么来,或许他大姐姐会知道些什么,明日去一趟长兴侯府便是。
当天夜里,孟承兴因伤势而发起高热,昏迷不醒。
仆人前来向孟冬远禀报,孟冬远怒道:“这不孝子到了现在还不知道认错?回去告诉他,少玩这些把戏装可怜,若真的有病就找大夫,我又不是大夫,找我做什么?”
仆人倒是没多想,只觉得伯爷是在气头上,毕竟伯爷是孝子,老夫人病成这样都是因为三公子,生三公子的气也正常,便先退下去找府医,随后又将三公子高热昏迷的事告知夫人。
到了早上,孟承兴的高热还没退,仍在昏迷中,凌府医神色有些凝重,对招氏道:“夫人,三公子若继续高热不退,恐有性命之虞。”
招氏眉头一皱:“竟这般严重?那可有法子让他退热?”
凌府医回道:“法子是有,但未必管用,我尽力而为。”
“那有劳你多费心了。”招氏说罢,看了眼趴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孟承兴,少年嘴唇发干起皮,脸色因发高热而泛红,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就看他生命力是否顽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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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侯府。
孟瑾瑶趴在贵妃椅上,映月给她念话本子,春柳给她揉着酸软的腰,而她双手托腮,眯着眼睛,很是享受这般惬意的时光,若是腰不酸那就更好了,都怪某人昨晚不知节制。
“夫人!夫人!”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是凝冬那丫头了。
孟瑾瑶睁开眼,抬头望去,只见凝冬笑容满面,满脸喜悦小跑着进来,给她福了福身,然后道:“夫人,二公子被封为世子了,三公子还因为不孝,挨了三十板子!”
意料之中的事,孟瑾瑶并没有意外,只是没想到来得这般快,但也挺好,免得夜长梦多生了变故,她轻轻颔了颔首:“嗯,我知道了。”
凝冬愕然:“夫人,您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孟瑾瑶回道:“三弟做出这种事,上回见父亲,听他的意思,已有改立世子的意思。”
凝冬听了露出了然的神情,又见映月和春柳,一个给主子念话本,一个给主子揉腰,她忙上前道:“春柳,让我来吧,你歇会儿。”
春柳马上退位让贤,只觉得这丫头不仅是个馋猫,还缺心眼儿的醋坛子,总觉得自己会夺了夫人对她的宠爱,她也不想想,她与夫人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岂是自己能比的?自己不过是因为做事做得好,得夫人喜欢罢了。
孟瑾瑶无奈摇头,指着自己跟前的绣墩,对春柳道:“坐下吧,陪我说说话,映月明日再念话本,念了那么久,再念下去你嗓子也遭不住。”然后,映月和春柳就陪着孟瑾瑶讲最近各家发生的趣事,只有凝冬在给孟瑾瑶揉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