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瑶只喝茶不说话,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说话,当初只想着杀人诛心,让孙氏被休弃,再被孙家人嫌弃,让孙氏好好尝一尝众叛亲离的滋味,最后再报官状告孙氏,没想到孙氏会当晚一头撞死在孙家门口。
此时,有位夫人悄悄观察着孟瑾瑶的脸色,见她并无不悦之色,又想起一件事,斟酌着道:“顾夫人,有件事不知你是否有耳闻。”
孟瑾瑶朝她看去:“什么事?夫人但说无妨。”
那位夫人道:“昨日我替寄居在我家的表妹寻亲事,听媒人说漏了嘴,得知永昌伯府找了媒人,我琢磨着孟二姑娘倒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她还在孝期,二公子也还没到说亲的年纪,世子爷就更小了,且也在孝期。”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众人也能猜到怎么回事,几个孩子里,到了适婚年纪的在守孝,不必守孝的又年纪尚小,不必着急议亲。
如此说来,那议亲的还能有谁?
总不能是一把年纪,老态龙钟的孟老夫人要改嫁那么荒谬吧?
肯定是永昌伯孟冬远啊!
众人面面相觑,很是惊讶,这上个月才休了前妻,且休弃的前妻也是上个月才死的,那么快就要找媒人物色姑娘,准备再娶了?
惊讶归惊讶,大家也很容易接受,被休弃的妻子去世,难不成男人还要为她一个恶毒弃妇守节?
家里不仅有孩子要带,还需要女主人主事,执掌中馈,维系各家的人情来往,再者做错事的是孙氏,孟伯爷是无辜的受害者,原配夫人被孙氏害死,庶长子也被孙氏害死,才三十几岁的年纪,再娶是正常的。
孟瑾瑶也惊诧了下,虽然此事她早有预料,但她没想到父亲会那么快就物色下一任妻子,母亲改嫁,父亲续娶,这些都是做子女的无法阻止的事。
那位夫人看见众人沉默,特别是看到孟瑾瑶也沉默了,她不免有点忐忑,感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连忙给自己找补:“顾夫人,我大概是听岔了,没有证实的事,你别多想。”
孟瑾瑶脸色恢复如常,温言道:“许是真的,不过长辈的事,做晚辈的也管不着,若父亲真的要再娶,做子女的就祝贺他与新夫人琴瑟和鸣。”
那位夫人瞧她似乎并不在意,也缓缓松了一口气,跟着附和道:“顾夫人说的是。”
许氏怕表妹心里难受,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
其他夫人也按耐住八卦的心思,顺着许氏的意思转移了话题。
孟瑾瑶嘴噙淡笑,淡定品茶,思绪却飘远了。
幸好她那天预判了父亲的下一步计划,趁机搬出已故的母亲,以母亲托梦想要个儿子为由,让父亲和祖母同意把二弟记到母亲名下,成为原配嫡子,这样继母进门也没那么好拿捏二弟,庶子和原配嫡子的身份差别可大了,再加上她这个做侯夫人的姐姐撑腰,继母轻易不敢动二弟。
倒是孙氏那一双儿女,估计就没那么好运了,孙氏犯了大错被父亲休弃,孟瑾玉和孟承兴名声有损,她和二弟都跟孙氏的一双儿女不亲近,除非继母良善,不然就是被磋磨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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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是最后走的,临走前见了表哥罗永安一面。
罗永安心里记挂着这个苦命的表妹,虽然听妻子说表妹没有消沉,但还是要眼前见过才安心,所以许氏就多留了孟瑾瑶一会儿。
看到表妹真的没事,罗永安也放心了,他没有亲妹妹,把阿瑶表妹当亲妹子看待的,阿玉虽然也是表妹,但歪心思多的阿玉表妹在他心里并不讨喜。
许氏送孟瑾瑶到大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离开,这才回去,又跟丈夫说起今日宴会上听到的事:“夫君,舅父准备再娶了,我们过段时间估计就有新的舅母了。”
罗永安惊愕:“夫人,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许氏回道:“刚刚的茶会上,听殷家夫人说的,她找媒人给表妹物色好儿郎的时候,听媒人说漏了嘴,知晓了永昌伯府也找了媒人。我琢磨着,应该是真的,不然殷家夫人也不会拿出来说,当时表妹还在,当着表妹的面,她是不敢造这种谣言的。”
闻言,罗永安又是一愣,表弟表妹们,要么因孙氏去世守孝,要么还不到年纪成婚,找媒人那肯定是舅父想要续娶。
罗永安有点难以置信:“这才过去多久,风头还没过去,舅父就准备续娶了?”
许氏若有所思,温声回道:“夫君,上回外祖母的寿宴上,孟家虽然出了丑,但错在孙氏,孟家也第一时间与孙氏划清界线,大家也是同情孟家,同情舅父,舅父这个时候要物色下一任妻子,也没人会说舅父不地道,谁会为一个恶毒下堂妻守节?家里还需宗妇掌中馈,还有子女需要教养。”
罗永安沉默了会儿,又问:“那阿瑶表妹当时什么反应?”
许氏回道:“表妹当时也是震惊的,但接受能力还不错,估计没把此事看得太重要,她已经嫁人了,不必受继母管束,此事其实对她影响不大。”
罗永安颔了颔首:“那就好。”
长兴侯府。
顾景熙忙完公务,披星戴月回来,发现屋子里灯火通明,小妻子还在等他。
他温声问:“阿瑶,怎么还没睡?”
孟瑾瑶回道:“有件事要与你说,你先去净房收拾好自个儿。”
听罢,顾景熙就让丫鬟备水,去净房收拾自己,然后进内室找她,见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便脱了便鞋躺上去,将她揽进怀里。
顾景熙好奇道:“什么事儿那么着急?让你等那么久,明天说也行的,现在说了也解决不了。”
“这不是心里揣着事儿,睡不着?”孟瑾瑶觑他一眼,往他怀里拱了拱,腿也塞进他小腿间,接着说,“我父亲找了媒人,估摸着没过多久,我又要有继母了。”
顾景熙眉头一蹙:“那么快?”
孟瑾瑶诧异他的反应,旋即又笑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点意外,不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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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对岳父的行为很不屑,孙氏再如何不是,可最后关头孙氏承担了所有,没有供出岳父,岳父跟孙氏十几年夫妻,还生育了一双儿女,对孙氏竟然没有半点夫妻情分,可见性情之冷漠。
须臾,顾景熙问:“岳父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孟瑾瑶回道:“这个暂时还不清楚,我父亲都三十几岁了,哪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会乐意嫁给他,给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做继母?就算人家姑娘犯傻,姑娘的父母也不会犯傻,而我父亲和祖母又是个好面子的,门第低的怕是瞧不上,平民百姓家的更瞧不上了,门第高的他高攀不起,哪怕是寡妇。”
顾景熙一听,就想到自己,他虽然不是三十几岁的男人,可也即将三十岁,儿子与妻子同岁。
忽然发现夫君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孟瑾瑶疑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顾景熙道:“阿瑶也给跟你年纪相仿的人做母亲。”
孟瑾瑶老实巴交道:“那不一样,夫君长得好看,品行端正,有身份有地位,能给我安稳的生活,莫说二十九,三十九我也乐意的,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都没有觉得委屈。”
顾景熙忽然庆幸自己有身份有地位,不然长得再好看,阿瑶也不会选他,那时候他大概就打一辈子光混了。
孟瑾瑶看了他一眼,又笑了起来:“你知道的,我当时没有退路,顾家同意让我选未婚的男子,那肯定是要选最好的,事实证明我眼光极好。夫君不必介意自己的年纪,才华、品行、能力哪样不比年纪重要?我父亲一个都没占,夫君却全都有。”
顾景熙抿唇笑,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也就在你心里,我才千般好。”
孟瑾瑶反驳道:“夫君不要妄自菲薄,在旁人眼里,你也是千般好,你出去听听外头那些人对你的评价,都是赞美之词,上到当今圣上,下到老百姓,都是赞美你的,就没说过你的不是。”
顾景熙怔住,似乎真没什么人说他的坏话,就连专门盯着各位官员,专注弹劾百官的言官,都不曾找出他有何错处弹劾他。
趁他晃神之际,孟瑾瑶仰起脖子亲了亲他的脸,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小妻子容貌娇艳,那双眼眸灵动好看,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极亮,勾得他心痒。
顾景熙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问:“阿瑶不困?”
孟瑾瑶回道:“还没有睡意,夫君若是困了,就睡吧,不必管我。”
顾景熙目光灼灼看着她,意味深长道:“既然没困,那就做点有意义的事。”
大概是他平时正经惯了,此刻孟瑾瑶倒是没感觉到他的话有什么问题,正好现在精神好,想也不想就应下:“好啊。”
话音落下,孟瑾瑶就感觉有只手从衣摆探了进来,后知后觉地明白他口中说的有意义的事指的是什么。
有意义的事做完,孟瑾瑶也困了,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顾景熙看着怀里的娇人儿,默默在心里骂了温太医一句:不正经的庸医!
温太医说需要寻点刺激,他也遵循医嘱,给自己寻刺激了,那地方没被刺激到,心却被自己刺激到了。
太监逛青楼什么感觉,他就是什么感觉。
看得见,摸得着,但是吃不到。
心痒难耐,却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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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孟老夫人寿宴上发生的那件事开始,孟瑾玉就没有出过门,就连院子门都尽可能的不出去。
外面那些人议论她有孙氏这样的母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怪异,那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
反观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因为是男子的缘故,受到的流言蜚语竟然比她少,这让她心里气愤,明明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孩子,凭什么因为承兴是男子就受到优待?
就因为承兴在书院受先生教导的时间多,而她在家受母亲教导的时间多,觉得她不懂圣贤道理,会受母亲的影响大?
此时,孟瑾玉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省得听见什么对自己不好的言论又生闷气。
贴身丫鬟晴儿进来禀报说:“二姑娘,世子爷来了。”
孟瑾玉正迁怒弟弟,这会儿才不想见因为是男儿过得比自己好的弟弟,当即就道:“让他滚,我谁也不想见!”
晴儿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没想到连亲弟弟都不待见了,便劝道:“二姑娘,您再难受,也不能跟世子爷离心啊,他可是您最亲近的弟弟,以后你们是要相互扶持的。”
孟瑾玉现在听不进劝,没好气道:“说了不见就不见,让他滚,别来烦着我,就他有烦恼,我就没烦恼了?我又不是当母亲的,找我也安抚不了他。”
晴儿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敢再劝了,省得等会儿二姑娘迁怒于她。
孟承兴得知姐姐不愿见人,也顾不得太多,一手推开晴儿,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孟瑾玉见他就这样闯了进来,不悦地皱起眉头:“晴儿没跟你说,我心里正烦着,不想见人?”
孟承兴并没有察觉到她的迁怒,径自到他身边坐下,道:“二姐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出了这种事,我心情也不好,这次来打搅你,是有事要跟你说。”
闻言,孟瑾玉掀起眼皮,觑他一眼,兴致缺缺地问:“什么事?莫不是你的功课又不及格,被先生训斥了,到我这儿来求安慰?”
孟承兴脸色一顿,他昨日的功课的确没及格,但先生念及他遭逢变故,并没有训斥他,而是安慰了他,让他别想太多,好好念书。
他摇了摇头:“不是此事,是父亲要给我们找个继母了。”
孟瑾玉心神一震,急声问:“你说什么?”
孟承兴看了姐姐一眼,知道姐姐近些天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肯定不知道此事,便道:“父亲找了媒人,让媒人物色未婚又合适的姑娘,准备续娶了,这消息我还是听几个同窗提起的。”
孟瑾玉心头一紧:“消息可有误?”
孟承兴语气笃定道:“我觉得是真的,殷家公子说得有板有眼儿,也是媒人说漏了嘴,殷家先得知这个消息。消息从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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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确认无误,孟瑾玉瞬间慌了神,她感觉父亲有可能会再娶妻,可她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她母亲上个月才死,父亲就要物色下一任妻子了,对她母亲当真没有一点感情吗?有了继母,那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瞧见孟瑾玉神色慌乱,比她小两岁的孟承兴更加慌张了,问:“二姐姐,我们怎么办?父亲如果给我们娶个继母回来,我们估计会受继母磋磨,有几个继母是好东西,会对丈夫前任妻子的孩子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然将自己的母亲曾是别人继母的事忘却,只想到自己未来有继母的苦日子。
孟瑾玉心里烦躁不安,对他也没好脸色,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你好歹是世子,将来能继承爵位,继母能对你如何?倒是我,婚事还没有着落,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找个什么样的夫婿。”
孟承兴这才察觉到来自姐姐的迁怒,心里有点委屈,情绪低落道:“二姐姐,你的婚事没着落,我的婚事也没着落,跟你相比,我又能好的了哪里去?她能给你找个不中用的夫婿,也能给我找个不好的妻子。”
闻言,孟瑾玉盯着弟弟看了半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三弟,我有一计,不知你可愿一试?”
孟承兴问:“什么计划?”
孟瑾玉脸色稍有缓和,低声道:“父亲向来重视你,祖母也宠爱你,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祖母最宠爱你了,不如你到祖母她老人家面前抗拒父亲续娶?祖母心疼你,也会劝一劝父亲,让父亲暂且搁置续娶的事。”
孟承兴愕然:“暂且搁置?那是要拖延多久?”
孟瑾玉若有所思,回道:“起码再等两年,母亲去世,原本我们是要守孝三年的,但母亲被休弃,是出母,子女只需为母亲守孝一年。明年我及笄,祖母也会给我张罗婚事,等过两年我都出嫁了,到时候也能帮衬你,不然我的婚事也被继母算计,我过得不好,哪能帮的了你?”
她说话间,观察着弟弟的神色变化,见弟弟似乎有点赞同她的话,便又接着说:“再说了,再等两年,你也可以说亲了,我们的婚事都有着落,这样继母进门,也算计不了我们的婚事,你觉得呢?”
孟承兴觉得此言有理,赞同地点点头,迟疑着道:“二姐姐,那我就这样跟祖母说?”
孟瑾玉面色一紧,若傻弟弟这样跟祖母说,祖母没准儿会猜到是她挑唆的,忙道:“那肯定不能这样说,这样说的话,祖母会觉得你多心了,你只说还未从丧母之痛里缓过来,接受不了父亲再娶,反正你跟她闹,就说你不同意,她心疼你,自然会让父亲将此事搁置。”
孟承兴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荣福堂,跟祖母说这件事。”他言罢,就站起身来。
孟瑾玉颔首:“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看着孟承兴的离去的背影,孟瑾玉眸光越发深沉,她也不想这样做,但她在祖母心目中的分量远不及承兴。
再说了,承兴是世子,祖母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承兴如何,在祖母心里,承兴就是心肝肉。
她就不一样了,因为她长得像母亲,祖母待她都没有以前亲近了,对承兴却是始终如一,这就是区别。
若是她惹祖母不快,没准儿会失了祖母的心,女儿家失了长辈的心,下场不就跟孟瑾瑶那样?
只是孟瑾瑶运气好,捡漏嫁了个圣眷正浓的侯爷,现在才有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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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夫人自寿宴那一桩丑事之后,每天吃斋念佛,一天里有大半天时间都呆在佛堂里,还破天荒的给孟瑾瑶的生母周氏诵经祈福。
或许是因为多年来亏待了嫡长孙女心虚,又或许是怕周氏的鬼魂像报复孙氏那样报复她与家人,给周氏抄的经文都是往生咒经,为的就是让周氏早日投胎转世,鬼魂别再在孟家逗留。
嬷嬷进了佛堂,走到正在诵经的孟老夫人身边,低声道:“老夫人,世子爷来了。”
孟老夫人听罢,停下诵经,疑问道:“承兴怎么忽然过来了?”
默默回道:“奴婢也不知,但世子爷急匆匆的过来,应该是有事找您。”
孟老夫人最紧张这个孙子,马上就出了佛堂去见孙子,当看到孙子红着眼眶,神情忧郁的模样,她就心疼不已,生怕孙子在外受了委屈,关切地问:“承兴,出什么事了?”
孟承兴瞥了眼屋子里侍候的丫鬟,没有马上出声。
见状,孟老夫人就摆了摆手,屏退丫鬟,再一次问:“承兴,到底什么事儿?”
孟承兴反问:“祖母,听闻父亲准备续娶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孟老夫人神色一顿,接着颔了颔首,温声说:“祖母年纪大了,也不宜操劳内宅之事,家里总要有个女主人掌中馈的,以后府里办什么事,各家人情来往,也需要一个女主人来操持,你父亲也还年轻,应该娶续弦回来操持家事。”
孟承兴祈求道:“祖母,您能让父亲别娶续弦那么快吗?”
孟老夫人有些费解:“为何?”
孟承兴城府没有姐姐孟瑾玉深,不懂迂回的说话方式,直言道:“祖母,我母亲上个月才去世,母亲尸骨未寒,孙儿暂时还接受不了一个新的母亲。”
不过,他说话间还懂得观察长辈的面色,见长辈似有不悦之色,便又接着说:“孙儿也不是不想让父亲续娶,只是能不能过两年再娶?”
孟家颜面尽失,孟老夫人恼恨孙氏作恶多端,周氏死没死不重要,是不是孙氏害死的也不重要,不过是儿媳妇而已,这个死了再娶一个回来便是,天下好姑娘多的是。
但孙氏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拈酸吃醋害死了她的庶长孙,原本一对双胞胎孙子长得一模一样,又聪明机灵招人喜欢,承章书读的不错,若承宇还活着,肯定也跟承章一样,将来考科举还能给家里争光,以后三个孙子相互扶持,孟家早晚有一天会复起,现在少一个兄弟就少一个帮手。
现在她的长孙被孙氏害没了,名声也被孙氏给祸害没了,外面的人虽然同情孟家,可也在笑话他们孟家,因为孟家识人不清,她儿子没有带眼识人,娶了害死原配妻子的毒妇做继室,后来就连子嗣被孙氏残害也没察觉,还是冤魂回来缠着孙氏,才让孙氏精神失常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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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最疼爱、最看重的孙子提起孙氏,还对孙氏的去世深感痛心,心里惦记着孙氏,孟老夫人第一次对孙子发怒,厉声训斥道:“承兴,孙氏行事恶毒,丧尽良心,这样的毒妇怎配做你的母亲?”
面对祖母的怒火,孟承兴怔住,他其实对母亲的离世也没多难受,只觉得母亲死了也好,这样事情就过去了,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可孙氏也的确是他的母亲,疼爱了他十二年,将近十三年的母亲,祖母的话还是让他心里有一点点的不高兴。
孟老夫人看了孙子一眼,在她看来,孙子就是被孙氏那毒妇教育的不辨是非了,那么大的事都分不清孰轻孰重,有这样的母亲就是耻辱,孙氏死了有什么好伤心的,还让父亲暂时别续娶,简直太荒谬了!
正因如此,正是要让儿子快点续娶,娶个良善的续弦夫人,好好教导孩子。
她板着脸,沉声训道:“孙氏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你是个明辨是非的孩子,这样的毒妇你就该知道要跟她划清界线,怎能为了她让你父亲延迟续娶之事?你放心,祖母会给你父亲选一个温柔良善的妻子做你母亲。”
孟承兴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祖母的话,可又觉得祖母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但同时,他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下一刻,想到在书院被同窗嘲笑的场景,他心里那点不舒服渐渐消散,越发认同祖母的话,只是父亲要续娶,他和二姐姐有了继母被磋磨可怎么办?
心里这么想着,他也问出了这个问题:“祖母,父亲给我找个新的母亲,新母亲也会苛待我和二姐姐,您是不是一点都不心疼我们了?”
孟老夫人皱着眉头:“胡说,新母亲怎么会苛待你们?祖母给你父亲物色的人,那肯定是温柔善良,能对你们视若己出的,还是说有人在你们面前嚼舌根,让你对新母亲产生了畏惧?”
孟承兴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好继母,继母哪有对丈夫其他孩子好的?但他也不敢这样跟祖母说,只低着头不说话。
孟老夫人缓和了语气:“承兴,你是懂事的孩子,不会让长辈难做的是不是?你父亲还年轻,你忍心看他无人相伴?还有我们孟家,也要有人掌中馈。”
孟承兴愕然:“父亲还有几房妾室,怎么就无人相伴了?”
孟老夫人不以为然道:“妾室,那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随时可打发出去,怎能跟妻子相提并论?只有妻子才是相伴终生的人。”
孟承兴:“可是……”
“好了!”孟老夫人打断他的话,再一次沉下脸色,不容置喙道,“你父亲续娶的事,你做儿子的应该支持,难道你想做那等不孝子?”
孟承兴连连摇头:“孙儿不是这个意思。”
孟老夫人道:“承兴,长辈的事你不必管,你现在做好自己的事,好好读书就好。时候不早了,该用晚饭了,祖母这边用的是斋饭,就不留你了。”
孟承兴没辙,也不敢撒泼打滚抗拒,只好顺着长辈的意思先离开荣福堂,急匆匆的前往姐姐的院子,将此事告知姐姐,顺便问一下姐姐有什么计划。
那厢,孟瑾玉想着弟弟在祖母跟前哭,撒泼打滚儿的闹,祖母心疼弟弟,应该会考虑一下弟弟的感受,没想到弟弟如此不中用。
孟承兴:“二姐姐,怎么办?祖母不同意。”
孟瑾玉瞥他一眼,阴沉着脸没有回话,既然长辈们主意已决,这个计划行不通,那她只有计划下一个计划,寻找机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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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准备续娶,孙氏那一双儿女是什么心情,孟瑾瑶也没兴趣打听,反正有继母遭罪的也不是她,二弟她也会护着。
想到在灵山书院念书的二弟承章,孟瑾瑶就把准备好的厚冬衣交给清秋,让她派个仆人明日启程,送到灵山书院。
这时,顾景熙端着药到她跟前,温声说:“阿瑶,药不烫了,能喝了。”
孟瑾瑶瞥了眼棕黑色的药汁,一脸嫌弃,这药又苦又臭,入口之后还有点涩,但又感觉似乎不是涩,反正特别难喝,每次饭后隔两三刻钟喝药,都有点反胃,想把吃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顾景熙哄道:“听话,良药苦口利于病。”
孟瑾瑶抬起眼眸,看他的眼神带着幽怨,还夹裹着不容忽视的羡慕,似乎在羡慕他有一副强健的好身体。
做夫妻虽然还没满一年,但顾景熙了解她,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要吃药的何止她一人?只希望那庸医的药管用,别到时候吃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管用,又白吃了。
孟瑾瑶心里暗叹一声,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她默默接过药碗,皱着眉头咕噜咕噜好几声,一口气喝完,抿着嘴压下想吐的冲动,然后将空碗递给顾景熙。
顾景熙感觉到小妻子此刻的怨气冲天,他也习惯了妻子每次喝完药的样子,放下药碗,温声安抚道:“温太医说,喝一年半载就好,把身子养好了,以后就不用喝了。”
孟瑾瑶问:“夫君,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一股药味?”
顾景熙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哪有什么药味?你身上都是香的。”
“你就知道哄我。”孟瑾瑶嗔他一眼,又接着说,“下午二嫂来跟我说话,还问我是不是病了。”
顾景熙微愣,旋即问:“那你怎么跟二嫂说?”
孟瑾瑶回道:“也没怎么说,就说气血不足,喝点补气血的药调理一下。我这也不算骗她,温太医的确说我有气血不足的病症。”
言罢,她就有点郁闷的低下头,喝药喝一年半载,她到时候怕是要被药腌入味了,自己没闻到是因为自己闻惯了,估计时间长点,外人怕是要传长兴侯夫人是药罐子了。
顾景熙能理解小妻子的心情,他当年喝药心里也烦躁,闻到那股药味就倒胃口,嘴巴发苦,食欲减退,他若有所思,道:“阿瑶,不如我让人把药做成药丸?这样服用方便,喝起来也没那么难喝。”
孟瑾瑶眼神一亮,当即就同意他的提议:“先做点试试吧,换着来吧。”
顾景熙抱着她,挑了些从同僚那里听来的趣事说给她听,哄着她高兴,看她重展笑颜,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孟瑾瑶还是逃不了被药腌入味的宿命。
十三岁那年冬天,孟瑾瑶被罚跪在荣福堂院子门口,险些被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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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时节,还没有很冷,虽然受凉时有点疼,但是习惯了可以忽略它,都是老毛病了,忍忍就过去了,等天气暖和就没事了。
到了仲冬时节,京城已下雪,北风凛冽,天气寒冷,疼痛程度就增加了,到院子里逛一逛,吹了风就感到一阵疼痛,那种骨头里透出来的痛,难受的紧,孟瑾瑶也就不爱出屋子了,在屋子里烤火取暖,银霜炭量足,也不必省着用。
孟瑾瑶虽然没跟顾景熙提起这事儿,为了避免顾景熙担心,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春柳注意到她的情况,悄悄将此事告知顾景熙。
为此,顾景熙还训了小妻子一顿,可看到小妻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便又心软了,将人揽到怀里,放软了语气:“这种事怎么能瞒着我?现在你还年轻能忍着,没把这毛病当回事,只以为不着凉注意保暖症状缓解就没事,但等你到了母亲这半年岁,就算你注意防寒保暖,该疼的还是会疼,症状也不会缓解,只会比你现在更糟糕。”
孟瑾瑶嗫嚅道:“都是老毛病了,是那年跪在荣福堂院子门口,邪寒入侵落下的毛病,等天气暖了就不药而愈了。”
顾景熙捏着她的小脸,一副不容拒绝的口吻:“我已经请了温太医过来给你诊治,该吃药的你就乖乖吃,该针灸的就乖乖针灸,别讳疾忌医跟我说什么没事。”
见她小脸一垮,顾景熙又接着道:“我可不想等老了以后,自己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扶着比自己年轻十三岁,却腿间不便的妻子走路。”
孟瑾瑶噎住:“……”
不带这样埋汰人的!
顾景熙笑道:“别不信,你不把它当回事,不积极治疗,再过三十年看看腿还中用吗?”
孟瑾瑶不跟他顶嘴了,顺着他的话:“我又没说拒绝看大夫,等会儿就看还不成吗?”
没过多久,温太医也来了,看到他们夫妻俩,心里既郁闷又同情,两个药罐子可真般配,一起喝药治病,京城里哪对夫妻像他们这般的?
温太医给孟瑾瑶诊过脉,又问:“顾夫人,先前给你诊治的时候,你怎么没提起?”
孟瑾瑶回道:“当时疼痛不严重,并没有想起来。”
温太医轻轻颔首,道:“顾夫人,你这是冻伤了关节的骨头,要把它彻底治愈,让它在天气冷的时候完全不痛,短时间内是无法做到,需要持之以恒,平时也多注意保暖。”
“又要喝药?”
孟瑾瑶抿了抿嘴,内心有点抗拒,但又感觉等老了让比自己大十三岁的夫君扶着自己走路,显得自己太不中用了,忍一忍还是觉得自己能喝的。
温太医摇头:“喝药倒是不用,泡药浴就好,再配合按摩腿部。”
孟瑾瑶愕然:“温太医,双腿的问题,只泡脚不行吗?”
温太医道:“顾夫人体寒,药浴全身都泡了,既可以驱散体内寒气,又可以治疗双腿,一举两得,这样先前的问题还能快点好。”
闻言,孟瑾瑶灵机一动,又问:“那泡药浴的话,先前的药还需要喝吗?”
温太医打破了她的希望:“药还是要喝的。”
孟瑾瑶蔫了,心道,这下她真的要被腌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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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给孟瑾瑶开了药浴的方子,温太医便离去。
从葳蕤轩到侯府的前门有挺长一段距离,顾景熙送温太医的同时,也准备问一问这庸医的药到底管不管用。
然而,不等他开口,刚出葳蕤轩,温太医就意味深长地问:“侯爷,那‘良药’你试过了没有?”
顾景熙脚步一顿,递给他一个眼神,没有回话。
温太医也估摸不准他是试过,还是没有试过,但看顾侯爷如此正经的一个人,应该是没有试过的吧,斟酌着问:“侯爷还没试过?”
顾景熙眯了眯眼,缓缓道出两个字:“试过。”
温太医听罢,眼神登时一亮,又带着几分惊讶,笑眯眯地问:“那‘良药’管用吗?”
顾景熙绷着脸:“你觉得呢?”
温太医瞧了他一眼,瞧他这副别人欠他十万两银子的脸色,便知并没有多大反应,连忙宽慰道:“侯爷,一次没效果也正常,毕竟这也不是仙丹,侯爷不妨努努力,多试几次?”
顾景熙越发觉得他像不正经的庸医。
温太医怕他气馁,又给他添点信心:“侯爷,下官改良过方子,你这病下官有九成把握,只要你遵循医嘱,这次别再半途而废,是可以治好的。”
顾景熙这才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温太医:“……”
这到底是相信他的医术,还是不相信他的医术?
把温太医送到门口,顾景熙回到葳蕤轩,见小妻子蔫巴巴的,抱着汤婆子坐在那儿长吁短叹,既心疼又好笑,安抚道:“泡药浴也好,至少不用喝药。”
孟瑾瑶白他一眼:“你没听温太医说,先前的药还是要喝的?喝药久了旁人都能闻到一股药味,若是加上泡药浴,那都腌入味了,离得远都能闻到了,我还怎么出门参加宴会?”
“哪有那么夸张?”顾景熙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家如何也没人说你,出门的时候,若是你觉得受不了,那就梳洗沐浴一番,这样就没有味儿了。”
孟瑾瑶:“……”
她还能说什么,才十六岁就跟六十岁老太太似的,天天喝药。
为此,她对娘家的怨怒又加深了,能有这样一副身子,少不了他们的功劳。
过了片刻,她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然后问:“对了,我们家儿子的生父和生母撺掇他娶个正妻,这些时日,他可有什么行动?”
顾景熙回道:“行动倒是有,但还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
孟瑾瑶又问:“什么叫没什么实质的进展?”
顾景熙淡淡道:“他看上的,门当户对的姑娘对他敬而远之,他看不上的,门第低想要攀高枝的倒是想接近他。”
闻言,孟瑾瑶只是微微愣了下,并也没多意外。
大婚当天都能逃婚,把小妾宠上天的男人,将来很有可能宠妾灭妻,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姑娘,大部分都是清醒的,人家有这个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世条件,为何要上赶着找顾修明这样的夫婿?
只有门第不高,但又想通过嫁人寻更好的出路,才会不介意顾修明的行为,因为人家就看中顾修明名声毁了,门当户对的姑娘看不上顾修明,想捡漏捡个世子夫人的位置,而不是顾修明这个人。
看中家世成婚的,等生下嫡子,顾修明也就没用了,他爱宠哪个妾都没关系。
是夜,青玉轩。
顾修明躺在床榻上难以入睡,在为娶正妻的事儿心烦,为了给自己物色一个合适的正妻,他最近参加了几场诗会,诗会上也会有姑娘,有些是本就有才华受邀请参加的,有些是跟着家中兄弟来见识。
除了诗会,还有一些赏花宴他也去了,赏花宴上会有才子,自然也有姑娘,一起以某种花卉为题作诗,相互品鉴。
奈何这些宴会都没什么用,先前他有未婚妻,那些姑娘为了避嫌远着他也正常,可如今他都没有未婚妻了,那些姑娘还是远着他,就连跟他多说两句话,都害怕跟他传出什么绯闻似的。
难不成是因为婉儿?
顾修明看了眼躺在身边的姑娘,长相清丽婉约,性子又温和良善,是他心头所爱,可如今看着却有些烦躁,心里萌生一丝悔意,若是当初没有逃婚,现在大概就不用发愁了。
但随着身边的姑娘娇娇软软的一声“修明哥哥”,心底那点悔意瞬时散去,娶孟瑾瑶这样的女人为妻,他也不乐意。
李婉儿又喊了一声:“修明哥哥?”
顾修明问:“怎么了?”
李婉儿困惑道:“修明哥哥,你在想什么?还盯着我发愣。”
顾修明回道:“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有些烦躁。”
李婉儿善解人意道:“你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听,没准儿能给你出点主意?”
顾修明看了李婉儿半晌,想着婉儿是姑娘家,应该懂得如何跟姑娘家亲近,便道:“我有个同窗,他……”话说到一半,他又怕姑娘家心思细腻会想到什么,话锋一转,“算了,别人的事,还是不说了,免得他怨我管不住嘴。”
听他这么说,李婉儿也不继续问了,只道:“修明哥哥,旁人的事我们管不着,还是别为旁人的事伤脑筋,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睡吧。”
顾修明:“嗯,睡吧。”
李婉儿含羞带怯地靠进他怀里,双手缠了上去,意思很明显,就是在索.欢。
顾修明身子僵了下,自从他说想尽快要个孩子巩固地位,婉儿就变得主动了很多,助孕的药也每天不落下的喝,但他现在却不想跟婉儿要孩子那么快了,最起码等正妻进门,有了嫡子再说。
在此事上,父亲母亲说得对,若是在正妻进门前,就有了庶长子,门当户对的姑娘更不愿意嫁给他了,到时候怎么稳固世子之位,怎么拢住祖母的心,让祖母帮自己阻止顾景熙把四弟过继过来跟他抢世子之位?
他看着怀里笑容甜美的婉儿,那柔软的身子贴着他时,心里有些意动,但理智却占了上风,还是狠心扯开婉儿的双手,这种事做多了,容易怀孕。
见婉儿茫然,他温声道:“婉儿别闹,睡吧。”
李婉儿虽然失落,但也不好强硬说自己要,近些天,修明哥哥都拒绝她几回了,也不知是不是读书太累了,这方面不太行,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气血方刚的年纪都不行,拖下去岂不是更不行?她得让人炖一些壮阳的大补汤才行,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他们才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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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昨夜下了雪,早上起来,就看到外面银装素裹。
孟瑾瑶吃过早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前往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
即使孟瑾瑶的衣服是熏过香的,又佩戴香囊,但她喝药的同时,还要泡药浴,身上那股药味也除不掉,跟她走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药味,所以挨着她坐的张氏闻到了。
张氏关切地问:“三弟妹,你身上似乎有股药味,是不是病了?”
闻言,顾老夫人看向小儿媳妇,眼含关切。
孟瑾瑶自然不会把实际情况都抖出来,避重就轻地回应说:“没有,只是有点气血不足,比较畏寒,泡了药浴,所以身上就有药味了。”
张氏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原来如此,难怪我瞧三弟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孟瑾瑶温言道:“让大嫂担忧了,只是小问题而已,不妨事的。”
顾老夫人也放心下来,但还是叮嘱一句:“气血不足不是大问题,但也不可大意,要好好调养好身子,人气血不足,就容易疲乏,精神不振,畏寒等问题,此外还容易衰老,早生白发。”
闻言,孟瑾瑶诧异:“母亲,这还能早衰?”
顾老夫人看了几位儿媳妇一眼,以过来人的经验,和颜悦色道:“是有这种情况,所以爱美的女子更应该注意这个问题,保养容颜,有时候涂抹再多的养颜膏都不如内调养气血,到了一定的年纪,气血好的人就比同龄人年轻许多。”
孟瑾瑶抿了下嘴唇,药苦不苦没关系,臭不臭也没关系,但她不能早衰,总不能比夫君年轻,将来还却比夫君显老吧?药必须按时喝。
张氏与陈氏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到了她们这般年岁就有焦虑,怕变老,更怕比同龄人显老,在保养容颜方面都下了功夫的,夫人们的圈子里平时聚会都会攀比,比谁显年轻,谁的衣服首饰好看,谁想做最显老的那个?
见几位儿媳妇似乎担忧自己的容貌,顾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她这几个儿媳妇都是貌美的,大的两个虽然三十几岁,但并不显老,阿瑶就更不显老了,才十六岁,青春年少。
须臾,顾老夫人问:“对了,老大媳妇,听闻修远媳妇似乎病了,严重不严重?”
张氏回道:“母亲放心,修远媳妇只是感染风寒,胎儿很稳,并没有受影响。”
顾老夫人轻轻颔首,道:“孕妇最怕就是生病动胎气,孕期喝药喝多了对孩子也不好,他们院子的银霜炭份例再添一些,可不能再病倒了。”
张氏点头应声。
顾老夫人又问几个儿媳妇:“修远他们几兄弟近来如何?读书可有用功?”
张氏与有荣焉:“母亲,修远自从中了举,比以前更用功了,照着这个勤奋劲儿,再沉淀三年,估摸着能在会试拿个名次。”
陈氏道:“修宏自觉性还可以,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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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顾老夫人甚是满意,见小儿媳妇还没说话,便又问:“修明如何?”
孟瑾瑶心里再不喜欢顾修明这个便宜儿子,在人前也只说好话:“母亲,修明落榜时虽然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了,最近读书也用功,时常与同窗聚在一起交流学问,诗会都参加过多次。”
顾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修明这孩子沉稳懂事了不少,我瞧着可以给他物色一个正妻了,让他守着个姨娘终究不好,旁人也会说三道四。”
闻言,孟瑾瑶脸色一顿,若是做长辈的要给顾修明物色个正妻,那岂不是正中顾修明下怀?
这绝对不行,顾修明这种货色,给他找个好姑娘,那岂不是祸害了人家姑娘,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坑害人家好姑娘不道德。
她当即就道:“母亲,此事我觉得不妥。”
此言一出,张氏与陈氏面色怪异地觑了觑她,她这个便宜母亲,能对顾修明好才怪,可这样拒绝给便宜儿子物色妻子,做得也太过明目张胆了。
顾老夫人听了这话,倒也没有不悦,只询问原因:“为何不妥?”
孟瑾瑶从善如流地回复:“母亲,修明在纳李姨娘为妾时,就当着我和侯爷的面说想娶李姨娘为妻,但李姨娘的出身低,又与修明一起逃婚,为妻是不能够的,只能为妾。那时修明就说纳李姨娘为妾,但此后不会娶妻,也不会再有其他妾室,跟李姨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张氏与陈氏震惊不已,没想到顾修明竟然能为了李姨娘此后不娶妻,也不会再有旁人,难怪敢逃婚,还敢如此宠爱李姨娘,先前那些行为,生怕别人不知他有个爱到骨子里的宠妾似的,没想到是打定了主意不娶妻,所以才会如此放肆,不怕门当户对的贵女不愿嫁他。
纵然如此,张氏和陈氏心底也升起怒意,自己不想娶妻,兄弟还要娶妻呢,顾修明这样做,还影响了她们家孩子的名声,搞得旁人都会怀疑她们家孩子也会像顾修明那样宠爱妾室。
张氏眉头紧皱,不赞同道:“三弟妹,你跟三弟怎能任由他胡来?他有这种想法,你们当初就不该让李姨娘进门,就算要进门,也得让修明娶了正妻再说。”
孟瑾瑶轻叹一声,颇为无奈:“孩子一意孤行,我们做长辈的也劝不住,就算逼迫他娶了别的姑娘,他因此迁怒于妻子,也是委屈了人家姑娘,到时候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张氏愣住,那倒也是。
顾老夫人是知道此事的,原想着孙子沉稳懂事了,应该给孙子物色个正妻,可听儿媳妇这么说,她也只能暂且打消这个念头。
孟瑾瑶看向顾老夫人,柔声劝道:“母亲,修明娶妻这件事,依儿媳之见,还是让他主动提比较好,等他想明白了自己提起,我们再给他张罗婚事,不然我们去劝他娶妻,估计会导致他有逆反心理,更加坚定只要李姨娘一人的决心。再过些时日,等他新鲜劲儿过去了,家中兄弟也有妻子,自然会想要娶妻。”
她敢说这话,也是断定了顾修明不会主动提,顾修明若是会主动提,就不会自己私下费心思去勾搭门当户对的贵女了,奈何人家姑娘不搭理他,也不知他之后会用什么法子。
顾老夫人觉得此言在理,轻叹道:“那就再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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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还没到,天色就已经完全昏暗下来。
顾景熙忙到现在才到家,进屋后解下沾了雪的狐裘披风,递给丫鬟。
孟瑾瑶见他回来,就吩咐丫鬟:“侯爷回来了,摆膳吧。”
顾景熙怕她饿着肚子,温言道:“阿瑶,你下次饿了就先吃,不必等我回来,我最近有点忙,回来的比较晚。”
“现在其实也不算晚。”孟瑾瑶说着,就将手里的暖手炉塞到他手里,给他暖一暖手,“冬天日短夜长,天黑的比较快而已,我们之前也是差不多这时间吃晚饭。”
见她这般说,顾景熙也就没再劝,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白胭脂盒递给她。
孟瑾瑶面色一顿,很快露出欣喜的笑容,将盒子接过来,问:“这是什么?”毕竟胭脂盒里装的不一定是胭脂,涂手的脂膏,涂脸的脂膏,口脂这些都用胭脂盒装,乍一看外表是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
顾景熙回道:“这是经过朱颜阁的时候买的,女掌柜说这是她们店里改良过方子的凝脂润玉膏,是用来抹脸的,比先前卖的还要滋润,最适合秋冬季皮肤干燥的时候涂抹。”
闻言,孟瑾瑶打开盒子,就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沁人心脾,闻着就很舒服,她脸上的笑意渐浓:“多谢夫君,我很喜欢,这味道闻着也不错。”
顾景熙瞧她一脸欢喜,嘴角也跟着上扬:“阿瑶喜欢就好。”
孟瑾瑶道:“我也有东西要给夫君。”
顾景熙好奇:“什么东西?”
孟瑾瑶神秘一笑:“晚点再给你看,我们先吃饭。”言罢,便将胭脂盒递给清秋,让清秋给她放到内室的梳妆台上。
晚饭后,洗沐完。
顾景熙正准备上床榻,忽然听到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小妻子道:“慢着!”
他怔了下,旋即伸手揉她的脑袋,调笑问:“为夫应该没惹夫人不高兴吧?还不让上床榻,难不成要把为夫赶去睡书房?”
孟瑾瑶嗔他一眼,嗔怪道:“胡思乱想什么?谁要赶你去书房了?先把手伸出来,眼睛闭上,我有东西要给你。”
闻言,顾景熙就想起饭前她提过的,看她如此神秘,心里甚是好奇她会给自己什么,顺从地伸出双手,眼睛也闭上。
孟瑾瑶掀开被子,将自己好几天的成果拿起来,献宝似的交到他手里,才道:“好了,夫君睁眼瞧瞧喜欢不喜欢?”
顾景熙手接触到东西的时候就愣了下,睁眼一瞧,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件月白色银丝暗纹的男款冬装外袍,袍子绣工精致,锦缎面料,摸起来柔软光滑。
他迟疑地问:“阿瑶,这是你亲手做的?”
“不然呢?”孟瑾瑶抬眼瞪他,“你不喜欢吗?”
“喜欢,阿瑶绣工真好,比绣娘做的都好看。”顾景熙脸上绽开笑意,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手中的袍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见他喜欢,孟瑾瑶心里也欢喜,道:“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顾景熙应声,将外袍穿身上,衣服长短合适,这样穿着寝衣试穿显得宽松,但在里面穿上厚衣服就刚刚好,跟他平常穿的外袍一样大小。
见状,孟瑾瑶连连点头:“不错,合身的,我先前问过府里的绣娘你的尺寸,不过也怕做的时候有偏差。”
顾景熙温声道:“辛苦阿瑶了。”
“都是我闲暇时间做的,不辛苦。”
孟瑾瑶说罢,就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近两步,体贴地动手给他脱了外袍,让他把外袍放好,然后将人勾上床榻,翻身就扑了上去,捧着他那张面如冠玉的俊脸,低头亲了下去,行为大胆的很。
她如此主动亲近,顾景熙也不客气,翻身将她压下。
一方面是自己想跟她亲密,另一方面是遵循医嘱,给自己找点刺激,有助病情康复。
一番折腾下来,就过了将近三刻钟。
孟瑾瑶穿好衣服,靠在他怀里,脸上的红潮未退,双眸氤氲着雾气,湿漉漉的,娇艳妩媚,动人心魄。
软玉温香在怀,顾景熙再一次在心里骂温太医:庸医!
过了良久,孟瑾瑶同他说起上午的事:“夫君,今日我去给母亲请安,母亲说修明沉稳懂事了不少,想给他物色个妻子。不过,我劝母亲暂且打消念头,母亲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想着给修明物色妻子了。”
顾景熙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阿瑶做的不错。”
孟瑾瑶仰起头,眼含困惑地看着他:“夫君,为何不告诉母亲修明的真实面目呢?”
顾景熙回道:“修明是母亲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孙子,是有感情的,我们说什么,她没看到,还是会心存希望,那就等她看到修明伪装下真实的一面,这才会彻底失望。”
孟瑾瑶眉头一蹙:“这样修明如果做坏事,那岂不是有人受害?”
“阿瑶忘了?”顾景熙抿唇笑了笑,“我派人盯着修明,修明有什么举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就算想做什么害人的勾当,也完成不了。”
他说着,半眯起眼眸,缓缓道:“不过,他若是想害人,并且想要实施行动,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就用完了。”
话音刚落下,孟瑾瑶恶念顿生,竟然迫切地希望顾修明早点整幺蛾子,她看顾修明那表里不一的逆子不顺眼许久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逆子的下场。
好吧,她承认她还挺坏的,竟然盼着人家早点犯错,然后受到惩罚。
顾景熙瞧见怀里的姑娘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精光,笑得蔫坏蔫坏的,像极了在打歪主意的小坏蛋,好笑地问:“小坏蛋,在想什么歪主意呢?”
孟瑾瑶听罢,收敛了笑意,没好气地嗔瞪他一眼:“夫君怎么能这样说话?我能想什么歪主意?夫君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什么也没想,只是想到一件高兴的事而已。”
顾景熙叮嘱道:“心里想想也可以的,不过别付诸行动,知道么?”
“我有那么傻?”孟瑾瑶白他一眼,哼哼两声,“他的事,我才不想牵扯进去,让他自己折腾就好,我就看他能折腾什么幺蛾子。”
顾景熙莞尔笑,搂紧了怀里的姑娘,温声道:“阿瑶,时候不早了,我们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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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明到葳蕤轩请安,他到葳蕤轩时,孟瑾瑶刚用过早饭。
孟瑾瑶瞧着温文尔雅,神色带着尊敬的便宜儿子,乍一看,还真的是个孝顺儿子,她心里暗暗佩服这便宜儿子的演技,这些时日磨练的越来越好了,就这么看着,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她勾唇淡笑,端着慈母姿态,和颜悦色道:“修明,如今还下着雪,天气寒冷,这段时间你不必来跟我请安的。”
顾修明恭声回道:“有母亲这样的慈母,儿子深感荣幸,但母亲体贴儿子,跟儿子想孝顺母亲是两码事,给长辈请安,岂能因为风雪就不去了?”
听他这般说,孟瑾瑶也没拒绝他来请安,反正路上受北风吹打的又不是自个儿,便道:“你有此孝心,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欣慰。”
顾修明询问道:“母亲,怎么没见父亲?”
孟瑾瑶笑道:“你父亲还没起床呢。”
顾修明甚是诧异:“这个时辰,母亲都起来了,父亲怎么还没起床?”
这种小事,孟瑾瑶也没瞒他,如实回道:“你父亲最近公务繁忙,昨夜回来的挺晚的,过了五更天才睡下的,你有事找他?若是有急事,我去把你父亲叫起来。”
顾修明忙道:“不必把父亲叫醒,儿子也没什么事,只是没看到父亲,心里好奇,便多问一句。”
母子俩虚情假意地寒暄了好一会儿,顾修明才离开。
孟瑾瑶在他走后,低笑出声,轻声呢喃道:“演得再好,还是有破绽的。”
顾修明跟她坐得不远,这个距离能闻到她身上有股药味,若是真孝子,肯定会关心她是不是病了,装得好的假孝子,也能注意到这个问题。
不过,顾修明这个假孝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看到她这个便宜母亲估计都反感得很,心中极度反感之下,所以就忽略了。
凝冬只听到她呢喃了一句,听不清她说什么,便问:“夫人,您说什么?”
孟瑾瑶摇头:“没什么。”
没过多久,春柳拿着一个长方形,比男子巴掌宽的木匣子进屋,递给孟瑾瑶:“夫人,这是您定制的簪子,金玉阁的掌柜方才送过来的,您瞧瞧可满意?”
孟瑾瑶伸手接过后,将匣子打开,便看到里面躺着一支簪子,那是一支金镶红宝石花开富贵发簪,色泽鲜亮的红宝石镶嵌在花瓣中心,金丝缠绕,华丽又好看。
她拿起来仔细端详一番,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距离好友阿宁的婚期还有几天,这簪子是她特意去金玉阁定制的,是她给阿宁的添妆。
下午。
顾景熙去前院的书房处理公务,孟瑾瑶闲着无聊,现在天气寒冷,她也不想出门,就跟着一起去书房。
他处理公务,她就在一旁安静看书,互不打扰。
不远处的铜熏炉里燃着银霜炭,银霜炭无烟,不似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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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不经意的抬头,看到孟瑾瑶不知何时已经脱了大氅,把椅子搬到离铜熏炉三步之遥的位置,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本书认真研读。
看着她娴静的模样,顾景熙抿唇笑了笑,又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顾景熙放下笔抬头,发现书房内早已点起灯,外面已经暮色四合。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传来熟悉的声音:“侯爷,是属下。”
孟瑾瑶已有些困倦,听到这声音,她马上打起精神来八卦,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门外那人应该是一直监视顾修明的余川。
顾景熙扬声道:“进来。”
余川进来后马上关上门,看到孟瑾瑶也在,他微微一愣,随即恭恭敬敬向二人行礼,然后直入主题:“侯爷,世子爷似乎病了。”
孟瑾瑶甚是诧异,柔声问道:“修明这孩子早上还过来给我请安,那时候我瞧着他精神挺好的,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间就病了?”
顾景熙看向余川,同样困惑。
余川看了两位主子一眼,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事,但感觉关系到子嗣问题的,还是得跟主子说,便回道:“世子爷那方面有碍,小的看李姨娘让丫鬟出府,悄悄去药铺子买了鹿鞭、猪鞭回来给世子爷炖汤喝,前天喝了鹿鞭汤,昨天喝了猪鞭汤,但似乎都没效果。李姨娘为了照顾世子爷的面子,也没同世子爷说那些到底是什么汤。”
听罢,顾景熙微微皱起眉头。
孟瑾瑶觉得匪夷所思,那逆子过了年才十七岁,又不是多大年纪的人,少年人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没受伤也没什么病,这就不行了?
顾景熙淡淡道:“这种事不必管,继续盯着他,若是他敢做什么下作的事,你第一时间出来制止。”
余川微微愣了愣,旋即又想到即使世子爷不行,那还能再过继一个孩子过来,侯爷这一脉的香火也断不了,顾家宗族里孩子多的是,连忙应了声:“是,侯爷。”
待余川走后,孟瑾瑶纳闷道:“夫君,他还那么年轻,身体就那么虚?难道他以前好色,掏空了身子?”
顾景熙轻轻摇头,道:“在逃婚之前,他看起来也是个品行端正的,洁身自好,通房丫鬟都没有,我估摸着他的身体应该是没事的,只是他不愿意罢了。”
孟瑾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顾景熙解释说:“他不是想要给自己物色个正妻?若是妾室怀孕并生下孩子,门第低的好姑娘都不敢嫁给他,毕竟李姨娘不是普通的妾,那是他的宠妾,是他不顾家族名声为其逃婚的宠妾。”
孟瑾瑶愕然:“不想要孩子,不是还有避子汤?”
顾景熙反问道:“若是他并不想李姨娘知道他已经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呢?既然已经做好打算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不要孩子?”
孟瑾瑶皱了皱眉,顾修明对李姨娘是有感情的,只是在利益面前做不到专一,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怕李姨娘闹腾,就瞒着李姨娘,等婚事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才让李姨娘知道,到时候再哄一哄李姨娘,李姨娘不接受也得接受。
她勾起嘴角,笑容狡黠:“他现在不知那是壮阳汤的情况下喝了那些补汤,只能忍住一时而已。说起来,我还没试过做祖母是什么感觉,希望李姨娘再努努力,多炖些补汤,然后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顾景熙被她的话噎住,看她笑得蔫坏蔫坏的,无奈失笑:“孙子以后会有的,我们先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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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祭酒唯一的嫡女今日出嫁,嫁的是工部侍郎沈大人的嫡长子,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要说这沈大人当初一个穷书生,能混到现在,是有点运道在的,老天爷暗中助他,让他在穷困潦倒的时候,遇上对他一见钟情的沈夫人,得到沈夫人及其娘家的支持,供他读书考取功名,一步步有了现在的成就,儿子又有出息,入了翰林院,沈家也是光宗耀祖了。
现在又与宋大人做亲家,宋家在京城是有底蕴的人家,与同样有底蕴的祁家也是姻亲关系,宋大人的夫人就是祁家的大姑奶奶,有了这层亲戚关系,沈家在京城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
孟瑾瑶到宋家的时候,宋馨宁已经梳妆完,脸上带着新娘子的喜悦与羞涩,与一众同龄的小姐妹在说话。
她与大家打过招呼,然后将添妆礼送到宋馨宁手里:“阿宁,祝你与沈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宋馨宁听到早生贵子这四个字,原本涂了胭脂的脸更红了,双手接过用长方形木匣子装着的添妆礼,含笑回应:“多谢阿瑶。”
不一会儿,静宁郡主也来了,给宋馨宁送上添妆礼。
迎亲队伍到达宋家时,众人也看到宋馨宁的准夫君,二十二岁的沈书贤气质温雅,比十几岁少年沉稳许多,还长相俊美,跟宋馨宁非常般配。
看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离去,孟瑾瑶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她的好姐妹出嫁了,嫁给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估计再过一两年,就有漂亮可爱的娃娃喊她孟姨母了。
静宁郡主低声道:“阿宁这准夫君一表人才,看起来挺好的。”
孟瑾瑶回道:“沈公子是挺好的,沈夫人跟宋夫人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所以沈公子跟阿宁也是青梅竹马,本来去年就成婚的,但宋家舍不得闺女,他又等了一年多。”
静宁郡主脸露羡慕之色,片刻后脑袋又耷拉下来。
见状,孟瑾瑶问:“怎么了?”
静宁郡主惆怅道:“看着身边年纪相仿的小姐妹相继嫁人,我心里忽然有点犯愁,也不知母妃最后会给我找个什么样儿的。我过了年就十六了,我的婚事应该也在明年定下,最晚后年就出嫁。”
孟瑾瑶柔声宽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太多,王妃肯定给你挑个合你心意的如意郎君。”
静宁郡主撇了撇嘴,语气间透着无奈:“悄悄跟你说,其实她给我选的,我虽然不讨厌,但也不喜欢,对那些公子也没有话本上说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前几天我才拒绝了母妃给我物色的一位公子。”
孟瑾瑶疑问:“因何拒绝?”
静宁郡主低声回道:“他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长得有点矮,跟我站一起才比我高三寸的样子,而且他都二十岁了,应该也不能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长高了,而我现在还不到十六岁,我估摸着还能再长一长,到时候长得比他还高可怎么办?”
听罢,孟瑾瑶怔住,下意识目测一下静宁郡主的身高,发现她比半年前长高了些,已经比自己高出两寸,肯定能再长一长。
静宁郡主瞧她眼神里带着羡慕,无奈道:“你怎么还羡慕我了?”
孟瑾瑶郁闷:“羡慕你长得比我高,而且看样子你还能再长高,我今年似乎都没长过个子。”
“姑娘家要那么高做什么?”
静宁郡主嗔她一眼,懊恼道:“你瞧你娇小玲珑,似乎才刚到侯爷肩头的身高,小小一个,娇滴滴的往顾侯爷怀里一靠,就是小鸟依人。而我接着长高,以后在夫君面前就不是小鸟依人,而是大鹏展翅了,到时候小鸟依人的就是他,我才不想长高呢。”
闻言,孟瑾瑶没忍住扑哧一笑:“胡说什么呢?什么大鹏展翅?你再长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如果能出现大鹏展翅般的局面,那也是对方太矮,而不是你太高。”
静宁郡主听了这话,心里忽然间就舒服了,连连点头:“对,就是对方太矮了,我得找个子高的。”刚说完,她想起一件事,又问,“阿瑶,沈国公府的事你听说了吗?”
孟瑾瑶轻轻颔首,虽然是前天发生的事,但她也有所耳闻。
听闻沈国公跟续弦夫人生的嫡次子死了,还是被狼咬死的,脸都被啃得面目全非,幸好冬天穿得衣服多,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的肉基本上都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沈国公与沈国公夫人悲痛欲绝,沈国公夫人就这一个孩子,看到儿子的尸体,当场就晕厥过去。
而沈国公虽然没晕倒,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年之内没了仅有的两个嫡子,剩下的庶子都是不中用的。先前世子沈云洲遇险,生死未卜,因为还没看见尸首,他不能接受优秀的嫡长子没了,派人继续暗中寻找,此事国公府也没有走漏消息,直到昨日才走漏了消息。
然而,孟瑾瑶与静宁郡主都清楚世子沈云洲并没有死,在命悬一线的时候,被她们所救,那沈世子人就在京城,却没有现身。
静宁郡主:“阿瑶,你说会不会……是他杀的?”
虽然没有明说是谁,但孟瑾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沈世子养好伤之后,一直在京城没有回家,更没有让亲朋好友知道他回来了,现在沈二公子又那么巧被狼咬死,很难不让人怀疑。
孟瑾瑶环顾四周,见身边没人过来,压低声音道:“阿妍,有时候人被逼急了,不会手下留情,因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静宁郡主神色一顿,脑海中闪过沈云洲那张俊逸的脸庞,登时打了个寒颤,长得那么好看,出手怎么就那么狠?
下一刻,她又想到捡到沈云洲的时候,沈云洲奄奄一息,那身上的伤,应该就是继母和沈二公子的算计吧?
换作她是沈云洲,死里逃生,她也不会放过想谋害她的人。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沈云洲做的合理,别人要自己死,那就先把别人弄死,杜绝别人有机会对自己再次出手。
孟瑾瑶看了她一眼,叮嘱道:“阿妍,有些事不过是猜测而已,没证据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此事你我就烂在肚子里,你以后再次看到他,也不要问此事,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静宁郡主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忙不迭地点头:“阿瑶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别人家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就当听个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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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与静宁郡主道别,就去与家人汇合,准备一起回府了。
今日宋大人嫁女儿,长兴侯府也受到邀请,除了深居简出的顾老夫人,身怀六甲、身子不便的蒋氏,还有在书院念书还未放假归来的顾修文,其他人都来喝喜酒了。
不止是长兴侯府,顾萱宜的夫家武安伯府也受邀在列。
张氏看到武安伯夫人与自家女儿,看到她们婆媳在外面相处融洽,张氏就算有心想帮女儿说两句话都没机会,除非是看到武安伯夫人对自家女儿不好。
见此,张氏也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与这位亲家寒暄,临别时,对亲家说:“亲家,萱宜自幼被我惯坏了,若是她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亲家大可跟我说,我定会好好教育她。”
武安伯夫人也明白张氏的意思,就算萱宜有错,那也是由当母亲的教育,她看了眼儿媳妇,见儿媳妇微微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含笑回道:“亲家哪儿的话?萱宜这孩子孝顺懂事,深得我心,我还得多谢亲家生养了萱宜这样的好姑娘,让我有了这么好的儿媳妇。”
“那便好,我就怕她不懂事,给亲家添麻烦。”张氏说罢,看向女儿,心疼不已,两个儿子都没这般让她操心,女儿却任性,摊上这样的婆家,让她牵肠挂肚,放心不下。
顾萱宜看着婆母夸自己,心里直冒火,昨日还说她脾性不好,说让她好好改一改,还说没有哪家的儿媳妇像她这样不孝顺的。更让她觉得憋屈的是,她与夫君说了此事,夫君只说晚辈应该让着长辈,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让她要有容人之量,不能跟长辈计较,否则真是真的不孝了。
张氏与武安伯夫人再寒暄几句就道别,去跟两个妯娌汇合。
张氏走后,武安伯夫人看着身边的儿媳妇,这个儿媳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她是不怎么满意的,但胜在出身长兴侯府,有长兴侯这样的叔叔。
顾萱宜被她挑剔的眼神看得头皮发紧,温声道:“母亲,我们也回去吧,夫君他们应该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武安伯夫人淡淡地“嗯”了一声。
顾萱宜瞧着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全然没有方才对她母亲的好脸色,心里也有些忐忑,昨日她也没有顶嘴,还能气到现在?
武安伯夫人又道:“萱宜,在亲家面前,我也给了你和亲家面子,没说你不敬长辈的事,甚至在我儿面前都是说你的好话,但你这性子还是好好改一改吧。”
顾萱宜没敢反驳,只好点头:“昨日是儿媳的不是,母亲大人有大量才没与我计较。”
见她乖巧,武安伯夫人才终于露出笑意:“走吧。”
顾萱宜应声,跟上她的步伐,心里又升起怒火,昨日她不过是因为手疼,不想剥栗子而已,婆母就说她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长辈不孝顺,脾性不好,让帮长辈剥点栗子都不愿意,还使小性子。
而她身为晚辈,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疼继续剥栗子,不孝的罪名,哪个做晚辈的敢沾上?若是传出去不孝,给婆母剥栗子都不愿意,唾沫星子都要把她淹死。
也是她运气不好,这样的恶毒婆母都被她给遇上了。
十二月中下旬这段时间,接近年关,府里又开始忙碌起来,采购事宜,为新年做准备,与各家的人情来往。
张氏管着中馈,在抱厦厅跟管事婆子处理庶务,忙得不可开交,陈氏只是协理她的,倒是轻松许多。
两位嫂嫂在忙的时候,孟瑾瑶在葳蕤轩烹茶、看书,消遣时光,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在孟瑾瑶看书看得入神之时,清秋就端着药碗过来,温声道:“夫人,药能喝了。”
药味窜过来,孟瑾瑶下意识皱起眉头,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碗里的药汁,看了半晌才放下书本,认命般接过药碗,一口气将药喝完,那种想吐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一旁的凝冬见状,连忙将一小块早已准备好的果脯喂到她嘴边,让她将果脯吃下,压下苦味,忍着别吐出来,不然这药可就浪费了。
清秋拿过她手里的空碗,瞧她眉头紧皱,关切地问:“夫人,您还好吧?”
孟瑾瑶吃下果脯,甜味冲散了大部分的苦味,味蕾间充斥着的药味消散了些,瞬间好了许多,微微摇头:“没事。”
凝冬看她这副模样,心疼得紧,庆幸道:“幸好您当初没有推辞了,没有接管中馈,不然一边忙碌耗费精力,心神劳累,一边喝药,而您身子又差,这药都等于白喝了。现在没有什么庶务缠身,您只需管着侯爷的私产还有自己的嫁妆私产即可,空闲的时间多,可以好好调养身子。”
孟瑾瑶笑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以前的日子太绷紧了,不想让自己太劳累,想放松一下,富贵闲人的日子挺好的。”
这时,夏竹进来禀告说:“夫人,四公子回来了,孟二公子也过来了。”
此言一出,孟瑾瑶眼神一亮,喜色瞬间染上眉梢,她知道灵山书院放假的日期,估摸着也是今天或者明天回到的,没想到二弟那么快就来了。
孟承章刚到葳蕤轩,就看到长姐正准备往外走,看到他时,快步走上来嘘寒问暖。
他回道:“大姐姐放心,我一切都挺好的。”
孟瑾瑶点点头:“那就好,屋外冷,我们进去说话。”
孟承章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紧张地问:“大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闻言,孟瑾瑶脚步一顿,然后避重就轻地回道:“没有,病了哪还有精神?我不是一直都畏寒?大夫说气血不足,所以喝点补气血的药而已。”
孟承章这才放心,进屋后,主动跟长姐道:“大姐姐,今年的年度考试,我拿了甲等,先生说我现在的水平可以去参加明年的院试。”
孟瑾瑶一听,喜笑颜开:“既然先生都这样说,那明年就试一试,没准儿我们孟家明年能出个案首呢。”
孟承章回道:“大姐姐,案首怕是不行,不过中秀才应该是可以的。”
孟瑾瑶道:“明年二弟也才十四,十四中秀才也很优秀了。”
闲谈间,孟瑾瑶得知弟弟还没回家,就先过来看她了,她心里一阵感动,想起娘家的事,又道:“对了,父亲准备续娶了,如今在给我们物色继母,就是不知最后会娶谁家的姑娘,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孟承章诧异:“那件事才过去没多久,父亲就准备物色新的妻子了?”
孟瑾瑶颔首道:“孙氏九月死的,他十月份就找了媒婆。”
听罢,孟承章默然,父亲跟孙氏十几年夫妻,平日里看着恩爱,到最后竟是没有半点情分,这冷漠利己的性子跟祖父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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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十二月下旬,即将过年。
府里明明也没添什么人,却显得更加热闹,大家做事都更有干劲儿,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过几天新年有红封,这是主家赏的,就跟白捡似的。
在灵山书院的顾修文都回来了,其他三位兄长也已放假,兄弟几人约了京城其他官宦人家的子弟去梅园赏梅。
青玉轩里,李婉儿正为此暗暗生闷气,修明哥哥原本先答应了跟她去赏梅的,谁曾想看到其他兄弟去,直接跟兄弟去,然后跟她说下回再陪她去。
丫鬟红菱宽慰道:“姨娘,许是其他几位公子叫上世子爷,世子爷不好推辞才去的,晌午到了,世子爷中午应该不回来用午饭了,您不如先吃午饭?”
李婉儿颔了颔首:“让人摆膳吧。”
如今府里就只有大爷顾景盛、大公子顾修远,世子爷顾修明有妾室,二爷顾景松本来也有妾室的,也就是二姑娘顾萱灵的生母方姨娘,方姨娘死后,顾景松就没有再纳妾了,只有两个通房丫鬟。
府里的姨娘,地位都一样,但待遇却各有不同,受宠的姨娘吃穿用度都会好一些。
李婉儿就是受宠的姨娘,吃的虽然比不上正经的主子,但也比府里其他不受宠的妾吃得精细,譬如这一顿饭就有清蒸鱼,新鲜萝卜炒肉片,还有一份汤。
饭菜还不错,但李婉儿却没什么胃口,刚夹了一块鱼肉,还没吃进嘴里,只闻着那鱼腥味,就一阵恶心干呕。
红菱见状,忙问:“姨娘,怎么了?”
李婉儿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犯恶心,明明都饿了,却也没什么胃口。”
红菱听罢,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个可能,问:“姨娘,您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
李婉儿愣住,她盼了许久,都没有盼来孩子,还给修明哥哥炖了补汤,这才让修明哥哥又碰了她,但这似乎伤了修明哥哥身为男子的自尊,知道那是壮阳汤之后,就跟她发了脾气,也不许她再炖这些汤了。
那晚之后,修明哥哥没喝补汤,大概是又不行了,没有再碰她,甚至都不与她一起睡,但白天的时候对她也是极好的,可她心里还是难受,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自己早点有个孩子,没想到修明哥哥竟然这样不配合。
现在这样,难道就因为那晚修明哥哥勇猛,所以怀上了?
红菱又道:“姨娘,您这个月没来月事,估摸着是真的怀上了。”
闻言,李婉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原本月中旬来月事的,可却现在都还没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什么都没感受到,语气迟疑道:“或许不是呢?”
红菱道:“姨娘,奴婢听说孕吐是孕妇该有的反应,加上您还没有来月事,这九成是怀上了。”
李婉儿心中狂跳不已,脸上已绽开笑容,又惊又喜,又有些难以置信,她真的怀孕了?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肚子里的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三房第一个孩子,有了这个孩子,她在府里的地位都有所提升,以后也就有孩子傍身了。
须臾,她吩咐道:“去将府医请过来,看看胎儿稳不稳。”
红菱应声,马上去请府医。
屋子里其他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变得郑重起来,李姨娘怀孕,那是侯爷的第一个孙子或孙女,必须得好生伺候才行,若是有什么闪失,她们也得遭殃。
没多久,府医就来给李婉儿诊脉,来青玉轩的路上,他已经听红菱说了李婉儿的基本情况,听着像是怀孕了。
李婉儿见府医凝神为她诊脉半晌还没说话,她心里也有些着急,忙问:“大夫,如何了?我是不是怀孕了?孩子如何?”
府医收回手,也不太敢确定,迎上她迫切的眸光,回道:“现在月份尚浅,单靠把脉还把不出来,等过些时日再给姨娘把脉看看如何。”
李婉儿想要确切的答案,接着问:“那我可有怀孕?”
府医回道:“听姨娘的情况,会恶心干呕,食欲不振,月事没来,都是怀孕会有的症状,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姨娘最近好生注意身子,寒性食物别吃。还有,切忌房事,以免怀孕了胎儿没坐稳不慎落胎。”
听罢,李婉儿悬着的心放下,府医能这般叮嘱,那九成是怀上了,只是月份浅。
府医走后,红菱便道:“姨娘,方才您也没吃,那些饭菜若是不合您的胃口,奴婢去小厨房给您做点别的?您肚子里还有小主子,饿不得肚子。”
李婉儿也怕饿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只是等做好新的菜,时间有点久,便道:“把那道新鲜萝卜炒肉片、汤,还有饭热一下,鱼我就不吃了,免得闻着味又想吐,你们热一下分了吃。”
红菱应声退下。
就一个下午时间,青玉轩的丫鬟婆子都知道了,世子爷的爱妾李姨娘怀孕了。
顾修明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下人各个脸带笑意,他心有疑惑,好奇之下,就问了红菱:“你们怎么回事?什么事那么高兴?”
红菱没有直说,只道:“奴婢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
顾修明愕然,他最近倒霉的很,看上的姑娘都没搭理他,他还琢磨着是否要剑走偏锋,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他费解地问:“喜从何来?”
红菱笑着道:“世子爷,此事还是等姨娘告诉您吧,奴婢若是先说了,姨娘怕是要不高兴。”
这话勾得顾修明心里越发好奇,进屋去找李婉儿。
李婉儿见他回来了,忙起身迎了上去,脆生生道:“修明哥哥,你回来啦。”说话间,体贴地帮他拂开肩上的落雪。
顾修明对她的温柔体贴十分受用,含笑点点头,拉着她坐下,问出心底的疑惑:“我回来后,发现大家都挺高兴的,发生什么事了?”
李婉儿笑盈盈道:“修明哥哥,你猜。”
见她笑容灿烂,顾修明也配合着想了想,半晌后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事让她如此高兴,温声道:“婉儿,你这让我怎么猜?你给点提示。”
李婉儿也给了提示:“是跟我们有关的。”
顾修明猜了好几个答案,但都得到了否定,不免有些兴致缺缺,也不想再猜了,便道:“我猜不到,婉儿直接告诉我可好?”
李婉儿依偎进他怀里,笑得一脸甜蜜,声音里带着笑意:“修明哥哥,我怀孕了,我们终于要做父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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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字宛若晴天霹雳,将顾修明劈得外焦里嫩。
顾修明脑子嗡嗡的,难以置信,又无法接受现实,即将做父亲了,可他却无半点将为人父的喜悦。
有时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不想让婉儿怀孕,怕婉儿怀孕后,他的婚事更加艰难,可现实就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婉儿怀孕了,他要做父亲了。
在他最想跟婉儿要个孩子的时候,怎么也怀不上,婉儿吃了助孕的药也没怀上,等他清醒过来,不想要孩子了,就那一回他浑身燥热,忍不住放纵,就怀上了。
李婉儿没听到回话,缓缓抬起头来,见顾修明一脸震惊,还紧皱着眉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并不是即将做父亲该有的神情。
她笑容僵住,迟疑着问:“修明哥哥,我们有孩子了,你不高兴吗?”
闻声,顾修明才回过神来,看到心爱的姑娘忐忑地看着自己,他压下心底的不悦,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高兴,我很高兴,我这是高兴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婉儿,你容我缓一缓。”
李婉儿瞧他笑得有点牵强,有点发懵,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似乎不高兴,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顾修明也察觉出她的异样,伸手摸着她的腹部,出言挽救:“婉儿,你说这孩子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听了这话,李婉儿才放心下来,修明哥哥是喜欢的,只是高兴过头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已,柔声回道:“现在哪里知道,等孩子出生才知道。不过,我倒希望是个男孩,长得像修明哥哥的男孩,然后修明哥哥教他读书写字,将来考取功名,做个有出息的人。”
顾修明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他并不希望是个男孩,正妻还没进门,怎能先有庶长子?这样他甭想娶门当户对的姑娘了,若是个女孩还好一点。不,应该说连女孩也没有才好。
李婉儿靠在他怀里,自己沉浸在即将做母亲的喜悦中,并没有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儿。
晚上,顾修明吃饭都没胃口,味同嚼蜡,随便吃几口应付一下。
李婉儿见状,便问:“修明哥哥,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是中午吃撑了,现在还不怎么饿。”顾修明摇头否认,此刻并不想与她多说,便又道,“婉儿,你继续吃,我先想一想孩子以后叫什么名字。”
李婉儿不疑有他,含笑道:“那修明哥哥好好想,我还没吃饱,继续吃了。”
顾修明颔了颔首,与她说先去书房看看《诗经》,看看能否在《诗经》里起个好名字,便离开餐桌,前往自己的书房。
到了书房,顾修明终于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心中郁气难消,他阴沉着脸,三步作两步走,走到书案前,一把抓起新做好的文章给撕了,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试图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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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因为他有了婉儿,他看上的姑娘没搭理他,都已经够倒霉了,还要给他塞个孩子,那跟塞给他一个扫把星又有何区别?
有了这个孩子,门当户对的姑娘更不愿意搭理他了。
真是晦气!
夜里,顾修明躺在床上,顶着头顶的幔帐。
前些时日他不想让婉儿有孕,一忍再忍,可婉儿却以为他那方面不行,给他炖了壮阳的补汤,说他读书辛苦,哄骗他说是补脑的汤让他喝。
他处于气血方刚的年纪,连续喝了三天壮阳的补汤,前两天还好,第三天浑身燥热,也隐约察觉到什么情况了,但他自制力有限,最后他没守住,也就是那一晚就有孕了。
既然已经有孕了,那他还忍什么?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顾修明唯有发泄在罪魁祸首身上,将身边的人扯进怀里,动作还有些粗鲁。
李婉儿习惯了顾修明的温柔以待,现在这般让她有点懵,还不待她发出疑问,唇就被对方给堵住了,对方甚是急切,来势汹汹,她被动承受。
坦诚相对之时,李婉儿脑海中猛然回响起府医的嘱咐,瞬间清醒过来,大抵是源于母爱的力量,猛的用力推开了他。
顾修明憋了一腔怒火无法发泄,现在忽然间被打断了,更是恼火,阴沉着脸问:“婉儿,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连碰你一下你都不允许。”
李婉儿看他满脸不高兴,连忙解释说:“修明哥哥,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修明接着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婉儿摸着平坦的小腹,脸颊泛起红晕,羞涩地笑着:“府医说了,胎儿还没坐稳,切忌房事,以免不慎落胎。所以,为了孩子,修明哥哥暂且先忍耐一下可好?”
顾修明愣住,怀孕期间行房会落胎?
须臾,顾修明缓缓伸手去摸李婉儿的小腹,眼神变得晦暗莫测,脑海中闪过令人心惊的想法,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速,心里默默道:孩子,别怪为父,要怪也只怪你来的不是时候。
他把心一横,眼底闪过狠戾与决绝,脸上却浮现出笑意,柔声哄道:“婉儿,我们也许久没有亲密了,你就允我一回可好?”
为了腹中的孩子,李婉儿态度坚决:“不行,府医说不行的,万一孩子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顾修明皱起眉头,显露不悦之色:“婉儿,你是不是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在你心里是不是孩子比我重要?”
“怎么会?”李婉儿连连摇头,“修明哥哥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只是孩子也很重要。”
顾修明缓和了脸色,哄着她:“婉儿,我轻一点,没事的,那也是我的孩子,我还能害了他不成?”
“不行的。”
李婉儿用被子捂紧自己的身子,态度依旧坚决,这是她盼星星盼月亮给盼来的孩子,是她在府中立足,让长辈对她态度转变的依仗,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见状,顾修明脸色难看得紧,也就在这一刻,憋在心里的怒火好像有了发泄的突破口,也有了对她发泄不满,跟她生气甩脸色的借口。
顾修明绷着脸,怒声道:“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我看你心里并没有我,仿佛我就是你的一个生育工具人,没孩子的时候你缠上来说要,现在有了孩子,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把我踹一边。”
言罢,他翻身下床,一言不发地穿衣服。
李婉儿看着顾修明这番操作,彻底傻眼了,她的修明哥哥向来温柔,如今却对她发火了,欲求不满的男人还真的挺可怕的。
她心里有些动摇,可为了孩子,她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妥协。
最后,李婉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修明愤然离去,心里难受得很,落下两行清泪,她都怀孕了,对方却不能体谅她。
罢了,要生气就生气吧,孩子要紧,她也不折腾了,明日她亲自下厨,好好哄一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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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见状,甚是诧异,隐约能猜到世子爷这是跟李姨娘吵架了,但心里好奇,李姨娘进府以来,世子爷都是如珠如宝的宠着她,如今怀孕了,不应该更加恩爱?竟然还吵架了,真是稀奇。
李婉儿原本也是住青玉轩的正房,但正房是正妻才有资格住的,顾修明被顾景熙敲打了一番,才让李婉儿搬到厢房。
如今顾修明从李婉儿的屋子里出来,就回了自己原本住的正房。
他刚进屋,丫鬟鸢儿就殷勤地跟着进去服侍,给他掌灯,铺床。
鸢儿是个容貌秀丽,又很有上进心的丫鬟,早已有努力成为世子爷妾室的念头,只是世子爷先前过于正经,她不敢贸然行动,后来又有了李姨娘,心里眼里都是李姨娘,看不见旁人,她没机会。
如今却不同了,听闻开了荤的男人是守不住的,李姨娘有孕不能服侍世子爷,刚又与李姨娘吵架,对她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若她能温柔小意安抚好世子爷,就离目标更进一步了。
“世子爷,奴婢给您宽衣。”
鸢儿见他没拒绝,就大着胆子上前给他宽衣,手似有若无地在他胸膛上挑逗着。
如此明显的爬床手法,顾修明又不是傻子,自然清楚鸢儿想要做什么,若是以往这种丫鬟爬床,他肯定拒绝的,因为除了婉儿他谁也不想碰,但此刻却破天荒的没有制止,任由对方对自己百般挑逗。
或许是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或许是欲求不满,欲望得不到满足,又或许是记恨心上人炖壮阳汤,害得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最后没有把持住,一夜疯狂后就做了准父亲。
鸢儿没被拒绝,心头一喜,鼓起勇气伸手抱住他的腰,微微抬头,含羞带怯地看着他,娇声道:“世子爷,夜里冷。”
顾修明捏着她的下巴,玩味一笑:“既然鸢儿如此贴心,那今晚就替爷暖和一下,如何?”
鸢儿一听,心里又惊又喜,心在扑通扑通直跳,完全没想过竟然能如此成功,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羞答答地应声:“能给世子爷暖,是鸢儿的荣幸。”
送上门的暖床工具,容貌和身段都不错,顾修明受用了,事后收做通房丫鬟就好,再给一碗避子汤,既不必担心丫鬟受孕,也不必为难自己憋着,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是没有通房丫鬟的?不少人在十四五岁就已经有通房丫鬟了。
至于婉儿——
顾修明想起婉儿就一肚子怒火,又气又恨,早知如此,他就该让婉儿喝避子汤,明确说好因为利益需求,需要娶一位妻子。
满腔愤懑要发泄,今晚的他并不温柔,也没体贴鸢儿是初次。
鸢儿本就有青云志,想成为世子爷的姨娘,即使不舒服,也努力装出享受的模样,努力去侍候,直到后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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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顾修明与鸢儿的动静闹得这般大,青玉轩里的下人都知道了,也包括姨娘李婉儿。
昨夜过后,鸢儿也如愿成为顾修明的女人,虽然只是通房丫鬟,但顾修明说她侍候的好,等日后有正室夫人进门,就将她抬做妾室。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对鸢儿的态度也有所变化,带了几分恭维,毕竟世子爷以前心里眼里只有李姨娘,昨晚竟然收了鸢儿,可见鸢儿在世子爷眼里,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然而,此事却让李婉儿大受打击,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家修明哥哥昨夜欲求不满,愤然离去之后会找别的女人,还一夜缠绵,将那丫鬟收做通房丫鬟。一时间也不知该气对方背叛自己,还是后悔自己昨晚没同意,给了丫鬟可乘之机。
李婉儿洗漱完,就前去找顾修明。
顾修明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模样,也有几分心虚,感觉自己背叛了曾经的诺言,但一想到她骗自己,把壮阳汤当作补脑汤哄骗自己喝,最后闹出一个孩子,心里就窝火的很,怒火湮灭了心虚,瞬时挺直腰板,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顾修明淡声道:“你怀着孩子,还哭什么?昨晚亲近一下都怕伤到孩子,现在哭哭啼啼的就不怕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了?”
见他如此冷淡,李婉儿眼泪掉的更凶了,声音哽咽地质问:“修明哥哥,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顾修明理所当然道:“既然你不愿意,自然有别人愿意替你操劳,不过是收个通房丫鬟而已,又不是纳为妾,地位仍旧在你之下,你也不必为此事介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说只会有我一个女人的,那鸢儿是怎么回事?”
李婉儿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明明在昨晚之前,她还是修明哥哥唯一的女人,被修明哥哥捧在手心的人,修明哥哥还曾为了她逃婚,连比她漂亮,伯爵府嫡出的姑娘都不娶,现在却收了个通房,难道就因为她拒绝了,欲求不满就去找别的女人发泄?
顾修明看她泪流满面,心里莫名的烦躁,明明以前看到她流泪都觉得心疼,现在却心疼不起来,语气淡漠道:“婉儿,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将我摆在第一位的,可你现在将谁摆在第一位?一个还不没出生的孩子。”
闻言,李婉儿委屈不已:“可、可是胎儿还没稳,府医说不能同房的。而且,你不是说想要有个孩子吗?现在我们有了孩子,不应该好好护着,让他平安降生?”
顾修明眸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将她搂进怀里,诱哄道:“婉儿,现在我不想要孩子了,我只想要你,我们这就把孩子打掉,就像以前那样可好?至于鸢儿,既然你不喜欢,我就将她打发出去。”
李婉儿听了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话,惊得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这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当初迫切想要孩子,甚至怀疑自己身体有问题,带自己悄悄去看大夫,又让自己吃助孕药的人是他,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说不要孩子的人也是他。
既然对那事那么贪,一晚要不到都不行,为何明明那方面有点不行了,还不许她炖壮阳汤?
李婉儿连连摇头,一脸匪夷所思:“修明哥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修明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仿佛真的跟孩子吃醋:“有了孩子你就忽略我,在你心里,孩子都比我重要了,现在我问你,如果二选一,你选我还是选孩子?”
李婉儿下意识伸手摸自己的腹部,看着他没回话,但意思很明显,孩子和他,自己都想要,谁也不想放弃。
见状,顾修明轻嗤一声,以最大的恶意,含嘲带讽道:“我就知道你会选孩子,敢情我就是能给你孩子的工具,有了孩子就把我扔一边,你当初说爱我,恐怕也是为了荣华富贵哄骗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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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此言一出,李婉儿心头一紧,当初她确实也为了荣华富贵,为了自己能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但她也是真的喜欢修明哥哥啊,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是她喜欢上的第一个男子。
她忙不迭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修明哥哥,我是真的爱你,可我也爱我们的孩子啊,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你以前不是说想跟我生一双儿女吗?女孩像我,男孩像你。”
顾修明心里烦躁不已,倏然推开她。
李婉儿被推得后退了几步,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她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心里一阵后怕,方才若是她摔跤了,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会受影响,这可是她喝了那么多助孕药,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顾修明瞧她站稳了,眉头一蹙,不免有几分失望,他承认看到她可能会摔倒时,心里是有过一阵狂喜的,若是把孩子摔没了,也就给他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只是没想到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李婉儿怕他情绪不稳定,也不敢再靠近他,哽咽道:“修明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修明冷着脸,一副不想听她多言的模样,直接甩袖离去。
见状,李婉儿追出门口,看对方头也不回的离去,也顾不上有丫鬟看到,直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之间为何会变成这样,明日昨日还好好的,昨日修明哥哥出门前还把她抱在怀里柔声细语哄了好一会儿,说等元宵节带她去玩,带她去看灯会。
其他丫鬟看到李婉儿哭成这样,隐约能猜到是为何,前不久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去找世子爷,估计是因为世子爷收了鸢儿做通房丫鬟的事吃醋了,然后跟世子爷又吵了一架。
这李姨娘也真是天真,男人哪能只守着一个女人的?又不是平民百姓家没本事找别的女人,大户人家里,通房丫鬟,妾室都少不了的。
李姨娘不过是个妾,就管到世子爷收不收通房的事情上去,手伸的太长了,难怪惹世子爷不悦。
莫说是妾室了,便是正妻,在怀孕没办法侍候夫君的时候,也会主动给夫君安排通房丫鬟侍候,总不能让夫君因为自己怀孕就守身如玉,这样男人忍不住会去勾栏院偷吃的,勾栏院那些女人多脏啊,一不小心可能会染上脏病。
李姨娘若是聪明点,没有跟世子爷闹,就不会惹世子爷不高兴了,收个通房而已,通房肚子里没货,早上还给了碗避子汤,李姨娘肚子里可是有孩子的,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红菱是被派到李婉儿身边侍候的,见她哭成这样,连忙上前安抚:“姨娘,您别哭,哭多了伤身子,您肚子里还有世子爷的长子,侯爷的长孙呢。”
李婉儿闻言,这才慢慢止住哭声,在红菱的搀扶下回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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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晋通房丫鬟鸢儿自然也看到李婉儿哭,她心里暗暗窃喜,等她得了宠爱,李姨娘也会被她踩在脚下,世子爷可是答应她的,将来新夫人进门后,就抬她做妾,以后她也能有孩子。
有婆子恭维一句:“鸢儿姑娘,李姨娘这回怕是要失宠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鸢儿嗔她一眼:“哎呦,你可别胡说,李姨娘可是世子爷的心头肉,你可忘了先前世子爷为李姨娘做了什么,她哪会失宠?”
那婆子回道:“男人哪个不喜欢温柔体贴的?她恃宠而骄,仗着肚子里有货,昨夜就跟世子爷闹矛盾,虽然不知道因何事吵架,可能把世子爷气得从她屋子里出来,那肯定是她的错。有了昨晚的矛盾,今日还不知道收敛,当真是把自己当碟子菜了,这世上能生的又不止她一个。”
鸢儿抿嘴轻笑,没有接话,但是认同了婆子说的话,李姨娘一个做妾的,又不是做正妻,竟然还敢仗着有孕就跟世子爷闹,孩子都还没生下来呢,神气什么?
真是个蠢货,若是聪明点今日早上就该跟世子爷道歉,这样好歹能拢住世子爷的心,又闹一次就是把世子爷继续往外推。
寿安堂。
青玉轩的事不小,深居简出的顾老夫人都听闻了。
不过,顾老夫人心里并不欢喜,没娶正妻先纳妾就算了,现在庶长子或庶长女都要有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若是正经的孙媳妇有孕,她估计能高兴得多吃两碗饭,一个妾室怀孕,没什么值得高兴的,除非在正妻进门且有孩子的情况,妾室怀孕就是多添个孩子,锦上添花的事。
顾老夫人轻叹道:“修明这几个月看起来都挺乖巧的,但怎么在李姨娘的事情上就拎不清呢?”
冯嬷嬷若有所思,回道:“老夫人,奴婢瞧着,世子爷应该不会继续专宠李姨娘了,今日世子爷就收了个通房丫鬟,昨夜和今儿早上都跟李姨娘吵架了,往后李姨娘估计就从宠妾变成普通妾室了。”
顾老夫人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即便如此,有了这庶出的长子或长女,修明以后的婚事会更加艰难,他这是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曜灵行事规矩,自幼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怎么就学不到他父亲半分?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都做了。”
这话冯嬷嬷不敢接,世子爷再如何有错,也不是她一个下人可以批判的。
沉默片刻,顾老夫人又道:“说真的,我现在真是越看越看不清修明了,你说他当初那么喜欢李姨娘,为李姨娘逃婚,为甚至连正妻都不愿意娶,现在还没到一年,因为闹了点矛盾就收了个通房丫鬟,既然他能那么轻易就接受别的女人,为何当初要逃婚?阿瑶哪里不好了?端庄温婉,遇事沉稳,性子又通透。”
冯嬷嬷愣住,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如此深情的世子爷,想要跟李姨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世子爷,怎么会忽然间就那么容易接受了别的女人?能接受碰一个出身低微的丫鬟,就不能接受娶伯爵府的嫡姑娘为妻?
顾老夫人凝神沉思良久,一些猜想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罢了,且睁大眼睛看着吧,你去库房里挑一份补品,让人送去青玉轩。”
冯嬷嬷问:“老夫人,送给李姨娘?”
顾老夫人颔了颔首,温言道:“按照姨娘的份例送一份过去,纳都纳进府了,我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至于吝啬一份补品。”
冯嬷嬷这才反应过来,道:“哎,瞧奴婢这记性,府里无论是正室夫人亦或者姨娘传出有孕,做长辈的都会送一份补品。”
顾老夫人道:“也不怪你会忘记,上一个作为晚辈怀孕的妾室,是萱灵的生母方姨娘。”
冯嬷嬷恭声道:“老夫人,奴婢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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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一觉醒来,刚吃了个早饭,就从凝冬口中得知自己即将喜当祖母。
辈分升得太快,她整个人都懵了。
上个月她还希望李姨娘努努力,怀个孩子让顾修明那逆子绝望一下,没想到那么快就让她这愿望实现了,李姨娘真的怀孕了。
孟瑾瑶忙问:“李姨娘怀孕了?她怀孕几个月了?”
凝冬回道:“听闻府医把脉时还把不出来,应该是怀了没多久的。”
孟瑾瑶愕然,费解地问:“把脉没把出来?那她是真怀上了,还是没怀上?一般怀孕了,大夫把脉不是能把出来吗?”
凝冬解释说:“听说月份浅的,把脉是把不出来的,一般都是等月份稍微大一些才能把脉把出来。”
闻言,孟瑾瑶又多了个新知识,原来月份小是大夫也看不出来的,但她又有疑问:“既然如此,那不会误诊吗?”
凝冬回道:“怀孕的症状李姨娘都有,孕吐,食欲不振,且月事也没来,府医也叮嘱了李姨娘孕妇的需要注意什么,以免不慎落胎,青玉轩那边昨日就传遍了,李姨娘身边的红菱又去厨房那边提个醒了,让厨房做吃食的时候注意些,那肯定是怀上了,若不然李姨娘哪会说出来?”
孟瑾瑶莞尔笑:“挺好的,孩子明年出生,明年我十七,十七就做祖母了,领先许多人一步。”
凝冬继续跟她聊青玉轩那边的八卦:“还有一事,说出来还挺让人惊讶的,世子爷不是挺宠爱李姨娘的?当初还逃婚,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他今日却收了个通房丫鬟,以前说的话,到了今日显得有些可笑。”
此言一出,孟瑾瑶又诧异了下:“他那么快就收了个通房?”
“对,他昨夜还跟那通房颠鸾倒凤一宿。”
凝冬见主子如此吃惊,这八卦的心思暴涨,说得越来越起劲:“奴婢可都打听清楚了,昨夜世子爷不知因何缘故跟李姨娘闹矛盾,然后从李姨娘的屋子里出来,那个叫鸢儿的通房丫鬟去给世子爷铺床,这铺床铺了一整夜,把她自个儿也铺上去了。今儿早上,李姨娘得知此事,气得不轻,去找世子爷兴师问罪,又把世子爷给惹不高兴,世子爷愤然离去,院子里的丫鬟都看见她哭得稀里哗啦的。”
孟瑾瑶听了这么个大八卦,感觉心情舒畅,顾修明会有除了李婉儿之外的女人,她并不意外,毕竟顾修明都在偷偷的给自己物色妻子人选了。
至于顾修明为何会与李婉儿闹矛盾,她也能猜到具体原因,李婉儿炖那些壮阳汤哄骗顾修明喝了,最后顾修明忍不住又碰了李婉儿,搞出一个孩子。
顾修明肯定气得不轻,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的婚事更加艰难,更加没有姑娘敢嫁给他,他与李婉儿的爱情发展到现在,估计已经逐渐成了恨。
无忧无虑,受家族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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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凝冬忽然问:“对了,夫人,奴婢听闻老夫人派人给李姨娘送了份补品,您可要送?”
孟瑾瑶不假思索道:“不送。”
凝冬先是一愣,半晌后明白过来:“是奴婢有欠考虑,的确不该送,就怕没问题也会说有问题。”
孟瑾瑶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道:“没错,我跟顾修明有恩怨,万一他的妾室吃了我送的东西,腹中的孩子没了,那我不就成了残害他子嗣的凶手?等他的孩子出生,我再送块玉佩吧,这种东西不容易被人暗中做手脚。”
凝冬又提出疑问:“不过,那是世子爷跟他心爱的姑娘的孩子,他会用自己的孩子算计您吗?”
孟瑾瑶笑而不语,有些事她暂且不会跟身边的丫鬟说,顾修明想要物色妻子的事,就只有她与夫君,以及监视顾修明的余川知道。
若是以前,顾修明不会扼杀这个孩子,现在他已经有些自乱方寸了,估计已经在琢磨着如何让这个孩子生不下来,至于他想怎么把孩子折腾没了,就是他的事了。
须臾,她道:“凝冬,药应该能喝了,去把药拿过来吧。”
凝冬诧异她竟然主动说要喝药,估摸着是因为青玉轩的事心情好,忙应了声,去小厨房取药。
没过多久,张氏和陈氏竟然不约而同的来了葳蕤轩,跟孟瑾瑶说起青玉轩的事。
张氏与陈氏见她笑容灿烂,明明顾修明不是她亲生的,此刻却表现出一副即将要做祖母的愉悦,霎时间也看不出她是演技好,还是在为李姨娘有失宠征兆而幸灾乐祸。
张氏在心里思忖片刻,挑她可能喜欢听的话说:“三弟妹,李姨娘这月份浅,胎都没坐稳,就嚷嚷了出来,这也太不稳重了。”
孟瑾瑶笑容温柔:“初为人母高兴嘛,这个我能理解的,我初为人母的时候也挺高兴的。”
陈氏:“……”
张氏:“……”
不用十月怀胎,无痛有子,还是个“大孝子”,你这喜当娘的似乎真的挺高兴的,顾修明在你这儿就没有讨过便宜,每一次都吃瘪。
须臾,陈氏问:“先前母亲说修明懂事了,想给他物色个正妻,三弟妹不是说修明只要李姨娘一人不愿娶妻?怎么现在又收了个通房丫鬟?”
此言一出,张氏一瞬不瞬地看着孟瑾瑶,她现在过来,也是好奇此事,到底是三弟妹当初撒了谎,还是怎么回事?
孟瑾瑶不慌不忙,从善如流地回答:“当初修明的确是这样跟我和侯爷说的,这种事我不至于欺骗母亲,只是李姨娘有孕不能侍候修明,修明收个通房也正常,总不能因她怀孕,就一直守身如玉的。不过,他能接受旁的女子,以后估摸着也能接受娶个正妻。”
张氏一时口快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没娶妻就先纳妾生子,谁敢嫁他?现在不是他能否接受别的姑娘,是别的姑娘能否接受他的问题了。”
孟瑾瑶轻叹道:“年轻人,总该为自己犯的错负责的,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娶妻的打算,这个问题暂且不必担心。”
张氏与陈氏没在她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跟她闲谈了半个时辰,就相继告辞了。
孟瑾瑶轻轻摩挲着暖手炉,想着青玉轩的事,胎儿没坐稳的时候最容易落胎,等胎儿坐稳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她总感觉顾修明那逆子的下一步动作快要来了。
不过,他们有余川,余川一直监视着顾修明,顾修明下一步想做什么,他们也能知道,算是敌在明,他们在暗,他们不主动出击,只等着后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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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趴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侧着头看他,笑盈盈道:“恭喜夫君,你快要当祖父了。”
看她笑得蔫坏蔫坏的,顾景熙就知道她在幸灾乐祸,在为修明即将当父亲而幸灾乐祸,没事真不能惹这小坏蛋,要不然她能记仇记很久,且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讽你的机会。
顾景熙回道:“阿瑶也快要当祖母了。”
孟瑾瑶笑意不减,又问:“此事你怎么看?”
顾景熙不假思索道:“我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用两只眼睛看。”
闻言,孟瑾瑶怔住,而后噗嗤一笑,道:“没想到夫君也有幽默风趣的时候。”
顾景熙脸色一顿,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木讷无趣?”
“我可没这样想,也没这样说过,这是夫君你自个儿说的。”孟瑾瑶咯咯笑着,笑得花枝乱颤。
顾景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不轻不重地捏着她脸颊,郑重道:“欺负了儿子,就不能欺负我了,知不知道?”
孟瑾瑶听罢,笑得更大声了,趴在他怀里,伸手捧着他的脸就揉:“现在你儿子不在,我先欺负你解解气。”
瞧她像个孩子似的闹腾,顾景熙心里也高兴,陪着她闹,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样儿,应该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肆意,而不是言行举止都克制着,装得老成。
孟瑾瑶辣手摧花似的,折腾了他的脸好一会儿,看到他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一时间竟看痴了。
男人的寝衣被她闹腾一通,领口都敞开了,露出性感的锁骨,双颊被她双手搓的泛起红晕,眸光温柔带笑看着她,就这么躺着不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她咽了咽口水,讷讷道:“夫君,你脸红的样子还挺勾人的。”
顾景熙猝不及防的就被调戏了,当即愣了下,旋即笑了:“明明是个小姑娘,怎么跟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流氓似的?”
孟瑾瑶一本正经道:“要不你照照镜子?真的挺勾人的。”
顾景熙脸色一滞,继而低头吻了上去,过了良久才放开她,瞧她目光迷离,嘴唇红润,双颊酡红,声音暗哑道:“我看阿瑶更勾人。”
此言一出,孟瑾瑶脸上发烫,双颊更红了,羞赧地嗔他一眼,想了想,又有些不服气,搂住他的脖子亲了回去。
青玉轩那边,听闻顾修明跟李婉儿还没和好,还在怄气,顾修明连续几天晚上都让那个新收的通房丫鬟鸢儿侍候。
一时间,府里的下人都在传,被世子爷捧在手心百般宠爱的李姨娘仗着肚子里有货,恃宠而骄,让世子爷厌弃了。
青玉轩的下人对李婉儿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冷淡了许多,没有以前殷勤了,偶尔还会阴阳怪气的挖苦两句。
李婉儿进府后,就习惯了被青玉轩的下人捧着,被顾修明捧在手心,现在的强烈反差让她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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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也明白了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里,女人过得好不好全靠男人,得宠就过得好,不得宠还会被下人怠慢,也亏得她现在怀着身孕,肚子里是侯爷的长孙或长孙女,那些人才没敢太过分。
明白了这个问题,李婉儿也开始为自己的后半生担忧,想要把顾修明哄回来,奈何鸢儿这种在大户人家做了那么多年丫鬟的人,手段和见识都比她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高,她刚说一句话,鸢儿就能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有鸢儿在煽风点火,挑起了顾修明的怒火,让原本就气闷的顾修明更加看李婉儿不顺眼。
鸢儿笑吟吟地劝道:“姨娘怀孕了,还是安分点,别折腾那么多,好生养胎,给世子爷生个带把儿的,届时母凭子贵,重新复宠。”
李婉儿被气得面容扭曲,不甘示弱道:“如今是我怀孕了,修明哥哥才找你,你该不会真以为他会喜欢你吧?若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让你喝避子汤?”
鸢儿唯一一次吃瘪:“你……”
李婉儿嗤笑道:“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就在我面前叫嚣。”
鸢儿压低声音,不疾不徐道:“你跟我比,又好得了哪里去?你不过是个妾而已,世子爷亲口承诺我,以后世子夫人进门,就抬我做妾,届时你我同为妾室,谁又比谁高贵?”
闻言,李婉儿瞳孔骤然紧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修明哥哥明明说过不会娶正妻的,说她单纯柔弱,若是娶了正妻,她肯定会受正妻磋磨,怎么那么快就变了心?
她下意识就反驳:“不可能,你撒谎!”
鸢儿面色怪异地觑了觑李婉儿,感觉这李姨娘真是被世子爷惯坏了,男子纳妾再正常不过了,怎么可能只纳一个妾?就算世子爷娶了正妻,然后纳自己为妾,那以后还会继续纳妾,大户人家的男子,哪个女人敢说自己会是对方最后一个女人?
李婉儿见她没说话,心反而淡定了,越发断定她在撒谎,语气笃定道:“你就是在撒谎,你在骗我,你是不是嫉妒我怀了修明哥哥的孩子,然后气我,想让我动胎气?修明哥哥知道你如此恶毒吗?”
忽然,鸢儿扑通跪下,哀声请求:“奴婢错了,请姨娘息怒。”说罢,她就一边打自己的嘴巴,一边道,“都是奴婢不好,不会说话,惹了姨娘不高兴。”
李婉儿直接就被鸢儿这番操作给整懵了,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顾修明铁青着脸走过来,她这才明白鸢儿为何忽然间这般做。
顾修明看她们一个盛气凌人,一个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心里更恼火,伸手将鸢儿扶起来,看向李婉儿,训斥道:“婉儿,你以前温柔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现在却磋磨丫鬟,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磋磨一个不敢反抗你的丫鬟算什么本事?”
李婉儿百口莫辩:“修明哥哥,我……”
顾修明没再看她一眼,直接拉着鸢儿离去。
李婉儿满腹心酸与委屈,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她不就拒绝了修明哥哥一回?用得着气那么久?
红菱原本觉得李婉儿受宠,自己侍候她,也能跟着过好日子,没想到她还不到一年就失宠了,但如今只能侍候她,只能盼着她生个儿子,重新获得世子爷的宠爱。
瞧她哭得梨花带雨的,鸢儿宽慰道:“姨娘,世子爷如今正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世子爷气消了,您再去服个软就能和好如初了。这鸢儿,没准儿就是世子爷用来气您的工具。”
李婉儿听罢,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红菱又道:“姨娘,到晌午了,您先用午饭,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孩子。”
李婉儿一听到孩子,脑子瞬间就清醒了,男人什么的,暂且不打紧,孩子最要紧的,这个孩子能帮她稳固地位,若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将来有出息了,她也能跟着享福。
她连连点头:“快去摆膳。”
红菱瞧她瞬间就支棱起来,没有继续伤春悲秋,可见是个拎得清孰轻孰重的人,并不是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心里也有点安慰,忙应了声,就去给她摆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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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到除夕夜。
一大家子吃了顿丰盛的家宴,男女老少聚一起闲谈说笑,大家一起守岁,等着新年的到来。
顾景熙三兄弟聚一边谈话,孟瑾瑶妯娌三人与蒋氏坐在顾老夫人身边,陪顾老夫人说话,说一些京城里最近发生的趣事。
顾萱宜和顾萱灵两个姑娘出嫁了,不然蒋氏会与两个小姑子一起玩,陪着长辈总归是拘束一些的,有些放不开。
顾修远四兄弟也聚一起,但兄弟之间,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自从上回顾修明跟顾修文与孟承章打架后,就算顾修明后来道歉,顾修文跟他也回不到从前。
先前跟顾修明关系最好的顾修宏,在顾修明接二连三让人不齿的操作后,即便顾修明早已向长辈认错,但顾修宏还是疏远了他,对他没有像以前那般亲切,毕竟他们不是一路人。
至于顾修远,他作为大哥,肯定不会带头孤立谁,尽量维持好兄弟情,找话题让几个弟弟都参与其中,这样不至于孤立了谁,冷落了谁。
顾修明自然也注意到兄弟们的变化,他心里窝火得很,自己喜欢的姑娘,在关键时刻成了他的绊脚石,给他整了个孩子出来,这样他什么时候才能娶个正妻回来扭转局势?不行,他得想个办法。
到了子夜时分,大家回各自的院子,准备歇息。
孟瑾瑶打了个哈欠,催促道:“夫君,好困,走快点。”
顾景熙笑问:“有那么困?”
“你说呢?”
孟瑾瑶抬眼瞪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里沁出了泪水,这副昏昏欲睡,似乎站着都能睡着的模样,可见是真的困倦的很。
见状,顾景熙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孟瑾瑶不明所以,直到隔了会儿,听到他说:“快上来。”
孟瑾瑶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没跟他客气,趴上他的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让他背着回去。
这还没走几步,孟瑾瑶就已经睡着了。
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
孟瑾瑶跟娘家关系再不好,但该回去的时候,还是得备好送节礼回娘家,毕竟家里还有二弟。
顾景熙陪她一起回去,至于顾修明,大抵是因为最近烦躁,现在也装不了陪着母亲回娘家的大孝子,没有跟着一起回去。
孟冬远这次没犯糊涂,想着磋磨大女儿的孙氏没了,大女儿也该消气了,他们孟家以后还得靠顾家提携。
所以,一大早就吩咐了厨房,备好家宴,又打听到大女儿喜欢吃的点心,派人去买回来,为女儿女婿回娘家省亲做准备。
孟瑾玉得知此事后,又在自己屋子里发了一通怒火,以前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吃食上都是紧着她的喜好,现在父亲大费周章打听孟瑾瑶的喜欢,紧着孟瑾瑶去了。
为此,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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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死后,孟承兴就依赖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现在第一次对姐姐产生了不满,直接甩袖离去。
孟瑾玉也清醒过来,想到自己以后就算嫁人,也要有个娘家弟弟撑腰,忙拉住他的衣袖,难得的说了句软话:“三弟,你别跟我生气,我只是心里苦闷,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你不会因为我一时脾气暴躁就跟我生气吧?”
孟承兴怒意消减:“下次二姐姐可别再发泄在我这儿。”
孟瑾玉点点头,又道:“大姐夫和大姐姐估摸着也要到了,我们去看看。”
孟承兴觑了觑她,问:“二姐姐,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她回来就回来,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闻言,孟瑾玉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弟弟还活在过去,若是在孟瑾瑶没嫁到长兴侯府之前,他们的确不必理会孟瑾瑶,可现在不一样,白了他一眼,道:“父亲现在讨好他们两夫妻,我们总得做做样子,不能跟她闹矛盾,我们若是失了父亲的心,到时候便宜了谁?”
孟承兴瞬间如醍醐灌顶。
没过多久,孟瑾瑶和顾景熙回到永昌伯府,发现父亲和祖母对她和颜悦色,承章对她好自不必细说,难得的是孟承兴和孟瑾玉也乖巧的很。
午宴结束后,孟瑾玉找到孟瑾瑶,开门见山地问:“大姐姐,父亲在给我们物色继母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孟瑾瑶颔首:“听说了,怎么了?”
孟瑾玉言辞诚恳道:“妹妹以前不懂事,总惹大姐姐不高兴,在此给大姐姐赔个不是。”
孟瑾瑶抿唇笑了笑:“都过去了,二妹妹还提它做什么?”
“我知道大姐姐不喜欢我,我也不奢求大姐姐会原谅我年幼时的不懂事。”孟瑾玉颓丧地低下头,轻叹一声,过了半晌又抬起头来,接着说,“但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有什么事也是站同一阵线的亲姐妹,大姐姐觉得呢?”
孟瑾瑶淡淡瞥她一眼:“对啊,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这个我并不否认,但二妹妹到底想说什么?”
孟瑾玉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来,压低声音道:“我想大姐姐也不想要一个继母嫁进来吧?未来继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父亲想要续娶,我和三弟是劝不住父亲的,但若是大姐姐和姐夫若是给父亲施压,父亲或许会放弃续娶。”
闻言,孟瑾瑶眼神古怪地觑了觑她,感觉这个妹妹是把自己当傻子,玩味一笑:“所以,二妹妹是想让我和侯爷阻止父亲续娶?”
孟瑾玉道:“也只有大姐姐和大姐夫有这个能力了。”
孟瑾瑶低笑出声,故作费解地问:“二妹妹真是好生奇怪,你以前不是跟我说继母也是母亲,要把继母当成亲生母亲一般孝顺?现在怎么又跟我说继母是敌人?”
孟瑾玉被她这话噎住。
见她吃瘪说不出话来,孟瑾瑶嘲弄一笑,接着道:“父亲才三十几岁,祖母年纪大了,府里的中馈也需要个年轻的女主人接管,续娶也是应该的,难道二妹妹想让父亲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孟瑾玉听她这般说,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反对父亲续娶的,索性也不跟她装了,沉声道:“大姐姐,你是出嫁女,不担心会受继母磋磨,但你就不担心二弟?你平时跟二弟关系最好了,我和三弟你不担心就算了,难道你忍心二弟被继母磋磨?”
孟瑾瑶不疾不徐道:“二弟如今已经记在我母亲名下,是原配嫡子,又有我这个长姐护着,继母就算要磋磨他也得掂量着点。”
闻言,孟瑾玉脸色骤变。
孟瑾瑶笑意更深:“不过,二妹妹和三弟可就不一样了,二妹妹可要好好祈祷我们能遇上个温柔良善的继母。”
孟瑾玉气结:“你……”
孟瑾瑶戏谑道:“二妹妹若是不想被父亲厌弃,最好别乱说话。不然,我的过去,就是你的未来,二妹妹应该很清楚,在孟家不讨长辈喜欢,过的是什么日子吧?”
言罢,孟瑾瑶没再理会她,径自离开。
孟瑾玉计划落空,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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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抱着暖手炉,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问:“夫君,我觉得我父亲今日对我那么好,纯属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顾景熙莞尔笑:“阿瑶可真是料事如神。”
闻言,孟瑾瑶坐直了身子,好奇地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顾景熙也没瞒着她,如实回道:“他打听到户部现在有个缺,但有不少人在盯着那个缺,仅凭他自己走动,他是进不去的,想让我帮个忙打点一下关系。”
孟瑾瑶听罢,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难怪今日午宴都是她喜欢的菜,就连点心也是她喜欢的,为了讨好她,也是费了心思的。
她这父亲是个平庸的人,但有些事也看得准,知道夫君喜欢她,不敢直接拍夫君的马屁,用她来曲线救国。
结果不必问,她也能猜到,夫君不可能同意父亲的请求。
她笑问:“他是不是又生气了?”
顾景熙回道:“他不敢生气,不过他倒是旁敲侧击的问我,你对他想要续娶的事有什么看法。”
孟瑾瑶听罢,惊诧不已:“在他心里,我的看法竟然已经那么重要了吗?他娶续弦直接娶便是,还需在意我如何看待?”
顾景熙无奈地笑了笑:“我觉得他大概是有点怕你。”
闻言,孟瑾瑶脸色变得微妙起来,在家说一不二的父亲,还能有怕她的一天?或许是有点怕的,因为她有个可靠的夫君做靠山,再加上她因为孙氏的缘故,对继母有点阴影,估摸着是怕她在即将成事的时候,背后搞小动作,破坏他的好事吧?
孟瑾瑶嗤笑道:“那他真是多虑了,我才不会搞小动作,与其怕我会坏了他的好事,还不如担心他跟孙氏生的一双好儿女?”
顾景熙道:“所以,我同他说你不介意,还会祝福他,他听了这话也就放心了。”
孟瑾瑶若有所思,询问道:“他问这种问题,难不成他已经物色好继室的人选了?”
顾景熙颔首。
孟瑾瑶甚是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姑娘眼瞎了啊?竟然能相中我父亲。”
顾景熙回道:“是董翰林的小女儿,董翰林是个运气不好的老翰林,在翰林院熬了半辈子也没熬出头。听岳父说,董家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
半辈子?
还是个老翰林?
孟瑾瑶抓到了关键字眼,感觉董翰林年纪挺大的,比她父亲还大不少,一般这个年纪的男人,女儿不会跟她年纪相仿,除非是庶出的,便疑问道:“那董翰林的小女儿芳龄几许?”
顾景熙道:“董二姑娘是嫡出的姑娘,芳龄二十五。”
闻言,孟瑾瑶惊得瞪圆了眼,难以置信道:“二十五岁的大姑娘还没嫁人啊?”
除了出家人,二十五岁没嫁人的姑娘,这是非常罕见的,贫穷一些的人家,十三四岁就嫁人了,有钱有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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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到二十五岁的姑娘,且出身官宦人家,都没人要,肯定很有问题,她那好面子的父亲能愿意?
顾景熙解释道:“董二姑娘不是二十五岁还嫁不出去,她是嫁过人的,只是丧夫无儿无女,守寡三年回了京城娘家,由娘家人安排再议亲的。”
孟瑾瑶听后了然,微微点头:“原来是嫁过人的姑娘,二十五岁,嫁过人的,我父亲都能同意,那董二姑娘相貌应当挺不错。不过就孟家这样的名声,如今又落魄了,比孟家还差的门第,我祖母那挑剔的眼光看不上,门当户对的黄花闺女肯定不愿意嫁给我父亲,嫁过人的姑娘倒是会愿意,而且董二姑娘好歹是出自清流人家,说出去也体面。”
顾景熙笑道:“阿瑶倒是挺淡定的。”
“不然能如何?长辈的事晚辈管不了。”孟瑾瑶无奈地耸耸肩,随后又啧啧两声,“我儿子想娶妻,我父亲也想娶妻,老的小的都在为娶妻的事伤脑筋的,最后竟然让老的先一步得偿所愿。”
顾景熙听着这话,忍俊不禁,须臾又分析道:“孟家是出了丑,但孙氏把岳父摘干净,岳母的死因孙氏自己扛下来,在外人眼里,岳父是受害者,世人同情他因为孙氏丧妻又丧子。修明不一样,他逃婚,有个宠妾,现在妾室还有孕了。”
孟瑾瑶轻轻颔首:“那倒也是,我那父亲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修明这样荒唐。对了,我父亲可有说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顾景熙回道:“婚期还没定,不过婚约即将定下来,准备寻个吉日正式提亲了。”
孟瑾瑶轻笑一声:“他竟然什么都跟你说,跟我都没说半个字,真有那么害怕怕我搞小动作?所以才从你这里探口风,知道我没意见才敢说。说他愚蠢,他还知道探口风,说他聪明,他却跟你探口风,就不怕我们是串通好的?”
顾景熙温言道:“甭管如何,如今我们是知道他要娶谁就行了,此事你的几个弟弟妹妹应该还不清楚。”
孟瑾瑶不以为然:“我看未必,今儿我那好妹妹找了我,还想拿我当刀子使唤呢。”
闻言,顾景熙眉头一蹙:“怎么回事?”
孟瑾瑶回道:“她想劝我和你一起给父亲施压,让父亲打消娶妻的念头,可见她应该是知道父亲即将向董家提亲,所以着急了。不过我没搭理她,父亲娶谁我不想管,现在我也能护住二弟了。”
她言罢,似乎想到什么,又笑了出声:“我参加的婚礼都是同辈或晚辈的,想想在不久的将来,我要回娘家参加父亲和继母的婚礼,就觉得有点怪怪的,似乎还有点新奇。”
顾景熙无奈失笑:“能参加岳父婚礼的女婿也不多。”
“那倒也是。”孟瑾瑶点了点头,过了半晌,又开始犯愁,“儿子成婚我还知道送什么,那只需在次日儿媳妇敬茶的时候,给儿媳妇见面礼就行,父亲成婚我回娘家喝喜酒,应该送什么贺礼?”
这个问题倒是把顾景熙给暂时难住了,送礼也是有讲究的,给父亲续娶送的贺礼,他霎时间还真说不上来。
还不待他回答,孟瑾瑶又道:“罢了,此事先按下不提,到时候再说。夫君,趁着出门了,我们逛一逛再回去吧,我也许久没上街了。”
顾景熙应了声“好”,转而笑问:“现在又不怕冷了?”
孟瑾瑶:“今日有阳光,感觉还好,比昨日暖和了不少。”
这一逛,就直接逛到傍晚,买了不少有趣好玩的小玩意儿,在外面的酒楼吃了晚饭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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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侯府设宴,宴请亲朋好友。
孟瑾瑶三妯娌又是一番忙碌,家里的男人同样也忙,顾景熙三兄弟招呼同辈的人,顾修远四兄弟招呼跟他们年纪相仿的客人,就连顾老夫人都免不了要应酬来赴宴的老太太。
午宴过后,大家又闲谈一番,即将酉时,宾客们散去,大家才得以歇一歇。
宾客们都走后,张氏的笑容就有些绷不住了,皱着眉头似有什么心事,也没跟两个妯娌打招呼,就径自回自己的院子。
孟瑾瑶看出了张氏的不对劲,低声问今日与张氏呆一起比较久的陈氏:“二嫂,大嫂怎么了?情绪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陈氏回道:“还不是是因为萱宜?今日武安伯府的人不是来了嘛,大嫂无意间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到武安伯夫人小声训斥萱宜,萱宜委屈却不敢吭声,到了人前又端起笑脸,不敢露出半点委屈。”
她言罢,轻叹了一声,她与张氏妯娌斗了十几年,互相看不顺眼,现在看到张氏为孩子的事发愁,她忽然间竟有些同情,自从萱宜出嫁后,她似乎也少与张氏明里暗里的争斗了。
孟瑾瑶又问:“大嫂当时没出去说武安伯夫人吧?”
陈氏摇了摇头:“她倒是想的,但忍住了,她若是站出来指责武安伯夫人,让武安伯夫人心里不痛快,萱宜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磋磨。随后,她想着提点萱宜,教导萱宜如何应对的,但武安伯府的人又回去的比较早,没机会说。幸好我们家萱灵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虽然是低嫁,但过得幸福,再过一两年,添个孩子会更美满,不然我和二爷这做父母的也头疼。”
孟瑾瑶听后沉默,顾家的两个姑娘,一个嫁给伯爵府世子,一个嫁给小官之子,前者几乎没有舒心日子,后者夫妻恩爱,公婆慈爱,有时候多听父母长辈的话,能避免跳进火坑,一意孤行的大多数没什么好结果。
须臾,陈氏好奇地问:“三弟妹,你们家修明最近跟李姨娘是闹什么不愉快?我看他最近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郁气,似乎有什么不痛快的事郁结于心。”
孟瑾瑶避重就轻道:“还能闹什么事?这个年纪的孩子跟心上人吵架,无非是情情爱爱的事,现在闹着矛盾,等闹够了又和好了。”
闻言,陈氏嘴角一抽,心道:你比修明还小两个月呢,说人家是孩子,那你就不是孩子了?
孟瑾瑶又道:“孩子都那么大了,他们自己能处理自己的事,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就少管晚辈的闲事,操心多了,人都容易老。”
这话陈氏赞同:“那倒是,我看大嫂在萱宜出嫁后,忧愁多了,精神气仿佛都没有以前好。”
孟瑾瑶转移话题:“二嫂,听侯爷说修宏今年春闱中进士的几率挺大的,等春闱帮忙后,修宏的婚事也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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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这个想法,如果他今年进士及第,就给他物色个好媳妇。”陈氏轻叹一声,颇为头疼道,“但若是落榜了,他是不会愿意定亲娶妻的,他有自己的目标,必须金榜题名再考虑婚事。”
孟瑾瑶宽慰道:“二嫂不必忧心,修宏如此用功,今年肯定能金榜题名的。”
陈氏对儿子其实也有几分信心,道:“但愿吧,我是这样希望的,不然我还不知何时才能有儿媳妇。”
这几日,大家走亲访友联络感情,忙碌得很。
转眼间,过了年初七,家中在朝为官的男人年假结束,到初八就按时到官署当值,开始新一年的忙碌。
读书的儿郎们还是有空的,如今书院还没开学,各大书院都是过了元宵节才开,顾修远他们也邀请别家的公子来做客,一起烹茶作诗,家里倒也热闹。
参加今年春闱的顾修宏并没有参加这些活动,二月初九春闱,他要为春闱做好准备,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心只读圣贤书,遇上问题才会出院子去请教三叔。
有一事倒是值得提一提的,是关于青玉轩那边的。
原本顾修明跟李姨娘闹了矛盾,每天都是通房丫鬟鸢儿侍候的,鸢儿在青玉轩的地位水涨船高,就连鸢儿本人都飘飘然起来。
可就在此时,李姨娘忽然间把顾修明哄好了,顾修明又跟李姨娘和好如初,没有再继续冷落李姨娘,受冷落的人就成了鸢儿,这可把鸢儿气得不轻。
凝冬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八卦,第一时间就跟孟瑾瑶一起八卦。
孟瑾瑶略显诧异:“你说他们昨日忽然间和好了?”
凝冬点点头:“是啊,李姨娘昨日亲自做了世子爷爱吃的菜,跟世子爷认错,世子爷看她如此诚心认错,就没在跟她继续计较,然后他们就和好如初了。”
孟瑾瑶轻笑一声:“那么快就迫不及待了吗?看来好戏也快来临了。”
凝冬不明所以:“夫人,什么迫不及待?什么好戏?”
孟瑾瑶笑道:“暂时还说不得,我们且看着,估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看好戏。”
凝冬问:“跟世子爷和李姨娘有关?”
孟瑾瑶轻轻颔首,反常必有妖,顾修明因为李姨娘怀孕的事如此气愤,怎么可能因为一桌子菜就和好如初?和好如初肯定是障眼法,就为了让李姨娘沉浸在甜蜜里,有些事比较好动手而已。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顾修明已经在计划着让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小产,李姨娘做了一桌子菜,那正好给了顾修明台阶。
好奇心没有彻底得到满足,凝冬有种抓心挠肺的感觉,眼巴巴的望着孟瑾瑶,问:“夫人,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就知道的比你多一点点。”孟瑾瑶说话间,俏皮的用手指比划着自己口中的一点点。
凝冬越发好奇:“是什么?”
孟瑾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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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凝冬彻底蔫了,主子这样都不愿说,那肯定是不可能说的了,而她就算知道有好戏,却也不可跟别人说会有好戏看,最多只能跟清秋说。
孟瑾瑶瞧她耷拉着脑袋,抿唇笑了笑,然后将自己跟前的那碟子点心推到她跟前,温声说:“来,这是你爱吃的,多吃点,他的事哪有吃食重要?”
凝冬马上就被哄好了,登时眉开眼笑:“夫人说得对,还是吃比较重要。”
孟瑾瑶无奈失笑,调侃道:“你这丫头那么嘴馋,以后会不会被男人用点好吃的就给哄骗走了啊?”
闻言,凝冬双颊倏地泛起红晕,连连摇头:“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只喜欢吃夫人给的,才不稀罕什么臭男人送的吃食,在夫人身边能一直有好吃的,跟了臭男人可就未必了,他哄我高兴的时候会给我好吃的,等他不愿意哄了,我岂不是没得吃了?”
孟瑾瑶瞧她害羞了,却不放过她,继续调侃道:“就怕你到时候稀罕的很,你以前不是还嚷嚷着要嫁个厨子?厨子会做很多好吃的。”
凝冬脸更红了,羞赧不已:“那时候是年纪小不懂事,长大后才知道,很多厨子在自己家是不做饭的,还得是女人做饭。莫说是厨子,就连嫁其他人也一样要做饭,奴婢跟着夫人都不用做饭呢,嫁给别人要下厨,这不是去嫁人,这是去找罪受。”
孟瑾瑶嘴角上扬,笑容温柔,没有再调侃凝冬,就目前清秋和凝冬是没有嫁人的想法,但她也不想蹉跎了她们一辈子,过几年再问一问,若是有想法了,就给她们找个好郎君,若是真的没想法,一辈子留在她身边,她也不会亏待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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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青玉轩那边的事,孟瑾瑶一直有密切关注着,凝冬时常去跟人打听,然后回来跟她一起八卦,余川也盯着顾修明,顾景熙得知什么事也会跟她说。
孟瑾瑶听着身边男人的话,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顾景熙“嗯”了一声:“是挺有趣的。”
孟瑾瑶感慨道:“这还得是孩子能折腾啊,像我们都折腾不起来了,只能看着孩子折腾。”
瞧她还脸嫩,却端着长辈的模样在感慨,顾景熙忍俊不禁,提醒道:“你比修明小两个月,我觉得你要是折腾起来,跟修明肯定不相上下。”
孟瑾瑶嗔他一眼:“你别胡说,我可比不上你儿子。”
顾景熙含笑道:“好好好,是我胡说的,阿瑶最乖巧了。”
孟瑾瑶淡淡瞥他一眼,瞧他那敷衍的样子,轻哼两声,直接转过身去,不想跟他说话了。
顾景熙从她身后搂着她,诱着她继续搭理自己:“阿瑶,我还有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孟瑾瑶不假思索道:“我不想听。”
“真不想听?”顾景熙话音落下好半晌,没听到她回应,便惋惜道,“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的,所以特意打听清楚点。”
闻言,孟瑾瑶就被勾起了兴趣,转过身去看他,勉为其难道:“既然你打听得那么辛苦,不让你说似乎有些不近人情,那我还是给你个机会吧,你说说看,我听着呢。”
顾景熙不疾不徐道:“岳父派人到董家提亲了,最早四五月份成婚,最晚是十月份,至于没有在十一月和十二月,听闻是因为董二姑娘初婚的时候,就是十二月初,天气寒冷,嫁衣又厚,显得臃肿不好看,二婚要避开这些时候。”
孟瑾瑶讶然:“还能这样?初婚的遗憾,二婚弥补上?”
顾景熙乍一听,莫名的就感觉这句话怪怪的,什么初婚的遗憾,二婚的时候补上?
很快,顾景熙就知道为何奇怪了,因为他联想到他们夫妻了,他与阿瑶成婚那天,荒谬、草率,还成了全京城的笑话,直到今天还有人偶尔提起来嘲笑一番。
这样的婚礼,搁谁摊上都是人生一大憾事,如无意外的话,一个人一辈子可能就一次婚礼了,谁不想办好婚礼,风风光光的?
顾景熙看着正值青春年少的小妻子,陷入了沉默,他想,他得活久一点,总不能让别的男人去给她弥补这份遗憾,他以后努努力,给她挣个诰命,挣一份体面。
孟瑾瑶见他脸色忽然间变得奇怪,纳闷道:“夫君,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顾景熙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对不住你。”
冷不丁的听到他说这种话,孟瑾瑶秀眉微蹙,眼含深究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闻言,顾景熙眉心一跳,反问:“你夫君是这种人?”
孟瑾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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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道:“本来就不像。”
孟瑾瑶没纠结这个问题,言归正传:“感觉我这个未来继母,大概会比孙氏好一点。”
顾景熙脸色一顿,继而问:“何以见得?”
孟瑾瑶回道:“就从她爱美的事情上,就感觉比孙氏好一点,有种比孙氏单纯的感觉。当然了,那只是我初步的直觉而已,具体如何还得看她嫁过来之后什么表现。”
顾景熙见她刚说完话,就打了个哈欠,温声道:“是不是困了?我们先睡,其他事先别想了。”
孟瑾瑶应声,在他怀里找个了舒服的位置,就闭上双眼睡觉。
是日,顾修明到葳蕤轩给父母请安。
顾景熙话少,没什么话叮嘱的,加上他对这个儿子已经是放弃状态了,更加无话可说了。
倒是孟瑾瑶还有兴致逗着他玩儿,柔声问:“修明,听闻李姨娘孕吐,没什么食欲,那胎儿可还稳妥?”
闻言,顾修明温声回答:“儿子替婉儿谢过母亲关心,胎儿如今稳妥,并无大碍。府医回乡祭祖还没回来,儿子看她孕吐辛苦,吃的甚少,人都瘦了一圈,前两日带她出门走走换一换心情,顺便看了大夫,大夫说过段时间就好。”
孟瑾瑶轻轻颔首,絮絮叨叨地叮嘱道:“没事就好,李姨娘肚子里怀的,是我和你父亲的第一个孙子或孙女,我们还盼着孩子平安降生的,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你可要好好对李姨娘,可别再像之前那般吵架,听说孕妇心情不好也会影响到孩子。”
顾修明听罢,脸色明显僵硬了一瞬,“是儿子不懂事,让父亲母亲操心了,她是孕妇,儿子此后怎么也不会再与她吵架的,请母亲放心。”
孟瑾瑶欣慰一笑:“你能这样想就好,虽然是个妾室,可她肚子里怀的是顾家的骨肉,孕妇脾气可能会有些古怪,为了孩子你就多让着点。”
顾修明点头:“儿子明白。”
孟瑾瑶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每当提起孩子时,他的脸色总有点微妙的变化,瞧他有些绷不住了,便道:“好了,也没别的什么事了,你就先去忙吧,母亲也没空了,还有些账本要看。”
闻言,顾修明如释重负,向夫妻俩行了一礼便离去。
顾景熙瞧她笑容狡黠,双眼戏谑地看着修明的背影,无奈失笑:“你啊,逗他做什么?”
孟瑾瑶俏皮地眨了眨眼,咯咯笑道:“因为他心里有鬼啊,不然我逗他做什么?果然还是心里有鬼的人,逗着才好玩。”
顾景熙拿她没办法,无奈轻叹,这大概就是假慈母和假孝子的相处方式,主打一个想方设法戳对方心窝子,表面上却是一派和平,母慈子孝。
须臾,顾景熙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言道:“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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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还有些事要琢磨。”
顾景熙颔首,迈步出了屋子。
凝冬在一旁侍候,看自家主子嘴噙笑意,保持一个姿势许久了,且笑容还有点瘆人,禁不住问:“夫人,您在想什么呢?”
孟瑾瑶抬眼看她,意味深长道:“想计策。”
凝冬好奇:“什么计策?”
孟瑾瑶回道:“只是初步计划,不过也不到实施的时候。”
凝冬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看样子夫人是不会说的了,真到了要实施的时候,夫人会跟她们说,但还是说了句:“夫人,奴婢愚钝,很多事考虑不周全,但是侯爷心思缜密,您若是有事,可千万要跟侯爷商议后再行事。”
孟瑾瑶不假思索地点头:“这是自然,有什么事需要主动出击的,肯定跟侯爷商量个万全之策。”
凝冬若有所思,压低声音问:“夫人,您是不是想对付世子爷了?”
孟瑾瑶耐人寻味地笑了笑,并没有作正面回答。
见状,凝冬心头一跳,紧接着心跳加快,久久不能平静,她又惊又愕,语气透着几分激动:“夫人,您这是要来真的?”
孟瑾瑶笑着反问:“凝冬,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凝冬想也不想就点头:“夫人自然是好人。”
孟瑾瑶咯咯笑道:“我还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呢。”
凝冬一脸严肃:“您怎么可能是坏人?坏人能把自己到手的月例全给别人治病?您当初在闺阁中时,就那一两银子,刚到手准备去买点胭脂的,因为看到一对祖孙没钱治病,你就毫不犹豫把银子给了他们,胭脂都不买了,直接回家。除了这个,您也做过其他好事。”
闻言,孟瑾瑶沉吟片刻:“那我的确能算个好人,好人也有好人的计策,容我再想想,你别打搅我。”
凝冬被这话噎住,什么叫能算个好人?本来就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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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瞥了眼外面,冷是挺冷的,但是没下雪,便道:“今儿天气挺好的,我们出去走走。”
清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夫人,外面刮北风呢。”
孟瑾瑶一本正经道:“那就穿严实点,总是呆在屋子里不走动,对身体也不太好,每天午后都散散步吧。”
闻言,清秋觉得她说的也有点道理,遂问:“夫人,那您想去哪里散步?”
孟瑾瑶回道:“去后花园吧,那里花开得挺好的,瞧着就养眼,边赏花边散步,还挺不错的。”
清秋:“……”
后花园现在萧条的很,也没什么花开,那棵梅花倒是开得挺好的。
不过,主子既然有兴趣出去走动走动,那也是件好事,多走动对身体好,整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也不行,便给她穿上保暖的狐裘披风,陪她一起去散散步。
主仆二人出了屋子,凛冽的寒风刮过,刮得脸颊生痛。
孟瑾瑶衣服穿得厚,又将披风的兜帽戴上,手里抱着暖手炉,倒也没觉得有多冷。
这会儿,后花园没什么花开,加上天气严寒,没什么人特意来后花园赏花,只有打扫积雪的丫鬟婆子会来。
清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主一仆,纳闷道:“夫人,那不是李姨娘?方才明明是要朝这个方向来的,怎么看见您就悄悄转头走了?”
孟瑾瑶瞥了眼,不甚在意道:“大概是不想看见我吧,不必管她,我们逛我们的。”
清秋应声,陪着她在后花园逛了几圈才回去。
清秋原以为自家主子就是忽然间心血来潮想要散步,没想过主子会坚持每天午后都到花园里散步,只要不下雪就去,还真是打定主意要锻炼身体了。
是以,这日休沐日,顾景熙从葳蕤轩的小书房出来,发现屋里已经没了自家小妻子的身影,便问春柳:“夫人呢?”
春柳如实回道:“夫人去后花园散步了。”
顾景熙诧异:“她去散步?”
春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惊讶,便解释说:“夫人说自己身子骨不太好,需要锻炼一下,近几天每天都去散步,也就前天下雪才多懒一天。”
顾景熙甚是惊讶,他这小媳妇畏寒,巴不得天天呆在屋子里,特别冷的时候,干脆躺在被窝里不愿起来,现在竟然不畏严寒去散步了?
春柳迟疑着问:“侯爷,要不奴婢去把夫人找回来?”
顾景熙摆了摆手:“不必了,等会儿她回来,你跟他说我去一趟大理寺少卿祁大人家,若是晚饭时间还没回来,就不必等我吃晚饭了。”
春柳应声:“是,侯爷。”
后花园。
孟瑾瑶与清秋主仆二人闲庭信步。
今儿有阳光,暖阳铺洒下来,暖意融融,站在阳光下很是舒适。
孟瑾瑶今日没披披风,一阵北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对身边的清秋道:“今日虽然有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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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清秋紧张道:“夫人,若是冷的话,那我们还是先别散步了,免得着凉了。”
孟瑾瑶温声回道:“没事,就是吹风的时候有点冷,你回去帮我取一件披风,我在这儿等你,等散完步我还要去一趟寿安堂。”
清秋应声,快步沿路折返,回去给她取披风。
左手边的红梅已盛开,艳丽而不妖,带着清逸幽雅的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孟瑾瑶原地驻足,安静赏梅,忽而听到有脚步声,她循声望去,只见李婉儿正朝她这边走来,便暂且放弃赏梅,目光淡淡地看着渐行渐近的来人。
李婉儿福身一礼:“妾身见过夫人。”
孟瑾瑶颔首,瞥了眼孤身一人的李婉儿,问:“李姨娘不必多礼,你是双身子的人,怎么没让丫鬟跟着?”
“方才掉了点东西,让丫鬟去寻了。”李婉儿说着,就看向旁边的盛开的梅树,“夫人是来赏梅的吗?”
孟瑾瑶淡声道:“是啊,李姨娘也是?”
李婉儿回道:“不是,是妾身觉得屋子里闷,就出来走走,自从怀了孩子,修明哥哥就让我好好呆在院子里安胎,方才还是趁着他去找大公子讨论学问,这才能偷偷出来透透气。”说话间,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腹部,嘴角含笑,也不知是在炫耀还是什么。
孟瑾瑶不咸不淡道:“我听闻孕妇前三个月要特别注意,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滑胎,修明这样也是为了你和孩子好,李姨娘下回还是莫要任性,免得孩子有什么闪失。”
李婉儿笑盈盈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挑衅,娇声问:“妾身怀孕了,夫人即将做祖母,有没有觉得特别高兴?这是修明哥哥的第一个孩子呢,若是夫人嫁给修明哥哥,他的第一个孩子,应该从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夫人应该不会跟妾身生气吧?”
闻言,孟瑾瑶面色古怪地觑了觑她,随后扬起笑意:“李姨娘多虑了,本来不必十月怀胎就有个儿子,就已经很让我高兴了,现在十七岁就快要做祖母,我更高兴了,这得感谢李姨娘,让我那么早就做祖母。”
李婉儿脸色一滞,转而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道:“既然夫人不生气,那妾身也就放心了,只是夫人福薄,今年还做不了祖母。”
她言罢,朝孟瑾瑶扬起一抹恶意的笑,见孟瑾瑶茫然,她将自己的身子用力往梅树的主树干上摔过去,紧接着发出“啊”的一声惊叫声。
这一下摔的还挺用狠的,直把梅树上的梅花都抖落了些。
孟瑾瑶看着被李婉儿抖落的梅花,微微怔然,随即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守株待兔,等的就是意外。
她垂眼看李婉儿,见其双手抱着肚子,痛的面容扭曲,暗道此人对自己可真狠,却也配合着她的演戏,紧张地问:“李姨娘,你,你没事吧?”
这时,李婉儿身边的贴身丫鬟红菱不知何时来到不远处,吓得跟丢了魂似的,以最快速度跑了过来,颤声问:“姨娘,您怎么了?”
而此时,在附近的丫鬟听到那一声尖叫声,也以最快的速度循声赶了过来。
还未赶到她们身边,就看到不远处的李姨娘躺在梅树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呻吟着,红菱正紧张得六神无主,而夫人站在一旁,绷着脸眸光紧紧地盯着李姨娘,气愤似乎有点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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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红菱抱着李姨娘坐起身子,抬头看向孟瑾瑶,控诉道:“夫人,我们姨娘还怀着身孕呢,您为何要推她?”
此言一出,刚赶到她们身后的丫鬟婆子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们都听到了什么?
夫人把怀有身孕的李姨娘推倒在地上?
天啊,平时看着夫人温柔和善的,没想到竟然如此恶毒,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李姨娘那么疼,肚子里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吧?
难不成是夫人对世子爷仍旧心存喜欢,所以看到李姨娘得到世子爷的爱,如今还怀上世子爷的孩子,而她在大婚当天却惨遭世子爷抛弃,嫉妒使人心态丑陋,就推了李姨娘,想让李姨娘滑胎?
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李婉儿皱眉忍着痛,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声音哽咽道:“夫人,您都已经嫁给侯爷,是侯夫人了,为何还要惦记修明哥哥?您这是不守妇道啊,就算妾身没了这个孩子,您也无法跟修明哥哥在一起的,您可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啊。”
众人闻言,再一次震惊,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猜对了,夫人因为嫉妒李姨娘,所以就对李姨娘下毒手。
她们转眼看夫人,只见夫人绷着脸,双眸含怒瞪着李姨娘,那眼神可怕的很,下一刻她们就看到夫人侧头看向她们,把她们吓得脖子一缩。
下一刻,就听到夫人沉声训斥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李姨娘送回青玉轩?”
话音落下,马上就有个做惯了粗活,力气大的婆子上前要背李婉儿回去,有两个丫鬟也跟着上前,配合着扶着李婉儿趴上婆子的背,婆子将人背起来,快步往青玉轩走。
孟瑾瑶又看向红菱,吩咐道:“府医回乡祭祖还没回来,你去外面给你们姨娘找个大夫回来。”
红菱看着李婉儿,略显迟疑,然后拔腿就跑,去请大夫。
这时,张氏与陈氏正往这边走,看到这边兵荒马乱,忙快步上前。
张氏询问原因:“三弟妹,这是怎么回事?李姨娘这是怎么了?”
她言罢,就看到周围几个丫鬟看着孟瑾瑶,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隐隐觉得此事跟孟瑾瑶有关。
孟瑾瑶眉头紧皱:“大嫂,此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说着便对其他看戏的丫鬟道,“这儿没你们的事了,都散了吧。”
张氏闻言,看向陈氏,俩人面面相觑,而后微微摇头。
那厢,清秋怕自家主子着凉,都是以最快速度回去拿披风然后赶过来的,看到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忙给几位夫人行礼,然后将披风给自家主子披上。
孟瑾瑶吩咐道:“清秋,你去让人找侯爷回来,就说李姨娘摔了一跤,他的孙子或孙女也不知能否保得住。”
清秋听罢,吓得脸色煞白,李姨娘摔跤如果可能会滑胎,那应该是找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爷,找侯爷的话,那岂不是跟夫人有关?
她压下心中的恐慌,故作镇静地问:“夫人,那您没事吧?”
孟瑾瑶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语气平静道:“我能有什么事?摔跤的又不是我。”
主仆多年,只需一个眼神,清秋就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表示她能解决,让自己放心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安心去找侯爷。
张氏与陈氏听到有可能滑胎,心中就掀起狂澜,感觉此事肯定与孟瑾瑶有关,只是她为何要做这种蠢事?
就在她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孟瑾瑶道:“大嫂,二嫂,你们既然来了,就随我一起去青玉轩吧,现在我也解释不清楚,你们等会儿且看这便是。”
闻言,张氏与陈氏连连点头,就没人不喜欢看八卦的,而且还关系到子嗣问题的大八卦,与事件相关的人还是三弟妹,那就更劲爆了。
青玉轩。
妯娌三人到青玉轩,也没着急去看李姨娘那边的情况,只在青玉轩的小花厅里坐着等。
张氏和陈氏抓心挠肺似的想知道答案,但孟瑾瑶没开口,她们也不好问什么,只是看她如此淡定,估摸着应该不是她害的。
那厢,顾修明原本在与顾修远讨论学问的,忽然听到下人来禀,说李姨娘出事了,马上撇下兄长,匆忙赶回青玉轩。
回去的路上,就听到有丫鬟嚼舌根。
“夫人看起来多和善的一个人啊,竟然会害李姨娘,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可不是?没想到夫人如此不知足,嫁了侯爷,还惦记着世子爷,嫉妒李姨娘怀了世子爷的孩子,就想害李姨娘滑胎。”
“当初老夫人是让她选择的,可以继续嫁给世子爷,也可以从二公子、四公子之间选一个,可她选了侯爷,最后却……”
“哎……可怜了侯爷,好不容易娶了个美娇娘,捧在手心里宠着,可美娇娘心里只有他儿子。”
“夫人如此不守妇道,我看此事之后,侯爷估计要休妻了。”
……
顾修明脸色阴沉沉的,语气间透着怒意:“你们几个在说什么?”
几个丫鬟闻声,倏地转身望去,见他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得紧,被吓得扑通跪下。
有个小丫鬟哆哆嗦嗦道:“世子爷,是、是夫人方才推了李姨娘,李姨娘已经被送回青玉轩了,看那样子,可能孩子都要保不住。”
顾修明眉头皱的更紧,眉心拢成川字型,仿佛能夹死蚊子,怒声道:“你胡说什么?母亲再温柔良善不过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恶毒的事?再胡说八道,污蔑主子,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去!”
那丫鬟脸色煞白,忙道:“世子爷息怒,奴婢不敢胡说,当时李姨娘身边的红菱都在,而且还是李姨娘和红菱说的,夫人听着她们说,连半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另外几个丫鬟也道:“世子爷,这是真的啊,奴婢们方才眼前所见,李姨娘躺在地上,红菱和李姨娘控诉夫人的所作所为。”
还有丫鬟指着不远处的梅树,接着道:“当时就在那儿,李姨娘就在那儿被夫人推了一把,摔倒在地上,似乎还撞到梅树了,瞧着有许些梅花新抖落下来,可见李姨娘摔得有多狠。”
听罢,顾修明将信将疑:“你们最好祈祷你们说的是实话,否则全部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去。”
言罢,他大步流星离去。
几个丫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隐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中一阵后怕,后背都出了冷汗,凛冽的寒风扫过,几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人嘀咕了句:“我看夫人这次怕是大难临头了,侯爷处事向来公正严明。”
她身边的丫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好了,我们别说了,等会儿又遇上哪个主子经过,我们几个又少不了被一顿训斥。”
方才说话的丫鬟心头一紧,忙不迭地点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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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没过多久,顾修明回到青玉轩,发现两个伯母与孟瑾瑶都在小花厅里坐着。
看到她们妯娌三人,顾修明微微愣了下,孟瑾瑶会在此他并不意外,但两个伯母怎么也在?
顾修明朝她们三人作揖一礼,还不待三位长辈说话,当着丫鬟的面,他就开始向孟瑾瑶发难:“母亲,我方才回来时经过后花园,听到丫鬟说您推了婉儿,您为何要这般做?”
孟瑾瑶看向他,眼含警告,淡声道:“是她自己摔倒的,我没推她。修明,胡说八道是要承担后果的,有些话你想清楚了再说。”
顾修明红着眼睛,怒声质问:“那么多人证在,您还想狡辩?”
他说话间,看孟瑾瑶的眼神都带着嫌恶:“在去年您就该清楚,我爱的人只有婉儿,您若是不满意我跟她在一起,您冲着我来就是了,可她怀着身孕,你怎么下得了手的?我也不怕告诉您,就算没有婉儿,我也不会跟您在一起的,您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老老实实的跟我父亲过吧。”
闻言,孟瑾瑶倒也不恼,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瞧你这话说的,仿佛我对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一样,我如今是你母亲,你说这种话是大言不惭、不敬尊长,此乃不孝。”
“母慈子孝,母慈才有子孝,母亲您告诉我,母不慈,子如何孝?婉儿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您就不怕午夜梦回时有婴灵找你索命吗?”顾修明死死盯着她,面目狰狞,看着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张氏和陈氏在一旁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暗暗心惊,一个理直气壮的质问,另一个明显处于弱势,只说自己并没有做,但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做,而人证都看见了是孟瑾瑶做的。
但,这其中又有点蹊跷,若真是孟瑾瑶所为,孟瑾瑶现在能是在镇定?残害顾家子嗣,即使三弟再宠爱她,也不会纵容啊。
可如果不是孟瑾瑶所为,那不就是李姨娘自己演了一出戏陷害孟瑾瑶?李姨娘为何要这样做?不惜以孩子为代价,就为了陷害孟瑾瑶,这可真狠啊,只要李姨娘一口咬定是孟瑾瑶害的,孟瑾瑶就算不被休弃,也会被发配家庙清修。
张氏看了孟瑾瑶一眼,替她说了句好话:“修明,此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你母亲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而且她与你父亲夫妻恩爱和睦,怎么会嫉妒李姨娘?”
顾修明反问:“既然她没嫉妒婉儿,那她为何要害婉儿?”
张氏:“这……”
这真是陷入了死循环,但真相只有在场的见证人才知道。
孟瑾瑶黑着脸,冷哼一声,语气不屑道:“我嫉妒她做什么?我是侯夫人,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你既然如此担心李姨娘,与其在这儿冤枉我,何不先去看看李姨娘?她这一摔可摔得不轻,都撞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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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明脸色一滞,正要去看心上人,红菱就已带着大夫气喘吁吁的赶回来,向他行礼,然后道:“世子爷,您可要为姨娘做主啊,夫人她推了姨娘,姨娘摔得严重,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能否保得住。”
他听罢,眸光森冷地睨着孟瑾瑶:“母亲,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种狡辩的话你拿去哄骗三岁小孩还可以,我真是没想到你会如此恶毒。”
大夫看了眼在座的人,各个都不像是需要大夫的样子,出声问:“敢问是哪位贵人需要诊治?”
陈氏道:“修明,你先带大夫去给李姨娘诊治吧,情况紧急,耽搁不得,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顾修明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跟孟瑾瑶争执,连忙带上大夫去厢房看心上人,红菱也紧随其后。
待他们走后,陈氏迟疑着问:“三弟妹,你、你真的推了李姨娘?”
孟瑾瑶反问:“二嫂,你也觉得我会做这种事?”
陈氏下意识摇头,妯娌相处了近一年的时间,她对孟瑾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蠢事毁了自己到手的荣华富贵,除非因为什么事嫉妒或气极导致脑子不清醒。
张氏若有所思,猜测道:“三弟妹,难道是李姨娘自己摔跤,污蔑陷害你的?”
孟瑾瑶颔首道:“她就是自己摔的。”
此言一出,张氏与陈氏震惊不已。
张氏喃喃道:“若是如此,这胆子也太大了些,仗着修明宠爱她,恃宠而骄,竟如此对待长辈,我看她嫌自己活得太好了。”
陈氏看着孟瑾瑶,对她的遭遇颇为同情:“摊上这种糟心事,三弟妹也太倒霉了些。”
孟瑾瑶沉默不语。
张氏与陈氏对视一眼,再不好多说什么,此事若说她是清白的,那她如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李姨娘身边的丫鬟应该就是唯一的证人了,主仆俩一口咬定是她推的,那她也是百口莫辩,就算三弟相信她没做,可不惩治她也难以服众。
孟瑾瑶老神在在地坐着,端起茶盏,用盏盖拨开浮在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茶,转而撂下茶盏,吩咐一旁侍候的丫鬟:“这茶不错,就是有些凉了,去给我换一杯新茶过来。”
边上侍候的丫鬟都是青玉轩的,纵然知道她很有可能下毒手害了李姨娘,但也不敢怠慢她半分,听到吩咐,马上恭恭敬敬地应声:“是,奴婢这就去。”
张氏忍不住道:“三弟妹,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喝茶?”
孟瑾瑶理所当然地回应说:“不然能如何?我又不是大夫,帮不了李姨娘。”
张氏:“……”
隔了半晌,张氏又低声道:“三弟妹,此事若是不能证明你是清白的,你就算没做,也难逃责罚,你还是想想等会儿如何自证清白,不然三弟也不会徇私。”
孟瑾瑶轻轻颔首:“多谢大嫂提点,麻烦大嫂吩咐个人去帮我传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仆过来。”
张氏茫然地“啊?”了一声,又问:“家仆也帮不了你啊,有三弟在,他们也不会听你命令啊。”
孟瑾瑶莞尔笑:“我知道,找来了就在青玉轩外面候着,听候命令便是。”
张氏虽然费解,但还是吩咐了跟在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让丫鬟去找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仆过来,在外面候着。
良久过后,李婉儿那边传来了消息:李姨娘动了胎气,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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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若没事,那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孩子没了,若是不能自证清白,残害顾家子嗣的罪名就落实了。
一个侯府夫人心里惦记儿子,对儿子的小妾做出这种事,还把事情闹得这样大,只有被休弃或发配家庙。
不过,罪名落实后,孟瑾瑶大概率是要被休弃了,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心里有别的男人,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传出去真的颜面尽失。
孟瑾瑶微微蹙眉,问那丫鬟:“你说李姨娘小产了?把大夫喊过来,我亲自问一问。”
她话音刚落下,还不待丫鬟回应,顾修明就已经怒气冲冲地赶过来,双目含恨瞪着孟瑾瑶,怒声控诉道:“母亲,现在您该满意了吧?婉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的第一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死在您手里。我知道我当日逃婚是我的不对,但孩子是无辜的,您怎能如此狠毒?”
陈氏眉头一蹙,训斥道:“修明,你作为晚辈,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此事只是李姨娘主仆的一面之词而已,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顾修明听不进劝,指着孟瑾瑶质问:“不是她还有谁?难不成还是丫鬟胆大包天推了婉儿?现在孩子没了,婉儿也说是她做的,哭着求着让我做主。”
孟瑾瑶皱着眉,问:“修明,李姨娘的真的小产了吗?”
顾修明反问:“这种事难道还有假?”
孟瑾瑶看了他半晌,回道:“我不信,怎么可能小产?你把大夫喊过来,我亲自问问他。”
顾修明听罢,也满足了她的要求,吩咐丫鬟:“去,把大夫带过来,让大夫跟她说,好让她听个清楚明白。”
丫鬟应声,马上去把大夫带过来。
不多时,大夫就被带过来了。
顾修明没好气道:“大夫已经来了,母亲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孟瑾瑶第一次打量这个大夫,大夫是个相貌普通,中等身材,年约四十几岁的男子,她启唇问:“大夫,李姨娘真的小产了?”
大夫回道:“回夫人的话,那位李姨娘是小产了,但并无性命之虞,只是伤了身子需要好好调养,不然以后再难怀上。”
闻言,孟瑾瑶眉头皱得更紧:“她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怎么可能小产?”
大夫解释说:“孕妇前三个月胎儿没坐稳,容易小产,有些人坐着的时候忽然起来猛了都会导致小产,那位姨娘这一跤摔得不轻,动了胎气,所以就小产了。”
顾修明恶狠狠地瞪着孟瑾瑶,语气含怒:“母亲,有人证在场,大夫也已诊治过,婉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现在您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毒,连一个没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们顾家有你这种毒妇做媳妇,真是家门不幸!”
孟瑾瑶对顾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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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脸色一顿,旋即语气笃定道:“我行医二十几年,诊治过的孕妇多不胜数,那么简单的问题,不可能误诊。”
“胡说八道!”孟瑾瑶怒斥一声,转而扬声道,“来人啊!”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包括顾修明与大夫都懵了一下。
很快,在院子外面候着的家仆听到传唤声,马上冲了进去,听候吩咐。
孟瑾瑶吩咐道:“把这胡说八道的庸医给我绑起来!”
“是,夫人。”
马上就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仆上前按住大夫,把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拿出来绑大夫,他们是有经验的,主子让他们候命,那肯定是有人犯错了,所以来的时候就备好了绳子,以免犯错的人太多,绳子不够用,还多备了几条。
大夫何曾见过如此阵仗?
大夫当即就慌了神,颤声道:“夫、夫人,我是真的没误诊啊,那位姨娘是真的动了胎气小产了。”他说着就看向顾修明,“这位公子,求你替我求求情,我是真的没误诊啊!”
顾修明也没想到孟瑾瑶竟然如此野蛮,那么多人在场,都敢派家仆把大夫给绑了,只觉她是真的被父亲宠得无法无天了,怒不可遏道:“母亲,就算你想抵赖,绑了大夫有什么用?那么多人看着,大伯母和二伯母都在,而且还有亲眼目睹您作恶人证,就算闹到官府也是您的错,您残害顾家子嗣!”
顾修明说罢,又看向一脸恐慌的大夫,以及听了他的话,动作略有迟缓的家仆,接着说:“夫人残害顾家子嗣,你们这是要助纣为虐?就算闹到我父亲那里,也是她的错,届时她受罚,你们也少不了一顿罚,还不赶紧把大夫放了?”
张氏见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且情况对孟瑾瑶非常不利,看她年纪小,就跟自己孩子一般大小,今日的事,也不知她会面临什么下场。
转瞬间,张氏就想起了在武安伯府遭罪的女儿,到底还是有几分心疼了,暂且放下自己那些应用在妯娌间的小算计,此刻也是盼着她好的,温声劝道:“三弟妹,你先冷静一下,要不还是等三弟回来再解决吧?现在你若是无理取闹,等三弟回来知道你这样做,没准儿还会更加生气。”
陈氏也劝道:“是啊,三弟妹,有什么事等三弟回来再说,他是大理寺卿,断案如神,等他回来肯定能还你一个清白的。”
孟瑾瑶感激地看了看两位嫂嫂,温声道:“多谢两位嫂嫂,但此事我知道如何解决,两位嫂嫂且相信我一回。”说着,她就对家仆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胡说八道的庸医给我绑好?等会庸医跑了,我唯你们是问!”
家仆面面相觑,但也不敢不从,夫人和世子之间,他们得听从夫人的命令,最后还是依照孟瑾瑶的意思,将大夫绑得严严实实的。
见状,顾修明气得不轻:“母亲真是好生猖狂!您真以为父亲会包庇您的恶行?他向来公正严明,莫说是妻子,便是儿子都不曾包庇。”
孟瑾瑶脸露愠色,怒斥道:“逆子,你给我住口!”
顾修明:“你……”
就在他们母子剑拔弩张之时,一个身穿玄色冬装的少年从外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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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叫余川?
众人看着他,有些茫然,不明白他为何会来此处,莫不是侯爷没空处理此事,派了个手下来处理?
这——
关系到儿子、妻子、未出生的孙子/孙女,怎能让一个下人来处理?
孟瑾瑶看到余川,满意地点点头,心道:不错,来得可真及时。
余川上前,向世子以及几位夫人都行了一礼,然后将一个大号的荷包交给孟瑾瑶,恭声道:“夫人,这荷包应该对您有用。”
孟瑾瑶接过荷包,轻轻捏了捏就知道里面大概是什么东西,轻轻颔首:“嗯,辛苦你了,余川。”
听着他们的对话,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侯爷似乎是站在夫人这边的?
顾修明看着余川,虽然不知道余川给孟瑾瑶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余川为何会出现在此,但莫名的感到恐慌,肉眼可见的,脸上有了几分慌乱之色,很快又恢复如常。
然而,他的神色变化没逃过孟瑾瑶的双眼。
孟瑾瑶眸光沉沉地睨着他,冷声问:“修明,我再问你一遍,李姨娘是不是真的被我害小产了?”
顾修明微愣,见她板着脸,眼底翻涌着怒意,没由来的心都跳漏了一拍,但事到如今只能一口咬定是她所害,便语气笃定道:“婉儿身边的红菱亲眼看到你们两个起争执,亲耳听见您诋毁婉儿,并怨恨婉儿,最后恼怒之下狠狠推了婉儿一把。婉儿如今小产,便是您所害。”
孟瑾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这倒是稀奇,没想到我一个女子,竟然能有让另一个女子瞬间怀孕并小产的本事。”
此言一出,众人愣住。
顾修明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她说这话什么意思,瞳孔骤然紧缩,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张氏与陈氏先是一愣,须臾就明白过来,这是不是在说李姨娘压根没有小产?又或者说,李姨娘都不曾怀孕,怎么可能小产?
陈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求证:“三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瑾瑶直勾勾地看着顾修明,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谎言:“李姨娘压根就没有怀孕,所以摔一跤不可能小产,最多就是摔疼了,况且那一跤是她自己故意摔的。”
她言罢,眸光转向被五花大绑的大夫,接着道:“所以,这不是庸医是什么?连一个女子是否怀孕都不知道,就说是小产了,实属胡说八道,且还是故意胡说八道!”
话音落下,众人哗然,事情闹那么大,到最后李姨娘竟然没怀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身形一颤,神色恐慌地低下头。
顾修明心神一震,只觉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婉儿没怀孕的事,孟瑾瑶是如何得知的?
此事也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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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方才红菱说,是孟瑾瑶吩咐她去请大夫的,莫不是一切都在孟瑾瑶掌握之中?所以孟瑾瑶才会主动给红菱这个机会,让红菱去请大夫?
不,不可能!
顾修明心里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稳了稳心神,回道:“母亲,府医当初都说婉儿怀孕了,现在这位大夫也说婉儿动了胎气小产,现在您做了这种事,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想掩盖罪行?”
孟瑾瑶不疾不徐道:“修明,当初府医并没有确切的说李姨娘怀孕了,只是李姨娘有了孕妇该有的反应,且月事也没来,李姨娘与红菱都觉得是怀孕了,府医大概也是先入为主,但他把脉后说月份尚浅,把脉还看不出来,等过段时间再看,并没有肯定说李姨娘已经怀上了。”
她说着,轻嗤一声:“不过,府医怕李姨娘真的怀孕后不慎滑胎,便又叮嘱了李姨娘一些孕妇注意的事宜,但李姨娘却真的觉得自己怀上了,还宣扬了出去,最后发现是一场乌龙,李姨娘那不是孕吐,是肠胃不好,没来月事是因为思虑重导致的。”
话音落下,张氏与陈氏马上就想起先前说闲话时,说到李姨娘不稳重的事,胎儿都没坐稳,就放出风声了,最后竟然成了一场乌龙,但孟瑾瑶是如何得知的?
顾修明听到这里,内心已经无法淡定了,因为她说的绝无虚言,那是事情背后的真相,但她到底从何得知的?从红菱那里得知?但红菱是他们的人啊。
孟瑾瑶愠怒道:“我原以为李姨娘会主动说出来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找我背黑锅,你们可真是好得很啊。”
顾修明似乎是被这些真相砸昏了头,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然后连连摇头,急中生智,直接将责任推到李婉儿主仆身上,默认大夫医术不精误诊,忙狡辩说:“母亲息怒,您这样说,儿子都糊涂了,儿子并不知婉儿没有怀孕,也不知这位大夫医术不精竟然误诊了,就听信谗言以为是您害婉儿小产。”
他扑通跪下,忏悔道:“儿子不孝,听信谗言冤枉了母亲,让母亲伤心了,请母亲责罚。”
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让看戏的众人的心情都跟着剧情起起落落,刚刚还盛气凌人质问并指责夫人的世子爷,如今却跪下求夫人责罚,但夫人是如何得知李姨娘并未有孕的?
大家抓心挠肺想知道答案的同时,张氏与陈氏亦然。
孟瑾瑶一脸失望道:“修明,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还在狡辩。府医回乡祭祖,你亲自陪李姨娘到外面找大夫诊治的,且亲耳听见大夫说李姨娘并没有怀孕,到现在你却推卸责任说是听信李姨娘谗言?”
她冷冷一笑:“顾修明,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的大孝子!你得偿所愿之时,还不忘了撺掇李姨娘和红菱一起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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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修明听着她的话思绪凌乱,方寸大乱,思路都捋不直了,明明她没有证据,可自己却无法抑制的恐慌,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瑾瑶看着跪在地上的顾修明,见他恐慌之余,又带着几分迷茫与费解,便问:“修明,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闻言,顾修明抬眼看她,绷着脸没有回话,但也希望她能为自己解惑,就算死也得死个清楚明白。
孟瑾瑶自然不会说早已派人监视顾修明的一举一动,隐去以前的,只说此事,不疾不徐道:“你那么宠爱李姨娘,得知她怀孕,你应该高兴才是的,没想到却忽然间变了脸,待她如仇人一般,我和你父亲都觉得好奇,就派了余川去观察你们,想看看怎么回事,结果一不小心就知道了这一切,这算是意外收获。”
此言一出,顾修明蓦地看向站在一旁的余川,满脸的难以置信,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已经被这么个人监视了许久?
孟瑾瑶丝毫不给他面子,如今只想把他的面具全部撕下来,接着道:“如果李姨娘真的怀孕,那么她今天小产,你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人,因为你在不知道她并未怀孕的情况下,就已经想方设法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顾修明下意识摇头否认,颤声道:“我,我没有,你别胡说,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这样做?”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的很。”孟瑾瑶觑他一眼,说出他肮脏恶毒的一面,“你明知道怀孕前三个月不可同房,却忽然间跟她和好如初,为的就是让她滑胎,你知道她不愿同房,为了让她主动就范,就对她使用了催情的药物,且还唯恐这样折腾孩子还不掉,又在睡觉时放了麝香的香囊在床榻。”
大家听了这话,看顾修明的眼神都变了,原以为他怨恨孟瑾瑶,只是想借机陷害孟瑾瑶,没想到还想尽办法让心上人滑胎,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人?他这种做法真不是人能做出来的,那是畜生!
孟瑾瑶轻叹一声:“对此这种情况,我与你父亲都非常震惊,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又想到你若是有庶出的长子或者长女,以后婚事或许会艰难,没准儿你是因此才想弄掉这个孩子。毕竟你还同你的通房丫鬟鸢儿说等正妻进门就抬她做妾室,这说明你已经有了娶妻的想法,当初说的绝不娶妻只要李姨娘一人的诺言已变。”
“但你想娶妻为何不跟父母长辈说?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做什么?最后得知没怀孕,李姨娘倒是想过趁着府医回乡祭祖不在,买通别的大夫,用吃错东西为由落胎,然后让大夫过来诊治说小产了,掩盖搞了大乌龙,这样不会丢人,这种做法你也赞同。”
“既然如此,我与你父亲也就由着你们折腾了,好歹能遮丑,没想到你们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然间要陷害我,这做法让我也猝不及防。修明,你都那么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此事我没有证据,罪名坐实之后,面临我的会是什么下场,你这逆子可真是又蠢又坏!”
顾修明无力反驳,颓然地低下头,心底生出无尽悔意,其实他与婉儿已经买通了大夫,届时就说婉儿吃错东西导致小产,这样就不用丢人现眼了。
可是,他后来转念一想,如果可能好好利用,把孟瑾瑶拉下水,这样能把孟瑾瑶赶出顾家,一举两得,就与婉儿策划了这一切,让丫鬟红菱配合,今日是婉儿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天知道他收到丫鬟禀报说婉儿摔跤时,心里有多高兴。
却不曾想,竹篮打水一场空,事情到最后会发展成这样,没把孟瑾瑶赶出家门,却把自己和婉儿给搭了进去。
沉默了会儿,顾修明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如今大势已去,面对自己的也不知会是什么下场,索性也不跟她装孝子了,恨声道:“孟瑾瑶,既然你知道怎么回事,为何一开始没有揭穿我?你把我当猴儿耍,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孟瑾瑶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嘴角,那自然不是为了把他当猴耍啊,那是为了让他理直气壮地质问自己,让他站在正面批判自己的恶行,最后自己才揭穿他,形成鲜明反差,让他的形象、品性跌到最低谷,处于最恶劣、最不堪的一面。
一击即中,一劳永逸,这就是自己的目的。
在孙氏手底下讨生活十几年,孟瑾瑶深切地明白,要么就忍着别出手,一出手就要有十足的把握直接除掉对方,不给对方任何翻身的机会和希望,否则对方会再次找机会报复回来,那么下一次就不知鹿死谁手了。
这一场博弈中,她完胜,逆子惨败,她的目的已达成。
当然了,实话她是不可能说的,毕竟她是个温柔良善,疼爱孩子的好母亲,好母亲就该有好母亲的样子,逆子可以没形象,她不行。
是以,孟瑾瑶长叹一声,用非常失望且痛心的眼神望着他,道:“修明,我方才是想给你机会,一次又一次的盼着你回头是岸,这才没有拆穿你。我方才一遍又一遍问你和大夫,可你们却一口咬定李姨娘是动了胎气小产了,作为母亲,孩子一错再错,还要百般陷害我,我真的非常痛心。”
顾修明双眼含恨盯着她,自然不信她所言,但心里后悔不已,或许在她未说出真相之前,自己认错的话,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如今到了这种地步,父亲会如何惩治自己?
孟瑾瑶没再理会顾修明,已经惨败的手下败将,等待这逆子的惩处肯定不会轻,不必再白费口舌。
她看向大夫,准备解决另一件事,问:“你就是那位被他们收买的大夫吧?你收了他们给的好处,配合他们说李姨娘吃错东西导致小产,最后却成了因摔跤动了胎气导致小产,是不是去请你过来的那位丫鬟临时教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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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事到如今,大夫压根不敢狡辩,颤抖着声音回道:“正、正是如此,原本是说好的吃错东西,前不久那位丫鬟去请我过来,路上说是让我一口咬定是摔跤动了胎气导致的。”
他视线落在仍跪在地上的顾修明,接着说:“就是这位公子给了我一个上等好玉做的玉器小摆件,我一时起了贪念,就答应了他们,可我是真不知他们会陷害人的啊。”
孟瑾瑶拿出刚不久前余川交给她的大型荷包,打开荷包,取出里面一尊男子巴掌大小的,上等的羊脂白玉雕刻的貔貅,问大夫:“我这逆子每月银钱都是固定的,花钱也厉害,没有什么现银,能给你的大概就是这种物件了。你瞧瞧,是不是这件玉器摆件?”
大夫看到那尊小貔貅,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它,我那不肖子为了银钱跟狐朋狗友鬼混,竟然偷偷拿去当铺当了死当,赎不回来了,所以今日没办法了,才一口咬定那位姨娘是小产的,可它怎么在夫人您手上?”
孟瑾瑶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票据,淡声道:“你倒是没撒谎,的确是死当,但我们的人能花钱买回来,顺便把那张一式两份的票据也拿了回来,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还能有个证据确凿,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大夫听罢,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起贪念了,现在惹了一身腥,这可是长兴侯府啊,他该怎么办?他眼含哀求地看着孟瑾瑶,问:“夫人,那、那我现在?”
孟瑾瑶回道:“你虽然一开始没有害人之心,但你刚不久前听我那逆子说的话,应该知道他想陷害我,可你却没有把真相说出来,所以你在此事中并不无辜,若是我没证据,我真会被你们害惨了。至于你该怎么办,我还真不清楚,就等侯爷回来再做决定吧,他是大理寺卿,熟知我朝律法。”
大夫听了,险些眼前一黑晕厥过去,平民老百姓,谁都怕见官,这一下子要见大理寺卿那么大的官,他还能有活命吗?
孟瑾瑶觑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老神在在地坐着,等顾景熙回来。
事情已水落石出,众人也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这件事从后花园那里开始,就是一场算计,大概是李婉儿看到孟瑾瑶,然后陷害她。又或许李婉儿与顾修明早就有陷害她的想法,只是今天刚好有了机会。
张氏与陈氏只觉自己今日看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戏,比以前看过的任何一出戏都要精彩。
这时,清秋小跑着过来,边跑边喊:“夫人,侯爷回来了!正往这边赶过来!”
话音刚落下,大夫眼前一黑,直接被吓晕过去,就这么倒在地上。
众人瞥了地上的大夫一眼,估摸着应该是吓晕了,所以并没有管他,等着顾景熙到来。
顾修明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起来,额上冷汗涔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有种预感,这次的惩罚肯定比之前逃婚所受到的惩罚更重,他那铁面无私的父亲肯定饶不了他,特别是父亲宠爱孟瑾瑶,父亲心疼孟瑾瑶,更不会轻饶他了。
没过多久,顾景熙就出现在大家视线内。
众人把目光投向他,只见他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往花厅走来,还没走进花厅,众人就已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迫感。
顾景熙进厅后,目光森冷,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投向孟瑾瑶,眼底的冷意散去,温声问:“阿瑶,到底怎么回事?”
孟瑾瑶瞥了眼顾修明,不疾不徐地跟顾景熙陈述着整件事的经过。
顾景熙听罢,剑眉紧蹙,垂眼看跪在地上,一脸恐慌的儿子,半眯起眼眸,眼底汹涌着怒意,看向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仆,沉声道:“你们几个,把李姨娘和红菱给我绑出来。”转而又对余川说,“余川,你去准备笔墨纸砚和印泥过来。”
余川一听,就知道他要做什么,马上应声去办。
余川之外的其他人不知他要做什么,全都懵了,茫然地看着他,这种时候不是要惩治几个事件相关的人吗?为何要准备笔墨纸砚和印泥?
顾修明瞧见父亲回来后,半句话都没跟自己说,心里拔凉拔凉的,当听到笔墨纸砚后,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各种恐惧叠加在一起,让他好几次张嘴,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没过多久,李婉儿和红菱也被家仆绑过来了,主仆二人都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们主仆被绑过来之后没多久,余川也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还搬了一张桌子过来方便书写,然后去掐大夫的人中,将人掐醒。
随后,众人就知道顾景熙想要做什么了,他这是把这小花厅当作临时的公堂了,当着众人的面,丝毫没给顾修明半分面子,直接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了顾修明、李婉儿、红菱以及大夫,容不得他们狡辩半分。
审完了之后,还让他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供词上签字画押。
李婉儿、红菱和大夫早就被吓破胆了,招供非常快,基本上都不用问,就自己招供了,非常爽快的在供词上面签字画押。
顾修明原本不想画押的,也被余川押着在供词上面签字画押。
顾景熙看了四份供词,将红菱和大夫的两份供词交给余川,吩咐道:“你把红菱和这位大夫扭送官府,并把供词交给他们,让他们秉公执法,该是怎样判就怎样判。”
余川领命,接过供词后,让家仆押着红菱和大夫跟自己走。
跪着的人被押走了两个,只剩下顾修明和李婉儿还跪着,李婉儿身子还在抖,顾修明倒是比她好一点点,但得知自己没有被送往官府,又升起一丝希望,想着跟父亲求求情,争取从宽处理。
然,顾景熙瞧都没瞧他一眼,让剩下的家仆将顾修明也绑了起来,关进屋子里,又多派了几个家仆过来守着他们,便拉着孟瑾瑶的手离去。
张氏和陈氏也跟着走了,但心里好奇面临顾修明和李婉儿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顾修明看着顾景熙漠然离去的背影,心底升起的那一丝希望破灭了,他知道现在父亲没处置他,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等待他的后果,绝非他能承受的,忙扯开喉咙喊:“父亲!父亲!儿子知错了,父亲——”
顾景熙置若罔闻,拉着孟瑾瑶头也不回的出了青玉轩。
张氏和陈氏知道顾景熙此时的愤怒到了极点,有点怵顾景熙,半点不敢八卦,出了青玉轩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孟瑾瑶瞥了眼两位嫂嫂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青玉轩的院门,轻声问:“夫君,红菱和大夫都送官府处置了,那修明和李姨娘呢?”
顾景熙脚步一顿,侧头看她,温言道:“阿瑶受委屈了,明日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孟瑾瑶愕然:“处置他们还需要隔夜吗?”
顾景熙意味深长道:“若只是打一顿那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处置,别的事,还要等明日。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吃晚饭,我去一趟母亲那里。”
闻言,孟瑾瑶心头猛地一跳,她有种预感,夫君想要干一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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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与陈氏昨日亲眼目睹了那一出戏,因着还不知顾修明和李婉儿会如何惩处,心里好奇,抓心挠肺的,竟不约而同的失眠了。
大清早的,刚用过早膳后,又不约而同的来了葳蕤轩,想跟孟瑾瑶打听一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张氏刚坐下来,也不说客套话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三弟妹,修明和李姨娘如今还被关在青玉轩,三弟是准备如何处置他们啊?”
孟瑾瑶回道:“大嫂,二嫂,不瞒你们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陈氏诧异:“三弟妹,你怎么会不知道?”
孟瑾瑶解释说:“昨日侯爷出了青玉轩,就去了母亲那边,我回来吃完晚饭,洗沐过后,想着等他回来问问的,没想到不小心睡着了,今日醒来时,他早已出门。”
闻言,张氏与陈氏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真有那么巧?
孟瑾瑶对上她们的眸光,微微颔首,她说的真的是实话,昨晚的确是睡着了,并没有故意隐瞒什么。
张氏道:“先前修明犯错,三弟都会教育,这次修明犯了那么大的错,三弟却连骂都没骂修明一句,平静得让人害怕。”
孟瑾瑶知道夫君这是对顾修明彻底心寒,所以才懒得跟顾修明多说废话,不过结果还未出来,她也不便多说,转移话题:“大嫂,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府里的人今日什么反应?”
张氏如实回道:“我下令禁止他们嚼舌根,明面上没听到什么,但他们肯定私下谈论此事,估摸着外面的人也听到点风声了,就是不知三弟何时处理此事。”
孟瑾瑶轻轻颔首:“昨晚侯爷跟我说今日处理此事的,等侯爷回来,我们便知如何处理了。”
随后,妯娌三人又谈了一会儿,孟瑾瑶才将她们打发走,想起自己今日还没吃药,又吩咐丫鬟给她准备一杯温水过来,这药她都是药丸和熬的药汤交替着服用的,喝药喝怕了就吃药丸,药丸吃怕了就喝药汤。
到了下午,顾景熙散值归来。
孟瑾瑶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他的身影时,登时眼神一亮,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求知欲。
见状,顾景熙迈步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大概等会儿就有结果了,我们暂且等着。”
“等会儿?”
孟瑾瑶一脸错愕,眼含疑惑地看着他,费解道:“夫君,难道不是你来处理吗?昨日是有些晚了,今日还不晚,你去青玉轩处理了此事不就行了?”
顾景熙轻轻摇头,笑道:“那阿瑶真是高估了你夫君,你夫君没这本事。”
孟瑾瑶听罢,又是一愣,对他的话甚是费解,做父亲的想要处置不孝子,都没有这个本事的话,那谁才有这个本事?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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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
孟瑾瑶懵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间来圣旨了?
难不成是……
她转眼看身边的男人,见男人从容淡定,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似乎早有预料,她就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顾景熙温声道:“阿瑶,我们去听旨。”
孟瑾瑶点头应声,跟上他的步伐,迎接圣旨的事耽搁不得,夫妻俩快步前往前院去听旨,去前院的路上,也看到大房与二房的人急匆匆的赶来。
三房人碰面,大家互看一眼。
顾景盛询问道:“三弟啊,宫里怎么忽然间来圣旨了?”
顾景熙淡声回道:“大哥等会儿就知道了。”
众人见他如此淡定,似乎并不好奇圣旨内容,心里就开始泛起嘀咕,总感觉他知道些什么。
既然他不说,众人也不再问,免得耽搁时间。
众人到达前院一会儿,上了年纪脚步慢的顾老夫人才赶到。
紧接着,众人又看到被家仆押着过来的顾修明与李婉儿,顾修明会来听旨,并不让人意外,因为他是侯府世子,但李姨娘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怎么也来了?
顾家人已到齐,众人按照辈分跪了一地。
宣读圣旨的公公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展开明黄色的圣旨,尖细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氏修明,屡不敬尊长,污蔑陷害其母,德行恶劣,忤逆不孝,难当侯府宗嗣,敕令褫夺世子封号,褫夺秀才功名,黜为白身,终生不得科举,杖责三十,流放崖州。
小妾李氏,以下犯上,陷害尊长,不敬不孝,杖责二十,随其流放崖州。
子不教父之过,长兴侯顾景熙治家不严,教子无方,以致恶事起,责令闭门思过半月,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钦此。”
众人直接被这道圣旨给砸昏了头,霎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是没想到顾景熙会对唯一的儿子如此狠心,竟然上奏到皇上那里。
我朝以仁孝治天下,皇上也是出了名的大孝子,最看不惯不孝子,得知顾修明是个不孝子,做下如此恶劣的事,哪会轻饶?
但不得不说顾景熙是真的公正严明,心也够狠,不放过别人的同时,连自己也不放过。
上奏皇上请求废黜世子,少不了陈述顾修明的罪行,自己也得因教子无方向皇上请罪,这不仅顾修明要受到严惩,顾景熙自己也难逃责罚,因为古人云子不教父之过,孩子犯了大错,父亲就有管教不严之罪,特别是当官的,教子无方,治家不严,闭门思过,罚俸禄是肯定的,更甚至还有被贬官或被罢官的。
上一个因为教子无方被惩罚的京城官员,是前任礼部左侍郎赵大人,赵公子欺凌百姓的事被揭发,龙颜大怒,念在赵大人曾立过功才没被罢官,最后教子无方的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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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顾景熙被罚闭门思过,罚俸禄,不过罚俸一年对他而言没什么影响,顾家也不穷,只是因治家不严、教子无方被罚的,传出去丢人,堂堂大理寺卿竟然教不好儿子。
顾修明心中大骇,脸色惨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杖责三十,流放崖州,这还不如杀了他?崖州地瘦人稀,条件恶劣,就连水利资源都匮乏,流放到崖州的日子就是人间地狱。
李婉儿更是吓得跪都跪不稳,直接瘫软在地上,她过上了街坊邻里羡慕的富足生活,这还未满一年时间,就要流放崖州,往后余生的日子比她与已故的祖父相依为命时苦千百倍。
这时,顾景熙叩首道:“臣接旨,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言罢,就伸出双手,掌心向上,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
众人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忙叩首,异口同声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废黜世子不是男主一句话的事,也非宗族长辈能做主的,因为立世子需要上奏皇上请封世子,废黜世子也需上奏皇上,理由充分有理有据,不可捏造事实。我写的时候已经尽量往符合逻辑靠拢啦,这回顾修明犯了大错,人证物证供词皆有,不足之处,请大家谅解。
下面我解释一下两个读者或许会问的问题:
为何没将顾修明还给亲生父母?
答:因为出继不能回继啊,孩子不是想要就要,不想要了就让人家亲生父母来领走的,在古代忤逆不孝的人是众叛亲离的,没人敢跟他沾边,不然都会被人嘲讽,他的亲生父母此时肯定巴不得离他远远的。且顾修明还犯了大错,上奏皇上废黜世子,皇上既已知道,定会严惩顾修明,想要安然无恙回去都难。
被判流放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答:我觉得不重,因为不孝在古代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非死即伤,就没有好下场的。所以古人的孩子不孝,大部分都舍不得报官,会给孩子改过自新的机会,屡教不改,迫不得已才会报官,求官府主持公道。
至于李婉儿,是作者特意让她去陪顾修明的,真爱总得锁在一起的,对吧?她的所作所为,判流放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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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明忽然高声悲沧道,说罢又哈哈大笑出声,那癫狂的笑声让在场的人蹙起眉头,宣旨的公公还没走,他这样闹是嫌命长?
顾景熙站起身来,扭过头,眼含警告地睨着他:“修明,你给我闭嘴!”
如今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顾修明说话也不管不顾起来,笑出了泪,恨声道:“父亲,您真的有把我当成您儿子吗?我看您是把我当成一条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您不喜欢了就想打发的远远的!”
此言一出,周围沉寂了一瞬。
顾老夫人由孟瑾瑶搀扶着起身,一脸愠色,怒声质问:“修明,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是个白眼狼,事到如今你还怪你父亲?是你父亲逼着你犯错陷害你母亲的?做人得有良心,倘若你父亲没把你当儿子,何必亲自教导你?还有,当年你病了昏迷不醒,他何必一天一夜守着你照顾你?等你病死了,再过继一个不行?”
顾修明听罢,被这话噎了下。
此时,大房和二房的人都想起顾修明曾因得急症,病情来势汹汹,那时顾景熙告假在家守着他,可见顾景熙心里是有这个儿子的,如果这个儿子没做出一系列荒唐行为,顾景熙也不至于放弃他。
顾景熙也不想听这逆子再发疯,免得把老母亲给气病了,问宣旨的公公:“公公,这两个孽障可要现在杖刑?那开始吧,板子没打到身上,我看他们还是不知错。”
公公原本还想着看戏的,听他这般说,便颔了颔首,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吩咐自己从宫里带来的人:“给顾三公子与李氏执行杖刑!”
话音落下,跟着来的太监就上前去将还跪着的顾修明与李婉儿押出来,并手脚麻利的脱掉他们身上的厚冬衣,留下单衣再动刑,免得衣服太厚,杖刑的时候减轻了疼痛,没达到应有的效果。
顾老夫人上了年纪,见不得这种事,已由丫鬟搀扶着离开,修远媳妇蒋氏身怀六甲更受不得这种场面,避免动胎气,也先行离开,剩下的顾家人在观刑,也算是给众人一个警醒,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
杖刑开始,板子狠狠打在臀部,顾修明与李婉儿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顾修明杖三十,李婉儿杖二十,她的杖刑先顾修明一步结束,但杖刑结束她也痛得晕厥了过去,顾修明虽然没晕厥,但到最后面,已经痛得快要喊不出声,一脸痛苦,瘫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双眼死死盯着顾景熙,眼底迸发着浓烈的恨意。
臀杖其实比脊杖轻很多,杖责二十、三十并不会有性命之虞,但俩人一个娇弱,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看起来比其他人要严重许多。
行刑结束,俩人被带离了长兴侯府,五日后便会由专门押送犯人的官差,押着他们前往流放地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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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带走后,大房与二房的人看着顾景熙夫妻,也不好问什么,只是宽慰一番,让他们息怒,别气坏了身子,便回各自的院子。
孟瑾瑶见大家都散去了,抬起眼眸看身边的男人,见其神色寡淡,看不出喜怒,伸手拉住他的手指,“夫君,我们也回去吧。”
顾景熙轻轻颔首,温声道:“阿瑶,我去一趟母亲那边,你先回去。”
孟瑾瑶乖巧点头:“好,你去吧,我先回去。”她刚走两步,又问,“夫君,今晚的晚饭还需不需要等你?”
顾景熙回道:“我去跟母亲说两句就回来,不会耽搁多久。”
闻言,孟瑾瑶再次点头:“那等你回来,也差不多开饭了,你快去母亲那边吧。”
寿安堂。
顾老夫人昨日晚上得知修明的所作所为,气得睡不着觉,今日也精神不济,方才听了圣旨回来,整个人都仿佛老了几岁。
当初她在孩子里挑选,选了与儿子容貌有几分相似的修明,这些年来对修明这个乖巧的孙子一直很满意,她也甚是偏爱,可在最近的一年里,修明却做了那么多荒唐事。
去年修明向她与阿瑶磕头认错,说要诚心悔过,她也是真的信了,谁料只是个障眼法,可见近一年的修明才是修明真实的样子。
直到昨晚,她对修明是彻底失望了。
顾景熙过来时,见母亲神色疲惫,手轻轻拨动着念珠,行了一礼然后坐下,歉然道:“母亲,修明的事让您伤神了。”
顾老夫人一脸懊悔道:“曜灵,我当初真不该让你选他,现在侯府名声都被他败坏了,你也因教子无方被皇上责罚了。”
顾景熙宽慰道:“母亲,我们是人,又不是神,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注定了,您别想太多。”
见母亲仍是一脸自责,他笑道:“我们家不差银子,我被罚一年俸禄也没什么,闭门思过半个月我觉得挺好的,就当是休息半个月,还能陪阿瑶,虽然不能出门,但清闲自在,无案牍之劳形。”
顾老夫人听儿子说的如此轻松,绷紧的情绪也有所缓和,她想了想,斟酌着问:“曜灵,流放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自然是皇上的意思,但让李姨娘跟修明流放到同一个地方,是我的意思。”顾景熙微微敛目,意味深长道,“我想着他们情比金坚,应当是不愿分开的,做长辈的总得帮他们一把。”
闻言,顾老夫人神色一滞,明明是好话,她怎么就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罢了罢了,一个白眼狼,她也懒得继续关注,不然真要气出病来,转而万分庆幸道:“我儿好不容易才娶了个媳妇,昨日的事幸亏阿瑶有证据,不然真让他们陷害成功,阿瑶就彻底被他们毁了。但你也得好好安抚阿瑶,她一个小姑娘表面上再淡定,心里肯定也是恐慌的。”
顾景熙颔首道:“儿子省得。”
顾老夫人担心儿媳妇,也不与他多说,直接下逐客令,把儿子赶回去:“好了,你回去安抚阿瑶吧,我老婆子没事,你不必担心,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都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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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看着她,表面上虽沉默着,似乎真的为不孝子的事黯然伤神,但看着她多吃了半碗饭,就知道她内心有多欢乐,修明如此下场,最高兴的便是她了。
等夫妻俩躺床上,准备歇息时,顾景熙忽然问她:“阿瑶,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孟瑾瑶微微怔然,眼含疑惑地看着他,反问道:“夫君想听什么话?”
顾景熙看着她的眼睛,不疾不徐道:“我昨日听闻你最近几天去后花园散步,但你怕冷,天气寒冷时,你都在屋子里少出门,特别冷的时候还缩在被窝里不愿起来,近几天怎么一反常态,每日都院门去后花园散步了?”
闻言,孟瑾瑶脸色一滞,讷讷道:“夫君,你都猜到了?”
顾景熙挑了挑眉:“我见过的犯人那么多,什么手段没见过?你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言罢,他就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孟瑾瑶听了这话,刚要以为他今晚是兴师问罪的,正心虚着,可下一刻又被他抱进怀里,忐忑的心情瞬间得到了安抚。
顾景熙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小脸:“所以,现在能乖乖的跟为夫说了吗?”
孟瑾瑶抬眼觑了觑他,嗫嚅道:“我虽然有设局算计他们,特意给他们创造了条件,但我也没有主动动手,我只是守株待兔,静待意外发生,他们就是主动撞上大树,把自己给撞死了的兔子。如果他们没有害人的歹心,那我散步也碍不着谁什么事儿。”
此事顾景熙能猜到,但他有个疑问,便问:“那他们是如何知道你近日忽然间要散步锻炼了?总不能每日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孟瑾瑶如实回道:“我让凝冬找机会在修明经过时,跟其他丫鬟提起我每日午后散步的事,他听到之后,估计就与李姨娘策划了这一出。”
顾景熙听后了然,又接着问:“此事都有谁知道?”
听着他接二连三的问题,孟瑾瑶忽然间有点被审问的既视感,继续老实巴交地回答:“就我与凝冬知道,清秋也不知,也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不必演,显得更真实,散步我也不带凝冬,怕她不够沉稳露馅儿。”
听罢,顾景熙沉默了会儿,倒也不是怪她,只是她这般单独行动,自己并不赞同,随即就训道:“下回不许再如此,若你想做什么,要与我商量一下,不可贸然行动,没出什么意外还好,若是有什么意外呢?”
孟瑾瑶抿了抿嘴,轻声嘟囔道:“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且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我这才行动的,夫君就如此信不过我?”
顾景熙看着她道:“不是信不过你,是不放心你。”
孟瑾瑶听罢,心中一暖,嘴角微微上翘,伸手抱着他的腰,又问:“那夫君可有怪我?我这样算计他。”
“人心出了问题,就算暂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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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听得出来,这是并不责怪她的意思,但她心底却有了愧疚之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愧疚不安:“夫君,这回也是我冲动行事了,连累夫君也受皇上责罚,罚俸一年就罢了,还要闭门思过半个月。”
闻言,顾景熙不甚在意地笑了:“有他这个大孝子在,我迟早要因教子无方、治家不严受皇上责罚的,不过是迟早的事,侯府我也并不准备让他继承了,阿瑶只是让我被罚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孟瑾瑶一脸错愕。
顾景熙亲了亲她的脸颊,以示安抚,又接着说:“要上奏皇上褫夺世子封号,那必然是他犯错了,我这做父亲的就有治家不严、教子无方之过。所以,阿瑶不必自责。”
孟瑾瑶歉然道:“可你还要思过半个月,这会耽搁你许多事。”
顾景熙不以为意道:“大理寺又不是只有我做事,能耽搁什么?他们该做什么继续做便是。”
他说着,莞尔笑:“难得有半个月清闲,我们也可以学一学别人家夫妻的雅事,烹茶论诗、赌书泼茶、琴瑟相和、下棋、作画。”
孟瑾瑶听罢,心底的愧疚才散去,撒娇似的用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保证道:“夫君,我以后不会再如此了,肯定与你商量,或者提前知会你一声。”
顾景熙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回应:“乖。”
翌日上午。
顾景熙派人去请来了早已致仕,在家中颐养天年的二伯祖父,以及另外几位在京城的宗族里辈分高的长辈过来。
顾二太老爷今年八十几岁高龄,满头白发,满脸皱褶子,老态龙钟的,走路都不利索了,由晚辈搀扶着,慢吞吞的走进大厅,坐到上位。
他落座后,其余几位老爷子也相继落座,紧接着便是顾景熙等一众晚辈落座。
顾景盛与顾景松昨晚收到自家三弟派人来传话,今日已告假没有去上值,现在看到这阵仗后,对视一眼,而后又微微摇头,表示并不知这是要唱哪一出。
但很快,顾景松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看向大哥,见大哥朝自己点头,嘴唇微微动了下,他读出了其中意思,这回他与大哥的猜测一致。大概是侯府没了世子,修明又被判流放,三弟又准备从宗族里过继孩子过来。
顾二太老爷看了眼在场的晚辈们,出言问:“曜灵,你今日找我们这些老家伙过来,是因何缘故?”
顾景熙恭声回应:“着实是因我们家那孽障的缘故,今日才劳烦二伯祖父和几位伯父、叔父走一趟。”
几位长辈听罢,面面相觑,昨日的事他们已有所耳闻,委实没想到修明做了侯府世子,还要折腾这一出自毁前程,这种忤逆不孝的孽障,也着实是给他们顾家丢人,顾家崇尚孝道,现在却出了不孝子弟,传出去都要遭人耻笑。
顾二老太爷看向顾景熙,问:“修明的事我也听说了,曜灵的意思是?”
顾景熙回道:“修明不敬尊长,德行恶劣,忤逆不孝,已不配为顾家子,所以今日邀请几位长辈过来,商量将修明从顾氏宗族除名的事。”
(国庆假期,我以为大家都在玩没空看书,所以我也在疯狂玩了,看到宝子们催更了,证明还是有小可爱宅家里了,我明日努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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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把修明从宗族除名?
这可是大事啊,在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将家族子弟从宗族除名的,除非是犯了大错,遭族人唾弃,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不过,修明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要将他逐出宗族,理由也很充分,这样一颗老鼠屎,让家族也跟着蒙羞,旁人提起他们顾氏,也会说起那位因设计陷害母亲而名震京都的逆子,现在京城里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长兴侯府真的因为这逆子承担了京城整整一年的笑话,他们这些分家出去的族人偶尔也会被调侃几句。
是以,顾二太老爷当即就同意了,直接一锤定音:“曜灵这提议我同意,作为顾家子弟,自幼背家训,应当知道顾家的家训,忠孝就排在首位,他这种忤逆不孝的孽障,不配为顾家子,理应将他除名。”
他话音落下,又看向一同前来的几位侄子:“几位侄儿觉得呢?”
“二伯父说的是。”
“这种不孝子,连皇上都下旨惩治,真给我们家族蒙羞!”
“就是,这孽障这些年读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直接把他从宗族除名就对了。”
辈分最高的顾二太老爷都同意了,其余几位长辈自然没有异议,纷纷点头同意,同时还将顾修明的所作所为批了一顿。
顾景熙费心思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最后养了个寂寞,儿子是个逆子,被判了流放,如今又宗族除名,以后顾家就没有修明这个人了。
为此,长辈们又好生安抚他一顿。
顾二太老爷目光落在顾景熙身上,他年纪大眼神不好使,看对方的脸都有些模糊了,但看轮廓能看出仪表堂堂,他心中惋惜,曜灵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伶俐,又博学多才,若不是那方面不行,现在早就儿女绕膝了。
老头子惋惜的同时,又想到他如今又没儿子了,便道:“曜灵,宗族里优秀的孩子也不少,你若是有意愿,也可再从宗族里挑选一个孩子,正好你媳妇也年轻,有精力带孩子。”
话音落下,几人心思都活跃起来,看顾景熙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因为他们家中也有晚辈,若是能过继给曜灵,那就是侯府世子了。
不止是他们,就连顾景盛都有了点想法,他两个儿子,长子修远肯定不过继的,那次子修文可以过继,他与三弟是亲兄弟,他的儿子是三弟的亲侄子,亲侄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总比堂侄子亲。
顾景熙温声回道:“二伯祖父,我暂时还不想孩子的事,此事以后再议吧。”
顾二太老爷以为他如今有心理阴影,暂时不敢再要孩子,也便不再提,道:“那你什么时候想要孩子了,可再与大家商量,然后选个喜欢的养。”
顾景熙颔首道:“好。”
将顾修明从宗族除名之时已商定,众人便到祠堂将此事解决,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续再送信到在外地为官,或生活在祖籍那边的顾家人,将此事告之。
从此以后,长兴侯府没了顾修明这位三公子,顾氏此后也没有顾修明这个人了,顾修文在侯府孙辈里的排名前进了一名,由顾四公子变成新的顾三公子,原本是家中两个妹妹的四哥,如今是三哥了。
中午的时候,几个长辈留下来用午饭,顾景熙三兄弟便陪着长辈们,等用过午饭,又闲谈了会儿,几位长辈才打道回府。
顾景盛拍了拍顾景熙的肩膀,安抚道:“三弟,修明的事你别想太多,原本是堂侄子,堂侄子本就隔了一层关系,关系疏远了许多,养不熟也正常。”
他话音落下,顾景松蓦地将目光转向他,他这话就差明说只有亲侄子才能养熟了,而三弟就只有三个亲侄子,这三个侄子里,只有修文有机会,长子不出继,修远是嫡长子不可能过继,修宏是嫡长子兼独子也不可能过继。
有那么一瞬间,顾景松羡慕兄长子嗣多,一个嫡长子,接着又来了一对龙凤胎,而他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若是多个儿子都能有点机会。罢了,都是命,他与夫人都三十几岁了,孩子的事就别想了。
顾景熙也听出了兄长的弦外之音,淡声回应:“大哥不必担心,我能看的开,今日的事也耽搁了两位兄长的正事,着实抱歉。”
顾景松回道:“三弟能开看就好,其实我们也没耽搁什么。”
兄弟三人一番寒暄,才分别回各自的院子。
孟瑾瑶今日一大早便知夫君请宗族长辈过来,商议将顾修明从宗族除名的事,当看到顾景熙回来时,她当即就问:“夫君,如何?”
顾景熙道:“现在我们膝下无儿无女了。”
闻言,孟瑾瑶便知宗族长辈们同意了这个决定,有个问题她早上还没来得及问,如今便问:“夫君,修明已被判流放崖州,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你为何会想到把他从宗族除名?”
顾景熙如实道:“首先,他的所作所为,就已不配为顾家子;其次,我们长子的名额总不能让他一个不孝子给占了;最后,我也不想给一个逆子做父亲。”
孟瑾瑶眼神一亮,声音含笑:“我也不想做逆子的母亲。”她说着,眼巴巴地看着他问,“夫君,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现在我也没什么大事要做,有时间带孩子了。”
顾景熙笑问:“阿瑶就那么喜欢孩子?”
孟瑾瑶连连点头:“喜欢的,有个孩子也能多点乐趣,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有个孩子给我体验一下相夫教子的感觉也挺好的。”
听罢,顾景熙眼底掠过一丝愧疚,阿瑶那么喜欢孩子,可他却……
那姓温的庸医到底行不行?
他将人搂进怀里,温声软语道:“阿瑶,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孟瑾瑶倒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因顾修明的前车之鉴,对过继孩子一事有了阴影,一时半会儿估计都不会想要孩子,便仰起头来,笑盈盈地看着他,马上话锋一转:“好啊,我们再等几年吧,其实我方才也只是随口一说,想想我还年轻,也不该天天围着孩子转。”
顾景熙低下头,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声音温和,语气笃定:“阿瑶,我们会有孩子的,属于我们的孩子。”
孟瑾瑶低笑出声:“我们的孩子,那肯定是属于我们的,难不成是属于别人的?”
顾景熙没有解释,看怀里的小妻子笑靥如花,眼神越发温柔,神色越发温和。
为了他与阿瑶的将来,他决定,继续坚持相信那庸医的医术,那庸医的医术不行也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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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顾景熙闭门思过半个月,这半个月什么也没做,就陪小妻子,或者夫妻俩去寿安堂陪陪母亲,就连祁蕴文有案子要找他,他都直接拒之门外,说要在家中思过,让对方自己想办法。
在这半个月里,顾景熙与孟瑾瑶也真的做了先前提起的雅事,赌书泼茶、烹茶论诗、琴瑟相和、下棋、作画,日子过得自在。
孟瑾瑶以前在娘家虽不受宠,但孟家世代从文,家中也有藏书阁,她作为孟家的姑娘也能去藏书阁取书看,平时鲜少出门,都是看书、练字打发时间。
她写得一手飘逸有灵气的簪花小楷,虽算不上才女,但看的书多了,也算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谈到诗词歌赋,她倒也能接的上话,还能跟顾景熙对诗。
下棋她也会,自己在闺阁中时就自己琢磨,棋艺还不错。
就是弹琴作画不行,孙氏并没有给她请女先生教导,所以她也不通音律,只能听顾景熙弹琴,单纯的欣赏。
作画也没受过教学,但看顾景熙画的一手好丹青,她忽然心血来潮,就对画画有了兴趣,就央着顾景熙教自己。
顾景熙对这种小要求,哪有不依的?
一个教,一个学,这多好的夫妻之间的雅趣?
但也正因如此,他给自己收了个问题学生,以前他更偏向于“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用心的先生,只要学生认真学,那肯定能教会”这种说法。
现在因为怀里的人,他颠覆了认知,先生再如何用心,也教不会没天赋的学生,他这小媳妇是真的没天赋,只会把先生气得说不出话来。
譬如,什么东西画的不像,小媳妇就来了句让他怀疑人生的话:“夫君,你到底行不行?怎么连那么简单的都教不好?”
这是宁愿相信他没教好,也不愿相信自己没天赋。
顾景熙看着宣纸上那只鸳鸯不像鸳鸯,白鹅不像白鹅,鸭子不像鸭子,甚至还有点像鸡的玩意儿,陷入了沉默,这画的简直不忍直视,但却是她画的比较好的一幅画。
作为丈夫,顾景熙都不想承认这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顾景熙看着她的画作,看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试探着跟她商量:“阿瑶,要不我教你弹琴吧?整天对着画,也委实无聊了些,多发展点兴趣爱好。”
孟瑾瑶撂下画笔,虽然她看着自己的画作,心中挫败,已经快要放弃了,但还是想再挣扎一下,听到夫君的话,她直接放弃挣扎,嘴上还是勉为其难道:“也行吧,弹琴似乎也不错。”
顾景熙总算松了一口气,再瞧了眼她的墨宝,冒着把人惹恼的危险,又试探着问:“阿瑶绣工不错,那些花样怎么描出来的?”
闻言,孟瑾瑶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面色古怪地觑了觑他,回道:“我自己不会描花样,这不是还有丫鬟?她们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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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
然而,顾景熙没想到自己刚从一个大坑里出来,又掉进另一个大坑,他又听到那句熟悉的让他怀疑人生的话:“夫君,你这教学能力到底行不行啊?”
很显然,他这小媳妇对弹琴也没有天赋,那琴声就跟魔音穿耳一般让人头疼。
孟瑾瑶学了几天,起初是觉得顾景熙不行,后来自己的琴声吵着自己耳朵,慢慢的她总算有点自知之明了,感觉是自己不行,对弹琴那真是毫无天赋,学了几天越学越没兴趣,还不如作画。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面前这把古琴,那么好的古琴在她手里被她的双手糟蹋,委实是暴殄天物,就如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沉默了会儿,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顾景熙。
四目相接,孟瑾瑶眼神里透着挫败与幽怨,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顾景熙约莫知道了她的想法,斟酌着言辞,非常识趣的委婉地给她递台阶:“阿瑶,学琴辛苦,时间长了,手指头都要长茧子,瞧着你练琴这般辛苦,我也心疼,要不我们就不学了?”
这话说到孟瑾瑶心坎儿上,但嘴上还是坚持一下:“做事要有始有终,半途而废多不好?”
顾景熙非常上道,继续努力给她递台阶:“这种事情夫妻之间有一个会就行了,以后若你想听了,我再弹给你听?”
孟瑾瑶故作沉思片刻,才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既然夫君心疼我学习辛苦,那就暂且先不学了,我也不想夫君心疼。”
顾景熙马上转移话题:“阿瑶,我们到院子里走走,放松一下。”
孟瑾瑶也不想再对着琴,立即就同意了他的提议,与他一起到后花园散散步。
经此一事,顾景熙往后也不敢轻易尝试教她学什么了,不然教的人怀疑人生,学的人也怀疑人生,有时候不是先生教的认真,学生学的认真就能学好的。
二月份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雪也不下了,但雨水多,春雨绵绵。
春季万物复苏,后花园里也没有冬季这般萧条了,放眼望去,绿意盎然,不少春季绽放的花卉已争相绽放。
孟瑾瑶与他肩并肩走,忽然道:“夫君,我看读书人都挺辛苦的,就比如二嫂家的修宏,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继续苦读,因为要参加今年春闱,他更用功了,简直是废寝忘食。”
顾景熙轻轻颔首:“读书的确挺辛苦,如今春闱已开始,明日会试结束,如无意外的话,修宏应该能得个名次。”
孟瑾瑶又道:“可我瞧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样样精通,天文地理也懂,你以前要用功读书考科举,怎么还有时间学那么多东西?”
顾景熙莞尔笑:“整日读书也是无趣,我年少时其实并没有像现在这般稳重,还会背着父母,偷偷跑出去跟墨白他们喝酒、打猎、赛马,受不住这样枯燥的日子。被关在家里时,就随便给自己多找点事儿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一半时间读书,一半时间做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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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她弱小的心灵受到暴击,随便给自己找点事做,也就是说随便学学,人家这样还能学精,又考中了状元,而自己认真跟他学了却完全没效果。
有些人是真的得天独厚,天生就脑瓜子比别人灵活有天赋,学什么都能事半功倍,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不过,他竟然也有叛逆的一面?
这着实让人意外,成熟沉稳的顾侯爷,年少时也会这般,她还以为他素来稳重,着实想象不出他会有的一面。
片刻后,孟瑾瑶的眸光落在他脸上,转眼间,这个男人已经三十岁了,已到而立之年,瞧着却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面如冠玉的温雅公子。
不少男人到了三十岁已经开始蓄须了,但他却没有,完全看不出已有三十岁,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
孟瑾瑶好奇地问:“夫君,不少男人到了而立之年都会蓄须,你怎么没蓄须?”
顾景熙先是一愣,而后摸了摸自己上唇之上的部位,接着摇了摇头:“胡子拉碴的不习惯,也就没蓄须。”
孟瑾瑶听后讶然:“但不都说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蓄须,这样显得有威严有气势?”
顾景熙哑然失笑,转而道:“一个男人若是要靠胡子来凸显自己的威严,那证明此人不中用。”
他说话间,语气中还透着淡淡的嫌弃,那是对不中用的男人的嫌弃。
此言让孟瑾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记忆中父亲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蓄须了,现在听夫君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父亲就是靠着胡子来凸显一家之主该有的威严。
顾景熙转眼看她,又问:“阿瑶喜欢我蓄须?”
孟瑾瑶忙不迭地摇头:“不喜欢,我觉得夫君这样好看,不需要改变了。”
顾景熙轻轻颔首,煞有介事道:“我也觉得,目前我也不想在我们出门的时候,被别人说我是个好父亲,带着女儿出来玩。”
闻言,孟瑾瑶噗嗤一笑,调侃道:“那你得跟那些成婚早的男子一般,十二岁娶妻,十三岁让妻子怀孕,这样才有可能有我那么大的女儿,不过听夫君方才的话,以夫君年少时的性子,十二岁估计对女人没兴趣,不可能娶妻。”
顾景熙脸色一滞,随即点头认同了这话:“我十二岁时,的确对女人没兴趣。”
孟瑾瑶忽然对他年少时的事感兴趣,眼巴巴地瞅着他,兴致勃勃地问:“夫君那时候对什么事感兴趣?”
顾景熙回道:“对算命有兴趣。”
“算命?”
孟瑾瑶一脸愕然,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着实想不到他曾几何时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顾景熙也跟着停下脚步,瞧她满脸惊诧,遂笑问:“很意外吗?”
孟瑾瑶讷讷点头,这能不意外吗?顾侯爷,当年的顾世子,好歹也是熟读圣贤书,自幼被按照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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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就是好奇,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算得准,想验证一下,还偷偷跟着算命先生学,但还没学到什么东西,被父亲逮回来揍了一顿,跪在祠堂里思过一晚上,之后又去学,接连被逮回来三次就没再折腾了。”顾景熙脸带笑意,脸上浮现出透出几分怀念的神情。
他的父亲虽然算不上一位及格的丈夫,但却是及格的父亲,对孩子的教育从不落下,无论是庶出的还是嫡出的都紧抓教育,所以他的两位庶出的兄长虽然会有小心思,可本性却是好的,他们三兄弟也没出现过别的后宅里那种你死我活的算计。
孟瑾瑶诧异,这是另一个顾景熙,她不曾听说过的顾景熙,在她听说顾景熙的时候,人们都对顾景熙的评价:学识渊博、断案如神、人品贵重、品行高洁、温文尔雅、还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这些评价跟那个有点叛逆,调皮跳脱的少年相差甚远,但作为自幼就被父母捧在手心,备受偏爱的嫡子,他的确会活成那样,天资聪颖,却保留了少年人该有的天性,这是父母精心守护的天性。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笑道:“别对你夫君少年时太感兴趣,那时候的我肯定不是你会喜欢的样子。”
孟瑾瑶勾起笑意,语气笃定:“不,还是喜欢的,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还活成了她羡慕且向往的样子。
那时候的顾景熙肯定也很讨喜,虽然有一点点的叛逆,但其实也算不上叛逆,只是少年人会有的模样,但品性肯定也是如现在这般,都是极好的,还才智过人,怎能让人不喜欢呢?
闻言,顾景熙笑意渐浓,过了片刻又道:“十六岁以前,跟现在是判若两人,十六岁之后才慢慢变得沉稳起来。”
十六岁之后?
孟瑾瑶心头一紧,十六岁那年也就是他救驾受伤的那一年,那年秋天出了那么大的事,之后还被未婚妻退婚,大受打击,完全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先前无意间在书房里看到他以前的诗作,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忧郁。
顾景熙察觉到她忽然的沉默,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温声道:“我不后悔救了皇上,甚至庆幸救了皇上,那时候若是皇上没了,端王手段残暴,刚愎自用,又贪图享乐,若是登基就是骄奢淫逸的暴君,百姓必定怨声载道,就没有现在的太平日子了。有得必有失,若我受伤能换来天下太平,那也值了。”
孟瑾瑶没想太多,只是单纯的心疼他,低声嘀咕道:“除了已伏诛的端王,还有梁王呢,当时梁王也不是孩子了,也能继承大统。”
顾景熙轻轻摇头:“梁王虽然仁善,但手段太柔和,优柔寡断,没有宏才大略,非帝王之才,容易被别有用心的臣子架空权力,成为傀儡皇帝,只有当今皇上刚柔兼备、勤政爱民,有治国之才,他在位的这些年,百姓安居乐业。”
听罢,孟瑾瑶怔了下,随即又为他感到骄傲:“夫君是贤臣,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顾景熙莞尔道:“在其位谋其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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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恢复每日去大理寺当值办公的日子,由于他治家不严、教子无方被责罚了,所以能出门的第一时间就进宫向皇上请罪了。
景文帝赵朔很喜欢顾景熙这臣子,是纯臣,且有才干,若非不责罚他会遭到其他朝臣不满,上回都没舍得责罚他。
对顾景熙,景文帝也是心怀亏欠,毕竟当年是为了救他,才伤了身体,若是顾景熙能有自己的孩子,就不必过继别人的孩子,早就儿女双全了。
景文帝看着心腹臣子,起初顾景熙被赶鸭子上架娶了个媳妇,娶的还是儿子的准未婚妻,如此荒唐的行径,被全京城笑话了许久,当初他也不好提起这回事,如今倒是好奇地问了句:“曜灵与夫人感情似乎不错?”
顾景熙面色微怔,似乎没想到皇上会问这种问题,却又如实道:“日久生情,如今也是琴瑟和鸣。”
景文帝好奇道:“能入得了曜灵的眼,顾夫人定然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对此,顾景熙却没有详细说,说多了对阿瑶不好,毕竟当初是阿瑶提出要嫁他这种惊世骇俗的要求,只道:“小丫头一个罢了,但温柔贤惠,是非分明,上敬长辈,下慈晚辈。”
乍一听,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普通大家闺秀就是这般模样。
景文帝道:“娶妻娶贤,妇人能如此,就是好妇了。”
顾景熙神色柔和:“臣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当初也没多想,平常心去相处,相处下来便有了情谊,这段婚事也算是有了好结果。”
随后,君臣交谈一番,顾景熙便告退,去大理寺当值。
大理寺的官员时隔半个月没看到寺卿大人,如今看到寺卿大人回来,皆上前打招呼,还投来了深究的目光。
半个月前长兴侯府那件事,圣旨下来的第二天,就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小乞丐,都听闻了这一桩丑闻。
大户人家的后宅基本上都有腌臜事,但儿子算计陷害母亲,如此忤逆不孝的事,那是几乎没有,十年难得一遇,顾修明都已经是世子了,就算再气孟瑾瑶成为自己的母亲,都不该做出这种作死的事,自毁前程,还被判了流放,最后还被宗族除名,真是活该的。
就是他们寺卿大人这回也跟着丢人了,最近一年里,寺卿大人丢人都是与顾修明有关,也真是造孽,养了这么个儿子。
祁蕴文怨念颇深地睨着他,道:“曜灵,你可真是好样的,这半个月里,我找了你三回,三回都被你拒之门外。”
顾景熙一本正经道:“皇上下令让我闭门思过,在思过期间理应认真思己过,不宜见客,难道你要我违抗圣旨?”
闻言,祁蕴文直接甩给他一个白眼,压低声音:“顾曜灵,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还不了解你?你肯定不是在思过,而是在陪你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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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抬眼看他,没有解释,直接默认了。
祁蕴文好气又好笑道:“你可真是重色轻友啊,都说了有急事要找你,结果你沉溺在温柔乡里,连见都不见我。”
顾景熙面不改色地问:“那你最后把事情解决了吗?”
祁蕴文轻哼两声,道:“过去这么些天了,肯定解决了啊,不解决那还得了?”
顾景熙眸光淡淡地觑他一眼,回道:“你瞧,没有我你依然能解决问题,那证明并不需要我,只是你过于依赖我。”
祁蕴文听罢,当场气得想揍他,没好气道:“谁依赖你了?你是不知道,我那天有多狼狈,被几条恶狗追了几里地。”
闻言,顾景熙理所当然道:“难道我偷偷摸摸出门去帮你,就不会被狗追了?该被追的时候,还是要被追,除非不经过那处,与其两个人被狗追,还不如一个人被狗追,你觉得呢?”
祁蕴文:“……”
他觉得不怎样,没人陪他一起狼狈,总感觉不得劲儿。
祁蕴文也没有继续纠结此事,只与他简单说了下这半个月来大理寺接到的案子,以及已破的案子,说完正是,闲谈家常的时候,忽然道了句:“曜灵,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在意弟妹,这次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了吧?”
顾景熙没否认自己在意小妻子,回道:“修明先前的所作所为,本就不是及格的继承人,这次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这才上奏皇上废黜了他,他能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就算被陷害的人不是阿瑶,我也会如此做。”
祁蕴文听后一愣,这倒是符合好友的性子,公正严明,只占理,无理的一方就算是儿子也不会偏袒半分,所以皇上才会把他从翰林院调到大理寺,大理寺就需要他这样的官员。
须臾,祁蕴文好奇地问:“现在修明被判了流放,听闻还被宗族除名了,你与弟妹膝下悬空,可有准备再过继一个孩子过来?”
顾景熙轻轻摇头:“不了,暂时不考虑过继了。”
祁蕴文错愕,以为他是被顾修明的事伤了心,对过继的孩子失望透顶,不敢再过继孩子过来,怕又是个白眼狼,便又问:“那爵位怎么办?总得寻个继承人。”
顾景熙莞尔而笑:“长远的事我没想太多,只想过好现在,现在的日子我挺满意的,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吧,阿瑶也还小,该是玩乐的年纪,带什么孩子?”
祁蕴文听了这话,又是一愣,但瞧他一脸洒脱,才发现他并非是因顾修明而伤心失望,只是看得开。
顾景熙又道:“我看看卷宗,你自便。”
申时,官员的散值时分,顾景熙没什么要忙的,准时下值。
他想起昨晚小妻子念叨了一句想吃馄饨了,便去了以前经常去的老徐馄饨铺子,买了份馄饨回去。
回到家中,刚进院门,还没走几步,顾景熙就看到那抹倩影朝自己小跑而来,他嘴角缓缓上扬,将馄饨递给一旁的丫鬟拿着,张开双手准备将人抱入怀中。
不一会儿,孟瑾瑶就扑进他怀中,抬起头来,笑容明媚地看着他,脆生生道:“夫君,昨晚的棋局,我破了!”
顾景熙毫不吝啬地夸赞:“阿瑶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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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日,春风徐徐,阳光和煦,是个好天气。
静宁郡主与宋馨宁相约来看孟瑾瑶,顾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她们早就想来看望好友了,只是顾景熙被罚了闭门思过,她们不好登门打搅。
如今顾景熙思过期已结束,她们才递了帖子,登门拜访。
静宁郡主仔细打量了她一眼,问:“阿瑶,你还好吧?”
还不待孟瑾瑶回话,宋馨宁便笑道:“我看她挺好的,气色不错,最近过得应该不错,并没有被那逆子的糟心事影响。”
孟瑾瑶含笑回道:“我这些天都挺好的,你们不必担心。”
静宁郡主闻到一股药味,关切地问:“阿瑶,你身上怎么有股淡淡的药味?是不是病了?”
孟瑾瑶闻惯了,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听到好友提起,她才想起自己被药腌入味了,回道:“我没什么事,只是在气血不足,体寒,泡的药浴,所以身上就有药味了,平时不出门我都没管它,出门前才会重新沐浴一番。”
宋馨宁道:“你这身子是该好好调理,别人四十岁的身体都没有你那么差。”
“所以就听太医的,先调理个一年半载。”孟瑾瑶说着,便招呼两位好友坐下,让丫鬟上茶和水果、茶点。
静宁郡主温声问:“阿瑶,半个月前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孟瑾瑶回道:“事实就如大家传的那样,李姨娘有孕是一场乌龙,他们想借此除掉我,奈何我与侯爷早已知晓李姨娘没怀孕的事,后发制人。”
闻言,静宁郡主一脸庆幸:“幸好你们多留个心眼儿,不然你这次被他们算计成功,你可就真要受无妄之灾了。”
三个好姐妹闲谈家常话。
孟瑾瑶看宋馨宁气色不错,近来应该是过得如意,却还是关切地问一句,想要确认一下:“阿宁嫁到沈家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宋馨宁回道:“除了要主持中馈忙了些,其他都挺好的,夫君待我很好,婆母在我没嫁过去的时候就把我当女儿一般,嫁过去后也没改变过。”
孟瑾瑶闻言,也替她欢喜:“那就好。”
这时,静宁郡主忽然问:“沈大人与沈夫人现在如何?”
都是信得过的好姐妹,宋馨宁也没隐瞒,如实道:“自从去年公爹忽然带了个怀孕的外室回来纳为妾之后,我婆母跟他的关系就没缓和过,他倒是想修复关系,但婆母当他不存在,只是看在晚辈的面子上,平时没吵架,现在休养了那么久,婆母的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静宁郡主托着腮,轻叹道:“说他爱沈夫人吧,他偷偷养了外室,在外室怀孕时带回来要纳妾,说他不爱吧,他又想修复夫妻关系,男人真复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宋馨宁轻哼一声,语气不屑道:“他才不是因为爱我婆母,那是因为穷。”
静宁郡主愕然:“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宋馨宁将事情娓娓道来:“自从他们去年闹了之后,我婆母的嫁妆就没有补贴家里了,他只有俸禄没什么产业,手头上拮据,养家吃力,他那妾室日子也过不好,幸好府里的下人基本上都是我婆母的人,不然他估计要遣散大部分下人才行。
“不过,我与夫君和婆母的日子仍如往常那样,苦日子只有他们在过,那妾室现在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做了工部侍郎的妾,却没能过上富贵日子。”
“我婆母说的,养家是他这一家之主应该做的,家里的开支就按照他的俸禄开支,而她的嫁妆是自己的,用女人的嫁妆可耻,我公爹没脸问,只能想着修复夫妻关系,让我婆母心甘情愿补贴银子。”
“但我婆母清醒得很,男人当了大官变心了,她歇斯底里过,突发旧疾病险些丧命,死过一回之后就看开了。夫妻感情如胶似漆的时候,她不介意养着男人,给男人自己能给的最好的生活条件,现在我公爹被判了她,她才不愿意,嫁妆只给自己和孩子花,不会给男人。”
听罢,静宁郡主与孟瑾瑶都有些傻眼了,同时也佩服沈夫人硬气,但能做到如此的,也得靠嫡长子站自己这边,一个成年且入朝为官的嫡长子,再加上自己有钱,两者缺一不可,有优秀的儿子,缺少了钱都不能过得如此滋润。
静宁郡主问:“那沈大人在家是不是被孤立?”
宋馨宁回道:“表面上平静,我夫君对父亲表面上也是尊敬的,但对父亲这种有了权势就违背山盟海誓的人感到不齿。他是有读书的天赋,但没有我婆母,他别说考科举当官,读书都读不起,只能为生计奔波,最后被生活埋没才华。”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的,原本幸福的家被他毁了。”孟瑾瑶说着,转而又问,“那妾室应该生产了吧?”
说到这里,宋馨宁就忍不住笑了出声:“前些天生了,是一对双胞胎女儿,我公爹以为是双胞胎儿子或者是龙凤胎的,结果大失所望。”
静宁郡主惊诧不已:“沈大人都有沈公子这个优秀的儿子了,怎么还那么在意妾室生下的是不是儿子?”
孟瑾瑶道:“大部分男人都是重男轻女的,哪有嫌儿子多的?儿子能继承香火,儿子越多,人丁越兴旺,女儿都是嫁到别人家的,真正受宠的女儿不多,很多女儿都是看似受宠,实际上是因为从她们身上看到了利用价值,这才会宠着,以后联姻巩固家族势力,榨取更大的价值。”
宋馨宁颔首道:“就是如此,我有个远房表姐,以前多受宠爱啊,因为家族走下坡路了,把她一个妙龄少女嫁给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做填房夫人。”
静宁郡主听后默然。
见状,孟瑾瑶笑道:“阿妍别想太多,王爷肯定是真心疼爱你的,他是亲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尊贵无比,不需要用女儿来巩固势力。”
静宁郡主微微摇头:“我倒不是想到自己,而是想到这世道,女子不如男,仿佛是公认的。罢了,不想这个了,反正我们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这就对了,解决不了的事就别自寻烦恼了。”孟瑾瑶说着,就将一碟子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尝尝这点心,是我身边的丫鬟自己捣鼓出来的,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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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春风从窗户闯进来,夹裹着花香,让人舒适。
几个闺中密友闲谈说笑,品茶吃茶点,惬意得很。
忽而,宋馨宁想起了昨日听到的一桩消息,便问:“阿瑶,你父亲跟你未来继母已定下婚期了,此事你都听说了吧?”
孟瑾瑶听罢,脸色一顿,转而摇头:“最近出了那逆子的事,我也没出门,与侯爷在家呆着,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也没功夫关注娘家的事,他们的婚期定在何时?”
宋馨宁回道:“听闻定在四月初,至于初几我没详细去了解。”
孟瑾瑶轻轻颔首,对此事不甚在意,温声说:“知道大概时间,心里有底就好,至于具体时间,在临近婚期,他会派人送请柬过来。”
静宁郡主好奇:“阿瑶,你就不担心又是个恶毒继母吗?”
孟瑾瑶抿唇笑了笑:“我想担心这种问题的,应该是孙氏的那一双儿女,我是外嫁女,不必担心受磋磨,二弟我也会护着,二弟如今在我母亲名下,是原配嫡长子,她拿捏二弟也得掂量着。”
静宁郡主点点头:“那倒也是,不过我觉得她没什么威胁性。”
孟瑾瑶疑问:“何以见得?”
宋馨宁也向静宁郡主投来求知若渴的目光。
静宁郡主嘿嘿一笑,道:“我特意了解过这董老翰林的小女儿,芳龄二十五,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膝下无儿无女。她嫁给前夫几年都没有孩子,证明她不能生,那就不会生出个嫡子来,母凭子贵然后折腾事儿。”
闻言,孟瑾瑶摇头失笑:“傻姑娘,生不出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
宋馨宁也道:“就是啊,有些女人因为三年无所出被休弃,但是人家转头再嫁,儿女双全,反而是男人再娶一个回来,还是生不出孩子。”
静宁郡主笑容一滞:“这……这样吗?”
宋馨宁笑道:“何止这样?还有一对夫妻凑一起,怎么也生不出孩子,结果分开,各自觅良缘,然后各自都有了孩子,有时候就是那么邪门,明明两个人都没有问题,但是生不出孩子。”
静宁郡主听得一愣一愣的,诧异道:“阿宁,你怎么那么懂?嫁了人的姑娘都很了解吗?”
宋馨宁笑道:“嫁了人之后,就多了个圈子,少妇的圈子,说话没有姑娘家那般顾忌,话题比较放得开,自然也就聊到这些话题,把听来的各种事都拿出来说道说道,大家一起八卦。”
闻言,静宁郡主默默看向一旁的孟瑾瑶:“阿瑶,你也是这样吗?跟一群少妇来往吗?”
孟瑾瑶颔首道:“是这样,不过我除了你们,没有特别聊得来的人,参加的宴会也不多,都是必要的宴会才出席,其他时候,只有闲着无聊才会挑一些宴会去赴会。”
静宁郡主轻叹一声,道:“我除了你们,似乎也没有特别聊得来的人了,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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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馨宁与孟瑾瑶一愣,尊贵受宠的小郡主,自然是走到哪都有人捧着的,可正因如此,才难交到真朋友,因为接近自己的人,很多都抱有目的,自己把别人当朋友的时候,别人想到的却是利用。
很快,静宁郡主又笑了起来:“不过,我母妃说我安分了许多,总算长大了,没有整天往外跑了,皇祖母也夸我越来越懂事了。唯一不好的就是,我被阿瑶父亲再娶的事殃及了,我原以为做子女的会是受害者,没想到竟是我自己。”
孟瑾瑶费解:“我父亲续娶,跟你有什么关系?”
静宁郡主轻咳两声,模仿着母妃的语气:“我母妃说,你瞧永昌伯,三婚都来了,你今年都十六了,却还没有定亲,挑三拣四的,这个瞧不上,那个瞧不上,当真以为自己是九重天上的仙女,只有天上的神仙能配得起?”
此言一出,宋馨宁和孟瑾瑶都沉默了。
须臾,俩人又不约而同地笑了出声,看着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静宁郡主,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静宁郡主没好气地瞪她们一眼,语气幽怨道:“你们还笑?我现在都想躲进宫里,跟我皇祖母住了,现在在家里经常被唠叨,就连我父王也念叨着此事,还说很多姑娘在我这个年纪,孩子都会走路了。我是郡主,就算二十岁也有十七八岁少年愿意去,他们还用操心我嫁不出去?”
孟瑾瑶憋着笑意,问:“王妃给你挑选的青年,按理说都是优秀的,你怎么就一个也没看上?”
静宁郡主一吐为快:“要么长得不够英俊,要么身高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标准,要么话少太过安静,要么话太多了,要么呆板无趣,要么油腔滑调瞧着就不安分,要么是幼稚的,要么性子太老成,跟他一起就像跟老父亲在一起似的……”
听着这一箩筐的问题,有些都是矛盾的,譬如嫌弃某个人安静,来了个话多的又嫌弃人家,作为好朋友,孟瑾瑶与宋馨宁都替梁王妃感到头疼。
宋馨宁问:“阿妍,那你到底想要找个什么样的?”
静宁郡主怔住,这个问题她还真答不上来。
孟瑾瑶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个翩翩少年郎,试探着问:“阿妍,你觉得沈国公世子那样的如何?”
宋馨宁怔了下,很快就想起这号人物了,去年她们救了沈国公世子,去年沈国公与续弦夫人的嫡次子被狼咬死,沈世子被传出早已遇险,沈国公派人暗中查找许久都没有音讯,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前些日子凶多吉少的沈世子回家了,一身狼狈回到国公府,优秀的嫡长子失而复得,沈国公抱着儿子大哭一场。若不是她们去年救了沈世子,估计就真的信了沈世子这般狼狈,没准儿沈二公子的死也有沈世子的手笔,但也正常,若是别人要取你性命,你再手下留情,就对不住自己的死里逃生了。
不过,看阿妍与沈世子是有旧怨的,阿瑶为何会问起沈世子?
静宁郡主原本挺平静的,听到沈世子,马上就炸了:“沈云洲?那玩意儿是能做夫君的吗?我见了他好几次,几乎每次都不太愉快。”
孟瑾瑶瞧她如此激动,若有所思,转而笑问:“是你跟他生气,还是他跟你生气?”
静宁郡主气呼呼道:“当然是我跟他生气,他气人,前天明明是他自己不长眼弄伤了手,还赖上我了,还敢奴役我给他剥虾子,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尊卑不分,连郡主都敢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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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扯上剥虾了?
这是不是还在一起吃了顿饭?
作为过来人,孟瑾瑶与宋馨宁听了这话,顿时眼神一亮,只觉有猫腻,感觉阿妍与沈世子之间,不仅仅是旧冤家那么简单。
孟瑾瑶接着问:“那你真的给他剥虾了?”
静宁郡主点点头,没好气道:“剥了,就差喂到到他嘴里了,我要是不给他剥虾,像他这种小心眼儿又记仇的人,下次见面的时候又翻起旧账怎么办?”
孟瑾瑶心里暗暗吃惊,继续追问:“你们怎么会一起吃饭的?”
静宁郡主气恼不已:“他说我弄伤了他,让我赔偿他,我不仅带他去了医馆包扎伤口,他一个男人就跟个小娇娇似的,矫情的很,大夫都说他若是来晚点,伤口就愈合了。这就算了,最后还被他蹭了一顿饭。”
闻言,孟瑾瑶与宋馨宁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而后点了点头。
会妥协,还会想再次见面怎么办,因为对方会情绪波动大,这俩人是妥妥的有猫腻啊。
正常情况下,就算沈世子因为阿妍伤了手,也不敢让郡主给自己剥虾,阿妍也肯定不会妥协,但不可能的事就成了可能,他们还一起吃了顿饭。
这妥妥的有猫腻啊!
或许他们自己都没发现,又或许是沈世子发现了,但对感情反应迟钝的阿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沈世子的与众不同。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作为局外人都不好贸然戳破,不然会弄巧成拙,破坏了一段好姻缘,因为被人戳破这段关系之后,作为“冤家”,很有可能会下意识逃避,再次见面相处也会别扭。
温水煮蛙就是最好的,等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沦陷,感情自然水到渠成。
静宁郡主察觉她们不对劲,皱着眉问:“你们笑什么?我被他奴役了,你们作为好姐妹,不同仇敌忾,竟然还笑得出来?”
孟瑾瑶忙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沈世子梁子可真是结大了。”
静宁郡主回道:“梁子几年前就结下了,在我认错人把他弄进池塘里的时候,就结下梁子了,幸好我们救了他,他这才把那件事揭过,不然铁定见我一次提一次。”
闻言,孟瑾瑶笑意更深:“我觉得沈世子还挺好的,起码是个讲道理的人,你对他似乎很有意见?”
静宁郡主喋喋不休,怨念颇深地说:“不是我对他有意见,是他小气,上回这样就算了,之前他给了我一只兔子,我觉得红烧兔子好吃,就让厨房拿去做红烧兔子,事后他问我兔子怎么样了,我说吃了,他马上气得让我还他兔子。我也很气愤,兔子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兔子,我还不能吃?”
这话让孟瑾瑶和宋馨宁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之间都发展到送兔子了,说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谁信?只是这傻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娘也真是傻得可爱,人家送你活的兔子,就是给你玩的,结果你把兔子给吃了,要真是送你吃的,就该送红烧兔子。
沉默了会儿,孟瑾瑶问:“那你还他兔子了?”
静宁郡主撅着嘴轻哼一声:“我才不还,给了人的东西哪还能要回去?他怕不是在做梦!所以,我当着他的面,又吃了份红烧兔子,把他气得不轻,老半天没理我。”
孟瑾瑶忍俊不禁:“阿妍,到底是他气人还是你气人?”
静宁郡主不假思索道:“那肯定是他气人啊,我怎么可能气人?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你难道还不了解我?”
宋馨宁与孟瑾瑶嘴噙笑意,对视一眼,那耐人寻味的眸光只有彼此才懂。
须臾,宋馨宁问:“他之前都没在熟人面前露脸,也没有回家,你是怎么遇上他的。”
静宁郡主轻轻摇头:“不知道,感觉我挺倒霉的,都遇上好几回了,难道你们没遇见过他?”
宋馨宁与孟瑾瑶不约而同地摇头,她们就算有机会遇上,那沈世子大概也会避开她们,也就只有这傻姑娘能看见人家,能让这傻姑娘看见的,那证明人家从没躲过她。
静宁郡主撇了撇嘴,既郁闷又嫌弃:“果然,倒霉的人就只有我,就只有我接二连三的遇上他。罢了,我们不提他了,提起他就来气,像他这种小气鬼,以后也不知哪个眼瞎的姑娘嫁了他,那可真要被他气死。”
宋馨宁嘴角含笑,顺着她的话道:“好好好,我们不提他。”转而又语重心长道,“就说你的婚事,王爷和王妃说你两句你别管就是了,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别将就,嫁个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喜欢的男子。你是郡主,是王爷和王妃的掌上明珠,有的是名门贵公子想娶,不要急着把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静宁郡主颔首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皇祖母还说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让我别着急,自己选个喜欢的呢,若是没有遇上合心意的,那就缓两年再选夫婿。”
孟瑾瑶道:“太后娘娘开明。”
静宁郡主笑:“皇祖母最开明了,我父王和母妃都不及皇祖母开明。”
宋馨宁与孟瑾瑶听罢,相视一笑,也难怪阿妍如此单纯,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小郡主,什么黑暗都捅不到她跟前,也没人敢对她使什么阴谋诡计。
中午时分,宋馨宁和静宁郡主留下来用午饭,用完午饭,三人都说了会儿话,宋馨宁和静宁郡主才离开长兴侯府。
下午,顾景熙散值回来。
孟瑾瑶与他说了父亲孟冬远将会在四月初迎娶董二姑娘的事。
顾景熙倒是没多意外,只问:“四月初几?”
孟瑾瑶回道:“具体初几还不知道,是阿宁告诉我的,她也就听八卦的时候听了一耳,并没有详细了解。”
顾景熙轻轻颔首。
孟瑾瑶忽然问:“夫君,你觉得沈国公世子是个怎样的人?”
顾景熙闻言,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会问起一个外人,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沈云洲是个聪明人,别看他只是个还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此人城府很深,但也不是什么坏人,阿瑶怎么会问起他来?”
孟瑾瑶随便找了个借口:“今天听阿宁她们提起沈世子,我好奇之下,就问了你。”
顾景熙不疑有他,并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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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后花园里百花齐放,鸟语花香,彩蝶纷飞,孟瑾瑶三妯娌边赏花边说些京城趣事,瞧着倒也算相处融洽。
见陈氏今日笑容特别灿烂,张氏一时好奇,便问:“二弟妹是遇上什么好事了?看你今天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陈氏回道:“早上刘家派人递了信过来,说是萱灵怀孕了,她虽然不是我生的,可到底喊了我十几年母亲,将要做外祖母,我这心里也高兴。”
孟瑾瑶诧异了下。
张氏听后愕然:“萱灵怀孕了?”
陈氏含笑点了点头:“萱灵昨日因为身体不适,诊断出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萱灵这孩子平时挺细心的,在这种事情上马虎,幸好孩子没出什么事。”
闻言,张氏就想起自己的女儿,说起来自己女儿是去年八月下旬出嫁的,萱灵是十月份出嫁,现在萱灵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她家萱宜肚子里还没有动静,她都替萱宜着急,迟迟没怀孕,萱宜也会遭到婆家的不满,特别是萱宜那婆母,就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
张氏也不好扫兴,只好压下心事,笑着恭贺:“恭喜二弟妹了。”
孟瑾瑶也恭贺道:“恭喜二嫂,年底就要抱外孙子了。”
陈氏笑道:“修宏没成亲,抱孙子还不知要猴年马月,先抱外孙找点心理安慰。说起来,修远媳妇也快生产了,大嫂要做祖母了。”
张氏听罢,心里也舒服点,虽然她没做外祖母,但即将做祖母了,二房家的修宏连媳妇都还没娶。但,她家修远今年的春闱没参加,修宏却参加了,估摸着有机会中进士,中了进士婚事选择也会多很多,对比之下,她又有点郁闷了,斗了十几年,似乎什么都是陈氏胜一筹,无论丈夫还是孩子都如此。
那厢,顾老夫人也出来散步,看到三个儿媳妇就在不远处,相处还挺和谐的,对冯嬷嬷说:“老三媳妇进门后,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之间的明争暗斗似乎少了许多,特别是在萱宜和萱灵出嫁后,现在妯娌都能相处融洽了。”
冯嬷嬷若有所思,回道:“这大概是中间有了人调和,处在一起的时候就吵不起来,加上您和侯爷的态度,也决定了侯夫人的地位,所以她们都想与侯夫人处好妯娌关系,达到了一定的平衡点,这样斗争自然就少了。”
顾老夫人颔了颔首,转而笑道:“老三媳妇也是个聪明人。”
以前她还觉得老三媳妇推辞了执掌中馈的事可惜,作为宗妇就该执掌中馈的,后来也就明白了老三媳妇为何这般做,原本中馈是老大媳妇执掌,老二媳妇协理,这样不用老大媳妇独揽大权,老二媳妇也不会不服气,两人互相监督,谁都不敢给自己谋福利,生怕被抓到把柄失了权力。
但老三媳妇若是执掌中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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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老三媳妇直接放权,又得到了平衡点,心态平衡了,也就不会搞什么小动作,表面上也一派和睦,且老三媳妇身份摆在那儿,就算不掌中馈,府里也没人敢怠慢,这就等于老三媳妇开了间酒楼,免费雇佣了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做管事,替她干活。
可管事终究是管事,永远越不过东家,只有劳碌命,管事越能干,东家就越省心。很明显,现在管事还算挺能干的,做东家的压根就不必操心,直接做甩手掌柜,做个富贵闲人,看着两位管事替自己忙碌。
妯娌三人聚一起度过了一个下午,正要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此时,有丫鬟小跑着过来禀报:“大夫人,大姑娘回来了,正要急着找您。”
此言一出,妯娌三人愣住,一般出嫁的姑娘回娘家省亲都会提前知会一声,不打招呼忽然间就跑回来的,肯定有什么事。
张氏皱起眉头,心里禁不住担忧:“萱宜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回来了?”
孟瑾瑶温言道:“大嫂,萱宜急着找你,那估计是有什么事情,你先去看看。”
张氏点了点头,又问了丫鬟萱宜如今在何处,便与两位妯娌分别,马上前去看女儿,心跳都没由来的加快,就怕女儿会出什么事,或者是在婆家受了什么大委屈,这才跑回娘家。
孟瑾瑶对陈氏道:“二嫂,我先回去了,你自便。”
陈氏颔首:“好,我也回去了,这个时辰二爷该回来了,我们改日再聊。”
那厢,张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刚进屋,就看到女儿独自坐在屋里默默垂泪,看到自己进来,女儿哽咽着唤了一声“母亲”,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张氏快步走到女儿身边,关切地问:“萱宜,发生什么事了?”
顾萱宜扑进张氏怀里,呜咽出声,眼泪汹涌而下,没有说原因,哽咽着道:“母亲,我不想回去了,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张氏心头一跳,她知道女儿受婆母磋磨,受小姑子挤兑,武安伯府其他人也不好相处,但女儿从未说过不想回去这种话,也没有试过哭着跑回娘家,现在会说这种话,那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她忙问:“萱宜,是不是姑爷对你不好?还是说你婆母做得太过分了?”
顾萱宜没有回话,只顾着哭,哭声越来越大,最后放开喉咙哭,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张氏听着女儿的哭声,心都要碎了,边给她擦眼泪边哄着她:“萱宜啊,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先告诉母亲,母亲才能给你做主啊,你父亲虽然不中用,可还有你三叔啊,武安伯府可不敢得罪你三叔,他们家若是太过分了,你三叔也不会任由他们家糟蹋我们顾家的姑娘。”
闻言,顾萱宜缓缓抬起头来,眼泪婆娑地看着母亲,眼神倏然坚定下来,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道:“母亲,他们都欺负我,我也不想跟他过了,我要跟他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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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听到这两个字,震惊不已,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结为夫妻,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且缔结姻缘,还是两个家庭的事,哪能轻易和离的?而且和离了再嫁还不一定能有现在嫁得好,男人和离再娶能娶黄花闺女,女人和离再嫁基本上都是给人做填房,做别人的继母。
张氏当即就板起脸,不赞同道:“胡闹!萱宜,你也不是孩子了,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和离这种话哪能挂在嘴边的?生活哪有事事如意的?有一点不如意就和离,这不是把婚姻当儿戏?”
顾萱宜原本就是受了委屈跑回娘家的,现在听到母亲训自己,更觉得委屈了,理直气壮地质问:“母亲,他们欺负我您不帮我就算了,还要帮着外人教训我?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张氏没听到事情的原委,心里着急,见女儿还没说原因,她总感觉事有蹊跷,沉声问:“你先说说事情的原委,有问题就先解决问题,和离那是没办法解决问题才选的下下策,你什么都不说,就闹着要和离,这不是胡闹吗?”
顾萱宜与母亲对视,那审视的目光让她忽然有几分心虚,回道:“夫君那妹妹挤兑我、诋毁我,压根就没把我当嫂子,我气不过打了他妹妹一个耳光,没想到被我婆母瞧见了,当场就说我没教养,还说您不会教养女儿,把我禁足一个月,而我那小姑子却什么事都没有。然后夫君就来了,我以为他好歹会帮我的,毕竟是他妹妹有错在先,没想到他没听我解释就跟着他母亲一起训斥我不懂事。”
闻言,张氏的心就沉了下来,难怪女儿方才一直没说事情的原委,原来女儿是先动手的那个,无论是否有理,先打人耳光的,就算有理也会变成无理,当嫂子的打小姑子耳光,传出去也是嫂子恶毒掌掴小姑子。
张氏恨铁不成钢:“萱宜,你糊涂啊,你以为小姑子是你在家中的姐妹?你堂妹萱灵性子软弱又是庶出,你打了她她也不敢向嫡母告状,但你小姑子是正经的嫡女,父母宠爱,即使你婆母没有无意间撞见,她事后仍然会告状,你还是会吃亏。”
“是她先出言不逊的,您瞧我这手,就是夫君推了我,我摔倒后弄伤的。”顾萱宜说罢,就摊开自己的双手,手心的位置有擦伤,已经不流血了,但伤口还是疼的。
张氏见状,心也揪着疼,瞬时红了眼眶,轻叹道:“傻孩子,她再怎么挤兑你,你也不能动手啊,你动手了,有理也变得无理。现在你还跑回娘家了,若是他们家没派人来接你,你没台阶下,时间长了还得让你自己回去。”
顾萱宜突然拔高音量:“我才不回去,我要跟他和离!”
“你要和离?”
她话音落下,门口的方向就传来一道男音,那是她父亲顾景盛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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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萱宜抬眼望去,就看到父亲阴沉着脸向她走来,马上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萱宜,婚姻不是儿戏,你以前不懂事也就算了,现在做了别人家的媳妇怎么还不懂事?那么大的人还闹这种脾气,武安伯府多好的门第,你都不知道珍惜,你现在是世子夫人,若是跟他和离了,你还想嫁给谁?门当户对的人家谁会要你一个成过婚的人?门第比我们家低的,都不会愿意娶你,除非是嫁给别人做继室。”
顾萱宜怔住,没想到父母都这种态度,都不支持她和离,父亲更是连具体缘由都没有问,就把她骂了一顿,仿佛什么都是她的错,她婆家人就没有半点错,她瞬间感觉心寒。
顾景盛并不想失去武安伯世子这个家世好的女婿,不由分说道:“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武安伯府,有错的就好好认错,跑回娘家闹和离,你丢得起这个人,我还丢不起这个人呢!”
张氏没想到不中用的夫君会这样说话,当即就恼了:“夫君,你怎么说话的?此事也并非全都是萱宜的错,就算要回去,也得武安伯府来人接回去,哪能自己回去?自己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更丢人?”
顾景盛被妻子的话噎住,很快又反驳道:“她这样贸然跑回娘家,还说什么和离就不丢人了?都嫁人了还气性那么大,做人家媳妇的哪有不受委屈的?大家不都这样忍一忍就一辈子?受点委屈就要和离,那女人都不知道要嫁多少回了!”
顾萱宜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张氏心疼女儿,把女儿抱进怀里,对丈夫道:“你到底是女婿的父亲还是萱宜的父亲?萱宜这样草率闹和离,我也不赞同,但此事也不全是她的错,她婆家也有一半的错,既然萱宜都回了娘家,那就不能自己回去。长兴侯府和武安伯府门当户对,没有谁比谁差,既然都有错,那就不能只责罚萱宜一人,这样太不把我们顾家放在眼里了!”
顾景盛脸面不免有些挂不住,看了她们母女一眼:“她因一点小事就跑回娘家闹和离,还不都是被你惯坏的?你看萱灵多懂事,萱灵也出嫁了,怎么没见她跑回娘家闹和离?”
闻言,张氏的怒意就噌噌噌上涨,她以前觉得丈夫平庸,现在发现丈夫还不可理喻,怒声道:“萱灵嫁得好,怎能跟萱宜一样?”
顾景盛不以为然:“她嫁给一个小官之子,哪有萱宜嫁得好?萱宜嫁给武安伯世子,做世子夫人多体面?萱灵现在只是个举人娘子。”
张氏气结:“你……”
这时,丫鬟匆匆过来禀报说:“大爷,大夫人,大姑爷来了。”
张氏一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女婿来了,就有了台阶,她再好好跟女婿说道说道,解决了问题,然后让女儿跟着女婿回去好好过日子。
谁料,顾景盛听到这话,当即就对女儿道:“萱宜,现在姑爷来接你,你也有台阶了,赶紧跟姑爷回去吧,再闹下去像什么话?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顾萱宜见父亲一个劲儿的胳膊肘往外拐,心里的不满达到巅峰,霎时间也顾不上要尊敬长辈,蓦地站起来,口不择言道:“要回去您跟他回去吧!既然您这般喜欢他,您自己嫁给他不就得了?最好再给他生几个孩子,你们翁婿相亲相爱一辈子,我就不碍你们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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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盛听到这种混账话,当即就气得扬起巴掌,打在女儿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这一巴掌将顾萱宜给打懵了,父亲平时对自己也挺好的,从未试过打自己,今日却因为别人训斥了自己,还打了自己。
张氏也被惊住了。
顾景盛含怒瞪着她,怒斥道:“顾萱宜,不想丢人的,你现在就赶紧给我滚回婆家去,趁着姑爷来接你,你有台阶下,再闹下去把姑爷气走了,我看你自己灰溜溜回去丢不丢人!”
顾萱宜委屈不已,捂着被打的脸,声泪俱下:“父亲,您知不知道我在婆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您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您的女婿又是如何对我的?”
顾景盛铁青着脸:“无论你受了什么委屈,你现在也已经嫁过去了,当初你自己不也很喜欢他?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顾萱宜:“父亲,我……”
“够了!”
顾景盛喝叱一声,一脸强势,不容置喙道:“夫妻之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我跟你母亲也有过矛盾,不也做了二十年夫妻,还有了你们三兄妹?现在你不懂事闹和离,若是真和离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再说姑爷平时待你都是极好的,就因为一点问题就和离?你若是错过了他,还想嫁的比现在好?”
闻言,顾萱宜脑海中想起夫妻恩爱的画面,心里有了动摇之意,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可一想到丈夫今日的态度,她的心又冷了。
“萱宜!”
“萱宜!”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武安伯世子急促而又紧张的呼唤声。
顾萱宜错愕,没想到丈夫那么快就已经追到母亲的院子了,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夫妻间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那种想和离的念头莫名的变得没有一开始那么坚定,心再一次动摇了。
张氏并不希望女儿和离,秉着劝和不劝离的心态,温声安抚道:“萱宜,既然姑爷来了,你等会儿就跟姑爷好好说话,你刚回娘家不久,他就追着过来,可见他心里很在意你。”
顾景盛也不想被女婿听到什么不好的话,眼含警告地睨着女儿:“你母亲说得对,等会儿你好好说话,可别闹小性子,不然把姑爷气跑了,我直接把你扫地出门,有本事你就流露街头不回去。”
顾萱宜面色一紧,没想到以前疼爱自己的父亲,现在变得如此绝情。
张氏看了女儿一眼,暗自轻叹一声,出门去准备将女婿请进来,刚出了屋子,就看到女婿一脸着急的向她望过来,紧张地问:“岳母,听闻萱宜在您这儿,小婿就赶过来了,她现在如何了?”
见他如此紧张自家女儿,张氏也松了一口气,缓和了脸色,道:“贤婿,先进来说话吧,萱宜在里面。”
武安伯世子一听,忙点了点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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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顾萱宜后,武安伯世子三步作两步走,也顾不得长辈在场,直接将她抱进怀里,嘴里还说着忏悔的话:“萱宜,都是我不好,我没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错怪了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顾萱宜到底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有时候气性还挺大的,如今正在气头上,蓦地推开他,冷声道:“是啊,你没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却如此对我,现在还来猫哭耗子给谁看?”
顾景盛觉得女儿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低声斥责一声:“萱宜!”
张氏见女婿态度好,忙劝道:“萱宜,好好说话,有什么问题我们先解决问题,夫妻之间有误会也正常。”
“萱宜,我真的错了,是我错怪你了,你若是生气,那你就打我吧,只要你能原谅我,你打我骂我都行。”武安伯世子说罢,一把抓起顾萱宜的手,还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就抓着对方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打。
随着“啪”的一声响起,顾景盛与张氏愣住。
顾萱宜也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丈夫会如此做,她手上本就有伤,如今又被抓着打了人,伤口处就发出痛意,她很快回过神来,正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丈夫却抓着她的手继续打脸。
顾景盛与张氏见状,被吓了一跳,他们自然不能让女婿顶着巴掌印回家,不然明日都不知道会被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夫妻俩连忙上前阻止。
顾景盛忙道:“贤婿,萱宜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脾气不好,还闹了这一出,要说有错,那也是萱宜的错更大。”
张氏也道:“贤婿啊,这夫妻之间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你们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说清楚,莫要伤了夫妻感情。”
武安伯世子听罢,这才没有再继续抓着妻子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转眼看向岳父岳母,一脸愧疚道:“岳父,岳母,今日的事是小婿的不是,误会了萱宜,伤了萱宜的心,还让你们为此担心,着实是小婿的不是。事情弄清楚之后,我与母亲也已知晓是家妹有错在先,家妹因不敬嫂嫂被罚了禁足,对于先前罚萱宜禁足的事作废。”
张氏一听这处理结果,心里也暗暗满意,亲家拿出了态度,女婿虽然开始的时候误会了萱宜,可当弄清楚事情经过之后,意识到自己有错,就马上过来哄萱宜了。
顾景盛也觉得这处理结果挽回了他们顾家的颜面,但仍对女儿跑回娘家闹和离的事非常不满,幸好女婿没听到这种话,不然要闹出更大的矛盾。
须臾,顾景盛道:“贤婿,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你们往后就好好过日子。”他说着,眼含警告地瞪了女儿一眼,接着道,“萱宜,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闹腾,有误会就先解决误会,跑回娘家这不是让人笑话吗?等会儿你跟姑爷回去,再给亲家赔个不是。”
顾萱宜原本听到小姑子受了责罚,而自己原本的禁足也作废,总算没那么委屈了,结果父亲又来了这样一句话,她气性又上来了:“要回去您自己跟他回去,反正我不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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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盛没想到女儿这般能闹腾,人家都亲自来道歉,付出那么大诚意了,还得理不饶人,怒声训斥:“混账东西,你都嫁人了,不回婆家,难不成要在娘家住一辈子?”
张氏也生怕女儿又说出什么要和离的话,给女儿递了个眼神,示意女儿悠着点,别作过头了,等会自己把台阶给作没了,尴尬的只有自己。
顾萱宜对上母亲的眼神,心里有点发虚,但嘴上却还是不服软,轻哼一声,别过头不看他们。
见状,张氏面色讪讪地看了女婿一眼,见女婿没有露出不悦,便责怪女儿:“你这孩子,怎么还闹脾气?都说了是误会一场。”
武安伯世子倒是善解人意,温声说:“岳父,岳母,萱宜许久没回娘家,大概是舍不得你们,要不这样吧,既然萱宜暂时还舍不得回去,那小婿今晚就陪萱宜在侯府住下,你们看如何?”
此言一出,张氏瞬时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越发喜欢这个女婿,这女婿识大体,对萱宜又好,即使她那亲家母不好相处,可有女婿这般护着,也能少受许多委屈。
顾景盛听到女婿这般说,也没有再为难女儿,只道:“既然如此,你们今晚就在侯府住下,明日再回去吧。”他转眼看女儿,“萱宜,你先带姑爷回你出阁前住的凝香阁。”
张氏也想着他们私下相处,夫妻说话也方便,催促道:“萱宜,你们好好谈一谈,有话好好说。”
顾萱宜被这一劝,也有了台阶,顺着台阶往下走,对武安伯世子淡淡道:“你跟我来。”
武安伯世子好脾气地应着:“好。”随后,他又与两位长辈道别,这才拉着顾萱宜离开。
顾萱宜想把手抽回来,奈何被他紧紧握住,也才作罢,任由他拉着。
张氏看着他们的背影,长叹一声,庆幸道:“幸好,幸好姑爷来了,这才没把事情闹大,不然还不知要怎么收场。”
顾景盛狠狠剜了妻子一眼,沉声训斥道:“这样还叫没把事情闹大?那怎样才算把事情闹大?萱宜这样,还不都是被你惯坏的?也亏得我们家这姑爷性子好,也好说话,若是换了别的男子,她这般任性妄为,动不动就跑回娘家要闹和离的,人家都懒得管她,最后还不是得灰溜溜自己回去?”
若是以往,张氏还能在丈夫面前硬气起来,可这回她却硬气不起来,女儿会这般任性,也的确是被她惯的。
他们多年夫妻,顾景盛年轻时也是真真切切喜欢过她的,不然也不会不顾嫡母反对娶了她,现在看到她低下头沉默不言,神色蔫蔫的,也心软了,没再继续训她,只道:“明日你劝一劝萱宜,让她赶紧跟着姑爷回去,不然会引起亲家的不满。”
张氏回道:“这是肯定的,原本今晚就让他们回去的,奈何萱宜不乐意。”
凝香阁。
顾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宜带着武安伯世子回到自己出嫁前住的院子,这院子的主人虽然出嫁了,但定期有人打扫,屋内还是干干净净的。
夫妻俩进屋后,武安伯世子就让丫鬟退下。
顾萱宜怒气未消,仍旧对他横眉冷对:“你别以为你认错我就原谅你了,我可忘不了你推我一把,让我摔地上的事。”她说罢,就摊开手,露出摔到地上擦伤的手心,“这都拜你所赐!”
武安伯世子见了,忙搂着她哄道:“萱宜,都是我的不是,你就原谅我这次可好?我跟你保证,绝无下次,你若还觉得不解气,你就打我骂我,我都受了。”说着就抓起她的手,作势就要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招呼。
顾萱宜被吓得连忙抽回手,一把推开他,但见他如此诚心道歉,态度也慢慢软化,语气间却还透着傲娇:“这次就暂且不跟你计较,若有下回我们就和离,原本这次就要跟你和离的,但看在你诚心认错,我就原谅你了。”
和离?
武安伯世子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眼底掠过一丝阴郁,见妻子微微撅着嘴,神情傲娇,他忙点头应道:“萱宜,这种事没有下回了,母亲也是关心则乱,这才以为是你打了小妹,事后她也只道是小妹不敬你在先,现在小妹知道事情闹那么大,也已经知错了。”
顾萱宜轻哼:“我才不信她已经知错了,她先前说你母亲更中意别的姑娘做儿媳妇,今日又说你母亲曾有意让你表妹嫁给你,两家亲上加亲。”
武安伯世子温声道:“傻姑娘,母亲中意谁,那是母亲的事,但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顾萱宜拈酸道:“你那娇滴滴的好表妹跟你是青梅竹马呢,她看你的眼神就骗不了人,她心悦你。”
武安伯世子回道:“我与表妹是自幼相识,但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平日里也你是能看见的,我跟表妹从未有过亲近,一直都很疏远,也就证明我心里无她。”
闻言,顾萱宜回想起夫君与表妹相处的情景,表妹想要亲近,而夫君却是态度冷淡疏远,可见夫君心里真的没有表妹。
武安伯世子捧着她的脸,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萱宜,我心里只有你,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心动的姑娘,我这辈子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我们之间不会有旁人。我们不是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吗?萱宜难道要食言?”
顾萱宜想到自己先前闹和离,不免有些心虚:“我……我没有食言。”
武安伯世子接着道:“萱宜,和离的事以后都不许再提,你知不知道我方才听到你说会跟我和离,我心里有多难受?我心里眼里都只有你,若是没了你,你让我怎么办?”
顾萱宜被他这情意绵绵的眸光凝视着,什么气都消了,心中泛起蜜意,轻轻点头:“好,我以后都不提了。”
闻言,武安伯世子莞尔笑:“萱宜真好。”
顾萱宜嗔他一眼,娇嗔道:“既然只道我好,以后可得好好珍惜我,知不知道?”
“我会的。”武安伯世子颔了颔首,再次将顾萱宜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说,“萱宜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了,明日我们就回家好不好?我也跟母亲说过了,母亲说此事不能怪你,她不会责怪你的。”
武安伯世子声音温柔,语气间带着宠溺,似乎是用最温柔宠溺的声音跟她说话,可眼底却是一片冷意,不带一丝情意,眼神深幽莫测地看着窗外的绿植。
顾萱宜点头回道:“好,我们明天回去。”
武安伯世子听罢,嘴角的弧度缓缓加深。
而顾萱宜却不知,她在不久的将来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后悔今日心软原谅了丈夫,后悔没有继续闹和离,没有闹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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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三房都对大房家大姑娘与大姑爷的事有所耳闻,这估计就是小夫妻俩闹矛盾,大姑娘前脚跑回娘家,大姑爷后脚就追上来。
去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时,顾萱宜与武安伯世子也去了。
顾老夫人看到大孙女夫妻,知道大孙女忽然回娘家肯定有问题,便直接问了他们夫妻跑回娘家的缘由。
武安伯世子倒是老实,将事情经过言简意赅地说与顾老夫人听。
顾老夫人听罢,并没有多意外,她早就知道武安伯府是个火坑,奈何大孙女鬼迷心窍非要往下跳,长辈们拉都拉不住,温声道:“萱宜这孩子被宠坏了,行事冲动鲁莽,容易受人挑拨,做出蠢事,还望姑爷以后好生担待,多提醒她莫要冲动行事。”
武安伯世子一听,就明白顾老夫人嘴上说着萱宜的不是,实际上是说小妹不安生挑事,他连忙保证道:“祖母,是家妹出言无状在先,家母事后也知误会了萱宜,昨日便将家妹训斥一顿并禁足思过。回去后,孙婿也会与母亲一起好生教育家妹,以保此类事情不再发生。”
顾萱宜怕家中长辈为难夫君,忙道:“祖母,此事孙女也有错,孙女以后不会再如此冲动,这次让各位长辈担心了。”
闻言,顾老夫人瞥了眼大孙女,眼神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大孙女平时如此娇蛮跋扈的姑娘,竟然被夫婿吃得死死的,这就护上了,真是没出息。
张氏也看得明白,婆母明显是在帮萱宜敲打姑爷,奈何萱宜不争气,竟然还傻乎乎的护上了,见婆母没再接话,她便接上:“萱宜,以后有矛盾就坐下来好好谈,像昨日这种做法不可取,切记谨言慎行,有些事做不得,有些话也说不得。”
顾萱宜闻言,就想起昨日说要和离的话,忙不迭地点头:“母亲放心,女儿以后不会这样了。”
孟瑾瑶作为旁观者,并没有插话,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武安伯世子与萱宜身上,她能看得出萱宜是真的很喜欢武安伯世子,眼角余光都没离开过武安伯世子,当真是满心满眼都是武安伯世子,而武安伯世子对长辈恭敬有礼,所说的话都是对萱宜的维护,但目光却始终没落在萱宜身上,她感觉有一点不太对劲。
陪顾老夫人闲谈了半个时辰,众人也离开寿安堂。
顾萱宜与武安伯世子也辞别长辈,回武安伯府了。
张氏心里既不舍又担心,虽然女婿说已经跟亲家说过了,亲家不会为难萱宜,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亲家平时都能为难萱宜,更何况是这次萱宜打了亲家的嫡亲女儿?就算今日不为难萱宜,日后估计也会找机会讨回来。
孟瑾瑶瞧她心绪不宁的,便问:“大嫂,大姑爷对萱宜应该还不错吧?”
张氏闻声回过神来,回道:“他对萱宜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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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又问:“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张氏一脸茫然,反问:“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三弟妹为何这般问?”
“没什么。”孟瑾瑶轻轻摇头,她想,或许是她这多疑的性子多心了,受继母孙氏影响太大,敏感又多疑。
张氏对女儿的事很是关心,虽然弟妹说没什么,可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三弟妹,难道你是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孟瑾瑶如实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没怎么看萱宜,以为他不喜欢萱宜。”
张氏怔然,但也看出弟妹没有恶意,遂笑道:“那三弟妹大概是多虑了,他很在乎萱宜,昨日他那副急坏了的模样,我这做长辈的都动容。”
孟瑾瑶颔首:“如此便好,有大姑爷护着,萱宜在婆家也能少受委屈。”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盼她以后机灵点,把日子过好了。”张氏说罢,旋即转移了话题,“三弟妹,三弟这两日似乎不在家?”
孟瑾瑶回道:“是啊,公务繁忙的时候,以前也试过两三天没回来。”
张氏有些羡慕:“三弟身居要职,责任重大,忙碌也正常,不像我们家大爷,整日闲得要发霉,每日去官署点个卯就无所事事了。”
马车上。
顾萱宜上了马车后,就心怀忐忑忐忑,对于婆母,她本能的害怕,就算对别人再嚣张,可面对婆母她会犯怂,怕被婆母训斥。
武安伯世子瞧见她上车后,嘴角的笑容就淡了下去,约莫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马上就给了她一颗定心丸:“萱宜莫怕,我昨日来之前,就已经跟母亲说了,她明确说此事是小妹有错在先,你也是被气急了才如此,她不会为难你的。”
顾萱宜将信将疑:“真的?”
武安伯世子握住她的手,含笑回应:“自然是真的,你夫君何时骗过你?母亲也是讲道理的,她只是平时比较严苛而已,你别跟她计较。”
闻言,顾萱宜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大半,还是有些忐忑的。
“萱宜,你昨日回侯府,跟岳父岳母都说了什么?我看他们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武安伯世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话间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顾萱宜如实回道:“我就跟母亲说了跟你妹妹闹矛盾的事,我当时在气头上,提到和离,这才把他们惹恼了。”
“和离?”
武安伯世子眉宇微蹙,昨晚听到她说什么和离,还以为她说着吓唬自己,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跟岳父和岳母提起过。
顾萱宜瞧他眉头都皱了起来,轻笑道:“瞧你紧张的,我这不是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吗?”
武安伯世子一脸郑重:“我知道,但这种话以后不许轻易说,知不知道?”
顾萱宜含笑点头。
武安伯世子将她搂进怀中,温言软语道:“萱宜,有件事跟你商量,以后我们夫妻间有什么矛盾,自己关上门解决,莫要动不动就回娘家,可好?”
顾萱宜反问:“我们闹矛盾,我为何不能回娘家?”
武安伯世子回道:“我不想岳父岳母担心,也不想母亲生气,母亲若是生气,我怕她迁怒于你,为难于你。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莫要惊动长辈。”
顾萱宜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答应了。
回到武安伯府后,顾萱宜一颗心提了起来,但她担心的事却没有发生,她原以为婆母即使没有责备她,但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的,却不曾想婆母对她和颜悦色,还说了小姑子的不是,请她这个做嫂嫂的原谅则个。
顾萱宜受宠若惊,她嫁进来那么久,似乎还是头一次看到婆母对她如此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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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屋,孟瑾瑶就看到顾景熙,脸上一喜,快步走过去,算起来已经有四天没见他了,出门前只说需要出城查一些事。
她含笑道:“夫君回来啦。”
顾景熙轻轻颔首:“嗯,刚回来,我前脚进屋,你后脚就到了。”
孟瑾瑶打量着他,看他一脸疲惫,这几日应该很累,便问:“夫君,你要先沐浴,还是先吃饭?”
顾景熙估摸着这时辰她也没吃饭,若是先沐浴,她肯定会饿着肚子等自己,回道:“刚好到晚饭时间,我们先吃饭吧。”
孟瑾瑶应声,马上去吩咐丫鬟摆膳。
用饭时,孟瑾瑶主动道:“夫君,我们家添人口了。”
顾景熙夹菜的动作一顿,笑问:“修宏定亲了?今年十八,也该定亲了。”
闻言,孟瑾瑶嗔他一眼,道:“不是说他,他就算定亲,也得过些时日才能添人口,现在说的是大房那边的,修远媳妇今日下午生了。”
顾景熙愕然,算算日子,修远媳妇是该这个月临盆,便问:“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孟瑾瑶回道:“是个男孩,小家伙长得可壮实了,声音也洪亮,方才母亲都去看了。”
顾景熙点了点头:“母亲应该挺喜欢吧?”
孟瑾瑶笑道:“母亲是挺喜欢的,还抱了孩子。”
她这婆母是有容人之量的,纵使婆母与两位庶子的姨娘有过过节,但也没有因此迁怒于两个庶子,不曾对两个庶子做什么,现在庶子得了长孙,婆母对这没有血缘关系的曾孙也很是喜欢,由此也可看出婆母很喜欢小孩。
顾景熙“嗯”了一声,又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孟瑾瑶回道:“孩子的大名大哥早就取了,到了他们这辈男孩是云字辈,大名叫顾云鑫。”
顾景熙听罢,轻轻颔首,便没有多问,用过晚饭,就去沐浴更衣了。
深夜时分。
顾景熙看着怀里的姑娘,扬起愉悦的笑容,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这一年来习惯了身边有她,这几日在外面,睡觉时身边没了她,总感觉缺点什么。
孟瑾瑶问:“夫君明日应该不用再出去了吧?”
顾景熙回道:“案子已经结了,不必再出去调查,明日只需在大理寺衙门办公。”他说着,低头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这几日,阿瑶可有想我?”
孟瑾瑶坦诚道:“想的,夫君想不想我?”
顾景熙没有回话,低头吻了上去,用行动告诉她到底想不想。
侯府添了个健康壮实的小公子,大房一家子都很高兴,顾老夫人也高兴,年纪大了就喜欢孩子,即使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看到小孩子也高兴。
二房这边,顾修宏又迎来了一次来自母亲大人的催婚。
陈氏看着别人家的小孙子,心里羡慕嫉妒,看到十八岁还没定亲的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睛不是眼睛,怎么看都不太顺眼,道:“修宏啊,你看看你大哥,也就比你年长一岁而已,现在嫡长子都有了,你要不先定亲?”
顾修宏手捧一本书,视线没有离开书本,回道:“母亲,这种事是能比较的吗?”
陈氏反问:“这怎么就不能比了?”
顾修宏从善如流地回道:“还有男子十三岁便做父亲,十八岁孩子都几个了,我十三岁的时候您怎么没给我娶个媳妇,塞几个通房、小妾,让我好好开枝散叶?”
陈氏:“……”
见母亲吃瘪,顾修宏放下书本,温声道:“母亲,现在会试还没放榜,我无心婚事,等会试放榜,如若有机会榜上有名,进入殿试,然后谋个一官半职,再考虑婚事。”
陈氏问:“如果会试落榜了呢?”
顾修宏回道:“如果会试落榜,那就继续苦读,争取三年后会试榜上有名,苦读期间无心男女之事,若是娶妻,会冷落了人家姑娘,索性就暂且不娶了,母亲也暂且不必为儿子费这份心思。”
他态度坚决,语气坚定,是打定了主意,必须金榜题名才会考虑婚事。
陈氏见儿子如此,她长叹一声,只盼着儿子今年能高中,不然儿子就真的再等三年了。儿子十四五岁时,她怕儿子被美色耽搁了学业,连侍候儿子的丫鬟,都是挑其貌不扬的,儿子也守规矩,并没有碰丫鬟,一心只读圣贤书,通房丫鬟都不曾收过。这般自律,她这做母亲的高兴,但也会有发愁的时候。
顾修宏看了母亲一眼,道:“母亲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先请回吧,儿子还要继续看书。”
陈氏无奈道:“你这书呆子,罢了,不娶就不娶。”
顾云鑫作为侯府第一个曾孙,他的洗三宴邀请了不少亲朋好友。
永昌伯府这次也来了人,不过只有孟冬远来了,孟老夫人没来,在灵山书院念书的孟承章没来,仍在给孙氏守孝的孟承兴与孟瑾玉也不能来参加宴会,他们姐弟需为出母守孝一年,到九月份孝期才结束。
孟瑾玉今年五月份及笄的,因为守孝,她的及笄礼也就没法办,且看孝期结束,孟家会不会给她补办,若是没有补办,那就没有及笄礼了。
二姑爷一家与顾萱灵一同来了。
大姑爷家的武安伯府,武安伯夫妻、武安伯世子与顾萱宜也来了。
张氏看到自家女儿笑容满面,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看来萱宜回到夫家后,没有被为难,且看亲家母对萱宜的态度也很温和,她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寻到机会跟女儿说体己话的时候,张氏还是要亲自询问女儿,确认一番:“萱宜,你回武安伯府之后,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顾萱宜含笑摇头:“他们没有为难我,而且我那婆母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就连我刚回去那天见了婆母,她都没训斥我,对我很是温和。”
虽然她婆母还是继续给她立规矩,晨昏定省没有免除,平时也会让她做事,什么剥核桃、剥花生、剥瓜子也会让她做,但婆母待她温和,她没了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这些事做起来也少了当初的不满,让她有种终于被婆母认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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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张氏听罢,心头大石彻底落下,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顾萱宜这些天过得舒心,只觉生活都有了盼头,道:“母亲,您先前说的也有道理,她对我立规矩也是一时的,等她对我越发满意了,立规矩的事可能就免了。”
张氏笑道:“那是肯定的,给儿媳妇立规矩也是一时的,要是立一辈子,外人都要说一声恶毒婆母。”她握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语重心长道,“萱宜,你就只管做好儿媳妇的本分,好好孝敬她,人心都是肉做的,她满意你这个儿媳妇,自然也会对你好。”
这次顾萱宜没有反驳,对母亲的话很是认同,道:“母亲,上次的事是女儿不懂事,让您担忧了。”
张氏闻言,略显诧异,似乎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听到女儿说这种话,经历过上回跑回娘家的事,女儿成长了不少。
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萱宜,原来你在这儿。”
顾萱宜望出凉亭外,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脸上瞬时浮现出笑意。
武安伯世子快步向她们走来,朝张氏行了晚辈礼,然后站在顾萱宜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张氏见状,也替女儿高兴,有这么个满心满眼都是萱宜的人,往后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差,便趁着女儿女婿都在,给他们点压力:“萱宜,你妹妹萱灵都有三个月身孕了,你们成婚比他们还早,你们也努努力,让母亲早点抱上外孙。”
顾萱宜低下头,一脸娇羞状。
武安伯世子温言道:“岳母,孩子的事随缘,急不来的。再说了,萱宜年纪还小,若是那么早做母亲,估计要手忙脚乱的。”
顾萱宜忙不迭地点头附和:“是啊,母亲,这种事急不来的,而且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当别人母亲的准备呢,过两三年再说吧。”
张氏听罢,也没有再提,不然显得自己这做长辈的管得太多。
随后,张氏也有事要忙了,有客人在,她也不能离开太久,她离开了凉亭,亭中就剩下顾萱宜夫妻俩。
武安伯世子坐在她身边,视线落在凉亭外的名贵花木上,似是在欣赏,不经意地问:“萱宜,方才见你跟岳母相谈甚欢,你们说什么话题,竟如此高兴?”
顾萱宜回道:“也没说什么,就随便说说家常话啊。”
“你们说什么家常话?”
武安伯世子手指轻敲着石桌,转眼看她,似乎对她们的话题很感兴趣。
顾萱宜纳闷:“女子间的话题,夫君也感兴趣?”
武安伯世子莞尔笑:“非也,为夫只是对萱宜的事感兴趣而已,无论是什么事,只要与萱宜有关的,为夫都感兴趣。”
顾萱宜心里欢喜,嘴角微微上扬,如实道:“母亲就问我那天跟你回去后有没有受委屈,我说没受委屈,她也就放心了。”
武安伯世子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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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萱宜笑意更深,小姑子出嫁是她一直以来所期盼的,最好过两个月就定下婚事,然后年底出嫁,别再等明年。
武安伯世子若有所思,叮嘱道:“萱宜,以后我们的事,你不要跟长辈说。”
顾萱宜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一脸茫然地看着丈夫,她似乎也没跟长辈说什么啊。
武安伯世子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郑重道:“我们的事,我不希望长辈打听,更不希望长辈插手,知道吗?”
顾萱宜也没异议,嗔他一眼,无奈道:“知道了,我们是大人,不是孩子了,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类似的话你也说过不少回,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闻言,武安伯世子微怔,继而低下头,轻叹道:“那也是因为自幼被母亲管束太多,这才反感被长辈插手自己的事,小时候还会对长辈事事汇报,长大后就基本上没怎么说了。”
顾萱宜连连点头:“夫君,我明白的,所以我们的事我也不曾跟长辈说过。”
武安伯世子抿唇笑:“萱宜应该是世上最懂我,跟我性情最合得来的姑娘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顾萱宜听罢,脸颊微微泛红,娇嗔道:“油腔滑调的,哄我的不成?”
武安伯世子一脸无辜:“萱宜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是日。
长兴侯府收到一张来自永昌伯府的请柬,永昌伯孟冬远即将迎娶第三任妻子董氏,日子就定在四月初八,如今距离婚期也不远了。
孟瑾瑶看了眼请柬上的内容,便将请柬合上,父亲再娶美娇娘的事,她内心毫无波澜,但对董氏倒是有几分好奇,她没见过董氏,只听闻是个性子温柔的女子,但传闻哪里能当真?当初别人评价孙氏,也说是贤妻良母、贤良淑德,可实际上却是个毒妇。
顾景熙刚回来,就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张请柬,随口问一句:“阿瑶,这是谁家送来的请柬?”
孟瑾瑶笑道:“是我的父亲,也就是你岳父送来的请柬,他下个月初八要给我娶个新继母回来,邀请我们过去喝他的喜酒。”
顾景熙最近忙碌,都快要忘了岳父续娶的事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一下,道:“现在三月底,离四月初八也不远了。”
孟瑾瑶回道:“是啊,就剩下十天时间了。”
顾景熙温言道:“阿瑶,贺礼要提起准备好,你找个时间去库房里挑一份贺礼,届时带过去。”
孟瑾瑶轻轻点头,转而困惑道:“夫君,我虽然对他不满,但这种时候不能失了体面,不然受人指指点点。父亲续娶,我们做女儿女婿的,应该送上一份什么贺礼?”
闻言,顾景熙若有所思,片刻后回道:“我记得库房里有一架屏风,绣的是双飞鸟连理枝,阿瑶觉得如何?”
孟瑾瑶颔首道:“这个可以,寓意喜结连理,适合做新婚贺礼。”她说着语气一顿,“不对啊,我记得我们库房里没有这种屏风啊。”
顾景熙摇头:“不是我们的私库,是家里的库房。”
孟瑾瑶一脸错愕:“夫君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顾景熙道:“我前两日才进过库房找古画,就看见了那架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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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伯孟冬远迎娶第三任夫人,孟家的亲朋好友前来喝喜酒,由于府里如今没有宗妇主事,嫡次女孟瑾玉又不成气候,不能独当一面,只得孟老夫人亲自操持宴会。
今日永昌伯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去年九月那场阴霾仿佛不曾出现过。
孟冬远是新郎官,忙的很,孟老夫人精神抖擞地招呼来喝喜酒的女眷,孟瑾玉也在帮忙招呼同龄的女眷,孟承章与孟承兴、以及伯府管家在招呼男宾。
父亲要续娶,母亲要改嫁,这两件大事都是做子女的无法阻止的,孟瑾瑶内心毫无波动,与顾景熙到孟家参加喜宴的时候,孟家已经来了不少客人,热闹得很。
夫妻俩先去拜见长辈。
孟老夫人看到他们夫妻,心里也暗暗松一口气,大孙女虽然是个白眼狼,但关键时刻还能撑门面,这种场合他们夫妻能出现,孟家就多一份体面,方才已有夫人问及他们夫妻来了没有,没看到人时,她一颗心都悬着。
“孙女给祖母请安。”
“孙婿给祖母请安。”
在诸位宾客面前,孟瑾瑶夫妻也给足了孟老夫人颜面,仿佛祖孙之间从来没有过矛盾。
孟老夫人和颜悦色道:“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吧。”
得知长姐和姐夫来了,孟承章与孟承兴都去见长姐和姐夫。
寒暄一阵,顾景熙便要离开后院,去前院跟其他男宾一起。
“承兴,你好好招呼你大姐夫。”
孟老夫人说罢,给最疼爱的小孙子递了个眼神,就大孙女婿的身份,小孙子跟他若是能增进关系,以后也能得到提携。
孟承兴意会了祖母的意思,可他面对这个姐夫有压力,不敢套近乎,每次遇上都是敬而远之。
倒是孟承章应付得游刃有余,不卑不亢的,而顾景熙也明显对孟承章态度更温和。
后院女眷多,但今日来的客人里,身分最高的就是孟瑾瑶夫妻了,以前来孟家做客没怎么把孟瑾瑶放在眼里,都是对孟瑾玉态度亲切,如今倒是围着孟瑾瑶说话了。
孟瑾玉自从去年九月那件事后,就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了,旁人因为她母亲的关系,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偏见,而她的胞弟孟承兴受到的影响远不及她,第一次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待孟瑾瑶将围在身边的客人打发走,终于等得片刻清净时,孟瑾玉缓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了句:“大姐姐看起来很得意?”
孟瑾瑶冷不丁的听到这话,抬头觑她一眼,不明白她又要发哪门子的疯,不咸不淡道:“二妹妹觉得是,那就是吧。”
孟瑾玉嗤笑一声,不屑道:“你有今日,不过是靠男人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等哪天你年老色衰,大姐夫估计都不会多瞧你一眼,父亲当日也很爱我母亲,可等我母亲人老珠黄之后,他的心就被年轻貌美的妾室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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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瑾瑶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二妹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过好当下最重要,以后会如何谁也说不准,至少我现在还能靠着这张脸讨你姐夫欢心,不是吗?”
孟瑾玉嘲弄道:“以色侍人,终究是不能长久的。”
孟瑾瑶也不恼,淡声回应:“二妹妹从小就是有青云志的人,本事也大,凭着自己的本事也能过得很好,可千万别像我这般,靠一张脸讨人欢心。”
孟瑾玉脸色微变:“你……”
孟瑾瑶没再搭理她,对身边的丫鬟道:“清秋,凝冬,我乏了,我们去那边凉亭歇一歇。”
凝冬皱着眉头:“夫人,二姑娘说话也太难听了,侯爷才不是只喜欢您的脸。”
孟瑾瑶不甚在意道:“她认定真相就是如此,跟她说这些也无用,不必跟她理论这些,说多了都是浪费口舌。且今日时间不对,不宜跟她起什么争执,破坏父亲婚礼的不孝罪名,担不起。”
黄昏时分,外面传来热闹声,锣鼓喧天,那是新郎官接新娘子回来了。
吉时即将到来,准备拜堂,诸位宾客都准备好观礼了。
没过多久,众人便看到笑容满面、满脸喜色的孟冬远与新娘子各执一端红绸,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缓步走进厅堂。
随着喜娘的一声“吉时已到”,就到了整场婚宴的高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在一片欢呼声,恭贺声中,将一对新人送回新房,后院男宾止步,但女眷是可以跟着去新房的,大家都好奇新娘子长什么样,都跟着去瞧瞧,孟瑾瑶两姐妹也去了。
新房中人多,热闹得很。
孟冬远是第三次成亲的,知道流程,但还是听着喜娘的指令行事,一步步按照规矩来。
到了掀红盖头环节,大家几乎是屏息凝视,看着孟冬远从托盘中拿起绑着红绸带的秤杆,缓缓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露出一张花容月貌的脸。
董氏今年虽然二十有五,但模样长得不错,鹅蛋脸柳叶眉,凤眼桃腮樱桃嘴,肌肤白皙,身上没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少妇的成熟风韵,气质也温婉,透着一股书卷气息。
作为第二次嫁人,董氏也没有新婚小姑娘的娇羞,大方得体,微微抬头看新婚夫君时,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间自带成熟女子的风情。
孟冬远看得直了眼,他后院新纳的美妾虽然年轻貌美,可始终感觉差了点意思,现在看着新婚妻子,他就明白年轻美妾差在哪儿了。
孟瑾瑶看到董氏的美貌,也没多意外,毕竟早已预料董氏长得美,不然她父亲也不会娶二嫁之身的董氏,看她父亲的神情,对董氏很是满意。
孟瑾玉是第一次见继母,看到继母这模样,紧接着又看到父亲的反应,她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沉了下去,危机感油然而生,下意识转眼看站在她身边的孟瑾瑶。
她这继母能笼络住父亲的心,且这继母似乎还与孟瑾瑶的生母气质神似,都是带着书卷气息的温婉美人,她曾在孟瑾瑶那里看过孟瑾瑶生母的画像,那幅画像画的很传神,孟瑾瑶视若珍宝,不过最后毁在她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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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凑热闹看新娘子的女子满足了好奇心,也纷纷离开了新房。
孟瑾瑶和孟瑾玉是走在最后的,有嬷嬷向董氏介绍了她们姐妹,姐妹俩向她见礼过后,短暂交谈了几句才离开。
离开新房后,孟瑾玉目光沉沉地睨着孟瑾瑶,方才孟瑾瑶对那董氏态度如此好,很难不让她怀疑孟瑾瑶想拉拢董氏对付她。
孟瑾瑶被她那阴沉沉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扭过头去,就迎上她阴冷的眼神,直接问:“二妹妹这吃人的眼神还怪可怕的,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孟瑾玉被她这话噎住,收回目光,须臾又扯了扯唇角,嘲弄道:“大姐姐,你方才那一声母亲,可真是喊得真心实意啊,我母亲养育你十几年,你都没如此真心实意过。”
孟瑾瑶笑问:“那你怎么不看看你的好母亲都做了什么好事?”
她跟董氏目前没有过节,董氏刚嫁进孟家,也没做什么坏事,即便是继母,她也该尊称一声母亲,无冤无仇,同样都是女子,何必给人难堪?况且今日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不给人家脸面,那可真是初见就结怨了,至于日后会如何,那也是以后再说。
孟瑾玉听了她的问话,瞬间哑口无言。
孟瑾瑶淡声道:“二妹妹,今日是父亲大喜的日子,破坏父亲婚礼的不孝女我可担不起,二妹妹也好生掂量着点。”
闻言,孟瑾玉面色一紧,看父亲对继母的喜爱劲儿,若她做错了什么失了父亲的心,父亲估计会被继母撺掇,随意给她寻个婆家,等她孝期满了就把她嫁出去。
孟瑾瑶没再搭理她,准备回到宴席上用晚宴。
路上,孟瑾瑶忽然听到有人在讨论她父亲的事,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缓步走过去,没想到还真听到点有用的内容,其中还涉及到她母亲。
“看来孟伯爷还是喜欢原配夫人啊。”
“何以见得?”
“董氏的气质就酷似原配周氏,既温婉又带着书卷气,先前的孙氏只是看着温柔而已,没有书卷气息。”
“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我以前跟孟伯爷的原配夫人来往甚密,对她也算是熟悉,虽然时隔多年,但她是什么样的气质我还是记得的。”
“这孟伯爷还真是长情。”
“前面人多,我们先不说了。”
……
孟瑾瑶听着那俩人的议论,不由得蹙起眉头,她没见过母亲,只见过母亲的画像,不过那幅画像被孟瑾玉抢了去撕烂了,她气得跟孟瑾玉扭打在一起,孙氏得知后,端起慈母姿态,训斥孟瑾玉调皮,又找了画师给她重新画一幅,可也只是画了个模样,却画不出神韵。
她这新任继母董氏,气质的确像她母亲,但若说她父亲有多喜欢她母亲,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她父亲那时候只喜欢孙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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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晚宴进入尾声。
没过多久,宴会散席,宾客们纷纷离去。
孟瑾瑶和顾景熙留下来跟孟冬远说话没兴趣,他们几乎是第一批离开的宾客,出了永昌伯府,直接头也不回的坐上马车离去。
孟冬远有过前两次成亲的经验,这次他悠着点没有被灌醉,不然耽误洞房花烛,当看到女儿与女婿这般离去,他脸色僵硬了一瞬,马上又扬起笑容去跟其他宾客说话,与宾客们相互恭维,目送宾客们离开。
所有客人都离开后,孟冬远忽然问了管家:“大姑娘这次送了什么贺礼过来?”
管家恭声回道:“大姑娘送了一架屏风。”
孟冬远听罢,当即就皱起眉头,语气不悦道:“真是逆女,把她养那么大都白养了,整一个白眼狼,去年我生辰时送了件不符合我年龄的衣服也就算了,现在我娶妻,她就送一架破屏风过来道贺?是特意想闹笑话埋汰我,让我难堪?那还不如两手空空过来。”
管家一听,连忙补充说:“伯爷息怒,这屏风上绣的是双飞鸟连理枝图,绣工精湛,绣得栩栩如生,这水平跟京城里最好的绣娘相比也不差,且屏风架是用黄梨花木做的,瞧着就价值不菲,大姑娘这次送的贺礼也是用心了的,也是诚心恭贺您大婚之喜的。”
闻言,孟冬远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还算那逆女懂事,不然再闹出什么笑话,娘家丢面子,她以为她自个儿就不会遭人笑话?”
管家悄悄打量了眼他的脸色,见他脸色好转,马上道:“伯爷,春宵一刻值千金,时候不早了,新夫人已经久等了,您要不先回去看新夫人?接下来的事小的会安排好的。”
孟冬远想起掀开红盖头时,新夫人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他心中意动,脸上也有了笑意,颔了颔首便大步流星回新房。
起初得知董氏嫁过人,且都二十几岁那么大年纪了,他内心是嫌弃的,但见过董氏之后,却感觉娶董氏也不是不可以,难怪有的男人喜欢成熟少妇,即使是花信之年的妇人也喜欢,现在他也喜欢。
那厢,孟瑾瑶与顾景熙回到长兴侯府。
下马车进了家门,在回葳蕤轩的路上,顾景熙温声问:“阿瑶,今日没什么事发生吧?”
孟瑾瑶轻轻摇头,回道:“没有,大喜的日子,也没人敢闹事,我那妹妹倒是阴阳怪气的,不过她闹不起来,她再如何对我不满,也不敢在今日闹事。”
顾景熙又问:“见了董氏,觉得此人如何?”
孟瑾瑶客观评价:“长得花容月貌,第一印象是个温婉的女子,估计也读过不少书,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有过短暂的交谈,看她谈吐文雅,温婉和善,就是不知她实际上是不是也这样,有了孙氏的前车之鉴,我现在看人也不敢凭第一印象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们且看着便是。”顾景熙说罢,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孟瑾瑶轻轻颔首:“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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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远喜爱董氏的容貌,还有那成熟女子的韵味也勾着他,再加上董氏读过不少书,即使说不上什么大才女,但是应付孟冬远这种水平的,还是可以的,能跟孟冬远谈论诗词歌赋。
如此一来,董氏更得孟冬远的心,这是孙氏所不能给他的快乐,毕竟孙氏并不是腹有诗书的女子,原配周氏倒是颇有才学,可周氏就只会督促他用功读书,就是个呆板无趣的大家闺秀,不懂情趣,哪会跟他有这种烹茶论诗的雅趣?
自从董氏进门后,孟冬远那些小妾就集体失了宠爱,他都不踏足小妾的房间了。
而董氏刚嫁入孟家,就接管孟家中馈之事,看着账本,那种无力感油然而生,那简直是一笔烂账!传闻孟家虽已没落,但家底颇丰,董氏真没想到那仅仅是传闻,真正的孟家只剩下空架子,只剩一个爵位以及不多的家财。
可尽管如此,孟家还在打肿脸充胖子,只为了所谓的颜面维持昔日体面,免得被旁人看轻,全然不顾家里收支不均衡的局面,再这样下去,孟家将会掏空家底。
但是嫁都嫁了,董氏也只能认命了,起码有个永昌伯夫人的体面头衔弥补一二,有爵位的家庭,比前夫家好很多,前夫家公爹官职不高,但前夫学问不错,可去世的早,也没有考中进士当官。
幸而,董氏也是懂得持家的,在了解家中问题之后,有过失落,但很快收拾好心情,跟丈夫商量,要开源节流,勤俭节约,吃穿用度不可靡费,应做调整先下降开支标准,根据实际情况而定,府中主子们的份例减半。
孟冬远跟董氏新婚燕尔,有新鲜劲儿,所以颇为宠爱董氏,很多时候都觉得董氏就是他的知音,这枕边风一吹,夫妻俩又酣畅淋漓的神仙打架一番,他半推半就的就同意了董氏的决策。
孟老夫人觉得这样扣扣搜搜的有损孟家作为百年世家的体面,当即就反对,可孟冬远如今的心头好是董氏,站在了董氏这边,毕竟家里是真的不如以前,在家节俭,出门大方,这不就能挽回体面?在家节俭可以说都是夫人的意思,夫人崇尚勤俭节约。
对此,孟老夫人气闷不已,直接说孟冬远:“你可真是出息了,有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我老了非但没有享到清福,还要受到儿子儿媳苛待!份例减半,这是什么苦日子?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受过这种苦!”
孟冬远只好道:“母亲,宫里的皇后娘娘都提倡要节俭呢,我们还是不要太靡费了,免得被言官参一本,跟紧皇后娘娘的风向总没错的。”
小事往大提,此话孟老夫人不好反驳,心里也埋怨死去的丈夫,当初若不是丈夫护着那死丫头,周氏娘家也没有兄弟,那笔丰厚的嫁妆可都是他们孟家的囊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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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孟老夫人不满董氏的做法,就连孟承兴和孟瑾玉也不满,每月的开支份例在原有基础上减半,这等苦日子他们哪里尝试过?继母才刚进门没几天,就要折腾人了。
他们跟父亲说了还被训一顿,只能私下去荣福堂,跟孟老夫人反映此事,孟老夫人虽然也不满董氏这般抠抠搜搜的,小家子气,有失孟家体面,但是在晚辈面前,却没说董氏的不是,三言两语将他们姐弟打发走,让他们安分些。
出了荣福堂,孟瑾玉就跟弟弟说:“你瞧,我说得没错吧?父亲都被她给迷住了,连祖母也夸赞她持家有道,她这般抠抠搜搜省出来的银子,谁知道她会不会偷偷摸摸去补贴娘家?她父亲就是个老翰林,翰林院这清水衙门没油水,娘家兄弟也没多大出息。”
孟承兴皱起眉头,想到他以后月例都减半,平时吃穿用度的开支也减半,这省出来的银子很有可能被继母偷偷补贴董家,他心里就窝火,真是有后娘就会有后爹,父亲竟然也支持董氏这种决策,还训斥他们,孟家好歹是百年世家,至于穷成这样?
孟瑾玉语重心长道:“三弟,三年两次的院试下个月开始,二弟也会参加,你可得好好努力,争取中秀才,可不能被二弟比下去。”
闻言,孟承兴心里不由得打退堂鼓:“二姐姐,我才十三岁。”
孟瑾玉眉头一皱,面色不虞地瞪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二弟也才十四岁,只比你年长一岁而已,你们是一起启蒙的,他能考得你就不能?如果他中了秀才,父亲和祖母没准儿会更重视他,你别忘了他已经记在周氏名下,原配嫡子的身份,还有个做侯夫人的嫡长姐做靠山,地位今非昔比,而我们却摊上这么个生母,名声受损。”
孟承兴听罢,危机感油然而生。
长兴侯府。
孟家的事,孟瑾瑶也有留意,顾景熙给她的丫鬟婵儿,懂武艺,要悄无声息的去探听什么事都方便。
孟瑾瑶听了婵儿的汇报,有些惊诧:“董氏可真是御夫有方,孙氏都做不到的事,她竟然做到了。”
之前的孙氏,其实也懂持家的,在孟家失去她母亲那份丰厚嫁妆之后,明白孟家的家底若是继续保持原来的支出,迟早会掏空家底,但是她祖母和父亲好面子,且打心里就接受不了过得比以前差,不可能让孙氏这样做。
倒是这董氏做到了,她父亲还支持了董氏的决定,可见董氏还是有点手段的,还让她父亲自董氏嫁进来后,就没找过妾室,即使有的妾室比董氏年轻,妾室还是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她父亲都没再去瞧一眼。
婵儿问:“夫人,可要奴婢再继续盯着?”
孟瑾瑶摇头:“暂时不必继续盯着了。”她言罢,片刻后又问,“对了,董氏对孟瑾玉他们如何?”
婵儿回道:“董氏对他们客气有余,亲切不足,但也没有故意苛待,更没有在孟伯爷跟前吹枕边风。只是,孟二姑娘和孟世子对她态度也冷淡。”
孟瑾瑶微微颔首,其实换作她是董氏,没有利益纠纷、没有冤仇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动丈夫前妻生的孩子,跟丈夫前妻的孩子恶交,那到晚年时期岂不是要遭殃?毕竟自己跟前任夫君夫妻好几年都没有孩子,自己可能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孩子了,除非哪个小妾怀孕了,生了儿子记在自己名下。
婵儿问:“夫人,您可还有别的吩咐?”
孟瑾瑶温声道:“没有了,你先退下吧。”
婵儿应声,福身一礼,然后恭敬退下。
清秋道:“夫人,看来这董氏是个聪明人。”
孟瑾瑶莞尔笑:“聪明人好啊,聪明人不会搞乱七八糟的糟心事,这样对二弟也好,起码不用防着继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大理寺近日不忙,申时刚到,顾景熙就准备回家。
刚出大理寺衙门,顾景熙就被身后的声音叫停了脚步,他转过身去,眼含疑惑地看着祁蕴文。
祁蕴文道:“曜灵,今晚我们醉仙楼一聚?说起来,我们也许久没一起喝酒吃饭了,今日我请客。”
顾景熙毫不犹豫,委婉拒绝:“墨白,改日吧。”
听他拒绝得如此干脆,祁蕴文愕然:“你今日有事?”
顾景熙回道:“要回家陪内人用晚饭。”
祁蕴文听罢,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直接派人跟弟妹说一声,说你今晚有应酬,让她不必等你,这不就行了?”
顾景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跟嫂子吵架了,需要借酒浇愁?”
祁蕴文:“……”
见状,顾景熙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莞尔笑:“那就好好哄,女子无论年纪多大,内心也是个小姑娘,还是需要哄的。”
祁蕴文“哎”了一声,道:“顾曜灵,我以前教你哄媳妇,现在你这是反过来教育我了?”
顾景熙温言道:“我先走了,等会儿还要绕路去一品斋,再耽搁点心可就要卖完了,现在赶过去没准儿能赶上。”
祁蕴文:“……”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顾景熙走了。
不一会儿,又看到一位官员出来,他再次露出笑容,温声问:“张大人今晚可有空?不如我们醉仙楼一聚?今晚我做东。”
张大人闻言,受宠若惊,却还是婉言拒绝了,回道:“下官多谢少卿大人的美意,只是内人在家中已经备了饭菜,说今晚要亲自下厨,下官得回去陪内人用晚饭。”
祁蕴文诧异,他可记得张大人的妻子是个悍妇,跟出身将门的刘夫人有得一拼,之前还因为张大人纳了个妾,气得跟张大人打了起来,夫妻俩感情并不和睦,奇怪道:“你跟张夫人感情竟如此好了?以前不是还打架?”
张大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打架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张大人尴尬地笑了笑:“那是以前,这不多亏了寺卿大人?下官也是从寺卿大人那里得到了启发,女人嘛,还是得让着点,跟她计较个什么?如此一来,下官与内人就重归于好了,内人也越发温柔体贴。”
祁蕴文:“……”
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这影响真不是一点点而已,似乎从那天曜灵戴了只绣鸳鸯图案的荷包开始,大理寺其他官员或许是为了讨好上司,都见鬼的开始跟风,现在已经出现了攀比行为。
但这也是有好处的,促进了夫妻间的感情,家庭和睦的官员看起来都容光焕发,瞧瞧,会跟张大人打架的张夫人现在都变得温柔体贴起来,夫妻恩爱。
张大人见他不说话,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拒绝了,少卿大人不高兴,忙道:“寺卿大人,改日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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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蕴文觑他一眼:“行了,回去吧,本官也得回府了。”
张大人应了声,确定他真没有不高兴,这才跟他告辞。
祁蕴文也没了想找谁去喝酒的兴趣,迈步走向自家马车,上了马车后,吩咐车夫:“去一品斋,快点。”
祁蕴文到一品斋的时候,看到刚买完点心的顾景熙。
四目相接,片刻后,顾景熙道:“挺巧的,我还以为你找了其他同僚借酒浇愁去了。”
祁蕴文抿了抿唇:“我觉得该哄的时候还是得哄。”他说罢,想了想,又别扭地补充一句,“虽然错不在我。”
顾景熙低笑出声,回道:“我买好了,先回府,明日见。”
祁蕴文:“明日见。”
他转身离去后,伙计就热情地招呼祁蕴文:“这位大人,本店今日就剩最后一份点心了,是蛋黄酥,您要买吗?本店的蛋黄酥,在整个京城都是颇有名气的,很多客人去了别家买,都说没有本店的好吃,方才那位大人就买了一份。”
祁蕴文颔首:“嗯,我要了。”
长兴侯府。
顾景熙回到府中,经过花园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笑声,他快步循声走去,就看到阿瑶与两位嫂嫂在花园中的空地玩投壶。
准确来说,也不是她们三人在玩投壶,而是她们三人各派出一个丫鬟上阵,她们只在一旁饮茶吃瓜子看热闹。
没有利益纠纷的时候,她们三妯娌相处还挺融洽的。
张氏率先看到顾景熙,对孟瑾瑶道:“三弟妹,你瞧,三弟回来了。”
孟瑾瑶一听,抬头望去,便迎上顾景熙温柔含笑的目光,她嘴角禁不住上扬。
顾景熙走近后,跟两位嫂嫂打过招呼,就把小妻子给带回去。
孟瑾瑶注意到他手中拎着的包裹的四四方方的东西,那只此一家的纸张,一看便知是一品斋的点心,笑问:“夫君,这次的是什么点心?”
顾景熙回道:“蛋黄酥,你昨日不是念叨着想吃?”
孟瑾瑶笑容粲然:“夫君真好。”
顾景熙意味深长道:“现在说我好了?昨晚不是还说我是混蛋?”
闻言,孟瑾瑶神色赧然,嗔他一眼,娇嗔道:“你再提昨晚,我可就不理你了。”
顾景熙低笑出声:“好好好,为夫不提。”言罢,便伸手去牵她的小手,以防她把自己甩开,还握的挺紧的。
孟瑾瑶被他紧紧握住,咯咯笑道:“夫君握那么紧做什么?我又不会跑了,便是要跑,我也跑不过你的。”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这哪里是怕她跑?这是怕她不让自己牵,别看她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脾气上来的时候也很难搞。
张氏与陈氏看着他们夫妻远去的背影,瞧他们夫妻恩爱,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她们的丈夫可做不到三弟这样。
张氏感慨万千:“以前看三弟不近女色,以为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瞧他现在对三弟妹如珠如宝的,原来是我们看走眼了。”
陈氏颔首道:“可不是,瞧见三弟手里拎的东西了没有?那是一品斋的点心,一品斋跟侯府不同道,显然是三弟特意绕路去给三弟妹买的。”
张氏语气泛酸:“我们家大爷可从没这样做过,便是年轻时也没有。”
陈氏道:“我们家二爷也没有。”
张氏抿了抿嘴,酸溜溜地回应:“二弟可比我们家大爷好多了。”
这话是事实,论才学,二弟比她丈夫好,论能力亦然,而且二弟只纳过一个妾室,就是萱灵的生母,已去世的方姨娘。
而她丈夫美妾有好几房,要不是她看得紧,现在庶子庶女都一堆了,严防死守多年,这才没有庶子庶女出现给她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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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府上下都紧张起来,只因府中二公子参加了今年的会试,若是会试榜上有名,那就能参加殿试。
只要有资格参加殿试的,那就是进士出身了,一甲也就三个名额,不敢奢望,但二甲可以拼一把,毕竟二甲和三甲的起点待遇都不一样。
除了家中已去官署当值,或者是去书院念书的男子,三房人都齐聚在顾老夫人那里,顾修宏也在场,等着派出去看榜的仆人回来禀报消息。
若是榜上有名,那侯府也面上有光,都是一个家的,一个人有出息了大家都面上有光,若是一个人丢人现眼,全家都跟着丢脸,先前顾修明就是个例子,他做出的荒唐事,整个侯府都遭人笑话。
张氏见侄子比长辈们都淡定,好奇道:“修宏,大家都紧张,你怎么不紧张?”
顾修宏回道:“大伯母,这种时候紧张也没用,若是不行,那就三年后再来,三年后大哥也参加,三年后再来我们兄弟没准儿一起考中,就如同去年秋闱一样。”
顾老夫人听到这话,赞赏地看了孙子一眼,道:“修宏有这份心性,即便今年落榜,三年后也会榜上有名的。”
“修宏这孩子向来很稳,这次估摸着会中榜的。”张氏捡了好话说,毕竟说好话又不要钱,张口就来的,转而看向陈氏,“二弟妹啊,我看你这次可以给修宏张罗婚事了,若是年底成婚,明年说不定就能抱上大胖孙子。”
陈氏瞥了儿子一眼,无奈道:“我也希望能早日抱上孙子,但这种事随缘吧,若是今年落榜,那就再等几年吧,修宏这孩子性子倔,非得等金榜题名再考虑婚事。”
顾老夫人和颜悦色道:“修宏有此志向,我们做长辈的应该支持,成家立业也可以倒过来的,先立业后成家,他今年才十八,就算再等几年也无妨,等他有出息了,何愁没有好姑娘嫁他?”
在几位长辈面前被提及婚事,顾修宏脸颊微微泛红。
陈氏附和道:“母亲说的是。”
没过多久,丫鬟就进来禀报道:“老夫人,去看榜的小六回来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就连一直都很淡定的顾修宏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露出了紧张之色。
顾老夫人忙道:“快让他进来。”
片刻后,小六进来,给主子们行了礼,笑容满面道:“老夫人,二公子中了,第四十八名。”
第四十八名?
众人又惊又愕,这四十八名可不能小瞧,会试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举人考生,顾修宏年仅十八岁,能考得四十八名已经是很优秀的存在了,要知道很多人考到垂暮之年都无法考上,会试四十八名,那等殿试正常发挥,那就是二甲进士,就算发挥失常,那也是三甲进士。
陈氏登时喜上眉梢,满脸激动地看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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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宏也诧异,他估摸着自己有可能榜上有名,但没想到能排在四十八名,这是他意料之外的,是意外之喜,去年秋闱他十八名,在京城是名次靠前,可到了会试,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参考,他就算榜上有名,那也是一百名开外了。
张氏心里狠狠羡慕了一把,去年秋闱他们家修远虽然中举,但排在一百二十名,中举名单里倒数第七,就算今年春闱参加,也没有高中的希望。
顾老夫人看到小辈如此有出息,心里甚是欣慰,连连点头:“好,真好!”说罢,就给身边的丫鬟递了个眼神。
丫鬟意会,马上将早已准备好的赏钱给小六。
小六领了赏钱,连忙谢过主子,然后退下。
顾老夫人赞扬道:“修宏这次又给我们顾家争光了,顾家有你们这样优秀的后辈,就会一直强盛。”
顾修宏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谦逊道:“祖母,这次能榜上有名,多亏了三叔这些时日对孙儿也多有帮助,再加上此次会试的考题正好是孙儿擅长的,只是碰巧运气好罢了。”
顾老夫人不以为然道:“那也是你争气,若是不争气,即便是有当朝大儒做老师都考不好。再说靠科举本就要靠一定的运气,若是碰上自己擅长的考题,那就增加金榜题名的几率,这是祖宗保佑。”
她说着语气一顿,转而又道:“现在离殿试还有一段时间,你也不可松懈,要继续努力,争取在殿试取个好名次。”
顾修宏忙道:“祖母放心,孙儿将继续努力,再接再厉。”
顾老夫人满意一笑,对陈氏道:“今日我们家有喜,今晚设家宴庆祝,你是做母亲的,晚宴就由你来着手准备,等殿试结束之后再开祠堂,将喜讯告知列祖列宗。”
陈氏含笑应道:“是,母亲。”
家中有喜,光耀门楣,顾老夫人的笑容就没淡过。
他们顾家其实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身,老祖宗随高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是个不通文墨的武夫,在镖局做镖师谋生,天下大乱,镖局也难以存活。
正巧遇上高祖皇帝招贤纳士,当时高祖皇帝名气颇大,被奉为天下未来的明主,有不少能人追随,老祖宗与镖局的其他镖师就想着去碰个运气,若是成功,那就是扬名立万的机会。
以身家性命为赌注的赌局赢了,高祖皇帝推翻前朝暴政,平定各方叛乱,登基为帝,建立新朝,当初一起加入高祖皇帝麾下的镖师,只有两个人活下来,一个是江宁侯,只可惜江宁侯中年丧子,心爱的发妻也已去世,无心再娶,最后后继无人,去世得比他们家老祖宗还早,另一个就是他们的老祖宗,老祖宗作为功臣,自然也封侯拜将,被封为长兴侯,世袭罔替。
可身居高位的长兴侯,却连奏折都不会写,行为举止也粗鲁,被文官在背地里嘲讽是个大字不识的粗鄙武夫。
老祖宗因为年幼时没机会念书,吃了不识字的亏,靠着一身武艺给子孙创造了好条件,便让子孙念书,还请了名师教导,不求考状元郎,只求不再遭人笑话是个目不识丁的武夫,对子孙教导极为严格。
后来顾家竟然从武将慢慢转变为文臣,先后出过三位状元郎,第三位就是顾景熙了,进士也有不少,这才慢慢变成书香门第。
至于武将,当然也有,顾家旁支就有从武的男儿,如今在军中任职,不过官职不高,现在太平盛世,并无战事,武将想立大功晋升并不容易,只能在军中慢慢熬资历,或者是找机会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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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亥时,酒足饭饱,家宴已结束,大家回各自的院子。
与大房和二房的人告别后,顾景熙主动伸手牵孟瑾瑶的手缓步回院子,地上落下两道影子。
路上,夫妻俩都在说着顾修宏会试中榜的事,顾景熙忽然提起自家小舅子孟承章:“阿瑶,我记得你先前说承章会参加今年的院试。”
孟瑾瑶微微颔首,缓缓道:“是啊,不仅承章会参加,听闻我那三弟承兴也参加,他原本不想参加,被我那二妹妹撺掇着参加的,他算是被赶鸭子上架。我那二妹妹怕承章考中秀才,我父亲会重视已有功名的承章,冷落了他,从而导致他们姐弟日后处境艰难,正努力笼络住父亲的心。”
顾景熙给予肯定:“承章基础扎实,学问也还可以,灵山书院都能考进去,今年的院试对他而言并不难,如无意外的话,考个秀才是完全没什么问题的。”
孟瑾瑶莞尔笑,她对自家弟弟也是颇有信心的,幸好她去年理智尚存,没动她父亲,不然又要守孝,耽搁她弟弟的前程,而爵位落到孟承兴头上,让孟承兴这乳臭未干又不中用的小子成为孟家的新任家主,她也不甘心,她父亲还是很有必要先活着。
须臾,孟瑾瑶道:“对了,我听承章说,修文今年也参加院试,你先前就说修文聪明,脑子很灵活。他去了灵山书院后,受周围学习氛围的影响,可谓是脱胎换骨,抽掉懒筋,勤学苦读,进步极快,今年考个秀才估摸着也不难。”
顾景熙欣慰一笑:“修文应该有机会中秀才的,晚辈懂事有出息,母亲也不必担忧顾家没落,父亲临终前都在叮嘱着母亲,让母亲看好顾家,她压力也大。”
闻言,孟瑾瑶就想到糟心的娘家,同样是老牌世家,永昌伯府曾经是能与长兴侯府齐名的世家,现在两家简直天壤之别,永昌伯府在这几十年来慢慢衰落。
曾祖父犯了事触怒先帝,被降了爵位,孟家祖先任永昌卫都指挥使,平定凉州叛军,击退外敌,立下大功被封永昌侯,先帝估摸着是念在孟家以前曾对朝廷有功,才没有褫夺爵位,只是将永昌侯降为永昌伯。
经此一遭,孟家元气大伤,幸好她祖父争气,永昌伯府才好转起来。只可惜,她祖父去世的早,她父亲这不中用的庸才成了家主,父亲没有才干,平时也就写两首酸诗附庸风雅,能混个闲职啃祖宗老本就已经很不错了。
孟家也在加快衰落,曾经钟鸣鼎食的世家,如今几乎门可罗雀,孟家能否再次站起来,就看她二弟承章了,靠孟承兴是不可能的,孟承兴跟她父亲没什么两样,都是没本事的庸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景熙见她蹙着眉头,想事情想得入神,便问:“阿瑶,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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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轻叹道:“我在想孟家以后就靠二弟了,他现在还小,也不是世子,或许还没意识到让孟家重新站起来的重担,已经在无形之中落在他这个唯一有资质的男丁身上,我那三弟不中用,以后不闯祸给家里添麻烦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顾景熙温声道:“作为世家子弟,无论是生在家族落魄之时,抑或是昌盛之时,肩上都有担子,只是身负的担子不同,承章懂得用功读书,通过科举走入朝堂,那就证明他已经意识到这些。”他语气一顿,转而道,“其实等以后分家后,分府单过,承章也不受影响。”
孟瑾瑶回道:“我的曾祖父当年犯了事,险些就被褫夺爵位,降爵位已是先帝留了情面。祖父为复起孟家也是殚精竭虑,只可惜祖父努力多年的心血又被父亲给毁了,直接打回原形。”
她侧头看顾景熙,压低声音,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接着道:“祖宗打下的基业,不能让他们挥霍没了,既然家主不行,那就找机会换一个家主。”
顾景熙脚步微微一顿,见小妻子一脸沉肃,势在必行的神情,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以示安抚,温言道:“阿瑶,不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
孟瑾瑶神情放松下来:“我知道,未来十年八年,应该都不会动他。”
须臾,孟瑾瑶转移话题:“夫君,我服药也有几个月了,且也有按照遗嘱泡药浴,明显感觉身体好了许多,要不找个时间让温太医过来给我把把脉?看看还需再服药多久。”
顾景熙颔首:“也好,先让温太医把脉看看。”
翌日。
顾景熙一散值,就去太医院请了温太医过来,结果自然也是好的,服药几个月,又泡药浴,孟瑾瑶的寒症好了许多,气血不足的问题基本已大好。
温太医修改了药方,再坚持服药调理一个月便可根治,此外治疗寒症的药浴还需要继续泡。
孟瑾瑶听了太医的话,自是高兴,每日服药,无论是做成药丸,还是熬成汤药,她都吃怕了,现在打个嗝儿都有一股药味涌上来,再服用一个月便可断药,是个好消息。至于药浴,泡药浴就当洗澡,她也不排斥,现在都闻习惯了。
顾景熙温言道:“阿瑶,我去送一送温太医。”
孟瑾瑶颔首应声,转而又对温太医道:“今日有劳温太医走一趟了,温太医慢走。”
出了院子,温太医就按耐不住问:“侯爷,你最近觉得身体如何?”
顾景熙皱着眉,反问:“温太医,你的药是不是有问题?”
“侯爷何出此言?”温太医一脸愕然,以为他又要说自己是庸医,马上就为自己正名,“侯爷,此药方治疗过其他人,都是药到病除的,只需坚持服药,下官也在不断的修改药方,现在给你服用的药,比之前病人的都要好。”
顾景熙眉头皱得更紧:“我觉得就是你这庸医改了药方,这才有问题。”
温太医不服气:“那侯爷倒是说说有何问题?”
顾景熙瞥他一眼,淡淡道:“我服用此方,之前没觉得有问题,可时间长了它的副作用就来了,还没到天热就已经明显感到热,比正常人更容易感到热,浑身不适,前两天还流鼻血。我平时饮食清淡,那必然不是饮食的问题,只能是你这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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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听到这种问话,登时被气得不轻,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道:“你这庸医,我还能特意捏造谎言来蒙骗你不成?”
温太医忙道:“侯爷误解下官的意思了。”
顾景熙沉着脸不语,一副不想搭理庸医的神情。
见状,温太医非但没有慌张,反而脸带笑意,接着问:“敢问侯爷,你是何时出现这种明显感觉到热的情况的?”
顾景熙如实道:“也就近些天如此,起初我也没在意,只是前两天无缘无故流鼻血,我觉得似乎越发严重了。”
温太医听罢,笑容满面地恭贺道:“下官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闻言,顾景熙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看着他,匪夷所思道:“你这庸医,病人流鼻血,你还要说恭喜?若是血崩了,你岂不是要送上贺礼?”
“侯爷,这你就不懂了。”温太医笑得耐人寻味,意味深长道,“明显感觉到热,说明体内有火气,这于侯爷而言,是个好现象,流鼻血也是因为火气无法宣泄的缘故。”
顾景熙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温太医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说药起效用了,这庸医的医术暂且还是能信的。
须臾,他道:“可我并无其他反应。”
温太医被他说庸医说了那么久,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现在说话更有底气,不疾不徐道:“侯爷,下官的药又不是仙丹,只是普通凡人用的药,肯定不能马上药到病除的,这需要持之以恒,侯爷想要完全康复,还需要继续服用官先前给的药,若是有进一步效果,下官会给侯爷另一种药。”
顾景熙问:“这还需服药多久?”
“这个得看侯爷的自身情况。”温太医捋着胡子,轻咳两声,压低声音问,“先前下官给侯爷的‘良药’,侯爷应该也没少用吧?不然只靠服药应该没那么快有进展,侯爷就继续用那‘良药’,多刺激一下。”
顾景熙:“……”
温太医瞧了他一眼,接着道:“侯爷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夫妻之间的事,再正常不过了。下官为了这本书,在书斋的犄角旮旯里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下官那么大年纪去买这种书都没有难为情,侯爷跟尊夫人还年轻,这种事难为情什么?”
顾景熙淡淡道:“那是因为你这庸医不正经,哪有做大夫的会这样给病人治病的?”
温太医反驳:“如何治病的方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方法管用,那就是良方。再说了,下官要是不正经,那侯爷就是假正经。”
顾景熙:“……”
庸医何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温太医难得看到他吃瘪,心情愉悦,再给他点信心:“如无意外的话,明年尊夫人就有孕了,但侯爷需要继续按时服药。”
顾景熙轻轻颔首,他去年就跟阿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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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温太医忽然好奇:“侯爷,尊夫人还不知道你治病的事?”
顾景熙甩给他一个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她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温太医见状,露出了然的神情,男人在这方面要面子,哪能给妻子知道自己在偷偷治疗?治疗有效还好,若是无效估计还要遭妻子嫌弃,直接隐瞒着,有朝一日重振雄风,对妻子而言就是惊喜,毕竟从此就结束了守活寡的日子。
温太医叮嘱道:“侯爷,有一事下官还是要提醒你,若是有反应,侯爷也不可操之过急,需继续服药,待稳定下来方可行事。”
顾景熙疑问:“为何?”
温太医语重心长道:“侯爷都病了那么久了,忽然间即使有反应,那也是短暂的,并不持久,或许还成不了事。这男人嘛,第一次就在女人面前出了糗,打击自信心,自尊心也受影响,不利于病情。”
闻言,顾景熙就想到自己进行到一半,忽然间不行的画面……
他忙停下想写,这种丢人的事,不敢细想。
不知不觉中,顾景熙就将温太医送到大门口,与温太医辞别,就回葳蕤轩。
是夜,月朗星稀。
病情好转,顾景熙对自己有了信心,遵循医嘱,又用到了温太医给的“良药”,抱着孟瑾瑶就好一番折腾。
一番折腾下来,孟瑾瑶是满意了,但顾景熙又郁闷了起来,只能自我安慰,不能真正吃到肉,先解解馋也是可以的,有的男子想解馋都不行,连姑娘家的手都没机会碰到,他好歹是有年轻貌美的娇妻在怀。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顾景熙总算把自己给安慰好了。
孟瑾瑶不着寸缕,躺在他怀里,看他身上的寝衣还在,再一次对他的身子产生好奇,道:“夫君,我感觉有点不公平。”
顾景熙茫然:“什么不公平?”
孟瑾瑶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什么都给你看了,你还没给我看过。”
顾景熙笑道:“男人的身子有什么好看的?”
孟瑾瑶不以为然道:“我觉得女人也不好看,但看你似乎还挺喜欢看的,这人啊,总会对未知事物感兴趣。”
顾景熙无奈失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对自己的身子感兴趣,但自己现在就是不想给她看,只好委婉拒绝:“阿瑶,以后再给你看,好不好?”
闻言,孟瑾瑶也没有胡搅蛮缠,只道:“那行吧,等你什么时候不害羞了再说。”
顾景熙将她紧紧搂住,埋首在她脖子间,轻声问:“阿瑶,我现在给你的就只有这些,你有没有后悔过?”
孟瑾瑶伸手抱着他的腰,柔声回道:“从没后悔过,你别胡思乱想,我还怕你后悔娶了我呢,我其实挺笨的,有很多事都不懂,只能依靠你。”
顾景熙温言软语道:“胡说,阿瑶才不笨,阿瑶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他说着,话锋一转,“当然,有我在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依靠我,能成为妻子的依靠,会让我觉得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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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孟瑾瑶吩咐,去沈家给宋馨宁送帖子的春柳回来,将情况告知:“夫人,沈少夫人有孕,但胎儿不稳,需要卧床静养,所以不能与您一同赏花了。”
孟瑾瑶愕然:“阿宁有孕了?”
春柳颔首,恭声回道:“奴婢还见了沈少夫人一面,听沈少夫人说已怀孕一个多月,还是前两天身子不适诊断出来的。”
闻言,孟瑾瑶惊诧之余,心里又多了几分担忧,皱起眉头,忧心道:“阿宁平时身体很好,为何会胎儿不稳?是不是被什么冲撞了?”
春柳道:“沈少夫人掌中馈,府中庶务繁忙累着了,如今中馈都交回去让沈夫人管,她安心养胎,应当是没什么大碍的。”
孟瑾瑶轻轻颔首,温言道:“对了,你去一趟梁王府,跟郡主说我们后天不去赏花了,后天就直接去沈家。”
“是,夫人。”
春柳应声,福身一礼,然后退下,准备前往梁王府一趟。
在边上侍候的凝冬见主子嘴角含笑,眼神里还有几分雀跃,显然是很喜欢孩子的,听到朋友有孕都这般欢喜,但主子虽然喜欢孩子,却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或许人生就如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得必有失,有了侯爷这样好的夫君,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可转念想,孩子不用自己生也挺好,起码不用在鬼门关走一遭。
孟瑾瑶心血来潮,忽然想给好友未出生的孩子做一套小衣裳,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有了想法,马上就动手了。
顾景熙下午回来的时候,刚进屋就看到坐在窗户前做针线活的她,走近一瞧,见她做的是小孩子的衣裳,不由得诧异,大房那边是有嫡长孙,但孩子的衣服也不必阿瑶这个当叔祖母的来做,便问:“阿瑶,你怎么忽然间做孩子的衣服了?”
闻声,孟瑾瑶才知道他回来了,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他,含笑说:“阿宁怀孕了,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就想着给她的孩子做两套衣裳,一套男孩的,一套女孩的。”
顾景熙微愣,阿宁那不是墨白的外甥女?去年年底才成亲的,现在都有孩子了?
须臾,顾景熙在她身边坐下,看她似乎在绣小老虎的图案,绣工精湛,道:“阿瑶的绣活不错。”
孟瑾瑶听了,笑意更深:“好看吧?我让清秋给我描的样图,我自己绣。”
顾景熙颔首:“好看,我们明年也努努力,要个孩子。”
孟瑾瑶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想要明年物色一个孩子过继过来,点头应道:“好啊,到时候我们物色个心性纯善的孩子。”
闻言,顾景熙嘴唇微微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解释,有些事还是要稳一些才好,不然现在给了希望,中途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又无法兑现承诺。
后天,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与静宁郡主一同去了沈家,看望卧床养胎的宋馨宁。
这还是静宁郡主第一次来沈家,孟瑾瑶也是在好友婚后,第一次来沈家做客,过了月洞门,便看到一个身穿桃红色衣服的年轻小妇人,小妇人原本就长得千娇百媚,再配上她那双狐狸眼,更显得娇媚。
看到此人,她们脚步一顿,下意识打量一眼,见对方身边还跟着个丫鬟,约莫能猜到对方的身份,这人应当就是为沈大人生下双胞胎女儿的小妾。
长得当真是美,容貌更胜沈夫人,但身上没有沈夫人那种端庄典雅的气质,瞧着就是个漂亮的花瓶子,但不妨碍男人喜欢。
那小妇人看到她们也下意识打量,看到她们衣着华贵,便知对方非富则贵,但她没见过她们,一时间也不知如何称呼。
倒是给客人带路的管家先说话提醒:“王姨娘,这是梁王府的静宁郡主,还有长兴侯夫人,快给静宁郡主和顾夫人行礼。”
小妇人听到对方的来头,登时吓一跳,忙福身行礼:“妾身王氏,见过静宁郡主,见过顾夫人。”
静宁郡主淡淡“嗯”了声,没再理会她,拉上孟瑾瑶继续走。
王姨娘看着贵人离去,暗暗松了一口气,先前她还能仗着老爷对她的疼爱,仗着肚子里两个孩子得意一番,但因她生下两个丫头片子,让老爷失望了,府里的人都说她肚子不争气,两个孩子竟然没有一个的男丁,她也不敢再得意,幸好她年轻貌美,老爷还会继续宠爱她。
但夫人又把钱看得紧,她进府后都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只能靠着老爷那点俸禄养着,而老爷的俸禄又不是全给她花的,府里是少夫人掌家,老爷那点俸禄只能按照姨娘的份例给她,其他的都用作中公支出,大公子、少夫人、夫人都领一份份例,明明他们不缺银子却还要领。
到最后,老爷能得到的都没什么银子,还要问她要银子花,她都不知道造的什么孽,说出去是工部侍郎的爱妾,有几分体面,实际上过得还不如见不得光的外室,她当外室的时候都是锦衣玉食的。
可尽管如此,老爷也不敢反抗,不敢不把俸禄上交,不然传出去说老爷的俸禄不养家,只养小妾,那宠妾灭妻的罪名落实,言官弹劾,老爷的仕途就到头了,没准儿还会被贬官,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那厢,静宁郡主忍不住跟孟瑾瑶嘀咕:“阿瑶,看她那身打扮,她这宠妾的待遇,估摸着还不如别人家不受宠的妾。”
孟瑾瑶回忆一番那王姨娘的打扮,穿着比较朴素,衣服料子普通,佩带的首饰也是普通首饰,这么一对比下来,她身边的大丫鬟,打扮得都比王姨娘好。
此时,管家忽然来了句:“老爷的俸禄不算多,总不能拿夫人的嫁妆给老爷养妾室的。”
此言一出,孟瑾瑶与静宁郡主蓦地看向管家,没想到他一个管家竟然敢说这种话。
管家也是一愣,他只是看她们是少夫人的闺中密友,这才多嘴解惑,若是换了旁人,他才不会多嘴,便道:“小人是夫人的陪嫁。”
俩人听后了然,原来是沈夫人陪嫁下人,应该也沈夫人的心腹,所以才做了管家,听闻沈家的下人基本上都是沈夫人的,沈大人回到家都得仰仗沈夫人的鼻息过日子。
谁让沈大人穷?
而沈夫人有大笔嫁妆,又有争气的嫡长子,儿媳妇还是宋家女。
若是没有王姨娘这回事,沈大人也不至于手头紧,夫妻同心,一家人能幸福美满,现在都是活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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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大公子沈书贤与宋馨宁住的院子,这院子地理位置好,冬暖夏凉,此时习习南风吹来,夹裹着花的清香,清新宜人,难怪会叫清风堂。
看到宋馨宁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但精神状态还可以,卧床静养十天八天,在孕期好好养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宋馨宁看到她们来看自己,让她们在床前的椅子坐下,温言道:“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什么事,就是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没注意休息,这才动了胎气,静养一些时日就好。”
孟瑾瑶仔细打量着她,轻轻颔首:“如此便好。”
静宁郡主却是好奇,盯着宋馨宁的腹部,眼睛一眨不眨的,问:“阿宁,怀孕了什么感觉?”
宋馨宁含笑说:“什么感觉都没有,我甚至都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要不是前两天身子不适,被大夫诊断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
静宁郡主蓦地瞪大双眼,目露诧异。
见状,孟瑾瑶笑说:“月份浅,感觉不到也是正常的,我们家以前那李姨娘的事,你可还记得?她也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却以为自己怀了身孕,最后搞了乌龙。”
静宁郡主一听,就想起了长兴侯府年初时发生的那一桩荒唐事,那是震惊全京城的,但如今长兴侯府已经没有李姨娘了,顾修明被下旨褫夺世子之位,又被宗族除名,顾家没了顾修明这个人,李姨娘自然也就跟顾家再无关系。
孟瑾瑶忽然感慨一句:“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阿宁要做母亲了,我也要做姨母了。”
静宁郡主接话茬:“我也是,我也要做姨母了,我们是好姐妹,等阿宁的孩子生下来,按照辈分,还要喊我一声姨母呢。”
宋馨宁下意识伸手轻抚自己平坦的小腹,自己也觉得时间过的快,她竟然要做母亲了,其实她还感觉自己是个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忽然间进入母亲的角色,她现在都有点奇怪。
须臾,宋馨宁抬眼看孟瑾瑶,温声问:“阿瑶,你跟顾侯爷是什么打算?”
孟瑾瑶也不隐瞒,回道:“我夫君说,明年要个孩子,估摸着明年物色好一个品性好的孩子,就过继过来。我想着,明年先过继一个哥哥过来,再过几年过继一个妹妹过来。”
宋馨宁颔首道:“这样挺好,儿女双全,孩子是不是亲生的不要紧,选品性好的好好教养长大,就是孝顺的好孩子。”她说话间,摸着自己的小腹,笑道,“若是我生了个儿子,将来娶你家姑娘,我们结个儿女亲家。阿瑶教养出来的姑娘肯定不错,而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会苛待她。当然了,如果孩子们愿意的话。”
孟瑾瑶含笑应下:“好啊。”
静宁郡主当即就不依了,撅了撅嘴,不满地嘟囔道:“你们结儿女亲家,那我呢?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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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馨宁笑道:“你还没嫁人,离生孩子还早着。”
静宁郡主:“我又不是一直不嫁人,嫁了人肯定有孩子。”
宋馨宁柔声说:“那我再生一个,跟你家孩子相配,阿瑶家的孩子跟你的孩子相配也行,不过得建立在孩子愿意的基础上,乱点鸳鸯谱可不行。”
静宁郡主轻哼两声:“这还差不多。”
见状,孟瑾瑶与宋馨宁相视一笑,对于这个单纯可爱的朋友,她们是越看越喜欢,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误会,但她也是因为过于单纯被孟瑾玉利用。
约莫半个时辰后,孟瑾瑶与静宁郡主也离开沈家了,毕竟宋馨宁需要静养安胎,不宜劳累,她们不好打搅太久,免得影响了她休息。
出了沈府,静宁郡主道:“阿瑶,现在还不到正午,我们先去逛一下,等会儿去酒楼用午饭。”
孟瑾瑶应下:“好啊,我也有段时间没上街了。”
京城乃政治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街道处处透着繁华,门店装潢精美。权贵密集,出个门都能遇上某大臣的家眷,抑或是遇上某位身穿便服的官员。
孟瑾瑶与静宁郡主慢步走在人流络绎不绝的街道上,听着商铺两旁伙计的吆喝声,看着路边小贩贩卖的有趣小物件,感受着周围热闹的气氛,心情也甚是愉悦。
忽而,静宁郡主不经意的一瞥,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位身穿锦衣华服的俊美公子身边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她下意识顿住脚步,怔怔地看着对面街道那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孟瑾瑶也跟着停下脚步,顺着好友的目光望去,当看到对面的人时,她诧异了下,对竟然是沈国公世子沈云洲,至于那位姑娘,她并不认识,毕竟她在闺阁中的时候没机会接触什么贵人,出嫁后也是偶尔参加宴会,目前还没见过那位姑娘。
看着对面那一双璧人,看他们有说有笑的,似乎还挺熟悉的样子,她下意识收回目光,转眼看身边的好友,见好友呆呆愣愣地看着对方,她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她与阿宁之前的猜想没错,阿妍是真的喜欢沈世子,原本她们也觉得沈世子对阿妍也是喜欢的,可今日却看到沈世子跟别的姑娘在一起,她忽然间有点不太确定了。
过了片刻,静宁郡主也收回目光,见好友看着自己,便问:“阿瑶,你看到对面那俩人了没有?”
孟瑾瑶霎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便轻轻点了点头,等着她的下文,然后斟酌言辞安慰她。
静宁郡主又道:“那位姑娘长得挺好的,只可惜年纪轻轻的,眼神就已经不太好了,竟然能看上沈云洲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货色。”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大概是吃醋了,且眼神里都透出几分落寂,约莫是难过的,而这种难过她自己估计都没有意识到。
孟瑾瑶见此,自然不好让她知道自己喜欢沈世子,免得戳破了此事,会给她造成困扰,忙不迭地点头,顺着她的话道:“可不是,这位姑娘的眼光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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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厢,沈云洲也注意到对面的人,看到静宁郡主跟身边的朋友说话时,眼神还往他这边瞟,脸色似乎也不太好。
他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表妹江绮云,若有所思,然后再次看向静宁郡主。
江绮云也察觉到表哥的异样,她顺着表哥的视线望去,竟然看到对面有个姑娘一脸嫌弃地跟身边的少妇说着什么。
她好奇地问:“表哥认识对面那位姑娘?”
沈云洲颔首:“认识。”
江绮云略微想了想,非常善解人意道:“表哥,需要我去帮你解释吗?”
沈云洲轻轻摇头:“不必,你先去找表弟,我等会儿就来。”
江绮云听罢,点了点头,见对面的姑娘也在看自己,她轻轻点了点头,并露出一抹温柔友善的笑。
然而,静宁郡主自然也察觉到对面的人发现了自己,但是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跟好友惋惜说这位姑娘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正准备离开,转眼就看到那姑娘对自己笑。
静宁郡主懵:“???”
素不相识,初次见面,连招呼都没还打,对她笑什么?
孟瑾瑶见状,感觉气氛似乎有点微妙,为了避免好友尴尬,低声道:“阿妍,我们走吧,找间酒楼吃午饭。”
静宁郡主“嗯”了一声,刚准备走,就看到那位姑娘离开,然后沈云洲朝这边走来,对方目标明确,明显是冲着她们来的。
她摸不清对方的来着,但她也不是认怂的人,道:“阿瑶,我们等会儿,等我先搞定这厮。”
孟瑾瑶点头应声:“好。”
不一会儿,沈云洲就到了她们跟前,见她们一个严阵以待,一个温柔浅笑,遂笑着打招呼:“郡主,顾夫人,方才看到两位看着在下,不知是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忙?”
静宁郡主轻嗤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可没看你,只是看到方才那位姑娘长得甚美,这才多看了两眼。”她说罢,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对了,差点忘了恭喜你。”
沈云洲挑眉:“郡主,不知喜从何来?”
静宁郡主扬起一抹笑意:“沈世子看样子是好事将近了,那位姑娘看起来温柔善良,定然是个好姑娘,就是眼神有点不好使,竟然看上你。”
闻言,沈云洲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的确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但请郡主莫要乱说话,不然在下的未来表妹夫要是知道,该要着急了。”
静宁郡主有点懵:“表、表妹夫?”
沈云洲不疾不徐道:“方才那位是在下外祖家的表妹,母亲丧子处于悲痛之中,舅父舅母抽不开身前来探望,让表妹与表弟进京探望,慰问母亲,顺便也看看今年参加春闱的未婚夫考得如何,在下那未来表妹夫争气,会试中榜,准备入殿试。”
此言一出,静宁郡主就想起沈云洲的继母,原本是家中嫡幼女,长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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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夫人这位嫡亲姨母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继母,沈二公子的死,以及沈云洲之前死里逃生后隐瞒早已回京的事实,就能证明这他与继母、弟弟之间有恩怨。
既然方才那位姑娘是沈云洲外祖家的表妹,那就是沈夫人的亲侄女,侄女进京探望长辈,顺便提前得知未婚夫是否中榜。
等等,那位表妹人家是有未婚夫的,早就名花有主了?
静宁郡主不知怎么的,莫名的感觉心情微妙,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找到夫婿,沈云洲也没人要,彼此彼此,她轻咳两声缓解尴尬:“方才失言,我还以为沈世子好事将近呢,我就说嘛,哪个不长眼的相中了你这种小气鬼?”
闻言,沈云洲神色莫名地觑了觑她,淡淡道:“在下也想知道,以后谁那么倒霉,竟然嫁给了我。”
静宁郡主道:“自己不长眼的,就算倒霉也得认了,倒是你捡了大便宜。”她言罢,也不想再跟沈云洲啰嗦,对孟瑾瑶道,“阿瑶,我们走吧。”
沈云洲道:“郡主慢走,顾夫人慢走。”
在静宁郡主已迈开脚步后,孟瑾瑶意味深长笑了笑,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沈世子作为男子,走路未免也太慢了些。”
沈云洲怔然,很快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自己没做什么,她竟然看得出来,不愧是大理寺卿的妻子,还是有点眼力的,温声回道:“木头不开窍。”
孟瑾瑶轻不可闻地回话:“多费心。”
静宁郡主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莫名其妙,扭头对孟瑾瑶说:“阿瑶,你管他走的快不快做什么?他就算像个娘们儿似的走路,也与我们无关。”
孟瑾瑶莞尔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沈世子走路可以快一些,若是走不快,积极走路,速度就提起来了。”
闻言,静宁郡主觑了眼沈云洲:“他这种贵公子,出门坐马车,能不走路就不走,金贵着呢。”
沈云洲淡声回应:“在下前些日子得了根上好的木头,改日送给郡主,就当是感谢郡主上回给在下解围。”
静宁郡主嘴角一抽,匪夷所思道:“沈云洲,你脑子被门夹了?送根木头做谢礼?”
沈云洲道:“在下觉得那根木头跟郡主相配,做成木雕应该很好看,就跟郡主这般好看。”
静宁郡主怒气瞬间上涨,面色不虞地瞪着他,气恼不已:“沈云洲,你竟然说本郡主跟木头相配?你这什么眼神?早知道你是个眼瘸的,上回就不管你,作为男子你竟然怕狗,还是一条乖巧的狗,躲在女子身后,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沈云洲被揭短也不恼,反而钦佩道:“郡主威武,在下深感佩服。”
静宁郡主:“……”忽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孟瑾瑶听着他们的对话,笑意更深,果然是木头不开窍,当着她的面说,她都听不出来,若是直接告诉她,而她现在又这般态度,很有可能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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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宁郡主和孟瑾瑶定了个雅间吃午饭。
等上菜期间,孟瑾瑶看着还气呼呼的好友,她勾起嘴角笑,能看得出来,沈世子挺喜欢阿妍,但是阿妍不开窍,感觉不到沈世子的喜欢,也不知道自己早已喜欢上沈世子。
她笑问:“阿妍,你就这么讨厌沈世子啊?”
静宁郡主点头:“嗯,他小气,比娘们儿还小气。”
孟瑾瑶斟酌着言辞,试探道:“其实沈世子看起来还挺好的,或许你以前对他有所误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找个时间好好谈,看看是不是误解了?”
静宁郡主却不以为然:“阿瑶,你被他温文尔雅的外表欺骗了。”
闻言,孟瑾瑶也不再相劝,只是沈世子以后估计要多费心了。
静宁郡主忽然神秘兮兮道:“阿瑶,跟你说件八卦事,是从我母妃那里听来的。”
孟瑾瑶一听,本能的眼神都亮了,用眼神示意她说,大概是人都喜欢听八卦,每当有八卦的时候,总能让人精神大振。
静宁郡主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沈国公夫人的亲儿子去年年底,不是被狼咬死了吗?她现在膝下只有原配嫡子和庶子庶女们,没有亲生的孩子,所以都这把年纪了,还想要再拼一个孩子,还私底下找大夫要求子秘方。”
孟瑾瑶听罢,惊诧不已,但又觉得正常,唯一的亲儿子死了,肯定想要再生一个孩子傍身,其他孩子不是亲生的,总觉得不靠谱。
而且,沈国公夫人或许还想再害沈世子,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沈世子死了,她生了个儿子的话,那就是国公府新任世子。
退一步说,沈国公夫人的孩子没了,即使自己也不能再有孕,那只要把自己视为眼中钉的沈世子谋害了,她再把小妾生的儿子寄到自己名下,成为嫡子做世子,这个孩子生母出身低微,还不是由她摆布?
当然了,这些都是猜测,根据沈世子那次险些丧命,又隐瞒回京的事实,再到沈二公子身亡,猜测沈国公夫人跟沈世子之间暗流涌动。
静宁郡主又道:“你说,沈国公夫人都这般年纪了,还能生吗?”
孟瑾瑶颔首回道:“沈国公夫人才三十岁出头,并不算很老,想要再生个孩子,还是能生出来的,有的人四十岁还能怀孕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静宁郡主连连摇头,接着道:“别人三十出头或许可以再生,但沈国公夫人可未必,她在生沈二公子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些年都没有再有孕。”
孟瑾瑶愕然:“沈国公夫人以前伤了身子?”
静宁郡主点头:“对,所以她才找秘方求子,想要通过秘方再生一个孩子,且秘方还是生男孩的秘方。”
男孩吗?
孟瑾瑶眉宇微蹙,这就更加印证了猜想,想再生个孩子抚平伤痛,也不一定需要男孩,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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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宁郡主道:“听我母妃说,其实相比原配夫人,沈国公更喜欢现在这位继室夫人,跟原配夫人虽然相敬如宾,但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跟继室夫人是真的恩爱和睦。为了安抚沈国公夫人,满足她的生子愿望,听闻沈国公如今都不常去妾室房里留宿了。”
听了此言,孟瑾瑶忽然觉得有点讽刺:“夫妻恩爱,也不妨碍纳妾,跟妾室生庶子庶女。”
静宁郡主沉默了会儿才道:“我父王母妃的感情也不错,但也不妨碍纳妾,就看京城男人的现状,绝大部分男人都如此吧,不纳妾不收通房的男人少,除非是没能力的男人,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些人起初只有妻子一人,可某天有钱财了,也会纳妾。”
孟瑾瑶默然,其实她还小的时候,就想过一个问题:为何男人可以纳妾室,女人不可以纳侧夫?
须臾,孟瑾瑶温声道:“阿妍,我觉得你以后的夫君不会纳妾的。”
静宁郡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觉得自己以后不能接受丈夫纳妾,但估计也是避免不了的,就算不纳妾,也会在我怀孕时收通房丫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们不提男人,提起男人感觉有点扫兴。”
孟瑾瑶轻轻点头,但如果阿妍以后嫁给沈世子的话,她觉得沈世子不会纳妾,因为沈世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阿妍,先前告别的时候她看到沈世子看阿妍的眼神,就跟夫君看她的眼神是一样的。
用过了午饭,离开醉仙楼。
静宁郡主刚想去戏楼听戏,很快就想到好友不喜欢听戏,听戏会打瞌睡,只好作罢,去女子都会逛的成衣、首饰、胭脂铺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货。
要说女子有想要买什么东西的心思,那真是停不下来,除非自己荷包没钱。
静宁郡主和孟瑾瑶都买了不少东西,有成衣,有首饰,有胭脂水粉,有香料,还有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零嘴也买了些。
孟瑾瑶买的更多了,毕竟她有夫君,买东西的时候把夫君也考虑在内。
静宁郡主看好友买成衣是双份的,给自己买一套裙子,就给顾侯爷买一套同色系的男装;给自己买首饰,就给顾侯爷买支男款的玉簪子;给自己买胭脂水粉,就给顾侯爷买做香囊的香料,回去给顾侯爷做香囊。
静宁郡主讷讷地问:“成了亲的女子都这样的吗?”
孟瑾瑶不明所以地反问:“什么样?”
“就……给自己买点东西,都不忘了给丈夫也买点。”静宁郡主说话间,视线落在她身后的丫鬟手上,那个叫凝冬的丫鬟,手里拿的东西就是阿瑶买给顾侯爷的。
孟瑾瑶下意识顺着静宁郡主的视线望去,她微微怔然,阿妍没说,她都没发现这种事,当时给自己买了什么东西,就下意识想着给夫君也买点,没想到就给夫君买了几样东西。
卡文已久,总算过了瓶颈期,我有头绪了哈哈哈,明天(26号)起来码字加更,真的真的,若是假的,请马上顺着网线过来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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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本朝的惯例,一般都是殿试结束,三天后放榜,除非出现特殊情况,才会延迟放榜时间。
顾修宏先前会试中榜,今日参加殿试,就看看殿试放榜最终名次,顾家上下都紧张并期待起来,就连下人都希望二公子考个好名次,这样主子们高兴,他们做下人的也会因为这种大喜事得个赏钱。
反正今日也是休沐,又遇上殿试开始这种大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去给顾老夫人请安,这样一家人闲说家常,也能谈一谈修宏今日殿试的事,虽然连考都还没考完,但不妨碍谈,毕竟进入殿试的都是进士出身,就看是一甲、二甲还是三甲。
孟瑾瑶与顾景熙用过早膳,刚准备前往顾老夫人那边,忽然听到屋外有丫鬟喊:“喂,你是哪个院子来的疯婆子?懂不懂规矩,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当心侯爷和夫人把你发卖出去!
“呀!是大姑娘啊,您、您这是怎么了?哎,大姑娘!”
大姑娘?
夫妻俩皆是一愣,府里能被丫鬟称作大姑娘的,那就是已经出嫁的顾萱宜,但顾萱宜就算是回娘家,那也是去大房那边找大哥大嫂,不会来找他们,他们应该是听岔了吧。
然而,紧接着,他们就听到顾萱宜带着哭腔的声音:“三叔!三婶!”
孟瑾瑶惊诧:“夫君,真的是萱宜,她怎么大清早的回来了?”
顾景熙也皱起眉头,单纯是听那声音,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是大清早跑回来的,那肯定是出了大事。
他道:“我们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孟瑾瑶点点头,迈起脚步,还没走出屋子,就看到门口窜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下一刻就精准无误的扑进她怀里。
事情来得太突然,孟瑾瑶个子娇小,又是个弱女子,险些就被扑倒在地上,幸好有顾景熙伸手扶着才稳住身子。
明明孟瑾瑶只比自己年长一岁,可现在却让顾萱宜感到莫名的心安,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扑进她怀里后情绪直接崩溃,大哭了起来。
顾景熙刚要把侄女拉开,可看到侄女放声大哭,他刚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孟瑾瑶原本被顾萱宜这样扑过来就懵了,现在这般抱着她,埋在她怀里崩溃大哭,都是让她始料未及的事,她再一次懵了,抬眼看顾景熙,满眼茫然。
顾景熙眉头紧皱,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侄女怎么回事,就算在婆家受了委屈,那也应该去找大哥大嫂,找阿瑶哭是什么意思?阿瑶又不是萱宜的母亲,以前也没见她们的关系有多亲密。
孟瑾瑶低下头来,看她弯着身子,脸埋在自己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披头散发的,连平日里的体面都没了,便知肯定是遭遇了不好的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安抚道:“萱宜,你先别哭,先跟三婶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顾萱宜的哭声根本停不下来,扯开喉咙大哭,仿佛要将积攒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孟瑾瑶也拿她没办法,只有任由她哭,等她哭够了再问话,至于通知大房那边,还是暂且不了,她能绕过亲生父母,直接来这里找他们夫妻,肯定有难言之隐。
良久,顾萱宜似乎是哭够了,缓缓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孟瑾瑶,哽咽道:“三婶,求您救救我,只有您和三叔能救我了,我父亲和母亲不会同意我的决定的,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披头散发的,方才她进来的时候,很快就扑进自己怀里,孟瑾瑶都没看清她的脸,现在离得近了,就发现了问题。
孟瑾瑶蓦地睁大双眼,大吃一惊。
这——
眼角淤青,嘴角也破了,伤口周围有淤青,左边的脸还肿了起来,都是暴力所致。
萱宜是武安伯府的世子夫人,谁敢对她使用这种暴力?唯一可能打萱宜的,那就是夫家的人,但是做公爹和婆母的肯定不会对萱宜动手,小姑子和小叔子跟萱宜有矛盾,也不会把人打成这样,也就只有武安伯世子这个做丈夫的会这样做。
顾景熙看到侄女脸上的伤,眉头皱得更紧,心底升起一股怒意,顾家的孩子就算有做错事,也不能让人殴打至此,这不仅仅是在打萱宜,也在打顾家的脸,有问题就应该两家人一起好好谈,能解决问题就解决,无法解决就和离。
孟瑾瑶纵然以前不喜欢这个骄纵跋扈的侄女,可现在看到萱宜这样,她感到心疼。
作为女子,她心疼一个遭遇了家暴的女子,伸手想要摸摸萱宜的脸,可又怕弄疼了萱宜,只好改为摸萱宜的头,无声地安抚着。
她柔声问:“萱宜,告诉三婶,你脸上这些伤,是不是大姑爷打的?”
听人提起丈夫,顾萱宜本能的浑身一颤,目露恐慌之色。
见状,不必再问,孟瑾瑶也能确定真的是武安伯世子打了萱宜,上次萱宜跑回娘家,武安伯世子追了过来,还跟萱宜在顾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去寿安堂给长辈请安的时候,她感觉这位大姑爷说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萱宜,就感觉有点异样,事后也跟大嫂反映过这个问题,但是大嫂说大姑爷很好,很疼爱萱宜,她也就只当自己疑神疑鬼。
没曾想,这才过去多久?这位疼爱萱宜的大姑爷,竟然对萱宜动手了。
顾萱宜扑通跪下,哀求道:“三叔,三婶,求你们救救我,你们能不能帮我和离?”
孟瑾瑶忙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可她固执要跪着,自己也不够力气将人扶起来,只好道:“萱宜,有事先起来说话,就算你要和离,那也得是你父母做主,我跟你三叔哪里做的了这个主?”
顾萱宜垂下眼帘,回道:“我回来的时候不许下人去告知我父母,他们还不知道此事,而且我之前也闹过和离,他们都是反对的,不许我和离的,特别是父亲,他大概宁愿我死在夫家也不同意和离,觉得和离这种事给他丢脸。”
她言罢,忽然想到了什么,情真意切,语气坚定道:“三叔,三婶,求求你们救救我,我给你们做女儿,我以后也不嫁人了,就留在你们身边,孝顺你们一辈子,给你们养老送终。”
孟瑾瑶:“???”
刚打发走了个逆子,现在来了个送上门的不听话的女儿?这熊孩子是要报恩,还是要准备恩将仇报?
顾景熙也愣了下,转而沉声道:“萱宜,有什么事先起来好好说,跟长辈一起商量对策,你现在这样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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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萱宜向来敬畏三叔,所以方才都没敢直接求三叔,只敢求三婶,现在被三叔这样训斥一句,她下意识就站了起来,没敢再跪,可这么站着面对三叔,她又慌的腿软,身子摇摇欲坠的。
顾景熙看到侄女这般,便没有再说什么,看向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去打盆清水给大姑娘洗脸,再给大姑娘把头发梳理好。”
丫鬟应声,马上去办。
顾萱宜摸不准三叔的态度,也不敢再说话,连哭都没敢再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只能求救般看向三婶,希望三婶能看在她那么惨的份上,帮她在三叔面前说两句好话,然后出面帮她和离,她方才说给三叔三婶做女儿,以后不嫁人,好好孝顺三叔三婶都是真的。
孟瑾瑶看萱宜战战兢兢的站着,一副大气不敢出的小模样看着让人心疼,便用眼神示意自家夫君,让他别吓着晚辈,特别遭遇了重大伤害的晚辈。
顾景熙收到小妻子的示意,便又道:“现在家里的人都去了你祖母那边,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儿过去再说。你放心,无论什么事,家里的长辈肯定是站在你这边,不会任人欺辱你的,但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也要家中长辈一起商讨。”
这话于顾萱宜而言,宛若定心丸,让心怀忐忑的她安心了许多,要知道她从武安伯府逃出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费了好大功夫才逃出来的,连贴身丫鬟都不敢带,就怕人多不能掩人耳目,从武安伯府后门出来,自己靠着双腿回娘家的,她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片刻后,丫鬟端了清水过来,给顾萱宜洗过脸,然后按照孟瑾瑶的意思,带她进内室帮她梳头挽发。
孟瑾瑶也跟着进了内室,看到萱宜的头发挽起来,没有乌黑浓密的头发遮挡,露出了脖子,发现白皙的上面竟然还有手指掐痕,她瞳孔骤然紧缩,那大姑爷除了殴打萱宜之外,竟然还掐萱宜的脖子,可见大姑爷当时有想要杀了萱宜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才会想要下死手?
只是,萱宜受了伤,而且还是那么明显的伤,武安伯府的人会让萱宜回娘家?萱宜回娘家,大姑爷殴打萱宜的事不就暴露了吗?长兴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大姑爷只要不是没脑子,就不敢让萱宜有带伤回娘家的机会。
孟瑾瑶疑问:“萱宜,按理说大姑爷应该会看紧你,不会给你有回娘家告状的机会,你是怎么从武安伯府出来的?”
顾萱宜如实回答:“那畜生昨晚没回府,我听到有丫鬟说那畜生今日回来可能还会打我,我心里害怕极了,因为他昨日差点就把我掐死了,若是再被他打一次,我估摸着会没命的。”
她说着,浑身瑟缩了下,又接着说:“所以我就想走,趁着天还没亮,府里的人还没醒来,看管我的丫鬟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摸着以为我睡着了,偷懒打盹儿,我才能找到机会偷偷的逃出院子。我也算是幸运,从我的院子到伯府后门这一段距离都没碰上什么人,最后到了后面,没看到守门的婆子,然后偷偷开了门逃出武安伯府,最后自己走回娘家的。”
她说话间,声音都在发颤,浑身哆嗦,可见她有多害怕,而逃跑的历程又有多让她惊心动魄。
孟瑾瑶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因为真的太过顺利了,感觉是有人暗中替萱宜扫除障碍,帮助萱宜成功逃出去的,可偌大的武安伯府,谁会暗中帮助萱宜平安顺利回到娘家?
很快,孟瑾瑶就想到谁有可能会帮助萱宜,那就是武安伯府的老夫人,这位老夫人是老武安伯的填房夫人,跟武安伯夫人年纪相差不大,且婆媳不和。
若不是武安伯府的老夫人,那就是老夫人的亲儿子四爷和四夫人,他们几个跟作为大房的武安伯一家子,可以算是敌对,自然不会希望大房过得好,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借助长兴侯府打压大房,他们又岂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但不管怎样,能帮萱宜逃出来,对萱宜来说就是一件好事,不然萱宜不知道还会遭到什么对待。
顾萱宜见三婶没说话,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忐忑地问:“三婶,您和三叔真的不会把我送回去?我费了很大劲儿才出来的,我回去肯定会被打死的。”
孟瑾瑶忙摇头,温声安抚道:“不会,你别瞎想,头梳好了,先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等去了你祖母那边再说,我们全家人一起想办法,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顾萱宜其实就只想把事情告知三叔三婶,让三叔三婶帮她和离,三叔三婶也有这个能力帮她做到,可现在看两位长辈的态度,那是要全家人一起表态,她心里忐忑不安,怕父亲又反对和离,因为父亲觉得和离丢人,可又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能逃出来就是万幸了,大不了到时候宁可一头撞死也不回去。
孟瑾瑶瞧见她眼里的失望,也觉得纳闷,顾家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她产生失望,宽慰道:“萱宜,你放心,家里长辈不会让别人随意欺辱你,不仅你父母,就连你二叔、三叔都会帮你,你是顾家女,大姑爷打你,也打了顾家的颜面,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儿好好将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我们全家一起给你讨回公道。”
顾萱宜听她这样说,那颗惶恐不安的心得到了抚慰,轻轻点头。她吃早饭的时候,大概是在害怕,一脸忐忑,眼底的恐慌仍未散去,握筷子的手都在轻轻打颤。
孟瑾瑶和顾景熙就在一旁坐着,等她吃完早饭再去寿安堂,到时候有什么事再一起商讨解决,现在他们就暂且不问原因了,免得等会儿在其他长辈面前又要说一次,这种事每说一次都是在揭伤疤。
顾萱宜也没心思吃东西,随便对付两口就放下碗筷,不安地看向两位长辈。
顾景熙站起身来,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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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出屋子前,孟瑾瑶给了她一张绢帕做面纱遮掩,免得去寿安堂的路上,被丫鬟看到她脸上的伤,相信她也不想让自己这样一面展露在下人面前。
回娘家的时候狼狈,那又不一样了,萱宜当时是顾不上太多,好不容易看到有机会逃跑,情况紧急,所以连梳妆打扮都没有,就这样披头散发、不顾体面,狼狈不堪的偷偷逃出武安伯府。
顾萱宜见状,先是一愣,很快就意会过来,感激地看了三婶一眼,道:“多谢三婶。”
她说罢,就用绢帕遮住脸,在后脑系了个结,然后跟在他们身边,心怀忐忑的去寿安堂见各位长辈,准备将事情说清楚,大家一起商量对策。
一路上她心里都很不安,三叔是叔叔,不是父亲,做不了她的主,只能给建议,父亲如果不同意和离的事,她该怎么办?母亲同意,父亲不同意的话,母亲能劝说父亲同意吗?
顾景熙他们刚到寿安堂,准备进屋时,就看到张氏慌慌张张出来。
张氏看到顾景熙夫妻愣了下,很快就看到他们身边那个带着面纱的年轻女子,看身形就知道是她的女儿,忙上前问:“萱宜,母亲刚听到丫鬟来说看到你披头散发的跑回来,好像还受了伤,你还说什么让下人不许告诉我和你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顾萱宜看到母亲紧张自己,总算没那么害怕了。
顾景熙道:“大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说话。”
张氏闻言,忙不迭地点头,拉着女儿进去。
他们刚进屋,顾景盛和顾景松夫妻以及顾老夫人的目光就投了过来,看到萱宜戴着绢帕遮脸时,皆是一愣。
下一刻,他们还没来得及跟顾老夫人行礼请安,就看到顾景盛蓦地站起来,还没问什么原因,就指着顾萱宜劈头盖脸一顿骂:“顾萱宜,你这逆女是想要气死为父不成?又为了丁点儿小事跑回娘家,又等着姑爷来接你?人家能来接你一回,不代表人家还能低声下气来接你第二回。”
顾景盛态度坚决:“我可告诉你,再为了点儿什么事又给我闹什么和离,那你干脆一根白绫死在婆家算了,我宁愿你死了,也不愿你闹什么和离丢人现眼!还遮什么脸,你是没脸见人了吗?上回你骄纵任性打了小姑子,这次被人打回来了?你从小就任性,现在做了别人家的媳妇还任性,嫁了那么好的人家,有那么好的夫婿你还不满足?”
张氏听到丈夫这般说,也以为女儿又闯祸了,估计又打了小姑子或者是跟小姑子打架,不然丫鬟怎么说萱宜有伤?颇为头疼道:“萱宜,你又跟小姑子闹矛盾了?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能跟她起冲突,不然会引起你婆母的不满,有些小事忍一忍就算了。现在你们又闹矛盾,难道还想像上次哪样闹和离?又不是小孩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做事怎么还那么冲动?姑爷这般好,你若是跟他和离了,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
父亲疾言厉色的责骂,母亲的指责,将顾萱宜眼里唯一一丝希望给掐灭了,她感到浑身发冷,眼眶里的泪水再次滑落,下意识的往三婶身边靠了靠,试图寻求庇护。她就知道想要和离肯定会遭到强烈反对,所以第一时间没敢去找父母,直接找三叔三婶。三叔公正严明,三婶年纪不大,也会心软,比较好说话,会帮她劝三叔帮她和离。
孟瑾瑶秀眉一蹙,瞬间明白了萱宜为何会第一时间找他们夫妻,不找亲生父母,见萱宜靠过来,也伸手握住萱宜的手,无声地安抚着。
左手传来温度,让顾萱宜感到一丝温暖,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而眼泪却掉得更凶了,没想到亲生父母连问都不问就先说她的不是,而三婶却站在她这边。
顾老夫人听到他们夫妻这般跟孩子说话,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当即就板着脸训斥道:“老大,老大媳妇,你们是怎么做人父母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毫无缘故跑回娘家?能跑回娘家,那肯定是受了委屈,姑爷再好,也有让萱宜受委屈的时候,你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萱宜的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姑爷的父母,萱宜是捡来的孩子。”
话音落下,顾景盛愣住,没想到自己那么大了还被斥责,他打心眼儿里还是敬畏这个嫡母的,这回也不敢顶嘴,讪讪地回道:“母亲说的是,实在是萱宜从小就不听话,现在儿子急火攻心,这才会训斥了萱宜。”
张氏也道:“儿媳也是着急过头了,萱宜跟她那小姑子素来有矛盾,上回都动手了。”
顾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面色不虞道:“上回是上回,现在是现在,每一回都是萱宜先动手的不成?她那小姑子就不是个安分的角色,这回没准儿是那小姑子先动手的呢?”
张氏被这话噎住,但婆母的话也不无道理,可她也只以为女儿又闹脾气,这才心急。
“都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顾老夫人说话间,视线落在大孙女身上,温声说:“萱宜,你别害怕,好好跟长辈们说,到底发生了何事,长辈们给你做主。”言罢,便挥了挥手,让侍候的丫鬟退下。
几人落座,而顾萱宜却没有坐到母亲张氏身边,反而坐到了三婶身边。
张氏见女儿如此,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才是母亲,怎么还坐到三弟妹那边去了?但想到自己方才的话,她又释然了。
顾萱宜哽咽着道:“祖母,孙女后悔了,当初不该不听长辈的话,一意孤行嫁给了那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还被那畜生骗得团团转。”
她说着,就解下自己遮脸的绢帕,露出自己脸上的伤,接着道:“这都是被他打的,还有脖子上的痕迹是他想要掐死我的时候掐的,若非我当初说出了三叔是的名号,唤回他仅存的理智,估计我已经死在他手上了。除了脸上和脖子上,身上也有他打的伤。”
此言一出,顾景盛夫妻、顾景松夫妻以及顾老夫人震惊不已,他们家这位大姑爷,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真是万万没想到大姑爷还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一个大男人竟然殴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
顾景盛看着女儿脸上的伤,思索了会儿,沉声问:“萱宜,你到底犯了什么大错?才把姑爷气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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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话音落下,顾萱宜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即使方才父亲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心寒,现在父亲在看到她被打,首先不是想要为她讨回公道,而是质问她做错了什么,原来是没有最心寒,只有更心寒。
张氏懵了下,觉得丈夫过分了,不管萱宜做错什么,姑爷也不能动手打,更不能起杀心啊,如果是跟小姑子打架,那还有点心理安慰,起码不是姑爷打的,只是两个姑嫂之间的矛盾。
顾景松与陈氏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胳膊肘往外拐了,这到底谁是亲生的孩子?还是说大哥只看到跟武安伯府结亲的利益?
顾老夫人即使跟这个孙女没有血亲关系,但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下也被气不轻,怒声斥责:“老大,即使萱宜做错了什么,姑爷再生气,也不能动手,能掐脖子那是想要下死手的。”
顾景盛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敢反驳,但心里是有不甘的,要是没了武安伯这样的亲家,他还能找到更好的亲家?他没本事给儿子铺路,有一门家世好的姻亲,还能帮上点忙,不然靠他那刚正不阿的三弟,三弟最不屑做这些,是不可能给他两个儿子打点关系谋个好前程的。
顾老夫人没管他,再次开口,对大孙女道:“萱宜,你继续往下说,有什么事,长辈会给你做主。”
顾萱宜点点头,接着道:“其实那畜生以前没打过我,对我也挺好的,这次打我是一次偶然,我发现了他见不得人的秘密,他、他竟然跟两个男的伶人,不着寸缕的鬼混在一起。”
她真的万万没想到,她那畜生夫君竟然有龙阳之好,而且还要三个人一起玩,一个伶人在那畜生后面,另一个伶人在那畜生前面。
这一前一后的,那畜生被夹在中间,被男人|玩,以及玩|男人,都同时进行中,她现在想起当初看到的画面,想到丈夫跟男人鬼混时,那销魂又享受的表情,她就犯恶心。
先前只是知道那畜生喜欢听戏,所以养了伶人,想听戏的时候就让人唱,哪曾想那不仅仅是为了听戏而养的。她能接受丈夫养外室,可不能接受丈夫养男人并跟男人鬼混,
而在场的人听到顾萱宜的话,震惊不已,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姑爷跟两个男的伶人鬼混,那岂不是有龙阳之好?
有的男人是玩的比较花,会玩女人,也会玩男人,但也是别人,若是他们家的姑爷,那可不行,他们可以接受姑爷纳妾,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却不能接受姑爷纳男人,这是打顾家的脸,他们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何至于嫁这种玩意儿?
张氏也是气得不轻,原本她觉得萱宜在婆家受婆母和小姑子的刁难也没什么,毕竟姑爷对萱宜好啊,她一直都觉得他们家这姑爷,也算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了。
然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盛震惊之余,却开始权衡利弊起来,武安伯府对不住他们家,或许可以接着这点亏欠谋点好处,便语重心长道:“萱宜,你是世子夫人,那两个伶人不过是消遣的玩意儿罢了,只要你生下嫡子,你的地位就稳了,你管他跟谁鬼混?你只管把孩子抚养大,以后让孩子做世子,继承爵位。”
此言一出,顾萱宜彻底傻眼,她原本还存有一丝丝的期待,觉得父亲知道真相,或许会站在他这边,没想到父亲竟然说出这种话。
紧接着,顾景盛也收到大家投过来的,不赞成且带着谴责的目光。
张氏更是骂他:“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这样的人,怎么还能让萱宜继续跟他凑合着过?”
顾萱宜倏然站起来,冲他吼道:“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您知道他这样,却还想着让我继续跟他过?我是您从路边捡回来的吗?”
顾景盛被质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回道:“胡说些什么?你自然是我亲生的,可和离了,你能保证嫁的比现在好?且和离也丢面子,他先前对你也还不错,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日子也还是能过下去的。”
顾老夫人被气得脑门疼,别看这庶长子平时不够机灵,容易受张氏挑唆,实际上也是在意利益的,只是平时没敢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谋取利益,但萱宜是亲女儿,利用起来就不心软了,仗着父亲的身份可以肆无忌惮。
她沉声道:“老大,这件事错不在萱宜,我们就该据理力争帮萱宜脱离武安伯府,而不是把她送回地狱。”
顾景盛迟疑道:“可……”
顾景熙直接一锤定音:“大哥,丢面子又算什么?我们顾家的姑娘岂能容忍这般欺辱?他现在能殴打萱宜,下次没准儿真的杀了萱宜。这件事依我看,就让萱宜和大姑爷和离,他们做出这种事,理亏在先,会答应和离的。”
顾景盛有点怵这个弟弟,见三弟沉肃着脸看自己,那凌厉的目光让他心里发怵,霎时间也不敢反驳,只故作沉思片刻后说:“可若是和离了,萱宜现在怀了姑爷的孩子怎么办?”
顾景熙不假思索道:“有孩子,那我们顾家自己养,顾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这时,顾萱宜忙道:“没有孩子!绝对不会有孩子的!”
众人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怎么说的这般肯定?不过也是,被姑爷打了,若是有孩子,九成会动胎气,现在萱宜看起来不像是怀孕的。
顾萱宜又支支吾吾地补充道:“我、我到现在还、还是完璧之身。”
张氏震惊:“你说什么?!”
其余人也震惊,都成婚那么久了,竟然还是完璧之身?大姑爷能搞男人,那就证明那方面是没问题的,怎么就没有碰萱宜?
顾萱宜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家三叔,然后低下头,小声说:“新婚那晚,他就跟我坦白说他那方面不行,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圆房,他还说我们没有孩子,到时候可以过继一个孩子。”
张氏眉头紧皱,语气颇为激动:“萱宜,那么大的事,你怎么还替他隐瞒不说?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能怀孕,别人只以为你不能生?就算过继孩子又如何?你在婆家也抬不起头,你婆母会变本加厉磋磨你,所有的流言蜚语也是抨击你,而他却落了个爱妻的好名声,如果他的肮脏事没有被你撞破,你的一辈子都被他给毁了。”
顾萱宜愣住,猛然醒悟过来,再一次流下悔恨的泪水。
她当时傻傻的,真的信了丈夫的话,还帮着丈夫隐瞒下来,因为她看到三叔也不行,可三叔跟三婶过得很幸福,她觉得她跟丈夫也能像三叔和三婶那样的。
可现在看来,是她愚蠢,是她错了,她真心错误给了禽兽不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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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成婚至今没圆房那么大的事,竟然还要瞒着娘家人,如果没有突然撞破大姑爷有龙阳之好的事,萱宜因为没有圆房,几年都没有怀孕,那得是多大的舆论压力?
过继孩子过来又如何?
得了美名的是大姑爷,大家都会说大姑爷重情重义,明知道妻子不能生育,既没有休妻,也没有纳妾,而被人指指点点说不能生育的是萱宜。
这大姑爷还真的是好算计啊,算准了萱宜人不够聪明又好拿捏,且对他死心塌地,明明对女人毫无兴趣,却装得情真意切,连娘家人都被蒙骗了。
张氏也忍不住落泪,又气又心疼:“当初母亲跟你说了,他们家环境复杂,你怎么就不听?非得一意孤行,表面上答应我答应的好好的,私底下却背着长辈跟他来往。”
顾萱宜双目含恨,咬牙切齿道:“都是芸香那贱婢,是她挑唆我,说、说祖母不想我嫁得好才会说武安伯府的不好,她给我说那畜生的各种好,加上那畜生对我各种示好,我就一时鬼迷心窍。”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惊住,下意识看向顾老夫人,见顾老夫人只是皱了下眉头,并没有表现出有多生气,便知她并没有计较这种事。
张氏却百思不得其解:“萱宜,芸香是你身边的大丫鬟,对你也忠心,她怎么会私下挑唆你做这种事?”
顾萱宜摇头:“我不知道。”
她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蠢,连祖母和母亲的话都不听,听了那贱蹄子的话,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得到了独一无二的爱情。
顾景熙沉吟片刻,道:“芸香不会无缘无故挑唆萱宜做蠢事,没准儿芸香也是受人指使。”
众人闻言,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很有可能是背后有人想要坑害萱宜,但谁那么阴险,会用这种事害萱宜?
顾景熙又问:“萱宜,芸香如今在何处?”
“她还在武安伯府,我被那畜生打了之后,就知道她有问题,但是我没跟她起冲突,想着要稳住她的心,她如今应该没有起戒心,还没有逃走的。”顾萱宜回道,她觉得自己这次做得挺好的,知道芸香有问题,却还对芸香一如既往的好,这样芸香也不会起疑心。
顾景熙颔了颔首:“我让人把芸香带过来,到时候一审便知谁是幕后主使。”他言罢,便起身往屋外走,去吩咐自己的人去武安伯府把芸香神不知鬼不觉的逮过来。
屋内,顾萱宜哭得稀里哗啦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被身边信任的丫鬟联合外人一起给坑了。
顾景盛看着女儿哭,也有些心烦,斥责道:“你现在哭有什么用?以前不长眼,现在还要和离丢人现眼,我和你母亲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和离过的女子,以后再嫁人也得遭人嫌弃。”
顾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宜止住哭声,反驳道:“当初母亲说这门婚事不好的时候,您还说这门婚事极好,现在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闻言,顾景盛脸面有些挂不住。
顾老夫人也不想听他们父女互相指责,马上出言制止:“老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也别怪萱宜了,她年纪小,心思单纯,会被人蒙骗也是情有可原的。做错事被休弃回娘家的女子都还能再嫁人,更何况是和离的?萱宜至今还是完璧之身,更容易再嫁,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姑爷跟萱宜和离。”
顾景盛忙道:“母亲说的是。”
顾老夫人看向大儿媳妇,又问:“修远是不是陪修远媳妇回娘家了?”
张氏点头:“是的,昨日带着孩子回去的。”
顾老夫人道:“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派人去告知一声,让他们先回来吧。”
张氏点头应声,她其实也有这个意思,萱宜虽然骄纵,但和修远媳妇相处的还不错,修远媳妇回来,还能好好安抚萱宜。
随后,众人又好生安抚萱宜,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周允就带着芸香回来。
芸香已经知道猜到怎么回事了,这两天主子就算被打了,也待她如初,让她以为主子早已忽略她当初挑唆的事。
直到今日早上醒来,她发现主子不在了,瞬间慌了神,但昨晚没有什么动静,应该不是大姑爷把主子带走,估摸着是主子应该是自己悄悄离开了。
是以,在大姑爷回来时,让蕊香躺在床上佯装是主子,背对着大姑爷,她又说了一些话,这才蒙混过关,不然大姑爷知道主子不见了,遭殃的肯定就是她和蕊香,因为她们是主子的大丫鬟,最有可能帮助主子离开的人。
进屋后,芸香看到顾家三房人皆在,特别是看到顾景熙,她被吓得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
顾萱宜看到芸香,情绪当即就激动起来,蓦地站起来指着她道:“就是这贱婢害我!若不是她在我面前说那畜生的各种好,我又岂会嫁给那畜生?”
张氏阴沉着脸,厉声质问:“芸香,你为何要害萱宜?”
芸香颤声回道:“大夫人,奴婢不是有意要害大姑娘的。”
张氏怒不可遏道:“你还说你不是有意的?我与萱宜说武安伯家的不好,你当时也是在场听见的,你也明白武安伯府复杂,却还撺掇萱宜犯傻。萱宜虽然骄纵些,可对待你们这些身边侍候的丫鬟,可从未苛待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萱宜上前几步,扬起巴掌狠狠甩在芸香脸上,恨声道:“贱婢,你别忘了你的身契在我手上,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我就把你卖到最肮脏下贱的地方,让你人尽可夫!”
闻言,芸香脸色一白,满脸惧意,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回道:“奴婢可以说出那个人,但求大姑娘饶过奴婢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并不知情。”
芸香虽然被卖进顾家做丫鬟,但也是有家人的,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迫不得已才把她卖进顾家,好歹能吃饱饭,卖她的银子还能让家里吃上饭,后续也能让有月钱的她补贴一下家里。
顾景熙直接替侄女应下:“你的家人既然是无辜的,自然不会牵连到他们,但你要如实招来,不得有半句虚言。”
得到顾景熙的承诺,芸香松了一口气,如实道:“其实让奴婢这样做的人是世子爷,不,如今他已经不是世子爷了,他是已经被褫夺世子封号,被宗族除名的流放犯人顾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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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这个名字时,惊愕不已,甚至有点难以置信,因为萱宜跟顾修明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连争吵都不曾有过,顾修明为何要这样害萱宜?
顾萱宜愕然,下意识反驳:“你别胡说八道,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我?说,你到底想包庇谁?竟然胡乱说一个被流放的人,不就是想着他远在流放之地无法为自己辩解?”
张氏也觉得不可能,道:“芸香,事到如今,你最好说实话。”
芸香连连摇头:“大夫人,大姑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就是他让奴婢这样做的。”
张氏仍然觉得芸香在包庇真正的幕后主使,她甚至认为那人渣女婿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为了娶萱宜这种容易拿捏的姑娘,收买了萱宜的丫鬟,便道:“如今他都被判了流放,随你怎么说都可以,你可有证据证明你说的都是实话?”
芸香直接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奴婢发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放下手,又接着说:“奴婢真的不是故意害大姑娘的,当初前任世子爷找奴婢撮合大姑娘与大姑爷的时候,只说与大姑爷是好友,得知大姑爷心悦大姑娘,他不忍心看好友为情所困,且武安伯府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让奴婢帮个忙在大姑娘面前美言几句。”
顾萱宜质问道:“你是我的丫鬟,为何要替他做事?你到底收了他什么好处?”
芸香愧疚地垂下头,回道:“奴婢的哥哥犯了点事,是前任世子爷帮忙摆平的,此事有证可查,侯爷是大理寺卿,想要查证此事想来也不难。奴婢欠了前任世子爷的恩情,奴婢想着大姑爷对姑娘一往情深,肯定会对大姑娘好的,所以才答应了此事。”
“后来奴婢看大姑娘在婆家举步维艰,也知道武安伯府是真的不好,奴婢才知道是他或许是故意算计大姑娘,但奴婢不敢说。之后家中哥哥缺银子娶媳妇,试探着找过前任世子爷,他为了不让奴婢把事情透露出去,也给过银子,就确定了奴婢心中的猜测。”
此言一出,众人也信了七成,这种事情还真的能顺着蛛丝马迹查清楚,对于任大理寺卿的顾景熙而言,也并非难事,谅她一个丫鬟也不敢胡诌,但顾修明为何要这样做?
芸香又道:“此事李姨娘也知情的,奴婢还有一物证能证明,当时奴婢出门给大姑娘买东西,在街上遇上李姨娘时,灵机一动找了李姨娘要好处,就想着能否留下什么物证,以免东窗事发不能给自己证明。那是一支钗子,奴婢一直留在,就为了某天东窗事发有个证据。原先在青玉轩侍候的丫鬟,应该见过李姨娘戴这支钗子的。”
她言罢,就从自己袖筒的暗袋里取出一支金嵌珠蝴蝶钗子,这是被周允带出武安伯府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忽然想起来要求带上的东西,没想到现在还真的能派上用场。
顾景熙瞥了眼簪子,然后给周允递了个眼神。
周允马上意会,从芸香手中拿过钗子,然后前去找先前侍候李姨娘的丫鬟查证。
顾萱宜却是懵了,她想不通顾修明为何会坑害她,说那畜生跟顾修明是好友,那是不可能的,她跟那畜生成婚后,可没看到那畜生跟顾修明关系有亲近,压根就不是朋友。
孟瑾瑶看着跪在地上的芸香,又看了眼顾萱宜,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一件不大不小的往事,且还是她亲眼目睹的往事。
就是在某一天,萱宜和李姨娘双方都没注意,俩人撞到一起,萱宜气李姨娘不长眼冲撞了自己,跟李姨娘发生争执,还狠狠甩了李姨娘一个耳光。
或许,恩怨就是在那时候结下的,当时顾修明那么爱李姨娘,将李姨娘视为心头肉,看到心爱的姑娘受到这样的委屈,愤怒之下就想着报复回去。
正好当时萱宜开始说亲,婚事对女子而言是一辈子的大事,嫁错人就毁一生,明明想要给李姨娘出气,还有很多办法的,却选了如此歹毒的方式,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想到这里,孟瑾瑶忽然道:“萱宜,我记得有一回看到你跟李姨娘起了冲突,你还打了李姨娘,会不会就是因为那次,顾修明心疼李姨娘,对你怀恨在心,所以才算计了你?当时他跟李姨娘如胶似漆,并没有矛盾,估计会因此做出这种事报复你。”
她话音落下,众人又惊又愕,他们已经看清顾修明的真面目,就顾修明那性子,还真会做出这种歹毒的事,萱宜冲动打人固然不对,但因为一个耳光,想要坑害萱宜一生,这样的报复方式,令人胆寒。
顾萱宜经三婶提醒,也猛然想起那件早已被她遗忘的小事,不敢置信的喃喃道:“可、可我是他堂妹,李姨娘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而已,他怎能因为一个妾室就如此对我?”
事到如今,张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把萱宜养的骄纵跋扈,最终萱宜因为这种性子,惹了不该惹的人,最后遭人报复,遭了这种罪。
顾景盛气恼道:“你这蠢货!那李姨娘是普通的妾吗?那是他的心头肉,他为了李姨娘,能做出逃婚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更何况是报复你这个堂妹?你说你好端端的招惹李姨娘做什么?欺负她显得自己高贵吗?”
顾萱宜捂脸痛哭起来,她是真的没想到当初因为一个巴掌,就导致自己被人算计,嫁给那个畜生,顾修明肯定知道那畜生的真面目,所以算计她,报复她。难怪了,难怪当初她跟那畜生定亲,除了只看到利益的父亲,家里所有人都不看好,就只有顾修明看好这门,跟她说那畜生有多好,还恭喜她觅得佳婿。
张氏心疼女儿,心如刀绞,上前把女儿抱进怀里,母女俩抱着哭。
没过多久,周允就回来了,找丫鬟证实了那支金嵌珠蝴蝶钗子是李姨娘的首饰,有丫鬟见李姨娘戴过好几次,这也间接证明顾修明是幕后主使,不然单凭不受顾家待见的李姨娘,是不可能让萱宜身边的大丫鬟听吩咐做事的。
顾老夫人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此事是修明做的,但如今修明已经流放崖州,被宗族除名,他们做长辈的,也无法替萱宜讨回公道,惩治修明了,这可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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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心中怒意翻涌,他真是低估了那孽障的下限,竟然能因为堂妹跟妾室起冲突,就要算计堂妹的婚事,把堂妹送进狼窝,坑害堂妹一辈子。
他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大哥,又将目光投向抱在一起哭的大嫂与侄女,歉然道:“大哥,大嫂,是我以前教子无方,养出这种孽障,让萱宜受了那么大的伤害。”
顾景盛向来是不敢对三弟有什么不满的,毕竟他现在的风光都来源于三弟有出息,忙道:“三弟,此事不能怪你,出这种事你也不想的,要怪只能怪萱宜有这动不动就打人巴掌的毛病,给自己招惹了祸端,她上次才打小姑子,在闺阁中时还打过家中姐妹,也是我们没把萱宜教育好,才让她惹上麻烦。”
张氏看向小叔子,她纵然心里有气,可心里明白,要说怪小叔子,那也不能够,顾修明本来就是坏胚子,上次还算计三弟妹,且就小叔子的为人处事方式,顾修明若是还在顾家,这次必定严惩,为萱宜讨回公道。
顾萱宜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怪三叔,可是想到顾修明如此歹毒,把她害成这样,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幸好顾修明早就落得被流放的下场,害她的人比她过得惨,她总算找回点心理安慰,但她的人生也算是被毁了。
须臾,张氏道:“三弟不必自责,谁能想到顾修明是这种人?他早已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被流放到崖州,此事就不再追究他的责任了,但萱宜跟大姑爷必须和离,不然萱宜迟早会死在大姑爷手上。”
顾景熙微微颔首:“大嫂放心,萱宜跟大姑爷和离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家不同意也得同意。择日不如撞日,恰巧今日是休沐日,现在可以让人将武安伯夫妻,以及大姑爷请过来商议和离的事。”
张氏忙不迭地点头:“好,此事宜早不宜迟,越早解决越好。”
顾景熙马上吩咐周允去一趟武安伯府。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到晌午时分,一大家子都留在寿安堂用午饭,只是出了这种糟心事,大家都心事重重,没什么胃口,但也得吃点,下午还要面对武安伯府的人。
武安伯府。
武安伯夫妻正准备用午饭,忽然被告知长兴侯府来了人,且还是长兴侯身边的人,说是有事要转达给他们,他们夫妻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到被儿子殴打过的儿媳妇。
武安伯低声问:“夫人,骁儿那边没出什么岔子吧?”
武安伯夫人摇头:“没有,我早上还问过骁儿,骁儿回去过,说她还在床上躺着,只是闹脾气背过去,不搭理骁儿,她的丫鬟也老实听话,并没有走漏什么风声。”
武安伯蹙起眉头,纳闷不已:“那就奇怪了,我与长兴侯相交甚浅,他能有什么事找我们?”
“现在我们跟长兴侯府是姻亲关系,或许是有别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事,我们先去看看吧。”武安伯夫人尚算镇定,又安抚道,“夫君先别胡思乱想,免得自己乱了方寸。”
武安伯微微颔首。
随后,武安伯夫妻去前厅见了周允,见是个不到弱冠之年的青年,但瞧那通身气度不容小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可见此人不简单,还是长兴侯的亲信,更要以礼相待。
周允不卑不亢地朝他们夫妻拱手一礼,道:“小人周允,见过武安伯,见过武安伯夫人。”
武安伯态度随和:“周公子不必多礼,不知顾侯爷派你过来,是要转达什么事?”
周允回道:“我们家侯爷请您二位,以及大姑爷到府上一聚。”
他话音落下,武安伯夫妻面色一紧,下意识对视一眼,总感觉是跟儿媳妇被儿子殴打的事情相关,但又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应该没有传出风声。
武安伯夫人疑问:“不知顾侯爷为何忽然间要请我们过去?”
周允即使知道内情,但也没有明说,只道:“这个小人不知,小人只是过来传话的。”
闻言,武安伯夫妻面面相觑,心里越发肯定是因为儿子和儿媳妇的事,但儿媳妇还在他们家,也没有丫鬟走漏风声,难不成问题出在四房那边?
武安伯面不改色道:“既然顾侯爷相邀,那肯定是有什么事,麻烦周公子先回去给顾侯爷说,我们夫妻等会儿用过午饭,就带上犬子到侯府一趟。”
周允应声,也不再逗留,先回去复命。
武安伯在他离去后,脸色倏然阴沉了下来,道:“先别吃什么午饭了,你去一趟骁儿那边,看骁儿媳妇那边什么情况,我去让人把骁儿找回来,这小兔崽子,刚不久前又出去了。”
武安伯夫人颔了颔首,步履匆匆的前往儿子儿媳的院子。
一路上,武安伯夫人就心绪不宁,到儿子的院子,没看到儿媳妇的踪影,甚至儿媳妇的一个贴身大丫鬟也不在,她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她知道,这回要出大事了!
儿媳妇不在,儿媳妇的一个丫鬟也不见踪影,这主仆二人估摸着是悄悄逃走了,但她们是如何逃出这个院子的?她问过院子里的丫鬟,丫鬟们都说没看到她们出院子。
难不成,真的是四房那边暗中搞鬼?
此时,顾萱宜的另一个大丫鬟,早上扮成顾萱宜躺在床上,背对着武安伯世子蒙混过关的蕊香,看着武安伯夫人对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发了一通怒火后离开,心里约莫也知道她们家主子大概是逃出武安伯府,且很有可能已经回到长兴侯府,但芸香是何时逃走的?竟然都没有通知她一声,就偷偷摸摸的自己逃了。
武安伯从妻子口中得知儿媳妇与儿媳妇的一个贴身丫鬟不见了,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她们两个弱女子,又不会飞檐走壁,到底如何避开所有人耳目离开院子的?”
武安伯夫人神色凝重:“或许是有人暗中相助,现在她们肯定已经回到长兴侯府告状了,不然长兴侯不会忽然间派人请我们过去。夫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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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武安伯沉吟片刻,说出来的话异常冷漠:“我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骁儿跟他媳妇闹矛盾,萱宜又跑回娘家,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闻言,武安伯夫人难以置信:“可我们这样跟顾家说,岂不是等于把骁儿给推了出去?”她心有不忍,“夫君,骁儿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我们的嫡长子啊,你怎么忍心?”
“不然能怎么办?”
武安伯眉头紧蹙,脸色凝重:“若顾家得知我们知晓事情的真相,知晓骁儿殴打了萱宜,却没有责罚自己的儿子,那我们做长辈的就失职,且还偏袒包庇亲儿子,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武安伯夫人面色一紧,她差点就忘了这茬,儿子殴打儿媳妇,若是明白事理的公爹婆母,肯定会责罚儿子,毕竟儿媳妇就算有错,那也不能动手殴打。他们知道儿子打了萱宜,但没有责罚儿子,只因责罚儿子,事情岂不是越闹越大?就封锁了消息,只当普通夫妻吵架,萱宜没有性命之虞,所以大夫都没请,关着萱宜,让萱宜把伤养好就行。
武安伯半眯起眼眸,眸光变得阴鸷起来,沉声道:“要怪只怪骁儿冲动行事,给自己招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在这件事里,肯定有四房那边的功劳,要么就是我那好继母做的,老二和老三可不敢做这种事。”
武安伯夫人忧心不已:“出了这种事,我看长兴侯不会放过他,肯定会让他为此事付出代价的。”
对此,武安伯倒是算看得开,反正他有两个嫡子两个庶子,四个儿子,长子废了还有三个儿子,便道:“我们有两个嫡子,怕什么?就算骁儿不做世子了,还有祺儿,祺儿也是我们的儿子。”
武安伯夫人听罢,心中大骇,不敢置信地看着丈夫,没想到丈夫竟然连最坏的打算都已经做好了,祺儿是他们的孩子没错,但祺儿没有骁儿优秀,祺儿甚至还比不上那两个庶子有出息,压根就不是做继承人的料子。
武安伯叮嘱道:“夫人,等会儿骁儿回来,别跟他说这些,免得他闹腾,去了顾家又惹出什么事端,我们又得继续收拾烂摊子。”
他言罢,眼含警告地睨着妻子。
武安伯夫人张了张嘴,想到自己另一个儿子可以继承爵位,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回话,轻轻点了点头,免得局面对他们母子越发不利。但也从此事看出丈夫的凉薄,在此事发生之前,骁儿还是丈夫最疼爱的儿子,现在却可以随时让这个儿子沦为弃子。
武安伯声音里隐隐透着怒意,沉声道:“你也别怪为夫无情,骁儿能有今日,也是你的包庇纵容造成的,若你当初将事情告知为夫,兴许还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丢人现眼也就罢了,连带着我这个做父亲的,都要跟着丢人现眼。”
闻言,武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伯夫人垂下眼帘,她其实是知道骁儿有龙阳之好的,刚发现的时候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为了纠正儿子的喜好,她曾给儿子下了药,又安排了漂亮的丫鬟,没曾想儿子把丫鬟扔了出去,睡了身边的小厮。
这又给了她天大的打击,用了药都不能让儿子碰女人,儿子是真的对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趣,但她没有将此事告诉丈夫,权衡之下选择了隐瞒,因为妾室的两个庶子比她的嫡次子优秀,若是嫡长子失了丈夫的心,谁知道世子之位会不会被剥夺?
选择顾萱宜做儿媳妇,也是她权衡再三的结果,其实还有比顾萱宜出身更好的姑娘,那位姑娘父亲是嫡出,自己也是嫡出。顾萱宜虽然是嫡出,但父亲是庶出,幸好是出身长兴侯府,长兴侯圣眷正浓,顾萱宜这出身倒也能配得上骁儿。
骁儿最终相中了顾萱宜,原因无他,只因顾萱宜长得更养眼,又不怎么聪明,喜欢听甜言蜜语,说什么就信什么,这种蠢货最容易拿捏。至于骁儿不碰女人没有子嗣的事,她也早就已经想好了,等骁儿成婚好几年,骁儿媳妇没有身孕,就把过继一个祺儿的儿子过来。
至于骁儿媳妇,只需要骁儿好好把人稳住,别乱说话就行,她也会帮骁儿好好调.教,把人调.教听话,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岔子,骁儿的事最终还是败露了,捅出那么大的篓子。
武安伯剜了妻子一眼,低斥道:“真是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是怎么教养孩子的,骁儿虽然聪明,可却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癖好,祺儿就知道吃喝玩乐,女儿又是个骄纵跋扈的。再看看那几个姨娘生的孩子,哪有像他们这般的?庶子上进好学,庶女端庄淑雅,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武安伯夫人一听,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火,又是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和低贱的庶子庶女,贬低她生的孩子,抬高庶子庶女,这样骁儿要是失了世子之位,那这世子之位会落在她的另一个儿子头上吗?
正当武安伯夫人为自己儿子的利益担忧之时,有下人来禀报说世子爷回来了,他们夫妻对视一眼,然后让儿子进来说话。
不一会儿,武安伯世子就出现在他们夫妻视线内,看到父母神情严肃,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时,但他没由来的紧张了起来,问:“父亲,母亲,你们那么着急找我回来,不知所为何事?”
武安伯夫人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道:“骁儿,萱宜和她的一个丫鬟跑了,估摸着已经回到长兴侯府了。”
武安伯世子下意识道:“不可能,我早上回去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我也下令,让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看着她,不许她与她的丫鬟踏出院子半步,她们怎么可能出去?”
武安伯回道:“或许她早就出去了,你早上看到的不是她呢?毕竟你没看到正脸。而且,你别忘了,这府里也不太平,她们能出去,估计是你祖母或者是你四叔参与其中,前不久长兴侯派人来传话,让我与你母亲,还有你一起去长兴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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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闻言,武安伯世子脸色骤变,原本还正常的脸色瞬间被吓得惨白,颤声问:“父亲,那、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武安伯恨铁不成钢地瞪儿子一眼,语气不悦地斥责道:“现在才来问我该如何是好?你早干什么去了?竟然这般冲动行事,你当初就该先稳住她,哪怕将她打晕,然后软禁起来都好,而不是对她动手。”
他说话间,神情变得狠戾:“再说了,想让她闭嘴的方式有很多种,甚至神不知鬼不觉让她永远闭嘴都可以,而你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惹出这种烂摊子,平时看你还挺聪明沉稳的,没想到遇上事情也会如此鲁莽。”
武安伯世子低着头,被骂的不敢反驳,他当时也不想打萱宜的,但萱宜说要跟他和离,说要把他的丑事公之于众,他害怕事情败露,就慌了神,失了理智,只想灭口了事,最后听萱宜提起长兴侯,他才松了手,毕竟萱宜死了不好跟长兴侯府交代。
武安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等会儿去了长兴侯府,有错你就认,不得狡辩。”
武安伯世子愕然抬头:“父、父亲,我……”
“你以为长兴侯是你岳父,好糊弄?”武安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接着说,“他破案无数,能做大理寺卿,就证明他有异于常人的洞察力,你这点道行就别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了,否则他更不会放过你。”
武安伯世子心里忐忑,却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父亲,萱宜又不是长兴侯的女儿,只是侄女而已。”
武安伯气恼不已:“萱宜不仅仅是他庶兄的女儿,还是顾家的孩子,你打了萱宜,就不仅仅是打萱宜,还打了长兴侯府的脸,且还有这种欺骗的事,与骗婚无疑,你觉得长兴侯会放过你?你觉得他能忍气吞声,容忍别人欺负到他家人头上?早知道你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癖好,我当初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给你找个门第低,好拿捏的姑娘。”
他言罢,又剜了妻子一眼,若非妻子有那种见鬼的虚荣心,想要门当户对的儿媳妇,觉得娶了门第低的姑娘丢人,就不会惹出这种麻烦了,门第低的姑娘肯定不敢闹,娘家人为了利益也不会闹。他现在真是又气又恨,儿子有这种癖好,妻子就不该瞒着他的,这样他好歹能安排好一些事,不至于像今日这样。
武安伯夫人对上夫君想吃人一般的目光,心里发怵,忙道:“夫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问题。至于骁儿,你事后再惩罚他也不迟。”
武安伯冷哼一声:“他是肯定要惩治的,不然我们如何向长兴侯府交代?但你也别忘了,造成今日的局面,你这个做母亲的也功不可没!”
转而,他又看向儿子,堪称无情地叮嘱道:“去了长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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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伯世子听罢,心神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父母,都说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父母与子女也如此,可父母明明曾经那么疼爱他,所有孩子中最看重的就是他,到了这种关键时刻,父母却要放弃他,让他独自承担一切。
武安伯移开目光,淡淡开口:“你也别怪我与你母亲无情,这种事如果被长兴侯府的人知道我与你母亲也知情,更不好收场,届时还如何搭救你?”
武安伯夫人虽心疼儿子,可也知道丈夫说得有道理,温言道:“骁儿,你父亲说得没错,若是他们知道我与你父亲知情,我们连开口给你求情的资格都没有,还会彻底跟长兴侯府结仇,本来家里就不太平,长兴侯府还针对我们家,我接下来就真的内忧外患了。”
武安伯世子沉默了,权衡再三,最后轻轻点头,同意了父母的意思,将事情全部揽下。
武安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骁儿,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总不会不管你的,会尽最大努力保全你。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长兴侯府。”
刚走一步,武安伯世子就停下脚步,问:“父亲,那我的名声怎么办?”
他声音颤抖,语气间透着恐慌。
现在他是真的害怕了,他不敢想象自己有龙阳之好的事传了出去会如何,那时候肯定会遭到别人的耻笑与唾弃。
可这也不能怪他啊,他也不想的,他就是对女子没有兴趣,面对如花似玉身段好的女子,都提不起任何兴趣,他能怎么办?
反而面对男子,他就有那种冲动,无论对方是阴柔的,还是粗犷的,他都有兴趣,并能为之产生反应,面对女子却毫无反应。
武安伯也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名声?你的名声不可能保全,至于你那点癖好,或许还能在我与你母亲的再三求情,他们家能答应不对外人说。”
武安伯世子脸色煞白。
武安伯没给他再说废话的机会,语气含怒道:“走吧,此行是不可避免的,不然你要我们全家跟着你一起倒霉?今日若是不去,明日弹劾我们家的折子就会呈到皇上面前,那个时候就不是赔礼道歉能了事的了。”
武安伯夫人也不敢让儿子再磨蹭,等会儿再次把夫君惹得火冒三丈,夫君肯定不会再管他们母子,马上拽上儿子就往屋外走。
武安伯世子脸色惨白,神色慌张,犹如赶赴刑场一般,被母亲拉着走。
那厢,武安伯府的四夫人去了老夫人那边,跟自家嫡亲婆母说起长房这边的事:“母亲,晌午时分,长兴侯府来了人,如今大哥大嫂以及骁儿都出门了,看样子是去长兴侯府的。”
老夫人笑容慈和,声音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冷意:“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若是能包住,那就用外力戳破纸。瞧瞧,这火不是烧得挺旺盛的?”
四夫人笑着恭维道:“母亲此计高明。”
老夫人笑意更深,他们早就察觉到世子似乎有点不对劲,没想到暗中调查竟然查出这种劲爆的消息,有龙阳之好还要骗婚,骗的还是长兴侯府的姑娘,这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他们家这世子爷不是很喜欢听戏?这一出戏做主角也挺好的。
顾家那丫头也是个中用的,经过他们暗中推波助澜,就撞破了这真相。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地步,顾家那丫头应该感谢他们的推波助澜,并助她离开武安伯府,又暗中护送她平安回到长兴侯府告状,若非有他们暗中相助,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顺利离开。
如今也才十六岁,和离再嫁也不难,还有大好人生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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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伯夫妻与武安伯世子到长兴侯府的时候,看到顾家三房长辈齐聚一堂,顾老夫人坐在上首,众人皆神情沉肃,在他们进屋后,目光便落在他们身上,那眼神里都透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武安伯夫妻心头一紧,瞧着这阵仗,便知事情不好解决。
武安伯世子低着头,压根就没敢看顾家的人,可纵然如此,他也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向他袭来,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一家三口向顾家人打过招呼。
随后,武安伯看了眼在场的众人,便故作不解地问:“不知顾侯爷寻我们有何要事商量?”
武安伯夫人也是一脸茫然,似乎并不知此行所为何事的模样。
顾老夫人瞥他们一眼,沉声质问:“你们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发生了何事?”
武安伯忙道:“老夫人明鉴,晚辈是真不知发生了何事,接到消息就第一时间把骁儿找回来,然后赶过来了,可是骁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他说着就看向儿子,接着说:“我瞧着骁儿脸色也不对劲,路上与他母亲问过他怎么回事,可他闭口不言,我们也没办法,若是骁儿做错了什么,还请老夫人明示,晚辈定然严加教育。”
张氏瞧见他们夫妻这般作态,怒气再次上涌,厉声质问:“你那好儿子殴打我们家萱宜,差点把我们家萱宜打死,你们夫妻做长辈的,当真半点也不知晓?”
她话音落下,拿起手边的茶杯就往武安伯世子身上砸过去,武安伯世子没有闪躲,被茶杯砸了个结实。
“什么?!”
武安伯夫人震惊不已,蓦地看向儿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转而问:“亲家,你说骁儿打了萱宜?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武安伯也是震惊:“亲家,此事我们从未听闻,这到底怎么回事?”他说着就转头看儿子,“骁儿,你岳母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当真打了萱宜?你们就算闹了什么矛盾,你也不能对萱宜动手啊。”
出门前,父母就与他商议好,此事他一人承担,父母只当不知情,武安伯世子也只能配合父母的演出,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氏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总感觉他们在演戏,冷笑:“你们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也就只有你们自个儿心里清楚明白。”
“亲家,我们是当真不知道啊。”
武安伯夫人连忙摇头,转而伸手推搡着自家儿子,怒声道:“骁儿,你跟萱宜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跟各位长辈说清楚,若是真的动手了,就去给萱宜赔礼道歉,请求萱宜原谅。”
这时,顾萱宜从后堂走出来,双目含恨瞪着武安伯世子,恨声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这畜生!即使这畜生跪下来求我,那也没用!”
武安伯夫妻循声望去,就看到顾萱宜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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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伯夫人倒抽一口凉气,表现得异常震惊,不敢置信地问:“萱宜,你的伤是、是骁儿打的?”
顾萱宜看着处于震惊中的公爹与婆母,心里并不清楚他们知不知晓事情的真相,就姑且当他们毫不知情,忽而恶意一笑:“不是你们家这好儿子打的,还有谁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的好儿子有龙阳之好,他被一个身材粗犷的男子玩弄的时候,也玩弄着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他们三个人同时鬼混。”
这种粗俗且不堪入耳的话,本不该从一个大家闺秀口中说出来,可顾萱宜此刻整个人都被仇恨支配着,说话也口没遮拦,想着自己被恶心到了,也得让那畜生的父母也狠狠恶心一把,让他们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龙、龙阳之好?”武安伯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宛若晴天霹雳一般,下意识就为儿子辩解,“这不可能,萱宜,你是不是看错了啊?骁儿洁身自好,他对你情深意重,怎么可能有这种癖好?”
顾萱宜看到他们夫妻那副仿佛天塌下来的表情,感觉自己的仇恨有了宣泄口,忽然笑了出声,接着恶意满满道:“他是洁身自好,但他只对女子敬而远之,对男子怕是来者不拒的。您前些日子不是还说想要我给您生个孙子,我告诉您,别做梦了,不可能的,不仅我不可能,其他女子也不可能,因为他对女子半点都不感兴趣,我嫁给他半年多,至今乃完璧之身。”
武安伯蓦地转身看儿子,扬起巴掌,手起长落,“啪”的一声,狠狠落在儿子脸上,怒不可遏道:“混账东西,萱宜说的是不是真的?定亲前,你不是说你心悦萱宜,这辈子非萱宜不娶?现在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做出如此有辱门风的事?”
武安伯夫人也气得抡起拳头就往儿子身上砸,边打边骂:“你这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和你父亲吗?你怎么会有这种癖好?”她说着又满怀歉意地看向儿媳妇,“萱宜,这回是骁儿不对,母亲和父亲都会给你做主,好好严惩他的,也会让他把这癖好改了的。”
顾萱宜语气坚决:“他会不会改都与我无关,我只要跟他和离。”
武安伯夫人:“萱宜……”
此时,沉默地坐在一旁,从未说话的顾景熙忽然放下手中把玩着的空茶杯,动作不轻不重的,茶杯触碰到桌子发出声响,众人听到这动静,下意识朝他望去。
只见他神色淡漠,启唇道:“彭夫人,不管你与彭伯爷是否知情,此事你们今日必须给我们顾家一个交代。而萱宜断不可能再回到你们彭家去,和离书我早已命人写好,萱宜已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现在请彭世子也在上面签字画押吧。如若不愿,折子我也已经写好,明日就到皇上面前。”
武安伯脸色大变:“顾侯爷,这……”
顾景熙半眯着眼眸,眼含警告地睨着他,不紧不慢地问:“彭伯爷,念在姻亲一场的份上,我才没有直接将折子呈到皇上面前,而是派人请了你们过来,想必彭伯爷也不希望我明日不顾昔日情分,将折子呈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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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武安伯瞳孔骤然紧缩,他虽不知道顾景熙在折子上写了什么,但他明白只要折子呈到皇上面前,他轻则被皇上责罚,重则遭皇上厌弃,没有哪个臣子不害怕遭皇上厌弃的,这样仕途就走到头了。
武安伯夫人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而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武安伯世子,也微微抬起头,眼里的恐慌之色难以掩饰,此时他也明白只能和离,他稳了稳心神,颤抖着声音,说出来长兴侯府之后的第一句话:“我、我同意和离,伤害了萱宜,都是我的错,但我的父母并不知情,甚至今日早上,我还与母亲说萱宜身体不适,母亲也没有怀疑。”
武安伯世子这话,是将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将父母摘干净。
他如此懂事,武安伯心里也甚是满意,他们做父母的撇清关系,事情都好处理许多。
武安伯夫人垂下眼帘,儿子落得如此下场,她心里也难受,若是时光能倒流,她估计不会将儿子有龙阳之好的事瞒着丈夫,没准儿经过丈夫的教育,儿子能改掉这癖好,能对姑娘家有兴趣。
和离书早已准备好,只等武安伯世子在上面签字画押,既然武安伯世子已同意,顾景熙也不再多说,直接让他在上面签字画押。
待他签字画押后,顾景熙过目,确认过和离书没问题,便交给了侄女。
顾萱宜看到和离书,当场喜极而泣,就在早上她还觉得自己身在万丈深渊中苦苦挣扎,如今竟然重获新生,这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幸好有三叔撑腰,不然以她父亲的性子,肯定不同意和离的,且还会利用她向武安伯府获取利益,而她只能在武安伯府忍气吞声过一辈子。
武安伯看了儿子一眼,满怀歉意道:“此事是骁儿做得不对,更是我们教子无方,让萱宜受了委屈,若萱宜以后再嫁,我们以伯府嫡姑娘出嫁的规格,出一份嫁妆作为补偿。”
顾景盛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他刚要应下。
然而,顾景熙却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让他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没敢说半个字。
紧接着,顾景熙便道:“补偿就不必了,萱宜她姓顾不姓彭,我们顾家嫁女儿,还是出得起体面的嫁妆的,但此事你们彭家必须给我们顾家一个交代,否则我手里的折子还是得呈给皇上看看,让皇上给评一评理。”
武安伯忙不迭地点头:“这是必须的,骁儿做下此等事,我们做父母的也深感痛心,回去必定家法侍候,严惩这混账东西,给萱宜,给顾家一个交代。”他说着,就踹了儿子一脚,“跪下,你这孽障!”
武安伯世子毫无预兆的被踹一脚,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随后顺从地跪在地上。
顾景熙没有回话,手指弯曲着,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着自己旁边的小茶几,神色淡然地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着武安伯,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
见状,武安伯冷汗涔涔,心里暗骂着儿子是逆子,惹谁不好,竟然惹到顾家头上,顾景盛再如何中庸无能,可他有个不好惹的弟弟啊,像顾景熙这样的人,看似温润如玉好说话,实际上最难打发。
武安伯干脆把心一横,将自己最坏的打算说了出来:“当然,这孽障德行有亏,难当大任,还有此等见不得人的癖好,已不配为伯爵府的世子,明日我就上奏皇上,褫夺这孽障的世子之位,然后家法侍候,让这孽障闭门思过。”
此言一出,武安伯世子心神一震,蓦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他来的时候就想过了,大不了遭到一顿责打,然后名声受损,但他从没想到父亲竟然会想要废了他,他从小就比其他兄弟更受父亲的重视。
武安伯夫人尽管早已知道最坏的结果,可当听到丈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怔了一下,但她心里明白,现在唯有如此,才能平息顾家的怒火,否则顾家真的将折子呈给皇上,他们家的下场肯定更糟糕,而骁儿的世子之位还是保不住的。幸好,幸好她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废了,还有小儿子能做世子,另外两个庶子,生母出身低微,丈夫应该不会让庶子做世子的。
顾景熙停下了敲茶几的动作,没表现出满意,也没表现出不满意,淡声道:“彭伯爷,你们彭家的家事,我们做外人的就不作点评了,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不过孩子做错事,还是需要好好教育。”
武安伯可不认为顾景熙是在替他儿子求情,相反的,顾景熙现在肯定是很满意他的处理结果,骁儿这世子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下意识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顾侯爷说的是,犬子是该好好教育,他这次犯下大错,我们彭家也难辞其咎,是我们夫妻教子无方才酿成的大错,我在此给大家赔个不是。”
顾景熙没有接他的话茬,只道:“萱宜的嫁妆,我们明日一早就命人去搬回来,明日贵府可方便?”
武安伯夫人连忙点头:“方便的,明日我们在家恭候。两姓缔结姻缘,原本是大喜事,却不曾想被我这逆子给毁了。”她说着就看向顾景盛夫妻,满怀歉意道,“两位亲家,实在是对不住,不求两位亲家原谅,但这一声对不住我还是得说。”
张氏冷冷一哼,别过脸没理会她,只当听不见她说话。
武安伯夫人脸上讪讪然,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儿,若是以往,张氏哪里敢这样对她?今日因为骁儿,她也是颜面扫地了,活了几十年,都没有这般丢脸过。
武安伯还想说什么,顾景熙已经下了逐客令:“和离书已签,此事已了,三位请回吧,恕不远送。”
见此,武安伯也不好多言,只道:“那我等就先告辞了,回去也得好好惩治这孽障,给萱宜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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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武安伯世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长兴侯府的,他整个人都麻木了,颓然地跟在父母身后。
离开长兴侯府,上了马车后,武安伯世子才问了句:“父亲,您方才在顾家说的话,可是真的?”
武安伯因为方才颜面扫地,如今脸色阴沉的可怕,现在看儿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听到儿子的声音都觉得恼怒。
他愤然道:“你岳父好糊弄,长兴侯不好糊弄,我方才本想着等萱宜再嫁,然后补偿一份嫁妆,今日把你带回去家法侍候一顿就了事。你那岳父原本想收下补偿,但长兴侯用眼神制止了他,为父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则今日都不好收场。”
武安伯越说越气愤:“今日你该感谢长兴侯没有女儿,萱宜不是长兴侯的女儿,否则你就是失去世子之位,回家被家法侍候一顿,也难解长兴侯的心头之恨,就连你父亲我都会遭到报复。”
闻言,武安伯世子脸色一变。
武安伯夫人安抚道:“骁儿,你就算不是世子,那也还是我与你父亲的嫡长子,这世子之位也是落在祺儿头上,祺儿是你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你们无论是谁做世子,那都是一样的。”
闻言,武安伯世子双手紧攥拳头,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世子之位落到他那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弟弟头上。
武安伯将儿子脸上的不甘看在眼内,道:“此事你别怪为父,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你一个男子,为什么会有这种癖好?我还当真以为你喜欢听戏,才养了伶人,看你读书也用功,也就没管你,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若是早知道你有这种癖好,我就算把你废了,也不会让你这样做,免得东窗事发丢人现眼。”
他目光转向妻子,责备道:“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当初替他遮掩,就不会有今日的事发生,因为你们母子,我今日颜面尽失,往后出门都得遭人耻笑!”
武安伯夫人低下头,不敢反驳。
武安伯世子脸色惨白,却还在为自己的名声担忧,忐忑地问:“父亲,顾家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武安伯斥责道:“你能做出这种事,让父母跟着丢人,还在意什么名声?为父本想请求顾家替你保密,可话还没说出口,长兴侯就下了逐客令,以他的才智,想必也能推测到为父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所以才没有让我们一家三口继续逗留。”
武安伯世子反问:“看我都这样了,他们还想要毁我名声?父亲难道就任由他们顾家这样欺压我们?”
闻言,武安伯剜他一眼:“你没做出这种事,人家能这样?就长兴侯的品性,他不会特意去宣扬你的行为,至于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而且,你也别忘了,即使顾家不说,我们家也会有人说,萱宜能顺利逃出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是你祖母相助,就是你四叔相助,他们会好好利用这个把柄彻底毁了你。”
武安伯世子脸色惨败入职,心慌不已,额上冷汗涔涔,他自认为很小心谨慎,但却不知什么时候走漏了风声,他真的不敢想象,今日过后,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武安伯夫人心疼儿子,说话都带着几分哽咽:“骁儿,今日之后,京城你若是呆不下去,就回祖籍老家那边吧,要么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也行。”
武安伯瞥他们母子一眼,没心思伤春悲秋,他清醒得很,一个儿子废了不要紧,反正他又不止一个儿子,嫡次子就算不行,那还有两个较为优秀的庶子,他现在要想的就是如何将舆论的压力减到最低。
长兴侯府。
在武安伯一家三口离开后,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顾萱宜小心翼翼将和离书折叠好,放进信封里,视之如珍宝,有了这份和离书,改日再去衙门走一趟,衙门盖好章,她就彻底脱离武安伯府了。
顾景盛有些沉不住气,忍不住问:“三弟,武安伯说等萱宜再嫁的时候,补偿一份嫁妆,你为何不让我应下?按照武安伯府嫡姑娘出嫁的嫁妆规格,那是一份价值不菲的嫁妆了。”
张氏转眼看丈夫,眼神里带着不赞同的意味,她虽然喜欢利益,可这点利益她不想要,这就跟卖女儿似的。
顾景熙蹙起眉头,语气不悦地反问:“大哥难道是想收下这点好处,放弃让武安伯世子付出伤害萱宜的代价?”
闻言,顾景盛瞬间噎住。
顾景熙看向他,不疾不徐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若是应下武安伯所给的补偿,我们家的脊梁骨就会被压弯,腰杆就伸不直,武安伯世子还能继续做世子,他们回家再雷声大雨点小,动用所谓的家法,此事就当是了结了,我们顾家就别想要一个满意的交代了。”
顾老夫人也不满庶子的眼皮子浅,接过话茬:“老大,你三弟说得对,我们顾家的姑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涉及到骗婚,即使和离,但名声也受损。我们收了人家这点补偿了事,不仅要不到满意的交代,还会遭人耻笑没骨气,竟然被这点蝇头小利给收买了。不过是一份嫁妆罢了,我们顾家家大业大,何至于在意这点利益?”
顾景盛愣住,他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只是想着萱宜再嫁,武安伯府届时再出一份嫁妆补偿,那他们就可以省出一写,当作是大房的资产,占个便宜,毕竟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顾老夫人觑他一眼,接着道:“萱宜受了那么大委屈,伤害她的人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若是轻拿轻放,以后谁都敢欺负我们顾家的姑娘,毕竟人家会想着我们顾家的人看重利益,欺负了顾家的姑娘,再随便给点利益便能了事。”
一直不说话的顾景松也觉得大哥眼皮子浅又糊涂,此时也出声附和道:“大哥,母亲和三弟说得对,这种事不可轻拿轻放,我们既然有能力替孩子讨回公道,那就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才行,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顾家的姑娘不是好欺负的,我们顾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一个个的都说他的不是,顾景盛脸面也有些挂不住,忙道:“你们说得对,是我有欠考虑了,我当时就只是想着萱宜以后再嫁人,能够多一份嫁妆而已。”
顾萱宜闻言,眸光落在父亲身上,说真的,她并不相信父亲是为了给她多争取点利益,上午看到父亲的态度,她就不会再相信父亲会为了她好,在这方面,她的父亲还不如二叔和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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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盛眼皮子浅,差点犯糊涂的事,大家也不再追究。
至于受顾修明指使,坑害了萱宜的丫鬟芸香,那是断不可能继续留在顾家的,这种背叛主子的丫鬟,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所以由张氏做主,明日找人伢子来,将人发卖出去。
只是顾萱宜受了那么大的伤害,长辈们看她拿着和离书,又哭又笑的模样,也说不出责怪她犯蠢的话,便好生宽慰她,人生还长着,要往前看,以后会有好姻缘的。
顾景熙没说什么,只叮嘱一句:“萱宜,以后遇上武安伯府四房的人,或者是武安伯府的老夫人,要给几分薄面,不可主动恶交结下恩怨。”
话音落下,顾景盛夫妻错愕。
顾萱宜也是一脸费解:“三叔,我为何要给他们几分薄面?他们彭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嫁过去那么久,也没见他们哪个真正对我好的。”
“你以为你能逃出武安伯府,真的是凭自己的运气?”
顾景熙反问,见侄女愣住,便接着道:“你今日能逃出去,少不了他们的暗中相助,他们即便是因为家族内斗才帮助你,但他们也的确帮了你,与你有恩怨的是彭家大房,不是四房。”
顾萱宜再次愣住,她真以为自己是运气好,没想到是有人暗中帮忙?
须臾,她问:“三叔,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帮了我?”
顾景熙淡淡道:“推测,他们有意软禁你,你能逃出来,不可能是因为运气好,而彭家有能力暗中帮你的,就只有他们。”
张氏若有所思,也感觉小叔子此言有理,便道:“萱宜,听你三叔的话,他们家族内斗虽然与我们无关,但你是真的受过别人帮助的,那以后想见就不能给人甩脸色。当然了,你三叔的意思是,既不与他们恶交,也不必主动去亲近。”
顾萱宜有点傻眼了,她真没想过四房竟然会帮她,看见长辈都这样说,她讷讷地点了点头。
大家今日都在为此事伤神,该说的都说了,便各自回各自的院子,好好消化一下今日发生的糟心事。
顾萱宜和离回家,就继续住她出阁前住的凝香阁,她喜欢花,所以凝香阁种了不少花卉,一年四季都有花开放,四季花香缭绕,也因此得名凝香阁。
回到凝香阁,顾萱宜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但想到自己和离的事,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一个嫁过人的姑娘,就算再嫁,估计也嫁不了多好,若是不嫁人,父母又不会同意,特别是她那想用她换取利益的父亲。
葳蕤轩。
孟瑾瑶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摇头轻叹,她原以为这位大姑爷是真如大嫂所言的很爱萱宜,只是婆家环境复杂了些,谁能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大姑爷,竟然有龙阳之好?
她好奇地问:“夫君,你说武安伯夫妻是真不知道儿子做下这种事,还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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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意味深长道:“他们说不知道,那就姑且当他们不知道,况且武安伯世子也主动揽下此事了,我们也不好再深究。”
闻言,孟瑾瑶了然:“那他们就是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道,把责任全部推给犯错的儿子,让儿子一人承担,这样面对我们顾家,他们也好交代一些。”
顾景熙颔了颔首:“九成是这样。”
孟瑾瑶又好奇地问:“有龙阳之好的人,当真是对女子没有半点兴趣?”
顾景熙回道:“有些人是对女子有兴趣的,有些人是没有兴趣,武安伯世子就属于后者。”
孟瑾瑶抿了抿唇,轻叹一声,或许这对萱宜而言,也是一件幸事,起码武安伯世子属于后者,和离的时候,萱宜还是完璧之身,这样选夫婿的范围也大一些,还是会有不少没成过婚的男子不介意的。
见她凝眉沉思,顾景熙问:“在想什么呢?”
孟瑾瑶摇了摇头:“也没想什么,就觉得这结局对萱宜来说,是件好事。”
顾景熙道:“的确是件好事,晚饭时间到了,我们先吃晚饭,有什么事吃了晚饭再说。”
孟瑾瑶应了声,马上吩咐丫鬟摆膳。
翌日上午。
张氏派了自己身边的得力嬷嬷带着家仆去武安伯府,将女儿的嫁妆搬回来,还有女儿的陪嫁丫鬟也一并带回来。
动静如此之大,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从长兴侯府与武安伯府内传开,传到外面去,不出一日,长兴侯府的大姑娘与武安伯世子和离的事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如此劲爆的消息,将一众八卦人士砸昏了头,要知道这对夫妻去年下半年才成婚的,现在成婚还不到一年,竟然和离了?
能和离而不是休弃,那肯定是男方有问题,男方做错了事,至于武安伯世子做错了什么事,众人也很好奇。
正当大家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之时,武安伯府又传出新的消息,武安伯进宫向皇上请罪,武安伯世子被褫夺了世子封号,武安伯也因教子无方受到责罚。
这种重大消息,在一天之内爆发并传出去,众人都傻眼了,要知道武安伯世子的评风其实还挺好的,温文儒雅的翩翩佳公子,这一转头就与妻子和离,被褫夺了世子封号,这到底是犯了何事?
好事者多方打听消息,终于打听到一个惊人的内幕:武安伯世子有龙阳之好,与两名伶人鬼混时,被顾家大姑娘撞破,武安伯世子害怕事情败露,殴打顾家大姑娘,还差点把人给打死了。可怜的顾家大姑娘嫁给武安伯世子那么久,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家夫君那方面不行,这才没有圆房,还要替他遮掩,没想到竟是因为夫君对女人不感兴趣。
长兴侯府与武安伯府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骂武安伯世子,同情顾萱宜被一个有龙阳之好的男子骗婚。
这对顾萱宜而言,是个比较好的结局,世人同情她,那么她所受到的舆论压力也会减轻很多,往后的再觅良缘也没那么艰难。
张氏一直有让人关注外面的舆论动向,得知外面都是骂前任女婿,怜惜她女儿的,总算松了一口气,看着默默垂泪的女儿,她温声安抚道:“萱宜,现在你放心了吧?外面没人说你的不是,都是说那畜生的。你放心,等此事过去,母亲会给你重新找个好夫婿的。”
顾萱宜撒娇似的抱住母亲的胳膊:“母亲,女儿不想嫁人,只想留在母亲身边尽孝。”
张氏却笑道:“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你嫁了人,依然可以孝顺母亲。”
闻言,顾萱宜垂下眼帘,神色黯然,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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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桩糟心事,顾萱宜仿佛变了个人,没了以前的骄纵跋扈,变得更加谦和,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乍一看有点像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人,但她实际上还是有棱角的,有下人嚼舌根诋毁的时候,她会惩治下人。
对于她的改变,做长辈的是挺满意的,现在的她总算有了端庄淑雅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
只是,事教人,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归根结底,还是做顾景盛和张氏这父母没有教育好,让萱宜养成这副性子,长大后吃大亏才有转变。
葳蕤轩。
顾景熙散值回来,回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看到侄女顾萱宜从里面出来,叔侄俩打过招呼,顾萱宜便离开了。
顾景熙进屋后,看到侍弄盆栽的小妻子,好奇道:“阿瑶,你跟萱宜什么时候走得那么近了?”
闻声,孟瑾瑶抬起头来,身着绯色官袍的男子便映入眼帘,看到顾景熙,她眼眸里漾开了笑意,回道:“昨日我随口说了句你喜欢兰花,被萱宜听见了,她今日就送了一盆蝴蝶兰过来,是从她院子里搬过来的,我原本是婉拒的,但她非要孝敬你,我就留下了。”
顾景熙听罢,莫名的有点受宠若惊,他平时似乎还从未得到过晚辈的什么孝敬,先前养子顾修明,平时也不曾主动孝敬过他什么,只是在他生辰送上一份生辰礼。
孟瑾瑶见状,便又道:“那日你帮了她,她对你很是感激,我瞧她是恨不得把你当父亲孝敬了,但她又有点怕你,不敢亲近。”
顾景熙:“……那倒不必,她还是把我当叔叔好点。”
孟瑾瑶抿唇笑,知道他心里是嫌弃的,想想萱宜以前的所作所为,哪个正常的父母喜欢这样的孩子?
须臾,孟瑾瑶道:“萱宜和离回来的时间不长,虽然也就这几日,可她的变化挺大的,早上我还与二嫂说起此事。”
顾景熙轻轻颔首:“她先前的性子改了也好,不然下次还会吃大亏。”
孟瑾瑶想起一事,摆了摆手,让丫鬟退下,而后低声道:“夫君,我听大嫂说,萱宜跟大哥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父女之间产生了难以修复的隔阂,现在萱宜看到大哥,态度都不似往常了,淡漠疏离,仿佛最熟悉的陌生人。”
闻言,顾景熙并不意外:“他们父女会发生隔阂,那也是大哥的问题,就算当初萱宜是任性,可萱宜也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大哥作为父亲,那天只站在面子与利益的角度思考问题,站在了彭家那边,不管她的死活,寒了她的心。”
孟瑾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每个人都有父亲,但父亲也是有参差的,不是所有的父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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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孟瑾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的阴霾散去,嘴角上翘,笑吟吟道:“夫君是个好父亲。”
顾景熙微愣,旋即莞尔笑:“等以后我们有孩子,我会努力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事,努力成为一个好父亲。”
孟瑾瑶道:“其实夫君以前也是个好父亲。”
顾景熙默然,以前的事他也有反省过自己,对修明的教育,他自认为是做得挺好的,对修明的日常关心就不足了,他公务繁忙也顾不了太多,日常关心修明的事就落到母亲这边,以前的他大概也算得上是个及格的父亲。
见他沉默,孟瑾瑶伸手去牵他的大手,定定地看着他,道:“夫君,他能有今日,是他自身的问题,他如果心性没问题,就不会落得今天这地步。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你就算再如何认真教育,还是教化不了他的。再说了,他没有把你当父亲,他还背着你跟亲生父母私底下偷偷往来,也受他亲生父母的影响,这或许是歹竹出歹笋?”
顾景熙将她拥入怀中,温声道:“阿瑶,我想要个女儿,属于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肯定是个乖巧讨喜的小姑娘。”
孟瑾瑶仰起头来,好笑地问:“你不是说明年再要孩子?若是等不及,今年去物色一个也行,过继孩子得慎重些,需要多观察才行,感觉还是需要提前物色,而且看中了还得看人家亲生父母愿不愿意过继。”
顾景熙摇头:“不,我们不过继了。”
孟瑾瑶听后愕然:“难道你想去育婴堂领养一个?也不是不行,但还是要多观察才行,主要看她的品性与性情,不然找了个糟心的,我们自己也遭罪。”
顾景熙:“……”
他其实想说他们自己生一个,但他的身体还没康复,目前也生不了。罢了,时机未到,此事还是先不说了。
孟瑾瑶瞧他又不吭声了,感觉他莫名其妙的,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想到他平时在自己面前向来坦诚,也就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因为身体的问题,又开始觉得对不起她。
孟瑾瑶伸手抱着他的腰,柔声道:“夫君,你别多想,对我来说有没有亲生的孩子都不重要,甚至我们不要孩子也行,比起孩子,我更想要你。”
顾景熙愣住,旋即笑道:“我没有多想,只是在想另一件事。”
孟瑾瑶追问:“那夫君在想什么?”
顾景熙:“没什么,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你。”
孟瑾瑶一脸错愕,诧异道:“夫君还有不能告诉我的秘密?”
顾景熙莞尔:“嗯,好阿瑶,就允许为夫有个秘密,可好?”
他说罢,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而后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孟瑾瑶与顾景熙对视,男人嘴角含笑,眸光温柔如水,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乎还隐隐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男人是在跟她撒娇?
孟瑾瑶心尖儿颤了颤,蓦地瞪大双眼看了他半晌,忽而一笑:“行吧,就允许你有个秘密,除此之外,可不许瞒我。”
“仅此一次。”
顾景熙应声,埋首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只觉有她在怀,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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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宏很争气,二甲二十五名,进士及第,是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儿,这件喜事也驱散了这几日笼罩着侯府的的阴霾。
顾家上下皆为此事欢喜不已,二甲二十五名,对于才年仅十八岁的少年郎而言,已经非常优秀了,且他会试的时候考得四十八名,现在殿试考得二甲二十五名,进步颇大,日后再运作一番,谋个好前程,以后只要不出差错,自己能力不差,那前程就不会太差。
在顾老夫人的带领下,开祠堂拜祭列祖列宗,感谢祖宗保佑,并将喜事告知列祖列宗。
当日傍晚,侯府还设了家宴庆祝。
顾老夫人今儿高兴,小酌两杯,脸上的笑容就没淡过,家中晚辈有出息,侯府的辉煌就能继续延续,九泉之下的老祖宗也能安息。
不仅是顾老夫人,就连张氏也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欢喜,自家儿子跟二房的修宏关系还可以,等日后自家儿子也进士及第,还有修宏跟她儿子相互扶持,毕竟优秀的兄弟相互扶持,总比孤军奋战轻松许多。
最高兴的莫过于陈氏了,儿子非得进士及第才考虑婚事,否则就一心只读圣贤书,现在儿子进士及第,取得还算不错的名次,她可以马上替儿子物色好姑娘,争取早日抱上孙子,以后就不必眼馋张氏有孙子了。
家宴散席,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孟瑾瑶今晚也喝了酒,已有七分醉意,走路都走不稳了,还险些摔倒。
顾景熙见状,也顾不得还有兄嫂和长辈在场,先将人抱起来,准备抱着她回去,听着她还嚷嚷着“二嫂,再来一杯”,不由得笑了出声,转而对母亲以及兄嫂道:“阿瑶喝醉了,让大家见笑了,我先带她回去。”
顾老夫人颔首,看着窝在儿子怀里,娇憨可人的小儿媳妇,她心里也欢喜不已,和颜悦色道:“阿瑶看着醉的不轻,快带她回去休息吧。”
顾景熙朝母亲与兄嫂们颔了颔首,抱着人转身离去,还低声哄着怀里的人乖一些,安分一些,温柔得不似顾侯爷本人。
顾景盛与顾景松兄弟俩看着这样的三弟,也有些怀疑人生,以前不近女色,现在有了媳妇,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他们都不认识了。
张氏和陈氏见状,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小叔子虽然身有隐疾,但是对三弟妹十分宠爱,还会放低身段哄着三弟妹。对比小叔子,再看自家夫君,只觉糟心的很,同样是女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顾老夫人将儿子儿媳们的反应看在眼内,温声说:“老大,老二,你们的媳妇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先把媳妇带回去休息吧。”
顾景盛刚想说自家媳妇没喝醉,还精神着,可话刚到嘴边,就看到二弟应了声,然后伸手温柔体贴地扶着其实并没有怎么醉的二弟妹,道:“母亲,那我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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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盛:“?”
什么情况,这不是还没醉吗?
张氏瞧他还跟木头似的杵着,气得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顾景盛看向妻子,被妻子瞪了眼,下意识伸手扶一把,同时也后知后觉地明白嫡母的话中的深意,跟长辈告辞,然后扶着并没有喝醉的妻子离开。
顾老夫人看着老大夫妻的背影,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老大年轻时,对张氏还挺好的,还求着她同意让张氏进门,时过境迁,老大也不是当年情窦初开时的老大了,感情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慢慢流逝,倒是老二这对没有感情基础的夫妻,成婚后到现在都还算和睦,这也因为老二多年来都给足了陈氏体面的缘故,夫妻俩并没有隔阂,
她转头对两个孙辈语重心长道:“修远,修宏,男人不管是否有出息,但必须要对妻子好,夫妻和睦,二人同心,家庭才能幸福,家庭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顾修远与顾修宏异口同声道:“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众人先后回自己的院子,顾老夫人与顾萱宜走在最后,顾老夫人看着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大孙女,温言道:“萱宜,人的一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的,总会经历挫折,希望你不要悲观,你要明白,离开伤害你的人,是为了让你遇见更好、适合你的人。”
顾萱宜愕然抬头,讷讷地问:“祖母,若是孙女遇不到呢?”
顾老夫人语气笃定道:“会遇到的,或许他会迟到,但他还是会走到你面前,这需要你用心去看,才能看见他。”
顾萱宜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祖母,孙女知道了。”
回到葳蕤轩,顾景熙就将她交给丫鬟,让丫鬟给她洗沐,又喂她喝了醒酒汤,还没清醒过来。
但她醉了酒,受益的却是顾景熙。
顾景熙原想着明日还要去上早朝,今晚早点睡的,但身边的小妻子不知道怎的,异常的主动,扑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就啃了上来。
被这么一撩拨,顾景熙也有些心痒,就陪着她闹腾,顺便自己也解解馋。
可到了最后,小妻子扒拉着他的衣襟,双眼水雾迷蒙,看似迷茫却又坚定地看着他,道:“夫君,给我看看嘛。”
顾景熙:“?”
孟瑾瑶迷迷瞪瞪地看着他,再次道:“夫君,给我看看嘛。”
顾景熙忍俊不禁,面对娇憨可爱的小妻子,他宠溺又无奈道:“明明是个姑娘家,怎么就跟个小流氓似的?”
孟瑾瑶撅了撅嘴,不满地纠正道:“我不是姑娘家,我是你媳妇。”
顾景熙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哄道:“嗯,小媳妇,夜深了,我们睡觉吧。”
“看看再睡。”
孟瑾瑶执拗得很,直接扯开他的衣襟,露出白皙且肌理分明的胸膛,然后眼巴巴地盯着看,还动手摸了摸。
顾景熙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一阵酥麻的感觉随着她手掌所到之处而蔓延,被撩拨得心绪凌乱,他连忙握住她的小手,不许她乱动。
没曾想,孟瑾瑶因为无法动手,直接就对他动嘴了,低头就往他胸膛上啃了上去。
她这么一啃,顾景熙感到一阵酥麻迅速遍布全身,很快便反客为主,制止她继续使坏,而自己却对她使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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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三百五十章有反应了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
顾景熙醒来,正准备起身,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儿,他蓦地掀开被子,往自己身上的某处瞧了眼,目光瞬间凝住。
霎时间,各种情绪的心绪涌上心头,顾景熙看着那处,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会有这种反应,对他而言,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原本他都已经放弃了,也对这种事不抱任何希望,只是有了阿瑶,他还是决定再信温太医一回,事实证明,温太医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顾景熙侧头看着身边酣睡正香的小妻子,他忽然间有种冲动,今天想告假,不去参加朝会了。
然而,下一刻他又想起温太医的话。
——侯爷,有一事下官还是要提醒你,若是有反应,侯爷也不可操之过急,需要继续服药,待稳定下来方可行事。
顾景熙只觉一盆冷水从头顶下浇下来,将他浇了个透心凉,那股冲动瞬间消失殆尽。
他眯了眯眼,认命地轻叹一声,这种事还是不能急,朝会结束他得去找温太医换另一种药,继续医治,待病情稳定下来再说。
现在这般,要怪也只能怪他以前半途而废,没有坚持,当初若是坚持,如今应该已经病愈了。
这么想着,顾景熙就先起身穿衣洗漱。
冗长的朝会结束,顾景熙马上前往太医院找温太医。
温太医看到顾景熙的到来,甚是诧异,私下谈话时,他问:“侯爷,你怎么忽然间来寻我?是不是身体有恙?”
顾景熙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今晨醒来,发现有反应。”
闻言,温太医懵了,隔了好半晌才意会过来,迟疑地问:“但却无法成事?”
温太医说着又看了顾景熙一眼,见他蹙起眉头,便继续说:“侯爷,下官先前就提醒过你,这种情况还需要继续医治,待病情稳定下来才行,贸然行事,受打击的还是侯爷你自己。”
顾景熙眉头皱的更紧:“我没有试过。”
温太医愣住,片刻后又问:“这么说,侯爷早上没尝试过?嗯,不轻易尝试就对了,下官再给侯爷另一种药,先前的药就不必再服用了。”
顾景熙问:“另一种药要服用多久?”
温太医先给顾景熙把脉,把过脉后回答:“侯爷先服用两三个月,若是感觉稳定下来,就代表病已经治愈,方可停药,可正常行房,子嗣方面也不会有影响。”
顾景熙诧异:“再过两三个月可治愈?”
“侯爷是觉得两三个月时间太长?”
温太医反问,转而又自顾自地说:“侯爷,下官给侯爷的药是经多次改良药方后研制的药,见效很快,若是按照以前给侯爷治病的药方,那需要更长时间。”
顾景熙摇头:“不是治病时间长的问题,是另一个问题,若两三个月后还没有治愈呢?”
温太医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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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默然:“……”
所以,他服药的时间是别人的两三倍,才能达到跟别人那样的效果?
见他沉默不言,温太医以为他在为自己的身体担忧,便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介绍其功效:“侯爷若是担心将来不能成事,行房前服用此药,可助侯爷心想事成,侯爷放心,此药温和且对身体无害,是下官研究了几年才研制出来的。”
听罢,顾景熙眉心突突直跳,道:“你这庸医到底有多少旁门左道?先前是那什么书,现在是这种东西。”
温太医被他说庸医说多了,如今对“庸医”两个字已有免疫,捋着花白的胡子,不紧不慢道:“侯爷可别小看它,不少人私底下向下官讨要,就连淮安侯这等年纪的人用了,都说效果好,他昨日还向下官讨要了这种药。”
顾景熙再次默然:“……”
说到这淮安侯,那是个年过五旬的男人,父亲在世的时候靠父亲,父亲离世后靠儿子,他就卡在中间做个沉迷酒色的废物,文武皆不成,在朝中没有一官半职,就只有爵位领着俸禄,若不是老淮安侯和淮安侯世子争气,淮安侯府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淮安侯唯一有用的就是催着嫡长子要上进,然后自己跟不同的女人生孩子,为家族开枝散叶,前些日子还纳了个十五岁的小妾,儿子和女儿加起来共有二十三个孩子,除却意外或因病夭折的,剩下十五个孩子活着。
能得亏空身体的淮安侯说好用的药,那肯定是好药,但他不需要。
顾景熙瞥了眼那瓶药,淡淡道:“淮安侯年过五旬,需要这种东西也正常。”
温太医听罢,有心想说不少男人年过三十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但看他自信满满,也不好打击他,只道:“侯爷,这药你先收着,反正有没有问题都可以服用,不过是增添些趣味罢了,对身体也没有害处。”顾景熙坚决拒绝:“我不需要。”
温太医也不再强求,没准儿到时候他会找上自己讨要此药,便收回那瓶药,只将他需要的药交给他,并叮嘱道:“侯爷从今日起,就服用此药,先前的药不必再服用,两种药的瓶子都一样,侯爷可千万别吃错药。”
顾景熙接过药,颔首致谢:“多谢温太医,先前的药我会处理掉,不会吃错的。”
温太医道:“侯爷不必客气,也请侯爷放宽心,你的病肯定会治好的。”
待顾景熙离开后,太医院有同僚上前跟温太医八卦:“温太医,顾侯爷找你做什么?”
温太医自然不会如实相告,这种事说与旁人听,估计没几天就传出去了,随口编了个谎话搪塞过去:“顾侯爷公务繁忙,最近犯头疼,夜里睡不好,找我要了安神药。”
那位太医听后了然:“原来如此,公务繁忙的官员,休息时间少,不少人都会犯头疼,户部的郑侍郎昨日才找我看头疼的病症。”
温太医回道:“可不是,我年轻那时醉心研究医术,时常废寝忘食,休息时间不足,也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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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昨日晚上喝醉酒,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醒来后还有些迷糊,隔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坐起身来,发现外面阳光正猛,已经快到午时了,诧异自己竟然那么能睡,睡到现在这时辰才醒过来。
很快,孟瑾瑶才想起自己昨晚似乎是喝醉了酒。
紧接着,昨晚喝醉后的记忆涌上脑海。
她双手捂脸,只觉天雷滚滚,没想到自己醉酒后行事如此孟浪,竟然对夫君强行耍流氓。
孟瑾瑶深吸一口,稳了稳心神,只当自己喝醉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什么都没想起来,然后伸手去拉拉铃,传丫鬟进来侍候。
清秋给孟瑾瑶梳妆时,忽然提起:“夫人,二姑娘和二姑爷今日回来了。”
孟瑾瑶茫然:“二姑娘怎么忽然回来了?”
清秋回道:“二公子中进士,二姑娘和二姑爷是来道喜的,且大姑娘又出了这种事,她估计也顺便看看大姑娘。”
孟瑾瑶听后恍然:“原来如此,瞧我这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清秋笑道:“夫人是昨晚喝醉了,这会儿估计都还有些迷糊。”她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接着道,“夫人,院试也快开始了,三公子和伯府的二公子估摸着过几天就回来。”
三公子指的是顾修文,顾修明被宗族出名,顾修文的排序就前进了一名,伯府的二公子则是永昌伯府的孟承章。
孟瑾瑶颔首:“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清秋问:“夫人,届时您可要回一趟孟家?”
孟瑾瑶微微摇头:“不必,董氏不是孙氏,她跟二弟无冤无仇,不会害承章,且她膝下也没有亲生的孩子,孙氏生的那一双儿女,对她也颇有微词。董氏是聪明人,我相信她更希望二弟比孟承兴有出息,然后站二弟这边,给自己以后找个靠山撑腰,将来老了有孩子孝顺她。”
清秋微愣,转而道:“是奴婢多虑了。”
午饭后。
孟瑾瑶觉着有些无聊,正想着找点什么事情做,好打发时间解解闷,刚站起身来,就看到凝冬拿着一封信进屋。
她视线落在信封上,好奇地问:“凝冬,这是谁的信?”
凝冬快步上前,将信双手呈上,回道:“夫人,这是表公子的信,是给您的。”
表公子?
那不就是她的表哥?
孟瑾瑶愣住,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有哪位表哥,竟然会给她写信,先前孙氏没有被休弃的时候,孙氏娘家的侄子按照辈分是她表哥,但她与他们关系不好,难不成是罗家的永安表哥?
凝冬看出她的疑惑,便又道:“夫人,是杜家的公子。”
孟瑾瑶听罢,又是一愣,杜家的表哥,那就是思泽表哥了,思泽表哥是她的远房表哥,杜夫人她要喊一声姨母,因为杜夫人是她母亲的表姐。
杜家跟孟家是没有什么交情的,若是她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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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姨母在世的时候,偶尔还会抽空带着思泽表哥来孟家看望她,在她六岁那年,姨母产后大出血去世了,孩子是个女儿,也早夭了。
姨母去世没多久,姨父也奉命外放为官,带着思泽表哥去了外地,不过,她姨父是个难得的深情人,在姨母去世后没有娶续弦,独自抚养思泽表哥。
几年前,杜老夫人病了一场,姨父在外地为官,无法回京,思泽表哥回京尽孝,也回到京城念书,他们表兄妹才见面。
前年的时候,杜老夫人已经康复,身体也养好了,然后去年年初,思泽表哥游学去了。
孟瑾瑶接过书信,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展信看信上的内容,信上是简单的问候,由于不放心她,问她后天是否方便见一面。
凝冬好奇道:“夫人,表公子在信上写了什么?”
孟瑾瑶道:“也没写什么,只是问我后天是否方面见面,约定地点在茶然居。”
凝冬怔然,须臾又问:“夫人,那您的意思是?”
孟瑾瑶沉吟片刻,温声道:“表兄妹一年多不见,现在表哥游学归来,见一面倒也没什么,可我是个已婚妇人,他即使是表哥,但我要去见他,还是要问一下侯爷的意思。”
凝冬点点头:“那确实要让侯爷知晓才行。”
下午,将近酉时,顾景熙回府。
孟瑾瑶就将杜家表哥给她的信递给了顾景熙,待他看完信上的内容,就眼巴巴地看着他,眸光中带着询问的意思。
顾景熙放下信,刚一抬眼,就与小妻子的目光相撞,他莞尔笑:“阿瑶只管去见便是,不过我后天没时间陪你去见表哥,改日等我休沐有时间了,请表哥到府上做客,我好好招待。”
孟瑾瑶讶然:“夫君,你不介意啊?”
闻言,顾景熙摇头失笑:“我介意什么?我相信你,且你能把信给我看,问我的意思,就证明你跟表哥之间清清白白。表哥关心你,想见你一面,顺便问一问你这一年多发生的事也正常。”
孟瑾瑶道:“那我明日就回复表哥。”
顾景熙轻轻颔首,又问:“这位表哥跟你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孟瑾瑶如实回答:“还不错,表哥有个嫡亲的妹妹,但是早夭了,他就把我当亲妹妹对待了,以前他还小,以为姑娘家都很脆弱,害怕我会跟表妹那样早夭,跟我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把我吓没了。”
顾景熙轻轻颔首,又问了几个问题,对这个表哥有初步了解,便没有再问,温声说:“阿瑶,时间尚早,还不到晚饭时间,我们到花园里走走。”
孟瑾瑶应声,拉着他进入内室,亲自给他换下官袍,换上便服,然后一起到花园里散步。
现在阳光不猛,并不会觉得热,也适合散步。
散步时,顾景熙也会跟她说起一些有趣的案子,就当作是故事说给她听,孟瑾瑶也会跟他分享自己听来的趣事。
他们之间的话题,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了,以前他们即便是坐在一起也没什么话题,都是说完正事之后,就相顾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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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到茶然居的时候,杜思泽早已在雅间等候着了。
清秋上前一步敲门,里面就传出一道温润的男声:“表妹请进。”
紧接着,清秋便推开雅间的门,孟瑾瑶上前两步,迈步进了雅间,抬眼望去,就看到雅间内的年轻男子。
男子身穿淡蓝色衣袍,年约十八、九岁,长相俊朗,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瞧着就是个性子温和的读书人。
此人正是她的表哥杜思泽。
杜思泽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就凝住目光,下意识打量着她,感觉一年多不见,表妹变化很大。
以前表妹瞧着还算开朗,可眉宇间带着淡淡的郁气,不说话静坐的时候,似有千种忧愁郁结于心,加上穿着的衣服颜色较为暗沉,显得比同龄人老气,看起来更加没有小姑娘该有的活力。
现在的表妹刚进门,就让人眼前一亮,顿觉蓬荜生辉。
杜思泽微微愣神,看着眼前头戴金步摇,身穿石榴红金线绣牡丹长裙的女子,女子脸带笑意,明艳灼灼、雍容华贵,无论气色还是气质,都跟以前判若两人,看起来都有些陌生了。
孟瑾瑶让丫鬟关上门,朝他微微颔首:“表哥,久等了吧?”
杜思泽摇头:“我也是刚到不久,表妹先坐下说话。”他说着,就为她斟茶,又向她解释说,“原本想着登门拜访的,但不知府上是否方便,我就没登门,只将表妹约出来见一面。”
孟瑾瑶温言道:“方便的,侯爷前天还说改日邀请表哥到府上做客呢。”
杜思泽诧异:“顾侯爷也知道?”
孟瑾瑶颔了颔首:“侯爷还不知我还有思泽表哥这样一个表哥,所以前天就与他说了。”
杜思泽听罢,若有所思。
孟瑾瑶关切地问:“表哥,一年多未见,你可还好?”
“我挺好的,跟着老师去游学,增长了见识,深切的体会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杜思泽说着,又看向她,眼里的心疼之意都快要溢出来,“倒是表妹受苦了,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我这两日都听闻了。”
孟瑾瑶怔了下,旋即笑道:“其实我没受什么苦,这一年多以来,我都过得挺好的,表哥不必为我担心。”
闻言,杜思泽更加心疼,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而后轻叹道:“表妹还是像以前那样。”
像以前那样,报喜不报忧。
像以前那样,明明受了大委屈,即便是提起的时候,也只是轻描淡写说一句没什么。
准夫君在大婚当天逃婚,这种事受影响最大的还是表妹,若是表妹心性不够坚韧,估计已经逆来顺受跟代替顾修明的公鸡拜堂,嫁给顾修明,最后郁郁寡欢,受尽委屈了。
还有表妹那前任继母,面慈心狠,孟家庶长子是孙氏所害,就连连姨母都是孙氏所祸害的,那么多事,表妹都藏在心底不与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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桩桩件件,都是大事,若是换了别的姑娘,哪里受的住?像表妹这样扭转乾坤,需要很大的勇气,也要面临巨大的舆论压力,这一年多以来,表妹过得不轻松。
孟瑾瑶道:“表哥,受委屈是真的,但侯爷待我很好也是真的,总的来说,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杜思泽看着孟瑾瑶,轻轻颔了颔首:“我能看得出来,表妹在顾家过得比在孟家好许多,方才第一眼看到表妹就看出来了。听闻顾侯爷人品贵重,他又比你年长那么多,你于他而言就是个孩子,他也定然不会为难你。”
他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只是表妹,你当真要这样过一辈子?”
孟瑾瑶笑容一滞,秀眉微微蹙起,甚是费解地问:“我不是很明白表哥这话何意,现在这样不好吗?”
杜思泽语重心长道:“表妹,以顾侯爷的年纪,都能给你做长辈了,而且……而且顾侯爷身体有疾,即便他平时不会为难你,可你与他凑合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孟瑾瑶听罢,不以为然道:“我知道表哥是担心我才这样说,但我与侯爷自成婚以来,都过得挺幸福的,而且我觉得夫妻之间是否幸福,跟年龄差距无关,跟身体是否有疾也无关,表哥可还记得我们以前跟阿妍一起去吃的那家汤面馆?那个老奶奶天生双目失明,但老爷爷跟她夫妻几十年,现在儿孙满堂。”
杜思泽劝道:“表妹,那个老爷爷不一样,他是童养夫,是上门女婿。而你不一样,你又不是童养媳,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孟瑾瑶出言打断他的话:“表哥,我觉得侯爷就是最好的。”
她莞尔笑,又接着说:“说到那老爷爷是童养夫的事,其实老奶奶的双亲已去世,老爷爷完全可以抛弃老奶奶的,但老爷爷没有这样做,他能跟老奶奶做几十年的夫妻,就证明他对老奶奶是有真感情的。”
杜思泽再次语重心长道:“表妹,老爷爷和老奶奶好歹能儿孙满堂,可顾侯爷却不能,你现在年轻想法不成熟,觉得他有千般好,可当你到了一定的年纪肯定会后悔。你与他的婚姻,跟宫女与太监对食,又有何区别?他堂堂侯爷,位列九卿,却多年来没有人将女儿嫁给他,表妹可有想过是为什么?那是因为做父母的,舍不得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听罢,孟瑾瑶眉头皱的更紧,语气间透着不悦:“如果表哥今日约我出来,只为了劝我和离,那我们今日是话不投机,我就先告辞了。”
她言罢,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杜思泽见状,忙道:“好好好,既然表妹觉得顾侯爷是最好的,那我也不再劝你,只要你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幸福就行。”
孟瑾瑶重新坐下,缓和了脸色,语气郑重道:“我也知道表哥是为我好才说这种话,但我过得挺好的,表哥不必担心我,只是像今日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
杜思泽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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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茶然居,孟瑾瑶微微抬头,入眼便是天边的艳阳,她看着那一轮耀眼夺目的金乌,忽然很想顾景熙,很想见他。
清秋温声安抚道:“夫人,表公子的话,您别放在心上,他能说出这种话,那是因为他不懂您与侯爷之间的感情。”
孟瑾瑶缓缓收回目光,轻声回道:“他的话并不能让我的想法动摇半分,我只是觉得生气。”
凝冬道:“夫人,表公子的话您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他既然说话不中听,您以后与他少见面就是了,可千万别生气,侯爷舍不得您生气,舍不得您心情不好。”
闻言,孟瑾瑶脸色缓和下来,想到顾景熙,她嘴角上翘:“凝冬说的对,表哥若是不赞同我与侯爷在一起,那我们少来往便是,现在我不生气了,我们先逛一会儿,等将近散值,我们就去大理寺那边,没准儿还能接到侯爷散值。”
清秋与凝冬齐齐应声,陪她在街上逛一逛,算着时间去大理寺,赶在散值前,到达大理寺门口等着。
那厢,顾景熙正午几名同僚边走边说,一起出大理寺衙门,忽然瞥见台阶下的主仆三人,只见小妻子正笑盈盈看着自己,他先是诧异,而后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眼眸里染上柔色。
其余人也注意到孟瑾瑶主仆三人,他们都是见过顾夫人的,这回遇上也认得,非常识趣的上前跟上司的夫人见礼,然后找个借口离开,免得自己搁这儿碍眼。
顾景熙迈步走到她跟前,柔声问:“阿瑶,你怎么来了?”
孟瑾瑶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加深,脆生生道:“想夫君,所以就来了。”
话音落下,顾景熙愣住,他鲜少听到小妻子跟他说这种话,如今冷不丁的听到一句,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由于还在外面,他抑制住想将人搂紧怀里的冲动,只是伸手牵着对方的小手,问:“我记得你今日下午去见表哥,这是刚刚见完表哥过来的?”
孟瑾瑶点点头:“嗯,跟表哥分别后就来了,现在散值了吧?夫君可还有事要忙?”
顾景熙如实道:“也没什么事要忙的,我们现在回家?”
孟瑾瑶回道:“我不想回去那么快,既然夫君不忙,那我们今晚在外面吃饭,我租了一条画舫,我们今晚边游湖赏夜景边吃饭,夫君觉得如何?”
顾景熙对她的要求无有不依的,当即就应下:“也好,我们许久没游湖了,不过我得先换一套常服。”
闻言,孟瑾瑶看了眼他身上的官袍,穿着这一身官袍招摇过市的确不太好,官威十足,老百姓见了都又敬又畏,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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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道:“不必回家,我有衣服在大理寺,偶尔需要穿常服出去办事,就放了两套常服在大理寺。”
随后,孟瑾瑶将清秋和凝冬先打发回府,自己则是等顾景熙换好衣服出来,然后一起坐马车离开。
马车上。
孟瑾瑶靠着顾景熙坐,上半身依偎在他怀里,微微抬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男人眉如墨画、容貌俊逸,此刻嘴噙温柔的笑容,如清风朗月,让孟瑾瑶心神荡漾。
这个男人长得过分俊美,可过分出众的容貌也没能让人忽视他的才能,他博古通今、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功骑射也不差,还断案如神,是个才貌双绝、品行端正的男人。
明明如此优秀的人,已经超越了许多男子,怎么还有人盯着那点微不足道的缺点去看待这个人?
孟瑾瑶生气之余,又心疼。
罢了,别人看不见夫君的好,那就当别人都眼瞎,只要她没眼瞎就好,她的夫君风光霁月,惊才绝艳,人品贵重,哪哪儿都好,值得她托付终身。
顾景熙感觉她今日格外粘人,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笑问:“阿瑶,怎么今日变得这般粘人?”
孟瑾瑶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娇声娇气道:“我想夫君,好想。”
她笑容滟滟,明亮的杏眼里,映着顾景熙的模样,满眼都是顾景熙,眼里的喜欢之意都快要溢出来。
从她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她喜欢顾景熙,很喜欢,很喜欢。
顾景熙看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眸,只觉心都要化了,霎时间所有的思绪都被她抽走,此时此刻,脑子里只容得下她,无法再想其他,他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道:“我们早上才分别的。”
孟瑾瑶噘着小嘴嘟囔一句:“我不管,我就是想你了。”说罢,又在他怀里撒娇似的蹭了蹭。
顾景熙见状,总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儿,一手搂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温言软语地问:“阿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孟瑾瑶满眼无辜地眨了眨眼:“没什么事啊,能发生什么事?我就是想夫君,看到夫君后心里欢喜。”
她说罢,似乎不满足男人才只亲脸,伸手捧着男人的脸,唇凑上男人的温软的唇。
顾景熙听着小妻子的甜言蜜语,又被小妻子在行动上撩拨,马上就扣住她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
过了良久,缠绵悱恻的吻结束,顾景熙看着怀里媚眼如丝,呼吸紊乱,微微喘着气的小妻子,他眸光倏地变得深幽起来,捏着小妻子的下巴,低头吻上嫣红的唇。
来势汹汹的吻结束,孟瑾瑶趴在他怀里喘息着,待喘顺了气,她再次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张俊逸出尘的脸:“夫君真好看。”
顾景熙低笑出声:“这张小嘴,今儿是抹了蜜不成?怎的那么甜?”
“甜吗?那夫君再尝尝看?”孟瑾瑶咯咯地笑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唇,明晃晃的邀请之意。
顾景熙瞧怀里的人儿跟小妖精似的,大胆又主动,他再一次悔恨自己当初放弃治病,不然现在就不至于有心无力了。
须臾,顾景熙低头亲了亲那张嫣红的唇,看着她的眼眸,眼神里带了几分侵略性的意味,耐人寻味道:“如今先浅尝,等过段时日,为夫再好好尝一尝,看看阿瑶到底有多甜。”
不知道怎的,孟瑾瑶没由来的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但她并未多想,只是笑着,脆生生地回应一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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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与顾景熙在画舫里用过晚饭,站在窗边赏江上夜景,今日虽然不是什么节日,但京城哪哪儿都热闹,现在江上尚算热闹,还能听到隔壁画舫传出丝竹声。
漆黑的天幕上繁星闪烁,璀灿如炽,倒映在江面上,水上漾起波纹,星芒散开,如碎金铺洒在江面上,绚烂夺目。
孟瑾瑶倚在窗边,吹着江上徐徐清风,观赏着外面的夜景,还有心上人相伴,心情甚是愉悦,脸上的笑意就没淡过。
须臾,孟瑾瑶用眼角余光看身边的男人,见男人正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不动声色地伸出手,然后用指尖轻轻挠了挠男人的掌心。
顾景熙忽然感觉掌心一痒,如羽毛轻轻扫过,下意识看身边的小妻子,见小妻子眉眼含笑看着他,还在用指尖挠着他的掌心。
掌心酥酥痒痒的。
顾景熙忙将那只使坏的小手握在掌中,见她笑容凝住,脸露不满之色,便将人揽到跟前,拥进怀里,从她身后抱着她,道:“痒,不许使坏。”
孟瑾瑶“哦”了一声,倒是没有再使坏,整个人跟没了骨头似的,靠在他怀里,仰头看头顶上的星空,她忽然问:“夫君,你说京城以外的世界是怎样的?”
顾景熙回道:“基本上如同书上说的那样,但比书上说的更精彩,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京城以外的世界。”
闻言,孟瑾瑶心头一喜,可想到他平时公务繁忙,心头的喜悦瞬间散去了大半,轻叹道:“那要等好久好久,至少要等你致仕后才有时间。”
顾景熙脸色一顿,他是京官,没有皇上的允许还真的不能离京去远方,除非皇上让他去外地办事,不然就要等到上了一定的年纪,致仕在家养老的时候。
片刻后,孟瑾瑶脸上又浮现出笑意,扭头看他:“不过没关系,京城也挺好的,京城可是赵国最繁华的地方呢。”
顾景熙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温言道:“在我们的有生之年,我带阿瑶去看京城以外的世界。”
孟瑾瑶含笑点头:“好啊。”她说着,又添了一句,“其实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哪都挺好的,去不去远方都无所谓的,有机会去就是缘分,没机会去也没关系。”
顾景熙道:“人生还长着,有机会的。”
长兴侯府。
夫妻俩回到侯府,孟瑾瑶就去沐浴,清秋跟着进去侍候。
顾景熙想到小妻子今日有点反常,以他办案多年的经验,直觉告诉他,阿瑶今日估计是遇上点什么事,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就只是心情受影响而已。
不管是不是大事,他心里不放心,便私下问了凝冬:“凝冬,夫人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凝冬轻轻摇头,困惑地反问:“侯爷,今日什么事也没发生,您为何这样问?”
顾景熙又问:“那夫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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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凝冬更加困惑,但也没有隐瞒,将自家主子上午跟大夫人学掌家,下午去见了表公子,然后去大理寺接他,这三件事说了出来,今日自家主子也就做了这三件事。
顾景熙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接着问:“她跟大夫人可有闹不愉快?”
凝冬摇头,如实道:“侯爷,夫人跟大夫人相处的挺好的,大夫人对夫人是有问必答,不过大夫人试探着问了夫人是不是要准备将中馈接手过来,但夫人直言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想学一下。”
顾景熙听罢,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再次问:“那夫人去见了表公子,可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凝冬脸色微顿,想到表公子跟自家夫人说的话,那是万万不可跟侯爷说的,便道:“夫人跟表公子也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顾景熙将凝冬的细微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便知问题大概出现在哪,追问道:“夫人跟表公子在茶然居逗留了多久?”
凝冬如实道:“两刻钟时间。”
两刻钟?
顾景熙微微眯了眯眼,前天他听阿瑶说,跟这位表哥关系还可以,既然关系还可以,表兄妹一年多未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怎么会两刻钟就离开?能那么短时间离开的,那就肯定是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但凝冬是阿瑶的人,没有阿瑶的允许,凝冬是不会跟他说发生了何事,阿瑶也不会说,不然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说了。
凝冬见他沉默不语,忐忑地问:“侯爷,是有什么问题吗?”
顾景熙淡声道:“没什么,方才我们的谈话,不许跟夫人提起,你可听明白了?”
凝冬虽然不解,可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她袭来,她忙不迭地点头:“是,侯爷。”
顾景熙道:“你先出去吧。”
凝冬福身退下,出了屋子后,她仔细琢磨着方才与侯爷的对话,感觉对话没什么问题,自己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但侯爷忽然间问她这些问题是因何缘故?难不成侯爷是因为在意夫人跟别的男子相见,吃醋了?那也不像是吃醋的样子啊,夫人去见表公子,是经过侯爷的意思的。
想不通的问题,凝冬甩了甩脑袋,没有再继续纠结,反正她方才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孟瑾瑶沐浴过后,绞干了头发,就往床上一躺,等着顾景熙回来。
没过多久,顾景熙沐浴完回来,刚进内室,就看到床上的小妻子朝他望过来,他迈步走过去,刚在床沿坐下,手中绞干头发的棉布巾就被阿瑶拿了过去。
孟瑾瑶拿过棉布巾,坐起身来,边给他绞干头发,边跟他说着一些从丫鬟那里听来的,关于别人家的趣事。
明明刚开始还是有说有笑的,这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谁先诱惑谁,俩人的唇就凑到了一起,堵住了对方接下来的话。
良久过后,俩人的唇分开,顾景熙唇上有点疼,还能尝到淡淡的腥甜的味道,不必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的唇破了,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眼前这位。
他看着坐在自己腰腹上,满脸无辜的小妻子,宠溺又无奈道:“阿瑶,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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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话音落下,孟瑾瑶更无辜了,目光澄澈,眼巴巴地看着他,那神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问:“夫君,你说什么?什么故意的?”
“小坏蛋,还想耍赖?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顾景熙低笑一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倾身吻了上去,淡淡的腥甜的味道从俩人唇齿间蔓延,他这才放开她。
孟瑾瑶尝到那味道,瞥了眼顾景熙的嘴唇,下唇破了,微微渗出了点血,不过并不严重,尽管如此,她还是有点心虚,方才她就咬了一下,没想到会咬破嘴唇,但谁让这人先使坏?
她别过脸,轻哼一声:“这不能怪我。”
顾景熙伸手轻轻捏着她的脸颊:“嗯,怪为夫,怪为夫不听话,现在阿瑶想如何就如何,为夫绝不反抗。”
孟瑾瑶眼神一亮:“此话当真?”
见状,顾景熙感觉这小坏蛋要对自己做什么,忽然想反悔,但他不想看到她眼眸里的光芒暗淡下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当真。”
孟瑾瑶胆子大了起来,目光往他身上扫了眼,眼神中带了几分好奇。
顾景熙:“……”
他真的没想到自家这小媳妇是这样的,竟然对他的身体感兴趣,胆子还这般大,倒显得他一个大男人像娇羞的小姑娘。
他轻叹一声,默默宽衣解带,这就满足她的好奇心,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孟瑾瑶见状,懵了一下,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之后,甚为诧异,但却挪不开眼,眼巴巴地看着他,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解衣带,就这么看着,还感觉这画面挺赏心悦目的。
不消片刻,顾景熙上半身的寝衣脱下,露出精瘦的上半身,肌肤白皙,肌理分明,线条流畅。
前两天她喝醉了酒,对顾景熙耍流氓,但是她醉醺醺的,意识模模糊糊的,也看的不真切,如今倒是看了个真切。
只是,那视觉冲击太强,在对上他的眸光,孟瑾瑶脸上发烫,很快红了脸,慌忙将他脱下的寝衣拿过来盖他身上,遮住那一处风景。
顾景熙见状,忍俊不禁地揶揄道:“不是好奇?现在不敢看了?”
此言一出,孟瑾瑶就被激起了胜负欲,伸手将盖住他上半身的寝衣扯下,扑向他亲了上去。
这对顾景熙而言,除了是解馋,还是甜蜜的折磨,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他明明有兴趣,可身体却不争气。
他感觉身体内有一团火在烧,浑身火热,想发泄却又没有宣泄口,只好平躺在床上,调整内息,平复体内的火气。
孟瑾瑶瞧他脸颊泛红,有点迷惑,若有所思,难不成他是害羞了?可又不是一丝不挂的,只是上半身的衣服脱了,怎的就羞成这样?
孟瑾瑶戳了戳他的脸,关切地问:“夫君,你没事吧?看你脸都红了。”
顾景熙脸色僵住,转而道:“没事,只是感觉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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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吗?”
孟瑾瑶怔然,看他额上冒出细汗,想来是真的热,现在时值夏季,虽不是最热的时候,可这番折腾还是会热的。
须臾,孟瑾瑶抓过蒲扇给他扇一扇风。
过了良久,顾景熙将人搂进怀里,温声道:“阿瑶,我们睡吧,我不热了。”
孟瑾瑶应声,窝在他怀里,没多久就沉睡过去。
翌日清晨。
顾景熙醒来,再一次发现自己早上有反应,这种情况并非每天都有,昨日就没有,前天也没有,除了上回,今日是第二次。
猛然间,他发现了一个治病的诀窍,这两次早上起来发现有反应,似乎都是因为睡前有过刺激。
或许,他今晚可以验证一下,明日起来看看是不是这样。
若是真的如此,那么温太医会给他那本书,让他刺激一下,也不无道理,按照这种发展,他应该也不需要再吃药三个月那么久就可以痊愈。
忽而,身边响起小妻子的声音:“夫君,你在想什么?”
顾景熙回过神来,见小妻子已醒来,正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温声问:“没想什么,怎么醒来那么早?”
孟瑾瑶打了个哈欠:“就忽然醒了,时间尚早,我再睡会儿。”
顾景熙应声:“好,睡吧。”
他刚起来穿好衣服,就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重新入睡了,他便去净室洗漱,然后到外间用了早饭,便去大理寺上值。
待到晚上的时候,顾景熙就拉着小妻子,验证了一下自己早上的猜想,次日醒来时,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受过刺激后,早上的确是有反应的。
为此,顾景熙又去找了温太医,将此事告知温太医。
温太医听后诧异,又惊又愕地看着他,急忙求证:“侯爷,这是真的?”
顾景熙以前就觉得温太医是个不正经的庸医,此刻被温太医这般看着,忽然有点不自在,他脸色不自然地撇开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
见状,温太医却异常的激动,又惊又喜道:“侯爷,这可真是个惊人的发现,这法子本就可以辅助治病,但能有这个发现的,侯爷还是第一人,以前下官的那些病人,可都没有发现这个。”
顾景熙闻言,眉心突突直跳:“……你不是说别的病人都说那册什么书好?怎么我就是第一人?你莫不是随意塞一本不正经的书给我,用我来做试验?”
温太医忙道:“侯爷别误会,这册书别的病人的确说好用,但他们肯定是没有侯爷这般积极运用书中的知识,所以没能有这样重大的发现。”
顾景熙:“……”
这庸医到底怎么说话的?说的好像他每天晚上都不正经似的。
温太医也没管他怎么想的,还沉浸在这个惊人发现的喜悦当中,这个发现对这个病的治疗,也有了推进的法子,或许不适用所有有这种病症的人,但肯定适用于一部分人。
过了片刻,温太医道:“侯爷,虽然方法管用,可你也不能每天晚上都这样,长期这样无法发泄也会伤身,开始隔三天来一次就好,后面可以搁五天,再后面可以隔八天或十天,再配合用药,不必三个月,再服药两个月估摸着就能痊愈了。”
顾景熙问:“如何才算痊愈?”
温太医回道:“在没有刺激的情况下,每日早晨都有反应,侯爷可停药看看,若是停药后还是有反应,那就代表病已痊愈,此后无论是房事还是子嗣,均无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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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也在今日开始,顾修文和孟承章也参加,在院试前,他们已经参加过县试和府试,成为童生,如今参加院试,如若这次考试发挥好,很有可能中秀才,此后就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了。
除却他们,孟承兴受孟瑾玉的撺掇,也参加了这次的院试。
孟瑾瑶这个做姐姐的,都紧张了起来,当然了,她仅仅是为了二弟孟承章而紧张,至于孟承兴,是否能中秀才都与她无关。
张氏也为小儿子的考试紧张,去年大儿子中了举人,由于名次靠后,今年的春闱没什么希望,就没有参加今年的春闱,看着陈氏的儿子今年中了进士,她心里是羡慕的,现在小儿子参加院试,她希望小儿子中秀才,这样两个儿子都有功名在身,给她长长脸。
此外,他们大房因为大爷没出息,是侯府三房里最弱的,等婆母百年之后分家,大房考不了她夫君,就得靠两个儿子,萱宜的两个嫡亲哥哥都有出息的话,以后的亲事会容易许多。
先前大儿子参加院试,张氏都没这般紧张过,现在小儿子参加,她却紧张不已,说到底还是对小儿子的学识没什么信心。
但紧张过后,张氏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大儿子严格要求,反而对小儿子似乎疏于管教,还宠溺过度,导致大儿子自律,小儿子懒散只知道玩,现在虽然在灵山书院念书变勤奋了,但也不知道过去一年里能不能把知识补回来。
张氏长叹一声,她三个孩子,就只教好了长子,小儿子和女儿都没教好,女儿任性落得如此下场,小儿子还是因为婆母提议,小叔子帮忙走关系,进了灵山书院,这才得以脱胎换骨。
她这一叹气,孟瑾瑶与陈氏都向她望了过来。
陈氏问:“大嫂,为何叹气?”
张氏没有回答这问题,直接绕过话题:“没什么,二弟妹不是在给修宏物色好姑娘?可有什么心仪的人选?”
此事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儿,陈氏就心里郁闷,无奈道:“我倒是跟他提了几个不错的姑娘,想着他更中意哪个,我就去跟人家姑娘父母说,安排他与人家姑娘相看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跟我说不急,再等一等。先前没中进士,他说无心婚事,只想念书,我也依了他,现在已中进士,他还想要等什么?”
孟瑾瑶好奇道:“二嫂,修宏该不会是有意中人吧?”
张氏也道:“二弟妹,或许修宏真如三弟妹说的这般,已经有意中人了。”
陈氏不假思索道:“他平时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没看见他跟哪家的姑娘走得近,不可能有什么意中人,再说他若是有意中人,应该跟我与他父亲说,等我们做父母的去给他提亲才是,可他也没提过。”
孟瑾瑶若有所思,道:“二嫂莫急,我看修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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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附和道:“三弟妹说得对,修宏这孩子向来有主意,二弟妹就再等等看。”
陈氏轻叹:“唯有如此了。”
那厢,杜思泽因为前几天与表妹见面,闹了不愉快,回去消沉了几天,又好生反省过,最后决定去看看表妹喜欢的那位顾侯爷是怎样的人,是否值得表妹这样犯傻,托付终身。
杜思泽是掐着时间去的,去大理寺衙门外等着,就想看看能否遇上顾景熙。
现在是散值时间,有官员从大理寺里出来。
不一会儿,忽然有个捕快打扮,还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跑着回大理寺,刚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往里面喊了一声:“寺卿大人!”
杜思泽微愣,顾景熙不就是大理寺卿?
他抬眼望向大理寺门口那边,看到门口站着两位官员,左边这个模样普通,看起来五十几岁,年纪对不上,明显不是顾景熙。
而另一个模样周正又儒雅,蓄着胡髭,看起来三十几岁,此刻正在沉着脸训斥着捕快,似乎在训斥捕快冒冒失失的。
见状,杜思泽眉头一皱,听闻顾景熙今年三十岁,怎么长得如此着急?
若是跟他表妹站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夫妻,倒像是父女俩,表妹到底看上顾景熙什么了?
莫不是因为孟伯爷没有给表妹父爱,表妹从小缺失父爱,在顾景熙那里感受到了关爱,心里感动,就以为是男女之情?
就在杜思泽胡思乱想之际,他看到那两位官员身后出现了个更加年轻的男子,那男子看起来二十几岁,俊美异常,气度不凡,另外两位官员以及捕快向年轻男子行礼。
杜思泽看着那名男子,听到那两名官员喊那名男子“寺卿大人”,他微微怔了下,自己方才是认错人了?现在这位才是顾景熙?
很快,杜思泽就发现官袍的不同,那名年轻男子穿的是正三品官的官袍,方才那位三十几岁的男子穿的是五品官的官袍,是他方才因着那一句“大理寺卿”先入为主,直接看脸,忽略了其他。
顾景熙与那名捕快说完话,又与两位同僚分别,拾级而下,忽然看到有个尚未及冠的青年向他走来,他停下脚步,打量了下眼前这位年轻人,与之对视一眼,稍加思索后猜测对方的身份:“你是杜家公子,内人的表兄?”
杜思泽脸露诧异之色:“顾侯爷见过我?”
顾景熙淡淡道:“没见过,猜的。”
杜思泽愕然,但自己都没有见过顾景熙,顾景熙更不可能见过他,便问:“顾侯爷既然没见过我,又是如何只看一眼就猜到我的身份?”
顾景熙抿唇淡笑:“杜公子,我既然能做到大理寺卿,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你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闻言,杜思泽心头一跳,他明明还什么都没说,对方又怎知他想要做什么?
顾景熙又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茶馆坐下好好谈。”
杜思泽讷讷地应了声“好”,然后跟上顾景熙的步伐,整个人都有点懵,怎么才三言两语,他就被顾景熙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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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坐下后,杜思泽下意识认真打量顾景熙。
男人看起来真不像三十岁,最多二十五岁的样子,面容俊美如画,轮廓线条清晰而柔和,温和没有攻击性,就凭这张过分出众的脸都能让姑娘家神魂颠倒,也难怪表妹明知他有隐疾,却还能对他死心塌地。
他不仅容貌出众,气质也清雅脱俗,眉宇间散发出一种温雅的气息,如晨间第一抹暖阳,看起来很平易近人。然而,这份温雅之下隐藏的是一股不可侵犯的强者气势。
这个男人不简单,看似温润无害,实际城府极深,但也正常,能身居高位的人,哪有简单的?
顾景熙也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年约十八、九岁,长相俊秀,温文尔雅的,与寻常官宦人家公子没什么不同,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须臾,顾景熙收回打量的目光,淡声问:“杜公子想与我说什么?”
杜思泽冷不丁的被问一句,回过神来,见顾景熙神情自若地提起茶壶斟茶,将刚斟的茶摆到他跟前,让他脑子瞬间就不会思考了,论起辈分,顾景熙娶了他表妹,他算是表兄,可实际上他们的身份相差甚远,他可不敢真让顾景熙喊他表哥,更别说让顾景熙给他斟茶了。
顾景熙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道:“杜公子,喝茶,慢慢说。”
对方表现得越随和,杜思泽心里就越不淡定,感觉有种压迫感,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神,斟酌再三,最后开门见山道:“顾侯爷,阿瑶表妹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爱,你比她年长那么多,她在你这里感受到了关爱,便以为那是男女之情了。”
顾景熙听罢,觉着好笑,表面上还是面不改色地问:“杜公子的意思是,我对她是父女之情,她却理解成了男女之情?所以想劝我别禁锢她一生,与她和离,还她自由?”
杜思泽颔首,直言道:“是,顾侯爷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你是无法给她幸福的,而她当初嫁给你也是无奈之举,你又何必用婚姻禁锢她一生?若不是因为你们顾家养出顾修明那种不负责任的混账,她本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跟你绑在一起蹉跎一生。”
顾景熙也不恼,反问他:“杜公子不是我,又怎知我无法给她幸福?杜公子也不是她,又怎知她跟我绑在一起不幸福?”
杜思泽只觉他是个城府深的老男人,娶不到媳妇就逮着他表妹不放,他脸色渐沉,义愤填膺道:“顾侯爷,你觉得自己能给表妹幸福,那你了解表妹吗?知道她想要什么吗?她从小就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就算遇上什么事,也是报喜不报忧,把苦往肚子里咽。”
“是吗?”
顾景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若是这样的话,那杜公子口中的阿瑶,跟我熟知的阿瑶有天壤之别,她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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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泽听罢,心神一震,颇有几分难以置信,这些事表妹以前从未与他说过,但却会跟顾景熙说?
须臾,杜思泽言辞犀利道:“那表妹可有跟你说,她喜欢孩子?她本来可以儿女双全,以后儿孙满堂,却因为你,这一切都变得不可能。”
顾景熙笑道:“所以,我们准备明年要个孩子,这些就不劳杜公子费心了。”
杜思泽一听,便想到过继,嗤笑道:“所以顾侯爷就想着找个孩子给她,稳住她?都说顾侯爷人品贵重,没想到会用如此自私的手段诱困一个姑娘,你能如此对她,可见也没几分真心。”
顾景熙微微敛目,眸光深沉,语气幽幽地问:“杜公子,你倒是爱她,可过去那么多年里,她处于水深火热中,杜公子可有救她于水火?”
杜思泽:“我……”
顾景熙打断他的话:“你没有,但你有想过,只是你没能力做到,你连救她于水火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她苦苦挣扎,又何必在我面前大义凛然?”
闻言,杜思泽霎时哑口无言。
顾景熙又接着道:“而你做不到的,我都能做到,到底是谁不能给她幸福?你眼睁睁的她在孟家苦苦挣扎那么多年,如今她跳出火坑,你再来关心她,又有什么意义?”
杜思泽连连摇头:“我不是,我……”
顾景熙再次打断他的话:“别跟我说因为你是年纪小能力有限,等你努力变强救她于水火,那都是多少年后的事了?你自己没本事护着她,难不成还要求她在原地受委屈,等你变强,不允许别人来护她?你就是这样爱她的?”
杜思泽被这话打击得体无完肤,瞬间臊红了脸,忙道:“你别胡说,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顾景熙抿唇淡笑:“杜公子,这句话,你自己信吗?不可否认的是,你的出发点的确是为了她好,不想她跟我绑在一起蹉跎一生,但你当真没有半点私心?”
杜思泽默然,他有私心的,若是表妹跟顾景熙和离,他会追求表妹,若是表妹愿意嫁他,他会娶表妹为妻,若是表妹不愿意,那表妹离开顾景熙,可以嫁一个身体无疾的男人,将来儿女双全,儿孙满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过得跟嫁给太监对食一般。
“你既然连保护她都没本事做好,那就请把那点的心思收起来,继续做她的表兄。”顾景熙说着,收敛起笑容,眼含警告地睨着他,沉声道,“对她好的亲人不多,除了承章,你算一个,所以她格外珍惜每一个对她好的人,我不希望她难过,你可明白?”
杜思泽对上他的眸光,瞳孔骤然紧缩,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会儿才问:“顾侯爷对她可有男女之情?”
顾景熙轻笑一声:“我以为说了那么多,你能听得出来。”
杜思泽愣住。
顾景熙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在爱她这件事上,我更甚于你。”
杜思泽不死心地问了句:“父爱?”
闻言,顾景熙脸色一滞,回道:“若她需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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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需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加上。
那就是他们之间是男女之情,如果表妹需要父爱,顾景熙也可以把表妹当女儿照顾着,既做丈夫又做父亲。
这种话亏他说得出口!
顾景熙没管他什么表情,淡声问:“我记得你父亲如今似乎是湖州府德清县的新任县令?”
话题跳跃太大,杜思泽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道:“是的,家父原是常州府知府,因差事出了差错被降职,恰巧德清县县令身故,家父就被派遣到德清县做县令,如今刚上任。”
顾景熙听罢,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很好,真是瞌睡时有人送上枕头,正合他意。
杜思泽见顾景熙忽然笑了,还笑得如此渗人,不由心头一跳,他难免会多想,蹙起眉头,问:“顾侯爷为何忽然间提起这个?即使我对表妹有男女之情,顾侯爷就算吃醋,冲我来便是,家父是无辜的。”
顾景熙觑他一眼:“阿瑶心里眼里只有我,自始至终只有我,我吃哪门子的醋?你在我眼里,连情敌都不算,我之所以会与你谈,是因为阿瑶在意你这位表哥,而你又是为数不多的,对阿瑶好的亲人。”
杜思泽听罢,感觉扎心了,禁不住又问:“难不成顾侯爷是想用家父威胁我莫要对表妹有什么非分之想?”
顾景熙挑了挑眉:“你就算对阿瑶有非分之想,也不足为惧,我何至于用杜大人威胁你?”
杜思泽追问:“那顾侯爷为何忽然提起家父?”
顾景熙理所当然道:“关心长辈,你的父亲,按照辈分,我应该随阿瑶喊表姨父。”
杜思泽没有回话,在心里腹诽道:这种鬼话谁会信?
须臾,杜思泽道:“顾侯爷放心,只要你真的能给表妹幸福,那我就只是他的表哥,做好兄长的本分。”
顾景熙知道他误解了,但也没打算解释什么,只是轻轻颔首,淡声道:“现在时候不早了,阿瑶还在家等着,我先回府了,杜公子自便。”他言罢,便站起身来,迈步往门口的方向走。
见状,杜思泽也不再逗留,跟上他的步伐离开。
最后付账时,杜思泽抢先付钱,顾景熙也没跟他抢,反正一顿茶钱也不值几个钱,他要抢着付钱就随他去。
他们刚出茶馆,就遇上一出好戏,且还是两个姑娘之间的争端。
两个千金小姐打扮的年轻姑娘当街起争执,其中一个姑娘盛气凌人,揪着另一个姑娘的头发,上手就扇耳光,被欺凌的姑娘身边的丫鬟想护主,却被对方的丫鬟拉住。
那位盛气凌人的姑娘连续扇了对方三个耳光,然后一脚将人踹在地上,冷声警告:“姓孟的,以后别让我在看见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你要是说你没有半点心思,我是不信的。”
倒在地上的姑娘钗发散乱,捂脸啜泣,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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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位姑娘还想对她做什么的时候,马上就有正义之士出言阻止:“姑娘,即便这位姑娘惹你不高兴,但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太过分了。”
这位正义之士正是杜思泽。
那位姑娘看向杜思泽,嗤笑道:“这位公子倒是个热心肠的,但是可惜,你的热心肠用错了地方,你可知道她是谁?”
“她是永昌伯府的二姑娘,跟她那恶毒的母亲一路货色,她母亲当年心悦孟伯爷,谋害了孟伯爷的原配夫人,随后诱惑孟伯爷,佯装温婉贤惠骗过孟家的人,成功嫁给孟伯爷。如今她看上了有未婚妻的男子,准备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真是下贱胚子!”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永昌伯府的二姑娘?原本大家都觉得孙氏那种毒妇的女儿,能是什么好货色?现在真是印证了那句“有其母必有其女”,做母亲的用卑劣手段抢了别人的男人,做女儿的也要抢别人的男人,母女俩都喜欢抢别人的男人。
杜思泽也没想到那位姑娘是阿瑶表妹的妹妹孟瑾玉,若是早知道,他就不管这闲事了,真是晦气!
顾景熙是孟瑾玉的姐夫,做姐夫的都没管,他凑什么热闹?
杜思泽这么想着,往自己身边的位置一瞧,发现顾景熙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应该是得知那姑娘是孟瑾玉,就马上离开,免得惹麻烦。
那位姑娘见他没再说话,好言提醒道:“这位公子,以后英雄救美前,还是好好想想这人值不值得救,这种货色你就算救了,也会惹出一身骚。”
孟瑾玉站起身来,眼泪止如断线珠子般往下掉,左右两边脸赫然印着巴掌印,大庭广众之下被毁名声,她既绝望又委屈不已:“秦姑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母亲是做错了事,但她已经付出了代价,至于你说我勾搭你的未婚夫,那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与你的未婚夫并不相熟,他只是为我指路而已。”
“指路?”那位秦姑娘冷冷一笑,“这句话就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谁指路还要牵手?那朝三暮四的玩意儿,既然你喜欢,本姑娘回去就让父母退婚,把他送给你。”
“当时我绊了一下,险些摔跤,是他扶了我一把,秦姑娘既然不信,那我便以死证清白。”孟瑾玉说罢,就要往一旁的摊位的木桌子上撞过去。
小摊贩怕她毁了自己的摊子,还沾上人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摊位前,腹部受孟瑾玉的头撞了一下,大概是千金小姐娇弱,没什么力气,所以他被撞后还能岿然不动,而娇弱的娇小姐却晕厥过去。
众人目睹了这惊魂一幕,心也偏向孟瑾玉,毕竟人家姑娘敢以死证清白,可见人家姑娘没有撒谎,是那位秦姑娘误会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污人清白。
秦姑娘见状,也吓傻了,看到众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气得直跺脚:“你们真的信她?她这都是装的,博取你们同情而已!”
有人道:“这位姑娘,她敢以死证清白,可见你真的误会了她。”
“是啊,这都把人逼到这种份上了,还不肯放过人家。”
“就是啊,非得把人逼死才满意?”
……
秦姑娘听着他们七嘴八舌指责自己,她气得不轻,瞥了眼晕过去的孟瑾玉,怎么看都像是装的,但是她没有证据。
她被指责得脸面有些挂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冷哼一声,愤然离去。
世人总是这样,同情弱者,似乎谁弱谁就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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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随着那秦姑娘的离去,戏已落幕,其他看戏的人也纷纷离去。
杜思泽即使知道孟瑾玉是自家表妹的妹妹,但也没再管,他以前就知道阿瑶表妹的这个妹妹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瑾玉的丫鬟们看到自家主子晕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主子,把人扶着上马车打道回府。
这时,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顾景熙放下车窗的帘子,淡声对车夫道:“回府。”
车夫应声,驾着马车,打道回府。
杜思泽听到马车的动静,下意识循声望去,就看到顾景熙的马车,他当即愣了下,没想到顾景熙还在,现在才离去。
他看着慢慢远去的马车,又想起方才在茶馆的对话,对于顾景熙忽然间打听他父亲的事,他还心存疑虑。
长兴侯府。
顾景熙回到家后,就同孟瑾瑶说了遇上孟瑾玉与秦家姑娘在街上发生争执的事。
孟瑾瑶听罢,就蹙起眉头,据她所知,董氏进门后是没有对孟瑾玉和孟承兴如何的,孟家如今家底不丰,董氏掌家主张勤俭节约、开源节流,孟瑾玉与孟承兴享受惯了的,肯定对此感到不满,从而对董氏也不满,估计也有暗流涌动的时候。
再说孟瑾玉今年十五,还有几个月就为出母守孝结束,可以婚配了,孟瑾玉姿色不错,就她那父亲自私自利的性子,即便孟瑾玉再受宠,也逃不过被父亲换取利益的命运,所以孟瑾玉大概是急了,想着为自己找出路。
但就算再着急,也不能饥不择食找有未婚妻的男子啊,还惹出这种事,就算最后上演一出“以死证清白”,洗脱了勾引别人未婚夫的罪名,但对姑娘家而言,名声还是会受影响。
须臾,孟瑾瑶好奇地问:“对了,你说的秦家姑娘,是哪个秦家?”
顾景熙回道:“镇南侯府的秦家,与她发生争执的姑娘是镇南侯的嫡女。”
镇南侯嫡女?
孟瑾瑶略显诧异,这位秦姑娘她是见过的,大概是出身将门的缘故,继承了镇南侯的火爆脾气的,性子也泼辣,跟寻常大家闺秀有些不同,同时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若是得知自己的未婚夫被人勾搭,当街殴打对方的事也能做得出来。
镇南侯嫡女的未婚夫,那是萧贵妃的娘家侄子,是萧贵妃嫡亲哥哥的嫡幼子,萧家与秦家联姻,估计是看中了镇南侯府的势力,想拉拢过来,为二皇子所用。
两家定亲时,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说这俩人凑一对也挺好的,萧家嫡幼子没什么大才,只有一张脸和家世能看,但胜在城府不深,性子软好拿捏。而秦姑娘也是城府不深的人,加上又是这性子,给她配这么个男子,她也好拿捏一点,若是太聪明的,她掌控不了,还会被别人所掌控。
萧家这般家世,也难怪孟瑾玉会不顾对方有未婚妻,铤而走险一回,想着法子去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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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道:“孙氏也算是个聪明人,但孟瑾玉却差远了,即使萧家小公子再如何不喜秦家姑娘,只要婚约在,她即使得到萧家小公子的心,也嫁不了他,最多只能做妾,孟家再落魄她也是嫡女,她至于赶着上去做妾?”
顾景熙不以为然道:“阿瑶,男人若是真的想哄人,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十几岁的小姑娘相信他,其实也不难。当初修明不就是有婚约的时候,还哄着李姨娘跟他私奔?李姨娘跟他私奔的时候,想的是世子夫人的位置,不然哪会孤注一掷?”
孟瑾瑶闻言一愣:“难不成萧家小公子还骗她,说会解除婚约娶她?”
顾景熙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她这是异想天开。”孟瑾瑶轻嗤一声,连连摇头,“萧家什么身份?即使没有孙氏的事连累她的名声,也没有秦姑娘,萧家也不可能让她进门。”
顾景熙若有所思,道:“穷途见匕的时候,也会脑子拎不清,明日我让人查一查孟家最近有何动向。”
次日。
顾景熙就让人查清了,原来孟冬远是真的准备给孟瑾玉物色夫婿了。
孟瑾玉虽姿色不错,但生在孟家这种落魄世家,又因生母连累了名声,想要嫁个好人家并不容易,要嫁也只能低嫁,嫁比孟家还差的人家。
然而,比孟家还差的人家,无论是孟老夫人抑或是孟冬远都不会愿意的,娇养了十几年的姑娘,不能为自家换取利益,那岂不是亏了?
孟冬远与孟老夫人思量再三,就准备给孟瑾玉找个家世不错又丧妻的男人做继室,年轻又家世不错的鳏夫,也看不上孟家,但是上了年纪的就不一样了。
所以,孟冬远就给孟瑾玉物色了个年过四十岁的官员,那位官员也有意向,所以孟冬远准备等孟瑾玉孝期满,就将她嫁过去给那位官员做填房。
昨日出了这一桩事,孟瑾玉回去没有对家里人说,但是今日传开了,孟家知道了此事,她被孟冬远打了两个耳光,又被孟老夫人厉声斥责一顿,然后关进佛堂思过。
孟瑾瑶听闻此事,短暂的震惊过后,道:“原来是山穷水尽,估计是不想给那名官员做继室,嫁过去直接给人当继母,还当继祖母,所以才病急乱投医。”
顾景熙缓缓道:“她虽然没能成功攀上萧家,但出了昨日的事,就算她是被冤枉的,可名声还是受损,还是会有人想她是不是真的跟萧家小公子有旧。这桩婚事估计也是悬了,摆脱这桩婚事,也算是一种成功。”
孟瑾瑶轻轻颔首,淡淡道:“那倒也是,但失去这桩婚事,我父亲也不会放弃继续利用她换取利益的,就是不知待此事风声过后,下一次给她安排的,会是什么样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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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一早就派了人去看榜,看修文是否中秀才。
孟瑾瑶也不例外,用过早饭,就派了小厮去看榜,看自家二弟是否榜上有名。
将近午时,派出去的仆人回来报喜,顾修文中了秀才,全家欢喜,修文是几个孙辈里最聪明机灵的孩子,但也是最懒惰的孩子,吃不了读书的苦,去了灵山书院一年多,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发奋图强了。
这一年多废寝忘食的苦学,把知识补回来,加上脑瓜子聪明,事半功倍,第一次参加院试就中了秀才,若从小就认真读书,前三名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除了顾修文,孟承章也榜上有名,且还是案首,让孟瑾瑶这个做姐姐的惊喜万分。
不过,同为永昌伯的儿子,世子孟承兴可就差远了,他落榜了,连最后一名都没有够着,跟院试第一名的孟承章,简直天壤之别。
张氏前一刻还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下一刻听到妯娌的弟弟是案首,笑容都淡了几分,孟家二公子比她的修文还小两岁,但人家小小年纪就是案首,她儿子连前十名都够不着,真是人比人,越比越郁闷。
顾修文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能中秀才他已经很高兴了,毕竟老师都没敢保证,只说他若是正常发挥应该能中的,得知跟自己交好的孟承章是案首,他更高兴了,笑呵呵道:“三婶,我先前就跟二舅舅打赌,我说他肯定能进前三名,他觉得不可能,现在他中了案首,我赢了。”
他以前是跟着顾修明喊孟承章二舅舅,现在顾修明都被流放,被宗族除名了,他依旧在人前称呼孟承章为二舅舅,只在私底下相处,才喊对方名字,原因无他,就是觉得三叔三婶以后过继别的孩子过来,那么那个孩子跟他就是兄弟,兄弟的舅舅,就是他的长辈,跟着兄弟喊舅舅准儿没错。
孟瑾瑶笑问:“修文,你跟承章打赌什么?”
顾修文如实道:“我跟二舅舅打赌,若是我赢了,他给我洗三天衣服,若是他赢了,我给他洗三天衣服。”
孟瑾瑶含笑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回书院,你就只管找你二舅舅洗衣服,让他给你连洗三天。”
顾修明笑道:“有三婶这句话,即使二舅舅是长辈,我都不怕了。”
张氏见小儿子这般,忽然觉得儿子有点缺心眼儿,一口一个二舅舅,喊得这般亲切。
但转念一想,没准儿三房以后会考虑让修文过继过去呢?毕竟修文是小叔子看着长大的孩子,知根知底的,不会出现修明那种情况,这样以后孟二公子就是正儿八经的舅舅了。
即使不过继修文,但修文跟三弟妹的弟弟交好,以后三弟肯定会提携三弟妹的弟弟,三弟妹的弟弟有出息了,这样修文也能沾点好处。
这么想着,张氏又高兴了起来,觉得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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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秀才也是喜事一桩,按照惯例,顾家设家宴,开祠堂祭拜列祖列宗,将喜事告知祖先,让祖先在天之灵能安心,顾家的子孙有出息,不会让顾家落败。
永昌伯府。
孟老夫人与孟冬远在家中翘首以盼,等着去看榜的小厮回来,家中两个孩子参加这次院试,他们做长辈的都有几分紧张。
孟承章与孟承兴作为当事人也是紧张的,但他们紧张的原因却又不一样。
孟承章是想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成为长姐的靠山,因为他始终觉得即使现在姐夫疼爱长姐,但以后的事说不准的,还是得有娘家做靠山才行,他那唯利是图的父亲是靠不住的,必须他强大起来才行。
而孟承兴则是想着要超越二哥,只要他中秀才,祖母和父亲最重视的就是他,即使他和二哥同时中秀才,最重视的还是他,但若是他落榜,二哥中秀才,祖母和父亲很有可能会偏心二哥,那他就失宠了。
当派出去的小厮满脸喜色跑回来的时候,孟老夫人和孟冬远就知道有好消息,母子俩脸上一喜。
就连董氏脸上都有了笑意,无论是哪个中秀才,丈夫就会高兴,丈夫高兴了就会好说话许多,不然绷着脸不高兴,还得让她哄,先前继女跟秦家姑娘在街上闹的那一出,丈夫火冒三丈,连带着她这两日说话都得小心谨慎的,幸好萧家和秦家的婚约没有被毁,不然丈夫会更生气。
孟老夫人问:“世子爷中了第几名?”
小厮闻言,欲言又止:“这……”
孟冬远以为儿子考的名次靠后,便道:“说吧,就算名次靠后也不打紧,世子才十三岁,十三岁中秀才已经很不错了。”
小厮听罢,忐忑地看了眼世子爷,又看了眼二公子,支支吾吾地回道:“小的将单榜看了三遍,世子爷他、他榜上无名。”
榜上无名?
此言一出,孟老夫人与孟冬远皆愣住,他们就没想过这个结果,他们承兴就算名次不考前,那也不至于不上榜啊,考前承兴都是信心满满的,考完后也说考得尚可。
很快,母子俩就安慰自己,承兴还小,下次肯定能行。
孟承兴听了这话,心里虽然失落,但也没有太大波澜,他才十三岁,下次再考就是了,只要二哥也落榜,他的地位就不会受到威胁。
小厮见主子们脸色不佳,又吞吞吐吐道:“但、但是二公子他、他榜上有名。”
闻言,孟承兴蓦地看向二哥,方才那点失落顷刻间无限放大,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仿佛要将他吞噬。
孟老夫人与孟冬远脸色瞬时好转,承章也是他们家的孩子,承章中秀才也是喜事一桩。
不过,承兴都没考中秀才,比承兴年长一岁的承章,也就多读一年书,估计名次也不行,也就勉强挤上榜,但十四岁的秀才也很优秀了,能给他们孟家长脸。
董氏见丈夫和婆母都脸露笑意,也跟着露出笑意,问:“二公子考了第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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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老夫人与孟冬远皆看向小厮,等着小厮的答案。
小厮瞧着他们一脸喜色,语调轻快地回道:“回夫人的话,二公子是本次院试的案首。”
众人闻言,再次愣住,有些难以置信,十四岁的秀才,还是案首,那是很优秀的存在了,证明他才思敏捷,很有读书的天赋,现在是案首,等两年后的秋闱,中个举人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孟承章也难以置信,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他有预感自己能中秀才,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能考多好的名次,虽然平时功课完成的挺好,老师也甚是满意,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孟承兴方才就大受打击,现在小厮的话又让他的心灵受到重创,从小母亲就跟他说,他什么都比二哥出挑,又是嫡子,所以祖母和父亲最重视他,永昌伯府以后要靠他。
可自从去年二哥通过灵山书院的考核,他没通过,他就发现差距了,但母亲说兴许是大姐夫在背后帮忙,他又安心下来。
而现在,二哥是案首,他榜上无名。
孟冬远缓缓看向承章,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平时不起眼的次子,去年次子考进了灵山书院,他惊讶了下,但孙氏说或许有顾景熙相助,他也觉得估计是这样,所以从未想过次子会比小儿子优秀。
很快,孟冬远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承章小的时候他还挺关注的,后来承兴出生了,他每次从外面回来,孙氏都带着承兴见他,久而久之基本上他就只关注承兴,忽略了承章。
孙氏总在他面前抱怨说承章跟着阿瑶学了些不好的习惯,他心里也有几分不喜,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没有像喜欢承兴那般喜欢承章,他也没对承章如何。
现在想来,孙氏那毒妇就是在离间他和承章的父子情,孙氏教育出来的一双儿女,女儿不省心,儿子也没出息,他投入那么多心血,最后连个秀才都没中,反而平时不怎么管的承章中了秀才,还是案首,这已经不是年龄的问题了,承章也就比承兴年长一岁,怎么能相差那么大?
孟冬远想到孙氏,心里有怨,连带着对小儿子都带了几分不喜,沉声道:“承兴,这次落榜你可要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多向你二哥学习,以后加倍用功读书,莫要再贪玩误了前程。”
孟承兴蓦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他没想过父亲有这样对他说话的时候。
孟老夫人虽然为另一个孙子中秀才而感到高兴,可到底还是心疼小孙子的,忙道:“承兴还小,这次就当积累个经验,承章是兄长,比承兴念书的时间长,那是没法比的。”
董氏也附和道:“夫君,母亲说的是,承兴还小呢。不过承章中了秀才,也是我们家的喜事,不如今日我们家就设家宴,大家一起庆祝一番?”
孟老夫人笑着点头:“是该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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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远听了妻子与母亲的话,脸色缓和下来,颔首应道:“那就辛苦夫人操持了。”他说着,又对次子和颜悦色道,“承章,虽然你这次中了秀才,但也不可太骄傲,还需继续努力,争取两年后秋闱再次榜上有名。”
孟承章回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孟冬远看着次子不骄不躁,宠辱不惊的模样,心里更加满意,既然次子比小儿子更优秀,那他以后对次子的栽培也要投入多一些。
永昌伯府二公子中秀才,还是案首,孟冬远有朋友来恭贺,他带着次子与朋友闲谈,直接忽略了平时看重的小儿子。
孟承章原本不想应酬,但父亲虚荣心重,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出去给人炫耀,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应酬两天,然后去长兴侯府见了长姐,跟顾修文相约提前回灵山书院。
孟冬远的这种变化让孟承兴有了危机感,明显感觉世子地位受到动摇。
孟瑾玉的危机感更甚,一母同胞的弟弟没有出息,以后她连个靠山都没有,为此她狠狠骂了孟承兴一顿,又耳提面命督促他上进,让他努力超越孟承章,稳住在孟家的地位。
孟承兴这几日本就压抑,受到嫡亲姐姐不留情面的训斥,倒是把他彻底惹恼了,姐弟俩大吵一架。
孟瑾玉恨铁不成钢地骂一声:“废物。”然后甩袖离去。
见状,孟承兴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自己与兄长的巨大差距,他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若是母亲还在,肯定有办法帮他,可现在母亲不在了。
董氏收到风声,得知他们姐弟吵过架,也只当不知道,若非他们姐弟看自己哪哪儿不顺眼,偶尔还会对她阴阳怪气,她还会管一下,可现在她不想理会这些,免得吃力不讨好。
是日,暮色四合,已到晚饭时间,但顾景熙还没有回来。
清秋见天色不早,怕主子饿着,便劝主子先用晚饭。
孟瑾瑶又等了两刻钟,没等到人回来,这才先用晚饭,直到用完晚饭,又沐浴过后,顾景熙才披星戴月的从外面回来。
见他回来,孟瑾瑶连忙上前询问:“夫君,可用过晚饭了?”
顾景熙摇头:“还没有。”
“小厨房里还温着饭菜,我这就让丫鬟端过来。”孟瑾瑶说罢,就出了屋子,去吩咐丫鬟将小厨房的饭菜端来。
夜已深,吃多了会积食,顾景熙随便吃了点,吃个四五分饱就放下碗筷,对小妻子道:“阿瑶,你明日让丫鬟收拾一下,我们后天离京。”
孟瑾瑶闻言,当即愣住,以为自己听岔了,讷讷地问:“离、离京?”
顾景熙含笑点头:“嗯,离京。”
孟瑾瑶接着问:“那我们去哪?”
顾景熙回道:“去湖州府,后天出发,行李尽量少带,只带些常用的,缺什么到了那边再购置。”
“怎么那么突然?”孟瑾瑶整个人都懵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猜测着问,“夫君,你是京官,怎能随意离京?莫不是被贬官了?”
她刚说完,还不待顾景熙回话,就善解人意地安抚道:“没事的,都是为朝廷百姓做事,在哪儿当官不也一样?夫君是有才能的人,无论在哪当官都能把差事办好,为百姓造福,为皇上分忧,湖州府也挺好的,还是个富庶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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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见他忽然发笑,以为他是伤心过度,接着安抚:“夫君,真的没事的,以你的才能,只要做出一番政绩,调回京城也是迟早的事,现在就当作是换个地方为朝廷效力。”
“你就不能盼你夫君好点儿?都想到贬官的事上面去了。”顾景熙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摇头失笑道,“你夫君向来谨言慎行,又没犯错,怎会被贬官?”
孟瑾瑶怔然,转而费解地问:“不是贬官,那怎么忽然间要离京去湖州府那么远的地方?就算什么也不做,一来一回都得一个多月,你作为京官能离开京城那么久?”
顾景熙回道:“下个月是老祖宗忌辰,前两日我还梦见祖宗,我们回乡祭祖。”
“回、回乡祭祖?”
孟瑾瑶懵了,去年老祖宗忌辰的时候,顾家人也没有特意回老家给老祖宗上坟,每年都是清明节时开祠堂祭拜祖宗的灵位,今年是怎么回事?
顾景熙颔了颔首:“对,后天出发,能赶在老祖宗忌辰前回到老家。”
湖州府是顾家的祖籍,虽然老祖宗被封为长兴侯,而长兴县也是湖州府下辖的县城,但祖籍不是长兴县。
老祖宗之所以被封为长兴侯,那是因为当年随高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老祖宗从前朝将领手中夺取长兴,后来因长兴被敌军抢了去,又被老祖宗夺了回来。
长兴县依山傍湖,地势雄峻,交通便利,扼三省要冲,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金戈铁马之声不绝于耳。
老祖宗有两次重要战役都在长兴,有两件大功都与长兴有关,所以高祖皇帝登基后就封他为长兴侯。
孟瑾瑶看着他,感觉事情不简单,迟疑着问:“夫君,你当真是因为梦见祖宗,所以才要回老家上坟的?”
顾景熙微愣,似乎没想到她直觉如此敏锐,也不瞒她,低声道:“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祭祖,此次回湖州府,还有一件公事要办,但对外宣称是回乡祭祖。”
孟瑾瑶一听是公事,下意识就想到自己什么都不会,跟着去恐怕会给他拖后腿,便道:“夫君,你有公事要办,我跟着去怕是会妨碍公务,我看我就不去了吧。”
顾景熙不以为然道:“妨碍不了,再说我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既然要回乡祭祖,那肯定要把媳妇带着去给祖宗上坟的。”
孟瑾瑶仍有顾虑:“可是……”
“没有可是。”顾景熙打断她的话,温言道,“此事妨碍不了我,带上你还能掩人耳目,到了湖州我们准备祭祖事宜,顺便带你见一见老家那边的亲戚,看看老家那边的风土人情,办事都是暗中查办,不可声张。”
孟瑾瑶听到自己还有掩人耳目的作用,便没有再拒绝,脸上很快浮现出笑意,前些天才说着京城外的地方是怎样的,没想到那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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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欢喜,顾景熙嘴角也跟着上扬,又道:“带两个丫鬟就好,婵儿会武功,带上婵儿,出门在外有个会拳脚功夫的丫鬟贴身跟着你我也放心,毕竟我也不能时刻守在你身边,至于另一个丫鬟你想想该带谁。”
孟瑾瑶想了想,回道:“凝冬遇事沉不住气,另一个就带清秋,清秋沉稳。当然了,春柳也挺好,只是跟清秋相处多年,更有默契。”
翌日。
顾景熙与孟瑾瑶去了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将明日要离京,回乡祭祖的事告知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得知此事,按照她对儿子的了解,并不会真的认为儿子仅仅为了祭祖才回老家,此次回老家估计是带着什么任务。
她看着儿子儿媳,心里有些不舍,但没有表现出来,温声道:“京城到湖州府路途遥远,你们路上小心,到了湖州写信回来报平安,母亲在家等你们回来。”
孟瑾瑶颔首应声:“母亲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顾老夫人轻轻“嗯”了一声,看向儿子,叮嘱道:“曜灵,京城到湖州,走水路便利快捷许多,想来你们也是选择水路,但阿瑶没出过远门,你好好照顾阿瑶,准备好缓解晕船的药物,以防不备之需。”
顾景熙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听母亲这般说,他就意识到自己有疏漏的地方,忙道:“母亲,儿子等会儿就去一趟太医院,找太医要点治疗晕船的药物。”
随后,顾老夫人又叮嘱几句,才让他们夫妻回去收拾行囊。
顾景熙出了寿安堂,就跟小妻子说需要让丫鬟准备什么,交代完毕,他就出府前往太医院,这次离京估计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他要吃的药也得找温太医拿,治疗晕船的药也得拿点备着,此外也得备点治疗水土不服的药物。
从太医院出来,顾景熙又回了一趟大理寺,有些差事要交代两位大理寺少卿,郑少卿与祁少卿,特别是祁少卿祁蕴文。
祁蕴文得知他明日要离京,整个人都是懵的,难以置信道:“曜灵,我看你不像是单纯回老家祭祖,你是为了那件案子吧?”
顾景熙轻轻颔首:“嗯,我昨日早上不是跟你说案子有疑点?”
“案子有疑点,需要大理寺卿亲自跑一趟?”祁蕴文蹙起眉头,感觉自己的能力遭到严重的质疑,接着道,“这种案子,要派人跑一趟,那也应该派我或者郑少卿去啊,难不成你怀疑我们的能力?”
顾景熙一本正经道:“你与郑少卿的才能自不必怀疑,但你们都有妻有儿,为了孩子的教育,你们也不好出远门,我去正合适,加上先祖下个月忌辰,也顺便祭拜先祖。”
祁蕴文听罢,只觉匪夷所思:“顾曜灵,你什么时候这般善解人意了?”
顾景熙眉头一挑:“我向来善解人意。”
祁蕴文看了他半晌,而后缓缓摇头:“不对劲儿,你不对劲儿,这种劳心劳力还要跑那么远去查的案子,在有下属可供差遣的时候,你作为顶头上峰竟然主动去,肯定有什么比这还辛苦的事儿交给我们去办。”
顾景熙无言以对:“……”
他想,他平时也没有压榨下属,怎的就招来这种怀疑?
若是以往,他大概不会跑一趟,但现在他想找个机会带阿瑶出远门,兑现前些天许下的承诺,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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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见他不语,祁蕴文以为自己猜对了,没好气道:“顾曜灵,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就说你不对劲儿,你且说,到底有什么事留给我们去办的?”
顾景熙觑他一眼,好气又好笑道:“祁墨白,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还能有什么事儿?”
祁蕴文白了他一眼,明显不信他说的没事,追问道:“既然没什么事,你需要亲自跑一趟?明明我或者郑少卿都可以去的。”
顾景熙淡声道:“我向来体恤下属,这种劳心劳力的活都没交给你们,遇上我这种善解人意的上司,你们就偷着乐吧。”
祁蕴文听罢,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似乎真的没有留个大坑给自己,这才勉为其难的信了他的话,只觉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景熙刚准备离去,想了想,还是叮嘱一句:“墨白,我这次离京只是回乡祭祖,至于旁的事,你莫要走漏风声,就连郑少卿也不能说。”
“为何?”祁蕴文微微蹙起眉头,甚是费解地看着他,“难不成你觉得郑少卿有问题?他平日里办事都是秉公办事的,为人也没什么问题。”
顾景熙微微摇头:“他目前看来是没问题的,但家族那边有些联系,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避免打草惊蛇。”
祁蕴文点头:“那些人估计还是会猜到你去湖州府没那么简单。”
顾景熙颔首道:“案子已结,他们戒备心会降低,其余的事就随他们怎么想了。”
祁蕴文道:“祝你此去顺遂,早日归来。”
顾景熙“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离开大理寺回家去。
祁蕴文轻叹,原以为此行应该会落到他头上的,没想到曜灵会主动请缨,还跟那人对上,曜灵此去,掀起的风浪绝不会小,那些人最好是没做过坏事,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长兴侯府。
凝冬得知婵儿都能跟着主子去湖州府,自己作为贴身大丫鬟却不能,当即就找了主子说此事。
孟瑾瑶温言道:“凝冬,你是我的亲信,有你在葳蕤轩守着我才放心,你就替我管好院子里的人,免得我们不在,她们反了天。再说我与侯爷这次是回乡祭祖的,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来,等祭拜完祖先就回来。”
凝冬一听,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马上又高兴了:“夫人放心,奴婢肯定替您跟侯爷看好院子的。”
孟瑾瑶吩咐道:“你先帮我去收拾一些常用的衣服首饰,不必收拾太多,尽量从简。”
凝冬点头应声,马上去办。
见凝冬如此好哄,清秋莞尔而笑,感觉这丫头跟孩子似的。
孟瑾瑶笑问:“清秋,你笑什么?”
清秋回道:“夫人,凝冬方才还闷闷不乐,说您不疼她了,出远门都不带她。”
孟瑾瑶含笑说:“路途遥远,一来一回的也不轻松,让她在家怎么就不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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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笑容依旧,其实她明白主子的心思,她比凝冬沉稳,所以主子带上她一起去,但这并不代表她比凝冬受宠,在主子心目中她与凝冬是一样重要的,带上婵儿,也是因为婵儿武功不错,就算遇上什么事还能保护主子。
须臾,清秋道:“夫人,奴婢也去帮忙收拾。”
孟瑾瑶颔首:“去吧,给侯爷收拾路上换洗的衣服,再收拾一些侯爷常用的物品即可。”
清秋应声:“是,夫人。”
那厢,顾家大房和二房的人都知道顾景熙告假回乡祭祖的事,起初都有些懵,但听说他是因为梦见了老祖宗,想到自己多年未回乡给老祖宗上坟,这才趁着现在没什么大事要忙,告假回乡祭祖,缅怀先人,又觉得正常。
百行孝为先,即便是已去世的先祖,也得敬祖尽孝怀念祖先。
他们家老祖宗是开国功臣,老祖宗在自己忌辰前给后代托梦,让对方来给自己上坟,皇帝肯定是要批准的,不然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离京前夕,孟瑾瑶因为兴奋过度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顾景熙因为她在床上滚来滚去,也没能入睡,干脆将人搂进怀里,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他笑问:“就那么高兴?”
孟瑾瑶勾起嘴角:“我长那么大,还没离开过京城,现在能出去见识一下,肯定高兴的。”
顾景熙将落在她脸颊上的一绺发丝别在耳后,温声说:“坐船两三天还好,但坐船半个月才达到,还是很辛苦的,估计还没到湖州,你人就蔫了。现在想想,也不知带你去湖州是让你看看京城外的天地,还是在折腾你。”
闻言,孟瑾瑶脸色一顿,旋即道:“那肯定是前者,看外面的天地,又怎会是折腾?譬如我想看山顶上的风景,那我是不是要不辞辛苦登上峰顶才能看得到?想看不一样的风景,那肯定需要有所付出的。”
顾景熙低笑:“你倒是会安慰自己。”
孟瑾瑶不以为然:“我这才不是安慰自己,我说的都是事实。”
顾景熙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带笑:“好好好,都是事实,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早点睡觉,不然明日你起不来我也得把你拉起来。”
孟瑾瑶清醒得很,毫无睡意,央求道:“夫君,我睡不着,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顾景熙答应了小妻子的要求,为了避免小妻子听故事越听越兴奋,他思索了会儿,给小妻子讲了个无聊透顶的故事。
他这温和的嗓音,语调轻缓地讲着无聊的故事,跟和尚念经似的,比催眠曲还能催眠。
没过多久,孟瑾瑶就在他怀里入眠。
顾景熙听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垂眼一看,见她已入睡,这才停下没再继续讲下去,在她白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软玉温香在怀,顾景熙不一会儿也跟着入睡。
翌日清晨。
顾景熙与孟瑾瑶一早便出发,家人为他们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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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京城到湖州府走水路,走的是京杭大运河,出朝阳门坐马车陆路走四十里到达通县的码头,登船后沿河南行,可直达湖州府。
顾景熙和孟瑾瑶坐的是一艘商船,运载货物与客人,他们此去一行人也就六人,分别是顾景熙夫妻,还有他的两个随从,周允和余川,以及孟瑾瑶的丫鬟,清秋和婵儿。
他们一行人要了三间客房,两个随从一间,两个丫鬟一间,他们夫妻一间。
尽管他们要的是上房,但上房的房间也不大,不过桌子椅子梳妆台都有,但是地方小,桌子、梳妆台比家用的小许多,桌子再往后几步是床,床也不大,两个人睡还算凑合,就是转个身都会碰到对方。
孟瑾瑶打开门后看到房内的环境都懵了一下,她没想到上等房的客房竟然那么小,明明他们乘坐的这艘商船还挺大的。
清秋也懵了一下,这房间比她一个丫鬟住的房间都要小,倒是婵儿没露出什么表情,婵儿是有外出坐船经历的,比这更糟糕的房间都住过。
很快,孟瑾瑶就接受了现实,出门在外能住这样的客房,那也是有银子才住得起的,其他比他们穷的人乘船,住的环境会更加糟心,甚至没有独立的房间,她迈步进房间打量一眼四周,莞尔笑:“房间是小了点,但胜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有个窗户,不会觉得闷。”
清秋进来,将孟瑾瑶夫妻的行囊放下。
顾景熙道:“这儿不用你们侍候,你们先去你们的房间,把行囊放好。”
几人应声退下,他们三间房都是并排挨着的,婵儿、周允、余川都会武功,且武功不错,所以他们一行人离开船舱,那他们三人之中就会有一人留下来守着,毕竟船上的船客不止他们。
他们走后,孟瑾瑶好奇地问了句:“夫君,你不是要查案?你就带两个随从,够吗?”
顾景熙拉着她坐下,温言道:“人多目标大,我平时查案也是靠他们做探子,若是实在有需要,婵儿也能派上用场。”
孟瑾瑶愕然,纳闷道:“之前是在京城,现在是出远门,话本上不是说大官出门,都有不少高手随行保护的吗?”
闻言,顾景熙忍俊不禁:“到底是谁写的话本子?简直一派胡言,尽写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又不是皇家出行,哪来那么大排场?不仅是我,其他官员去外地办差,也不会带很多武艺高强的高手,也就带几个会拳脚功夫的护卫和随行侍候的仆人。”
孟瑾瑶迟疑道:“那大概是他们手底下没有能人?夫君手底下那么多人为何不用?”
顾景熙微微怔然,没想到阿瑶竟然觉得他手底下有很多武艺超群的高手,他平时身边也没什么高手,缉拿犯人有捕快,用不着他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给了阿瑶这种错觉?
见他不语,孟瑾瑶又问:“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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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笑道:“你夫君手底下就这么些人,少看话本子,话本子误导人。”
见小妻子仍有疑问,他解释说:“你夫君就一个文官,不需要打打杀杀,也不是要造反,无需培养那么多武功高强的高手。家里倒是还有会武功的家仆,但那都是护院,要培养像婵儿他们这样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的人,其实并不容易,我这些年也就培养了六个,除了现在你看到的三个,有一个受了重伤后不能用武,娶妻生子后在我名下一个庄子上做管事,另外两个提前出发去湖州府了。”
孟瑾瑶听罢,了然地点点头,转而又问:“这出远门若是遇上山贼、水匪抢劫怎么办?阿宁的婆母,沈夫人的娘家就是经商的,我听阿宁说商队每次出行都带上护卫,以免被劫匪杀人越货,商人的货物他们会抢,那遇上衣着光鲜的人他们应该也会抢,我们带的人是不是有点少?”
顾景熙不疾不徐地解释说:“阿瑶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有周允他们足矣,周允一人就能顶几十个护卫,便是婵儿,即使比不上周允,但也不会差很多,且这艘商船上,其实也有商家的护卫,登船时看到的搬货物的那些人,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
孟瑾瑶听后愣住,这么说,他们虽然只带了三个会武功的人随行,但却是高手,等于带了上百名会武功的护卫?
顾景熙又接着说:“其实太平盛世之下,他们还不敢在官道上抢劫朝廷命官,敢抢的都是乱世之时,又或者是穷凶极恶的地方。盛世之下,山贼、水匪只要稍有猖獗,朝廷必定派人剿匪,所以官道还是比较安全的,不必担心会遇上这些。”
言罢,顾景熙垂眼看她,温言道:“皇城是最安全的地方,皇城之外不比皇城,但是盛世之下,危险会降低许多。不过你一个被困于后院的小姑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正常,以后有机会我们就多出远门好好了解。”
孟瑾瑶绽开笑意:“好啊。”
这时,船已启航,匀速而平稳地行驶在运河之上。
顾景熙来时备了晕船的药物,但他们一行人里,都没有会晕船的,目前感觉良好。
也就晚上的时候,孟瑾瑶有些不习惯这张床,床硬邦邦的,且还小,她一个人睡还好,两个人睡显得窄,伸展不开,转个身就能滚到顾景熙怀里,且外面还有水声,她没什么睡意,迟迟不能入睡。
顾景熙也知道她不习惯,所以睡不着,便问:“阿瑶,昨晚的故事还没讲完,我继续给你讲?”
孟瑾瑶点了点头:“那夫君继续讲。”
顾景熙的声音响起,明明声音很好听,但那个故事是真的无聊,她感觉听和尚念经似的,没过多久就哈欠连连,很快入睡了。
翌日清晨。
孟瑾瑶醒来,虽然昨晚睡得不怎么好,但由于第一次出远门,整个人都处于兴奋中,那股新鲜感还在,所以现在她精神还不错。
用过味道甚是普通的早饭,她就拉着顾景熙到外面的甲板上透透气。
他们夫妻长相出众,引得旁人侧目,旁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非富则贵,基本上没人敢上前打搅。
但,也有例外的,眼前就来了个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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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只见有人神色慌张地往他们这边迎面跑来,那是个年约十五六岁,容貌清丽的妙龄少女,身穿浆洗得发白且有补丁的衣裙也难掩姿色。
少女身后还有一对中年男女在追,女人脸带怒色,怒声斥责:“死丫头,你给我站住,难不成你还要闹着跳河不成?”
顾景熙见状,下意识就拉着小妻子往旁边一闪,免得被少女给撞上了,遭无妄之灾。
少女跑到栏杆处,望了眼船下的河水,被吓得脸色煞白,又转头看身后的那对中年男女,见他们步步逼近,急中生智求助身边那对衣着华贵的夫妻,扑通跪下:“好心的公子,心善的夫人,求你们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孟瑾瑶见少女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地跪在自己面前,又瞥了眼不远处那对中年男女,周围还有几个看戏的人,她没有马上搭理少女,选择先静观其变。
顾景熙也没管少女。
中年男女见状,松了一口气,女人三步作两步走,弯下身就要把少女拽起来,边拽边骂道:“好你个小贱蹄子,我们可怜你,也遵循长辈的意思照顾你,你却要跟别人私奔?你就那么恨嫁吗?”
少女用力挣扎着,一个劲儿的往孟瑾瑶身边躲,似乎在试图寻求庇护,哭着哀求道:“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公子,夫人,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我下半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两位。”
女人见状,也是怒火中烧,用力在她胳膊上掐,疼得少女直抽凉气,女人对顾景熙夫妻道:“两位不必管她,是这下贱胚子恨嫁,非得跟人私奔,我们做舅舅、舅母的为了她好,不得不管。”
男人上前致歉:“打扰两位了,我们这就把这孽障带下去。”
少女挣扎得更加激烈,眼泪如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你们胡说,污人清白,压根就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围观的人低声议论,看着容貌清丽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也有人心生不忍,但那是别人家的家事,又与私奔这种事相关,谁知道真相是什么?他们看看热闹就好,还是不要管太多。
孟瑾瑶抬眼看顾景熙,征询他的意思,见他抿唇淡笑,便出言道:“这位大婶,我看你们估计是误会了这位姑娘,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不如让这位姑娘把事情说明白,你们也好解除误会?”
女人脸色不太好:“能有什么误会?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少女忙不迭地摇头,解释说:“这位夫人,她胡说的,我只是与旁人多说了两句而已,那也是邻居家的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舅舅和舅母进京哄骗我说外祖母重病,带我去外祖家看望外祖母,早上我无意间听说他们是想把我骗回去嫁给表哥,只因表哥腿残娶不到媳妇,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看那对中年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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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却心存疑惑:“这位姑娘,你舅舅和舅母把你骗去外祖家,想把你嫁给你表哥,他们难道就不怕你父母和家中长辈知道后上门去闹?”
少女呜咽道:“我父母已去世,就连祖母今年年初去世了,家中已无别的亲人,没想到我竟然被舅舅和舅母给骗了,他们就欺负我一个孤女孤苦无依。”
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转而对中年夫妻,谴责道:“大叔,大婶,你们怎能做出这种事?”
其他看戏的人也纷纷谴责。
男人面色难看得紧,沉声道:“这位夫人,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这丫头说什么你们就信了?明明是这死丫头的祖母临终前捎信给我们,托我们帮忙照顾她,我们看她可怜才想着把她带回家,没想到她竟然胡说八道污蔑我们夫妻。”
少女忙否认道:“这位夫人,他胡说的,我祖母临终前压根就没让他们照顾我,只是拜托了邻居帮忙照看一二。”她说话间,眼泪掉得更凶了,“这位夫人,求您救救我,别让他们把我带走,我愿卖身为奴,下半辈子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她话音刚落下,女人当即就骂道:“你这死丫头,好好的你卖身为奴做什么?有良民你不当,非得给人当奴婢入怒籍,真是下贱胚子!”
少女一脸决绝:“我宁可为奴为婢,也不愿被你们押回去强行婚配。”
女人气结:“你……”
这时,孟瑾瑶却一口应下:“既然如此,那就留在我身边做丫鬟吧,不必跟他们回去了。”
此言一出,少女脸上一喜,忙磕头道谢:“奴婢多谢夫人!”
那对中年夫妻似乎没想到是这种结果,皆是一愣。
孟瑾瑶又道:“大叔,大婶,以后她就是我的丫鬟了,你们无权再干涉。至于她卖身为奴的事,你们更无权干涉,你们虽然是她的亲人,却不是她的父母,做不了她的主。”
“这……”
中年夫妻面面相觑,但看这对年轻夫妻衣着华贵,非富则贵,不是寻常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女人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急败坏地责骂道:“你个好赖不分的死丫头,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你就卖身为奴,当心人家只是瞧你有几分姿色,想转手把你卖个好价钱。”
少女无所畏惧:“就算如此,那我也认了,起码路是我自己选的。”
孟瑾瑶不想再听他们争吵,淡声道:“姑娘,既然要卖身为奴,那就随我来,把身契给签了吧。”
闻言,少女应了声“是”,然后站起身来,神情恭敬地跟在孟瑾瑶夫妻身后。
回到客房,顾景熙把门关上。
孟瑾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姑娘,我不缺丫鬟,方才救你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给你点盘缠,到下一个码头我让人送你下船,然后乘船回京吧,下次可要机灵点,别再上当受骗了。若你的舅舅舅母也是下一个码头下船,那你就再下一个码头再下船,这样就不会遇上他们。”
少女闻言,蓦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夫人,奴婢……”
她话还没说完,孟瑾瑶就出言打断她的话,肃容道:“姑娘,我好心救你于水火,希望你别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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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话音落下,少女整个人愣住,惊愕之余,又有些茫然无措,似乎不明白自己为奴为婢报恩,在这位夫人眼里竟然成为恩将仇报。
少女转眼看向一旁俊雅出尘的贵公子,见他的眸光在这位貌美夫人身上,便知这位夫人在公子心目中的分量,忐忑地询问道:“夫人是不是觉得奴婢侍候不好您?奴婢会洗衣做饭,砍柴挑水也行的,什么家务活都会干。”
孟瑾瑶微微摇头,淡声道:“不是觉得你不好,是我身边真的不缺丫鬟。姑娘,你的舅母说的也不无道理,好好的良民不做,入奴籍卖身做丫鬟做什么?迫于无奈那还好说,现在我还你自由,不是很好吗?”
少女迟疑了下,回道:“方才多亏了夫人相救,奴婢愿当牛做马报答夫人大恩,望夫人成全。”
她语气诚恳,神情认真。
然而,孟瑾瑶却不为所动:“当牛做马倒是不必,我方才不过是为你说了两句话而已,不值一提。你若真要报恩,那就回到京城好好过日子,别再上当受骗,就是最大的报恩了。”
顾景熙附和道:“内人说得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姑娘不必如此。不知姑娘的舅父舅母是在哪下船?”
少女回道:“舅父舅母在下下个码头下船。”
顾景熙直接一锤定音,不容拒绝道:“那姑娘在下个码头下船,然后坐船回京城,我们会帮你看着你的舅父舅母,让他们到时候没机会跟着你下船,这样你也不必半路被他们抓回去,等回到京城,有街坊邻居帮你,他们不敢再有举动,再不济你还能报官。”
见此,少女不再坚持,扑通跪下向他们磕头:“小女子多谢公子与夫人大恩。”
随后,孟瑾瑶就让少女到隔壁客房,让她跟婵儿和清秋在一起,顺便也好让婵儿看着她,等到下个码头就让她下船离开。
安排妥当后,孟瑾瑶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到顾景熙身边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顾景熙温声道:“阿瑶,我方才还以为你会留下她的。”
孟瑾瑶微愣,旋即摇了摇头:“不会,我出言帮她之前,也是用眼神征询你的意见,你没有反对我才帮她,但我能帮她,却不会留下她。”
顾景熙问:“为何?”
孟瑾瑶解释说:“来路不明的人,谁知道留下来会不会成为祸患?而且你这次去湖州府不仅仅是祭祖,还有别的事要做,谁知道她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接近我们的?当然了,若是我多虑了,那帮她就是行善积德,功德一件。”
顾景熙听罢,略有些意外,没想到阿瑶竟然想得如此周全,他原想着小姑娘心善且心肠软,容易对人产生同情心,然后收留对方。
见他不语,孟瑾瑶疑问:“夫君,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说着,她低下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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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微微摇头,将人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毫不吝啬地赞赏道:“没问题,阿瑶做得很好,以后也要这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没有了解底细之前,不能轻易交付信任,对不知根底的人要保持警惕心。”
闻言,孟瑾瑶稍微有点绷紧的脸色缓和下来,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眼神很亮,笑着问:“夫君,若是我没想那么多,把她留了下来,你会如何?”
顾景熙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如果你想把她留下来,那我就尊重你的意愿留下她,让她做个丫鬟,即使她有问题也无妨,别人能派一个眼线过来,我们不收下,估计也会再派人来,既然如此,还不如收下这个,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孟瑾瑶听罢,便知他没把那姑娘放在眼里,即便那是别人的眼线也无妨,转而又问:“那夫君觉得她有没有问题?”
顾景熙回道:“目前还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不重要,她留与不留,对我们而言都没多大影响。”
次日,到达下一个码头,孟瑾瑶给了那位少女盘缠,足够她乘船回京还有余钱过几个月衣食无忧的日子,让她下船,然后乘船回京,少女没有推辞,接过盘缠,对她再三道谢便离开。
傍晚时分,余川来找顾景熙,向顾景熙与孟瑾瑶行了一礼,然后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侯爷,他们的确有问题。”
顾景熙问:“有什么问题?”
“小的偷听到那位中年男子说那位姑娘不中用,这样都没能让夫人留下她。”余川说罢,随即又问,“侯爷,需不需要小的把人逮过来审问,看他是谁派来的人?”
顾景熙若有所思,而后道:“不必,免得打草惊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只要知道或许是某些人沉不住气就好,他们沉不住气,就证明案子肯定有蹊跷。”
余川颔首:“侯爷英明。”
顾景熙淡声道:“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先退下吧,那对夫妻还在船上,你多看着点。”
余川应声退下。
孟瑾瑶听到余川的话,马上代入那位少女与那对中年夫妻,心中掀起狂澜,震惊不已,她真没想到那三人是安排好了在她与夫君面前演一出戏的。
顾景熙瞧小妻子眉头深锁,神色凝重,他伸手抚上她的眉心,试图将蹙起的眉头抚平,柔声问:“阿瑶,是不是被吓着了?”
闻声,孟瑾瑶连忙摇头,抬头看他:“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有问题,那位姑娘的目标就是接近我们。”
顾景熙道:“此计不成功,幕后之人应该不会再故技重施了。”
孟瑾瑶沉思片刻,好奇地问:“夫君,你查的案子,跟京城的人有关联吗?我们才刚出发,湖州府不可能那么快收到消息,就算有人想安插眼线,也是京城的人。”
顾景熙回道:“人际关系方面有关联,至于他们跟案子的关联大不大,还是要看查出什么证据才知道,对方想塞眼线过来,估计也是为了探一探我们此行的目的。”
他说罢,便转移了话题:“阿瑶,晚饭时间到了,你饿不饿?”
孟瑾瑶原本没什么感觉,听到这话,还真觉得饿了,颔首道:“有点饿了,我们先吃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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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看到夫人气呼呼的出了客房,婵儿和清秋紧跟其后,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地问:“侯爷,夫人这是怎么了?”
顾景熙淡淡道:“她没事。”
周允若有所思,猜测道:“侯爷,您是不是跟夫人吵架了?”
顾景熙觑他一眼:“没有,别瞎猜。”
然而,周允却觉得他是在掩饰,忍不住劝道:“侯爷,夫人年纪小,难免会孩子气,您让着她点就好,何必跟她吵?”
顾景熙脸色一顿,笑道:“周允,你到底是谁的人?帮谁说话的?”
周允恭声回道:“小的是侯爷的随从,自然是在帮侯爷您说话,为您着想。您想想,夫人若是生闷气不高兴,把自个儿给气病了,到头来侯爷不也跟着受折腾?依小的看,侯爷还是先把夫人哄好。”
“这还用你提醒?”
顾景熙言罢,迈步往外面走去。
见状,周允露出一副深藏功与名的笑容,侯爷这一年多以来是如何对夫人的,他都看在眼里,那是捧在手心当小祖宗对待的,可见侯爷对夫人动了情,那么多年了,侯爷总算有个心上人,他希望侯爷跟夫人感情和睦。
顾景熙离开船舱,到甲板上,就看到她们主仆三人有说有笑的,便迈步向她们走过去。
孟瑾瑶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凝住,别过头不想看他,一想到他昨晚的所作所为就来气。
清秋和婵儿见状,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觉得疑惑,侯爷跟夫人相处融洽,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闹别扭了?
顾景熙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
清秋和婵儿对视一眼,然后识趣地退下,孟瑾瑶见状,也跟着迈起脚步离开,显然是不想搭理顾景熙。
顾景熙见状,忙伸手拉着她的手腕,上前一步阻止她离开的脚步,见她抬起眼眸,不悦地瞪着自己,马上向她认错,且认错态度诚恳:“阿瑶,为夫错了,你就原谅为夫这回可好?”
这时,刚好有两名同样出来透透气的船客经过,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下意识停下脚步想看戏,当看到他们夫妻的容貌时,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长得那么好看的夫妻,在外人眼里,就如同神仙眷侣一般,这样竟然也会有吵架的时候。
孟瑾瑶还在恼他,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没察觉到有人看戏,看他现在认错态度那么好,就想起他昨晚的恶劣行径,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夫君能有什么错?”
顾景熙瞥了眼一旁看戏的人,反问:“阿瑶确定让我在这里说?”
孟瑾瑶下意识循着顾景熙的目光看去,看到两个二十几岁的男子站在旁边看戏,她气呼呼地瞪顾景熙一眼,凶巴巴道:“回去再说!”
她言罢,就拽着顾景熙回去。
顾景熙也没反抗,任由她拽着回去。
那两名看戏的男子有些傻眼了,没想到娇滴滴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娘子,脾性这般大,凶巴巴的,反观那男人看起来温和而又不失刚阳之气,实际上却是个惧内的,在媳妇面前挺不起腰板,没个男人的样子。
其中一人低声道:“我家那婆娘虽然丑了点,但温柔体贴,对我百依百顺,像这样的,在外面都敢给丈夫甩脸色的,长得再漂亮我都无福消受啊。”
另一人嗤笑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若是得到这样的美人,她的洗脚水你都想舔,捅你一刀你都觉得打是亲骂是爱,更别说被她甩脸色了。”
那人听罢,佯装作呕状:“你恶不恶心?还舔洗脚水,你自己窝囊可别带上我。”
“若是我能得这样的美人,窝囊点也无妨。”
“……没出息!”
那厢,孟瑾瑶与顾景熙回到客房,她看到那扇窗,就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下意识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怒意又蹭蹭上涨。
顾景熙将还气鼓鼓的小妻子抱进怀里,柔声哄道:“阿瑶息怒,为夫错了,为夫不该在窗边欺负你的,下回不会这样了,阿瑶就原谅为夫这次可好?”
“你还说?不许再提这个!”
孟瑾瑶脸色泛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家夫君君子端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没想到后来发现夫君还挺孟浪的,特别是昨日晚上,竟然将她压在窗边就欺负她,还边欺负她边问她哪颗星星最亮,船上的客房隔音不好,她害怕别人听见,一直压抑着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当初选择这人做夫君,除了看中身份,还看中有隐疾不会纳妾,但她没想到有隐疾的人还能这样玩的啊,花招那么多,让她招架不住。
顾景熙一脸无辜:“不是阿瑶让我回来再说?”
孟瑾瑶气结:“……你混蛋!”
顾景熙连连点头认错:“是我混蛋,我不该欺负阿瑶的,阿瑶莫恼,别跟混蛋一般见识。”
孟瑾瑶轻哼一声,没再搭理他。
顾景熙抱着小妻子柔声软语地哄着,目光似有若无地往床边看去,眼神越发深幽,温太医说要受刺激还是挺管用的,窗边是挺刺激的。
先前他总觉得体内有一团火在烧,该有反应的地方没有丝毫反应,昨晚他却有反应了,但他没有进行下去,只因地点不对,他与阿瑶的初次不该在船上小小的客房内,这样太委屈阿瑶了,等到了老家那边再补上去年就该完成的洞房花烛也不迟,在这期间他继续服药巩固一下。
孟瑾瑶见他往那边看,脸色再次泛红,伸手挡住他的视线,羞恼地瞪他一眼:“你还往那边看?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昨晚的混账事?顾景熙,我告诉你,你今晚再这样使坏,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顾景熙轻咳两声,面不改色地狡辩:“阿瑶误会了,我方才在看外面天气如何。”
孟瑾瑶才不信他的鬼话,绷着脸,没好气地问:“那你看完了没有?”
顾景熙回道:“看完了,天气挺好的。”
孟瑾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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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除了刚开始时有人想要使计接近,后面的一路上都相安无事,也没整出什么幺蛾子,坐船半个多月,一行人终于到达湖州府。
湖州府与太湖相邻,四周山脉环绕,地势较为平坦,资源丰富、土地肥沃,素来有鱼米之乡与丝绸之府的美称。
因与京杭大运河相连,水上交通便利,与各地商业贸易来往频繁,有大量商人聚集,湖州府经济繁荣,是个富庶之地,且湖州风光秀丽,还是文人墨客的醉心之地。
码头距离顾家在湖州的府邸还有挺长一段路程,孟瑾瑶一行人下船后,就租赁了三辆马车,每两个人乘坐一辆马车。
孟瑾瑶挑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看着处处繁华的湖州府,这里的建筑风格有别于京城,小桥流水,白墙黛瓦,风景灵秀如画,处处透着江南水乡独有的温柔婉约。
京城虽然比湖州府繁华,但南北差异大,看到与京城有明显差别的湖州府,孟瑾瑶感觉颇有新鲜感,本来坐船半个多月已经有些蔫了的她,又来了精神,带着一种好奇而又兴奋的心情沿路观光一番。
顾景熙瞧她这兴奋劲儿,也不打搅她,看来带她出一趟远门是正确的选择,只是这次之后,下回也不知何时才有出远门的机会了。
过了良久,孟瑾瑶才放下帘子,对顾景熙道:“夫君,湖州处处繁华,这里的百姓应该过得很不错,看他们的穿着便知,几乎没看到衣衫褴褛的人。”
顾景熙颔首道:“湖州的地理位置好,自然条件优越,从古至今都是富庶之地,若无战乱争抢湖州,百姓就能安居乐业,明日我们出门逛一逛。”
闻言,孟瑾瑶脸上一喜,很快又想到他有公务在身,低声道:“夫君,你不是要查案?陪我出门,你还怎么查案?其实让婵儿和清秋陪我出门也行的。”
顾景熙莞尔笑道:“我要是不陪你出门,那才叫有问题,既然是回乡祭祖,那就正正经经的祭祖,顺便带你游玩一番,至于其他事,都在暗中进行即可,不然那些人该怀疑我别有目的了。”
孟瑾瑶轻轻点头,忽然想起自己有个问题一直没问,好奇地问:“夫君,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查什么案子?竟如此神秘。”
顾景熙道:“我们回去再说。”
孟瑾瑶颔了颔首,然后转移话题:“夫君,你有多久没回湖州老家了?”
顾景熙想了想:“有十多年了。”
孟瑾瑶诧异:“十多年,那还挺久的。”
顾景熙抿唇淡笑:“是挺久的,但我在京城长大,湖州虽然是老家,可从小到大也就回来过两次,现在是第三次,倒也不会因为太久没回来而想家,上一次回老家,是与父亲一起回来的,第一次回老家是七岁的时候。”
孟瑾瑶点点头,随后又简单的问了他关于老家这边的情况。
从顾景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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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氏的族人能留在湖州老家的,都是没什么才干的才会留在老家这边生活,湖州府富庶,能求个安稳度日,有出息的考科举在外为官,还有的跟老祖宗一样从武,如今在军营里,还有的在京城扎根。
老家的这些族人与顾氏嫡系一脉的血缘也疏远了,是关系很远的旁系亲族了,平时也没什么往来,这次他们回老家或许会有人登门拜访。
没过多久,马车到顾府门前停下,一行人下了马车,雇佣的车夫收了银子便离去。
孟瑾瑶抬头看眼前的顾府,粉墙黛瓦,朱漆大门,高大的门楼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门前两侧坐着两座石狮子,显得庄重而威严,门头上悬挂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写着“顾府”二字。
周允上前去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开门,那是个十一岁左右,仆人打扮的男童,大概是个门童,探头出来打量了他们一眼,见为首的夫妻衣着打扮非富则贵,疑问道:“我们家主子在京城,已许久没回来,你们找谁?”
顾景熙瞧他年岁小,肯定是新来的,没见过自己,出门前虽然有送书信到湖州老家,但估计还没送达,他们比书信先一步到达。
周允出言道:“这两位是侯爷和夫人,让管家出来。”
侯爷?
门童有些懵,但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长兴侯在湖州的宅子,想来也没人敢冒充他们侯爷,没敢让他们在门外等管家,忙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请进前厅,然后跑着去请管家过来。
过了一盏茶功夫,年约四十余岁的刘管家就步履匆匆赶过来,侯爷和夫人回湖州老宅,他也没收到消息,门童忽然间说两位主子回来了,他还是懵的。
刘管家以最快速度赶来,看到厅中坐在上首的两位主子,虽然时隔十多年没见主子,但他还认得人,至于旁边那位年轻貌美的少妇,不必猜也知道是主子去年娶进门的夫人。
刘管家恭敬行礼:“小的见过侯爷,见过夫人,不知侯爷和夫人回来,小的有失远迎,还望侯爷和夫人莫怪。”
顾景熙淡声道:“这不怪你不知,我们回来也是祖宗托梦,临时决定的,出门前虽有寄信回来,但我们比书信先一步到达,你没能提前知道也正常。”
刘管家听罢,有些茫然:“侯爷说的祖宗托梦是何意?莫不是风水出了什么问题?老宅的东西,小的一直精心照看着,可没动府中的布局啊。”
顾景熙回道:“与风水无关,是老祖宗忌辰将到,半个多月前托梦给我,让我带夫人来给他上坟,我想着祖宗可能有什么指示,就与夫人回来了,现在先让人收拾好院子。”
刘管家恭声应道:“是,侯爷。”
顾景熙又道:“祭祖事宜,你着手安排好一切事宜。”
刘管家再次应声:“侯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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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家嫡系一脉久居京城,主子不在,所以湖州的老宅里也没多少下人,但老宅里的花草树木一直都有人精心打理,每个院子都定期仆人打扫与维护,并不会怎么脏,丫鬟很快就把院子收拾好。
坐船半个多月,大家都有些疲乏了,各自回住处休息一番,周允与余川在前院住下,清秋和婵儿跟着孟瑾瑶夫妻住在后院的沁雅轩,贴身侍候孟瑾瑶。
沁雅轩布局雅致,院中花木扶疏,各式花卉绽放,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一条青石路蜿蜒穿行其中,婉约又雅致。
屋内的家具皆由梨花木打造,一旁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古董瓷器,屋子中间的圆桌上摆放着一个青花瓷花瓶,瓶中插满了清新的花卉。
窗帘为轻薄的纱幔,随风轻摆,映照出斑驳的阳光。
孟瑾瑶沐浴过后,躺床上一躺,倒头就睡,在船上虽然作息规律,运河上也没什么风浪,但船外有水声,船也有轻微摇晃,床小且床板硬,过去的半个多月里睡不好,睡得腰酸背痛的,现在好不容易有舒服的床榻,自然要好好睡一觉。
顾景熙也沐浴一番,见小妻子已沉睡过去,他暂时还没有其他安排,也往床上一躺,先休息一番。
夫妻俩这一觉睡到黄昏时分才起来,洗了把脸,然后穿戴整齐后出外间,准备用晚饭。
刘管家不知道孟瑾瑶的饮食喜好,特意问过清秋,才定下晚饭的菜单,怕她吃不惯湖州这边的口味,还让厨子做了三道京城特别的菜肴,此外还有湖州特色的菜肴,分别是清蒸太湖白鱼、德清酱羊肉、太湖炝白虾。
孟瑾瑶从来不挑食,酸甜苦辣咸,什么口味都能接受,只要好吃的都喜欢,看着这一桌子菜肴,她就食指大动,再加上这半个多月以来都在船上,船上的饭菜味道普通,不说难吃,但也称不上好吃,现在有了可口的饭菜,她多吃了一碗饭,就这样吃撑了。
顾景熙原本看她吃得开怀,没有阻止她,瞧她吃撑了,吩咐厨房煮消食的酸梅汤,又拉着她到外面散步消食。
站起身之后,顾景熙见她小肚子都凸出来一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笑了出声:“阿瑶,下次悠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了你,以前没给你吃饱饭。”
孟瑾瑶羞恼地拍开他的手:“那还不是许久没吃过好吃的东西了?”
顾景熙温言道:“是为夫考虑不周,等回京的时候,我让丫鬟做点耐放的吃食,再买些零嘴在路上吃。”
亥时三刻,时候也不早了,但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也没什么睡意。
孟瑾瑶躺在床上滚了滚,忽然想起顾修明的父母,问:“对了,夫君,我听闻修明的生父在老家这一带为官,他在湖州府哪个下辖县为官?”
顾景熙微愣,转而回答:“他不在湖州府,只是离祖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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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颔了颔首,转而又问:“夫君,你现在说有两个随从提前出发来湖州,今日怎么没没看见他们?他们总不会比我们还晚到吧?”
顾景熙回道:“他们比我们早到,只是我吩咐他们暗中查一些事,目前还没回来。”
闻言,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追问:“夫君,你这次到底要查什么案子?”
顾景熙也不瞒她,不疾不徐道:“湖州府的下辖县德清县的知县得了急症离奇暴毙,后面又派遣了新任的德清县知县前往德清县赴任,然而这位新知县上任没多久就离奇暴毙,但仵作验尸并没有什么问题,后来就传出德清县县衙闹鬼,将知县吓死的传闻。”
“为此,朝廷派人去查此案,负责本案的官员也死在德清县的县衙内,据闻那天的仆人是真的遇见鬼,被吓晕了过去,闹鬼的事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看守大牢的狱卒遇见过。再后来,朝廷又派人前去查此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只请了大师来做法事,德清县的县衙至今没有再出现闹鬼的事,案件就此了结。”
孟瑾瑶听罢,神色凝重起来:“夫君,我觉得这不是在闹鬼,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以闹鬼的传闻来掩饰谋杀朝廷命官的罪行。”
顾景熙颔首道:“所以我就准备查一查此案,顺便翻案。”
孟瑾瑶脸色越发凝重,死过两名知县,连朝廷派去查案的人也死了,只有第二次派去的活下来,能活下来的,那就证明没查到什么,而死去的就证明他们知道了什么,或者掌握了什么证据,而这些对某些人会造成威胁,所以就下手除掉他们。
想到这里,孟瑾瑶忽然担心自家夫君,先前知道些什么的官员都遭遇了不测,若是夫君查到什么对某些人不利的证据,估计也会被某些人想方设法灭口,夫君此行虽然明面上是祭祖,但也有一定的危险。
顾景熙见她皱着眉头,脸色凝重,温声安抚道:“阿瑶别担心,就是查个案子而已,以前查的案子比这个凶险多了。”
孟瑾瑶叮嘱道:“那夫君要小心些。”
顾景熙回道:“我会的,阿瑶放心。”
须臾,孟瑾瑶又问:“夫君,关于此案,你可有什么眉目?”
顾景熙道:“有怀疑的人选,但是没有证据,一切都要等暗中调查之后才知道怎么回事。”
他怕阿瑶担心,开始胡思乱想,马上转移话题:“时候不早了,我们先睡吧,明日早起,我们出门逛一逛,这次离京带的东西不多,明日看看有什么需要购置的。”
孟瑾瑶应了声,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没有再言语,闭上双眼酝酿睡意。
翌日清晨。
孟瑾瑶与顾景熙用过早饭,就出府到外面游玩,顺便购置一些东西,有应季的成衣,也有首饰、胭脂水粉、抹脸的脂膏,以及一些看起来有趣的小玩意儿。
一连三天,他们夫妻都在玩,也没做什么事。
在外人眼中,他们夫妻似乎真的只是回乡祭祖,顺便游山玩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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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傍晚,顾景熙与孟瑾瑶游太湖回来,刚回到沁雅轩,刘管家就找了过来,并呈上一张请柬,恭敬道:“侯爷,这是湖州知府派人送来的请柬。”
湖州知府?
顾景熙眉头微蹙,伸手接过请柬,瞥了眼上面的内容,请柬上言简意赅地说后天是湖州知府的母亲五十六岁寿辰,在府中设了寿宴,邀请他们夫妻参加寿宴。
湖州知府是四品官,他是三品官,按理说他比湖州知府官阶高那么多,湖州知府家中老母过寿也不会邀请他们过去给老人家贺寿。
但湖州知府的姐夫是浙江巡抚,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官居从二品,官阶比他高,他见了也得行礼,有这样的靠山,湖州知府会邀请他也正常,毕竟寿宴那天,浙江巡抚作为老太太的女婿,也会登门贺寿。
巡抚大人都去了,他不去就是摆明了不给面子。
刘管家见自家侯爷蹙着眉头,心里忐忑:“侯爷,可是有什么不妥?”他说罢,看向夫人,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下低头。
顾景熙淡声道:“没什么,你先退下吧。”
刘管家应声退下:“是,侯爷。”
孟瑾瑶从夫君手中拿过请柬,看了上面的内容,然后问:“夫君,湖州知府跟我们家有什么交集吗?”
顾景熙摇头:“没有交集。”
闻言,孟瑾瑶微微颔首:“那我们准备一份寿礼,后天派人送过去?他虽然官职比你低,但都在官场上,没准儿以后他就升官了,跟你平起平坐,还是得给几分薄面的,夫君觉得呢?”
“我们家阿瑶想得周到。”顾景熙赞许了她的想法,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后天的寿宴我们既送寿礼,也出席寿宴。”
孟瑾瑶听后一愣,但也没有多想,只道:“那我明日让刘管家准备好寿礼,后天我们参加寿宴,我也想看看湖州这边的寿宴是怎样的。”
顾景熙问:“阿瑶,你可知湖州知府是什么背景?他的妻子又是谁?”
孟瑾瑶摇了摇头,她对官场的事不了解,哪里知道湖州知府是什么背景?连背景都不知道的,更别说人家的妻子是谁了,她就算有知道的,那也是京城圈子里的,地方官她一无所知。
顾景熙不疾不徐道:“湖州知府姓魏,原本是京城人士,娶梅家女为妻,进士及第后被外放到地方为官,父亲与兄长相继病逝后,将母亲接过来奉养,他有个长姐,长姐是浙江巡抚韩大人的妻子。”
听罢,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回道:“原来他姐夫是巡抚大人,难怪夫君会出席寿宴,他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是巡抚大人的面子要给,毕竟老夫人可是巡抚大人的岳母。”
顾景熙见小妻子还没意识到什么问题,便出言提醒:“阿瑶,你可还记得我那前任未婚妻是哪家的女儿?”
孟瑾瑶想也不想就回答:“梅家啊,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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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刚落下,猛然反应过来,自家夫君的前任未婚妻是梅家女,湖州知府魏大人的妻子也是梅家女,这到底是同一个人,亦或者是家中姐妹?
见状,顾景熙便知她已经反应过来,又道:“魏夫人就是我的前任未婚妻。”
尽管已经猜到了,可听到他的话,孟瑾瑶心中还是掀起轩然大波,她没想到竟有那么巧的事,魏夫人竟然是她家夫君的前任未婚妻。
顷刻间,孟瑾瑶脑海中闪过无数会出现画面,什么旧情人相见,什么旧爱与新欢的比较,她甚至忍不住猜测自家夫君是不是对人家余情未了,到了湖州就想见一见旧情人。
她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问:“那、那夫君的意思是?”
顾景熙回道:“我的意思是,这种事应该提前告诉你,免得到了宴会上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会尴尬。”
孟瑾瑶握紧了拳头,蓦地抬起头看顾景熙,鼓起勇气问出心底的疑惑:“那夫君去参加寿宴,是不是为了见她?”
她内心不安,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语调有些不稳。
顾景熙听到这话,当即愣了下,下一刻便将人抱到腿上坐着,温言道:“傻姑娘,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去年就跟你说过,我跟她什么也没有,跟她只是曾经有过婚约而已,现在我与她已经各自嫁娶了。这次参加寿宴,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即使魏夫人不是她,我也会去参加这场寿宴的。”
孟瑾瑶又问:“她嫁人后是没什么,可是嫁人前呢?你还给她定做过一套梅花样式的头面,只是没有送出去,后天就要与她重逢了,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闻言,顾景熙微微一愣,旋即温声解释道:“当时准备议定婚期,母亲说我像块木头似的,不讨姑娘家欢心,让我在她生辰时送一份礼物,并跟我说她喜欢梅花,让我送点她喜欢的礼物,增进感情,于是就有了这套头面,后来我受伤,这套头面也就没送出去。”
孟瑾瑶看他不似在说话,那颗不安的心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但仍有疑问,便又问:“可梅家都主动退婚了,你怎么还留着这套头面?”
顾景熙如实回道:“我受伤后,从太医那里知道伤情,就想着退婚的事,不想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那套头面也被我随手扔库房里了,但还没等我主动提议解除婚约,梅家就登门退婚了。库房里的那套头面,我也忘了,后来被你找出来,我才想起有这么回事。”
孟瑾瑶愣住,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原因,难怪她发现那套头面的时候,那套头面在不起眼的角落,且被蒙尘已久,原来夫君过后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顾景熙温言道:“阿瑶,我对她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当初定亲是双方长辈的意思,我也觉得梅家姑娘端庄淑雅,是个好姑娘,也就没有拒绝。”
孟瑾瑶信他的话,羞愧道:“夫君,我是不是无理取闹了?”
顾景熙轻轻摇头:“这怎么会是无理取闹?你心有疑问就直接问出来,并没什么问题,就怕你什么都没问,自己在心里胡乱猜测。”
他说罢,伸手捧着小妻子的脸,看着她的眼眸,柔声道:“阿瑶,以后别胡思乱想,你夫君长那么大,也就喜欢过你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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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语气温柔,神情温柔而真挚,眼里只有她。
孟瑾瑶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淌过暖流,又泛起丝丝蜜意,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时常感觉有种岁月静好的安稳,这种安稳是她从前不敢奢望的。
顾景熙能感觉到她方才的不安,笑问:“我的前任未婚妻都嫁人那么多年了,你这傻姑娘还担心什么?”
孟瑾瑶微微垂下眼帘,她也不知道,反正她方才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或许是那藏在心底,羞于启齿的占有欲吧。
她爱上这个男人,同时也希望这个男人心里眼里只有她,不能有别的女人,这个男人心里可以曾经有过别人,但不能对那人余情未了。
顾景熙又道:“你夫君一把年纪,而你正值妙龄,要说有什么危机感,那也得是我有危机感。”
孟瑾瑶嗔他一眼:“你有什么危机感?”
“阿瑶这般好,有人觊觎。”
顾景熙说罢,就想起阿瑶的表哥杜家公子,还劝他跟阿瑶和离,明显是对阿瑶有男女之情的,但少年人的想法太天真,也太理所当然了。
抛开他与阿瑶的感情不谈,就算他们夫妻之间没有男女之情,他也愿意放手,与阿瑶和离之后,杜家公子也护不住阿瑶,甚至很有可能娶不到阿瑶。
因为阿瑶姿容出众,就算成过婚,那也是完璧之身,孟冬远不可能把阿瑶嫁给一个七品知县的儿子,跟七品知县做亲家,换不到什么利益。如果杜公子的父亲还没被贬官之前,杜公子作为四品官的儿子,那还是有机会的,否则阿瑶只会被孟冬远嫁给能换取利益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比孟冬远年纪大。
孟瑾瑶弯起嘴角笑:“谁觊觎也没用,我名花有主了。”
顾景熙嘴角上扬:“嗯,无论谁觊觎,我都不会给旁人任何机会。”
须臾,孟瑾瑶忽然问:“夫君,后天去参加魏大人母亲的寿宴,我需要注意什么?”
顾景熙温言道:“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以前参加宴会是怎样表现就怎样表现,后天去参加宴会的,基本上都是地方商贾及其家眷,湖州府的官员与家眷,还有一些在当地有名望的人与家眷,你不必主动亲近,也不用特意疏远。”
孟瑾瑶轻轻颔首。
顾景熙问:“阿瑶,饿不饿?”孟瑾瑶摸了摸肚子,其实也不怎么饿,大概是下午吃了些当地的特色小吃,便道:“我不怎么饿,等会儿随便吃点儿吧。”
顾景熙颔首:“那就吃点容易克化的,免得积食。”
夜里,繁星密布。
孟瑾瑶趴在床榻上看书,听到脚步声后抬眼望去,只见刚沐浴完的男人身穿月白色寝衣,领口的位置微微敞开。
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头发尚未完全干透,尚有些湿润,有几缕墨发顺着他微微敞开的领口闯进去,似乎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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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俊美如玉的脸,在灯光下越发温润好看。
灯下看美男,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向她看过来,朝她微微一笑,看到她手中的书,蹙了蹙眉头,然后信步上前,将她手中的书夺过来,温言软语道:“以前就跟你说不能这样看书,这样看书伤眼睛,你先前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又忘了?”
孟瑾瑶没有回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顾景熙,男人弯下身子的时候,又有几缕头发顺着衣领进去。
画面旖旎。
忽然间,孟瑾瑶感觉眼前的男人是只男狐狸精,幻化成白面书生的模样来蛊惑她,让她心绪迷乱。
顾景熙将书放一边,瞧她呆呆的模样,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别这样看着我装无辜,我说的你不听,等熬坏了眼睛,我可要笑话你年纪轻轻的,眼力还不如我。”
孟瑾瑶回了句:“夫君真好看。”
闻言,顾景熙低笑一声:“阿瑶,你是不是想着以此蒙混过关?”
孟瑾瑶看着顾景熙的唇,她心念一动,主动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吻上男人柔软的唇。
猝不及防的亲吻。
顾景熙愣了下,转而合上眼眸,抱着她,温柔地回应着,心里默默道一句:好吧,这次就让她蒙混过关,若有下次,必须好好教育。
见状,孟瑾瑶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她想蒙混过关是真的,但被美色所惑也是真的。
以前她唾弃某些男人会沉迷美色,现在她觉得挺正常的。
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啊?单纯是那张脸,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会沉迷其中,也是毫无意外的。
但她跟那些人也有所不同,对于夫君以外的人,就算长得再好看,她最多也只是欣赏而已,只喜欢夫君的容貌。顾景熙察觉到小妻子的视线,睁开眼后,四目相接,他看着那双杏眼里毫不掩饰的迷恋,能看得出来,他家阿瑶是真的很喜欢他的长相。
幸好他长了一副好容貌,也刚好符合阿瑶的审美,不然阿瑶估计看不上他。
须臾,他温声道:“阿瑶,闭眼。”
孟瑾瑶闻言,缓缓合上眼眸。
过了良久,床前两双鞋。
地上散落件件衣衫,有男款的,也有女款的。
令人舒适的微风夹裹着清新淡雅的花香,从窗户吹进来,吹的幔帐飘动着,房间里萦绕着花香。
花香醉人,孟瑾瑶思绪慢慢抽离,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男人。
男人额上已冒出细汗,脸颊微微泛红,她感觉男人此刻的模样比方才更蛊惑人心神了,忍不住伸手抚上那张脸。
顾景熙眸光温柔而隐忍,似乎压抑着什么,暗哑着声音问:“阿瑶,还要吗?”
孟瑾瑶本能地点头:“要。”
她话音落下,顾景熙的眸光变得危险起来,就低头吻上她的唇,堵住她接下来的声音。
过了会儿,一切回归平静。
孟瑾瑶整个人都是懵的,脑海中一直都在萦绕着一个问题。
疼的?
怎么是疼的?
以前怎么没有疼?
顾景熙脸色却无比的复杂,忽然间想起了温太医先前跟他说的话,瞬间就怀疑人生了。
难道,他真的是上了年纪,然后就不中用了?但他也没多大年纪,今年也才刚刚三十岁而已,阿瑶都说他看起来很年轻,不像三十岁的人。
须臾,孟瑾瑶忽然听到身边的男人冷不丁地说了句话,那语气有些挫败,却又似乎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他说:“阿瑶,我们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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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什么再来一次?
顾景熙看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忽然就想使坏了,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柔声软语地祈求道:“阿瑶,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大抵是看不得他用这种语气求自己,思绪还没回拢的孟瑾瑶稀里糊涂的应了声:“好。”
她话音落下,顾景熙就低头,重新吻了上来。
这次跟方才那次不同,并没有像方才那么快撤退。
半个多月前,他们从京城坐船来湖州府的时候,路途中漫长,坐船半个多月都没有下过雨,每日都天气晴朗,晴空万里。
所以运河上没什么风浪,一路上都风平浪静的,船匀速行驶,行船平稳,坐在船上也就感觉到很轻微的摇晃而已。
然而现在,她还没有坐船回京城,就感觉有狂风暴雨来袭,而她自己宛若京杭大运河上的一叶小舟。
京杭大运河那么大,而一叶小舟又是那么的渺小,当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运河之上翻起巨浪,小舟也失去自主性,随着巨浪而翻滚。
过了许久,骤雨初歇,运河之上恢复平静。
遇上暴风雨和巨浪,孟瑾瑶早已累得不行,额上已渗出细汗,脸颊嫣红,嘴唇微张着喘着气,宛若一条搁浅在河边的鱼,脑子完全放空,什么也没想。
顾景熙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问:“阿瑶,可有哪里不适?”
闻声,孟瑾瑶的思绪慢慢回笼,见自家夫君一脸餍足,眼神温柔而疼惜地看着自己,她还有点懵,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个部位还是疼的。
孟瑾瑶结合这两次的事,仔细琢磨了会儿,凭借出嫁前看某本启蒙书籍的知识,她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夫君有隐疾,她全然没想到是圆房,只以为夫君对她使用了什么工具。
想到这里,孟瑾瑶登时就委屈了,娇声娇气地控诉道:“夫君,这样会疼的,以后我们别这样好不好?”怕顾景熙不肯答应,她又补充道,“你想在阁楼上的窗边,那、那我也依你。”
顾景熙原本是被第一回打击到了,幸好第二回让他重拾信心,可现在听了小妻子的话,他又被打击到了,虽然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也是看书学习过的,活儿也不至于那么差劲吧?阿瑶都不想再跟他行夫妻之事了。
他忐忑地问:“阿瑶,你不舒服?”
孟瑾瑶红着脸点了点头,转而又摇了摇头,怕他会觉得愧疚,支支吾吾道:“也不是不舒服,就、就是开始觉得疼,真的很疼。”
顾景熙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柔声道:“这次疼过之后,以后就不会疼了。”
孟瑾瑶听他的意思,是还会有下一次的,娇嗔道:“下次不许这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花招那么多,我都要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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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笑问:“你不是说想要孩子?不这样的话,我们怎么要孩子?”
“孩、孩子?”
孟瑾瑶脑子有片刻的空白,怔怔地看着他,感觉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顾景熙见小妻子懵懵懂懂的,忽然发觉自己是禽兽,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做了这种事,他稳了稳心神,问:“阿瑶,难道你不知道孩子要夫妻行房才能怀上?”
此言一出,孟瑾瑶如遭雷袭,蓦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行、行房?!”
顾景熙轻轻颔首:“我们行房,你才能怀上孩子。”
孟瑾瑶听着他的话,感觉自己都要糊涂了,连连摇头:“不是,我们怎么会行房?像方才那样,我又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顾景熙听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说的是两件事,阿瑶似乎还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他更觉得自己禽兽了,温声道:“我们方才是行房。”
孟瑾瑶还是觉得不对,脸色怪异地觑了觑他,讷讷地问:“可、可你不是有隐疾吗?”
顾景熙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也不隐瞒,如实回道:“以前是有,现在好了,是温太医的功劳。”
他话音落下,孟瑾瑶只觉一道惊雷劈向她,将她劈得脑子一片空白,她整个人都不会思考了,怔怔地看了顾景熙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所以,她家夫君是有隐疾没错,但经过温太医的治疗,现在隐疾已经好了?他们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也不需要物色别人家的孩子过继了。
过了良久,孟瑾瑶还没完全消化这个消息,看着他,忽然就心疼了,道:“那夫君治病,岂不是吃药吃了十几年?”
“不是。”顾景熙摇头,接着道,“我多年前就放弃了,后来才又找了温太医。”
孟瑾瑶:“后来?”
顾景熙抱着她亲了亲,柔声道:“一年前你不是说想要孩子?以前没有妻室,我觉得这个病治不治都无所谓,但是有了你,我又不想委屈你。如果温太医的药管用,我们会有孩子,如果不管用,那我也认命了,只是会委屈你。”
闻言,孟瑾瑶蓦地抬头看顾景熙,感动在心间蔓延,她没想到原本放弃医治的人,忽然有一天冒着再次受打击的后果,重新找太医治病,仅仅是为了她。
孟瑾瑶低头瞥了眼,看到无论自己还是他,皆不着寸缕,忙移开视线,没好意思继续看,又惊又愕道:“夫君,所以刚刚是你?我以为、我以为……”
顾景熙疑问:“你以为什么?”
孟瑾瑶老实巴交地回道:“我以为你用了工具啊,出嫁前我看过那种启蒙的书,记得其中有个画面就是用的工具。”
工具?
顾景熙愣住,他方才努力了那么久,阿瑶只以为那是工具?没觉得那是他?
很快,他脸色变得微妙起来。
孟瑾瑶见男人脸色有点儿不对劲,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侵略性,忽然感到危险的气息向自己袭来。
她磕磕巴巴地问:“夫君,你怎、怎么了?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顾景熙抚上她的脸颊,似笑非笑道:“阿瑶,我们再来一次,这次你好生感受一下,到底是不是工具。”
孟瑾瑶“啊?”了一声,刚要提出抗议,就被对方的唇给堵住了想要说的话。
结果可想而知,狂风暴雨再次来袭,她又感觉自己如同运河上行驶的一叶小舟,避无可避,只能直面暴风雨,随着巨浪翻滚。
(上一章经多次修改,及格了,放出来了,之前看到有更新但看不到内容的宝子,现在可以看上一章,这章是接上一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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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疲乏不已,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微张着嘴喘息着,如同搁浅的鱼,在贪婪地呼吸着。
顾景熙看着怀里的人儿,脸色酡红,双眸泛着水雾,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这般模样,勾的人心痒。
顾景熙看得心猿意马,忽然又有某种冲动,但他也没有进一步动作,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再次涌起的躁动。
要是再继续,那他就真的是禽兽了。
过了良久,孟瑾瑶才平复下来,方才出了汗,如今身上也不清爽,加上身体疲乏,她连动都不想动,更别说让人备水,然后去沐浴了。
她仰头看抱着自己的男人,见男人正温柔而又疼惜地看着自己,她默默伸手在男人腰间掐了一下。
顾景熙轻声“嘶”了一声,猝不及防被掐一下,他茫然地问:“阿瑶,你掐我做什么?”
孟瑾瑶轻轻摇头:“没事,我就是想确认一下,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会疼的,那就不是梦。”
自家有隐疾十几年的夫君,忽然有一天跟她行了夫妻之事,并告诉她病已经好了,这种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就算来了三回,她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本来她一开始就接受了夫君有隐疾的事,对男女之欢也没有什么要求,时不时的夫君还会主动通过别的法子进行闺房之乐,她觉得这样跟正常夫妻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不会怀孕而已。
现在的结果,对他们而言,都是意外之喜,他们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夫君也不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等他们将来有了孩子,彻底堵住那些人的嘴。
顾景熙被她掐了一把,又听到她这般解释,无奈失笑:“所以你就掐你夫君?”
孟瑾瑶理不直气也壮:“可是,我掐自己的话,疼的是我。”
闻言,顾景熙微微一怔,旋即含笑道:“那你还是掐为夫吧。”
孟瑾瑶给他揉了揉方才被掐的部位,转而问他:“夫君,你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好的?”
顾景熙回道:“在船上的时候。”
温太医那老不正经的,治疗这方面还挺有一套的,塞给他的那本书,他尝试过后,对病情有帮助,服药治疗的时间都缩短了。
孟瑾瑶一听,就想起这男人在船上不老实,折腾了她几回,有时候在窗边跟她数星星,有时候将她压在门上,外面的人的说话声都能听见。
这男人疯起来,真会被他折腾哭。
现在她似乎懂了,在船上时,估计是床太小,不太方便进行到底,所以就使劲儿用别的法子折腾她。
顾景熙抚上她的脸颊,在她唇上亲了亲,看她的眼神越发深幽,声音暗哑地问:“阿瑶,你不久前说在阁楼上的窗前,也依了我?”
孟瑾瑶:“???”
她纳闷道:“你真的是顾景熙,而不是登徒子?”
顾景熙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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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瞪着他,控诉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看到我穿的寝衣太薄了,都不敢看我,现在你都敢这般欺负我了。”
“男人哪有真正正经的?”
顾景熙莞尔笑,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似乎怎么都稀罕不够,见她瞪着自己,便没有再闹腾她,接着又道:“既是心上人,又是妻子,这样还跟和尚一样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礼勿听,那肯定不正常,要么是断袖,要么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还不想耗费这方面的精力。”
孟瑾瑶一听,就想起以前夫君就算身体不行,可还是很喜欢跟她亲近的,喜欢亲她抱她,喜欢抱着她,把一些案子当故事讲给她听。
顾景熙又道:“阿瑶,我们去洗个澡。”
他言罢,就先给自己套上衣服,又帮孟瑾瑶穿上衣服,然后去吩咐丫鬟备水,顺便收拾床铺。
孟瑾瑶瞥了眼床榻,当看到床榻上凌乱不堪,薄被也被压出折痕,上面还有点血迹,这些都在昭示着方才经历了什么,她禁不住想起方才的事,瞬间羞红了脸。
清秋进来后,看到自家夫人羞答答的被侯爷抱着去净室,茫然了一瞬,不过她并没有多想。
方才她在外面也听到点动静,也知道侯爷和夫人发生过什么事,毕竟这种声音,她在葳蕤轩也听过,侯爷跟夫人虽然没办法真正圆房,但还是会有点闺房之乐的。
清秋迈步上前,正准备收拾被褥,看到薄被上的血迹,以为夫人是来月事了,连忙收拾好,然后准备好月事带。
净室中。
孟瑾瑶以前是真的对自家夫君的身子好奇,现在看到了,单看上半身觉得挺好看的,赏心悦目,可看到下半身与自己的不同之处,她马上失去了好感。
就是坏东西欺负她,现在还疼着。
顾景熙看到小妻子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嫌弃,再次受打击,瞬间怀疑人生。
无论哪个男人,都不想妻子看到自己的身体后,露出嫌弃的神情,这会让男人觉得妻子对自己不满意。
他默默低头看了眼。
明明并不小。
还挺壮观的。
孟瑾瑶察觉到他脸上那沮丧的神情,有些不明所以,轻声问:“夫君,怎么了?”
顾景熙淡淡道:“你对为夫不满意。”
孟瑾瑶懵了:“?”
什么不满意?
她有说过对他不满意吗?
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每天都看到那张脸,却还是会觉得惊艳,有时候还会觉得自己能得这样一个美男子,捡了个大便宜。
罢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哄为上,男人有时候也挺矫情的,也是需要人哄的。
孟瑾瑶主动伸手抱他,柔声哄道:“夫君,你别胡思乱想,你这般好看,光是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我又怎么会不满意?”
顾景熙:“……”
懂了,这是在说他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一个。
为了不得罪人,夸人不都是这样夸?
就譬如孩子调皮捣蛋,你夸他活泼可爱;又譬如那姑娘貌丑,你夸她心地善良;又譬如男人满脸横肉,一脸凶相,你夸他高大威猛,有男子气慨。
孟瑾瑶见他沉默不言,又问:“夫君,怎么了?”
顾景熙淡淡道:“阿瑶,为夫不小。”
孟瑾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但也顺着他的话,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夫君真的不小。”
顾景熙:“……”
那么敷衍,肯定是在说违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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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才缓缓醒来,睁眼后下意识看身边的位置,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又往外面看去,发现室内亮堂,显然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
她坐起身来,正准备拉拉铃传丫鬟进来,猛然发现腰酸,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又打了个哈欠,尽管睡到现在才醒来,可还是觉得困乏,昨晚一番折腾,又睡得太晚了。
紧接着,孟瑾瑶就看到顾景熙进来,当看到顾景熙神清气爽的时候,她忽然就郁闷了,明明是大家一起折腾的,怎么就她觉得累?
顾景熙见她醒了,还整个人都蔫蔫的,大步流星上前,柔声问:“阿瑶,感觉如何?”
孟瑾瑶眼含控诉地瞪着他:“腰酸,又累,还有点困,都怪你,折腾的那么晚。”
顾景熙坐下,将她拥入怀中,歉然道:“是为夫的不是,我给你揉揉。”言罢,就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让她趴在床上,给她揉按腰部。
他手法不错,力道适中,按得很舒服。
良久过后,孟瑾瑶感觉腰酸缓解了不少,这才起床,传了丫鬟进来侍候。
洗漱一番,梳妆完,穿戴整齐,已经到午时,午饭时间到了。
顾景熙吩咐丫鬟摆膳。
用过午膳,余川就前来告知:“侯爷,方玄和方策回来了。”
顾景熙一听,跟小妻子说了声,就去了前院的书房,方玄和方策是他离京前派过来的,比他们先达到湖州府,听他吩咐查一些事,也不知有没有眉目。
他走后,孟瑾瑶就跟自己的心腹丫鬟清秋说了昨晚的事,昨晚她从净房沐浴完出来,看到清秋准备好的月事带,就知道清秋约莫是误会她来月事了,毕竟这种情况,清秋也不会想到是落红。
清秋听罢,大为震惊:“夫人,您跟侯爷圆房了?侯爷的病也好了?”
孟瑾瑶颔首:“侯爷的病好了,是温太医治好的。”
清秋愣了许久才消化这个消息,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替她欢喜:“夫人,这真是太好了,这样您和侯爷就可以跟正常夫妻一般,还能生儿育女,没准儿您肚子里已经有了小世子。”
孟瑾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莞尔笑:“估计没那么快,不过我的寒症已经好了,子嗣方面估摸着也没什么问题。”
清秋若有所思,道:“晚点怀上小世子也好,回京坐船半个多月,不太适合养胎。”
孟瑾瑶温言道:“顺其自然吧,若是怀上了,回到京城还能给母亲一个惊喜,母亲对没有血缘的孙子都这般好,可见是很喜欢孩子的。”
前院书房。
方玄和方策早已在书房等候着,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年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模样长得几乎一样,但性子不同,方玄沉稳内敛,方策温和爱笑。
顾景熙进来后,兄弟俩恭敬行了一礼。
顾景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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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玄回道:“回侯爷,我们去德清县查了前两任德清县知县与第一位前来查此案的官员的死,皆如卷宗所说,是突发急症而亡,死前言语不清、呼吸困难,浑身麻痹无力。他们病发前,都经历过同一件事,那就是三更半夜起来,说是有人在喊冤,要起来看看是何人喊冤,但实际上并没有人喊冤,然后次日就病倒了,大家都说这是见鬼,被冤魂所害。”
闻言,顾景熙微微蹙起眉头,这不是什么有用线索,他在卷宗上也看到这些,这三个人死前都听闻有人喊冤,定然是有人搞鬼,特意制造这种巧合混淆视听。
顾景熙又问:“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情况?”
方玄回道:“两任知县都是百姓眼里的好官,公正严明、为官清廉,倒是有位商人与前前任知县孙大人结怨。”
顾景熙问:“他们因何结怨?”
方玄将事情娓娓道来:“是一位姓李的商人,他的独子因奸污良家女子,并将其杀害,被女子的哥哥告发,孙大人将李家公子定罪,判了斩首,结案后提交给知府魏大人。”
“魏大人复审后发现了疑点,此女子此前便与李家公子有旧,李家公子准备将其纳为妾,谁料被女子的兄长知道后,兄长因爱生恨,将女子奸污并杀害,又嫁祸给李公子。”
“这位兄长起初不肯认罪,一口咬定是李家公子杀人,后来动刑才肯招供,听到被判斩首示众之后,因害怕斩首示众、死无全尸,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此案了结。”
“但孙大人审案不严谨,险些让李公子被判斩首,李姓商人也因此记恨上孙大人,还曾与他人言孙大人能力不足,都不知有多少人因孙大人而无辜丧命。”
“不过,这也是酒后失言,商人地位低微,还不敢明面上指责朝廷命官,加上孙大人老百姓眼里的好官,百姓只觉得是女子的兄长狠毒,还为人狡诈,让孙大人误判,所以这等言论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女子的父母也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到外地生活了。”
顾景熙听完事情的始末,乍一听,感觉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心有疑惑:“只是,他作为兄长,又何来因爱生恨?”
方玄回道:“他并非女子的亲兄长,是女子父母收养的孤儿,女子的父母想过让这两个孩子成婚,但女子对兄长并无男女之情,这才作罢。”
顾景熙微微颔首,在心里琢磨一番,转而又问:“那位李姓商人事后可有对孙大人不利?”
方玄摇了摇头:“李姓商人并无其他举动,只是心里不满孙大人误判,险些害死他的独子。对了,侯爷,李姓商人跟孙大人之后的新任知县陈大人关系颇好,只因李姓商人虽然经商,可也懂诗词歌赋,能与陈大人聊得来。”
顾景熙听罢,暂且先排除李姓商人谋害朝廷命官,毕竟一个是有恩怨的孙大人,另一个是关系颇好的陈大人,但孙大人与陈大人的死因是一样的,都是突发急症,症状一样,而第一位朝廷派来查此案的官员,那就更不可能是李姓商人谋害的了。
一旁的方策问:“侯爷,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查的?”
顾景熙思索片刻,吩咐道:“方策,你去把女子的父母找回来,方玄,你再去查一查李家公子,他与那女子有旧,查一查他们关系如何。”
兄弟俩异口同声道:“是,侯爷。”
方玄与方策离开后,顾景熙又吩咐余川:“余川,先前让你查的那件事,抓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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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梳妆打扮一番,就带上清秋和婵儿,跟着顾景熙一起去赴宴。
知府大人的母亲过寿,湖州府的官员、商贾、有名望的人皆来贺寿,且早早的就去了。
孟瑾瑶和顾景熙夫妻去的不早不晚,下马车的时候,看到门前已经停放了不少马车、轿子。
这时,他们旁边的马车也有人下来,夫妻俩抬眼看来人,那是一对衣着贵气,看上去有四十岁的中年夫妻,男人儒雅不失威严,女人温婉大气,脸带淡笑,看起来很和善,他们身后的马车,有一对年轻夫妻抱着孩子下来。
顾景熙夫妻俩与对面的中年夫妻对视了下。
随后,顾景熙拱手一礼:“韩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中年男人见状,不慌不忙地拱手还礼:“近来甚好,看顾大人的样子,应该也过得不错,这成家了就是不一样。”
顾景熙转眼看身边的人,目光温柔,嘴角上扬,温言道:“这是自然,内人温婉贤淑,得妻如此,若是过的不好,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听他们的对话,孟瑾瑶也知道他们是何人了,那是浙江巡抚韩大人以及韩夫人,他们身后的人估计是他们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子。
韩夫人打量着孟瑾瑶,眼里闪过惊艳之色,笑容温和道:“顾夫人长得可真标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母娘娘跟前的仙子,瞧着就让人喜欢。”
孟瑾瑶含笑回应:“韩夫人谬赞了,听闻韩夫人年轻时才貌双绝,乃京城闺秀的榜样,更是我等晚辈学习的榜样。”
其实是不是真的榜样她不知道,反正瞎吹捧就是了,韩夫人出自魏家,魏家是京城人士,大户人家的闺秀,只要没长歪的,都是很优秀的,优秀的人就是榜样。
是不是真心话不打紧,主要听得心里舒坦,所以官夫人之间互相吹捧是常态。
韩夫人听罢,笑容都多了几分,与她交谈几句,瞧她跟自己说话,像是与长辈说话一般,便和颜悦色道:“若是论辈分和两家的交情,我托大拿乔,也能算是长辈,你若不嫌弃,可唤我婶婶。”
孟瑾瑶听得有点懵,夫君曾说跟魏家没有交集,跟韩家呢?约莫是有的,不然韩夫人不会说出这种话。
她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但韩夫人的确年长,她母亲若是还活着,都没有韩夫人年长,能算得上长辈,目前见夫君没有暗示说不行,她便喊了声:“婶婶。”
韩夫人含笑应了一下,脱下手腕上的成色极好的玉镯子,不由分说地套在她手腕上,温声道:“婶婶出门没带什么东西,这镯子就当作是婶婶给你的见面礼。”
孟瑾瑶转眼看顾景熙,见顾景熙微微颔首,她便没有推辞,笑着道谢:“阿瑶谢过婶婶。”
女眷这边亲近了起来,男人那边也自然而然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打破生疏,顾景熙一句“韩小叔”,韩大人一句“曜灵”的称呼了起来,关系瞬间就热络不少。
韩大人和韩夫人的儿子儿媳也上前,跟他们互相打了招呼。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进魏府。
韩夫人瞥了眼顾景熙的背影,又转眼看身边的孟瑾瑶,这姑娘标致是真的标致,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就是嫁给顾景熙有些可惜,但婚姻这种事有时候外人也无法评判,外人觉得也只是外人觉得罢了。
说到顾景熙,韩夫人就想起自己那嫡亲弟媳梅清韵,这弟媳妇以前是顾景熙的未婚妻,京城第一美男子才华横溢,京城第一美人又是才女,才子佳人做一对,就是一段佳话。
谁料顾景熙出事了,梅家退婚,她那弟弟倾慕梅清韵已久,求了父母登门提亲,最后娶了梅清韵进门,刚开始的时候还挺恩爱的,现在他们夫妻俩……
哎,不提也罢!
男宾在前院,女眷在后院。
韩夫人对魏府熟悉,带着孟瑾瑶以及儿媳妇和小孙子到了后院。
她们到了之后,很快就有人出来迎接。
孟瑾瑶抬眼望去,只见那妇人看起来二十几岁,肤如凝脂,眸若秋水、面若芙蕖,五官柔而不平,美得动人心弦,但不妖媚张扬。
她打扮简单婉约,身着一袭淡蓝色衣裙,头戴玉簪,耳戴珍珠耳坠,淡雅飘逸,步履轻盈,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端庄从容。
微微一笑时,更显温柔而有亲和力,是个温柔婉约的美人,有种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的魅力。
下一刻,就听到她对韩夫人道:“大姐姐,你可算来了,母亲方才还念叨着你。”
孟瑾瑶听到这一声大姐姐,就猜到对方的身份,那是她夫君的前任未婚妻,也是现在的知府夫人。
韩夫人与梅清韵寒暄两句,就主动介绍道:“清韵,这位是顾侯爷的夫人。”她说着,就跟孟瑾瑶道,“阿瑶,这是我的弟媳妇。”
梅清韵方才随意打量了孟瑾瑶一眼,刚想问孟瑾瑶是何人的,如今听到大姑子介绍,当即愣了下,再次打量孟瑾瑶。
眼前的少妇乍一看觉得惊艳,再看还是觉得惊艳,美得张扬夺目,明艳灼灼、娇媚动人,那双杏眼清澈而明亮,水灵灵的,像是会说话一般,是个难得的美人。
她早就听闻前任未婚夫娶妻了,也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娶妻的,没想到竟然这般美人,而顾修明竟然还为了个孤女而将如此貌美的未婚妻抛弃。
梅清韵收起打量的目光,微微福身一礼:“顾夫人。”
孟瑾瑶颔首:“魏夫人。”
她们也没有过多交谈,梅清韵将她们请进花厅,魏老夫人作为寿星,又是知府大人的母亲,受一众女客奉承着。
那些女眷得知孟瑾瑶的身份后,知情人的脸色有片刻的微妙,顾侯爷的前任未婚妻与现任妻子相见,不过看这两人都客气有礼,没有她们想要看到的画面,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大家都是体面人,肯定也不会当众露出点什么异样。
韩大人的官署在杭州府,杭州府离湖州府还算近,韩夫人得空就来湖州看老母亲,对湖州这边的官员家眷、商贾家眷、有名望的人的家眷也认识一些,跟孟瑾瑶谈话时,就跟孟瑾瑶介绍起来。
孟瑾瑶虽然对这样韩夫人不了解,但也能感受到韩夫人的善意,能看得出韩夫人是个和善的人,为人也随和。
同时,她也知道韩夫人待她好,也有夫君的原因在,她夫君有本事。在官场上,男人奋斗仕途,而后宅女人也会主动跟别的大臣的夫人交好,关键时刻会起作用,就譬如方才,韩夫人与她拉近距离,在某种程度上,她们的夫君也拉近距离。
总的来说,韩夫人对她是没有恶意的,不过她也不会完全放下戒心。
但是,就是这样温柔随和的韩夫人,对她这个初次见面的人,似乎比对亲弟媳魏夫人都要温柔可亲,这倒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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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与魏夫人一起送客。
孟瑾瑶临走前,眼角余光看了眼魏大人,魏大人跟她想象的真的不一样,虽然以前就听闻梅家女才貌双绝,但在没看到魏夫人之前,看到魏大人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然而,在看到温柔婉约又美的魏夫人之后,这对夫妻站在一起,有了强烈对比之后,她不由得纳闷,当初有顾景熙珠玉在前,魏夫人是如何看上魏大人,并且嫁给魏大人的?
魏夫人长得这样美,那是一种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柔婉之美,反观魏大人身量不算高,也就比魏夫人高出半个头,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蓄着髭须,脸庞白净而圆润,眼角已留下岁月的痕迹,笑起来的时候比较明显,身材也臃肿,瞧着肚腩,仿佛怀孕四五个月的孕妇肚子。
看着外表,魏大人还不如比他年长的姐夫韩大人的精神气好,韩大人也蓄须,脸上也染上岁月的痕迹,但是不胖,身形颀长,身上那股长期身居高位积攒的官威,形成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不敢小觑,但一袭蓝色衣袍又给韩大人又增添了几分儒雅,使得韩大人看起来温和许多。
魏夫人当初为何不找个模样俊俏的青年才俊?魏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旁人都比不上的优点?
顾景熙没注意到自家小妻子在心里想这个问题,与魏大人寒暄两句,便与小妻子离去,体贴地扶着她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
顾景熙看她在发愣,若有所思,随后关切地问:“阿瑶,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孟瑾瑶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奇怪。”
顾景熙追问:“有什么觉得奇怪的?”
孟瑾瑶看了他一眼,斟酌着道:“魏夫人长得真的好美,温柔端庄贤淑,我一个女子见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欢,她曾经的未婚夫又那么优秀,长相也出众,后来怎么会看得上魏大人这样的?”
梅家也是大户人家,魏夫人未出阁前,梅家老爷子还在世,梅家比现在强许多,魏夫人家世好,完全可以找个容貌英俊、才学过人的青年才俊。
闻言,顾景熙忍俊不禁,没想到她竟然在纠结这个问题,回道:“十几年过去,物是人非,魏大人当年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当年他也是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现在上了年纪,风姿不如当年,有了岁月的痕迹,身材也发福了而已。”
孟瑾瑶讶然:“以前他长得很好看?”
顾景熙轻轻颔首:“若是不然魏夫人哪能看上他?当年他不仅长相好,且才学也不错,再加上魏老爷子还在,魏老爷子官拜三品,他的兄长又有出息,这是一门好亲事。后来魏老爷子去世,他的兄长英年早逝,但还有韩大人这个姐夫做依靠。”
孟瑾瑶听罢,又回想魏大人的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官,瘦下来之后,就算有岁月的痕迹,估计也能有韩大人那般上了年纪该有的风采。
须臾,孟瑾瑶又道:“夫君,他看起来比我父亲年纪大,大概有三十七八岁,似乎比魏夫人年长许多,魏夫人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魏大人娶妻也挺晚的。”
顾景熙听了此言,笑着摇头:“他比魏夫人也没大多少,魏大人似乎就比我年长两三岁,至于魏夫人,依稀记得,她似乎是比我小一岁。你能看到他们年纪差距那么大,估计是魏夫人保养得好,显得年轻,而魏大人操心的事多,容易显老而已。”
此言一出,孟瑾瑶再次感到诧异,她原以为魏大人和魏夫人,也跟她与夫君那样,夫妻之间年纪差距大,没想到魏大人最多也就三十三岁,而魏夫人今年二十九,夫妻俩最多只相差四岁。
顾景熙怕她误会,将人搂过来,解释道:“别误会,你夫君单纯是记忆力好,才能记得魏夫人多大年纪,至于魏大人,他与魏夫人成婚前,我就认识他。”
孟瑾瑶嗔他一眼:“我才没与误会,你前天说了跟她没有男女之情,即使在退婚前也没有男女之情,我相信你的话,不会对你有半分怀疑。”
顾景熙莞尔笑:“没有误会就好。”
孟瑾瑶伸手抚上顾景熙的脸,触感光滑细腻,质疑道:“夫君,你今年三十岁了,单看外表,比魏大人年轻十几岁,你真的没有特意去做保养?你是找温太医治病的,我听其他家的夫人说,温太医与美容养颜这方面也颇有心得,宫里的娘娘们都找温太医要美容养颜的脂膏。”
闻言,顾景熙无奈失笑:“我一个大男人要那种东西做什么?要说到保养的方子,或许我还真的有,阿瑶可想听一听?”
孟瑾瑶眼神一亮,作为女子,就没有不想听的,忙问:“什么方子?”
顾景熙温声道:“万事放宽心,少皱眉,少动怒,对待许多事要有没必要、无所谓、不至于的心态,心态好就能保持愉悦的心情和宁静的心境,这样也就能减缓衰老了。”
孟瑾瑶愕然,但他说的也的确有道理,心态好心情愉悦,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精神气足,自然显年轻。
过了会儿,孟瑾瑶又问:“对了,顾家跟韩家有什么交集吗?韩大人竟然还比你一辈。”
顾景熙回道:“现在的镇国公,是韩大人的侄子,已故的老国公跟父亲是朋友,老国公的父亲跟祖父也是朋友,后来老国公和父亲相继离世,我们三兄弟与现在的镇国公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关系就疏远了。论起两家过往的交情,我是要叫韩大人一声韩小叔。”
孟瑾瑶听后了然,转而又问:“夫君,那你跟韩大人不熟吧?”
顾景熙微微摇头:“不熟,我刚入朝为官的时候,韩大人都不在京城,在外地为官。他在京城的时候,我与他年纪相差十几岁,也聊不到一起。”
孟瑾瑶:“原来如此。”
顾景熙问:“阿瑶,今日在宴会上,你可有遇上什么问题?”
“倒也没什么问题,韩夫人还挺照顾我的。”孟瑾瑶说着,语气一顿,想起韩夫人与魏夫人之间透着一股疏离感,便道,“夫君,我感觉韩夫人待我,比待魏夫人要亲切,我总感觉她对魏夫人态度客气又透着疏离,倒是魏夫人对她依旧亲切。”
顾景熙温声问:“阿瑶,你觉得魏夫人和韩夫人,哪个好?”
孟瑾瑶根据初始印象,客观评价:“我感觉她们都挺好的,魏夫人很温柔,平易近人,跟她说话如沐春风,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韩夫人也很随和,是个和善的长者。”
听罢,顾景熙道:“阿瑶看人的能力还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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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阿瑶看人的能力还有待提高。
他话音刚落下,孟瑾瑶就下意识的回想起今日在宴会上的事,回想着魏夫人与韩夫人的言行举止,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她问:“夫君何出此言?”
顾景熙回道:“回去再跟你说。”
听罢,孟瑾瑶便没有再问。
回到顾府,到了他们所住的沁雅轩,顾景熙将丫鬟打发出去,就跟她说起先前的话题:“魏夫人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温柔美好,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她狠起来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会放过,手里沾的人命都有几条。不管她因何事这样做,但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何其无辜?以后再遇上她,要留个心眼儿。”
孟瑾瑶闻言,甚是震惊,又想起魏夫人对韩夫人态度亲切,可韩夫人却对魏夫人的客气疏离,原来又是一个面慈心狠的角色。
她那前任继母孙氏也面慈心狠,但孙氏好歹能从细微之处看出破绽的。
而这位魏夫人却看不出来,眼神温柔干净,笑起来很温暖,温柔细致做事周到,她还能偶尔听到客人私下夸赞魏夫人,甚至她都有了欣赏之意,那是面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可见此人的心机城府深,远在孙氏之上。
下一刻,孟瑾瑶又感到疑惑:“夫君,你怎知她做过这种事?”
顾景熙也不瞒她,如实回道:“到了湖州府之后,我就让周允和余川暗中查魏大人相关的事,其中就有魏大人的家事。魏大人有三个孩子死在她手里,还有小妾不慎溺水而亡,难产而亡的也有。”
孟瑾瑶听罢,脸色凝重起来,孩子与女人因后宅斗争而亡,很多大户人家都会发生,只是没想到看起来那么美好的人却做出这种事,但让她更震惊的却是另一件事,夫君是来查案的,能查到湖州知府魏大人,那岂不是证明案件跟魏大人有关?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道:“我不信那等鬼神之说,也让人查过德清县的前两任知县,他们都是好官,也不贪污受贿,他们的离奇死亡,那必然是知道什么遭人灭口,把他们灭口的也没什么可能是百姓,只有官场中人,矛头就指向魏大人了。”
孟瑾瑶脸色越发凝重,又问:“夫君,他们的死真的与魏大人有关?”
“目前还没有证据,暂且不好下定论。”顾景熙说着顿了顿,转而又道,“我如今也不好有什么举动,免得打草惊蛇,有什么事都是周允他们先暗中去查,方玄和方策现在也不好露面。”
孟瑾瑶接着问:“那韩夫人呢?”
顾景熙回道:“韩夫人的确是和善,她在闺阁中时,家庭环境简单,出阁后后院也干净,韩大人虽然有通房,但是没纳妾,没参与过勾心斗角。”
孟瑾瑶点点头,转而问:“夫君,韩大人在杭州,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魏大人的姐夫,也是魏大人的上峰,多了解总不会有错的。”顾景熙抿唇笑了笑,“想要查一件案子,不仅要查嫌疑人,还要查嫌疑人的人际关系网。”
孟瑾瑶听着,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若是韩大人也与此事有关联,那可是牵涉甚广的大案,她轻声问:“夫君,那这件案子要查多久?”
顾景熙回道:“等祭祖完,还要去一趟德清县,有些事要去了德清县才知道,表姨父不就是德清县的新任知县?表姨母生前对你还不错,既然我们都来了湖州府,去德清县看表姨父也是应该的,正好这个由头也能为此行掩人耳目。”
孟瑾瑶再一次点头,没有再继续问,查案的事她帮不上忙,就当作是游山玩水,完事后就回京。
顾景熙也不想这种事困扰到她,转移话题:“阿瑶,陪我下盘棋,也让我看看你棋艺长进了没有。”
闻言,孟瑾瑶就有些技痒,当即应下,去让丫鬟将棋盘拿过来。
她的棋艺很好,但她家夫君的棋艺更好,夫君也不会特意让着她,她想要赢就得煞费苦心,苦心钻研每一步。
一局结束,毫无悬念的,顾景熙赢了。
他见小妻子一脸沮丧地看着已分胜负的期盼,似乎在后悔先前错失的良机,抬手摸了摸小妻子的脑袋以示安抚,温言道:“阿瑶,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的,遇上机会的时候,举棋不定,瞻前顾后,就会错失良机,最后懊悔不迭。”
孟瑾瑶不服输:“夫君,我们再来一局!”
顾景熙也依了她,但她下棋的风格源于性子,这种瞻前顾后,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会下手的性子是成长过程中造成的,绝非一朝一夕能改变。
所以,毫无意外的,她又输了。
顾景熙又道:“你能抓住第一次机会,按理说抓住第二次机会就是平局,但是第二次的时候你犹豫了,就让我有了赢的机会,我们再来一局。”
随后,孟瑾瑶又输了一局,但是越挫越勇,之后又来了一局,最后成了平局才结束今日的战局,她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拧了拧脖子,看了眼床外的天色,发现时候也不早了。
今日在宴会上她没吃多少东西,吩咐丫鬟煮了碗面,吃了面然后去沐浴,准备歇息。
然而她想歇息了,身边的人却不安分。
食髓知味的男人蛊惑着她,哄着她,又是一番折腾。
结束时,孟瑾瑶浑身汗津津的,已经累得不想动,看到顾景熙似乎不觉得累,还能抱着她去净室,忍不住问:“夫君,你真的不累吗?”
顾景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反问:“阿瑶,你在质疑为夫?”
孟瑾瑶茫然地“啊?”了一声,刚想说话,唇就被他堵住。
紧接着,净室内满室荒唐,洗澡的水溅出洒了一地。
穿好衣服,正准离开净室,孟瑾瑶看到遍地狼藉,加上方才闹出的动静,等会儿丫鬟进来收拾,肯定知道净室内发生了什么,她瞬时羞红了脸,嗔怪地瞪男人一眼:“顾景熙,你说好了就只洗澡的!”
顾景熙搂着她,柔声哄着:“阿瑶息怒,为夫错了,都怪为夫会错意,以为阿瑶在质疑为夫,这才……阿瑶就原谅为夫这回,可好?”
孟瑾瑶一时气结,严重怀疑这男人是故意歪曲她的意思,然后故意欺负她,还问她在房里好还是在净室好,她不想回答,就折腾的她不得不说出一个答案。
她气鼓鼓的,语气笃定道:“顾景熙,你个坏胚子,你肯定是故意的!”
顾景熙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眼神里还流露出几分被误解的委屈:“阿瑶,我没有,你误会我了。”
孟瑾瑶明知道他在装可怜,可自己就是不争气的吃他这套,剜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累了,不想跟你争辩。”
顾景熙听罢,马上殷勤的将人拦腰抱起,离开净室后回房里,又识趣地帮她揉着腰,总算把人哄好了,今晚也不敢再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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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府里的人基本上已歇下。
容色倾城的美貌妇人神情木然地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一把玉梳子,一下一下的,动作缓慢地梳着并不凌乱的头发。
仿佛,那不是在梳理头发,是在梳理自己那颗凌乱的心。
没过多久,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进来,看到她面无表情地坐在梳妆台前,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扯线木偶,登时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眼里也浮现出戾气,迈步向她走过去,到了她身后,镜中多了个人,她没有察觉。
此二人正是湖州知府魏大人,以及他的夫人梅清韵。
魏大人见她还没发现自己的到来,想到她有可能在想谁,心里更是恼火,更不想要她心里好过,嘲弄地问:“时隔十多年,再次看到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可他却已娶妻,有娇妻在侧,顾夫人年轻貌美,他们夫妻恩爱,不知夫人心里是何感受?”
闻声,梅清韵回过神来,看到镜子中忽然多了个人,她登时吓一跳,同时也有些茫然,方才她想事情想的入神,也不知道丈夫何时过来的,更别提听到对方说了什么了。
魏大人见她似乎没听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恼恨,却又不想放过刺激她的机会,便又复述了一遍。
梅清韵脸色骤变:“魏恒,你胡说些什么?”
魏大人瞧她脸色大变,勾起一抹恶意的笑,接着道:“梅清韵,无论你在人前掩饰的再好,可你始终骗不了我,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他扶着顾夫人上马车的那一幕,你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后手里帕子都快要撕烂了,现在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退婚了?”
梅清韵看着镜中的丈夫,身材圆润,脸庞也圆润,想当年丈夫也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可现在却不复存在了,什么都变了,变得让她看了就觉得厌恶,甚至是她自己,都变得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
现在他们凑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互相戳对方的痛楚,谁也不想让对方好过,但却可笑的在人前演恩爱夫妻,旁人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对恩爱夫妻。
偶尔她也会想起记忆中那个风光霁月、才华横溢的少年郎,可一看到丈夫,就不想再回忆,十几年过去,物是人非,记忆中的俊美少年大概也已变成丈夫现在这样,会中年发福,会大腹便便,俊美的容颜不再。
然而,今日她看到记忆中的少年,少年没有变成她想象中的模样,只是比十几年前成熟沉稳,却依旧俊美,甚至因岁月的沉淀而变得更有魅力。
即便顾景熙身有隐疾,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却还是有小姑娘含羞带怯地看着他,而作为正常男人的魏恒,却得不到这种待遇。
梅清韵嗤笑一声:“是啊,我是后悔退婚了,但我更后悔嫁给你,顾景熙就算有隐疾,那也比你像个男人,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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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
魏大人脸色一变,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直接戳她心窝子:“梅清韵,现在最没有资格说后悔的人是你,是你嫌弃他落下隐疾,让你父母去退婚,是你先抛弃了他,就连嫁给我也是你自愿的。你心心念念的人,十几年来不愿娶妻,对你念念不忘的人,最终还是娶了别人,对别人关怀备至,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
闻言,梅清韵心中蓦地揪着疼了一下,当初她也是真的喜欢顾景熙的,顾景熙风光霁月、又是少年状元郎,人人都羡慕她有这样一个未婚夫,但顾景熙落下隐疾,这辈子就跟太监无疑了,她再喜欢也不能嫁过去守一辈子活寡吧?
退婚后嫁给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魏恒,谁料这场婚事却是她抛弃顾景熙的报应,魏恒言而无信,才成婚不到两年就纳了妾,跟妾室生儿育女,说她不能生,不能拦着别人生。
她痛苦过,深夜里哭过,怨恨过,也嫉妒过,甚至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
而她的前任未婚夫在她退婚后,一直没娶妻,长兴侯府这样的家世,就算嫁过去守活寡也有很多人愿意,但顾景熙却不娶,不少人都说是因为她。
是不是真的因为她,她不知道,但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当初嫁给顾景熙就挺好的,然后过继一个孩子过来,不必像现在这般让心腹丫鬟生个孩子,然后抱过来养,并记在她的名下,这样她虽然有孩子了,丈夫却还是不会只有她。
但后悔也没用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心头的白月光,已经娶了别人,她能看得出来顾景熙很喜欢孟瑾瑶,所以才会对孟瑾瑶温柔体贴,原本这一切可以属于她的,可她却弄丢了。
魏大人见她眼眶湿润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却倔强的不肯往下掉,便松开她的下巴,恶意地笑了:“梅清韵,我们这辈子就这样耗着吧!”
梅清韵眼含挑衅地睨着眼前愤恨交织的男人,嗤笑道:“我杀了你最喜欢的小妾,还有你跟她生的孩子,你不是恨我吗?有本事你就休了我!”
魏大人咬着牙,恨声道:“毒妇,休了你放你自由,那样太便宜你了,我们这辈子就互相折磨着吧。”
他言罢,粗鲁地将梅清韵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在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时,不由分说地将人抱起,不顾对方的反抗,往床榻走过去,然后强迫着行夫妻之事。
梅清韵嫌恶他,自然不想与他有这种接触,原本是反抗的,后来衣衫被扯下,知道反抗也是白费力气,便麻木地躺着,任由对方摆布。
魏大人见状,瞬间觉得没了兴致,抬手就甩了梅清韵一个耳光,巴掌打在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他的声音也随之而响起:“怎么?到了现在,你还在想着顾景熙?”
还不待梅清韵回话,他又接着道:“且不说顾景熙身边躺着别的女人,即便他身边没有别人,他这种跟太监无疑的男人,可给不了你这种快乐!”
梅清韵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打耳光,神色漠然道:“魏恒,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很可怜。”
闻言,魏大人粗暴进来,似乎想要以此来折磨她,想让她痛苦。
梅清韵皱起眉头,随即缠上他,发了狠似的折腾回去,不仅有回应,且搂着他的脖子时,张嘴狠狠的咬在他的肩膀上。
魏大人感觉到肩膀的疼痛,暗骂一声“疯女人”,却也没有推开她,而是发了狠的折腾她。
片刻后,梅清韵尝到血腥味,这才松了口。
然而这时,也结束了。
梅清韵看着他肩上渗血的压印,嘲弄一笑,牙齿沾了血,这一笑显得有些瘆人,仿若疯子。
紧接着,她讽刺道:“魏恒,你倒是个有根儿的人,不是太监,但也比太监好不到哪儿去,不中用的废物!”
以前的魏恒倒是中用,但后来时常流连美妾房中玩乐,亏空了身子,加上年纪也上来了,就变得不怎么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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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中用的废物?
天底下就没有哪个男子,能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这种话之后,还能保持淡定。
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诋毁,魏大人当即就被她的话给刺激到了,看着她那副不屑的神情,气得咬牙切齿,拽着她又再来了一回。
梅清韵也拒绝,跟着男人一起折腾,没过多久就结束了,她勾起嘴角,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不中用的废物!”
魏大人脸色难看得紧,原想着再来一次证明自己,奈何理想很好,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的脸,虽然比方才好,却好不了多少。
他深吸一口气,不甘示弱地戳梅清韵心窝子:“你心心念念的人,他连我这个废物都不如!”
梅清韵反驳:“起码他专情,他可是为了我十几年不娶妻呢,不像你三心二意,在我心里他哪哪儿都比你好!废物,想要找成就感,就去找你那群小妾,你想听什么好听的话,她们都能说给你听。”
“你……”
魏大人气得不轻,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目眦欲裂地瞪着她,眼里充满戾气,见她非但没有反抗,还挑衅地看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魏大人真的想掐死她算了,便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直到她脸色涨红,快要透不过气来,这才放开她。
梅清韵捂住脖子,猛咳了几声,随后以胜利者之姿,含嘲带讽地看着他:“魏恒,你就是个窝囊废,连杀个人你都不敢,你还有什么用?”
魏大人揪住她的头发,咬牙切齿道:“梅清韵,想死你就上吊自尽,别祸害我!”
梅清韵讽刺他:“以你的才能,即使没有背负杀妻的罪名,将来也不可能位极人臣,当初若是没有你姐夫替你走动,你以为你能做四品知府?湖州府的知府,当初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
魏大人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初是有很多人盯着这个肥缺,但他也不是毫无本事,只是各方势力都在争抢,需要姐夫替他走动才行。
梅清韵直接无视他的怒火,继续火上浇油:“还来不来行那等禽兽之事?不来就滚吧,看你这不中用的样子,再来一次也是那样。”
闻言,魏大人再一次想证明自己,但想到方才那两回丢了面子,他握紧了拳头,片刻后拽起衣服往身上套。
梅清韵见状,再一次火上浇油:“那么快就认清事实了?不想再证明自己了?”
魏大人拽着梅清韵的头发,警告道:“梅清韵,我再如何也比你心心念念的人强,若是想体面过日子,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再想着如何激怒我,否则魏夫人的体面你也别想拥有!”言罢,他放开她的头发。
梅清韵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魏大人爱惜羽毛,做不出,也不敢宠妾灭妻这种遭人诟病的事。”
魏大人噎住,目光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负气地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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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韵躺在床上,将被子扯过来盖着自己的身子,眼泪从眼角滑落,轻声抽泣着,所有的辛酸与委屈无从诉说,只能往肚子里咽。
明明她也能过得很好,只要当初没让父母出门退婚,遵守婚姻嫁给顾景熙,就不会有现在的糟心事,而顾景熙也肯定会对她很好,她能过得跟孟瑾瑶那样幸福。
可现在,她嫁给了魏恒,一切都回不去了,她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在别人面前,她与魏恒就是一对恩爱夫妻,丈夫温柔体贴,妻子端庄贤淑。而在人后,他们就是一对仇人,互相折磨,互相诋毁。
这种苦不堪言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与此同时,屋顶上。
余川原本是想着偷听一下魏大人与魏夫人的谈话,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想到被他听到这种事,顿时觉得晦气!
这对夫妻简直就是一对疯子,自个儿互相咬就算了,还扯上侯爷,说了那么多话,都是跟侯爷有关的,这让他明日怎么给侯爷回话?
余川离开梅清韵的院子,悄悄跟上魏大人,想看看他等会儿要做什么,最后还是失望了,魏大人去了书房,什么也没干,直接在书房里供平时劳累时小憩的床榻上倒头就睡。
见状,余川也只能先回去,今晚的行动一无所获。
翌日清晨。
顾景熙就找了余川,问他昨日晚上可有什么收获。
余川想起昨晚自己听到的内容,看了自家侯爷一眼,支支吾吾、犹犹豫豫地回应:“侯爷,这……这……”
顾景熙肃容道:“这什么这?才一晚上没见,你就变结巴了不成?”
余川连连摇头,回道:“侯爷,不是小的不想跟您说,而是昨晚小的听到的内容,大概不是您想知道的。”
顾景熙捏了捏眉心,无奈道:“还有什么是我不想知道的?你听到什么话,说出来便是。”
闻言,余川便将昨晚魏大人与魏夫人的事说了出来,就连他们夫妻因为谁在争吵的事也一并说出来,说完之后,他悄悄抬头看自家侯爷的脸色,见自家侯爷蹙起眉头,他连忙垂下眼帘。
顾景熙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事,他什么也没做,就被扣上十几年来对别人妻子念念不忘的污名,他多年来不娶妻,不过是因为有病,不想耽搁别人。
余川斟酌着道:“侯爷,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只是他们自个儿臆想而已,您不必在意。您放心,小的就当没听过这种糟心事,更不会让夫人知道的,虽然您对魏夫人没有半分想法,可她对您有想法,这种事还是别让夫人知道比较好。”
顾景熙不以为意道:“夫人知不知道都不打紧,又不是我对别人有非分之想,别人如何想,又与我何干?当然,你不许主动跟夫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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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川颔首道:“小的明白。”
须臾,顾景熙又吩咐道:“对了,你找个时间潜入魏大人的书房,看看书房里可有什么暗格,之前没找到什么,没准儿会藏在有机关的暗格内。切记,一切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余川应声:“小的明白,侯爷放心。”
顾景熙摆了摆手:“没别的事了,你先退下吧。”
余川再次应声,然后退出书房。
顾景熙揉了揉眉心,目前案子有些棘手,有点眉目,但是没有证据去证实,那也是猜测罢了,届时看方玄和方策那边如何。
湖州知府魏恒,有收好处给人行方便的事,但也没证据。
不过,收好处给人行方便,很多官员都会这样,若是彻底清查每一个官员,很多人都不干净,皇上也都清楚,只看有没有过分,都给什么人行了什么方便,若是过分的,皇上就会想法子清除。
题外话,有宝子看了文问我是哪里人,是广东的呀,因为男主是长兴侯,剧情和背景设定,所以这部分剧情就写了湖州这边的地名。文中的爵位名称都以地名命名,长兴侯、永昌伯、武安伯,分别对应浙江长兴、甘肃永昌、河北武安,沈国公是以西周前沈国命名,为了方便直接让他也姓沈。
另外,有人说我用了某剧的寿安堂、葳蕤轩两个名称,我懵了,没被人说我都不知道某剧有,因为寿安堂古而有之,我知道寿安堂历史和有关寿安堂古诗的时候,某部剧还没出现,想了解历史的可看义门陈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寿安堂就是陈氏建立的。
葳蕤轩出自诗句“庭树发华滋,瑶草复葳蕤(庭院中的树木枝繁叶茂,珍美的草又重新蓬勃生机)”。男主有隐疾,子嗣艰难,取枝繁叶茂意头,女主在遇上男主是新生,我觉得适合男女主,且家主的院子,有昌盛之意也合适。
原是要写葳蕤院的,但用手机便签码大纲时,九键输入,轩和院相邻,点了轩字发现也通顺就没改。我查了原想写的葳蕤院,也被多本书用过,我能想出来,别人也行。寿安堂,我也查了,也有很多书用过,古而有之、有出处的,大家参考历史文化,有相撞不奇怪,这不过是寻常名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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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刘管家看到他之后,加快了脚步向他这边走来,想来是有什么事找他。
等刘管家走近了,顾景熙摆了摆手,示意刘管家不必多礼,直接问:“刘管家,是不是有什么事?”
刘管家回道:“侯爷,顾家留在湖州的旁支,得知您回乡祭祖,前来询问,祭祖那日可否一同前往祭祖。”
原本这种事,他不该来叨扰侯爷,但跟侯爷一起去祭祖,这意义不同,留在湖州的顾家旁支都是无甚出息的,留在祖籍老家安稳度日,这次跟侯爷一起去给老祖宗上坟,传出去有面子,提高一下自己在湖州的名望。
顾景熙听了,想也不想就回道:“自然可以。”
老祖宗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老祖宗,那些旁支虽然关系很远了,平时没有来往,但却是跟顾氏嫡系一脉同一个老祖宗,他本来就是以祭祖的理由回老家,越多人来跟他一起去给祖宗上坟越好,声势越大对他掩饰另一件事就越有利。
刘管家颔首道:“那小的等会儿就差人捎口信。”
顾景熙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问:“祭祖的事宜,你准备得如何了?”
“差不多准备妥当了,侯爷放心,大后天肯定全部准备妥当,不影响祭祖。”刘管家恭声回答,主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他自然要卯足了劲儿表现,老祖宗托梦让侯爷回乡祭祖那么大的事,他不仅要办妥,还要办得体面。
须臾,刘管家又问:“侯爷,与您同辈份的一个旁系宗亲,他的长孙十天后满月摆满月酒,送了请柬过来。他中了秀才之后,就没有更进一步了,如今在书院里做教书先生。”言罢,他就呈上手中的请柬。
顾景熙接过请柬看了眼,吩咐道:“十天后我不在湖洲城,届时你备一份礼送过去。”
刘管家应道:“是,侯爷。”
顾景熙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吩咐道:“夫人喜欢太湖银鱼,让厨房去采买一些回来,中午或者晚上吃。”
刘管家回道:“侯爷,这个小的昨日就让人采买了,如今大概已经买回来了。”
闻言,顾景熙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吝啬地表扬一句:“做得不错。”
刘管家心里高兴,能博得主子欢心,那就得下功夫,这几天他也看出来了,侯爷对夫人极好,事事以夫人为先,那菜肴也是以夫人的喜好为先,夫人高兴,侯爷自然就高兴。
所以,他得知夫人喜欢太湖银鱼之后,就马上让人采买,不仅太湖银鱼,夫人还喜欢太湖白虾、太湖白鱼,此外还有一些湖州特色的点心,夫人也很喜欢。
接下来两天,顾景熙带着孟瑾瑶出门玩,带她去游览当地的名胜,见识当地风土人情。
孟瑾瑶这两日也玩得开心,湖州府远离皇城,规矩约束没有皇城严格,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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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有一件糟心事。
余川这两日盯着魏大人,执拗的想从魏大人那里查出点什么事,但没想到毫无进展,却听了两天的八卦。
自从他们家侯爷和夫人去参加了魏老夫人的寿宴之后,加上寿宴当晚,魏大人和魏夫人吵架都吵了四次,每次都跟他们家侯爷有关。
不知道的,那还以为他们家侯爷做了什么事,勾引了魏夫人。
要说这魏夫人也真是的,自己都嫁人那么多年了,还惦记侯爷做什么?真会给他们家侯爷招惹仇恨,每次都在魏大人面前抬高侯爷,贬低魏大人,把魏大人气得七窍生烟,同时也记恨上侯爷了。
但不得不佩服的是,这对夫妻与别的夫妻不同,别的夫妻这样针锋相对的吵架,肯定不会再有同房了,就连见一面都不嫌恶心,可这对夫妻却与众不同,吵完之后还能同房,甚至在吵的时候还能进行。
当然,这是魏大人主动的,强势进行的,魏夫人也不反抗,只在事后讽刺魏大人,把魏大人气得在下一次的时候,提前悄悄吃了药。
他这个旁观者都迷惑了,这到底是一对什么疯子?
都互相憎恨了,却还能做这种事,魏夫人心系旁人,还做过谋害子嗣、妾室的事,魏大人明明知道,大可休了她,娶个真正贤良淑德的女子回来,保后宅安宁,但魏大人却没有,非要纠缠在一起互相折磨。
这厢,顾景熙听着余川讲魏大人与魏夫人的八卦,心里越发郁闷,他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别人夫妻感情不和的主要原因?
魏大人不中用,魏夫人嘲讽魏大人,最后他却被魏大人拉来垫背,被魏大人骂废物。
他阴沉着脸:“余川,你就不能打听别的事?他们吵不吵架与我何干?”
余川觑了觑他,忐忑着回道:“侯爷,他们吵架就是与您相关啊,魏夫人心悦您,魏大人觉得您对他的妻子用情至深,还、还说你们是一对有缘无分的狗男女。”
顾景熙:“……”
如胶似漆的狗男女他见过,但是不熟的狗男女他可没见过,更别说这个人是他了。
须臾,他回道:“那是他们臆想症犯了,除此之外,你就没打探到别的事?”
余川回道:“小的偷偷潜入魏大人的书房,仔细找过了,书房内没有机关暗格,他肯定是个谨慎的人,书房里面有一些书信,但却只有与亲人、与友人的书信往来,没有关于别的事。”
顾景熙眉宇微蹙,他知道魏大人有收人好处给人行方便的事,这种事即使知道,但要铁证如山却有些难,除非找到私账。所有财物的都在账本记载,且每件物品都有来源,但有一些财物是贪污、受贿得来的,就会出现在私账里,一般不清白的官员,都会有一本私账,这这本私账就是真实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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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有没有找到魏大人受贿的证据,暂且先搁一边,德清县那边的事更要紧,那边查到线索,线索如果直指魏大人,自然能顺藤摸瓜查下去。
余川忽然道:“对了,侯爷,魏大人还曾问亲信,问您这两天都在做什么,都去了哪里。您跟夫人的行踪,魏大人都知道了。”
顾景熙闻言,脸色一顿,打听他的行踪,莫不是心里有鬼,怕他查?
他淡声道:“知道了,以后他们夫妻的糟心事不必跟我说。”
余川:“是,侯爷。”
魏大人夫妻的八卦,刚开始他是嫌弃的,但听墙角听了几回,忽然觉得有意思,就是那对夫妻每次吵架,他们家侯爷都遭殃,魏夫人夸一句,魏大人就踩一句。
顾景熙脸色沉了沉:“余川,你在想什么?”
余川忙道:“侯爷明鉴,小的什么也没想。”
顾景熙警告道:“管住你的脑子,不该想的事别想,也不许传到夫人那边,污了夫人的耳,不然就给你找个魏夫人这种性情的女子,把你嫁过去。”
余川:“……”
好歹毒的惩罚,光明磊落的侯爷怎能做这种事?魏夫人那种性情的疯子,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吗?除非那人是魏大人。
顾景熙半眯起眼眸,语气幽幽地问:“余川,你可听明白了?”
余川点头如捣蒜:“小的听明白了,侯爷放心,小的一心想挖魏大人的底,对别的事不感兴趣。”
顾景熙淡淡道:“好了,你退下吧。”
余川退下,出了书房后,脑海中闪过魏大人和魏夫人吵架的画面,又想到侯爷方才的话,感到一阵恶寒,对这种八卦彻底失去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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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刚躺下,就想起余川跟他说的关于魏大人夫妻的事,这对有毛病的夫妻每次吵架都提起他,魏夫人污蔑他的名声,说他对她用情至深,魏大人还骂他与太监无疑。
他气闷不已,有病的时候,怎么说都行,反正他就是不行。
现在病已经好了,不能被说不行。
所以,顾景熙马上将身边的小妻子搂进怀里,看着小妻子的眼睛,道:“阿瑶,有人骂为夫,你可要给为夫做主。”
孟瑾瑶瞧他忽然间这般委屈,感觉莫名其妙的,但还是关切地问:“夫君是侯爷,又在朝为官,谁敢骂夫君啊?那人都骂了什么?”
顾景熙回道:“他骂为夫是太监。”
闻言,孟瑾瑶就约莫知道怎么回事,但以前被人说了那么多,怎么没见他这般脆弱?
孟瑾瑶迷惑了半晌,随即柔声安抚道:“他胡说八道,夫君又没有净身,身体健全,怎么就是太监了?夫君以前是身体有疾,可现在已经治愈了,那些人就是嘴碎,夫君不必放在心上。”
顾景熙点点头,又道:“所以,我们生个孩子,堵住他们的嘴。”
孟瑾瑶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夫君,我们明年就生个孩子,届时他们就闭嘴了,现在他们爱怎么说就随他们去。”
顾景熙回道:“可是,为夫等不及了,现在就想要个孩子,怎么办?”他言罢,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耐人寻味。
孟瑾瑶懵:“???”
当看到男人低头凑过来,她猛然反应过来,好家伙,这坏胚子,原来早就挖了个坑,搁这儿等着她呢!
她不依,正要推开顾景熙,奈何被紧紧的禁锢在怀中,唇也被对方堵住,也堵住了她接下来的抗议声。
习习夏风,清新淡雅的荷花香随风从窗户卷进来,淡紫色的床帐随风拂动。
床帐内,旖旎风光美如画,一切尽在不言中。
……
今晚夜色不错,月朗星稀,银辉从天际倾泻而下,洒了一地。
他们房间的窗户外面,有个经过人工开凿的荷花池,荷花池并不大。
站在窗边,就能看到那一池荷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幽静,池水如同银色的明镜,微波粼粼。
荷叶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淡粉色的荷花在月夜中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顾景熙站在她身后,将她禁锢在窗边,迫使她看向窗外的荷花池,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阿瑶,往那边看看,哪一朵荷花更漂亮?”
孟瑾瑶意识清醒,但却咬着唇没发出声音,听到这坏胚子问这种问题,她扭过头,气呼呼地瞪了男人一眼。
她媚眼如丝,眼神毫无杀伤力,倒像是在娇嗔。
作为一个及格的坏胚子,顾景熙不肯放过她,再一次问:“阿瑶,告诉为夫,哪朵荷花更漂亮?指给为夫看看。”
男人压根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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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顾景熙随意瞥了眼她所指的那朵荷花,刚绽放的荷花,宛若宛若清新脱俗的凌波仙子,的确是挺好看的。
须臾,他低头跟怀里的人儿耳鬓厮磨,语调轻缓地跟她说:“好看是好看,可为夫觉得也就那样,远不及我怀里的这一朵。”
孟瑾瑶脸颊绯红,也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荷花池中,两条锦鲤在嬉戏,其中一条锦鲤想逃,另一条锦鲤在追,无论如何,想逃的那条锦鲤都逃不开,只能认命地跟那条锦鲤嬉戏愉快地玩耍。
在窗边赏荷花、赏锦鲤嬉戏,站了那么久,倒也挺累的,加上夏天天气热,即使有习习夏风拂来,可还是出了汗。
孟瑾瑶跟没骨头似的,瘫软在他怀里,半步都不想挪动,任由他抱着回床榻上。
回到床榻上,顾景熙再次将人拥入怀中。
孟瑾瑶呜咽出声,委屈巴巴地控诉道:“顾景熙,你混蛋!”
顾景熙亲了亲她水雾迷蒙的眼眸,却还是铁石心肠的没有放开她,在她耳边,沙哑着声音道:“嗯,我是混蛋,可混蛋好喜欢阿瑶。”
结束时,孟瑾瑶已经迷迷糊糊间入睡了。
顾景熙让丫鬟备水,抱着她去净室洗浴,知道她害羞,所以特意让她身边的心腹丫鬟清秋进来收拾。
沐浴过后,顾景熙又给她按摩腰部,免得明日起来腰酸,听到她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便知自己按得舒服,她在睡梦中都很满意。
翌日,万里无云,一碧万顷,夏风徐徐,天气甚好。
顾家老祖宗的忌辰到了,顾景熙夫妻前去祭拜老祖宗,仆从跟在他们身后。
除了仆从,还有在湖州府扎根的顾氏其他宗亲,也跟着一起去祭祖。
一路上,队伍还挺长的,长兴侯回乡祭祖的事已经传开了,不少人看到这阵仗,便知是顾氏祭拜顾家老祖宗。
马车上。
大抵是昨晚顾景熙给按摩了,孟瑾瑶今日起来倒是没感觉腰酸,精神状态还不错。
比起她,昨晚饱食餍足的顾景熙更是神清气爽。
孟瑾瑶还在为他昨晚的混账而生气,任凭他说什么好话哄着,都充耳不闻,就晾着他。
顾景熙往她这边靠近,将她抱进怀里,态度诚恳地求和:“阿瑶息怒,为夫知错了,为夫给你保证,看荷花这种事,不会有下回了。”
孟瑾瑶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气呼呼道:“顾景熙,我早就看透你了!你先前在浴室的时候就说知错了,之前在船上又说知错了,我看你就是知错,但是不改,以后还有别的法子继续使坏!”
顾景熙一脸神伤:“阿瑶,你竟然不信为夫,为夫好生难过。”
孟瑾瑶:“……”
明明挺正常的男人,但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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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接,对视了片刻。
最终,还是孟瑾瑶受不住他装可怜求饶,原谅了他昨晚的混账事,板起脸,轻哼道:“今日是老祖宗的忌辰,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你给我松手,坐好,不许动手动脚的。”
顾景熙乖顺地放开她,正襟危坐,道一句:“阿瑶最好了。”
孟瑾瑶觑了觑他,这男人想听话的时候,乖得像只温顺的猫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凶悍的母老虎,把夫君治得服服帖帖的。但这男人想欺负人的时候,可恶劣了,任凭你如何求饶都没用。
顾景熙满眼无辜地看着她:“阿瑶怎么这样看着我?”
孟瑾瑶反问:“顾景熙,你现在这样,若是让官场上那群老狐狸看见了,他们会不会说你被脏东西附体了?”
顾景熙一本正经道:“那就证明他们公务不够繁忙,或者是对朝廷不够尽心尽力,竟然还有时间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作为臣子,应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竭尽全力为皇上排忧解难,否则就不是好臣子,这也跟他们的上峰管理不严有脱不开的关系。”
孟瑾瑶:“……幸好我不是你的下属。”
“阿瑶怎么会是我的下属?”
顾景熙莞尔笑,她只会是他的妻,他的心上人,他的小祖宗,以及未来孩子的母亲,他们会携手共度余生,白头偕老。
男人笑容温柔,眸光里藏着宠溺。
孟瑾瑶看着他的眼睛,即便什么都不问,也能感觉得到他若是开口,下一句话会有多动人。
夫妻俩相视一笑,顾景熙再次将她搂进怀里,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风吹过,掀起车帘的一角,外面阳光明媚,日光映照进来,男人如玉般的脸庞仿佛晕染上淡淡的光晕。
孟瑾瑶缓缓抬起头来看他,嘴角上扬。
余生有他,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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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离老祖宗的墓地还有半里地的时候,马车停下,孟瑾瑶与顾景熙也下了马车。
与他们一起来的宗亲还算比较多的,他们宗族里最有出息的人和他的媳妇在此,若是能得个什么机遇,那是做梦都要笑醒,所以只要在湖州,且身体健朗的,无论老少都一起来,最小的才两三岁的样子,还被大人抱在怀里。
除了孟瑾瑶之外,还有其他宗族媳妇,按照赵国的风俗,只要是正式聘娶进门的正妻,就有参加祭祀的资格,而妾室是没有资格,妾室连参加宴会都没资格,祭祀这种庄重而又神圣的活动更不可能有资格沾边。
有媳妇看到孟瑾瑶,倒是想要上前攀谈,可祭祖这种庄重的场合,岂是闲说家常的时候?皆保持肃穆,按照流程祭拜老祖宗。
刘管家对筹备祭祖的事宜非常上心,连祭坛都搭好了,还请了寺庙的僧来前来做法诵经,以表对老祖宗的重视。
顾景熙看到祭坛,轻轻颔首,表示对刘管家的肯定:“嗯,不错。”
刘管家一听,心里虽然高兴能得到主子的认可,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忙道:“侯爷,这都是小的该做的。”
祭祀仪式开始。
宗族成员按照辈分大小,聚集在祭坛前,按照流程进行祭拜,焚香、奉酒、敬献祭品、三鞠躬行礼、跪拜祖宗,然后祈福,望祖宗保佑。
最后,高僧诵经,高僧诵完经,顾家众人再一次跪拜祖宗。
祭祀完毕,一行人回去。
今晚设了晚宴,参与祭祀的宗亲及其家眷到顾府赴宴。
顾府瞬间就热闹了起来,府中的下人们一直都挺闲的,难得有这般忙碌的时候,忙也忙得兴奋,以前主子不在,自己也就日常打扫,维护宅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做。
孟瑾瑶作为女主人,招呼着宗族的女眷,这些女眷里,有同辈分的,也有长辈和晚辈,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家里举办宴会,她跟在两位嫂嫂身边学习,如今招呼客人也是游刃有余。
这些宗亲平常孟瑾瑶也见不着,没有一个是认识的,都是听着介绍慢慢认识,她们跟京城的贵妇相差甚远,相处起来也比较随和很多。
她的身份摆在那儿,便是长辈也不敢拿乔,再加上那些人想巴结她,说话也是顺着她的,说话也只说好听的,不中听的那是半句都不说,都哄着她、捧着她,就更好相处了。
忽然有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提起顾修明的生父:“景泽堂兄在隔壁嘉兴府桐乡县做官,桐乡县离湖州城又不算远,老祖宗忌辰,他竟然没有回来拜祭。要是回来拜祭,提前一日回来即可,总共就告假两三天而已。”
有人低声回道:“婶婶,你怎么忽然提起他来?顾修明做出这种事,莫说景熙堂叔丢人,就连他这个做生父的都跟着丢人,估计也不好意思面对景熙堂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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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又有个比她们年长的妇人说道:“今日是老祖宗忌辰,顾修明那种已经被宗族除名的败类就别提了,免得给老祖宗添晦气。”
她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孟瑾瑶还是听见了,但她也只当听不见,她不想提那糟心玩意儿,目光落在一个年纪比她大几岁的妇人身上,那妇人抱着个男孩,男孩也就两三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长得很好看,乖巧地窝在妇人怀里,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孟瑾瑶看着小男孩,心生喜欢,夫君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若是生个像夫君的男孩,肯定也很好看,不过都说儿子像母亲,女儿像父亲,就算是长得像夫君的女儿,那也肯定好看。
此时,一个中年妇人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孙子,若有所思,然后将儿媳妇怀里的孩子抱过来递给她,温声道:“侄媳妇,这是我的嫡次孙,叫修源。”
孟瑾瑶喜欢孩子,且这孩子长得那么漂亮,又乖巧,就更喜欢了,所以当中年妇人把孩子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就伸手接过来抱着。
小男孩忽然到了孟瑾瑶怀里,有些无措,但也没有闹。
中年妇人提醒道:“修源,快叫婶婶。”
小男孩一听,乖巧的喊了孟瑾瑶一声:“婶婶。”
孟瑾瑶听着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只觉心都要化了,温柔地应声:“修源真乖。”说着就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男孩的母亲见状,看了眼孩子,又看了眼笑容温柔的孟瑾瑶,脑子转的飞快,最后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堂嫂若是喜欢,抱着去玩几天也行。”
此言一出,众人心思各异,她们都知道顾景熙有隐疾,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十年前才会过继顾修明,现在顾修明已经被流放崖州,且被宗族除名,侯府没了世子,肯定要再过继一个孩子的。
侯府的三公子顾修文倒是个人选,可顾修文都多大了?那么大的孩子已经养不熟了,就算顾修文年纪不大,可亲生父母一直在身边,每日相见,哪能真正养熟?这样的孩子就算过继过来,人家心里也是偏向亲生父母的。
这样还不如过继一个父母不能在身边且年纪小的孩子,这样还能从小教养,没有孩子亲生父母在身边影响,孩子长大了能跟养父母亲近。
家里有适龄孩子的,不是没有动过这种心思,但是不好贸然提起,若是贸然提起的话,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都知道那是奔着荣华富贵去的。
但现在的情况又不同,是孟瑾瑶喜欢这孩子,孩子母亲委婉提出来,若是孟瑾瑶听出了弦外之音,顺着孩子母亲的话说下去,那过继的事就成功了一半,然后相处几天,孟瑾瑶对孩子越发喜欢,那过继的事还不是板上钉钉的?
霎时间,众人羡慕不已,自己的亲生骨肉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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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自然听出这位堂弟妹的弦外之音,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若是在前些日子,不知道夫君的病已痊愈,她真的会考虑一下,毕竟她看这孩子的第一眼缘和感觉都很好,可是现在她不想过继,她只想自己生一个。
她惋惜地叹息一声,温言道:“这孩子粉雕玉琢的,长得讨喜,性子又乖巧,我很是喜欢。只是,我与夫君后天就要去德清县看望表姨父,看完表姨父就回京了,这来来回回的,不适合带孩子,若是在湖洲城哪儿也不去,倒是可以跟这孩子玩几天。”
她拒绝得很委婉,但孩子母亲是聪明人,也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无意过继这个孩子。不然,若是真的有意,又岂会在意湖洲城到德清县的这点路程?湖州到京城的路途更遥远呢。
孩子母亲回道:“原来如此,来来回回的,的确不适合带孩子,堂嫂以后再回老家,可以跟这孩子玩。”
孟瑾瑶喜欢聪明人打交道,点到即止,她轻轻点头:“下次回老家也得看侯爷的时间,侯爷说距离上一次回老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等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跟侯爷没准儿能抱上修源的儿子呢。”
听着她们俩的谈话,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修源这孩子没机会,那是不是代表自家孩子会有机会?
可是,修源这孩子无论模样还是性格都很好,这样讨喜的孩子孟瑾瑶都没看中,自家的孩子孟瑾瑶能看中吗?
罢了罢了,这种事也强求不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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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同族宗亲,也算是家宴,也比较随意些,起初那些人还有些拘谨的,但看他们夫妻性子温和,慢慢的就没那么拘谨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晚宴已经到了尾声。
晚宴结束后,管家送客。
孟瑾瑶和顾景熙夫妻还在跟几位宗族里的长辈说话,那几个长辈都是八十岁左右的老者,且还都是科举无法更进一步,然后在书院做了几十年教书先生,现在年纪大了在家颐养天年,身上的书卷气息很重。
所有客人都离开后,顾景熙和孟瑾瑶也先后去沐浴一番。
卧房里。
顾景熙给孟瑾瑶捏着肩膀,温声问:“阿瑶,今晚感觉如何?她们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孟瑾瑶摇了摇头,奇怪道:“没有,她们都很规矩,甚至连求我办事的都没有,我是办不了什么事,但是我能吹枕边风啊,可她们没人开口,这倒是奇怪。”
顾景熙回道:“除非他们家里有人犯了什么事,否则也求不到我们帮忙。”
孟瑾瑶一脸错愕:“为何?”
顾景熙回道:“先前跟你说的,留在湖州老家扎根的族人,都是比较普通的,他们要么是做点生意,要么是在书院做教书先生,要么是耕读正在努力科举,要么就是普通人家,即使有家人已经走上仕途,在外地为官,又或者进了军营,但哪能忽然间就求上来让走关系提携的?”
闻言,孟瑾瑶就想起在京城扎根的顾氏族人,在京城扎根的是顾氏里混得好的,在外地为官的也还不错,还在湖州府的,相比起在其他地方的族人,是比较普通一些。
顾景熙又道:“今晚与我们谈话的几位年事已高的长辈,教了一辈子书,在湖州这边族人心目中也德高望重,对族人的管束也比较严格,族人大多数都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过,也有少数混账东西,那些人今日都没被允许来。”
孟瑾瑶轻轻颔首,须臾笑道:“对了,夫君,我今晚看到一个修源的小家伙,按照辈分比我们小一个辈分的,长得好看又乖巧,瞧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顾景熙问:“阿瑶想表达什么?”
孟瑾瑶回道:“我在想,如果我们有个孩子,肯定也像修源这样粉雕玉琢的,讨人喜欢。而且,我发现顾家的人长得都还可以,就没有哪个长得磕碜的。”
顾景熙莫名的听出别的意思,意味深长地问:“阿瑶,你是不是在暗示为夫?”
孟瑾瑶:“???”
暗示什么?
她暗示什么了?
她不是在很正常的在说话吗?
顾景熙又道:“阿瑶,为夫明白的,是为夫的不是,竟然还需要阿瑶提醒。”
孟瑾瑶还是懵的,她自己都不明白,这男人又明白什么了?
很快,顾景熙就根据自己所理解的意思,并付诸行动,满足她想要个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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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这才明白过来,同时心里郁闷,白天祭祖,晚上还有晚宴,忙碌了一整天,他怎么还有精力做要孩子的事?自己虽然年轻十三岁,可精力真的远不如三十岁的他,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太弱了?
顾景熙难得的懂得节制,也就折腾了一次便放过她,抱着她去净室。
孟瑾瑶想起上回在净室中的荒唐事,下意识就拒绝:“夫君,我自己洗吧,后天去德清县看望表姨父,明日还要出门给表姨父买点礼品。”
闻言,顾景熙捏了捏她的脸颊,好气又好笑道:“把你夫君想成什么人了?你夫君又不是禽兽。”
孟瑾瑶嗔他一眼:“因为有过前车之鉴,所以我要有警惕心,不然傻乎乎的信了你,最后又吃大亏。”
“为夫保证,这回真的是单纯的洗澡。”
顾景熙说罢,就不由分说地将人抱着去净室,也真的只是规规矩矩地洗澡,别的事都没做。
沐浴过后,夫妻俩就回寝房歇息了。
外面的清秋听到里面安静了,知道两位主子已经歇息,今晚不用再传人侍候了,便退下去休息。侯爷跟夫人这般恩爱,没准儿回到京城就有喜讯传出来了。
魏府。
魏大人的随从跟他汇报今日顾家祭祖,并设了晚宴招待同族宗亲的事。
魏大人听罢,微微蹙起眉头,顾景熙到了湖州似乎真的是为了祭祖的事,平日里不是跟顾夫人游山玩水,就是在家里不出门,而且谁也不见,并没有什么异常。
随从问:“大人,可还要继续盯着他?”
魏大人沉吟片刻,还是觉得不能掉以轻心,像顾景熙这种老狐狸,狡猾得很,吩咐道:“继续注意他的动向,看他都去什么地方,有没有暗中去见什么人,切记别让他发现。”
随从应声:“是,大人。”
与此同时,书房门外站了个貌美妇人,将他们主仆俩的对话都听了进去,心里又惊又愕。很快,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沉。
听到里面已经没了谈话的声音,她正准备离开,可还不待她转身离去,书房门就开了。
随从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当即愣了下,随后连忙恭敬一礼:“小的见过夫人。”
梅清韵微微点头:“不必多礼,你去忙吧,我有事找老爷。”
随从颔首退下。
魏大人蓦地朝门口的方向望过来,当看到梅清韵时,再次蹙起眉头,方才的对话也不知她是否听了去,她那样喜欢顾景熙,多年来念念不忘,若是知道自己监视顾景熙的一举一动,估计会告诉顾景熙,届时顾景熙知道了,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然而,梅清韵明明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却故作若无其事地迈步进书房,并将书房门关上,嘴噙笑意,莲步款款,一步步向他走过去,柔声问:“夫君怎么这样看着我?瞧你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就算被我骂了几次,也不至于对我心生惧意,从而不想看到我吧?这倒显得我像什么母老虎似的。”
魏大人看着妻子这般温柔的模样,只觉得瘆人得很,他眉头皱得更紧,也不知道这疯女人又发什么疯,竟然会主动前来找自己,沉声问:“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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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梅清韵瞧见丈夫皱眉,她笑意更深:“倒也没什么事,只是今日整日都没看到夫君,心里思念得紧,就来了。夫君竟然这般跟我说话,我心里好生难受。”
闻言,魏大人心头一跳,直觉告诉他,这疯女人肯定做了什么事,不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主动来找自己,并说这种话。
魏大人也不跟她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梅清韵一脸无辜:“夫君此言差矣?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事?无非就是想夫君了,特意来看看。”
魏大人听罢,仔细想了想家里的事,最近家里一切安好,不会有什么糟心事,便眼含深究地看着她,瞧她那无辜的神情,仿佛真的没有做什么糟心事,可有前车之鉴,总感觉她憋着什么大招。
“夫君别紧张,真的只是来看看夫君而已。”
梅清韵说着顿了顿,见丈夫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随即语调轻缓地跟丈夫说:“还有,顺便关心一下夫君,我想着夫君刚刚又没了一个孩子,应该很难过吧?所以就过来安抚一下夫君,顺便劝夫君想开点。”
她语速缓慢,语气轻柔,不带一丝伤感或惋惜,反而透着满满的恶意,以及想看戏的意味。
此言一出,魏大人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他原本有五个已出生的孩子,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前面的三个儿子都夭折了,剩下一儿一女。这儿子是梅清韵的贴身丫鬟生的,记在梅清韵名下,一出生就养在梅清韵身边,女儿是另一个妾室生的。
前面三个儿子虽说是因病夭折,或者是意外夭折,又或者是因生母难产,生得太久,孩子活活憋死,生下来就没了气息,生母也死于难产。
但他明白是梅清韵算计的,温柔贤惠的正室,在妾室怀孕时送了那么多补品,把孕妇吃成胖子,导致胎儿过大难生下来。开始时他没察觉,到了生产的时候才察觉出来,这种手段也是后宅斗争中常见的手段,得了美名,还有达到目的。
至于没出生的孩子,有妾室怀孕了,已有七个月身孕,却意外落水身亡,一尸两命。这种意外也不是单纯的意外,是被算计的意外,而罪魁祸首就算梅清韵。
知道这疯女人心理扭曲,自己不能生却不允许别人生,每当有人会搞这种小动作,唯二没有搞小动作的,只有这疯女人做主纳为妾的贴身丫鬟,还有琴儿的生母。所以每次事后他都让人送一碗避子汤给妾室,只要不怀孕,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所以没人怀孕的时候,后宅就不会有命案发生。
如今他就剩下两个孩子,不是儿子没了,那就是女儿没了,儿子记在梅清韵名下,梅清韵不会谋害这个孩子,那就是女儿没了?
女儿平时也很乖巧,姨娘也老实本分,哪里碍着这疯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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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韵欣赏着他的表情变化,柔声问:“原来夫君还不知道?我以为已经有下人来跟夫君说了。不过,夫君不知道也正常,这是刚不久前发生的事。”
魏大人上前两步,拽着她的双肩,咬着牙恨声质问:“琴儿平日乖巧懂事,她哪里招惹了你?”
面对他的怒声质问,梅清韵神色淡然,温声回道:“夫君,谁跟你说是琴儿的?琴儿这孩子我挺喜欢的,今日还把叫到跟前教导,方才过来找你时,才让她的姨娘把她带去睡觉。”
魏大人闻言,心头一紧,颤声问:“那就是旭儿?旭儿就算不是你生的,可他从小就养在你膝下,你怎么下得了手?”
他说话间,心都一阵钝痛,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让他遍体生寒。旭儿是他仅剩的儿子,他们魏家就剩下旭儿这一根独苗苗,没想到这疯女人竟然连亲自抚养的孩子都不放过。
梅清韵没有回话,就这样静静的欣赏着他的悲伤,他的绝望,他的愤恨,看着他缓缓松开自己的肩膀,身形一晃,倒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子。
这时,梅清韵似乎是觉着他这副三魂不见七魄的模样有趣,掩嘴轻笑一声。
魏大人一脸沉痛地眯起眼,转而又蓦地睁开眼,眼眶发红,质问道:“梅清韵,我真是低估了你的下限,你这疯女人压根就没有下限。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才学不输男儿,熟读圣贤书,却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我母亲从未苛待你,你怎忍心让她这般年纪,还要失去唯一的孙子?”
梅清韵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施舍似的拯救一下他绝望的心情:“夫君误会了,不是旭儿,旭儿还活得好好的呢,我还指望他给我养老,怎么可能动他?”
闻言,魏大人松了一口气,有种终于活过来的感觉。
梅清韵见状,又接着说:“是王姨娘,她刚不久前小产了。为了怀上这个孩子讨夫君欢心,让夫君多宠爱她,也为了能有个孩子傍身,她偷偷倒了夫君给的避子汤,好不容易才怀上的,摔一跤就把孩子摔没了。听大夫说,孩子都两个月大了,真是怪可惜的。”
她言罢,轻声叹息一声,似乎在为王姨娘感到惋惜。
魏大人听罢,心中震惊了下,没想到王姨娘竟然敢偷偷倒掉避子汤,但更让他觉得震惊的是,王姨娘倒掉避子汤的事,这疯女人竟然知道,不仅知道,且还知道王姨娘怀上了孩子,王姨娘怀孕的事就连他都不曾知道。
他眉头深锁,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怒声质问:“我每次事后都让她们喝避子汤,你既然知道王姨娘做这种事,为何不阻止?”
梅清韵看着他怒不可遏地骂自己,无辜不已:“夫君这话什么意思?夫君以前不是说,我自己不能生,不能拦着别人生孩子?现在我感觉夫君当初说得挺对的,而且夫君膝下也就一儿一女,子嗣单薄,便想着王姨娘所以能为夫君开枝散叶,那也挺好的,所以就没有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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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魏大人听罢,很快就意会过来,瞧她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里愤恨交织,恨声道:“你这毒妇,你是故意的,故意看着她煞费苦心怀上孩子,最后又让她看着自己没了孩子?你好歹毒的心肠!”
这时,梅清韵也不想跟他装了,仰起头挑衅地看着她:“我是故意的,那又如何?我心肠歹毒,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有本事你就休了我啊。魏恒,别让我瞧不起你,连一封休书都拿不出手。”
“休了你,放你自由?”魏大人冷笑一声,“你做梦!”
梅清韵眼含怨毒地睨着他,勾起一抹狠戾的笑:“魏恒,现在不休了我,但愿你将来别后悔!”
“我魏恒就没有后悔的时候。”
魏大人言罢,直接将人扛了起来,往屏风后提供小憩的床榻上走过去,将人压在床榻上,冷声道:“今日你让我没了个孩子,那就你自己生一个出来赔给我,这次你的肚子可要争气一点,可别跟过去十几年一样,没有一次争气的。”
梅清韵扬起巴掌就打他。
魏大人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巴掌,伸手握住她双手的手腕,正要说什么,下一刻就听到她说:“魏恒,不是我肚子不争气,是你不配让我给你生孩子,所以上天让你努力了十几年都得不到正儿八经的嫡子!若有换了是顾景熙,只要他身体无碍,我们肯定能有孩子,能儿孙满堂。”
闻言,魏大人脸色阴沉得可怕,冷笑道:“可惜啊,你的顾景熙就是个废物,你们这对有缘无分的狗男女,不仅无法在一起,且还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你们都只能把别人生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你说,这是不是对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惩罚?男的念着别人的妻子,女的念着别人的丈夫。”
他话音落下,没有再与梅清韵啰嗦,直接行动了起来。
那厢,还在听墙角的余川,听着里面传出来的,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嫌弃地撇了撇嘴,干脆将早已准备好的两团棉花塞着耳朵,有了先前的事,他随身带着两团棉花,免得污了自己的耳朵。
今晚他又听了一次八卦,不仅听了八卦,还听到魏大人继续让人监视他们家侯爷,魏大人有这种举动,肯定就是做了什么事,害怕侯爷会知道。
这对夫妻真的不是正常人,一个在害人,另一个明知道妻子谋害自己的子嗣,没关心子嗣的事,竟然闹到床上去了。
要说这魏大人恨魏夫人,但却没有动魏夫人,妻不可告夫,但夫可告妻啊,这种事只要魏大人有足够的证据,能把魏夫人送进大牢,送进大牢远比现在更能折磨人,然而魏大人却没有这样做。
这到底是恨,还是不恨?
翌日。
顾景熙和孟瑾瑶用过早膳,就吩咐下人套马车,准备出门。
既然他们要去德清县看望长辈,那就得有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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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顾景熙吩咐了刘管家,午饭不必给他们准备。
今日原本还挺愉快的,他们买好了礼品,又逛了半个时辰,已到正午,正准备去酒楼定个雅间吃午饭,没想到冤家路窄,在酒楼门口遇上了那对有毛病的夫妻。
魏大人与他的夫人梅清韵。
现在看魏大人与梅清韵,男人温和,女人也端庄温婉,站在一起俨然恩爱夫妻,完全看不出他们夫妻感情不和。
顾景熙看着他们夫妻,若非因为听到余川说的那些事,以及查梅清韵做过的事,他还真会觉得这对夫妻感情还不错,但他知道这对夫妻的事,知道这对夫妻每次吵架扯上自己,现在在不远处看见,都觉得膈应人。
他也不知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跟这对疯子扯上点关系,他们吵架,自己也得挨骂,每次不是被魏恒骂废物,就是被骂断子绝孙,要么就是被骂喜欢别人的媳妇十几年,到了最后移情别恋,用情不专一。
幸好,魏恒只是在梅清韵面前骂他,不然传了出去,原本没有这回事,他的名声都要被这对夫妻给玷污了。
孟瑾瑶并不知道这对夫妻那点事儿,看到魏大人与梅清韵向他们这边走来,低声对自家夫君说:“夫君,是魏大人和魏夫人,都碰面了,先打个招呼再进去吧。”
顾景熙面色如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轻轻“嗯”了一声。
不消片刻,魏大人与梅清韵就到了他们面前,四人互相寒暄一番,谁也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魏大人得知他们夫妻正准备用午饭,就盛情邀请:“顾侯爷,下官与夫人也准备用午饭,不如我们一起?这顿下官请客,不知顾侯爷和顾夫人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梅清韵面色一紧,原本她还郁闷,这厮怎么忽然间要拽着她出门,原来是为了故意“偶遇”顾景熙。她深知丈夫记恨顾景熙,也不知丈夫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若是这厮在顾景熙面前,说了什么话让她难堪,那她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顾景熙当即就想拒绝,可对方忽然说要请客,或许是有什么事要探口风,不妨先忍一忍应下,反正阿瑶又不知道他们夫妻那点恶心人的事儿,就是恶心,那也是恶心他这个知情人罢了,便欣然应下:“魏大人盛情,我们夫妻就却之不恭了。”
魏大人恭谦道:“是下官的荣幸。”
他们四人要了一个雅间,魏大人对这间酒楼还算熟悉,知道什么菜肴味道好,又是他请客,所以就主动介绍起来,就看顾景熙的意思。
然而,魏大人这次是问错人了。
顾景熙听罢,侧头问身边的小妻子:“阿瑶想吃什么?方才魏大人介绍的,可有喜欢的没有?”
孟瑾瑶原本在与梅清韵聊天,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就认认真真的点了两道自己喜欢吃的菜,剩下的留给其余三人点。
魏大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孟瑾瑶一眼,这顾夫人是真的美,跟梅清韵是两种不同的美,如果是同类型的美,他或许会觉得顾景熙把顾夫人当成替身,可恰恰是不同类型的女子,可见是真的有几分喜欢的,不过这样的美人,绝大部分男人都会喜欢。
点完菜,在等候上菜的过程中,四人就闲聊一下打发时间。
魏大人佯装不经意地问:“听闻顾侯爷是回老家祭祖的,昨日已祭拜完祖先,是不是准备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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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闻言,顾景熙就知道正题来了,回道:“是的,此次回老家就是为了祭拜老祖宗,我十几年没回老家,祖宗忌辰将到的时候,托梦给我,让我带上妻子回来给他上坟,让他也见一见。”
他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也要过些天才回京,内人的表姨父是德清县的知县,多年不见,如今既然已经到了湖州府,怎么也得去探望一下长辈。”
魏大人错愕:“杜知县是顾夫人的表姨父?”
孟瑾瑶轻轻颔首:“正是,以后还要劳烦魏大人多多关照。”
魏大人忙道:“哪里哪里。”
他的注意力都在顾景熙身上,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个被贬官派遣到德清县做知县的杜大人,没想到这个杜大人竟然跟顾夫人还有点表亲关系,所以顾景熙夫妻去德清县是探望长辈,抑或是?
顾景熙将魏大人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魏大人会惊讶也正常。
永昌伯府早就没落了,孟家跟杜家有联系的时候,还是杜夫人在世的时候,心疼阿瑶年幼丧母,会抽空去孟家看望阿瑶,但杜夫人也早逝,之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杜夫人跟他岳母是表姐妹关系,她们在世的时候别人会想到两家有亲戚关系,但是去世了那么多年,他岳父又娶了两次继室,别人早就想不起曾经两家还有这么点亲戚关系了。
这时,梅清韵问:“这么说,顾夫人和顾侯爷去看望了长辈就回京了?”
孟瑾瑶颔首道:“是啊,侯爷公务繁忙,不能再多逗留,去看望了长辈就得回京了。”
梅清韵略带惋惜道:“我与顾夫人投缘,还想着你们会多逗留,过两日府上设了赏花宴,准备邀请顾夫人到府上一聚的。”
闻言,孟瑾瑶也跟着惋惜道:“过两日吗?哎,真是时间不凑巧,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没过多久,小二陆续上菜,四人边吃边谈话。
魏大人与顾景熙谈话时,偶尔也会不着痕迹地向顾景熙套话,但顾景熙也不遮遮掩掩,问什么就答什么,却又不露半分破绽,魏大人都有些郁闷了。
顾景熙与魏大人谈话,也没影响他照顾身边的小妻子。
自从上菜之后,孟瑾瑶就没有夹过菜,都是顾景熙给她夹的,她的小碗里一直都有菜,她只顾着吃以及时不时回应梅清韵的话即可。
梅清韵看着对妻子温柔体贴的顾景熙,刹那晃神,上一次看到顾景熙和孟瑾瑶,她就能看出顾景熙对孟瑾瑶的喜欢,也对孟瑾瑶温柔体贴,但她没想到会这样体贴,连吃顿饭都全程不必孟瑾瑶夹菜,吃鱼的时候还会挑了鱼刺再把鱼肉放到孟瑾瑶碗里。
堂堂侯爷,又是官拜三品的大理寺卿,即使在人前,也跟照顾祖宗似的照顾妻子,能做到这般份上的男人,那真是世间罕有。
她转眼瞥了眼跟顾景熙有着天壤之别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丈夫,心中又生出无尽的悔意,她到底嫁了个什么玩意儿?顾景熙温柔体贴、用情专一,她却弄丢了,嫁了魏恒这样的人,这辈子都毁了。若是她当初没有退婚,如今被顾景熙这般照顾的人就是她了。
魏大人跟梅清韵夫妻多年,对她十分了解,容易察觉到她的细微变化,看她这般,便知道她又在后悔了,后悔当初退婚然后嫁给自己,又在幻想着嫁给顾景熙会有多幸福。
魏大人心中冷笑,但却不露半分异样,笑道:“顾侯爷跟顾夫人感情可真好,看着就让人羡慕。”
顾景熙莞尔笑:“魏大人与魏夫人的感情也让人羡慕,听闻魏大人与魏夫人的感情十几年如一日,一直恩爱如初。”
此言一出,魏大人与梅清韵相视一笑,在外人看来,他们似乎真的恩爱如初,并默认了这个事实。
用过午饭,四人在雅间内又闲谈了会儿,这才分道扬镳,各自打道回府。
孟瑾瑶回想起落落大方、温婉端庄,说话都温和亲切的梅清韵,着实难以想象她谋害丈夫子嗣与妾室的时候,那残忍恶毒的一面。
顾景熙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温声问她:“阿瑶在想什么?”
孟瑾瑶回道:“在想魏夫人啊。”
“想她做什么?”
顾景熙眉心一跳,下意识就回想方才吃饭的情景,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阿瑶应该没有发现魏恒夫妻的恶心之处。
孟瑾瑶斟酌了下言辞,回道:“我总感觉魏夫人很温柔,但她背后做出来的事,又与她的形象不沾边,或许她一开始不是这种人吧。”
闻言,顾景熙眉宇微蹙,生怕她跟那疯女人扯上什么交集,提醒道:“阿瑶,人不可貌相,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像这种人,不能跟她有过多的交集。”
孟瑾瑶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即使她以前是个真正温柔的女子,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夫君不必担心,我只是感慨一句罢了,再过段时间我们就回京了,连见面估计都不会再见了。”
顾景熙转移话题:“时间尚早,阿瑶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先逛一下再回府。”
孟瑾瑶道:“到街上走走吧,我也不想回府那么快。”
夫妻俩下了马车,顾景熙撑着油纸伞遮阳,他们并肩走在大街上闲逛着,看到有趣的东西就多看几眼。
忽然,孟瑾瑶看到一对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夫妻,在街上拉拉扯扯的,下意识就驻足看看情况。
老太太跟孩子似的,在闹着找父亲,嘴里还骂老爷爷是没安好心的人贩子,想要拐卖她。
而老爷爷并不生气,好言好语地哄着老太太,说带她回家找父亲,还说等会儿给她买糖葫芦吃,结果老太太骂得更理直气壮了,说他想用一串糖葫芦拐骗小孩子,还让大家给她评评理。
孟瑾瑶看得有点懵,感觉老太太应该是生病了,都病得不认人,也不知今夕是何年,甚至连自己到底多大了都不清楚了,返老还童似的以为自己是个孩子。
这时,她就听到旁边的人说:“哎,李老头家的老婆子,疯了一年了,儿子儿媳妇都嫌弃,幸好李老头还活着,能照顾她,不然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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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好奇地问:“这位大婶,那老太太怎么会疯了?”
那大婶闻声,侧头看了她一眼,当看到他们夫妻的容貌时惊艳住了,但自己一把年纪,看到漂亮的人也能淡定了,很快就收回目光,跟她道:“老婆子一直都好好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忽然间有一天起来不认得人了,甚至连亲生的孩子都不认识了,还说自己才六岁。更奇怪的是,她喊自己的大孙子做父亲,听闻好像是大孙子长得跟她父亲有几分相似。”
孟瑾瑶诧异:“怎么会这样?”
那大婶轻叹道:“谁知道呢?大夫说这是呆症,上了年纪的人会得这个病,是忽然间病发的,治也治不好,都一年了,还是那样,似乎还更严重了。”
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
这时,那大婶见老爷爷无法搞定老太太,加上老爷爷年事已高,也拉不动老太太,便上前帮忙劝老太太,哄着老太太,说跟老爷爷一起带她回家找父亲。
老太太原本是不肯的,但街坊邻里都认识他们,可怜这对老夫妻,帮忙劝着,这样老太太才相信老爷爷不是人贩子,不会拐卖小孩子,不情不愿地答应跟他们回去,紧接着又跟老爷爷提了个要求:“你说的,一根糖葫芦。”
老爷爷见她肯回家,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好好好,马上给你买,买完我们乖乖回家找父亲。”
老爷爷说罢,马上就到一旁卖糖葫芦的小摊贩那里买了一串糖葫芦,然后递给老妻。
老太太接过糖葫芦,想吃却又舍不得吃的样子,舔了一下糖葫芦,尝到糖葫芦的甜味之后,笑得跟孩子似的,伸出手让老爷爷牵。
见状,老爷爷就伸手牵着她,跟她一起回家。
孟瑾瑶看着这对老夫妻步履缓慢,慢慢远去的背影,这时她才发现老太太发髻上簪了花,且还是新鲜的真花。
她心里生出羡慕之意,老爷爷一定很爱老太太,即使老太太跟孩子似的闹腾,仍旧有耐心,还会花心思哄着,这种爱情世间难得,可遇不可求,遇上了就是一生之中的幸事。
顾景熙也看着这对老夫妻,但是心里想的事却跟小妻子的不同,他想着自己比阿瑶年长那么多,如果他忽然间有一天得了这种病可怎么办?他不敢想象自己跟阿瑶闹腾着要找父亲、找母亲的情形,更无法想象自己某天喊儿子或者孙子做父亲的情形,变成这样子,就算阿瑶不嫌弃他,他也嫌弃自己。
孟瑾瑶收回目光,见夫君还在看那对老夫妻,便道:“夫君,他们很幸福,他们一定很相爱。”
顾景熙点头“嗯”了一声,感觉自己回到京城,要问一下温太医,上了年纪的人应该如何预防得这种病,等以后好好预防一下。
孟瑾瑶又道:“夫君,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那厢,梅清韵上了马车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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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见状,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
他知道梅清韵因什么事而生气,但他就是故意的,就是趁着今日休沐,收到消息说顾景熙夫妻出门了,就拽着梅清韵出门,想方设法故意跟顾景熙夫妻偶遇,没想到真被他给遇上了。
而顾景熙方才的表现,也没让他失望,甚至已经超出了他的期望。
顾景熙对顾夫人温柔体贴,这挺好的,能刺激梅清韵,让梅清韵好好看看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人,现在跟别的女人到底有多恩爱。
魏大人心情甚好,也没在意妻子给他甩脸色。
马车到魏府门前停下。
梅清韵深吸一口气,马上又变了一副面孔,重新变回端庄温婉的魏夫人,在丈夫下了马车后,她向丈夫伸出手,让丈夫扶着自己下马车。
这种表面功夫,他们夫妻早就做习惯了,已经形成了默契,在人前他们就是恩爱夫妻。
是以,魏大人马上伸手,温柔体贴地扶着她下来,还柔声提醒:“夫人,慢点。”
回到他们的院子后,梅清韵就关上门,一脸盛怒地看着丈夫,一步步向丈夫走过去,似乎有想要跟他大吵一架的征兆。
魏大人面对这样的她,难得淡定起来,语气温和地问:“夫人,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男人,如今在你面前对别的女人体贴入微,这滋味如何?”
梅清韵咬牙切齿:“魏恒,你是故意的。”
魏大人轻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说罢,瞥了眼梅清韵:“无论是与不是,结果都是我想要的,看到你们这对有缘无分的狗男女爱而不得,我还挺高兴的。只可惜,你还沉浸在过去,而他却已经移情别恋,他对顾夫人那种体贴劲儿,可从未对你有过吧?这是不是证明他爱顾夫人胜过爱你?”
闻言,梅清韵脸色一沉,她与顾景熙有婚约的时候,也是见过几面的,顾景熙规矩守礼,从未逾越半分,但她能看得出,顾景熙是满意自己的这个未婚妻的。
可如今,顾景熙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已经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了。
在没有再遇顾景熙之前,她心里没有那么不甘,但在遇顾景熙之后,她心底的不甘如排山倒海向她袭来,快要将她淹没。
这可真是报应啊,是她当年抛弃顾景熙的报应。
魏大人冷眼看着梅清韵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她后悔万分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看着她痛苦,看着两行清泪从她眼眶滑落。
看了半晌,魏大人收回目光,幸灾乐祸道:“毒妇,你记着,这都是你该得的,你这辈子都要在求而不得中度过。”
梅清韵抬起朦胧泪眼,见丈夫以胜利者之姿看着自己,那眼神宛若看跳梁小丑,她心中怒不可遏,恼恨道:“魏恒,你现在很得意?”
魏大人莞尔笑:“我痛苦你就高兴,相反的,你痛苦我也高兴。梅清韵,我们这辈子还没完,那就慢慢折磨吧。”
梅清韵深吸一口气,将眼泪逼回去,很快又露出一抹瘆人的笑容:“魏恒,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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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与顾景熙就出发前往德清县。
湖洲城离德清县不远,坐马车去,不用两个时辰就能到达,避免马车快时颠簸,顾景熙吩咐车夫慢点,足足两个时辰才到达德清县。
德清县虽然不及湖洲城繁华,但它也是个富庶的县城,并不会差到哪里去。
马车进城后,就直接前往县衙衙门,杜大人在德清县并没有房子,每日都住在县衙内,白天在县衙办公,晚上在县衙后堂有院子给县官和家眷居住。
来德清县前,顾景熙就已经让刘管家差人给杜大人知会一声。
杜大人得知此事的时候,受宠若惊,他已故的妻子跟孟家那丫头的生母感情还不错,所以周氏去世后,他的妻子还会时不时抽空去看看那丫头,后面妻子离世,他也被外放到外地,两家就断了联系。多年不见,没想到那丫头竟然还惦记着他,特意跟顾侯爷来看望他。
杜大人想着他们从湖洲城过来,总不会当天就回去的,所以提前让人收拾好客房,又让厨娘去买好菜回来招待,而自己也没有离开县衙,在县衙等着他们夫妻到来。
等了许久,总算把人等来了,杜大人快步出门迎接,在看到他们夫妻时,他正准备向顾景熙行礼。
然而,顾景熙先他一步行礼,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晚辈礼:“曜灵见过表姨父。”
孟瑾瑶也跟着行礼:“阿瑶见过表姨父。”
杜大人见状,受宠若惊,忙道:“不必多礼。”他说着就打量着记忆中那孩子,看到那孩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模样像周氏,气质却不像,他轻轻点头,“像,真像啊,阿瑶真像你母亲。”
多年未见,孟瑾瑶看到他,仍然有亲切感,含笑道:“旁人也说我像母亲。”
杜大人这才打量顾景熙,看他风神俊朗、气质不凡,年纪虽然大了点,但是看起来不老,跟阿瑶这丫头站在一起也很是般配,他连连点头:“听闻你们成婚的时候,我很是惊讶,现在看到你们夫妻如此般配,我倒是觉得这门婚事极好,阿瑶这孩子苦了那么多年,总算苦尽甘来了。”
顾景熙转眼看小妻子,温言道:“表姨父放心,曜灵以后会好好待阿瑶的。”言罢,他这才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杜大人,杜大人跟杜思泽长得像,但杜大人沉稳又温和,这是杜思泽所没有的,大概是因为还年轻的缘故。
杜大人颔了颔首,道:“曜灵,阿瑶,我们先进去说话吧。”
进了县衙后面的院子,几人在厅中坐下,互相询问近况,相处融洽。
得知他们要在这里小住几天,杜大人自然欢迎,马上就亲自带着他们去早就收拾好的客房,顺便把行囊放好。
这时,下人来禀报说,午饭已经准备好。
三人一起去厅里用午饭,用过午饭后,杜大人忽然想起一件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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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夫妻随他去书房,看到他在取出两个画匣子,又从画匣子里面将保存得很好的画取出来,将其中一幅递给孟瑾瑶。
孟瑾瑶见状,有些茫然:“表姨父,这是?”
杜大人含笑回道:“阿瑶,你打开瞧瞧,这幅画你肯定会喜欢的。”
闻言,孟瑾瑶接过画卷,跟顾景熙一起展开画卷,当看到画中人时,目光瞬间凝住,画这幅画的人画技很好,画中人被画得栩栩如生,非常传神,那人跟孟瑾瑶的容貌十分相似,但气质却不同,画中的人温婉娴静又内敛。
孟瑾瑶呆呆地看着画中的人,瞬时红了眼眶,轻声呢喃:“母亲。”
她曾经也有一幅母亲的画像,也是画的很传神,但是被孟瑾玉毁了,后面孙氏让人给她画一幅赔给她的,画不出母亲的神韵,只是模样似而已,那眼神里流转的温柔画不出来,但眼前这幅画却能。
顾景熙看到这幅画时,也愣了一下,很快他就看出这幅画上面画的不是阿瑶,而是阿瑶的母亲,他的岳母,只是这位表姨父为何会有他岳母的画像?
难不成杜思泽那小子喜欢阿瑶,而表姨父喜欢阿瑶的母亲,所以才保存着阿瑶母亲的画像?
孟瑾瑶回过神来时,同样也觉得疑惑,为何表姨父会有她母亲的画像,而且还保存得那么好,这是怎么回事?
她轻声问:“表姨父,这……您怎么会有我母亲的画像?”
杜大人大概也知道他们夫妻估计是误会了什么,忙道:“这是你表姨母的遗物,这幅画像也是你表姨母画的,你看看下面的落款,静安就是你表姨母闺名。因为是你表姨母的遗物,我舍不得扔,而且这幅画也是她最宝贝的作品之一,她重视的,我也重视,一直都带在身边,就一直保管好,前两日曜灵差人来说你们要来,我才想起这幅画,将这幅画找出来送给你,就是这幅画最好的归宿了。”
孟瑾瑶听后了然,连忙道谢:“多谢表姨父,这幅画我很喜欢,很喜欢。”她说着,声音都哽咽了,明明跟以前那幅画不是同一幅画,她却有了失而复得的感觉。
杜大人见状,也知道她是想起母亲了,温声安抚:“好孩子,别哭。”
顾景熙动作温柔地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帮她先把画收起来,免得等会儿控制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把画打湿了,会毁了这幅画。
孟瑾瑶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转而又看向另一幅画,既然表姨父拿出两幅画,那么那幅画也肯定会给她看的,便问:“表姨父,那幅画上面画的是什么?也是要送给我的吗?”
杜大人语气温和:“这幅画可不能送给你,不过表姨父可以给你看看。”
他说罢,就在桌子上将画卷展开,画中的人物也展露出来,那是春日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花似锦的花园里,一个怀孕的少妇与一位年轻姑娘,瞧着她们的神情,似乎在说话,那少妇的肚子,大概有八个月大。
孟瑾瑶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她表姨母和她母亲,那时候母亲还没嫁人,还没梳妇人的发髻,但是看表姨母的肚子,表哥也快出生了,这就证明母亲婚期也即将到了。
杜大人伸手轻轻摩挲着画中怀孕的少妇,神情温柔道:“这是你表姨母唯一一幅孕期的画像,你表姨母是你母亲画的,而你母亲的画像是你表姨母画的,她们共同创作了这幅画,她们的画技很好,我也比不上,所以即便是临摹,也临摹不出这份神韵。”
孟瑾瑶原本很喜欢这幅画,因为这幅画有母亲未出阁时的模样,但听到表姨父的画,她不好夺人所好,所以将目光转向擅长作画的夫君。
她眸光里流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顾景熙与她对视一眼,便知道她想要什么,温言道:“表姨父,这幅画可否借我临摹?我临摹一幅给阿瑶。”
杜大人颔首:“自然可以。”
顾景熙还有别的事要做,趁着现在有空,就想着现在搞定此事,便又道:“表姨父,现在可否准备作画用具?我想现在就临摹出来。”
杜大人有些茫然,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着急,但是也没有多问,让人给他准备好作画用具,让他临摹画作,原本想看他画技如何的,奈何师爷找了他,有别的事要忙,他便先行离开。
书房内剩下孟瑾瑶与顾景熙夫妻。
顾景熙在临摹,孟瑾瑶站在旁边看,皆神情专注,他作画专注,她看他专注,丫鬟经过时,从窗外看进来,看到这般画面,霎时间竟看痴了。
他是她眼中的风景。
而他们又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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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晚上,用过晚饭,又与杜大人说了会儿话,顾景熙与孟瑾瑶就回客房。
进了客房,刚关上门,顾景熙便道:“阿瑶,我出去一趟,你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
孟瑾瑶知道他此行的目的,轻轻点头:“夫君小心点。”
顾景熙是个行事谨慎的,稍微乔装打扮一番,换上一套玄色的衣服,再蒙上脸,环顾四周,瞧见四下无人,直接翻墙出去。
孟瑾瑶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一跃上墙,然后消失在墙头之上,不由得好奇他怎么跃上去的。
出了县衙,顾景熙就前往城东的一处小宅院,那是他让方玄和方策租赁的宅子,为了方便商议事情,或者是做其他用途。
方玄和方策办事得力,方策已经将那名被先奸后杀的姑娘的父母带了回来,并让他们在此处宅子住下,且没让他们见过任何人,也不许他们出门,他们之前离开德清县这个伤心之地,但也没有去远方,只是去了隔壁县。
顾景熙得知后,满意地点点头,那位姑娘被奸污后又被人杀害,这件案子或许是一个突破口,他甚是重视,但也没有急着去见那位姑娘的父母。
他先见了方玄,直接问:“方玄,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方玄将事情娓娓道来:“侯爷,小的查过了,李家公子之所以跟那位姑娘有旧,是因为姑娘绣活好,忽然有一天李公子见她给自家店铺提供绣品,就把她引荐给李姑娘,也就是李公子的妹妹,专门给李姑娘做衣裳。”
“这位姑娘模样好,性子独特,李公子心生喜欢,想将其纳为妾室,此事还经过李公子家长辈的同意,已经准备让媒人去跟姑娘的父母说了,结果那姑娘就被人先奸后杀,在此之前李公子与那位姑娘并无恩怨,见面都是以礼相待。”
顾景熙皱起眉头,这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查了那么久还是跟之前了解的差不多,仿佛真的与李公子无关,但根据多年办案的经验,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案子还是有漏洞的,尽管姑娘的哥哥已经认罪了,他问:“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事?”
方玄微微颔首,接着道:“但是有个巧合,那位姑娘跟她邻居家的儿子,死在同一天,那位青年原本已经病情好转了,大夫说再休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但是不知道怎的,忽然病情加重,来势汹汹,在病情加重的第二天就死了。青年是早上发现病逝的,那位姑娘下午出去一趟没回来,被发现时已被人先奸后杀,且还是被姑娘的哥哥出去找她时发现的。”
顾景熙听到新线索,他眼神一亮,思索片刻,又问:“那青年跟这位姑娘关系如何?”
方玄回道:“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关系甚好。”
顾景熙听罢,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或许那位姑娘有心上人不想嫁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公子,而心上人就是去世的青年,李公子得知后谋害了青年,那姑娘猜到原因去找李公子质问,俩人发生争执,最后李公子因爱生恨,奸污了那位姑娘,愤怒之下又将其杀害。
不过,这些都是他初步猜测罢了。
片刻后,顾景熙又问:“他们叫什么来着?”
方玄回道:“那位姑娘叫沈清荷,她的哥哥叫沈清山,而邻居家的儿子叫杨英杰,李公子叫李鑫。”
顾景熙颔首,吩咐道:“你去把那对父母带过来,我有事问他们。”
方玄应声,转而退下,去将那对中年夫妻带过来,那对夫妻没了唯一的孩子,孩子还是被自己捡回来的养子先奸后杀的,受了沉重的打击,夫妻俩才三十几岁,就已像四十几岁一般。
夫妻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方策告知,朝廷有官员来调查他们家孩子的死因,他们是懵的,都结案了,女儿就是被养子杀害的,怎的又调查?
夫妻俩到了厅堂,就看到那个容貌出众的年轻男人,一身玄色衣服衬托得男人颇有威严,忙下跪行礼:“草民/民妇见过大人。”
顾景熙温声道:“不必多礼,先坐下说话吧,本官有些事要问你们。”
闻言,夫妻俩受宠若惊。
沈父连忙摆手:“不,不用了,大人,我们站着就好,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草民定如实相告。”
顾景熙也没勉强,随即就问:“听闻你们曾经想过撮合亲生女儿和养子?”
沈母一听这话,就悔恨不已,愤然道:“是我们引狼入室,当初就不应该救这畜生,还把这畜生养大成人!当初我们想着就一个女儿,嫁给别人的话,又舍不得,就想着撮合他们,奈何女儿不乐意,说是把清山当作亲哥哥,便就此作罢。可清山是喜欢清荷的,被清荷拒绝后就闷闷不乐,没几天清荷就出事了。”
顾景熙又问:“那沈姑娘是否心悦杨英杰?”
此言一出,沈父和沈母皆愣住,下意识摇头。
沈父道:“英杰和草民家这两个孩子一起长大的,就跟亲兄弟姐妹一般,清荷待清山如亲哥哥,对英杰也肯定没有别的心思,英杰比她小几个月,把英杰当弟弟的。”
顾景熙道:“但是杨英杰跟沈姑娘是同一天去世的。”
沈母眼眶湿润了,悲怆道:“是的,这两个孩子是同一天去世的,老天爷不公啊,我们沈家跟杨家也没造孽,可唯一的孩子都是当天没的。英杰那孩子原本都无大碍了,不知道怎么就忽然病情加重,我们家可怜的清荷也被那畜生所害。”
沈父忆起那天的事,也悲痛万分,那天他帮杨家办理英杰那孩子的身后事,将近傍晚时分,自己孩子的死讯也传来,他们夫妻当场昏厥过去。
顾景熙不疾不徐道:“沈姑娘的尸体在李家别院出现过,那别院只有一对聋哑夫妇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在打理,事发当天他们的孩子都出去采购了。那对聋哑夫妇,哑巴丈夫被打伤,耳聋的妻子在厨房忙活,出来时看到你们的养子沈清山抱着沈姑娘的尸体,哑仆晕倒在地上。”
闻言,沈父点点头:“他原想要把清荷的死嫁祸给李公子,悄悄把清荷的尸体扔到李家的小别院,没想到那仆人看到清荷的尸体,想去找人,但这畜生害怕,想要杀人灭口,奈何没成功,那哑仆没死。他起初还不承认栽赃嫁祸,最后才招认。大人,此案已结,您为何还要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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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看夫妻俩脸露恨色,是真的对养子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所以最后他们也没给养子收尸,由衙门的人直接扔乱葬岗了。
他没回答沈父的问题,转而淡声问:“听闻他平时对你们甚是孝顺,对左邻右舍也友善,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他对沈姑娘有男女之情,爱而不得,你们可有别的理由认为凶手肯定是他?”
沈父轻叹一声,悲愤道:“大人,我们夫妻起初也是相信他的,并觉得是李公子害了清荷,但最后清山认罪画押了,被魏知府判斩首示众,他害怕死无全尸,一头撞死在公堂之上,临死前还跟我们说对不起。我们真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难怪都说人心隔肚皮,知人面,不知人心。”
顾景熙看着眼前这对夫妻,感觉从他们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能从李家下手。
沈父很是奇怪,不理解朝廷怎么会有人来查他女儿的死,他们就是平民百姓,就算全家死了都惊动不了京城那边啊。
须臾,沈父迟疑着问道:“大人,结案那么久了,您又来查此案,难不成谋害清荷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清山已经认罪说是他做的了。”
“大人!”
沉默良久的沈母忽然提高了音量,语气颇有些激动道:“您方才问清荷是否有心悦英杰,我忽然想起英杰死讯传来,清荷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的,现在民妇细细琢磨一番,或许她是真的对英杰那孩子有意。”
“但是那时候我们夫妻在帮杨家的忙,也顾不上清荷,她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我们也不知道,后面清山去找清荷,会不会就是那时,他看清荷魂不守舍的,趁机占了清荷便宜,想让清荷失去清白,不得不嫁给他?奈何清荷不愿意,他害怕事情暴露,就杀了清荷,嫁祸给李公子。”
若是没有别的问题,顾景熙也会有这种推测,但有了别的事影响,他比较偏向沈清山是无辜的,便反问:“若不是沈清山呢?”
沈氏夫妻愣住,不是清山?
须臾,沈母不可思议道:“那就是李公子?大人,那畜生都已经认罪了,怎么可能是李公子?大人有所不知,李公子有想过纳清荷为妾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纳进府,清荷就遇害了。”
顾景熙问:“沈姑娘与李家公子的婚事,你们已经私下透过口风了?”
沈母摇了摇头:“并未,但若是李家请媒人来说媒,我们也不会拒绝这门好亲事,除非清荷不愿。”
李家是德清县的富商,腰缠万贯,若是女儿嫁过去,肯定能衣食无忧,能享福的,他们做父母的哪有不同意的?除非女儿不愿意嫁,他们才会拒绝,毕竟就一个女儿,养子再亲也不是亲生的,女儿却是。
顾景熙又问:“那沈姑娘可有透露过她心悦李公子?”
沈母再次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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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仔细回忆养子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又结合眼前这位大人的话,感觉或许案子真的有疑点,忐忑地问:“大人,难道真的不是清山所为?”他说着,就扑通跪下,“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和小女做主啊,若真不是清山,请大人为小女找出真凶。”
顾景熙淡声道:“是与不是,本官会查清楚,你们目前就在这里住下,若是想起什么线索,可告知方玄他们,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不可离开,也别出现在人前。你们的女儿长什么样子?你们描述一下,本官画个画像出来。”
沈氏夫妻听后茫然,他们家女儿都去世了,知道模样能有什么用?但他们还是跟顾景熙描述女儿长得有多高,鼻子像谁,眼睛像谁,连喜欢梳什么发式都一并说了。
顾景熙根据他们说的,画了个五分像,之后又根据他们的话,两次修改,画像大概与沈清荷有九分像,便让沈氏夫妻退下。
方策上前问:“侯爷,您为何要死磕这件案子?”
顾景熙半眯起眼眸,不疾不徐道:“目前查不出其他异常,唯有此案我觉得有点异常,那便不可放过。周允和余川查过,魏知府有收好处给人行方便的情况,虽然还找不到他的私账,但有做给人行方便的事,李家富有,或许会有贿赂魏知府的行为。”
他说着,语气一沉:“即使此案与德清县前两任知县的死无关,也得查一查,平时收点好处做点无伤大雅的事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恶意造冤假错案草菅人命是大事,必须彻查,若不然再有这种事发生,将会有许多人蒙冤受屈而死。”
方策颔首,接着又问:“侯爷,若此案与前两任知县的死有关,那前两任知县的死,该如何查?”
顾景熙回道:“德清县的府衙我会查一查,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第一个朝廷派来的官员会死在府衙内,那肯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就是不知还会不会有线索留下。在沈姑娘的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务必看着他们夫妻,别让他们夫妻出门,免得他们出去说,打草惊蛇。”
方策应声:“侯爷放心,小的明白。”
随后,顾景熙又吩咐方玄去湖洲城,暗中查湖州知府魏大人的私账,只要找出私账,魏大人该不该动,一目了然。即使找不到私账,找到官商勾结的证据也行。
处理好这些事,顾景熙看了眼沈清荷的画像,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若是此案与两任知县的死无关,县衙里也找不到线索,其他地方也没有线索,幕后之人又不露出马脚的话,此案或许真的要成为悬案。
回去时,顾景熙把画像也带上。
他回到客房的时候,阿瑶已经睡着了,但房里留了一盏灯,是为他留的。
次日清晨。
顾景熙就将画像给了婵儿,将沈清荷的案子与婵儿说了一遍,让婵儿易容成沈清荷的模样,晚上去跟李家公子套一套话。
去年的时候,婵儿因为孟瑾瑶的吩咐,就有过丰富的扮鬼吓唬人的经验,如何以‘鬼’的身份跟人说话,她也是有经验的,此事于她而言并非难事,她当即应道:“侯爷放心,奴婢定不负侯爷所望。”
孟瑾瑶笑问:“夫君怎么也做这种装神弄鬼的事?”
顾景熙莞尔笑,温声回道:“以前没想过用这种法子,都是阿瑶教的好,心里有鬼的人最怕鬼,也不经吓,容易套话。”
孟瑾瑶抬头嗔他一眼,自己这样做,那是因为自己能力有限,只能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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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人见他神色郑重,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自己说,便主动问:“曜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顾景熙颔首道:“表姨父,我的确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杜大人回道:“曜灵,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
顾景熙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表姨父,这县衙里的东西,你来了之后,可有换新的?还有县衙里面的人,有没有换新的?”
此言一出,杜大人有些懵,不明白他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如实告诉他:“原本在县衙当差的人,并没有换,至于新人,也就来了个新的捕快。县衙后院里的下人,是我带来的,以前用惯了的人,但是后院的东西,除了我带来的,其他都是原有的,也都是旧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顾景熙接着问:“前两任知县去世,里面的物品都没换?”
杜大人回道:“常用的物品换了,像桌子椅子和床都是旧的,不过我来了之后,自己掏银子换了新的床,先前那张床就放杂物间了。”
顾景熙温声道:“表姨父,县衙里的书房,办公的地方,以及您住的地方,我都需要彻查一番,这还需要您配合。”
“曜灵,你查这个做什么?”杜大人蹙起眉头,感觉自己是不是被误会了什么,又接着道,“我为官清廉,不贪污,也不受贿,若是你有什么疑惑的,可以提出来。”
顾景熙微微摇头:“表姨父误会了,此事与您无关,是与前两任知县有关,他们是如何去世的,想必表姨父也清楚。”
闻言,杜大人又懵了一下,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同时也明白了顾景熙来德清县的意图,来看他是其一,但还有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查前两任知县以及朝廷派来的那位官员的死因。
杜大人回道:“曜灵,不瞒你说,我也觉得他们的死有蹊跷,也曾暗中查过原因,可什么也查不到,就连县衙里当差的人,我也问过了,他们的说法都一致,说是他们遇上了脏东西,被脏东西祸害,这才突发疾病丧命。”
顾景熙甚是惊讶:“表姨父也查过?”
杜大人也不瞒他,如实道:“他们的死有问题,我既然被调到此地为官,因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忽然暴毙而亡的知县,就查过此事。”
顾景熙皱起眉头,感觉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棘手,但这也正常,第二任知县死后,有什么证据都被毁了,之后朝廷派来的人估计是找到什么线索,但也死了,那些蛛丝马迹又被抹去一次,到了现在,肯定想要找到什么,并不容易。
他心有不甘地问:“除此之外,什么线索也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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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杜大人摇头轻叹,德清县是富庶的县城,被贬官到此处,他虽有些失意,但更多的是庆幸,没有被贬到穷乡僻壤,就证明皇上没有厌弃他,只是做德清县的知县随意有突发急症暴毙而亡的可能,也是个危险的官职。
顾景熙道:“表姨父,我想再查一查。”
杜大人颔首:“曜灵有什么需要,我会配合的。”
顾景熙仔细查看了知县办公的地方、书房、以及休息的地方皆无异常,他毫无收获,调查陷入僵局。
朝廷第一次派来查此案的是柳大人,柳大人是知道前两任知县都是听到有人半夜喊冤,然后第二天就突发急病的。
所以,柳大人在听到有人喊冤时,肯定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甘心就这样死了,会在提前留好线索。
不只是柳大人,还有前任知县陈大人也是,因为有前前任知县孙大人的前车之鉴,陈大人肯定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点什么线索。
然而,他什么线索都没找到,也不知是被人毁了线索,还是自己还有什么没注意到的。
孟瑾瑶进屋,见他坐在窗边,眉头紧蹙,似乎在为什么事发愁,迈步向他走去,伸手抚上他的眉头,似乎要将它抚平。
顾景熙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抱着她的腰,让她在自己大腿上坐下,仔细跟她说了案子,随后温声问:“阿瑶,你说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地方?又或者是我陷入了什么误区?该找的地方我也都找过了,在此之前,表姨父之前也查过,跟我一样,一无所获。”
闻言,孟瑾瑶思索了会儿,反问:“夫君,陈大人你或许不了解,但是柳大人是京官,你们是认识的,你对柳大人了解吗?”
顾景熙道:“还算了解,怎么了?”
孟瑾瑶梳理一下思路,缓缓道:“鉴于前两任知县都是知道些什么才会死的,若是留下的线索容易找,估计会被对方销毁证据,那肯定是留在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夫君,你想想什么地方隐蔽,却又最容易忽略?又或者什么地方看似不隐蔽,却又最容易被人忽略?若是你知道那位柳大人的性格,结合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把线索留在哪里?”
“而且,如果别人查不到的案子,没准儿皇上会派祁大人去查,若是祁大人查不到,估计会派你来,你说他会不会把有可能来查此案的人都算进去?然后留线索也会想到如何让你们发现。我不知道我的推算对不对,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知道快要被人害死了,我肯定会根据你我之间的默契,留下你能找到的线索。”
顾景熙若有所思,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舒展开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亲,道:“阿瑶真聪明,一言惊醒梦中人,我再去找找看看。”
孟瑾瑶柔声问:“夫君有头绪了?”
顾景熙回道:“有点头绪,但还是要找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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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去了柳大人住过的客房,杜大人的家人就一个儿子和一个年事已高的老母亲,老母亲在京城老宅里守着跟老伴的回忆,不想跟着他赴任,儿子也没来,所以就独自来赴任,就住知县所住的房间,其他房间都闲置着,柳大人先前在客房中暴毙,之后那间客房就没住人,现在房间里已经积了些灰尘。
进房间后,顾景熙便关上房门,环顾房间内的布置,都是寻常客房的布置,并没有什么,家具也都是旧的,并没有换新的。
但这也正常,县衙内的家具,好好的不会换,只会把床帐被褥都换了。若说死过人,那屋子里也死过人,县衙牢房里死的人更多,压根就换不过来,若是介意的,下一任知县来了,自己掏银子换,就如杜大人房里的床,自己掏银子换一张新的。
顾景熙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板砖都看看哪一块可疑,甚至连床底都仔细看了一遍,没看到有什么东西,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门上有个刻画的符号,那符号是一支箭的形状,箭头向上,箭头是特意刻画粗一些的,箭头还是三个上下叠在一起的。
这符号不大,一截小指长,刻在门上,从屋子里开门或关门时,眼睛平时前方的话,会看到这个符号,但是这种不起眼小符号普通人看到也会忽略,除非对办案有丰富的经验的,习惯仔细勘查现场,这才能注意到并琢磨它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符号看起来不旧,刻画时间不会超一年。
电光火石间,顾景熙感觉这个符号似乎在哪儿见过,他思索了会儿,连忙出了客房,前往杜大人的房间,打开房门后再关上,果真就看到跟客房那个相同的符号。
顾景熙目光凝住,直觉告诉他这是暗示着什么,想起阿瑶说的话,他沉思片刻,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慢慢抬起头往上看,门头上没什么标记,再往上是墙,墙上也没什么东西,再接着往上看就是房梁了。
他轻声呢喃一句:“房梁?”
顾景熙看着头顶上方的房梁,又瞥了眼旁边的桌子椅子,如果不懂武功的人不借助其他工具,够不着房梁,但是借助桌子椅子叠起来,人再站到椅子上面,伸手能够得着房梁。
顾景熙一跃而起,手稳稳抓住横梁,双眼往房梁上一瞧,当看到房梁上的东西,他眼神一亮,心头一喜,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东西对他查案有用,里面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那是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四四方方比巴掌大一些,也不厚,很薄,类似是一封信的样子,用油纸包裹大概是预防虫蛀,上面还有一半块玉佩压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将油纸包裹的东西以及玉佩取下,然后纵身一跃落地,暂且先离开这间杜大人的客房,再次前往客房,去查看客房的房梁,上面同样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有半块玉佩压着。
他将东西取下,然后回到他与阿瑶住的客房。
孟瑾瑶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沾染了灰尘,浅蓝色的衣袍沾了灰尘看起来很明显,就连头发上不知道在哪沾上的蜘蛛网,诧异道:“夫君,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顾景熙轻咳两声缓解尴尬:“没什么,就是钻了一次床底。”
“钻床底?”孟瑾瑶蓦地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将他上下打量一眼,“夫君钻床底做什么?”
顾景熙回道:“找东西,虽然没找到,但是在别处找到了。”
听罢,孟瑾瑶甚是震惊:“找、找到了?”
顾景熙莞尔笑,想抱抱她,奈何自己身上脏,柔声道:“是阿瑶聪明,提醒了为夫,为夫这才能找到,若非阿瑶提醒,为夫就忽略了一个细节。”
能帮到他的忙,孟瑾瑶心里也高兴,露出笑意:“那也得夫君细心才能发现得了。”言罢,踮起脚伸手想帮他将头顶上的蜘蛛网拿下来。
顾景熙连忙后退一步躲开,见她茫然地看着自己,随即解释道:“我身上脏,别碰,等会儿我换一套衣服,梳洗一番。”
闻言,孟瑾瑶只好作罢。
顾景熙坐下,将两块只有半块的玉佩拿出来放桌子上,两块合起来,刚好能合成一块,是被玉佩的主人故意弄成两半的,但是玉佩断口不完整,大概是被摔碎,碎片没留下,只留下这两块。
玉佩合在一起,可见上面刻的字,中间虽有缺口,但能看得出是个什么字。
孟瑾瑶看了眼玉佩上的字,询问道:“夫君,这是谁的玉佩啊?”
顾景熙回道:“前两任知县孙大人与陈大人,名字里都没有云字,只有柳大人有,柳大人姓柳名云鹤,这块玉佩应该是柳大人的。”
孟瑾瑶愕然:“这是柳大人的玉佩?”
“估摸着是的。”
顾景熙微微颔首,又从袖筒里取出两封用油纸包裹,类似信封的东西放桌子上,道:“这些分别从表姨父房里的房梁上,以及柳大人住过的房间的房梁上找到的,分别用半块玉佩压着。”
闻言,孟瑾瑶抬起眼眸,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夫君,你怎么会想到上房梁去找?若是房梁上没有,你岂不是要掘地三尺?”
“掘地三尺倒是不至于。”顾景熙摇头失笑,转而又道,“听了阿瑶的话,我想着柳大人不甘心被杀害,或许会在住过的地方留下什么线索等别人发现,就去了柳大人住过的房间,发现门上带有指示意味的符号,顺着指示去找,就找到了这些。”
孟瑾瑶道:“夫君,先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顾景熙先打开在柳大人住过的房间里找到的东西,开拆油纸,发现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封信,打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信纸看信上的内容,信上只有短短几十字,却蕴含重要线索。
只见上面写道:
君阅信时,吾已被奸人所害。
县衙无鬼怪,乃奸徒作祟。
孙陈之死,与魏有关。
云鹤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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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孙陈之死,与魏有关。
孙陈指的是前前任知县孙大人,与前任知县陈大人。
而魏多半是说湖州府的知府魏大人,魏大人是他们的上峰,他们估计是有魏大人什么把柄,所以才会招人灭口。
夫妻俩看着信上的内容,倒也没有多震惊,因为在什么证据都没找到的时候,就已经对魏大人有所怀疑。
孟瑾瑶轻声道:“夫君,看来真的是魏大人所为。”
顾景熙微微颔了颔首,又拆开另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发现是两封信,拆开其中一封信,看字迹并非柳大人所写,这封信字迹较为潦草,似乎写得很急,而且墨迹还没完全干,就已经把信纸折好,信被墨水弄得有点黑,但是能看得清字迹。
信上只写了十几个字:沈清荷、沈清山、李家、魏知府,孙大人遭灭口。
孟瑾瑶皱起眉头:“夫君,这应该是陈大人写的,写的那么急,肯定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这封信大概是被派来查案的柳大人发现,柳大人顺藤摸瓜知道了魏大人的事,所以又被灭口。”
顾景熙颔了颔首,看了这两封信,其实案情已经明朗,起因就是沈清荷的死,孙大人判了李家公子斩首示众,魏大人受贿,推翻了孙大人的判决,让沈清山被迫认罪。只是后来孙大人还揪着这个案子不放,也揪着魏大人不放,估计是查到些什么,魏大人才会将他灭口,而后来的陈大人会与李公子的父亲有来往,估摸着也是暗中查此事。
须臾,顾景熙又拆开另一封信,看字迹是柳大人所书,上面写了前两任知县的死因,皆是魏大人所为,魏大人贪污受贿,造成冤假错案,让无辜人蒙冤受屈而亡,且受贿的事还不止一次,但是很多证据都被销毁了。
顾景熙放下信,这都是意料之中的,来德清县之前,他就知道魏大人受贿,只是没找到魏大人的私账,也没找到魏大人与人来往的书信去证明,没办法将罪名坐实。
孟瑾瑶纳闷道:“柳大人分别放在两个地方,估摸着想着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的道理。只是柳大人怎么会把信放在房梁上?一般人都不会想到房梁上,他就不怕别人找不到吗?”
顾景熙回道:“这种一般都是留有标记,细心勘察,看到两个房间相同的标记估摸着会琢磨,今日来的若是墨白,估计也能找到,以前跟柳大人一起查案,就试过从这种标记中找到证据。”
闻言,孟瑾瑶好奇道:“那次是在哪找到证据的?”
顾景熙道:“茅房,这种污脏的地方,一般人都不会去翻,若非留下奇奇怪怪的标记做指引,也不会去翻茅房找到藏起来的证据。这也是迫于无奈的做法,放哪儿都怕被歹人找到,容易忽略的地方又可能到最后谁也找不到,但好歹比什么也没留下的好,留下点东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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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又问:“夫君,既然知道沈清山是被冤枉的,那凶手肯定就是李家公子,那今晚可还要婵儿易容成沈清荷的模样,去李家找李公子套话?”
顾景熙微微摇头,缓缓道:“暂且不必,免得打草惊蛇,还是先回湖洲城,找魏大人的私账,只要找出他的私账,他做的事就无所遁形,翻案也简单。”
“否则,就算把李家公子和那对聋哑夫妻抓来审问,只要他们咬定是沈清山做的,我们也没办法,毕竟沈清山死了,死无对证。而仅凭我手上有这些书信不行,因为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是魏大人受贿,制造冤假错案草菅人命,更无法证明信上所言属实。”
随后,顾景熙就让婵儿取消今晚的行动,至于沈氏夫妻,直接让方策将人送回隔壁县,他们夫妻如今的新住处,让他们夫妻先别回德清县,在新住处等消息。
晚上用晚饭时,顾景熙与孟瑾瑶就向杜大人提出辞行,说明日就回湖洲城。
杜大人甚是诧异:“曜灵,你们就走了,不多住几天?”
顾景熙温言道:“表姨父,我们明日回湖洲城,后日就回京了,原本就是告假回乡祭祖的,不可多逗留。”
“那……”
杜大人想到案子,可碍于有丫鬟在,他欲言又止。
顾景熙含笑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状,杜大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计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但不能逗留太久,避免打草惊蛇。
晚饭过后,杜大人又找到顾景熙询问情况,毕竟前两任知县就这么没了,他也害怕自己某天忽然间暴毙。
顾景熙安抚道:“表姨父不必担心,只要您什么都不管,当什么也不知道,对他们的事不再去深究,只要您一无所知就不会像他们那样。”
杜大人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前两任知县会死,估计是知道的太多了。
翌日。
顾景熙和孟瑾瑶就回湖洲城。
回到湖洲城,进了家门之后,顾景熙就跟管家说,他们明日回京,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又吩咐人去买些耐放的糕点、果脯、以及一些零嘴,准备明日回京,这些东西就在路上吃。
孟瑾瑶都被他给整糊涂了,拽着他回房间,纳闷道:“夫君,你不是要找私账?怎么那么快回京?”
顾景熙勾起嘴角,莞尔笑:“那肯定不会那么快回去,现在还没有借口多住一些时日,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明日会有别的理由留下来。”
孟瑾瑶好奇:“那夫君明日用什么借口留下来?”
顾景熙没有直说,只道:“阿瑶明日便知,只是莫要被吓着,你夫君没病没灾。”
闻言,孟瑾瑶若有所思,心里有了猜测,但是不太确定。
当天晚上,顾景熙生龙活虎的,拉着她折腾了半宿。
然而次日孟瑾瑶醒来时,发现夫君竟然还没醒,双眸紧闭,脸色红润,伸手去摸了下他的脸颊,发现他脸颊很烫,似乎是发高热了。
孟瑾瑶瞬间慌了神,很快又想起他昨日的话,知道他的身体肯定是没事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了这样子,但自己要配合好。
是以,孟瑾瑶深吸一口气,酝酿好情绪,然后连忙翻身下床,鞋子也不穿,着急忙慌的跑着出去找丫鬟,神色紧张道:“来人啊,快去找大夫,侯爷病了!”
丫鬟看到她这般慌张,披头散发的,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就跑了出来,估摸着侯爷肯定病得很重,这种突发急病的,就没有病得轻的,连忙应了声,就跑着去让小厮去请个大夫回来,毕竟小厮跑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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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大夫来给顾景熙诊脉,大热天的发高热着实奇怪,便问了孟瑾瑶他这两日的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孟瑾瑶胡诌一通,说自家夫君什么也没做,更没有吃什么东西,都是家常便饭。只是昨晚觉得热,出了一身汗睡不着,就贪凉洗了个冷水澡,但洗澡后觉得浑身发冷,就盖上被子睡觉了,早上起来发现他浑身发烫,至今未醒来。
大夫听罢,就得出结论,说顾景熙是因为着了暑气,又洗冷水澡,冷热相冲,加重了中暑的病情,从而发起高热,现在那么烫,若是不尽快退热,会危及生命。
随后,大夫又开了药方,叮嘱孟瑾瑶说病人的饮食要清淡,这才离开。
孟瑾瑶让人送大夫,另外又把药方给丫鬟,吩咐丫鬟赶紧去抓药回来。
做完这些,孟瑾瑶回到房中,看到夫君还躺着没醒来,尽管知道他没事,但看他还没醒来,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把自己搞成这样的,竟然连大夫都能骗过去。
良久过后,顾景熙缓缓醒来,看到小妻子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眼眸里带着担忧之色。
见他睁眼,孟瑾瑶忙问:“夫君,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顾景熙柔声道:“阿瑶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有点热而已,可有请大夫来看过?”
孟瑾瑶点了点头:“刚不久前大夫来过,大夫说你发高热,情况有些严重,若是没有尽快退热,会危及生命。”
闻言,顾景熙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去梳妆台的抽屉里,帮我把那个白色瓷瓶拿过来。”
孟瑾瑶听了,连忙去给他把东西拿过来。
顾景熙接过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类似药丸的东西吃下去,药吃下去大概过了一刻多钟的时间,他脸上不正常的红就慢慢退下去,恢复原有的脸色,身体也没再发烫了。
孟瑾瑶见状,觉得神奇,问:“夫君,这是什么东西?”
顾景熙回道:“这是解热的药,吃另一种药就会让人看起来像是发高热一样,普通大夫看不出破绽。都是温太医捣鼓出来的东西,这老头子专门研制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关键时刻还挺有用的。”
孟瑾瑶又问:“那这种东西伤不伤身?”
顾景熙道:“对身体倒是没什么影响,阿瑶放心。”
孟瑾瑶听罢,钦佩不已:“温太医真厉害,不仅会治病,而且他还会做美容养颜的脂膏,没想到连这种药都能做出来,既不伤身,又能发挥作用。”
顾景熙默默在心里添一句:那老头子还会去书斋的犄角旮旯里找不正经的书。
须臾,顾景熙道:“阿瑶,我病了,要在湖洲城再逗留一些时日养病。”
孟瑾瑶回道:“夫君放心,我会配合好的。”
顾景熙的“病”来势汹汹,吃了一副药后退热,“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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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又吩咐丫鬟按照上午大夫开的药方,再去药铺抓药回来熬。
他反复发高热,又陷入昏迷,病情凶险,刘管家等一众下人也担忧不已,一颗心都悬着,若是主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顾家就要出现动荡了,侯爷没有子嗣,要么是按照长幼序,大爷继承爵位,要么是夫人从宗族里选个嗣子过继过来继承爵位。
孟瑾瑶看着精神爽利的夫君,问:“夫君,你这病,要病多久?”
顾景熙笑着道:“起码要病个三四天,病好了之后,还要好生休养十天八天才能启程回京,不然身体没养好,路上劳累,身体吃不消。”
孟瑾瑶嗔他一眼:“你忽然间病那么重,那些下人都快要以为我即将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不会让你做小寡妇的。”
顾景熙说罢,将她拉进怀里,刚想要使坏,就被她阻止,并道:“夫君还在昏迷中,可别乱来,不然等会儿闹出动静,丫鬟要怎么想我?估计要以为我连病人都不放过呢。”
闻言,顾景熙忽然就郁闷了。
等到晚上,天色完全暗下来,顾景熙换上黑色夜行衣出去办事。
为了避免露出破绽,孟瑾瑶没让丫鬟进来过,在房里等了他一个多时辰,已经开始犯困了,却还没等到他回来,就先自己睡了。
魏府。
顾景熙去德清县的理由是探望长辈,但魏大人并没有掉以轻心,派人悄悄跟着顾景熙前往德清县,又在县衙门口附近蹲点,两天两夜都没有看到顾景熙出来,似乎真的只是探望长辈。
魏大人听着心腹随从的回禀,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转而又问:“顾景熙今日回京,何时出发的?”
随从恭敬回道:“大人,顾侯爷和顾夫人还没有离开湖州,听闻是顾侯爷病了,行程被耽搁。”
“病了?”魏大人眉头一蹙,总感觉事有蹊跷,“怎么病得那么凑巧?”
随从回道:“小的也去找了给顾侯爷看诊的大夫问过,说是着了暑气,因为贪凉洗了个冷水澡,冷热相冲身体遭不住,导致发起高热。”
魏大人眉头皱得更紧:“万一大夫被他收买了,给你透露虚假消息呢?”
随从语塞,这种事他倒是没想过,不过大夫的确是这样说的,见主子眉头紧蹙,他提议道:“大人,顾侯爷病了,您带上礼品登门看望一番,他是真病还是装病,您一瞧便知。若是顾夫人用言语阻碍您去看望,那肯定有诈。”
闻言,魏大人赞赏道:“是个不错的法子,你倒是个头脑灵活的。”
随从谦逊道:“能为大人分忧,是小的的荣幸。”
屋顶上,顾景熙和余川听着他们的对话。
余川转眼看主子,声细如蚊呐:“侯爷,这书房小的仔细找过了,没有暗格,书房里都是书,并没有账本,您等会儿还要再查找一番?”
顾景熙微微摇头。
此时,下面书房里的说话声也没了,随从已离开。
没多久,魏大人也离开书房,前往与魏夫人的院子,刚进院子就吩咐丫鬟备水,看样子是准备沐浴更衣,然后就寝。
魏夫人看到他,笑容瞬间凝住,但碍于丫鬟在,她很快又恢复如常,温柔细语地跟他说话。
丫鬟备好浴汤,魏大人便前往净室沐浴,他沐浴时不需要丫鬟侍候。
顾景熙见他进净室,便到净室的屋顶上,挑开一片瓦往下看。
余川:“……”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这么想着,余川也挑开一片瓦,他也看一眼,顺便感受一下侯爷这种怪癖,就魏大人这身材,看一眼都嫌弃,还能看出一朵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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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川见状,只觉不忍直视,特别是看到魏大人那肚腩,感觉他跟美若天仙的魏夫人不甚相配,可一想到这夫妻俩都是脑子有点问题的疯子,又觉得般配极了。
顾景熙却面无表情,眸光盯着魏大人戴在脖子上的东西,那是一把钥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钥匙,但能被这样宝贝并随身携带,洗澡都没有取下来,可见很重要。
他压低声音问:“余川,你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钥匙了没有?”
闻言,余川的目光就转向魏大人的脖子,果真就看到那条钥匙,反问:“看到了,怎么了?”
顾景熙吩咐道:“你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把它偷回来。”
偷?
余川蓦地看向主子,似乎在惊讶主子这样的正人君子,竟然吩咐他去偷东西,还是偷别人家的钥匙。
顾景熙跟余川的目光对上,主仆对视了一瞬,他淡淡道:“我们是正经人家,偷鸡摸狗的事肯定不做,你去印个模板,然后做出一模一样的钥匙出来就好。”
余川语塞:“……”
去印人家钥匙的模板,然后做一把钥匙出来,这也不是正经人家会做的事啊。
罢了罢了,他忽然想起主子以前还让他拿着好吃的去勾搭人家家里的狗,跟人家家里的狗搞好关系,然后利用人家的狗找到线索。
而现在,主子只是让他偷偷摸摸的去印个模子而已,这算什么?又不是让他去勾搭魏大人,若是让他去勾搭魏大人,那才让人惊悚。
余川回道:“侯爷放心,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顾景熙微微颔首:“做事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魏大人沐浴完,就回到房间,见房间内只有梅清韵,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迈步上前,笑道:“夫人也不必如此失魂落魄,顾景熙还没走,你们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不过,听闻他病得很重,废物就是废物,那方面不中用也就罢了,连身体都不中用,大热天都能发高热,还病得不省人事。”
梅清韵梳头的动作一顿,蓦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他病了?”
魏大人笑意不减:“是啊,他病了,我明日准备登门拜访,夫人可要一起去?”
梅清韵嗤笑:“你会有那么好心?”
“夫人不信就算了。”魏大人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捏着她的下巴,接着道,“夫人若是想明日跟着为夫一起去看望顾景熙,那今晚就好好表现。”
闻言,梅清韵一巴掌拍开丈夫的手,不屑地冷哼一声,她才不做这种讨好男人的事。
她拒绝,但是魏大人可由不得她拒绝,直接将她抱起来,不顾她的反抗,就往床上走去。
见梅清韵盯着床顶的幔帐失神,魏大人心里恼火,折腾得更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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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韵闻声,回过神来,勾起嘴角笑,嘲弄道:“你明天登门看望,是为了看他是不是真的病了吧?魏恒,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魏大人脸色一变,警告道:“夫人,夫妻是一体的,若是为夫有什么事,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你最好祈祷你的老情人赶紧痊愈,尽快回京城去。”
“没准儿我想跟你同归于尽呢?”梅清韵眼里闪过狠色,伸手抚上他的脖子,语气阴森森道,“魏恒,我觉得我活腻了。”
魏大人闻言,脸色越发阴沉:“管好你的嘴,否则我不介意马上做鳏夫。”
梅清韵抿唇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那你就动手吧,最好你现在就动手,别给我有再说话的机会,否则你可别后悔。”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魏大人言罢,就伸手掐着她的脖子,然后用力收紧,看着她即使呼吸不过来,也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想真的掐死她。
他松手后,梅清韵笑了出声,边咳嗽边笑,等喘顺了气才道:“魏恒,你可真是个孬种!”
魏大人冷嗤一声:“就这样让你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死很容易,活着受折磨才难,明日就带你去见你那求而不得的老情人。”
那厢,余川和顾景熙就坐在屋顶上,听着他们夫妻吵架。
顾景熙以前是听余川谈起,现在自己亲耳听见,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明明他跟阿瑶夫妻恩爱,这对夫妻又不是没看见过,怎么还会提起他?
再听下去也没意思,顾景熙便离开了,余川也紧跟其后。
离开魏大人夫妻的院子,余川道:“侯爷,方才听魏夫人和魏大人的对话,魏夫人好像知道些什么,明日她与魏大人登门看望您,您说要不让夫人找机会跟魏夫人谈话,顺便套一下话?看魏夫人现在这样,似乎也乐意看见魏大人倒霉。”
顾景熙否决:“不可。”
余川疑问:“侯爷这是不信夫人的能力?”
顾景熙回道:“我只是不信魏夫人会真的背叛魏大人,别看他们夫妻现在吵架,但夫妻是一体的,若是魏大人出事,她也要遭殃。若是贸然套话,会打草惊蛇。”
余川听罢,点了点头。
顾景熙道:“钥匙,你尽快找机会下手,印个模子,做一把钥匙出来。”
余川心里纳闷:“侯爷,就算做出一模一样的钥匙,但我们也不知道是开哪一把锁的啊,除非看到魏大人拿着钥匙去开锁。”
顾景熙眸光淡淡地瞥他一眼:“不知道开哪一把锁的,那就将魏府的每一把锁都试一遍,广撒渔网总能捞到鱼的,要是不撒网,你还想着鱼自己跳进锅里?”
闻言,余川如醍醐灌顶,连忙恭维道:“侯爷英明。”
顾景熙语气淡然:“少拍马屁,我不吃这套,你盯着魏恒那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他脖子上挂着一把钥匙?”
余川老实巴交地摇头,随后又觉得自己办事不力,连忙补充道:“侯爷,小的又没有偷窥别人沐浴的癖好,所以他沐浴时,小的都没看,只要对方不穿衣服的时候,都是像方才那样只偷听,但不看。”
顾景熙语气幽幽地问:“那你的意思是我有偷窥别人沐浴的癖好?”
余川忙不迭地摇头:“侯爷明鉴,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侯爷这是心思细腻,这才发现了常人不能发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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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川见主子忽然就往另一个方向走,连忙追上去,又问了句:“侯爷,您可要去一趟府衙?这个时辰大家都睡了,探查府衙那边正好。”
顾景熙淡声道:“不必了,你和周允都找过了,我去也找不到什么东西。”
余川又问:“侯爷,那现在要去哪?”
“夜深了,要回去陪夫人。”顾景熙觑他一眼,又接着道,“你这种没有媳妇的人是不会懂的。”
余川:“……”
他招谁惹谁了这是?
不过,他倒是想娶媳妇啊,可他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他,喜欢另一个木头,但那木头似乎什么都察觉不到,只把人家姑娘当兄弟。
顾景熙淡声道:“你不主动,什么都不说,就什么机会都没有。”
此言一出,余川惊得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侯爷,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顾景熙回道:“我有眼睛。”
余川听罢,沉默了会儿,又挫败地叹息一声,轻声呢喃:“他也有眼睛,他怎么就看不到?还有她……她也看不到。”
顾景熙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余川默然。
顾景熙见他一脸沮丧,问:“她喜欢谁?”
余川:“喜欢他。”
顾景熙又问:“那他喜欢她吗?”
余川摇头:“不知道。”
顾景熙无奈道:“不知道你不会问?”
余川:“……”
但他就是不敢问啊,他怂啊。
顾景熙又道:“等此案了结,回京后你们若是两情相悦,我与夫人就给你们做主,让你们成婚。”
听起来很美好,但余川还是觉得难啊,就算那木头不喜欢她,她也不一定会喜欢自己。
沉默片刻,顾景熙原本不想管,但想了想还是说了句:“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你还想做什么大事?要么现在就放弃,要么就去搞清楚他们是否两情相悦,要是他们没有两情相悦就争取一次。尽早知道了答案,若是没结果,就趁早死心,断了这心思,免得庸人自扰。”
余川应道:“小的明白,多谢侯爷提点。”
回到顾府,余川就去找了自己的情敌——周允。
原本周允都准备睡下了,看到余川过来找自己,以为他要跟自己说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先让他进屋谈。
岂料,余川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婵儿喜欢你,你喜欢婵儿吗?”
周允听罢,脸色变得微妙起来,眼神古怪地觑了觑他,无奈扶额:“你哪只眼睛看出婵儿喜欢我?又是从哪儿看出我会对婵儿有意思?”
余川:“?”
周允不想再与他多言,直接下逐客令:“我看你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大晚上来找我胡言乱语,回去睡觉吧,免得睡不好精神不济,导致病情加重,届时还得给你请大夫治脑子。”言罢,就伸手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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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川道:“我看你是木头,婵儿一有时间就缠着你,不是喜欢你那是什么?”
周允动作一顿,放开他,将他上下打量一眼,看他绷着脸,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电光火石间就想到了点什么,笑道:“我看是你小子喜欢婵儿吧?”
余川面色僵住,转而点头:“我是喜欢她,但是她喜欢你。不过,你若是不喜欢她,那我就追求她了。”
周允无奈道:“侯爷说你有时候眼神不好使,我还替你说好话,现在看来,侯爷说得挺对的。你哪只眼睛看到婵儿喜欢我?她缠着我比试,缠着我练武,并不是喜欢我,只是想打败我而已。”
余川错愕:“她想打败你?”
周允轻咳两声,缓解尴尬:“几年前嘴巴太欠,说了她两句,就被她盯上了,发奋练武就是为了让我成为她的手下败将。”
余川:“……仅仅是这样?”
“你可别把我当情敌。”周允直接表明立场,补充道,“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就只有一起长大的兄妹情份,而她更不可能喜欢我,不信你可以去试探她。”
余川听罢,有些懵,感觉自己好像搞了个乌龙。
周允打了个哈欠,没心思跟他再纠结这个问题,嫌弃道:“行了,滚回去睡觉吧,也不知道忽然间受了什么刺激,大晚上来找我谈情情爱爱的,跟撞邪了似的,怪瘆人的。”
余川反驳道:“有本事你这辈子也别谈。”
周允不假思索道:“我没本事。”
余川:“……”
周允又道:“你好好表现,让婵儿觉得你有用且靠谱,肯定能抱得美人归,现在你可以回去琢磨怎么表现了,别打搅我睡觉。”
余川:“……”
那他明日就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魏大人脖子上那把钥匙印个模子回来,让婵儿好好看看他的能力。
翌日。
魏大人“听闻”顾景熙病了,特意带上礼品,与妻子梅清韵一起登门看望。
孟瑾瑶今日一大早就听夫君说起此事,早有心理准备,也能配合好,还特意让清秋给她画了个显得憔悴的妆容。
在得知魏大人夫妻到访的时候,她顶着憔悴的妆容,满脸忧愁地前去见客。
魏大人原本觉得顾景熙是在装病,如今看到孟瑾瑶如此憔悴,还愁容满面,心里就有几分相信了,但还没有完全相信。
他关切地问:“顾夫人,听闻顾侯爷病了,我们特来看望,不知顾侯爷现在如何了?”
孟瑾瑶垂下眼帘,脸上的愁色渐浓:“多谢魏大人和魏夫人关心,侯爷他昨日就开始发高热,喝了药之后退热醒来过,可昨日下午又重新发起高热,到现在都还没有退热。”
魏大人温声道:“顾夫人,我认得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就是不知顾侯爷现在什么情况,不如让我看看顾侯爷的情况,再去问问那大夫?若是那大夫有把握,我就将大夫引荐给顾夫人。”
闻言,孟瑾瑶脸上一喜:“真的?那还请魏大人和魏夫人跟我来。”
魏大人心中诧异,他想着孟瑾瑶年纪小好哄骗,随意找了个借口,只要孟瑾瑶阻挠他去见顾景熙,那就肯定是装病的,没想到孟瑾瑶不仅没有阻挠,还带着他去见顾景熙。
他们跟着孟瑾瑶到了一个环境雅致的院子,进屋后,又进了内室,就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顾景熙。
只见顾景熙双眸紧闭,脸色泛红,那是高热不退的表现,他心里更加诧异,没想到顾景熙竟然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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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说罢,就忍不住落泪,连声音都忍不住哽咽起来:“前天人还好好的,昨天就这样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样一直高热不退,我真是害怕会出什么事。”
她眸光转向床上的顾景熙,接着道:“今日天还没亮,大夫又来看了一次,说他也没别的办法,只按照原来的药方服药,你们来之前,侯爷才喝了一碗药,不过现在还没退热,估计也是不管用。劳烦魏大人说说那位神医何在,不管行不行,总得试一试。”
说到最后,她呜咽出声,眼泪如断线珠子般往下掉,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丈夫,紧张又无措。
在人前失态,端庄温婉不复存在,那是真的担心丈夫出事的妻子。
魏大人见状,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下,十几岁的年轻小媳妇担不住事儿,即使平时再端庄,但遇上事情就会慌乱无措,便安抚道:“顾夫人别担心,我看顾侯爷现在的问题不大,我认识的那位大夫应该能让顾侯爷尽快退热,以前家母病了,别的大夫都治不好,就他能治。”
他这话也不算是骗孟瑾瑶,也的确是知道杭州府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杭州府离湖州府也不算远,现在去请大夫,今天内能把大夫请回来。
梅清韵也安抚道:“顾夫人,听闻常年不生病的人,忽然病倒会比普通人严重许多,顾侯爷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多吃几副药就会好的。”
此言一出,魏大人眉宇微蹙,眼神不悦地看了眼妻子,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知道顾景熙常年不生病?
梅清韵无视他,接着道:“顾夫人,顾侯爷是不是去了德清县看望长辈,回来就这样了?我听说德清县的县衙闹鬼闹得凶,顾侯爷会不会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孟瑾瑶错愕:“闹、闹鬼?”
梅清韵轻轻颔首:“顾夫人远在京城,没听闻此事也正常,德清县的前两任知县都是被脏东西害死的,若是顾侯爷被脏东西缠上,那看大夫估计作用也不大,要去寺庙求驱邪的符才行,正好我这两日也想去寺庙上香,给家中长辈祈福,不如我们一同前去,路上也好做个伴。”
此言一出,魏大人心头一紧,想到这疯女人昨晚的话,就怕这疯女人找到跟孟瑾瑶单独相处的机会,作妖说了不该说的话,忙道:“夫人,你胡说些什么?这世间哪有鬼?现在最重要的是给顾侯爷找个靠谱的大夫,可不能因为这种谣言耽搁了病情。”
梅清韵讷讷道:“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孟瑾瑶看着他们夫妻,故作犹豫,片刻后道:“还是先让神医来看看,若是没能好转,再去寺庙求驱邪符也不迟。”
魏大人松了一口气,道:“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天黑前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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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感激不已:“有劳魏大人了。”
魏大人温言道:“顾夫人不必客气,说起来我与顾侯爷也是旧识,当年我还在京城的时候,就与他相识,现在看到顾侯爷如此,我也甚是担忧。”
随后,魏大人又是一番宽慰,看孟瑾瑶没那么慌乱了,这才告辞。
而梅清韵却道:“夫君,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留下陪一陪顾夫人。”
魏大人蹙起眉头,不赞同地责备道:“夫人,现在顾夫人要照顾顾侯爷,你留下来只会给顾夫人添乱。”
梅清韵:“我……”
孟瑾瑶看着他们夫妻,若有所思,随后道:“魏大人,侯爷现在这样,也没有长辈在,我真是六神无主,魏夫人留下来陪我,我实在是感激,怎么会添乱?”
魏大人听罢,心里气闷不已,只觉孟瑾瑶是真的蠢,正常人哪会让丈夫的前未婚妻留下来陪自己的?难道她就不怕人家别有用心,留下来是为了自己的丈夫?
梅清韵莞尔笑:“夫君,你先回去吧。”
魏大人没辙,只能先回去,临走前投给梅清韵一个警告的眼神。
然而,梅清韵却没当回事,回以挑衅的笑容,直把魏大人气得后悔不已,差点当场发作。
只要不是在魏大人面前,梅清韵就是个善解人意的温婉女子,她陪着孟瑾瑶说话,想办法让孟瑾瑶转移注意力。
晌午时分,丫鬟来禀报说顾景熙已经退热了,也清醒过来了。
孟瑾瑶大喜,当即就要去看自家夫君。
梅清韵也相当识趣,为了避嫌,直接告辞,没有跟着去看望。
回到家中时,梅清韵就看到脸色阴沉的丈夫,忍不住轻笑一声:“夫君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是谁惹夫君不高兴了?”
魏大人让丫鬟退下并关上门,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压低声音道:“梅清韵,你是不是疯了?我要是出什么事,你觉得你自己能独善其身?”
梅清韵欣赏着他气急败坏的神情,笑意更深:“夫君就那么害怕丢了头顶上的官帽?那么怕死?既然害怕,今日又何必带我一起去呢?夫君,你要看开一点,人终将有一死,何时会死,因何而死有那么重要吗?”
闻言,魏大人心跳加快,眼神阴鸷地睨着她,恨声道:“梅清韵,你就是个疯子,你都跟顾夫人说了什么?”
梅清韵将他脸上的紧张、恐慌收入眼底,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这才不咸不淡地回道:“也没说什么,只是好生安抚顾夫人,并邀请顾夫人有空到府上玩而已。对了,顾侯爷退热了,也醒了过来,顾夫人说不需要再请神医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夫君你。”
好端端被戏耍一番,魏大人愤然道:“你在耍我?”
梅清韵戏谑地笑了笑:“夫君怎能这样说?明明是你自己先误会了。”
魏大人气结:“你……”
梅清韵撇开眼没再看丈夫,在得知顾景熙醒来的时候,她有想过去见顾景熙,并将丈夫的所作所为告诉顾景熙,最后她还是退缩了,大概是还没活腻。
她就像个亡命之徒,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今日跟孟瑾瑶说的那些话,也包含了一些线索,不过说了也没用,没人能听得出来她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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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深知魏恒夫妻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正常,实际上是一对疯子,自家小媳妇跟梅清韵那疯子呆在一起,他也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是以,当看到孟瑾瑶时,顾景熙就打量了她一眼,温声问:“阿瑶,魏夫人跟你相处得如何?”
孟瑾瑶如实道:“相处的还算愉快,不得不说魏夫人很健谈,是懂得如何分散别人注意力的,我跟她谈话,自然而然的就跟上她的话题。”
顾景熙将人搂过来坐下:“那她都跟你谈了些什么?”
孟瑾瑶回道:“也没谈什么,刚开始是说宽慰我的话,后面就不经意的说起别的,都是些家常话。不过有件事我觉得疑惑,就是魏大人似乎不喜欢魏夫人留下来陪我,魏夫人留下来,他好像有点不高兴,又或许是我的错觉。”
闻言,顾景熙剑眉微微蹙起,那些恶心人的事,他也不好跟阿瑶明说,免得污了阿瑶的耳,魏恒不让梅清韵留下来,那是因为他,他们夫妻吵架也是因为他,就连夫妻房事的时候都把他拉出来说一顿,他们夫妻不嫌膈应,但他嫌膈应啊。
他没出声,孟瑾瑶也没多想,笑道:“我发现魏夫人对书房情有独钟,她说了很多跟魏大人在书房里发生的趣事,赌书泼茶、吟诗作对、作画题词、抚琴吹箫、下棋,甚至跟夫妻发生矛盾,都是在书房里发生的。虽然她不是善类,会谋害丈夫的子嗣和妾室,但听她的描述,她跟魏大人感情似乎挺好的,魏大人难道是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顾景熙微愣:“书房?”
孟瑾瑶颔首回道:“是啊,她跟我说的事全部都是在书房里发生的,话题也离不开书房,我绕开话题,她还会将话题绕回来,继续提书房,她还问我有没有在书房里发生的趣事。书房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看她对书房如此执着,我只能应付她,说一些小时候跟二弟在书房里读书写字的趣事。”
顾景熙听罢,感觉有点怪异,正常人谈话,也不会只谈一个地方相关的话题,且对方绕开话题,像梅清韵这种健谈的人会顺着对方的话题侃侃而谈,而不是费劲儿把话题绕回去。如此纠结书房的话题,这到底是为何?
孟瑾瑶见他沉默不言,疑问道:“夫君,魏夫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顾景熙微微摇头:“不知道,也不确定。”
闻言,孟瑾瑶也没再追问,涉及案子相关的,她也帮不上忙,现在也到了午饭时间,先让丫鬟摆膳,用过午饭再说。
为了方便顾景熙,孟瑾瑶让丫鬟在房间里摆膳,又让丫鬟都退下。
顾景熙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碗清粥,又看着阿瑶面前的一碗饭,以及桌上的佳肴,他瞬间沉默了,以后还是不能装病,要换个借口。
见状,孟瑾瑶噗嗤一笑,道:“夫君,我说在房里用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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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莞尔:“好。”
孟瑾瑶给他夹了一块肉片,问:“夫君,你今晚不用继续装发高热了吧?我怕魏大人真的把名医请过来给你诊脉会露馅,所以魏夫人走的时候,我特意说不必请名医了。”
顾景熙回道:“不必装了,但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现在身体虚弱,怎么也得休养十天八天才能回京,这几天得尽快找到账本,然后带上账本回京复命。”
孟瑾瑶又问:“那夫君可有账本的线索?”
“应该要有线索了。”顾景熙语气一顿,转而道,“没有的话,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
孟瑾瑶愕然:“什么叫应该?”
顾景熙道:“就是尚未确定,要找过才知道。”
晚上。
余川回来向顾景熙复命,说已经将魏大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印了个模子,他说罢,就将已经得手的模子递给顾景熙。
顾景熙接过后瞥了眼,然后淡声道:“做得不错,你怎么做到的?可有让人发现?”
余川恭声回道:“侯爷放心,小的用了迷魂香,魏大人和魏夫人都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了他们的房间。而小的也没多逗留,印了个模子就离开了,魏家的下人也没人发现小的。”
闻言,顾景熙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问:“今日魏夫人回去后,跟魏大人都说了什么?”
余川如实道:“魏大人跟魏夫人又吵了几句,不过魏大人很害怕魏夫人说漏嘴,将他的所作所为捅出去,最后得知魏夫人没有说什么,他才松了一口气。小的觉得魏大人是杞人忧天了,魏夫人就算再疯,那也能拎得清的,魏大人倒下,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顾景熙听罢,沉默了会儿,又问他:“魏大人的书房,你真的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
余川颔首,语气笃定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书房里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更没有暗格,就是个寻常的书房。”
顾景熙淡声道:“我明日去找一遍,要是让我找到什么东西,就给你个奖励。”
此言一出,余川茫然地“啊?”了一声,好奇地问:“侯爷准备给小的什么奖励?”
顾景熙用温和的语气,说出让人心里拔凉拔凉的话:“当然是奖励你一个与魏夫人差不多性情的媳妇,让你嫁过去,然后再把婵儿另嫁他人。”
余川听罢,瞬间就惊悚了,忙道:“侯爷,您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再去找一找?”
顾景熙语气幽幽地问:“那你就是你之前找的不仔细?”
“侯爷明鉴!”余川连连摇头,忙解释说,“小的是真的把书房都已经翻了个遍,但就是没找到什么东西啊。”
顾景熙淡声道:“明日我去找一遍,这钥匙你尽快让人做出来。”
“是,侯爷。”
余川连忙应声,然后接过模子。
当天晚上,余川都没敢睡,马上前往魏大人的书房,即使以前已经认真找过了,但现在还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再找一遍,免得真的漏了什么地方,主子真要把他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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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原本睡得好好的,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却被身边的人给折腾醒了,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就看到抱着自己闹腾的男人。
她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问:“夫君,你在做什么?”
顾景熙见她醒了,亲了亲她的脸颊,伸手解开她的衣带,反问:“阿瑶觉得呢?”
孟瑾瑶瞬时清醒过来,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表示拒绝:“夫君,按理说刚刚病愈的人,应该好好休养,你这样哪里像病后初愈的人?”
“因为你夫君不安分。”
顾景熙言罢,继续折腾了起来。
孟瑾瑶拿他没辙,也由着他折腾,反正他又不是真的病了,折腾一下也不会影响身体。
然而,关键时刻门外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就传来清秋的声音:“侯爷,余川有急事要见您。”
好端端的就被打断了,顾景熙倏地脸色沉了下来,他情绪一直很稳定,这种忽然间想要把人揍一顿的感觉,已经有十几年未曾出现过了,余川可真是好样的。
孟瑾瑶见他黑着脸,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心疼,柔声哄道:“夫君,余川那么早就来找你,那件事肯定很急,你先去看看怎么回事,我们晚上再继续。”
顾景熙不甘不愿地点头“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怨气压下,起床穿好衣服,出了外间,就看到余川已经在等着了。
他沉声道:“余川,你最好真的有急事,否则我改天就乱点鸳鸯谱,贴一副嫁妆把你嫁出去。”
余川刚要说话,听到这么一句话,他懵了一下,见主子脸色阴沉沉的,不悦地睨着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罪大恶极,刨了主子的祖坟。
他连忙回应道:“侯爷,小的并非有意打搅您的清梦,而是真的要急事禀告,这才让丫鬟通传。”
顾景熙言简意赅:“说。”
余川:“……”
主子其实没有起床气的,只是他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挑了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前来,可主子昨晚还好好的,这大清早的是吃了火药不成?
余川道:“侯爷,请屏退左右。”
他话音刚落下,清秋和一旁的小丫鬟朝顾景熙福了福身,然后识趣地退下,并将门关上。
余川上前两步,低声道:“侯爷,小的昨晚又去了魏大人的书房,还把书房的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顾景熙淡声问:“然后呢?”
“然后,天刚亮的时候,小的就、就发现了书房里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余川磕磕巴巴地回道,想到昨晚还信誓旦旦说书房里什么都没有,结果今天早晨就被打脸了,他心虚不已,若是等侯爷今天去查探一番然后找到,他估计真要被侯爷嫁出去了。
闻言,顾景熙半眯起眼眸,语气幽幽道:“余川,看来你是真的想嫁人了。”
余川额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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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悄悄看了眼主子的脸色,见主子脸色稍有缓和,又接着说:“侯爷,这是小的发现的,及时补救,不必您亲自出马,所以您可不能把小的嫁出去。”
顾景熙觑他一眼,淡声道:“那你先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秘密?若是立大功,回京后我让夫人给你牵红线。”
余川面上一喜,语调轻快道:“侯爷,魏大人的书房内应该是有暗室的。”
闻言,顾景熙神情瞬时严肃起来,沉声问:“应该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小的觉得是有暗室的。”余川笃定地颔了颔首,接着道,“小的在靠墙的书架发现了一个锁孔,那书架推不动,估计是有机关,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所以小的并没有强行毁了书架,而钥匙应该就是魏大人脖子上挂着的那条,若是之前没有看到魏大人脖子上的钥匙,小的还不能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锁孔。”
此言一出,顾景熙心中的郁闷瞬间消弭殆尽,眉宇舒展,连带着看余川的眼神都甚是温和,露出久违的笑容,温声道:“很好,这次做的不错,回京我就让夫人给你和婵儿牵红线。”
余川谦逊道:“多谢侯爷,但能为侯爷效力,是小的的荣幸。”
顾景熙觑他一眼,道:“少拍马屁,赶紧把钥匙做出来,要么就去取魏大人脖子上的钥匙打开机关。”
余川道:“小的马上去找人做钥匙,今日内能做好,今晚就可以去书房一探究竟。”
顾景熙颔首道:“去吧,尽快把事情办妥,早点回京,若是婵儿同意,你也能早点娶媳妇。”
余川拱手一礼,然后以最快速度离开,去找人做钥匙,明明一宿没睡,可他却没有丝毫困意。
婵儿看他傻笑着离开,心里纳闷,跟清秋道:“清秋,你说他是不是捡钱了?笑的这般高兴。”
清秋含笑摇头:“他捡不捡钱我不知道,不过他来找侯爷的时候,侯爷心情不佳,现在他能笑着离开,肯定是让侯爷心情好了。”
那厢,孟瑾瑶前不久才看着自家夫君黑着脸,不情不愿的出去见余川,现在又看到自家夫君嘴噙笑意,心情颇好的样子,不由觉着好奇:“夫君,看你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那么高兴?”
顾景熙回道:“阿瑶,如无意外的话,后天我们就可以回京了。”
孟瑾瑶甚是诧异:“怎么那么突然,这是找到账本了?”
顾景熙也不瞒她,温声道:“还没找到,不过应该快了,余川发现了个暗室,今晚去开机关一探究竟,私账那么重要的东西,魏大人应该会放在暗室。”
闻言,孟瑾瑶嘴角上扬,替他欢喜:“那真是太好了,不然拖下去真要打草惊蛇,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账本,然后回京,而魏大人却一无所觉,这样我们能省掉很多麻烦。”
顾景熙微微颔首,又道:“若真的找到账本,明日就可以让人收拾行李,后天早上我们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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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夜深人静之时,余川再次夜探魏大人的书房。
结果也如他所料,果真有暗室,那个锁孔就是机关,魏大人脖子上随身佩戴的钥匙就是打开机关的关键,而他找人做的一模一样的钥匙,也同样管用。
在暗室内,余川找到了三本账本,以及一些书信,确认过是主子要找的东西,便将这些带走,至于暗室里的金银财宝和银票,他没有动过。
回到顾府后,余川就前去找主子,但被清秋给拦了下来。
余川道:“清秋姑娘,我有急事要见侯爷,还望清秋姑娘前去通传一声。”
清秋柔声回道:“余川,侯爷说了,就算天塌下来也别打搅他,要真是天塌了,你就先自个儿顶着,等到明天侯爷再处理。”
余川:“?”
什么意思?
侯爷以前不是很在意案子相关的事吗?怎么现在似乎都不在意了?那么大的事,竟然也亲自不时刻跟进,就那么放心他去办?
清秋见他沉默不言,若有所思,而后便问:“是出什么事了吗?侯爷虽然今晚不想被打搅,但侯爷也说了,若是你处理不了的大事,可马上去跟侯爷说,侯爷立即处理。”
余川回答:“也不是大事,就一点小事儿,明日再处理也行。”
清秋道:“那就请回吧,明日早上再来找侯爷。”
余川也只好先回去,今晚去魏府的时候,虽然顺利拿到想要的东西,但是途中还是出了点小事儿,不过现在就算跟侯爷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要明天再解决。
清秋将余川打发走之后,回到主屋的门口等候着主子传唤,听着屋内传出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她大概也知道侯爷为何不许别人打搅,早上侯爷黑着脸估计是因为好事被打断了,心里不悦。
屋内。
孟瑾瑶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小声建议:“夫君,凡事不能过度,伤了身子得不偿失,听闻伤了身子的人还要吃药补回来,夫君也不想以后吃补药吧?”
顾景熙听了此言,顿觉天雷滚滚,马上变本加厉欺负怀里的人,边欺负边问:“阿瑶是觉得你夫君不中用?”
孟瑾瑶忙不迭地摇头:“没、没有,夫君很中用。”
之后,孟瑾瑶也不知道他折腾到几时,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的就昏睡过去。
次日清晨,晨光铺洒下来,天地间一片光明。
顾景熙已醒来,动作轻柔地将怀里还在沉睡的人慢慢放开,然后穿戴整齐,去净室洗漱一番,免得吵到阿瑶睡觉。
他洗漱完,刚出了屋子,清秋就上前福身一礼,然后说:“侯爷,昨晚余川来过,说是出了点小问题,但不是什么大事,奴婢就让他先回去了。”
顾景熙颔了颔首,去前院找余川。
余川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得知主子找,马上带上昨晚在魏大人的暗室里找到的账本和书信前去书房,行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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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接过后,先看看书信都写了什么内容,看完后便皱起眉头,脸色也凝重起来。
他们来湖州的时候,遇上了那可怜的姑娘求救,虽然也没有留下那位姑娘,但事后得知那位姑娘和那对夫妻是在演戏,就是不确定是哪家派来的,后来他们也不纠结是哪家派来的。
现在看了书信,总算确定了。
原来,是韩家啊。
魏大人是手里不干净,但浙江巡抚韩大人同样也不干净,就连远在京城的,韩大人的本家镇国公府亦然,当初想要安插眼线的就是韩家,只是没能成功。
牵扯上韩家,那就是一桩不算大的案子,扯出一桩大案。
浙江乃富庶之地,这种地方也容易出贪官,巡抚作为封疆大吏,有权有势,基本上不会是绝对的清官,就看做到什么份上,有没有达到皇上要除掉的标准,到了一定程度肯定要除掉。
随后,顾景熙又翻了下账本,这不翻还好,翻了之后发现魏大人的富有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账目上有不少大额进项,这是魏大人的个人私账,都是贪污受贿得来的钱财。
而另外两本账本,就是湖州府的真实账目,里面的税收征收数额、地方治理建设支出等都是真实的数额,摆在府衙内的是完美的虚假账目。
这些账本和书信呈到皇上面前,魏家肯定遭殃,至于韩家会如何,那就看皇上的意思了,毕竟是镇国公府的。
顾景熙合上账本,问:“余川,昨晚出了什么事?”
余川讷讷地回道:“小的打开暗室,拿账本和书信都很顺利,但是从书房里出来后,正准备离去,就遇上了个小厮,小厮瞧着十五六岁的年纪,看穿着是个下等仆人。”
顾景熙:“……然后呢?”
余川如实道:“然后小的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打晕,并把他放在一处凉亭,让他坐在石凳上趴着石桌睡,这样醒来或许会以为自己昨晚做了一场梦。侯爷放心,小的昨晚蒙面,穿着夜行衣,他就算还记得昨晚的事,也不会知道小的是谁。”
顾景熙听罢,倒也没生气,余川没杀人灭口那是对的,查案是很重要,但是滥杀无辜不可取,魏大人该死,可这个十几岁的小厮不是该死的,且还是个下等小厮,像这种小厮都是打扫做杂活的,若只因看到余川就被杀,那他们就不是正义,这跟刽子手有何区别?
余川忐忑地问:“侯爷,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昨晚小的就想跟您说此事,可您吩咐了不许打搅。”
顾景熙淡声回道:“你昨晚就算跟我说了,那也是今日才能处理,昨晚那么晚,城门都已经下钥了。反正该拿到的东西已经到手了,其他细节不重要,不过还是要未雨绸缪,你先去把方玄喊过来。”
见主子如此淡定,余川也松了一口气,马上去将方玄找过来。
方玄过来后,顾景熙就将账本和书信交给方玄,让方玄乔装打扮一番,立即将证据带回京城,趁着现在魏大人还没有发现。
方玄和方策这对双胞胎不是跟他们一起来湖州的,方玄他们提前到达,但不露脸,魏大人也不会注意到。
至于只让方玄带着账本和书信先回京,那也是因为方玄比方策成熟稳重,办事更加稳妥,而方策就留下来与他们明日一起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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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魏府,一处凉亭中。
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厮坐在石凳上,趴着石桌睡得正香,有个年纪比他大的小厮见他趴在凉亭睡觉,连忙上前把他叫醒。
“富贵,快别睡了,赶紧起来做事,不然被管事看见,你可少不了一顿骂。”
富贵缓缓醒来,睁开眼后看到好友阿吉,懵了一下,环顾四周后发现自己身处凉亭中,更加懵了,他怎么会在凉亭中醒来?
对了,他昨晚好像还看到一个黑衣人,之后他就不省人事了,然后现在醒来就在凉亭中,可他要是真遇上歹人,肯定已经没命了,难不成昨晚做梦了?可他明明记得昨晚是发现小莲送给他的荷包弄丢了,大晚上都出去找。
阿吉见他看着自己发愣,便问:“发什么愣?昨晚做贼去了?就那么困?在凉亭里趴着睡得跟猪一样。”
富贵迟疑地问道:“这……有没有可能是我昨晚真的遇上贼了?然后就被贼放到凉亭睡觉的?”
阿吉笑道:“若是你遇上贼,你还有活命?早就被贼人杀人灭口了,再说昨晚府里也没什么动静,哪来什么贼?好了,别扯东扯西了,醒了就赶紧干活,否则管事看到你在偷奸耍滑,不仅会挨一顿骂,还有可能被扣月钱。”
富贵听罢,也觉得昨晚或许是在做梦,估计昨晚出来找荷包太困了,迷迷糊糊间到了凉亭中趴着睡觉,睡了一晚发,又做了个梦梦见歹人。
须臾,富贵问:“对了,你可有看到一只青色布料的荷包?”
阿吉如实道:“没有,怎么了?”
富贵摇了摇头,转而又忍不住仔细回忆一番,自己昨晚明明没有往凉亭这边走,可醒来却在凉亭,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怎么回事?
阿吉忙道:“赶紧准备干活,管事往这边来了。”
富贵一听,连忙将这件诡异的事暂时抛之脑后,先去干活,昨晚那件看似做梦的事以后再想。
这厢,魏大人又去了顾府,看望顾景熙,为的便是打探一下顾景熙何时回京,顾景熙在湖州,他就总觉得不安。
但他这次没有把梅清韵带上,免得看着这对旧情人眉来眼去,然后给自己添堵,加上梅清韵知道的太多,若是忽然发疯说漏了嘴,后果很严重。
起初顾景熙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已想好对策与应对的话术,结果见了之后,发现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的打探自己何时回京。
既然如此,顾景熙便道:“原本前几日就回京的,但是不巧病了一场,如今已无碍,明日就启程回京。”
魏大人听罢,心头一喜,表面上却道:“顾侯爷难得回一次湖州府,且又病了一场,怎么不多住几日好生休养?听闻过些天书院的学子有考核,下官还想邀请顾侯爷一同前去看。”
顾景熙遗憾道:“那真是遗憾,京城那边公务繁忙,此次祭祖还是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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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魏大人又与顾景熙闲谈了会儿,才满意的离开,只要顾景熙回京,他就安心了,否则他始终悬着一颗心,这些天他都有一柄利剑悬在头顶上的感觉。
余川在魏大人离开后,马上去找了自家主子,问起昨晚的事:“侯爷,魏大人是不是知道了昨晚的事,发现账本和那些书信不见了,所以现在特意来找您探听口风?”
顾景熙淡声道:“不是,他只是想知道我们何时回京,看样子他还不知道昨晚的事,昨晚那个小厮估计也没想起见过你的事。”
闻言,余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幸好小的下手快,不然等他反应过来,今日醒来后肯定会想起来,然后去告知魏大人可就遭了。”
顾景熙道:“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余川忙点头:“小的明白。”
刘管家原本还想着侯爷会多逗留几日,毕竟侯爷前两天病得那么严重,发高热昏迷不醒,怎么也得好生休养一番再启程回京,岂料今日就说明日要启程了。
刘管家连忙按照侯爷给的单子,让人提前准备好夫人喜欢吃的东西,瓜果、点心、各种湖州特色的零嘴,带着路上吃。
孟瑾瑶也吩咐丫鬟收拾行囊,他们来湖州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但回京的时候带的东西却不少,有她喜欢的新买的东西,也有给亲朋好友带的礼物。
见顾景熙从前院回来,孟瑾瑶上前几步,低声问:“夫君,如何?他忽然来见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景熙轻轻摇头:“没有,目前还没发现,不过估计也快发现了,像这种账本每月对一次的,现在临近月底。”
孟瑾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等他发现的时候,我们都在回京的路上了。”
顾景熙温声问:“阿瑶,我们明日就启程回京了,今日要不要上街逛一下?若是看到有什么喜欢的,就买回来,下一次回老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闻言,孟瑾瑶立即应下:“好啊,我正有此意。”
“那现在走吧,已经让车夫套好马车了,只等夫人一声令下出发。”顾景熙说罢,就伸手去牵她的手,将那只小手握在掌中,眼含温柔地看着她。
孟瑾瑶错愕:“夫君都让人准备好了?若是我不去,那岂不是白准备了?”
顾景熙莞尔笑:“既然是我提议的,那肯定要先安排好,若是你不去,那也没什么损失,我们在家做点别的事消遣时光也行。”
孟瑾瑶听罢,嘴角也跟着上扬,以前阿宁总是说细微之处见真章,一个男人是否在乎你,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就能看出来,现在夫君就是这样,他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但情意都在细节里。
原本孟瑾瑶只是想出去逛一下的,结果出门后,钱都花顾景熙身上了,东西基本上都是给他买的。
原因无他,只是看着他那张脸就想打扮他,给他买玉簪、配饰、鞋子,又拽着他去成衣铺子继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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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活了三十年,都不曾这样仔细打扮过自己,现在被小妻子拽着买,连什么颜色的衣服要配什么配饰都给他准备好。
他刚想要拒绝身上试穿的衣服:“阿瑶,我……”
孟瑾瑶看他一袭白衣,温雅如玉,风姿特秀的翩翩佳公子,往那儿一站就让人挪不开眼,便打断他的话:“夫君这样穿好看。”
一旁的女掌柜闻言,便接话道:“这位夫人好眼光,这套的款式,跟另外两套都是店里最好的画工画的样图,新做出来的,白衣也挑人,像这位公子模样俊美,气质儒雅,才能穿出谪仙似的效果。”
孟瑾瑶连连点头,非常赞同女掌柜的话,直接一锤定音:“掌柜的,这套我们也要了。”
女掌柜听罢,脸上的笑意加深,毕竟这套衣裳是上等的绸缎面料,价格不菲,有贵客买了,再加上贵客先前看中的那两套,她就赚一笔,笑着道:“多谢夫人,夫人真是好眼光,公子也长得俊,二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出了成衣铺子,顾景熙就多了三套新衣服,他没觉得衣服有什么特别,相同颜色的衣服他也有,但阿瑶说这件衣服绣的图案不同,穿出来的效果也不同,他只好听话去试衣服。
不过,看阿瑶似乎很喜欢他穿白衣,刚买的三套就有两套是月白色的,他以后可以多穿白衣,还有另一套红色的,他也可以多穿红衣。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一样,他总算理解墨白一个大男人为何会注重打扮了。
顾景熙温声问:“阿瑶,你都给我买了,你自己呢?”
“我的你不是都置办好了吗?”
孟瑾瑶反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莞尔笑:“我穿的衣服,你直接去锦绣坊给我订做,每个季度都有,我戴的首饰你也时不时就给我买,我经常有新首饰戴,还有胭脂水粉,要么是你给我买的,要么是我们上街买的,基本上都没什么缺的。”
顾景熙微愣,下意识看了眼小妻子,发现小妻子今日穿的裙子,戴的首饰好像都是自己置办的,看着小妻子被自己养得明艳动人,跟一年前有着明显的变化,心里就有成就感,他的小姑娘被他养得很好。
他温言道:“前面有家首饰铺子,上回我们看那家铺子,样式也不错,放在京城也不会差,上回听掌柜说这几天会出新样式,我们去看看。”
孟瑾瑶回道:“夫君,我现在不缺首饰,不必再破费了。”
顾景熙不以为然道:“买两件首饰又不会穷得没银子吃饭,再说银子都是用来花的,现在活着的时候不花,难不成等死了之后,让晚辈买纸钱烧给我们在地下用?”
孟瑾瑶一听,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银子活着的时候不用,死了之后若是子孙不孝,还不会拿银子去买纸钱烧给自己,马上就拽着他往前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夫君,我觉得我还缺一个镯子,去瞧瞧有没有好看的样式。”
从首饰铺子出来,也差不多时间回府了,就没有再逛,直接打道回府。
孟瑾瑶后知后觉地发现今日出来一趟,花了不少银子,因为她方才买了几件首饰,还挺贵的,便道:“夫君,我们今日花了一千两银子,是不是有点败家?”
顾景熙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又不是每天都这样,你夫君养得起你,这首饰买了,又不是银子没了,样式过时了,你不想要了,也可以典当出去换银子,墨白的夫人就是如此,所以他经常给夫人买首饰,阿瑶也不必为你夫君省银子。”
孟瑾瑶听罢,便没有再纠结,其实他们夫妻还挺有钱的,夫君的私产不少,这些年来夫君不仅当官,还会置办一些私产,赚了不少银子,而她也有一笔丰厚的嫁妆,都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只要不是经常挥霍无度,如无意外的话,他们夫妻这辈子都不会为银子发愁,死后还能给晚辈留一笔家财。
次日清晨。
顾景熙一行人启程回京,来湖州府的时候,他们坐的是商船,商船有别的船客,也不太自在,且客房也不大。现在回京,他们租赁了一艘船,就只有他们一行人,没有别的船客。
昨晚折腾的太晚,孟瑾瑶出门上了马车,就靠在顾景熙怀里睡着了。
顾景熙见她如此困乏,也觉得自己昨晚过分了,今日就启程了,还折腾得那么晚。
到了码头,马车停下,孟瑾瑶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顾景熙也没吵醒她,直接抱着她下马车,然后登船,带她回客房继续睡。
那厢,魏大人派来跟踪顾景熙的随从看到他们一行人已经上船,且船已经启航,这才回去给主子复命。
在府衙办差的魏大人听到随从说顾景熙已回京,暗自舒了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
虽然他昨天去见了顾景熙,得知顾景熙今日就回京,可又不是没出过意外,上回顾景熙就忽然病了,耽搁了行程。
所以,昨晚他还祈祷着这对脆弱的夫妻可别再出什么问题,可别再忽然病倒,顾景熙病过一次,短时间内不会再病倒,那顾夫人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要是忽然病了,又得耽搁一些时日。
幸好,这对娇弱的夫妻昨晚身体争气,一夜安然无恙,今日顺利启程回京。
随从看到自家主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便问:“大人,您可还有什么事吩咐小的?”
魏大人回道:“暂无,你先退下吧。”
随从应声退下。
心头大石落下,危机已解除,魏大人今儿心情好,处理公务的速度都提高了,散值后回去都是脸带笑意的。
梅清韵见他心情不错,步履轻快朝自己走来,淡声问:“夫君,什么事儿让你这般高兴?”
“也没什么事。”魏大人微微摇头,转而又道,“对了,夫人,顾侯爷他们今日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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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韵愣了下,顾景熙会回京,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对她而言还是觉得有些突然,少年时的白月光,再见时还是让人心动,特别是跟丈夫对比一番之后。
上次她随丈夫离京赴任,已有十多年没见顾景熙,这次之后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再次见面,或许再次见面时,双方已到垂暮之年。
少年时遇上的那个惊艳了时光的少年,错过之后,一生的遗憾,再面对自己的丈夫,又是一生的不甘。
明明她可以拥有更好的丈夫,可因一念之差,就跟现在的丈夫绑在一起一辈子了。
魏大人看她脸露失落之色,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然后嘲讽道:“你再心心念念又如何?人家要离开都没跟你说半句,更没有告知你,你说你贱不贱?人家都娶妻了,夫妻恩爱和睦,而你还活在过去。”
梅清韵听罢,登时恼羞成怒:“魏恒,你说够了没有?要不是当初被你的表象给骗了,我何至于会嫁给你?你就是个骗子,我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给你这种人。”
魏大人反问:“梅清韵,这到底是我欺骗你,还是你在欺骗我?”
他看了梅清韵一眼,毫不留情道:“我们能有今日,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嫌弃他成了废物,是你抛弃了他,最后又可笑的忘不掉他,真是下贱!”
梅清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
魏大人警告道:“想要在人前体面,好好当你的魏夫人,别再给我提顾景熙那废物,若是你不想当,我不介意对外宣称你病了,往后余生你就在院子里养病。”
言罢,他直接甩袖离去。
梅清韵双目含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再次后悔万分,早知如此,她那天陪孟瑾瑶,在得知顾景熙醒来,就去见顾景熙,将魏恒的所作所为告知顾景熙,顾景熙是大理寺卿,如果得知了魏恒的事,肯定会彻查,届时魏恒不仅头顶上的乌纱帽不保,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妻告夫是需要坐牢,即使夫罪名成立,也需要坐牢,但她也只是坐牢而已,魏恒会没命,她娘家还有人在朝为官,就算她坐牢,也不会过得很差。
那厢,魏大人离开院子后,直接去了其他美妾的院子,看着才二八年华,年轻貌美的妾室温柔体贴地哄着自己,他的心情也不能好转。
美妾见他阴沉着脸,也不敢再说话了,静静地陪着他。
魏大人问:“怎么不说话了?”
美妾斟酌着回道:“老爷心情不痛快,不如听妾身弹奏一曲?妾身新学了一首曲子。”
魏大人兴致缺缺地应了声:“那弹吧。”
美妾让丫鬟去将琴搬过来,然后为他弹奏。
魏大人听着悠扬而舒缓的琴声,想起这是梅清韵时常弹奏的,似乎是顾景熙喜欢这首曲子,所以梅清韵这首曲子弹得最好。
他听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琴声,脸色越发阴沉,最后倏然站起来,大步流星离去,独留美妾看着琴怀疑人生。
不知不觉间,魏大人到了书房门口,此时早就到了晚饭时间,可他却没胃口,迈步进了书房。
魏大人刚在书案前坐下,眸光正好对上一排书架,登时眼皮子跳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点不安,下意识伸手摸向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发现钥匙还在,他又松了一口气。
书房里有暗室的事,梅清韵也知道的,但是只有他才能打开暗室,打开机关的钥匙在他身上,他随身携带,别人拿不到。
魏大人站起身来,迈步走向那排书架,看了眼那个隐蔽的锁孔,想着看看暗室里的东西,便将脖子上的钥匙取下,插入锁孔然后转动两圈,平时无法移动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暗室的入口。
魏大人转身去拿了一盏灯,然后从入口进暗室,再把暗室的油灯点燃,暗室内的金银财宝便映入眼帘。
他随意瞥了眼,然后前往一旁的柜子,打开其中一个抽屉,当看到空空如也的抽屉,顿觉晴空霹雳,脑子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紧接着,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寒意传遍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发冷,恐惧也如排山倒海一般向他袭来,他险些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账本呢?
书信呢?
明明上一次他进暗室的时候,东西还好好的在抽屉里,打开暗室机关的钥匙也只有他才有,钥匙一直在他身上,没离开过他,那他的账本和书信怎么会不翼而飞?
他有去后院找妾室,但他不在妾室那里过夜,妾室压根不能拿到他的钥匙,平时他沐浴也不会让丫鬟给他沐浴。
唯一能有机会的,那就是跟他同床共枕的梅清韵。
想到这里,魏大人气得浑身发颤,他知道梅清韵恨他,也知道梅清韵会做出一些疯狂的行为,譬如谋害他的子嗣和妾室,成功之后来向他炫耀成果,但他没想到梅清韵竟然疯成这样,竟然要跟他同归于尽。
她是活腻了,可他还没活腻啊。
过了半晌,魏大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恨声道:“梅清韵,你这疯女人是真的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思绪混乱,愤恨交织,几乎要失去思考能力,他不确定账本是不是被梅清韵拿去交给顾景熙了。
他仔细回忆一番,那日带梅清韵去顾府看望病得昏迷不醒的顾景熙,那时候梅清韵应该是没带账本的,毕竟那日穿的衣服里也没有能藏账本的地方。
这样的话,那三本账本和书信现在应该都还在梅清韵手里,只要她不发疯将账本和书信交给顾景熙。
魏大人稍微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冷静了许多,忙离开暗室,又将暗室的入口关上,然后离开书房,前去找梅清韵。
梅清韵见他步履匆匆赶过来,刚进屋就吩咐丫鬟退下并关上门,瞧着他那一脸着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遂笑道:“到底是什么事儿,竟把夫君急成这样?”
她脸上的笑容,在魏大人眼里就是阴谋得逞后幸灾乐祸的笑,魏大人三步作两步走,走到她面前,双手用力握住她的双肩,咬着牙质问道:“梅清韵,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发疯也得有个分寸,我们是夫妻,我若是出了事,你觉得你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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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梅清韵整个人都是懵的,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忽然间发什么疯,但看他面目狰狞,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似乎真的有什么事情,可自己最近什么也没做,就连那些妖艳的妾室,也没有为难半分,便直接断定他是心里不痛快,然后来找茬,想让自己也跟着不痛快。
这么想着,梅清韵横眉冷对,没好气道:“魏恒,你要发疯,那就去找你的妾室,她们听话乖巧能陪你一起疯,休要在我这胡言乱语说些一些有的没的。”
魏大人却以为她在装傻,脸色越发阴沉,目光森冷,咬着牙质问:“你别给我装傻,把东西交出来,那东西若是落入别人手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闻言,梅清韵微愣,瞧着丈夫那紧张又迫切的神情,那眼神里甚至还有一丝恐慌,她眉头一皱,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并非在无缘无故发疯,便问:“什么东西?”
“你还在跟我装傻?”魏大人眉头紧皱,眼中的怒意更甚,握着她双肩的力道也加重,压低声音警告,“梅清韵,别的事你跟我闹我都可以轻拿轻放,但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关系到我们全家的命运,你现在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然而,梅清韵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双肩也被他握的生痛,挣脱了一下却没挣脱开,也恼火不已:“魏恒,你让我交什么东西?我拿你什么东西了?你有什么东西是我稀罕拿的?”
魏大人直接言明:“账本,书信,就只有你能有机会接触,只有你能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拿钥匙去书房的暗室,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装傻?”
“账本,书信?”
梅清韵听罢,彻底愣住,蓦地瞪大双眼,诧异的看着魏恒,以她对魏恒多年的了解,她知道魏恒说的是什么,可是她真的没有拿,钥匙也是魏恒随身携带的,旁人根本拿不到,今天能这样质问自己,那肯定有人动过账本和书信,可那又会是谁呢?
魏恒缓缓松开她的双肩,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你觉得你把这些东西交给顾景熙,他就会对你另眼相看?若是以前,他还没有娶妻的时候,对你念念不忘,只要你吃回头草投入他的怀抱,他会救你于水火。可如今,他身边也有年轻貌美的妻子,你就算把东西交给他,也不见得他会救你,没准她还记恨你当年抛弃他,最后你也只能跟着我一起遭殃。”
梅清韵听罢,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忽然笑的出声,笑得花枝乱颤,笑容里带着几分癫狂,连带着声音里透着笑意:“所以,你的意思是账本和书信都不翼而飞了?魏恒,你就那么断定东西是我拿的,而不是旁人拿的?”
魏大人反问:“不是你还有谁?”
梅清韵嗤笑一声,不屑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梅清韵向来是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你的账本和书信我都没动过,至于谁会动你的账本和书信,你自个儿动脑子好好想想,谁的可能性最大。”
事到如今,梅清韵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顾景熙或许不是单纯的回老家祭祖,而是别有目的,德清县那两任知县的死,她知道是谁做的,朝廷曾两次派官员来调查此事,第一次来的官员死于非命,也是她夫君魏恒所为,第二次来的官员由于太过无能,未能查出点什么,才能活着回去,而顾景熙九成是为了此事而来。
魏大人闻言,神色僵住,很快就想到一个人——顾景熙!
顾景熙?
魏大人心中掀起狂澜,又有些难以置信,只因顾景熙到湖州之后,他一直都有派人盯着顾景熙,并没有看到顾景熙出门做什么,就算是出门,那也是陪顾夫人游玩,半点查案的迹象都没有。
梅清韵看着他震惊而又恐慌的神情,勾起嘴角,笑道:“魏恒,你瞧瞧,这就是你与顾景熙的区别,在你还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掌握了置你于死地的证据,你这辈子都比不上他。”
“你这疯女人,你真是疯了!”魏大人愤恨交织地瞪着她,气急败坏道,“你就那么恨我?宁可两败俱伤,也要置我于死地?”
梅清韵自然知道他倒霉,自己也不能独善其身,可此刻看着他恨不得吃人的神情,心里却异常的平静,跟他斗了那么多年,纠缠了那么多年,自己也累了,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若是只有自己死,那还是亏了,可现在魏恒垫背,那倒也挺好的。
梅清韵抿唇淡笑,语气也出奇的平静:“魏恒,我可没有跟顾景熙说过你的半句不是,在他与他夫人面前,我都表现得与你恩爱和睦,谁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你的书房里有东西?或许这就是你和我的报应吧,我恶毒,可你又好得了哪儿去?那名工匠的三岁稚子你都没放过,只因他亲眼看到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魏大人自然不信她的话,气得双眼发红:“不是你还有谁?当年秘密建造暗室的人,已下去见阎王了,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知道,且暗室入口如此隐秘,没有我的钥匙开不了机关,除非破坏机关,但机关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
闻言,梅清韵愕然,电光火石间,她猛然想起一件事,上回她跟孟瑾瑶谈话时,不止一次提到书房,但她说的也是跟丈夫贪污受贿无关的事,孟瑾瑶又怎知她意有所指?
魏大人见她愣住,便更加确定是她所为,气得扬起巴掌就往她脸上扇过去,恨声道:“梅清韵,你可真是下贱!当初抛弃他的是你,现在无法忘怀的也是你,人家都已经娶妻了,你却还犯贱的念念不忘,难道你为了他告发我,他就会舍弃现在的妻子,跟你在一起?”
梅清韵被他这一耳光打得半边脸都麻了,正要站起身来还击回去,却看到他转过身,大步流星离去,留给自己一个决绝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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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霎时间,梅清韵有点不知作何反应,同时她也不知道顾景熙是如何得知书房有暗室的,总不能是那日她跟孟瑾瑶多次提起书房,围绕的话题都是有关书房的缘故吧?
若是如此,那顾景熙和孟瑾瑶一开始就是在演戏,顾景熙忽然病一场大概也不是真的,为的只是找个借口拖延时间,多逗留几天,现在拿到证据就马上回京。
可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即使她多次提起书房引起孟瑾瑶的警觉,但是钥匙一直在魏恒身上,顾景熙又是如何发现并打开暗室的?她可从未说过有关钥匙的事。
方才她心境异常平静,觉得有魏恒给她垫背也不错,反正她累了倦了,不想再过现在这种日子,那就一起倒霉,可如今真正冷静下来,她又觉得有些忐忑。
贪污受贿的官员,视情节轻重而定,要么满门抄斩,要么就斩官员一人,要么被判流放寒之地或烟瘴之地,而犯官家眷要么同样被斩首示众,要么被流放,要么发配教坊司,更甚至充军为妓,若是男子基本上都是充军或流放。
无论是流放还是发配教司坊,都不是她想要的,流放虽然不死,但却要过她无法想象的苦日子,发配教坊司,那跟妓子没什么区别,最幸运的是被哪位达官贵人纳为妾,可就算为妾,对她而言也是奇耻大辱。
想当年,她是京城第一美人,才情出众,不少官宦子弟求娶,若是到最后被发配教坊司,昔日羡慕她的女子也不知会如何奚落她、笑话她。还有昔日对她求而不得的男子,去教坊司找她,她还得卑躬屈膝侍候,她不敢想象这种日子,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魏大人又回来了,看到她静静坐着,眉头紧皱,思绪抽离,就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发现。
魏大人嗤笑道:“夫人,你现在才后悔,是不是太晚了些?早知如此,当初为何要跟他告密?”
梅清韵微微抬头看他,回道:“不是我,我没有去告密,钥匙我也从没碰过,至于你的账本和书信为何会不翼而飞,我也不知道。”
魏大人也看着她,语气出奇的平静:“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恨极了我,想跟着我一起倒霉?那就一起倒霉吧。”
然而,梅清韵听罢,却急了,皱着眉问:“魏恒,难道你就坐以待毙了?”
“不然能如何?”魏大人不甚在意地回应,神情也平静,仿佛半个多时辰之前那愤恨交织,暴怒又绝望的人不是他。
梅清韵愕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晌后又问:“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计划了?”
“我能有什么计划?我哪能斗得过你的心上人?”魏大人神色淡淡地移开目光,转而淡声道,“时候不早了,夫人,我们沐浴就寝吧。”
他言罢,就不由分说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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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梅清韵侧头看着看他,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好像有点看不透他了,难道他真的认命了?
他越是平静,不吵不闹的,梅清韵心里就越恐慌,她不想被流放过苦日子,也不想被发配教坊司,像个青楼妓子一般下贱地侍候人。
那厢,顾景熙与孟瑾瑶一行人坐船北上,天气晴朗,运河上没有风浪,船行三天,船上食物已用完,到了下一个码头时,停船靠岸去补充未来几天的食物。
整日坐船也是疲乏,且船家是一对夫妻,还有个伙计,晚上也不继续行船,与其在船上休息,还不如上岸休息。
顾景熙一行人干脆上岸找个客栈休息一晚上,次日早上再继续赶路,船家不想浪费银子住客栈,就在船上度过。
顾景熙要了几间上房,主仆几人都住在同一层,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简单梳洗一番,顾景熙与孟瑾瑶宽衣,刚准备就寝,隔壁传来打斗的声音。
孟瑾瑶心里咯噔一下:“夫君,外面怎么忽然间那么大动静?”
“阿瑶,今晚我们要有麻烦了,先穿好衣服。”
顾景熙神色凝重,连忙拿过衣服给孟瑾瑶披上,自己也套上外袍,他刚系上衣带,便有黑衣人破门而入。
夫妻俩循声望去,只见有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闯了进来。
黑衣人看到顾景熙,发现目标之后,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刺过来。
事发突然,孟瑾瑶被吓得脸色煞白,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景熙拉着迅速躲一边去,成功避开那一剑。
黑衣人见失手了,很快再次缠了上来,顾景熙上前与之交手,并对孟瑾瑶道:“阿瑶,别乱动。”
孟瑾瑶忙不迭地点头,躲在角落里看着俩人打斗,只见刺客身形如鬼魅,手中寒光闪烁,招招凶险想要致人于死地,而她夫君身手也不弱,身法快如电,见招拆招,即使手中没有武器,也没让刺客占上风。
可尽管刺客没占上风,她还是看得胆战心惊,她长那么大,也没见过这种阵仗,住个客栈都能遇上歹人,这种情况要么是劫财,要么是要命,看样子肯定是要命的,她就想到了魏大人,估计魏大人已经发现账本丢了,联想到他们,然后派人来灭口。
不一会儿,房间内又涌入四个身手不错的黑衣人。
顾景熙以一敌四,面对四个高手,还要时刻注意在角落中不敢动的小妻子,更要拦着刺客不许对方靠近那边,手无寸铁,应付起来很吃力。
他只能找机会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剑,局势总算没那么被动,本就不大的客房内刀光剑影,刀剑的碰撞声在客房内回响,让人心生寒意。
孟瑾瑶更不敢乱动,只能躲在床与墙壁之间,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狭窄空间。
忽而,孟瑾瑶见一名刺客手中的利剑刺向顾景熙后背,她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忙道:“夫君,小心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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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无险,化险为夷。
孟瑾瑶惊魂未定,心还是狂跳不止,看向倒在地上的刺客,刺客现在尚有些气息,但脖子上鲜血急流,即使他用手捂也捂不住,很快就失去了生机,死不瞑目,双眼正看着自己这边,忙移开视线不再看。
那边四人打斗,出招极快,招招致命,刀光剑影看得人心惊胆战,良久后那名被顾景熙夺了剑的刺客被一剑封喉毙命。
以一敌二,顾景熙应付起来游刃有余,没多久又一名刺客胸口中剑倒下,只剩一名刺客,顾景熙想着生擒,可那名刺客却自尽了。
客房内桌椅已损坏,一片狼藉,还躺着四具尸体,鲜血溅墙上、家具上,也有流地上,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而隔壁的打斗声还未停歇。
顾景熙转眼看躲在角落里的小妻子,见她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心都揪了起来,忙扔下手中沾了鲜血的剑向她走过去,伸手将人抱进怀里,柔声哄道:“阿瑶别怕,没事了。”
孟瑾瑶瘫软在男人怀里,身子仍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她也是见过人去世的,小的时候就看到祖父病逝,在她面前没了气息,可如今看到四人死去,鲜血溅一地的血腥场面,死不瞑目还瞪着她,她就抑制不住心中的害怕,没办法内心毫无波澜面对。
顾景熙轻轻拍着她的背,继续哄道:“阿瑶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夫君,我、我没事。”
孟瑾瑶缓缓抬起头看他,看到他脸上的鲜血,忙伸手擦去,手沾了鲜血又想到地上的四具尸体,这些血是他们的,霎时间又觉得这血脏,忙将手上的血往衣服上蹭。
顾景熙见状,将她抱得更紧,愧疚道:“阿瑶,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孟瑾瑶连连摇头:“不是,他、他们都得死,夫君若是不杀他们,出事的就是我们了。”
顾景熙柔声软语地哄着怀里的人,外面的打斗声已经停止,周允过来查看,就看到他们侯爷抱着夫人哄,地上也躺着四个黑衣人。
周允问:“侯爷,夫人,你们没事吧?”
顾景熙回道:“我们没事,今晚一共来了多少人?我们的人可有受伤?”
周允回道:“加上地上这四个,一共来了十五人,都是身手不错的高手,方策和婵儿受了伤,方策是轻伤,只是手臂受了伤,并无大碍,但婵儿受伤颇重。”
顾景熙眉头蹙起,吩咐道:“马上去请大夫。”
周允应声,马上去办。
孟瑾瑶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较比方才稳定了许多,努力也自己的声音平静,道:“夫君,这房间里很乱,我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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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轻轻颔首,见门口躺着一具尸体,他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出了客房。
这时,客栈内的其他人都人心惶惶,掌柜的听到打斗声停了,才敢带上伙计出来看看什么情况,这刚出来就在楼梯口遇上顾景熙,掌柜的以及身边的伙计想走又不是,留下来又心慌慌怕被灭口。
顾景熙看到他,温声道:“掌柜的,麻烦给我们换四间干净的客房,今晚的损失我们会赔偿,今晚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掌柜的害怕他,其实已经不想他们继续留宿了,可更不敢忤逆他,忙应声:“好,贵客请稍等。”说着就吩咐伙计去给他们准备干净的客房。
随后,顾景熙与孟瑾瑶就去看了婵儿他们,余川和方策在清理黑衣人的尸体。
孟瑾瑶进了婵儿所在的客房,只见客房内也是一片狼藉,尸体已经被清理出去,婵儿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胸口中剑,伤势颇重。
清秋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给她上药包扎伤口,婵儿之所以会受伤,那是因为保护她,帮她挡了一剑,不然她现在早就成为刺客的剑下亡魂了。
见状,孟瑾瑶三步作两步走,走到床前后,担忧地问:“婵儿,你感觉如何?”
婵儿此刻还醒着,见她来了,挤出一抹笑容,轻声回道:“夫人,您别担心,奴婢没事,都是小伤而已,奴婢以前还、还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呢。”
孟瑾瑶听她说话有气无力的,心里更担忧,忙道:“婵儿,你先别说话,周允已经去请大夫了。”
没过多久,大夫来了。
除了大夫之外,官府的官兵也来了,死了那么多人,掌柜的不知道顾景熙一行人是好人还是坏人,直接偷偷让伙计去报官了。
顾景熙他们一行人有身份证明,长兴侯与长兴侯夫人在此地遇刺,他们是受害者,官府自然不会抓捕他们,交涉一番后,只将刺客的尸体都带走。
方策只是手臂受了皮外伤,自己上点药就好,不需要大夫诊治。
大夫只给婵儿诊治,说婵儿伤势重,今晚估计会发热,估计会危及性命,就开了药方,让他们好生照料,身边要有人守着,时刻注意她的身体情况。
顾景熙想到阿瑶受了惊吓,清秋也受了惊吓,便让大夫给她们主仆开一副安神茶定定惊。
余川要去给她们抓药,干脆跟着大夫回去。
顾景熙一行人搬去掌柜的新准备的客房,又让伙计备水,沐浴一番洗去身上的血腥味,换上干净的衣服。
做完这些,都快要到天亮的时辰了。
孟瑾瑶也没什么睡意,干脆也不睡了,轻声问顾景熙:“夫君,你说魏大人是不是发现账本和书信不见了,这些人都魏大人派来的?”
顾景熙蹙起眉头,回道:“今晚来的虽然不是顶尖高手,但都是身手不错的高手,他估计还没有这等本事派出那么多高手,余川过去这些天都有注意他,他身边是有会武功且武功不错的人,但没有那么多高手。”
孟瑾瑶诧异:“那就是说,韩大人参与其中?”
顾景熙轻轻颔首:“没错,那些书信把韩大人也牵扯其中,他会想方设法让我们无法活着回京,并将账本和书信夺回去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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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听罢,脸色也凝重起来,这次没得逞,还会继续派人刺杀他们,且下一次派出的人会更多,身手也更好。
顾景熙忽然有些后悔带着阿瑶出来,回京的路上他们还会再遇上追杀,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手无缚鸡之力,养在深宅后院的女子而言,遇上一次都要被吓坏了,可后面还会有凶险之事。
孟瑾瑶看出他的愧疚与自责,伸出小手去握住他的手,莞尔笑:“夫君,我不怕的,我始终相信邪不胜正,我们都会活着回到京城的。不过以防万一,目前掌握的证据还是要想办法送出去才行。”
闻言,顾景熙将她拥入怀中,道:“账本和书信都不在我这儿,已经提前一天让方玄加急送回京城,他们盯着我们也没用。”
“那夫君接下来有何计划?”孟瑾瑶抬头看他,提议道,“婵儿伤势重需要好生休养,不宜跟着我们继续赶路,依我看,不如把婵儿留在此地养伤,让清秋照顾她?他们的目标并非婵儿和清秋,就算留下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顾景熙轻轻颔首:“我也有这打算,暂且让婵儿留在此地养伤,清秋也留下照顾她。”
孟瑾瑶又问:“夫君,我们何时再次启程?”
顾景熙回道:“现在肯定还有人盯着我们,只是人手不足不敢再次行动,韩大人那边要得知刺杀失败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报信也得一天时间才能知晓,然后再派出人行刺,也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是安全的,现在不宜久留,等天亮就继续启程,能赶一段安全的路程。”
那厢,婵儿真的发起高热,请大夫来看过,大夫只说退热后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开了药方就走了。
顾景熙一行人也不好继续逗留,继续留下,等下一次刺杀的人来了,有伤在身的婵儿也会遭殃,带走更不行,只留下银两,吩咐清秋留下照顾,等婵儿伤好了再一起回京。
而掌柜那边,因一场打斗损坏了不少家具,顾景熙也补偿了掌柜相应的银子。
这客栈的掌柜因昨日晚上报官,知道顾景熙是官宦人家出身,婵儿和清秋留下,也当上宾招呼着,没敢怠慢,更不敢因为是两个姑娘家就敢打歪心思。
临走前,余川见婵儿还没醒过来,心里也忧心不已,但他也不能留下照顾弃侯爷于不顾,侯爷少了他一个帮手不行,而婵儿留在客栈,那些人是不会动婵儿的,毕竟婵儿就是个丫鬟,那些人也不会费工夫对一个丫鬟如何。
余川絮絮叨叨地叮嘱道:“清秋姑娘,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她,别看她像个男人似的,力气又大,没半点姑娘家的样子,可她最怕喝药了,给她喝药的时候,你准备点蜜饯。她伤势好转可能会不愿意喝药想要继续赶路,那你可一定要劝她别任性,别不把自己的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体当回事,那么重的伤没养好,落下病根,遭罪的就是她。”
清秋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你说的我也都记住了。”
“清秋,我们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和婵儿。”
孟瑾瑶也叮嘱一句,她不懂武功,跟着赶路也是累赘,但她留下也会成为累赘,那些人知道夫君在乎她,也会用她要挟夫君,但丫鬟就不同了,哪有人会用丫鬟去要挟她们的主子交出那么重要的证据?
孟瑾瑶出了客房,余川还站在床前依依不舍,最后还是周允把他拽出去。
几人到码头的时候,船家早已等着他们了。
登船后,船家的妻子发现少了两位姑娘,好奇地问了句:“夫人,怎么不见另外两位姑娘?是不是她们还没赶过来?需不需要再等一等?”
孟瑾瑶温声回答:“不必等了,她们在这边有亲戚,去了亲戚家。”
妇人听罢,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回到船舱的客房,孟瑾瑶忽然好奇地问了句:“夫君,你说余川是不是对婵儿有意?婵儿受伤,周允和方策也紧张,但他们的紧张,跟余川的紧张不一样。”
顾景熙如实道:“余川的确对她有意,但她是否对余川有意,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先前答应了余川,等回到京城,就让你给他们牵红线,若是婵儿点头,就给他们张罗婚事。”
“那等婵儿养好伤回到京城,我就跟婵儿提一提此事。”
孟瑾瑶说罢,又想到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清秋和凝冬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她也不想蹉跎她们的年华,等回京后也得问问她们的意思,若她们有意,那就帮她们物色夫婿。
顾景熙也不想下一次遭遇刺杀是在船上发生,毕竟船家是无辜的,只是靠载客谋生,若是因他无辜丧命,那就是他的罪过。
所以顾景熙算着时间,让船家日夜行船,三天后下船,至于船上的属于他们的东西,就让船家继续北上,将东西送到长兴侯府,此外再另外支付船家一笔酬劳。
船家一听是长兴侯府,便知他们的身份不简单,没有多问什么,满口应下,至于日夜行船也没问题,他与伙计交替着行船即可。
三天后,顾景熙一行人下船,船家继续行船北上。
孟瑾瑶轻声问:“夫君,那我们现在是要继续逗留,还是怎样?”
顾景熙回道:“乔装打扮一番,改走陆路,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去官府伪造一份身份证明,并开一份路引。”
闻言,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他们如果改走陆路,那些人也会根据进城和出城记录找到他们,但伪造一份身份文书,以伪造的身份开一份去京城的路引,那就不一样了。
须臾,孟瑾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可是你去找官府,若是对方出卖了你呢?”
顾景熙莞尔道:“这就是我让船家日夜兼程的原因了,必须要三天内抵达这里,只因旁人或许信不过,但这儿的张知县是能信得过的,他是父亲的学生,为官清廉。”
孟瑾瑶了然:“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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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的身份是一名姓萧的商人之子,周允和方策都是赶车的车夫,余川因生得白白净净,长得也好看,长相还是偏柔和的,女扮男装做个丫鬟。
孟瑾瑶突发奇想,要跟顾景熙做兄妹。
张知县不理解为什么有商人妻子的身份不要,非得做兄妹,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给她伪造了身份。
五人有了新的身份,回去各自捯饬一番,让自己的衣着打扮贴合身份。
孟瑾瑶原本是明艳的长相,梳了未出阁的姑娘的发型,在妆容上下一番功夫,模样就有了明显变化,看起来没先前好看,就是个气质温婉,温柔乖巧的姑娘。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甚是满意,马上把夫君拽过来捯饬一番,掩盖了容貌优点,原本貌若潘安的美男子,如今看起来只能说是清秀。
几人捯饬一番,马车已准备妥当,准备出发。
当看到余川一身丫鬟打扮,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乍一看跟姑娘家没什么区别,只是比一般姑娘家高挑,孟瑾瑶愣了下,迟疑地喊一声:“余川?”
余川恭声回道:“姑娘,奴婢是小余,年年有余的余。”
此言一出,孟瑾瑶惊得瞪圆了眼,声音清越动听,妥妥的就是姑娘家的声音,原本觉得余川男扮女装还挺像的,没想到声音更像,难怪他说要做丫鬟。
孟瑾瑶诧异道:“夫……额,三哥,小余这声音?”
顾景熙回道:“他专门学过口技,别管他,他能做好的,以前跟周允扮演夫妻也没露破绽。”
孟瑾瑶:“???”
她蓦地看向一旁的周允,又看了看眉清目秀的余川,着实难以想象他们俩竟然还扮演过夫妻,一男一女就罢了,竟然是两个男的,牺牲那么大。
余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忙道:“姑娘,别这般看着奴婢,奴婢对他没意思。”
周允也下意识后退两步,远离余川,生怕被误会自己跟余川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孟瑾瑶颔了颔首:“我明白的,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那现在出发吧,不宜继续逗留,这样天黑前能赶到下一个镇落脚。”
五个人,两辆马车出城,在官道上快速前行,马车后尘土飞扬,天黑时刚好到达下一个小镇,夜里不好赶路,五人在镇上落脚,找了个客栈住下。
他们五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三男两女,两兄妹一个丫鬟,外加两个男仆,要了四间客房。
就寝时,顾景熙从隔壁的客房跳窗而入,把孟瑾瑶吓了一跳,见来人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勾起一抹笑意,问:“三哥,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找小妹做什么?”
顾景熙笑得耐人寻味:“小妹不是怕黑,三哥陪你睡。”
他言罢,就将穿着单薄寝衣的姑娘搂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堵住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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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隔音不好,尽管左边客房住的是自己人,右边客房是顾景熙空出来的房子,可孟瑾瑶也压抑着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然而,顾景熙却像得了趣似的,折腾得更加过分,她才忍不住出声求饶:“夫、夫君,轻点。”
顾景熙闻声,还是不太满意,轻声诱哄着她:“小妹,你叫什么夫君?跟三哥在一起,你还想着妹夫呢?乖,叫三哥。”
此言一出,孟瑾瑶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蓦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在床笫间,他竟然玩这种游戏。
顾景熙接着道:“小妹,你今日叫三哥不是叫的挺顺口的?”
他们如今一丝不挂,做着夫妻间才会做的事,忽然间听到这种话,孟瑾瑶羞得不行,羞赧地嗔他一眼:“顾景熙,谁是你妹妹,别胡说,你羞不羞?”
顾景熙听罢,乖乖闭嘴,他不用说的,只用做的。
孟瑾瑶只觉自己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被人翻来覆去地宰割,拼尽全力想跳进水桶里苟延残喘一会儿都不行。
最终,她只能哭唧唧的喊了声:“三哥……”
然而这一声三哥,换来的却是狂风骤雨,鱼是离开了砧板,却掉进狂风暴雨肆虐的漩涡中,待暴风雨停歇时,她也累得不轻,眼皮子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倾泻而下,驱散了黑夜残存的黑暗。
昨晚折腾狠了,孟瑾瑶现在还犯困,但为了不让大家等着,还是爬了起来,洗漱过后,又在妆容上捯饬一番,自己捯饬完,又去捯饬顾景熙的脸。
捯饬完之后,他们才下楼准备用早饭。
伙计在不远处看到顾景熙在孟瑾瑶的房间里出来,然后有说有笑地下楼,登时又惊又愕,特别是看到孟瑾瑶眉眼含春、脖子上还有个印子,更是惊得如遭雷劈,呆愣愣地愣在原地,他是去过青楼找过姑娘快活的,自然能猜到这对兄妹做了什么。
掌柜的看到他杵着不动,没好气地训道:“阿财,你又想偷奸耍滑是不是?就你这样懒惰,做事又做不好,上个月还被扣过工钱,这个月若是又扣工资,你就别想赚聘礼钱娶媳妇了,娶了也是祸害人家姑娘,试问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你这样的?若不是看你可怜,家里老母亲行动不便,我都不愿意招你进来干活。”
阿财好端端被训一顿,忙不迭地摇头,低声道:“掌柜的,我不是想偷懒,我是发现了个惊人的秘密,霎时间惊得不知作何反应。”
掌柜的板着脸问:“那你倒是说说,发现什么惊人的秘密了?莫不是又发现隔壁的母猫又生猫崽了?”
阿财回道:“不是,我是看到那位公子方才从他妹妹房间里出来,而他妹妹又是那样子,他们兄妹肯定做了什么不论之事。”
掌柜的听后愣住,心里也甚是震惊,但看那对兄妹的穿衣打扮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和姑娘,便道:“这种事你只当没看见,免得招来祸端,他们既然是兄妹,又做出此等有违伦常之事,肯定也怕东窗事发的。这富贵人家啊,很多都是看起来光鲜,实际上肮脏不堪,只是像这种兄妹之事比较少罢了。”
阿财连连点头:“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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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孟瑾瑶总感觉客栈那伙计看自己可夫君的眼神怪怪的,他的眼神总会似有若无的往这边看过来。
孟瑾瑶此时也吃饱了,放下碗筷,低声唤了声:“夫君。”
顾景熙视线落在她身上,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笑着问:“小妹,怎么不叫三哥了?是不是三哥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此言一出,孟瑾瑶脸色僵住,想到他昨晚的可恶行径,又羞又恼地瞪他一眼,昨晚自己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喊了一次又一次“三哥”,不喊他不满意,喊了又来劲儿了,早知道就不搞什么兄妹身份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景熙只当没看出她羞恼,若无其事地问:“小妹是有什么疑问?”
孟瑾瑶听他还喊自己小妹,嗔他一眼,低声道:“我觉得那个正在擦桌子的伙计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顾景熙抬眼望去,就与那伙计的目光撞上,只见那伙计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彷佛他们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若有所思,想到刚出客房的时候见过这个伙计,就约莫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不甚在意道:“不必管他,估计是觉着你好看,多看两眼。”
孟瑾瑶道:“余……额,隔壁桌的小余也挺好看,他怎么没看小余?”
她说这话也是实话,余川打扮成姑娘家还挺好看的,倒是她自己,特意用妆容遮掩了容貌优点,远没有先前好看。
顾景熙直接胡诌:“小余长得比他还高,他自卑,不敢看。”
孟瑾瑶:“……”
用过早饭,又在客栈购置了干粮,备好水,一行人继续北上。
掌柜的看着他们离开,惋惜地摇了摇头,好好的一对兄妹,竟然搞这种有违伦常之事,就算不是同一个母亲,那也是同一个父亲,怎么会看对眼?
先前他们镇上也有一对兄妹偷偷摸摸搞在一起,最后遭天谴了,妹妹怀了哥哥的孩子之后就足不出户,在家养胎,最后生了个怪胎,一出生就被扔乱葬岗喂狼,妹妹也疯了,幸好他们无父无母,不然要被父母打死。
那厢,顾景熙一行人上一次到达的县城内,两个身穿玄色衣服的年轻男子碰面。
刚进城不久的,总算找到他们头目的年轻男子道:“头儿,那艘船我搜过了,船上没有大人要找的东西。”
意料之中的事,头目并没有意外,又问:“你没对他们做什么吧?”
年轻男子摇头:“没有,我都是暗中搜查的,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头目颔首道:“做得不错,大人吩咐的,尽量别生事端,他们若是死了,定会惊动官府。顾侯爷他们放弃走水路,改走陆路,路上遇上土匪劫财而丧命,再正常不过了。”
年轻男子又问:“头儿,他们如今在何处?”
头目蹙起眉头,回道:“他们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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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他们的人来了之后,在城里秘密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顾景熙他们五人的踪迹,甚至连他们的出城记录都没有,似乎一直都没有离开这座县城。
找不到人,头目也急了,如今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顾景熙他们已出城,另一个是还留在城里,他立马派人去回禀主子,而他们这一批人也不能留在原地不作为,留守一个在城里盯着,其他人分成两批,一批沿着水路追,另一批在陆路追。
当韩大人得知自己的人把人跟丢了,气得对手下大发雷霆,劈头盖脸一顿骂。
那人被骂的不敢吱声。
韩大人最后道:“滚,去把事情解决了,不然提头来见!”
那人连忙应声退下。
韩大人坐立难安,现下不是顾景熙死,就是他死,连带着他背后的镇国公府也要遭殃,那些东西绝不能让顾景熙带回京城。
也怪他那小舅子行事不谨慎,顾景熙就在湖州城,竟然都没把人看好,最后还让顾景熙到自己家取走了那么重要的东西。
平时瞧着挺机灵的,到了关键时刻半点用处都没有,还会拖后腿。
而顾景熙这边,陆路走了几天,就将马车卖了,改走水路,乘坐商船北上,如今已甩掉那些人,直接坐船回京城也没事了,再坐船几天,就能抵达京城。
船上。
有个衣着光鲜的姑娘跟孟瑾瑶攀谈,从谈话中得知,这姑娘姓唐,家里是经商的,且还是京城人士。
唐姑娘看她好说话,便多问了几句:“萧姑娘,你们要去哪里?”
萧是顾景熙和孟瑾瑶如今伪造身份的姓氏,其实顾老夫人是姓萧的,顾景熙伪造身份时,直接随母姓,孟瑾瑶要跟他做兄妹,那也是姓萧。
孟瑾瑶知道她是京城人士,所以也没骗她,如实道:“去京城。”
唐姑娘又问:“听萧姑娘是京城口音,难道是京城人士?”
孟瑾瑶轻轻摇头:“不是,我只是在京城长大而已,我年幼丧母,外祖母怜爱,把我接到京城照顾,如今也是跟兄长一起去看望外祖母,以及舅舅和舅母。”
闻言,唐姑娘看孟瑾瑶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怜悯,年幼丧母对孩子而言,那是极大的伤害,孩子小的时候特别需要母亲,她小的时候就如此。
孟瑾瑶莞尔笑:“唐姑娘,我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萧姑娘看开了就好。”唐姑娘说罢,便绕开话题,故作不经意道,“萧三公子看起来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想必萧姑娘的三嫂也是个温柔的女子吧?”
孟瑾瑶一听,马上意会过来,同时也明白这位唐姑娘为何会主动跟他攀谈,原来是看上她夫君了,来旁敲侧击的打探情况。
明明她都给夫君遮掩了容貌优点,看起来就是个清秀的男子,跟风光霁月的顾侯爷相差甚远,却还是有姑娘喜欢,证明气质很重要,毕竟她夫君即使容貌改变了,可气质却没变。
她并不想唐姑娘抱有什么幻想,咯咯笑道:“非也,我那三嫂跟温柔不沾边,凶悍的很,跟母老虎似的,对三哥也管得严,在家里说一不二,三哥在她面前乖的像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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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姑娘眼底掠过一丝失望,她的确对那萧三公子有意,萧三公子跟她见过的商户公子有点不一样,明明是个做生意的商人,却像个温文儒雅的读书人,自带一股书卷气,所以她才会打探萧三公子是否有家室,没想到对方已成亲,还娶了个母老虎。
她甚是惊诧,好奇道:“真没想到萧三公子竟然是个惧内的人,可他如此温和的人,为何要娶那么凶悍的姑娘?莫不是因为以前不清楚对方的性情?”
孟瑾瑶隐隐有些骗人的负罪感,但还是选择一本正经地胡诌:“他自然清楚三嫂的性情,三嫂也是他死皮赖脸求着娶的,他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他主动求娶这样的姑娘?”唐姑娘更加惊诧,费解地问,“难道那位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
孟瑾瑶回道:“过人之处那倒没有,不过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自是不同,他从小就喜欢三嫂,对三嫂唯命是从,三嫂刚及笄,他就马上登门求娶了,生怕三嫂被别家定下了。”
唐姑娘听罢,失望之余又有些羡慕,就这样性格不好又不温柔的姑娘,却能得风度翩翩的萧三公子如此偏爱,可真是好命。
就在此时,顾景熙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小妹,你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孟瑾瑶脸上的笑容一滞,缓缓扭头看去,只见男人站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也不知站了多久,她讪讪地笑着:“三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不久,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见了。”顾景熙说罢,转眼看唐姑娘,淡声道,“小妹说话不着调,让姑娘见笑了。”
唐姑娘忙摇了摇头:“萧姑娘说话跟幽默风趣,跟她相处甚是愉快。”
顾景熙又道:“小妹,为兄有事跟你说,你先跟为兄过来一下。”
孟瑾瑶感觉他说的话肯定不是自己想听的,但又不得不跟着回去,不然今晚肯定遭殃,便点了点头,对唐姑娘道:“唐姑娘,失陪了。”
她跟着顾景熙回去,余川也跟上他们,他们夫妻进船舱的客房后,他就守在房间外面,还特意走远几步,免得听见主子跟夫人说私房话。
顾景熙打量了小妻子一眼,娇滴滴的小姑娘,跟母老虎不沾边,不由得好笑道:“我们家这小母老虎看起来一点也不凶悍。”
闻言,孟瑾瑶瞬时红了脸,抬头嗔他一眼,轻哼道:“谁让你那么招人喜欢?我这样说也是为了断了人家姑娘的念想,跟人家顺你有妻室又惧内,这样哪个姑娘敢跟你沾边?这不,唐姑娘马上就歇了这心思。”
顾景熙附和道:“那倒也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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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听罢,便知他肯定在说不正经的事,没好气道:“如今在船上,我们又是兄妹关系,你悠着点,免得别人误以为我们两兄妹做什么不伦之事。”
顾景熙心想,他们早前在客栈时,就已经被人误会过,见小妻子嗔怪地瞪着自己,遂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柔声道:“为夫今晚轻点。”
孟瑾瑶语塞:“……”
须臾,她满脸认真,语重心长地劝诫:“夫君,这种事也得节制,当心亏空了身子,你也不希望我以后让厨房炖补汤给你喝,对吧?”
顾景熙脸色僵住:“距离上一回,已经过去几天了,为夫还不够节制?”
当晚,顾景熙就趁着没人瞧见,进了她的房间,不容拒绝地拉着她来了一回,这次温柔体贴,倒是没闹出什么动静来。
完事后,顾景熙又体贴地用清水给她清理一番,柔声软语地哄着她。
孟瑾瑶想生气也气不起来,这男人为了这事儿,特意端着一盆干净的清水进房间,就是为了事后方便,心里郁闷道,他怎么就那么馋这种事?再等几天都等不及,明明过几天就到京城了,回到自己家,关上房门,想怎么折腾都可以。
顾景熙纠正道:“不是馋这种事,为夫只是馋阿瑶。”
孟瑾瑶茫然地“啊?”了一声。
顾景熙莞尔笑:“阿瑶若是不想为夫听见你的心里话,可以不说出来的,自己在心里想就行了。”
孟瑾瑶:“……我说出来了?”
顾景熙挑了挑眉:“不然为夫又怎会知道?”
孟瑾瑶:“……”
顾景熙将她搂进怀里,亲着她的脸颊,语气暧昧,意有所指地问:“阿瑶,还想不想要?”
闻言,孟瑾瑶还未回答,就已经伸手将人推开,意思很明显,她今晚可不想再来了,方才夫君还能克制,再来一回不能克制,闹出动静可怎生是好?
顾景熙见状,也没勉强她,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单纯是抱着她睡觉,没有再做别的事。
孟瑾瑶忽然问:“夫君,过去的几天都风平浪静的,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应该能平安到达京城吧?”
顾景熙柔声回道:“可以的,我们用新的身份,又乔装打扮一番,由四男一女,变成三男两女,混淆视听,如今那些人没能追上来,更不知我们坐了这艘商船。”
孟瑾瑶轻轻点头,她倒是不怕死,但她怕自己拖后腿,她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有人来刺杀,夫君还要分心顾着她。
顾景熙歉然道:“阿瑶,是我不好,把你置于危险境地,还让你担惊受怕。”
孟瑾瑶忙道:“夫君,你可别这样说,若不是夫君,我可能这辈子都到不了湖州,见识不到江南水乡。”
她说着,声音一顿,转而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语调轻快道:“至于遇险,那是意料之外的事,如今也已经有惊无险度过了,还给了我前所未有的体验,惊险又刺激,同时也刷新了对夫君的认知,夫君的武功可真好。”
顾景熙没有说话,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孟瑾瑶神手搂着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转移话题道:“夫君,夜深了,我们先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顾景熙“嗯”了一声,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亲,然后搂着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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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多月以来,几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如今总算能放松下来。
马车进城后,热闹的声音传进马车内,孟瑾瑶挑起车窗的帘子,探头往外看,看着京城繁华的街道,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他们去湖州的时候是夏季,如今回到京城,已经入秋了。
孟瑾瑶放下帘子,转头对顾景熙道:“夫君,入秋了,再过几个月,一年又过去了。”
顾景熙颔了颔首,但想到过了年,自己就三十一了,心里就有些郁闷,忽然想让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孟瑾瑶见他沉默不言,又问:“夫君,怎么了?”
顾景熙微微摇头,莞尔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有许多事没做。”
孟瑾瑶道:“以前我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甚至有时候觉得度日如年,现在觉得时间过得快,这也反映出一个问题,开心的时候都过得很快,如果可以,那就一直都过得这样快吧。”
顾景熙脸色一顿,转而将她搂进怀里。
马车在长兴侯府门前停下,孟瑾瑶给了车夫银子,周允前去敲门。
不一会儿,看门的仆人开门,看到乔装打扮过的五人,乍一看感觉他们都很陌生,霎时间懵了,刚想问他们找谁。
下一刻,就听见方策道:“你发什么愣呢?连侯爷和夫人都不认得了?”
“侯爷,夫人?”
仆人打量了孟瑾瑶和顾景熙一眼,乍一看是挺陌生的,可细看还是觉得像,就是不知他们这对长相养眼的夫妻,怎么回了一趟老家就变得普通了许多。
仆人连忙行礼:“小的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回到家后,顾景熙和孟瑾瑶就先回自己的院子,简单的梳洗一番,又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都清爽了许多,这才前去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
顾老夫人看到他们夫妻平安回来,也就安心了,知道他们一路上疲累,看他们脸上一脸倦色,并没有留他们太久,关心几句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然而,顾景熙却还不能休息,方玄比他们早回到京城,已经顺利将账本和书信带回来了,他得见方玄,然后进宫一趟,将事情原委告知皇上,再将证据呈上,等皇上定夺。
孟瑾瑶可以睡,但现在也不想睡,尽管路上疲惫,可现在没什么睡意。
凝冬没看到清秋和婵儿,好奇地问:“夫人,清秋和婵儿呢?怎么没看到她们?”
孟瑾瑶不想过多说遇险的事,避重就轻道:“婵儿为了救清秋受伤,如今还在养伤,清秋留下照顾她,等婵儿伤好了,她们就回来了。”
凝冬诧异:“需要养伤不能赶路,那伤势应该很严重吧?”
孟瑾瑶轻轻颔首,不想再多说,马上绕过这个话题:“对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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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冬连连点头:“都收到了,就在我们院子里,可要搬进来?”
孟瑾瑶道:“让人搬进来吧。”
没过多久,几个丫鬟就将东西搬了进来。
孟瑾瑶吩咐着丫鬟整理一番,将属于她与顾景熙的东西都收拾好,另外那些要送给亲朋好友的都分类好,然后派人送到各院子,就连静宁郡主和宋馨宁的,她也准备好了,等着过两日去看望好友时,将礼物带过去。
随后,孟瑾瑶又问:“凝冬,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
凝冬回道:“夫人,府里也没什么事发生,二公子在户部谋了个缺,如今在户部做事,也是入朝为官了,为此二老爷和二夫人都很高兴,就连老夫人也夸赞。”
孟瑾瑶点点头,接着问:“除此之外呢?京城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凝冬捡了几件别家发生的事说与她听,譬如说某位大人都年过半百了,表面上老实本分又惧内,可却偷偷养了年轻貌美的外室,被家中彪悍的老妻知道后大闹一场,还纵火险些烧死了那外室,那位大人又被御史弹劾,皇上得知后,将其痛斥一番,说他立身不正,连家都管不好,如何为朝廷效力?直接免除他的官职,让他回家修身、治家。
又譬如说谁家守寡的儿媳妇改嫁了,嫁的还是他们家的死对头,把那家人气得不轻,这改嫁嫁谁不好,偏偏要嫁给前任婆家的死对头家里,如今虽然还没嫁过去,但那位媳妇已经回娘家待嫁了。
凝冬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夫人,静宁郡主定亲了,也就前些天的事儿。”
“阿妍定亲了?”孟瑾瑶惊诧不已,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事,之前只知道沈国公世子心悦阿妍,阿妍是心悦沈世子而不自知,莫不是与沈家定亲了?
凝冬颔首道:“静宁郡主与沈国公世子定亲了,是沈国公带着沈世子登门,求娶静宁郡主为世子夫人的,梁王和梁王妃也同意了这门婚事,静宁郡主也没反对。”
孟瑾瑶听罢,也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欢喜,但沈世子那继母可不是好相与的,阿妍是皇家郡主,皇上的嫡亲侄女,太后娘娘的嫡亲孙女,沈夫人肯定不敢摆婆母的架子,给阿妍脸色看,只是沈夫人心术不正。
凝冬又道:“还有一事,那就是沈国公夫人病了,病情来势汹汹,估计熬不到来年春天,两家决定年底前完婚,这样不至于因守孝耽搁了两位年轻人的婚事,最主要还是怕耽搁了郡主,郡主今年十六了,若是等沈世子孝期结束,那都十九岁了。”
孟瑾瑶听后愣住,下意识就想到沈世子,沈世子约莫是怕这位继母后续搞出一些糟心事,直接让继母病倒了省事,如此一来,沈夫人什么时候死,都掌握在沈世子手上。
她几个月前,还听阿妍谈八卦,说沈国公夫人因丧失唯一的亲儿子,悲痛欲绝,找大夫要生子良方,想要再生一个孩子。
这样一来,沈世子想要做点什么,都有了遮掩。
沈国公夫人为再次怀孕,肯定会吃偏方,而偏方还会伤身,加上经历了丧子之痛,沉浸在悲痛之中,精神也不太好,这样病倒更不会引人怀疑了,只会让人以为她想要孩子魔怔了,什么偏方都吃,最终把自己害病了。
不得不说,这时机极好,沈世子也杀伐果断,找准时机就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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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凝冬见她沉默不语,疑问道:“夫人,怎么了?”
孟瑾瑶轻轻摇头,温声道:“没事,只是觉得挺好的,沈世子无论品貌还是家世,都能配得上阿妍。”
她说着顿了顿,又道:“沈国公夫人病得那么重,他们早日成婚没准儿还能给沈国公夫人冲冲喜,都说家有喜事,家中有病人的,很多都能病情好转。”
凝冬低声道:“夫人,奴婢听闻坊间传闻,沈国公夫人是吃药吃多了,把自己吃病了。自从沈二公子不幸离世,沈国公夫人就想方设法求子,估计真的是吃庸医的药吃多了。”
孟瑾瑶怔然,没想到旁人真这么以为的,便道:“那估计是的,药有三分毒,药吃多了会吃坏身子,特别是一些庸医的偏方。”
凝冬轻叹一声,甚是惋惜道:“她都三十岁出头了,听闻她当年因为生二公子伤了身子,再难有孕了,还折腾这些做什么?如今膝下也有原配所出的继子,还有庶子庶女孝顺她,国公爷也宠爱她,她只要安安心心做国公夫人就好,如今折腾出病来,等她去世,国公爷也才不到四十岁,可能还会娶续弦。”
孟瑾瑶道:“每个人想法不同,或许她就想要个亲生的血脉,只是没想到会把自己折腾病了。”
凝冬再次叹息:“那倒也是。”
孟瑾瑶问:“对了,孟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凝冬回道:“二姑娘的孝期即将结束,伯爷还在给她物色夫家,为此二姑娘还跟伯爷吵了一架,也就前几天的事儿。”
闻言,孟瑾瑶诧异道:“你怎知他们吵架了?”
凝冬如实道:“奴婢前天在街上遇上了伯夫人身边的丫鬟,从那丫鬟口中打听到的,听闻伯爷还跟伯夫人抱怨二姑娘不懂事,这性子像极了孙氏,还说当初幸好休了孙氏,不然孙氏寻死,二姑娘还得守孝三年,休了孙氏,孙氏就是出母,只需守一年,便可将她嫁出去,免得在家看着糟心。”
孟瑾瑶听后默然,以前父亲很宠爱孟瑾玉,如今竟然到了看见就厌烦的地步,这迫不及待想要将看不顺眼的女儿嫁出去,然后换取利益的丑恶嘴脸,其实并不比孙氏好到哪里去,都是一路货色。
须臾,孟瑾瑶又问:“现在给她找到婆家了?”
凝冬回道:“伯爷看中的是个扬州的富商,二姑娘嫌弃,说商人低贱,不愿意嫁,因此惹恼了伯爷。”
孟瑾瑶再次默然,先前父亲给孟瑾玉找的是个丧妻的大臣,那大臣年纪比她父亲还大,如今又找了个富商,那是看中富商的钱财。
孟家现在的景况,家中的钱财已经维持不起昔日的体面了,而孟瑾玉因为孙氏的缘故,名声已经毁了,想要嫁的有多好是不可能的,对父亲而言,孟瑾玉唯一的价值就是嫁人为孟家换取利益。
而商人看中的是永昌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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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再次问:“所以,现在是与那名富商定下婚事了?”
凝冬摇头:“目前还没定下,不过看伯爷的意思,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孟瑾瑶听罢,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过问此事,反正她不主动去算计孟瑾玉嫁给谁,同样的也不会出手帮孟瑾玉。
傍晚时分,顾景熙从宫里回来。
孟瑾瑶见他回来了,连忙让丫鬟摆膳,准备用晚饭。
用过晚饭之后,顾景熙就跟她说了件事:“阿瑶,明日让丫鬟给我收拾行囊,如今入秋了,收拾秋装,我后天要离京办事。”
孟瑾瑶听罢,直接懵了,茫然地看着他:“夫君,我们今日才回到京城,皇上怎么又派你出去?大理寺还有其他官员啊,譬如祁大人就不错。”
顾景熙解释道:“这件案子是我接手的,后续也应该由我去完成,原本以为只是魏大人的问题,但如今牵扯太大,还需深入去查,这次去的不是湖州府,而是杭州府。”
闻言,孟瑾瑶就明白了过来,都说乱世出英雄,盛世出贪官,魏大人一个四品知府就能贪那么多财物,韩大人乃封疆大吏,若是要贪污受贿,那贪得的财物就是一笔惊人的巨款,巡抚如此,下属官员也会有不少蛀虫,要彻查起来,会有不少官员遭殃。
孟瑾瑶心里也忧心不已,就因为那些账本和书信,韩大人都派人追杀他们,如果再次去深入查此案,那危险岂不是更大?
她脸色黯然下来,轻声问:“夫君,那这次皇上就派你一个人去?”
顾景熙知道她心里担忧,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又道:“我们回来的路上遭遇刺杀,已告知皇上,皇上派了武艺高强的侍卫随行,将韩大人与魏大人押往京城受审,如此一来,韩大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继续派人行刺。”
孟瑾瑶一听,也放心了不少,既然皇上已经下令,那韩大人就不得反抗,只能听从旨意被押送回京,若是违抗旨意是杀头的大罪,还会牵连家族,韩大人是万万不敢的。
若是想要安然无恙,除非韩家谋反成功,但很显然韩家没有这样的能力,如今的镇国公虽然是韩大人的亲侄子,可镇国公没有兵权,镇国公在朝中的官职还没有韩大人大。
而且,即便刺杀她夫君也没用,就算没有她夫君,还会有别的官员来查,并将他们押送到京城。韩大人能做到从二品大官,那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在这种时刻做让自己罪加一等的事。
她又问:“夫君,那此去要多久?”
顾景熙回道:“估计要两三个月,如果不顺利,那就用时再久一些,过年前能回来。”
孟瑾瑶听罢,心情甚是低落,他们还没试过分开那么久,但她也明白男人要做大事的,岂能整日跟女人在后宅腻歪?除非是她父亲这种没能力的男人,才会除了无意义的应酬,就是在后宅跟女人腻歪在一起。
她弯起嘴角笑,抬头看顾景熙:“夫君,我在家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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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明白夫君是有公务要办,但她心里还是舍不得离别,估计是第一次要离开那么久,不太习惯,挪进男人怀里翻来覆去。
顾景熙被她这样闹腾也睡不着觉,搂着她不让她乱动,笑道:“阿瑶,我后天才离京,你今晚就睡不着觉,那明晚岂不是更睡不着?”
孟瑾瑶狡辩:“估计是太久没睡家里的床,有点不习惯。”
顾景熙也不拆穿她,提议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孟瑾瑶点了点头:“也行,那你讲吧。”
顾景熙的声音是真的好听,但讲的故事也真的无聊,跟和尚念经没什么区别,听着就让人昏昏欲睡。
没过多久,孟瑾瑶就沉睡过去。
次日,天刚亮,孟瑾瑶就强忍着困意起身梳洗打扮,期间还打了几个哈欠。
顾景熙见状,便道:“阿瑶,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孟瑾瑶当即就摇头:“不用,今日是给母亲请安的日子,去请安回来再睡也不迟。”
见她坚持,顾景熙也由着她,穿戴整齐后,用了早饭,夫妻俩就去给顾老夫人请安。
请安后,顾景熙与两位兄长就离开,准备去衙署上值,顾修宏也紧跟其后,他如今在户部谋了个缺,也得去户部上值。
顾修远要陪蒋氏回娘家看望岳父岳母,请安过后,也抱着儿子与蒋氏一同离开,准备前往蒋家。
屋子里也就剩下顾老夫人,妯娌三人,以及和离回家的顾萱宜。
分别了一段时日,顾萱宜待孟瑾瑶依旧很热情,待唯利是图不顾她死活的父亲态度冷淡,但待母亲的态度还算不错,起码母亲没有不管她的死活。
顾萱宜没回过湖州老家,饶有兴致地问:“三婶,湖州好玩吗?”
孟瑾瑶回道:“好玩,那边风景如画,好吃的东西也不少,老家那边的族人也很随和。”
闻言,顾萱宜有些惋惜:“早知道我当初也跟你们一起回去祭祖了。”
孟瑾瑶含笑道:“以后多的是机会。”
张氏听着她们的谈话,忽然有了主意,便道:“萱宜,上回那个周夫人说的侄儿就是湖州的,我觉得挺不错的,现在人也在京城,你若是同意相看,那母亲今日就在几位长辈面前摊开说一说,也好让你祖母给个意见。”
顾萱宜听罢,没有吭声,只是求助般看向顾老夫人,且不说那位公子好不好,单纯是嫁人她就抗拒,上一次嫁人嫁了个断袖,还被打了一顿。
顾老夫人当即就皱起眉头,不赞同道:“我们的老家虽然在湖州,湖州那边也有族人,可族人终究是隔一层关系的,依我看还是给萱宜找京城的才好,有个什么事能当天回娘家,娘家人也能马上给萱宜讨回公道。”
陈氏也附和道:“大嫂,母亲说得对,我们本家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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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听后愣住,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只是觉得那个才华不错的少年挺好的,出身官宦人家,现年十七,也考了秀才功名,家境殷实,人家没有娶过妻,更没在意萱宜嫁过人,现在人就在京城,要相看就可以安排。
顾老夫人无奈地瞥她一眼,没想到她在儿女婚事上,考虑得还是不周全,沉声道:“老大媳妇,萱宜才十六岁,也才和离没几个月,不着急那么快就找婆家,第二次婚事要比第一次更加慎重才行,别单看表面,做姑母的肯定都是说侄子好话的。再说了,他是湖州人士,家里为何不在湖州给他物色姑娘,来了京城他姑母就想撮合他与萱宜,是不是在湖州那边坏了名声,想找个在外地不知情的姑娘?”
张氏再次愣住,她自知有错,连连点头:“母亲说的是,是儿媳有欠考虑了,下回一定多方打探清楚,若是真的好,就请母亲定夺,然后再安排他们相看。”
顾老夫人也不想再多说,她这大儿媳妇看着好像很精明,但只是在蝇头小利上面精明,很多时候还是拎不清,容易犯糊涂。
陈氏知道婆母不想多谈此事,也识趣的趁机转移话题:“大嫂,萱宜暂且是真的不必着急,要急也是她二哥先着急,修宏比萱宜大两岁呢。”
此言一出,顾老夫人便道:“修宏如今已入仕,是时候成家了。老二媳妇,你可有物色好什么人选了?”
陈氏轻叹一声:“人选儿媳倒是物色了好些个,都是品貌端正的好姑娘,奈何他就是推辞说暂时还不想成婚,说什么现在才刚入朝,需要做出点成绩来。”
顾老夫人温言道:“修宏如此上进是好事,既然他还不想成婚,那就再等一两年也不迟。”
陈氏无奈摇头:“他现在长大了,主意大的很,儿媳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二爷的意思跟母亲一致,只是儿媳的问题,看着亲朋好友的儿子陆续成家,经常被人问起修宏的婚事,心里难免会着急。”
顾老夫人宽慰道:“缘分未到,急不来的,你若是逼着他娶了个不喜欢的姑娘,以后就得争吵了。修宏这孩子小小年纪就靠科举入仕,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不愁娶不到媳妇。”
陈氏轻叹:“但愿如此。”
孟瑾瑶听着她们谈话,半句话也插不进去,毕竟她还没有孩子,也体会不到为人父母为孩子婚事犯愁的情绪,没办法评价什么,只能坐着倾听。
顾萱宜也识趣的尽量不出声,免得等会儿火又烧到自己身上,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长辈想要给她张罗婚事了,嫁过人的她才知道做姑娘的日子有多幸福,有多逍遥自在。
嫁到婆家,单单是立规矩就能把她折腾崩溃,特别是冬天那么冷,她还要早早的起床,早饭还没吃就要到婆母那边侍候婆母起身,若是婆母还没醒来就干等着,这些事她对母亲都不曾做过,却要对婆母做,心里憋屈得慌。
不仅是立规矩,就连出门次数多了,都会被婆母批评说整天不着家,还跟孩子似的贪玩,没有半点为人妻子为人儿媳的样子。
反正,她就算再嫁人,那也不能嫁有婆母的人家,她也不想再次被立规矩了,即使她知道还是有好婆母的,但她害怕自己遇不上好婆母。
孝字压人,无论婆母让她做什么,说她什么,她都不能反抗,也不能顶嘴,否则就是不孝,传出去别人就会说她没家教,娘家没把她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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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倒下,可把屋子里的人都吓坏了,张氏和陈氏连忙上前呼喊她,奈何没见她回应,那是真的晕死过去了。
顾萱宜也被吓懵了,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忽然就倒下了?
顾老夫人是经历过风浪的,心里虽然担忧,但还能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下人:“你们愣着做什么,赶紧将夫人先送我屋里,然后去请府医过来给夫人诊治。”
丫鬟听罢,连忙配合着将人扶上一个丫鬟的背上,然后将人背起来就往顾老夫人的屋子里走,去请府医的丫鬟也小跑着出了屋子。
顾老夫人也跟着过去,张氏母女与陈氏也跟上,这种时候她们也得留在寿安堂,看府医过来诊治后怎么说,这好好的人,忽然间就晕倒,着实吓人。
进了寝房,丫鬟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床上。
顾老夫人看着已昏迷的小儿媳妇,心里担忧不已,不怕身子慢慢变得不好,就怕身子一下子垮了病倒,这种是比较棘手的,前者还能好好调理,后者是病情来势汹汹。
张氏安抚道:“母亲,您别担心,看三弟妹脸色红润,也不像是有什么急病的样子。”
陈氏附和道:“是啊,母亲,三弟妹先前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顾老夫人颔了颔首,也没什么心思搭理两个儿媳妇。
没过多久,府医就拎着药箱,步履匆匆赶过来。
府医刚要行礼,顾老夫人就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你先给夫人诊治,方才人还好好的,并没有哪里不适,可一站起来就晕倒了过去。”
府医应声,忙放下药箱,然后上前把脉诊治,手指搭上脉搏把脉,他就皱起眉头,脸色就凝重起来,又再仔细把脉,生怕自己误诊了。
顾老夫人等几人见状,不由得紧张起来,若是大夫把脉时皱眉,那肯定是病情棘手了。
张氏问:“大夫,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府医迟疑道:“这……夫人她、她……”
顾老夫人听他支支吾吾的,心里也着急起来:“到底怎么了?你但说无妨。”
府医如实道:“看夫人的脉象,应该是怀孕了,如今月份尚浅,也才一个月多点,之所以会晕倒也是因为休息不够,过度疲劳也导致胎相不稳,需要好生静养。”他觉得这样说太绝对了,又马上补充道,“又或许、或许是我医术不精误诊了。”
言罢,府医低下头,侯爷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夫人怎么会怀孕?怀孕就算了,还让他给诊治出来,若是丑事一桩,那他估计也得跟着遭殃,好端端的知道这种事。
此言一出,众人愣住,眼底的惊诧掩饰不住。
张氏与陈氏对视一眼,心里吃惊不已,三弟妹这肚子里若是真的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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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萱宜直接是吓傻了,她三婶竟然怀孕了?
顾老夫人也内心大受震撼,她儿子能有让女子受孕的本事?
很快,顾老夫人就回过神来,双手合十,语气激动道:“阿弥陀佛,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老三和阿瑶总算有孩子了,难怪祖宗忌辰前会托梦给老三,让老三带着阿瑶回老家祭祖,原来是这样,这是祖宗显灵了啊。”
此言一出,张氏与陈氏面面相觑,转而默默看向婆母,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弟什么情况婆母又不是不清楚,怎么就把孽种认作是自己的孙子?三弟妹可是嫡系正室,若生下来是男孩,那可就是世子,除非使计让孩子生不下来,可这无论生不生下来,传出去名声都毁了啊。
府医见状,忐忑的心也稍微安稳了些。
顾老夫人道:“既然胎相不稳,那先给夫人开安胎药,务必把胎儿保住,这一胎可是祖宗保佑才怀上的。”
府医应声,转而又道:“老夫人,这、可能夫人并没有怀孕,我医术不精,要不还是请宫里的太医过来诊治一番?”
顾老夫人却道:“你在我们家那么多年,你医术如何我还不清楚?女子是否怀孕的事,你一把脉就知道了,哪里需要劳烦太医院的太医走一趟?”
府医听得额上冷汗涔涔,抬起衣袖擦了擦汗,然后去写药方。
顾老夫人将药方交给心腹丫鬟去抓药,她方才没有去请太医,那也是怕事情闹大,现在屋子里的都是自己人,府医也肯定不敢往外说,至于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以及萱宜,自然也不会往外说。
她也相信阿瑶的品性不会做对不起顾家的事,但曜灵这种情况……
如今也只能稳住局势,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不可污了阿瑶的名声,等阿瑶醒来再看看什么情况,然后下午曜灵散值回来,再问问曜灵就知道了,若不是曜灵的孩子,那就是府医误诊了,至于阿瑶的去留,也是由曜灵说了算。
府医现在写完药方,迟疑着问:“老夫人,可要施针让夫人醒过来?”
顾老夫人颔首应允。
府医得了允许,就从药箱里取出一套银针,去给孟瑾瑶施针,他手有轻微的抖,但扎在穴位上还是很准的。
经过府医施针,孟瑾瑶也慢慢醒了过来,睁眼后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先是一愣,而后侧头往外看,发现婆母和两个嫂嫂,以及萱宜和府医都在,不由有些茫然:“母亲,我这是怎么了?”
顾老夫人见她醒来,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阿瑶,你现在感觉如何?”
孟瑾瑶回道:“我没事,但我怎么会躺在这儿?”
顾老夫人回道:“大夫说你已经怀孕一个月了,只是没休息好才会晕倒。”
“我怀、怀孕了?”
孟瑾瑶又惊又愕,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小腹平坦,什么也摸不到,她自己也感觉不到什么,竟然就怀孕了?
张氏瞧她除了惊讶之外,并没有慌张之色,有些纳闷出了那么大的事她竟然不害怕,遂颔首道:“是啊,三弟妹,你怀孕一个月了,要做母亲了。”
得到肯定答案,孟瑾瑶喜上眉梢,脸上绽开笑意。
很快,孟瑾瑶笑容凝住,担忧地问:“那我晕倒了,孩子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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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瑾瑶瞬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孩子没事就好,但她自己是真的没什么感觉,若是知道自己怀孕了,昨日回来肯定好好休息一下午,昨晚也不敢儿女情长舍不得夫君,躺下就睡,免得对孩子不好。
顾老夫人和颜悦色,语气和蔼道:“阿瑶,女子怀胎前三个月要注意安胎,过了三个月,胎儿就稳了。大夫已经开了安胎药,你到时候按时服用即可。”
孟瑾瑶轻轻点头,脸上洋溢着笑容:“母亲,我会好好养胎的。”
顾老夫人见她没有半点慌张,心里也信了八成,感觉这孩子是曜灵的,否则她此刻肯定很慌张,只是曜灵的病那么多年都没起色,怎么忽然就好了?难不成真的是祖宗显灵?
不管怎样,顾老夫人心里还是很高兴,只要儿子能有个属于自己的血脉就好,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
孟瑾瑶感觉自己没什么不舒服的,便问:“母亲,那我现在下床没事吧?”
顾老夫人没有回话,只看向一旁的府医。
府医如实回答:“夫人,您可以下床的,只是要注意静养,不可劳累,还要保持愉悦的心情,若是情绪不好,也会影响腹中胎儿。”
随后,府医也提着药箱离开寿安堂。
孟瑾瑶也起身,不想继续在婆母这儿睡觉,尽管婆母和善,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院子更自在,便向婆母请辞回去。
顾老夫人也不留她,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就让她回去好生休息,莫要劳累。
张氏母女和陈氏也在孟瑾瑶之后离开。
张氏让女儿先回自己的院子,然后跟陈氏低声道:“二弟妹,你说三弟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三弟的吗?”
闻言,陈氏脚步一顿,随即莞尔笑:“大嫂,你没听见母亲说是祖宗显灵?母亲都说是,那就是。”
张氏被这话噎住,正是因为婆母这般态度,她才没敢表现出什么来,不然她肯定跟婆母说三弟的情况不可能会有孩子,这孩子指不定就是跟哪个仆人私通的野种。
陈氏觑她一眼,不疾不徐道:“大嫂,三弟妹既然如此淡定,这孩子大概是三弟的,否则她得知自己怀有身孕,早就慌乱无措,说府医是庸医,误诊了坏她的名声,哪还有闲心关心孩子如何?即使她现在强装镇定,但三弟下午散值回来也会拆穿她,她是个聪明人,能不知道这些?”
张氏觉得匪夷所思:“可是三弟他……”
陈氏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三弟妹姿容出众,是个绝色佳人,有这样一位貌美佳人每晚睡在身边,能治好三弟的病也不奇怪。而且,先前被宗族除名的修明又是这样的人,三弟有了媳妇,没准儿会想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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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听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若是美人能治病,那三弟院子里那些丫鬟都是相貌不错的,婆母精挑细选的,为的就是让三弟每日看到貌美丫鬟病情能有点起色,怎么那么久都没有半点效果?十几年来都不行,三弟妹嫁进来就行了?
见她沉默不言,陈氏若有所思,旋即笑问:“大嫂,你该不会是还想着把修文过继到三房吧?我劝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如今三弟妹怀孕了,肯定是三弟的种。”
此言一出,张氏脸色僵住,下意识就否认:“二弟妹,你可别胡说八道,我没这种想法。”
陈氏轻笑道:“有没有这种想法,大嫂自个儿最清楚。”
张氏被这话噎住。
陈氏觑了觑她,接着道:“其实不能过继到三房也是件好事,修文都十六了,养了十六年的儿子此后喊别人做父亲母亲,喊你们做大伯父大伯母,大嫂当真舍得?”
“二弟妹,我都说了我没有这种想法。”
张氏沉着脸回应,她就算有这种想法,但也不喜欢别人摆在明面上说,孩子过继出去她是舍不得,可过继到三房能继承爵位,能有更好的前程,为了孩子的前程,她是舍得的。
陈氏见状,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她能肯定这个孩子应该是三弟的,就凭孟瑾瑶那淡定的态度。
真是没想到,三弟到了这般年岁,不仅娶了媳妇,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就一个儿子,就算三弟没孩子需要过继,也轮不到她。
葳蕤轩。
孟瑾瑶回到自己的院子,摸着自己的肚子,总感觉今日发生的事有点不真实,她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就忽然间就被告知要做母亲了。
凝冬还不知自家主子已经跟侯爷圆房的事,得知主子怀孕时震惊不已,但她并没有怀疑主子的品行,自家主子不可能与人私通,怀的孩子肯定是侯爷的,只是好奇地问:“夫人,侯爷的病什么时候好的?”
孟瑾瑶回道:“在去湖州的路上。”
闻言,凝冬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自己作为主子的心腹丫鬟都不知侯爷病愈,那其他人呢?
她又问:“夫人,那侯爷病愈的事,其他人知道吗?譬如大夫人、二夫人和老夫人。”
此言一出,孟瑾瑶猛然想起这个问题,夫君病愈的事,其实也没告诉其他人,昨日她与夫君去跟给婆母请安,都没提及此事。
但是,先前在寿安堂的时候,两位嫂嫂以及婆母都没表现出什么来,只让她好好安胎,对她还和颜悦色的,似乎并没有误会什么。
不对劲儿啊,她们若是知道夫君病好了,以前就会给夫君张罗婚事了,哪里还轮得到她捡漏?
可若是不知道夫君病好了,那她怀孕了,她们难道就不震惊,不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吗?
孟瑾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便问:“凝冬,我晕倒之后,侯爷是不是回来过?”
凝冬摇了摇头:“侯爷现在还不知道您晕倒了,由于还不知您晕倒的事严重不严重,所以没有通知侯爷,先等大夫诊治过,若是严重再喊侯爷回来,结果这一诊治就诊出您怀孕了。”
孟瑾瑶愕然,接着又问:“那她们得知我怀孕了,有何反应?”
凝冬如实回道:“老夫人当时甚是激动,说祖宗保佑,是祖宗显灵了,至于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没说什么。”
孟瑾瑶听罢,也觉着奇怪,不过她现在也不想纠结她们心里想什么,好好睡一觉最要紧,她今日就是因为休息不够晕倒的,有什么事等夫君回来之后,让夫君去跟长辈说。
她叮嘱道:“凝冬,我先睡一觉,若是晌午的时候我还没起来,就把我叫醒。对了,侯爷若是回来,先别跟侯爷说我怀孕的事,我要亲自跟侯爷说。”
凝冬连连点头:“夫人放心,莫说是侯爷,就连院子里其他丫鬟我也不说,就怕她们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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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下午,顾景熙散值回来,瞧见小妻子嘴角含笑,眉眼弯弯的,今儿心情似乎格外好。
孟瑾瑶见他回来了,向身边的丫鬟递了个眼神,一旁的凝冬马上意会,福了福身,然后识趣地退下。
顾景熙坐下,温声问:“阿瑶,什么事儿那么高兴?”
孟瑾瑶笑盈盈道:“今日有件喜事儿,不如夫君猜一下?”
闻言,顾景熙又问:“我们家的喜事儿?”
孟瑾瑶点了点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眸里的喜悦之意都快要溢出来。
顾景熙认真思索了一番,没想起家里能有什么喜事儿,家中未婚的侄子侄女也没有定下亲事,修文中秀才的事也已经过去了,还能有什么喜事儿?
他轻轻摇头:“阿瑶,我猜不出来。”言罢,就拿翻起一个茶杯,提起茶壶斟茶。
孟瑾瑶见他不愿猜,嗔他一眼,道:“大夫说我怀孕了,你要当父亲了。”
顾景熙听罢,没什么反应,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哦。
哦?
哦?!!!
就这反应???
孟瑾瑶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喜悦霎时间就被浇灭了,面色不虞地瞪着他,这冷淡的反应像是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似的,半点将为人父的喜悦都没有。
“呀!”
孟瑾瑶忽然叫了声,发现自家夫君倒茶的时候茶杯满了都没停下,茶水溢出流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往下流,她的裙子就遭了殃。
她再一次瞪顾景熙:“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顾景熙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忙放下茶壶,直接用衣袖挡住流向她这边的茶水,见她裙子湿了一小片,忙道:“阿瑶,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帮你换一身裙子。”
孟瑾瑶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又笑了出声,其实他不是没什么反应,他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就显得有些冷淡,温声道:“不用,就湿了一点而已,不妨事。”
顾景熙却坚持道:“入秋了,容易着凉,着凉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他言罢,不由分说地将人抱了起来,迈步走进内室,非得给她换一套干净的衣裙才罢休。
孟瑾瑶也乐得他自己折腾,换好了衣裙,他也将官袍脱下,换上常服,夫妻俩这才到外间继续方才的话题。
孟瑾瑶觑了觑他,道:“夫君,早上母亲和两位嫂嫂得知我怀孕了,也没表现出什么来,我也不知道她们是否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你的,她们知道你的病已经痊愈了吗?”
顾景熙淡定回应:“没事,我明日要离京的事还没跟母亲说,等会儿要去一趟寿安堂,顺便将此事也说清楚。”
孟瑾瑶见他到此时都没笑过,也没表现出什么来,不由得纳闷他的反应是不是有点慢,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顾景熙又道:“阿瑶,我现在去一趟母亲那里。”
孟瑾瑶觉得他现在有点无趣,也不指望他能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成一朵花了,摆了摆手,让他去寿安堂跟婆母说清楚此事,免得孩子的身份遭人误会。
顾景熙点点头,起身往屋外走,迈过门槛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顿时一个踉跄,险些摔一跤。
孟瑾瑶见状,忍不住笑了出声。
很好,她夫君的反应还是挺大的,只是不像寻常人那般喜笑颜开,激动得难以言喻,而是冷静得过分甚至有些反应迟钝,可见夫君心里是很高兴的,也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
顾景熙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扭头往后看,见小妻子笑得花枝乱颤,他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步履轻快地前往寿安堂。
他离开后,凝冬就进屋,跟主子说:“夫人,侯爷肯定很喜欢小世子,奴婢看到他出去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瞧着像是高兴傻了。”
孟瑾瑶不可思议道:“你说他笑了?”
凝冬点点头:“是啊,侯爷笑得很开心。”
孟瑾瑶霎时无言,这是什么意思?当着她的面不笑,背着她的时候笑容灿烂,难不成是怕她觉得他一把年纪了还不够稳重?这不应该啊。
凝冬道:“夫人,侯爷肯定很喜欢未出生的小世子。”
孟瑾瑶摸了摸肚子,含笑回道:“可别跟人说是什么小世子,这还没出生呢,万一是个姑娘,届时旁人要笑话了。不过姑娘挺好的,以前侯爷病还没好的时候,我就想着侯爷若是有个长得像他的姑娘该多好,肯定是个漂亮又端庄的姑娘,特别招人喜欢。”
凝冬含笑说:“夫人还年轻,先开花后结果也挺好的,这可是侯爷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姑娘还是公子,侯爷和老夫人都会很高兴的。”
孟瑾瑶笑意更深,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喜欢。
寿安堂。
顾老夫人看到儿子满面笑容地进屋,原本信了八成,现在是信了十成,阿瑶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儿子的,真是没想到她能在有生之年,还能抱上亲孙子或者亲孙女。
她温声道:“曜灵,不必来那虚礼了,先坐下说话。”
顾景熙听罢,便没有行礼,在母亲下首的位置坐下。
有些话也不必再问了,问了就是侮辱了儿媳妇,顾老夫人直接开门见山道:“曜灵,阿瑶有孕的事,你回来时也听说了吧?你的病是什么时候好的?竟也不告诉母亲,若不是今日阿瑶给了那么大的惊喜,母亲还不知道。”
顾景熙如实道:“去湖州的路上好的,这也多亏了温太医,温太医医术精湛,这才治好了儿子的病。”
顾老夫人听后诧异:“是温太医给你治好的?你先前不是不愿意再看大夫,不愿再吃药?”
顾景熙笑意温和:“阿瑶喜欢孩子,跟儿子提过几次想要孩子,无论领养还是过继都可以。儿子既然娶了她,也该对她负责,不能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想着先治一治看能不能治愈,若是不能那就过继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过来。所幸老天爷眷顾,温太医的医术也精湛,经过一年多的治疗,儿子痊愈了。”
闻言,顾老夫人就明白儿子是对儿媳妇动心了,所以才会想要治病,不然的话都直接过继了,她这儿媳妇真的是福星,原本她都没希望抱上亲孙子了,但儿媳妇给了她希望。
顾老夫人温声道:“这孩子来之不易,明日我们捐一笔银子到育婴堂,给未出世的孩子积福。”
顾景熙颔首道:“母亲的想法极好,只是儿子有公务在身,明日一早就要离京,去杭州府办事,捐银子的事还得母亲代劳。”
此言一出,顾老夫人就蹙起眉头:“怎么才刚回来没两天,又要去杭州府了?”
顾景熙道:“上次去湖州府,牵扯出一桩大案,儿子需要亲自去查清。”
顾老夫人听罢,也知道这种事儿子必去,那都是没办法的事,便道:“那你安心去,早点把事情办好早点回来,在这期间,母亲会帮你照顾好阿瑶的。”
顾景熙:“多谢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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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前夕,顾景熙却毫无睡意。
他轻抚着孟瑾瑶的小腹,忽然伤春悲秋起来,语气颇有几分伤感:“阿瑶,我这一走起码两三个月,回来时孩子会不会不认得我了?”
孟瑾瑶听罢,忍俊不禁道:“夫君,我又不是猫儿,怀孕两个月就能生产。孩子都还在肚子里,外界的一切都看不见,哪有认不认得你这一说法?你到了杭州府就安心办正事,我跟孩子等着你回家的。”
顾景熙瞧她没有半分即将离别的不舍,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失宠了,昨晚还因自己离京而失眠,结果今日诊断出有孕,心思就全部转移到孩子身上了。
孟瑾瑶对上他的目光,又道:“夫君,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顾景熙一本正经道:“阿瑶,孩子始终会长大的,十几年后会成为别人的妻子,或者是别人的丈夫,只有你夫君才会一直陪伴你,跟你白头偕老,以后还会跟你葬在一起。”
闻言,孟瑾瑶愣了下,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现在还在我肚子里,长远的事我们就先别想。”
顾景熙:“……”
他这算不算对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
孟瑾瑶打了个哈欠,道:“夫君,时候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顾景熙听罢,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翌日清晨。
顾景熙醒来,穿戴整齐后去净室洗漱一番,又用过早饭,见小妻子还没醒来,想了想还是把人喊醒,不然醒来发现他已经出发了,心里估计又难受了。
孟瑾瑶缓缓醒来,发现坐在床边的男人已穿戴整齐,知道他今日离京,睡意瞬时就退了一半,道:“夫君,你要出发了吗?”
顾景熙轻轻颔首:“嗯,要出发了,就把你叫醒跟你道个别。”
“那我送送夫君。”孟瑾瑶说罢,就要起什么。
顾景熙按住她的肩膀没让她起来,温言道:“不必送,我此去至少要两三个月,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事,直接找母亲。”
孟瑾瑶回道:“我会的,夫君放心。”
顾景熙道:“阿瑶,我要出发了,你继续睡会儿。”
孟瑾瑶柔声道:“夫君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顾景熙点头,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然后转身离去。
孟瑾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那种离别的不舍渐浓,幸好还有个小家伙陪着她,这样也不至于太孤单。
那厢,顾老夫人派冯嬷嬷送了孕期孕妇吃的补品过来。
除此之外,向来深居简出的顾老夫人今日还出门了,亲自去育婴堂捐了一笔银子,这种事原本派个下人去就好,可她觉得这样不够诚心,就亲自跑一趟。
顾老夫人捐了银子,又去寺庙上香,捐香油钱,给未出世的孙子或孙女祈福。
长兴侯府的下人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知道侯爷的病已经痊愈,且夫人也已经怀孕,老夫人对这个还未出世的孙子或孙女极为重视,又是捐银子,又是烧香拜佛祈福。
府中下人将孟瑾瑶当作易碎的瓷娃娃,小心侍候着,这要是磕着碰着,老夫人的金孙出什么事儿,他们肯定得遭殃。
孟瑾瑶怀孕的消息,不仅在顾家传开了,还传到外面,京城里登时炸开了锅似的,都在讨论此事,没想到顾景熙这病还能有痊愈的一天,然后老来得子。
打听一番后,得知是温太医的功劳,是温太医医术精湛,治好了顾景熙。为此,原本就以医术精湛而出名的温太医再次名声大噪,越来越多雄风不振的男人悄悄找温太医看病。
温太医原本觉着把顾景熙的陈年旧疾治好了,还颇有成就感的,现在看到那么多人悄悄找上自己治这个,还几乎每个人找他看诊完,都要说上一句不可与其他人说,务必保密,同样的话听多了,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孟瑾瑶刚回来时,原想着过两日就去看望好友,顺便将从湖州带回来的礼物送给好友的,但是诊断出怀有身孕且胎儿不稳,她都没敢出门,只差人将礼物送过去。
而静宁郡主和宋馨宁得知她怀孕了,又惊又喜,结伴过来看望她。
宋馨宁已有七个多月身孕,即将做母亲的她,整个人都温柔沉稳了不少,看到孟瑾瑶时,马上又活泼了起来,喋喋不休的跟孟瑾瑶说话:“阿瑶,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女人都不知道有多酸,说你纯属是祖上积德,这才能在顾修明逃婚后,捡漏嫁了个侯爷,她们的嫉妒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孟瑾瑶不解:“她们嫉妒我做什么?”
宋馨宁回道:“因为你们家顾侯爷,曾经可是她们心目中的白月光,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曾经对你们家顾侯爷芳心暗许,得知他受了伤,马上移情别恋。”
“结果现在白月光病好了,风光霁月又有才能,得皇上重用,而她们自己嫁了人过得又不太好,夫君也没顾侯爷中用。这一对比啊,就想起白月光了,白月光还属于别的女人,她们能不郁闷?恨不得时光倒流,在梅家退婚后,就跟顾侯爷定亲。”
静宁郡主轻哼:“她们纯属是恨人有,笑人无。别人没有的时候就嘲讽,别人有的时候,又酸溜溜的嫉妒,恨不得那是自己拥有的。”
“没错,她们就是这种心态,就她们这种心态,如果嫁给顾侯爷,顾侯爷的病没好之前,肯定又各种嫌弃了,真是有毛病。”宋馨宁说罢,伸手轻轻摸了摸孟瑾瑶的肚子,又道,“阿瑶,现在我们都怀孕了,没准儿能做儿女亲家呢。”
静宁郡主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幽怨道:“阿宁,我年底就出嫁了,没准儿明年就要做母亲了,你怎么就只想过跟阿瑶做儿女亲家,没想过跟我做?”
宋馨宁噗嗤一笑,反问:“阿妍,你是不是忘了你未来夫婿姓什么了?”
静宁郡主回道:“姓沈啊,怎么了?”
宋馨宁道:“你的未来夫君姓沈,孩子肯定也姓沈,而我的孩子也是姓沈,都是姓沈的,如何通婚?有律例同姓不婚,同姓为婚干杖而离之。”
静宁郡主听后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么个律例,将目光默默投向孟瑾瑶的肚子,笑道:“没准儿你们生的都是儿子,明年我生个女儿呢,我的机会就来了,无论跟你们之中的谁结了儿女亲家,我都能放心我的女儿不会有婆媳问题。”
孟瑾瑶笑问:“阿妍,你羞不羞?还没嫁人呢,就想到找女婿的事上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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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瞧她羞答答的低着头,却不肯放过她,笑问:“阿妍,你先前不是提起沈世子就气得牙痒痒的,怎么会同意嫁给他?”
宋馨宁也揶揄道:“是啊,你先前不是说他小气又记仇?怎么就答应嫁给小气鬼了?”
静宁郡主听罢,脸色更红了,支支吾吾道:“那、那是以前,以前我对他了解不深,误会了他。”她说话间,觉得脸上很热,声音也越来越小,“其实他还挺好的,我父王和母妃也觉得他不错。”
孟瑾瑶与宋馨宁看着她这副情窦初开的模样,相视一笑。
静宁郡主又道:“他是嫡长子,嫁给他我以后就要掌管中馈,处理各家人情来往了,我母妃其实也担心我会处理不好,她以前就没想过把我嫁给别人家的嫡长子做宗妇,只是想过嫁给嫡次子、嫡幼子这些。”
宋馨宁温声说:“没事,慢慢学,其实我也是慢慢学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做的还行?都没出过什么差错。等你出嫁的时候,王妃肯定会选几个靠谱的嬷嬷帮衬你的。”
静宁郡主点点头。
孟瑾瑶忽然问:“阿妍,沈国公夫人真的撑不到来年春天吗?”
“怎么会?”静宁郡主莞尔笑,意味深长道,“她那么好的人,这样菩萨心肠的长辈,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此言一出,孟瑾瑶与宋馨宁对视一眼,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沈国公夫人的病肯定是沈世子所为,而沈世子也不会让她死去,只让她半死不活的活着。
这样也挺好的,顺便也占着国公夫人的位置,免得等她去世,还不到四十岁的沈国公再娶续弦。
为人母,想要为自己亲生的孩子谋取利益很正常,但想要谋害别人性命,将属于别人的东西夺过来给自己的孩子,那就是毒妇。
静宁郡主无奈道:“她对再生一个儿子的执念极深,跟魔怔了似的,如今病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都还想着等身体好转,就努力再生一个儿子。”
孟瑾瑶道:“挺好的,人有个盼头,活得更久。”
静宁郡主赞同地点点头:“是挺好的,就怕她觉得太痛苦,不想活了。”
永昌伯府。
孟家的人得知自家大姑爷的病痊愈了,他们家大姑娘还怀上了孩子,这孩子有五成机率是男胎,作为嫡长子,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
他们孟家的嫡亲外孙,就是将来的长兴侯世子,等大姑爷百年之后,那就是新一任的长兴侯。
嫡亲的外孙,跟过继过来的,没有血亲关系的外孙是不一样的。
孟冬远好一番激动,可一想到自己跟长女的关系不好,又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那种感觉就像泼天的富贵向自己招手,转眼间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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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夫人瞧儿子这样,没好气道:“你是她父亲,她若是敢跟你甩脸子,那就是不孝女,你管她愿不愿意跟我们交好?只要我们跟她交好,她就不敢拒之门外,否则就是不孝,唾沫星子都要把她淹死。”
她说罢,就转眼看儿媳妇,不容拒绝道:“你改明儿就去长兴侯府看望她,你是她的母亲,母亲关心女儿乃天经地义,我倒要看看她逆女敢不敢将母亲拒之门外。”
董氏听罢,心里也很是为难,她没嫁进来之前,只以为大姑娘是跟孙氏有恩怨,跟孟家的人没恩怨的,没想到嫁进来才发现大姑娘对孟家人都没有好感,甚至还有怨,除了被记名到原配夫人周氏名下的二公子承章。
婆母有命,作为儿媳妇不敢不从,董氏只好顺从地应道:“儿媳明日就去顾家看望大姑娘,大姑娘怀孕了,娘家人也该去看望以表重视。”
孟老夫人见她听话识趣,满意地点点头,又对儿子道:“阿玉的婚事,也是时候定下来了,免得拖得久了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她就算不愿意,那也没办法,谁让她摊上这么个母亲,名声也跟着受损?高嫁是不可能了,门当户对的都不可能,也只能低嫁,那公子虽然是商人,但长得一表人才。”
孟冬远颔首道:“母亲,儿子正想着这两日就将婚事定下来。”
董氏对此事不置一词,毕竟这个继女待她不亲,还明里暗里为难她,她才不去做这等好人,最后得罪丈夫和婆母。她也明白丈夫和婆母是看中富商的银子,不然低嫁给读书人也行,伯爵府的嫡女何至于嫁给商人?要知道本朝商人地位最低。
出了荣福堂,孟冬远温声道:“夫人,阿瑶那逆女自幼就叛逆,是个不听教诲的,明日你去看望她,她若是敢给你甩脸色,你就告诉为夫,为夫会教育她,替你讨回公道。”
董氏看了丈夫一眼,做了好几个月夫妻,她也明白丈夫是个怎样的人,那就是个唯利是图、欺软怕硬的人,若是以前丈夫肯定敢对大姑娘各种苛责,但如今大姑娘有大姑爷撑腰,丈夫哪儿还敢?
她莞尔笑,温言道:“夫君,先前看大姑娘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哪里会给我甩脸色?以前你们对大姑娘许是有什么误会罢了。”
孟冬远听罢,也不好说什么,只道:“那有劳夫人好好劝劝她,哪有女儿跟自己父亲、祖母置气那么久的?我们当初也不知孙氏竟然是这种人,她说要休了孙氏,我也依了她的意思,给孙氏一封休书,可她还是怨我们啊。”
言罢,他又长叹一声,仿佛有千般无奈,难诉于口。
“我知道的,夫君。”
董氏表面上应着,实则她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无需劝,她能看得出婆母想要大姑娘扶持娘家,却又对大姑娘不喜,没有半分祖孙情份,也难怪大姑娘会如此。
嫁进孟家,让她有种掉进狼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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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带上一些孕妇能吃的补品,前往长兴侯府,去的路上她还是挺忐忑的,大姑娘对娘家人什么态度,她心知肚明,然而婆母的吩咐她不得不从。
到了侯府,董氏就先去拜访顾老夫人,现在她做了大姑娘的继母,跟顾老夫人是平辈,那就是亲家了,登门肯定要先看望亲家。
顾老夫人这般身份的人,在她还没嫁给孟冬远之前,一般是没机会看见的,毕竟她父亲就是个老翰林,听起来还算好听,是清流臣子,但官职不高,所以她的交际圈子都是跟自家差不多的,即便前任夫君,家中那也不是什么大官,现在的夫君,因为长女的关系,有个长兴侯做女婿,这才会有与长兴侯府打交道的机会。
不过,看到顾老夫人,董氏也没露怯,落落大方地喊一声:“亲家。”
顾老夫人也态度温和又客气地跟她说话,得知她的来意,寒暄一番之后,就让她去葳蕤轩看孟瑾瑶。
孟瑾瑶得知董氏来了,连忙让丫鬟将董氏请进来,又吩咐丫鬟备茶,父亲是父亲,继母是继母,父亲对不住她,又不是现在这位继母对不住她,她也没必要为难人家,且先以礼相待,若是对方抱有别的目的,那就再另说。
孟瑾瑶温声问:“母亲,您怎么得空过来了?”
董氏也明白孟瑾瑶是给面子才喊她母亲,可她却不敢真把自己当回事,柔声回应:“听闻你怀孕了,我和你父亲以及祖母都替你高兴,你祖母还担心你怀孕了反应大,特意让我过来看看你如何了。”
闻言,孟瑾瑶就知道这其中的意思,这是祖母派董氏过来的,也肯定有别的目的,便道:“多谢母亲关心,孩子很听话,并没有闹腾我,连孕吐都没有,父亲和祖母可有让母亲给我带什么话?”
董氏温言道:“有,他们让我给你带话,说让你好好养胎。”
孟瑾瑶看了她一眼,回道:“我会的,让他们不必挂心。”
董氏含笑点头,实际上丈夫昨晚睡前还让她好好劝大姑娘,让大姑娘别再跟娘家长辈置气,以后两家多走动,互相扶持,但她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大姑娘什么态度,还去得罪大姑娘做什么?
嫁进这糟心的孟家,她也不求别的,只求火别烧到她身上就好,二公子是个品性温良的孩子,她就对二公子好,这样她老了以后,二公子还能念在她的好,以后会孝顺她,至于世子,现在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就别想着世子以后会孝顺她了。
须臾,董氏主动提起:“对了,家里二姑娘的婚事快定下来了,未来二姑爷姓邓,是扬州人士,家中是经商的,伯爷看他一表人才,便有了招为婿的想法。”
此事孟瑾瑶刚回京时已有耳闻,如今听闻了也不意外,淡笑道:“能得父亲看中,那位邓公子肯定是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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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温柔含笑,可不就是丈夫精挑细选的?选了个有钱的,弥补家里的窟窿,那邓公子想必也是看中他们家是勋爵之家,娶个伯爵府的嫡女回去也有面子,还跟长兴侯做了连襟。
相处了小半个时辰,董氏都没有说半句不中听的话,孟瑾瑶也满意她的识趣,快到晌午,即将用午饭,便留下她一起用午饭。
用过午饭,董氏也不久留,以家中还有事处理为由离去。
凝冬在董氏走后,低声说了句:“夫人,伯夫人是个知书达理,有分寸的人,奴婢先前还以为她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呢。”
孟瑾瑶轻轻颔首:“目前看来是挺好的,就是嫁给我父亲,有些可惜了。罢了,不提这个,我先去睡个午觉。”
凝冬应声,马上跟着进去给她铺床。
永昌伯府。
孟冬远傍晚回来,就问起妻子今日去长兴侯府的情况。
董氏如实回道:“夫君放心,顾老夫人很是和善,大姑娘也以礼相待,并没有出现夫君担心的那般。”
孟冬远愕然:“没想到那逆女也有懂得尊敬长辈的时候。”
“许是夫君对大姑娘有所误解,大姑娘待人温柔有礼,连重话都不曾说过半句,亲家都夸赞她是个好媳妇。”董氏不想他继续追问,就转移了话题,“现先已入秋,家里几个孩子的秋装已经做好了,每人两套新衣服。”
孟冬远笑道:“这种小事不必跟我说,做好了让下人送过去给他们便是。”
董氏如今已经怕了孟瑾玉和孟承兴告状,解释说:“承章在书院念书,除了两套新衣服,还要送一床秋季的被褥过去,文房四宝这些也得送一些。此外,还有一些茶叶、提神醒脑的香薰,以及一些零嘴。这样乍一看,东西是比在家的两个孩子多,但在家的两个孩子,这些家里都有供应。”
孟冬远听罢,满意地点点头:“夫人做事周全,承章在书院,平常都不能回家,再给他支一点银子吧,出门在外,手头宽裕点也好办事,跟同窗应酬也要银子的。灵山书院的学子,各个才学都不错,没准儿哪个同窗以后就大有出息,多交些朋友以后也多条路。”
董氏点头应下,以前丈夫更重视小儿子,可自从院试放榜之后,小儿子没中秀才,次子不仅中了秀才,且还是案首,丈夫的心马上就偏了,可见丈夫是谁有出息就偏心谁。
不过,婆母还是最疼爱小孙子,毕竟疼了十几年的孙子,不会一朝一夕就改变的,对小孙子的疼爱不会受孙氏的影响,对小孙女的态度虽然受了孙氏的影响,但实际上对小孙女还是比对大孙女好,会宽容许多。
孟冬远又将话题绕回去:“夫人,你今日看到阿瑶,可有好好劝她,让她别再跟娘家长辈置气?”
董氏面色一顿,随即就胡诌一通,试图搪塞过去:“夫君,我去顾家看望大姑娘的时候,亲家也在,有些话也不方便说,所以就没劝大姑娘。”
孟冬远眼里闪过失望之色,心有不满,语气带着责备:“你怎么就没找机会跟她私下说?算了,我们改日设家宴,请她回来一趟吧,我亲自跟她说。”
他越说越气愤:“别人家的姑娘嫁了人,都还跟娘家人亲近,就属她好的坏的都不会与娘家人说,除了必要的时候,连娘家大门都不踏进半步,这像什么样子?那日若不是朋友跟我道一声恭喜,我都不知自己要做外祖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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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董氏听后,当即就不赞同道:“夫君,大姑娘现在怀了孩子,哪能随意出门走动?”
孟冬远不以为意道:“乡下的农妇怀孕七八个月还能种地,不说乡下的,就说其他家的媳妇,怀孕后也能出门赴宴,她才怀孕一个月多点的身孕,都还没显怀,怎么就不能出门了?这怕是宫里娘娘都没有这般金贵的。”
董氏回道:“夫君,别人跟我们大姑娘能一样吗?大姑娘肚子里怀的,可是亲家盼了多年的孙儿,大姑爷盼了多年的孩子,这孩子来之不易,顾家全府上下都小心照顾着,若是出门磕着碰着了,我们孟家赔得起吗?”
此言一出,孟冬远瞬时清醒过来,这孩子若是磕着碰着没了,顾家会因此恨上孟家,此后就不是亲家,而是仇家了。
董氏见他不语,也怕他因此不高兴,便道:“夫君,我知道你想要跟大姑娘缓和关系,也是为了孟家着想,但这种事也急不来的,越是着急就越是适得其反。”
孟冬远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如今有个实缺,若是长女能帮他在女婿面前说说好话,让女婿帮忙打点一下,八成就落到他头上了。
董氏安抚道:“这次时机不对,大姑爷都不在京城,你跟大姑娘说也没用,以后有的是机会。”
孟冬远郁闷不已,这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正巧长女又怀孕了,女婿老来得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好说话点,只要长女跟女婿说一声就行,这人没在京城,还不能写书信去说?
董氏跟他对视一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夫君,我们先吃晚饭吧。”
孟冬远刚想说话,就被董氏这话给堵住了,心里也憋了气,可他还是很喜欢知书达理又温柔漂亮的董氏,倒也没对着董氏撒气。
两日后,孟家就传来消息,孟瑾玉和那位姓邓的扬州富商定下了亲事,今年十月份完婚,完婚后就随夫前往扬州。
孟瑾瑶内心毫无波澜,这于她而言,届时也就回娘家吃宴席,并送上一份添妆礼的事儿。
孟家跟商人结亲,不少人在背后说孟冬远这是卖女儿,堂堂勋爵之家,竟然堕落到跟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结亲,这还不是看中了商人的银子?
但也有人说把一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女儿嫁给富商,能拿到到手的实惠,总比嫁给门第比自家低的读书人好,门第低的读书人就算以后能当官,也不一定能当大官,或许一辈子就是个小官,且还穷,不仅女儿受苦,还对娘家半点帮衬都没有,没准儿还要娘家去帮衬他们,能顶什么用?还不如嫁给富商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孟瑾瑶在家中养胎,也没到外面走动。
半个多月后,婵儿和清秋回来了,先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婵儿清减了不少,清秋照顾婵儿虽然没什么辛苦的,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因过于担心自家主子,也清减了不少。
孟瑾瑶看到她们两个都瘦了,也甚是心疼,寒暄几句,知道她们路上辛苦,就先让她们梳洗一番,然后好好休息。
到了傍晚时分,清秋醒来,穿戴好准备去服侍主子用晚饭,跟春柳说话时,从春柳口中得知主子怀孕了,她又惊又喜:“夫人怀孕了?”
春柳道:“是啊,夫人回府的第二天被诊出有身孕的。”
清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幸好回来的时候一路平安,没出什么问题。”
春柳听着她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笑道:“你怎么神神叨叨的?有侯爷陪着,夫人肯定一路平安到家啊。”
清秋笑了笑,没说什么,只道:“走吧,该去侍候夫人用晚饭了。”
春柳应声。
孟瑾瑶怀孕后没什么孕期反应,胃口也还不错,每日待在家里养胎,下人侍候周到,日子过得挺好,就是经常会想念孩子父亲。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打发一下时间,她给孩子和孩子父亲做衣服,由于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给孩子做的小衣服,料子是红色的,男女都能穿,还喜庆。
凝冬看她经常做针线活,便道:“夫人,您这些天都在做绣活,当心伤了眼睛,如今外面天气不错,不如奴婢陪您到后花园里走走?”
孟瑾瑶听罢,放下手中的绣活,又缓缓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跟凝冬去后花园里走走。
到了后花园里,碰见修远媳妇蒋氏正抱着孩子玩。
顾云鑫三月份出生的,如今也才几个月大,长得玉雪可爱又乖巧爱笑,特别招人喜欢。
孟瑾瑶本就喜欢孩子,如今自己即将要做母亲了,对孩子的喜欢比以前更甚,见小家伙笑着“呀呀”的跟蒋氏互动,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蒋氏看到她,忙福身一礼:“三婶。”
孟瑾瑶含笑点点头,视线始终不离她怀里的小家伙,迈步走过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蒋氏回道:“三婶,云鑫他小叔以后也会很可爱的。”
云鑫他小叔?
孟瑾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明白过来,笑道:“没准不是小叔叔,是个小姑姑呢。”
蒋氏嘴甜,笑着道:“就算是小姑姑,那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而且三叔和三婶长得好看,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肯定长得好看。”
孟瑾瑶嗔她一眼:“就你嘴甜。”
蒋氏道:“三婶,我说的都是实话。”
孟瑾瑶温言道:“给我抱抱,许久没抱这孩子了。”
蒋氏却不敢累着她,回道:“三婶,云鑫这孩子还挺沉的,您怀着身孕不能累着,且这孩子的脚也不安分,若是踢到小叔叔或者小姑姑就不好了。”
闻言,孟瑾瑶也只好作罢,跟蒋氏取一取育儿经。
蒋氏这人平日里话不多,是个温柔贤惠的小媳妇,可只要有人跟她聊到她熟知的领域,那话马上就多了,对孟瑾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瑾瑶与她相谈甚欢,听了不少来自过来人的经验,也知道孕期的一些变化。
与她分别后,孟瑾瑶就回葳蕤轩,这刚进屋坐下,清秋就拿着一封信进来,跟她道:“夫人,侯爷寄了家书回来。”
孟瑾瑶听后一愣,京城到杭州府,那也得半个月多点,现在这时间是到达杭州府了,但要写信寄回来,那也没那么快送达啊。
她疑问道:“你确定是侯爷寄回来的信?”
清秋笑着反问:“这还能有假?您先瞧瞧不就知道了?这家书不仅给您寄了,老夫人那边也有,是侯爷去杭州府的途中写的家书,然后寄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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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接过书信,看到信封上“吾妻亲启”四个字,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就薄薄的一张信纸。
纸短情长,信薄情深。
只见上面写道:
吾妻芳鉴:
几树闲叶,初著鸦黄,受波光之轻寒,感西风之微凉,竟离披欲脱矣。白日睹此,早引离思,凉蟾在天,难替梦圆。何况隔岸人家,时传笑语,临水酒肆,还奏《阳关》。永夜不寐,遂起坐凭窗。暮山云横,遥路烟迷,故园久不在望中矣。
又恐翠袖怀人,长倚修竹,凝望烟舟去处,而不觉更深露冷,暗湿雾鬓也。
于是,燃烛握管,羊裙旋满,付与鸿雁,料不日可到矣。所冀见兹书迹,有如对面,庶得微慰相思耳!
秋安。
曜灵手书。
孟瑾瑶看着信,脸上的笑意渐浓,心底泛起丝丝甜意,这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收到家书,且还是如此情意绵绵的家书。
她低声嘀咕了句:“顾景熙,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面。”
想她就想她嘛,不仅写得文绉绉,还怪腻歪的,若非字迹熟悉,她都要误以为是旁人所书。
还说什么因为害怕她想念夫君,倚竹望着夫君离开的地方,盼夫君归来,怕她身体受寒等等,所以寄信回来,让她看着书信,就像看着夫君,免得太过挂念。
尽胡说!
她才不会因为思念他,傻乎乎的去码头盼君归呢。
忽然,她想起先前阿宁跟她说的,普通人和文人的区别。
普通人若是喜欢哪个姑娘,想要表白心意,就直接一句“我心悦你”,而文人就不一样了,文人会给你写诗、写词,引经据典的含蓄地向你诉说爱慕之意。
她的夫君就是后者,写封信都文绉绉的。
清秋见她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笑容甜如蜜,眼眸里都漾着笑意,好奇地问:“夫人,侯爷写了什么?”
孟瑾瑶含笑摇头,把信叠好塞回信封里,对清秋道:“你去书房,准备好笔墨纸砚,我要给侯爷回信。”
清秋应声:“欸,奴婢这就去准备。”
孟瑾瑶将书信放好,然去书房回信,有些话不便让丫鬟看见,她干脆让清秋离远一些,这才提笔回信。
良久,一封情意绵绵的回信便写好,待墨迹干,便将信折好放进信封,并在信封口封蜡。
孟瑾瑶将信交给清秋,吩咐道:“你明日去问问老夫人可要给侯爷回信,若是老夫人也回信,那就把老夫人的信连同我的信一起寄给侯爷。若老夫人不回信,那就去找信客把这封信寄出去即可。”
清秋接过信:“奴婢明白。”
孟瑾瑶又道:“我今晚想吃鱼,你等会儿让人去跟厨房说一声。”
清秋再次应声:“是,夫人。”
随后,孟瑾瑶便将她打发出去,独自在书房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
寿安堂。
顾老夫人收到儿子寄回来的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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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中途出了什么事,这才在半路上写信寄回来。
她接过书信,捏着信封的厚度,登时受宠若惊,她这儿子何曾给她写过那么厚的家书?
以往的家书,信封里就只有薄薄的一张信纸,信上也只有寥寥数语。
吾母懿鉴: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母亲近来可好?吾已平安到达,一切安好,勿念。
久安。
曜灵手书。
每一次寄回来的家书都大同小异,然这次家书的厚度,肯定不止这寥寥数语。
顾老夫人奇怪道:“曜灵每回写家书都言简意赅,仿佛穷得没墨水多写两个字似的,可这封信起码三张信纸,这回莫不是转了性子?”
冯嬷嬷回道:“许是侯爷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您说,这才多写了点。”
顾老夫人轻轻颔首:“我先瞧瞧。”
她说罢,就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发现里面还真的有三张信纸,三张信纸都写得满满当当的。
看了信之后发现,这次家书的内容是挺多的,话也是对她说的,但却不是为了她,也就开头的问安与她有关,后面的都是与儿媳妇相关的。
顾老夫人将信递给冯嬷嬷,无奈失笑:“你瞧瞧,这出门没几天,就怕他媳妇吃不好穿不暖了,有那么多丫鬟侍候着都不放心,还叮嘱我怎么帮他照顾媳妇,他媳妇喜欢什么样的东西,让我帮忙准备着。”
冯嬷嬷接过信粗略看一下,都是与夫人相关的事,譬如夫人喜欢哪家的衣裳,喜欢哪家的首饰,喜欢哪家的糕点,侯爷对夫人是真的百般宠爱,放眼京城,估计也难找出像侯爷这般宠爱妻子的男人。
冯嬷嬷将信递回去,道:“侯爷跟夫人成亲以来,都不曾试过离开夫人那么久,加上夫人又怀孕了,侯爷难免会紧张他们母子,唯有托您替他好生照顾着。”
顾老夫人笑骂了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以前离开老母亲也没见他这般挂心,更没见他特意写信拜托谁帮忙照顾老母亲。”
冯嬷嬷温声回道:“老夫人,侯爷对您也很孝顺,只是没有言语表达出来,可该做的侯爷都做得极好,每回出远门都给您带礼物。”
顾老夫人笑道:“我也就这么一说,这孩子该孝顺的时候的确很孝顺。”
片刻后,她吩咐冯嬷嬷:“明日你去锦绣坊,把掌柜请到府上,给阿瑶量尺寸做衣裳,锦绣坊都是提前预定的,深秋的衣服也该提前下订了,届时腰部位置稍微做大一些即可。锦绣坊的衣裳不便宜,就从我这儿支银子吧,不必从中公出了。”
冯嬷嬷应声:“是,老夫人。”
顾老夫人想了想,又道:“你就以曜灵的名义去请,免得大房和二房吃醋,阿瑶知道曜灵如此在意她,心里肯定欢喜,孕妇心情愉悦,更有利于安胎。”
冯嬷嬷颔首道:“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到,那之后的也都以侯爷的名义?”
顾老夫人颔了颔首:“嗯,都以他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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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坊的女掌柜就来了,被丫鬟领到葳蕤轩,给孟瑾瑶量尺寸。
孟瑾瑶起初是懵的,得知是夫君让掌柜过来的,满心欢喜,她是真没想到夫君出远门,还会想着在家中的她是否有新衣服穿,都给她安排好了。
量好尺寸,女掌柜就把样图图册递给孟瑾瑶挑选。
孟瑾瑶看着图册,见款式都不错,直接选了六套自己心仪的,然后把册子交还给女掌柜。
女掌柜看到她所选的六套衣裳,笑得合不拢嘴,那是最贵的六套,也是最好看的六套,一般的官宦人家可没那么阔绰,不问价格,直接就定做六套,料子是上等的,花纹繁复华丽,还有用金线绣的,也有银线绣的,这般颜色明丽又华贵的衣裙,也就只有顾夫人这种长相明艳的美人穿才好看,换个长相淡雅的美人,就穿不出效果。
女掌柜笑着恭维道:“夫人眼光真好。”
孟瑾瑶笑着点点头,她也觉得自己眼光不错,听闻怀孕后月份大了,穿衣服不好看,还有的人会因怀孕生子胖了瘦不下来,所以她趁着月份小,如今也不胖,就多穿点好看的衣服,免得以后胖了穿不出这效果。
当然了,即便怀孕以后可能会变胖,也有可能瘦不下来,她也没后悔,有得必有失,得到一个可爱的孩子,胖点也没什么。
那厢,顾老夫人得知儿媳妇的衣裳要支二百多两银子,直接就懵了,要知道家中孙辈一个月也才几两月例,儿子儿媳会比孙辈多二两银子,她看向冯嬷嬷,讷讷地问了句:“养儿媳妇那么费银子的吗?”
冯嬷嬷愣了下,转而回道:“老夫人,旁人家的儿媳妇估计没那么费银子,但侯爷养媳妇就是这么个标准,夫人肯定是按照侯爷的标准去花银子。”
顾老夫人点点头:“无妨,我养得起,反正我的嫁妆和钱财也带不进棺材,以后都是给他们夫妻的,现在花在阿瑶身上也没什么。”
闻言,冯嬷嬷笑道:“老夫人,人果然是善变的,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顾老夫人茫然:“这话何意?”
冯嬷嬷回道:“您以前教育侯爷,虽然顾家有偌大的家业,但先辈积攒家业不容易,作为子孙后代要勤俭节约,切莫做那等败家子,铺张浪费、挥霍无度,如今为了夫人,观念都变了。”
顾老夫人听后愣住,她以前是这样教育过曜灵,曜灵也听她的话,平时也不会铺张浪费,连添置新衣服,都是每个季度府里按份例让人做的,从不会自己去添置,吃喝要么在家,要么就在大理寺,与友人和同僚有约除外。
对此,顾老夫人却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养姑娘和养儿子哪能一样?儿子粗糙点也能活得好好的,姑娘要精细一点,我就是没能生个姑娘,不然什么漂亮衣裙、首饰,她想要的我都给,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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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莞尔笑。
接下来,孟瑾瑶在家养胎的这些日子里,时不时的就有各家掌柜来送东西,都说是顾侯爷吩咐的。
秋季皮肤容易干裂,胭脂铺子的掌柜会带上自家店铺卖得最好的几款润手、润唇、润脸的脂膏,还有同款不同香味的,供孟瑾瑶挑选。
首饰铺子的掌柜也带上自家店铺新出的样图登门,让孟瑾瑶挑选,选好了就让师傅做。
一品斋的糕点也有丫鬟去买回来,说是侯爷吩咐买的,还有其他零嘴也是。
孟瑾瑶原本对离别有些难受的,结果隔三岔五被夫君关怀,离别之苦减少了许多,每天笑容满面,作息也规律,每日散步也规律。
张氏与陈氏羡慕不已,都是男人,怎么别人的夫君就这般好?出远门都要把这些事安排好。
甚至和离回家的顾萱宜,也对婚姻重燃了点信心。
顾老夫人知道儿媳妇高兴,便觉得这银子花的值得,儿媳妇心情好,孩子就长得好,母子俩都好好的,儿子在杭州府也能放心办公。
顾老夫人忽然道:“我也许久不出门了,今日天气不错,出门走走吧。”
冯嬷嬷听后诧异,她家主子上了年纪之后,就深居简出,为数不多的出门也是与老姐们一起去寺庙上香,便问:“老夫人怎么忽然想出门了?”
顾老夫人回道:“现在天凉了,去育婴堂看看,顺便捐一笔银子,好让那里的孩子添点厚衣物。”
冯嬷嬷:“老夫人菩萨心肠。”
顾老夫人道:“多行善事,给子孙积点福。对了,让人去糕点铺子多买些孩子爱吃的糕点,然后送去育婴堂。”
葳蕤轩。
凝冬怕自家主子看书伤眼睛,亲自给主子念书,如今念的是一本游记。
孟瑾瑶也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春柳进来禀告说:“夫人,孟家二公子来了。”
闻言,孟瑾瑶脸露笑意,忙道:“快将人请过来。”说着,她就吩咐一旁的凝冬,“凝冬,快去备茶。”
没多久,孟承章就进来了。
孟瑾瑶打量着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的弟弟,发现弟弟长高了不少,十四岁的少年郎眉清目秀,青丝长衫,自带读书人温文儒雅的气质。
孟承章也打量着长姐,发现长姐气色极好,满脸愉悦地看着他,便知长姐近来过得不错。
他坐下后说:“大姐姐,我前日回来的,但回来时晚了,就没来看你,昨日又是中秋,家里有宴会,我抽不开身,所以今日才过来。”
孟瑾瑶颔首道:“我知道,前天修文回来的时候,也挺晚的,你们一起回来的,肯定也不会早。”
孟承章道:“不必问,我就知道大姐姐近来过得好。”
孟瑾瑶轻抚着肚子,莞尔笑:“是挺好的,如今我怀孕了,丫鬟侍候得也更加尽心,妯娌相处的也不错,长辈也慈爱,晚辈对我也很是恭敬,也没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二弟近来可还好?”
孟承章回道:“我也挺好的。”他说着笑了笑,“不过,我们的父亲最近不太好。”
孟瑾瑶愕然,随即好奇地问:“他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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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瑾瑶无奈失笑:“他的仕途什么时候顺过?那么多年过去,他还接受不了自己的平庸无能?”
孟承章将昨晚的事娓娓道来:“昨日中秋节,晚上家宴的时候父亲喝多了两杯,跟祖母发牢骚,怨你不跟娘家亲近,嫁了好人家也不扶持娘家,让他错过了一个实缺。”
“随后,他又怨姑父,说姑父现任妻子的弟弟抢了他的另一个缺,说即使姑母去世,可他到底是姑母的嫡亲弟弟,是姑父嫡长子的亲舅舅,做姐夫的竟然不帮着小舅子。”
“怨你没让大姐夫扶持他,那是需要人脉走动才行的,没有大姐夫的帮衬,他就退而求其次,另一个缺靠金钱打点即可,未来二姐夫有银子,但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他说姑父偏心现任妻子的弟弟,让他仕途不顺。”
孟瑾瑶错愕:“竟有此事?”
孟承章颔首道:“昨晚他还说让我好好劝劝你,大姐姐,你没事的时候可别回娘家,父亲如今有些难缠,我若回来了,会过来看你的。”
“二弟放心,若非必要时候,我不会回去。”孟瑾瑶说着,又笑了笑,“我记得姑父娶的续弦夫人是商户出身,听闻有个弟弟是走科举的,若是需要银子打点,罗夫人娘家不缺银子,人家家里打点的,与姑父是否偏心何干?”
孟承章回道:“但父亲就是觉得这是别人的错,是别人害他仕途不顺,说两个都是小舅子,姑父偏心另一个。”
孟瑾瑶无奈道:“他本来就没本事,否则又岂会三十好几了,还只有个虚职?有好的官职给他,也要他有能力才能胜任,没能力上去了,办差出错,轻则受罚,重则脑袋搬家,还要连累家人。”
孟承章道:“是这个理,父亲就是认不清自己。”
孟瑾瑶温言道:“二弟,随他折腾去吧,我们现在这继母是个聪明人,会让他悠着点,不会让他折腾出连累家人的事。”
此言一出,孟承章都忍不住替董氏感到不值得:“不仅聪明,还是个心善的,父亲配不上她。”
孟瑾瑶点头,表示赞同,她那父亲的确配不上知书达理、行事有分寸董氏。
须臾,孟瑾瑶又问:“对了,罗家表哥可有去孟家探望祖母?”
孟承章回道:“永安表哥和表嫂带着铮哥儿今日早上来过,表哥是祖母的嫡亲外孙,祖母对表哥还不错,但父亲在表哥面前离间表哥与姑父的关系,还离间表哥与他继母的关系,话里话外都说有后母就有后爹,让表哥以后警觉些,别被人糊弄了。不过,表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这些话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放在心上。”
孟瑾瑶道:“我之前看表哥与罗夫人相处得挺好的,表嫂与罗夫人关系也亲密,这就证明这个继母没有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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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承章又道:“大姐姐,我昨日见了未来二姐夫。”
闻言,孟瑾瑶甚是好奇:“那位邓公子如何?”
孟承章客观评价道:“邓公子今年二十岁,五官周正,是个精明人,二姐姐嫁给他,肯定被辖制得死死的。”
孟瑾瑶点点头,又问:“婚期具体什么时候,可有定下来了?”
孟承章回道:“定在十月初二。”
孟瑾瑶再次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那父亲昨日晚上家宴喝醉了发牢骚,岂不是被邓公子也听了去?邓公子是何反应?”
孟承章摇头:“那倒没有,邓公子是上午来拜访的,晚上的家宴邓公子不在,若是有外人在,祖母肯定不许父亲多说这种话,以免被人看轻了去。”
孟瑾瑶抿起嘴角,嘲弄一笑。把女儿嫁给商人换取银子,这种卖女儿的行为,就已经被人看轻了。
秋风飒飒,黄叶迎风而落。
孟瑾瑶手执针线绣衣服的图案,衣服是蓝色绸面的料子,绣着福寿吉祥纹样,一瞧就知道不是年轻人穿的衣服。
这是她给婆母顾老夫人做的衣服,先前为了打发时间,给夫君和未出生的孩子都做了衣服,便想着给婆母也做一套衣服,孝敬一下婆母,衣服的尺寸也是她让清秋去问府里的绣娘得来的。
她这婆母平日里深居简出,吃斋念佛,无欲无求的,无甚兴趣爱好,唯一的爱好大概就是与佛相关的,要送点什么东西,除了送经书孤本、佛珠之类的,送别的东西也难送得合婆母的心意。
斋菜婆母倒是喜欢,可清淡简单少盐少油的斋菜,听起来很简单,但想要做得好吃,也很考验厨艺,她做的东西自己都不敢吃,就别为难自己,又祸害婆母了。
现在送日常穿的衣服准没错。
收针完成,衣服也做好了。
孟瑾瑶认真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便叠好衣服,前往寿安堂,将衣服送过去给婆母。
顾老夫人忽然收到儿媳妇的孝敬,看到这细密的针脚,便知儿媳妇做这套衣服极用心,心里欢喜的很,可嘴上却道:“阿瑶有心了,但你怀着身孕怎能如此劳累?以后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可别累着自己。”
孟瑾瑶温言道:“母亲,我不累的,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做点事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顾老夫人听罢,遂笑问:“阿瑶,你是不是想念曜灵了?”
这种问题怎好意思回答?
孟瑾瑶一脸羞涩地低下头,当作是默认了。
见状,顾老夫人笑意更深:“曜灵以前外出公干,一般最长时间不超半年就回来了,这次去杭州府,秋末冬初应该就回来了。这期间你若是想念他,可与他书信往来。”
孟瑾瑶羞涩地点点头。
婆媳俩又聊了一会儿,顾老夫人就让她回去用晚饭了,不是不想与她一起用饭,是自己在斋戒,吃的素菜不合儿媳妇的口味,加上孕妇吃那么素也不好。
冯嬷嬷看着孟瑾瑶送来的衣服,道:“老夫人,夫人这绣活可真不错,比府里的绣娘也不差,甚至还更胜一筹。”?
顾老夫人含笑点头:“是挺好的,这孩子有心了,我与老姐妹约好明日去寺庙上香祈福,明日我就穿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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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看着因季节变化,越发萧条的院子,忽然就有些伤感。
春柳见她前一刻还满脸笑容,如今笑容就消失了,心里也紧张得很,如今府上最金贵的人就是她们家夫人,所有人都捧在手心照顾着,打个喷嚏都让人紧张,这心情不好也让人紧张,孕妇心情不好,那怎么行?
春柳想了想,提议道:“夫人要是觉得闷,要不请戏班子来唱戏,给您解解闷?”
孟瑾瑶当即就摇头,她并不讨厌听戏,但是听戏她会昏昏欲睡,每回听戏都想睡觉。
春柳又道:“那奴婢给你讲讲近来京城里发生的事?”
孟瑾瑶兴致缺缺地点点头:“那讲吧,进屋里坐下来慢慢讲。”言罢,她就转身进屋。
春柳也跟着进屋,在她下首的绣墩坐下,开始搜肠刮肚地跟她细说着各家发生的事,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还有有趣的,就是听着打发时间。
孟瑾瑶刚刚听完谁家要与谁家结亲,转眼就看向春柳:“春柳,你可有心仪之人?”
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春柳懵了,见夫人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似乎有为自己做媒的意思,她心里甚是感激,随即如实回道:“夫人,奴婢目前还没有心上人。”
孟瑾瑶闻言,遗憾地点点头,转而道:“若是有心上人了就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春柳含笑道谢:“奴婢先谢过夫人,若是哪天奴婢有心上人,肯定跟您说。”
孟瑾瑶又道:“若你想嫁人也可以跟我说,我给你物色好儿郎,安排你们相看。”
“奴婢谢过夫人好意,只是奴婢现在还不想嫁人。”春柳说罢,转而又笑道,“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奴婢想过二十岁再嫁人,虽然有点晚,但奴婢也不想太早,还想再做几年姑娘。”
孟瑾瑶道:“记得去年的时候你说十六岁,那今年就是十七了。”
春柳颔首道:“正是,夫人好记性。”
孟瑾瑶眼巴巴地看着她,好奇地问了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郎君?”
春柳脸颊微微泛红,低声回答:“奴婢喜欢憨厚老实,但又要事事以奴婢为先的,奴婢觉得自个儿不笨,两夫妻有一个聪明就好,太聪明的奴婢拿捏不住,就想找个憨厚点的。”
孟瑾瑶诧异,没想到向来机灵的春柳,竟然想要找个性子憨厚的夫婿,便提醒道:“有时候,老实人也很气人的,还是要看他平时的为人处事你能否接受才行。”
春柳轻轻点头:“奴婢明白。”
孟瑾瑶又想起婵儿跟余川,余川是喜欢婵儿,但婵儿是否对余川有意,她还没问过,与春柳闲谈了会儿,就将春柳打发下去,让婵儿进来。
婵儿平时甚少得夫人专门单独传唤,忽然传她进来,她就懵了,行过礼后问:“夫人,您找奴婢有何吩咐?”
孟瑾瑶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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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儿愕然:“夫人为何这般问?”
孟瑾瑶温声回答:“就是觉得你也到了适婚年纪,或许有心仪之人,若你们两情相悦,我便做主让你们成婚。若你没有心上人,如今有人求到侯爷面前,侯爷便让我问问你的意思,你若是也有意,我们就给你们做主。”
婵儿愣住,隔了好半晌才问:“夫人,到底是谁求到侯爷跟前?”
孟瑾瑶回道:“是余川。”
听罢,婵儿又是一愣,转而道:“夫人,等余川回来,您让他亲自来跟奴婢说。”
这下到孟瑾瑶懵了,一时间摸不准婵儿到底对余川有意还是无意。
杭州府,驿站。
顾景熙到杭州府后,就住在驿站内,忙碌了一天头眼昏花,正准备洗洗睡,就看到余川兴匆匆地向他小跑着过来。
他皱着眉问:“余川,你也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还这样屁颠屁颠的走路?”
余川冷不丁的被说了这么一句,马上刹住前进的脚步,险些一个没站稳往前扑,稳住身子后,眼神幽怨地看着自家主子,以前感觉主子还挺温和的,现在可不得了!
夫人不在,主子心情郁闷,所以就看不得他们高兴。
特别是这两日,主子常问:“夫人可有来信?”
每当他回答:“没有。”
主子就默默去做其他事了,把那些官员折腾得够呛,那些官员有些本就不干净,做过贪污受贿的勾当,主子查到什么也没与那些官员说。
倒是有官员旁敲侧击地问,但主子只是笑眯眯地说对方的优点,把人好好夸赞一番。
主子笑得极为瘆人,让人家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担惊受怕的都想自己主动招供了,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再挣扎一下。
顾景熙见他望着自己发愣,面色不虞道:“你看着我做甚?”
余川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信奉上:“侯爷,夫人来信了。”
此言一出,顾景熙的脸色马上由阴转晴,伸手接过余川递过来的信,语气温和道:“夫人来信就来信,你着什么急?跑那么快也不怕摔着了?”
余川听到这话,瞬间浑身鸡皮疙瘩起,这变脸是不是太快了些?竟然关心起他来,但他大概就是贱骨头,受不得别人对他温柔,就算是假意温柔也不行。这不,主子关心他两句,他就觉得受不了。
须臾,余川又将挂在肩膀上的包袱递给主子,道:“侯爷,这是随信一起送过来的。”
顾景熙伸手接过,道:“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他言罢,就拿着信和包袱转过身,步履轻快地进屋。
余川瞧着主子的背影,便知主子如今心情不错,主子心情好,他们的日子就好过。
屋内。
顾景熙将包袱放下,看着手中的信,信封面上面除了收信地址与收信人,中间用簪花小楷写着“吾夫亲启”四个字,他手指轻轻摩挲着这四个字,脸上漾开笑意。
须臾,顾景熙拆开信封,动作轻柔,生怕弄坏了里面的书信。
当取出里面薄薄的信纸,顾景熙有了片刻的失落,才一张信纸,那估摸着也没几句话,阿瑶难道不想念他,没什么话要对他说?
顾景熙慢慢展开信纸,看到上面的内容时,他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笑意,心间暖意融融,上回他给阿瑶写信,如今阿瑶回了一首词给他。
只见信上写道:
满庭芳
近得夫君所寄来书,惊喜不迭,赋此报之。
晴昼廊明,画檐鹊语,绮窗孤袅炉香。锦笺还展,深信别情长。庭柳芳姿尽减,金风冷、几日微霜。秋空里,一行雁影,早晚到江乡。
思量。维棹处,芦花映岸,玉露沾桑。算流叶波寒,莫忘添裳。尚共玲珑片月,闲云下、堪慰人肠。归来后,幽亭相对,听雨理丝簧。
注:《满庭芳》第一段是序,交代填这首词的原因,后面两段才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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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首词,顾景熙看了一遍又一遍,脸上的笑容就没淡过。
他家阿瑶也想他了,还嘱咐他添衣,若是没猜错的话,随信一起送来的包袱,里面装的就是阿瑶亲手做的衣服。
须臾,顾景熙把信折好放回信封里,拆开包袱,发现里面还真是阿瑶给他做的新衣服。
看着衣服上面绣工精湛的花纹,他能想象阿瑶坐在窗前的软榻上,螓首低垂,神情温柔专注,手捻针线,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在布帛上来回往复绣花纹的模样。
当日晚上,顾景熙就睡了个好觉。
次日清晨醒来,神清气爽,对待余川他们几个也甚是温和。
余川他们几个看到主子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便知昨日夫人寄来的书信将主子哄好了,且主子今日穿的新的秋衣,定然是夫人亲手做的。
余川在心里啧啧两声,昨日他见主子有秋衣却不穿,还穿着夏衣,又想着这两日下雨天气凉,出于关心主子身体,便提醒主子:“侯爷,秋日转凉,特别是早上,别穿太单薄,当心着凉。”
结果呢?
主子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余川,你今年好像也才不到十八岁,怎么年纪轻轻的身体就这般弱?现在这天气,又不是文弱书生,还能着凉?”
再瞧瞧主子今日,穿上秋衣了,还是新的秋衣,真真是贤妻手中线,夫君身上衣啊。
余川忍不住调侃道:“侯爷,您昨日不是说这天气不会着凉?怎么今日就穿上秋衣?莫不是觉得天气忽然间转凉了?”
顾景熙目光淡淡地觑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回道:“我倒是不觉得冷,可夫人总担心我会着凉,在信中还叮嘱我添衣,连衣服都一针一线亲手做好了送过来,夫人的一片心意,岂能辜负?莫说时值秋季,即便是炎热盛夏,这衣服我也得穿上。”
他说着,语气一顿,看了眼他们四人,转而又道:“现在你们都还没成亲,估计不会懂,等以后你们有了妻室,自然就懂了。”
余川:“……”
周允:“……”
方玄:“……”
方策:“……”
他们觉得主子就是在炫耀,且还是跟他们这几个没媳妇的人炫耀,以前主子可不是这样的,沉稳又低调,现在都高调起来了,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夫人给他做了新衣服。
就差没有逢人就说:“你瞧瞧,这是我夫人给我做的新衣服,一针一线亲手做的。”
顾景熙见四人沉默不言,他也没在意,淡声道:“好了,忙你们的去吧,我也有事要忙。”
他言罢,就步履轻快离去。
四人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然后面面相觑。
余川忍不住嘀咕一句:“侯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越发不稳重了。”
周允瞪他一眼:“你一个没媳妇的孤家寡人,你懂什么?”
余川回瞪过去,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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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淡淡道:“若是我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媳妇,我也去跟人炫耀。”
余川:“……”
片刻后,余川看向身边的双胞胎兄弟,郁闷道:“你们看他,媳妇都还没娶,就开始幻想有媳妇之后的情景了。”
方策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想想又怎么了?别告诉我你没想过,嗯?”
余川脸色微变,马上勾着方策的肩膀,拽着他走了几步,低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方策指着自己双眼:“我不瞎,我有眼睛看。”
余川:“……”
他就表现得这般明显吗?侯爷看出来了,方策也看出来了,但婵儿怎么就没看出来?
方策瞥他一眼,低声道:“放宽心,我今年二十二都没着急过婚事,你着什么急?若是不行,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余川看了他半晌,道:“你没有喜欢的姑娘,你不懂。”
方策:“……”
他就不该多嘴,就该让这小子自己郁闷,现在倒好,多说了句话,轮到他自己郁闷了。
京城,长兴侯府。
孟瑾瑶自从怀孕后就没出过门,大夫说前三个月胎没坐稳,磕着碰着都容易小产,她就在家里安胎,哪儿都不去。
可整日在家,时间长了,日子也有些枯燥,她和两个妯娌年纪相差大,没什么话题,婆母好相处,却是个喜静的人,平常不喜欢晚辈去打搅,修远媳妇蒋氏倒是跟她年纪相仿,但蒋氏是晚辈,处处敬着她,相处起来也拘谨。
孟瑾瑶除了听丫鬟说说别人家的八卦事,就是捣鼓针线活,要么就去书房看看书打发时间,坐在书房发愣时,有些懊恼自己对弹琴、作画一窍不通,夫君教她她都学不会,不然还能多点乐趣。
清秋见她呆坐了片刻,便问:“夫人,您想看什么书?奴婢去帮您找。”
孟瑾瑶想了想,道:“你去书架找找有没有什么志怪话本,我最近想看神仙鬼怪的故事。”
清秋应声,马上去找。
孟瑾瑶也没闲着,随意打开一个抽屉,看看都有些什么,发现里面有些书信,但她也没有那等偷看别人书信的陋习,所以只当没看见,直接无视。
忽而,她看到抽屉的最里面有本蓝色封皮的书,好奇之下将书取出来,发现这本书连个书名都没有,觉着奇怪,便随意翻了翻。
当看到书中让人面红耳赤的内容时,她脸色倏然微妙起来,这竟然是一本秘戏图,而且画风非常大胆,甚至这画面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
电光火石间,孟瑾瑶脑海中就闪过一段回忆,脸色越发微妙,书中的内容,夫君对她做过……
先前她还纳闷夫君以前不近女色,哪来那么多花样,敢情都是在这不正经的书上面学来的,然后想方设法的用在她身上。
这时,清秋从书架上取了本书,向她走过去,见她脸色通红,便问:“夫人,您的脸怎么这般红?”
她话音刚落下,孟瑾瑶被吓一跳,像是做贼心虚般,“啪”地将不正经的书合上,然后以最快速度塞回抽屉里,再故作若无其事道:“没事,大概是书房有点热,等会儿出去透透气就好。”
清秋看了眼一旁开着的窗户,秋风从窗户卷进来,室内凉爽,哪里热了?
不过,清秋也没纠结这个问题,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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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一场秋雨,地面湿漉漉的,气温也下降了不少。
就这种天气,静宁郡主忽然登门拜访。
孟瑾瑶心里欢喜不已,她正感觉无聊,小姐妹就登门,有人陪着玩消遣时间,总比她自己找事情做消遣时间要好。
虽然,丫鬟也时刻陪着她,可丫鬟陪着,跟朋友陪着是不一样的,因身份原因,丫鬟会拘谨着,做不到畅所欲言。
静宁郡主这回是悄悄偷跑出来的,来时还在半路给孟瑾瑶买了份一品斋的点心,投喂孟瑾瑶。
静宁郡主嘴刁又挑剔,御厨做的点心都吃不了几口,见她吃得有滋有味,忽然就有了食欲,接连吃了两块,忽然说了句:“阿瑶,我忽然好羡慕你。”
冷不丁的来了句这样的话,孟瑾瑶当即就愣住,眼含疑惑地看向她,好笑地问:“你羡慕我做什么?羡慕我比你年纪大?”
“你也就比我年长一岁。”静宁郡主嗔她一眼,转而又道,“我是羡慕你有妯娌,忽然发现有个嫂嫂就挺好的。”
孟瑾瑶不明所以:“可你有兄长啊,这不是有嫂子吗?”
静宁郡主道:“不是,是妯娌,夫家这边的嫂嫂。”
孟瑾瑶温声说:“沈世子是嫡长子,也有庶出的弟弟,弟弟如今还不到娶妻的年纪,但以后总会娶妻的,届时你不是也有妯娌了?”
“不一样的。”静宁郡主轻叹一声,沮丧道,“我觉得像你这般,有个年纪大点的嫂嫂掌中馈,这样挺好的,不用自己操劳,我就不理解,掌中馈是苦力活,怎么就那么女子渴望?反正我是不渴望的。”
闻言,孟瑾瑶就明白了,阿妍以前透露过,王妃知道阿妍的性子,就没想过把她嫁给嫡长子做宗妇,所以都不是按照宗妇的标准,如今未婚夫沈世子是宗子,沈国公夫人卧病在床,阿妍嫁过去马上就要执掌中馈,这对阿妍来说是压力。
孟瑾瑶宽慰道:“阿妍,你放宽心,如今你还没嫁过去,王妃会教你的,你目前只需把该学的都学了就好。再说了,等你出嫁,王妃也会选几个得力嬷嬷给你做陪嫁,协助你处理中馈,届时局面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艰难。”
静宁郡主捧着脸,愁眉苦脸的,道:“今日大清早的,母妃将一堆账本给我,让我学对账,让我把有问题的账目找出来,我看到账本就头疼,然后偷偷跑了出来透透气。”
孟瑾瑶愕然,没想到她竟然是偷偷跑出来的,问:“那你跑出来,王妃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恼你?”
静宁郡主料定了结局,回道:“回去她肯定要说我烂泥扶不上墙。”
“阿妍才不是烂泥,阿妍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孟瑾瑶柔声安抚道:“你别将它想得太难,其实看账本挺容易的,你觉得头疼,估计是看到王妃给你一堆账本,让你觉得要看许久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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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静宁郡主脸色微妙地觑了觑她:“阿瑶,你把我当三岁孩子哄,虽然这样,可我还是要看那么多本。”
孟瑾瑶笑着反问:“不然呢?先撇一边只是暂时眼不见为净,减轻抗拒心理,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静宁郡主长叹一声,片刻后又道:“罢了,我们先不谈这个。”
孟瑾瑶温言道:“阿妍,别急,慢慢来,你年底才出阁。”
静宁郡主轻轻点头:“其实我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找人发牢骚,如今说出来也好多了。今晚我睡一觉就好,明日调整一下心态继续看账本,我母妃那么聪明,我总不能连这个也学不会。”
孟瑾瑶听罢,瞧她没方才那般丧气了,语气笃定,含笑说:“阿妍很喜欢沈世子,先前说过不会嫁嫡长子,如今因为那人是沈世子,你愿意了。”
她话音落下,静宁郡主羞赧地别过脸,语气颇为傲娇:“还行吧,他瞧着还挺顺眼的,所以沈国公亲自带着他登门提亲的时候,我就跟母妃说瞧他有几分姿色,嫁给他也不至于荼毒我的眼睛。”
孟瑾瑶莞尔笑。
静宁郡主忽然想起一件事,转眼看她,问:“阿瑶,那件事你听说了吗?”
孟瑾瑶不明所以:“什么事?”
静宁郡主道:“顾侯爷以前不是有个未婚妻?就是梅家那位,在顾侯爷受伤后,梅家就退了亲,那位就嫁给旁人了。”
“魏夫人?”孟瑾瑶微微颔首,接着道,“我之前不是随侯爷回湖州府?她的夫君是湖州知府,魏大人的母亲寿辰,我与侯爷受邀请,赴宴时我与她见过面,你怎么忽然提起她来?”
静宁郡主回道:“她被魏家休弃了,如今回了京城娘家,也就前两天的事。”
此言一出,孟瑾瑶蓦地睁大双眼,震惊不已:“好好的,怎么就被休弃回娘家了?先前我跟侯爷上街,遇上她和魏大人,还与他们夫妻一起吃过午饭,当时看他们夫妻还挺恩爱的,而她也曾与我说过跟魏大人的恩爱往事。”
静宁郡主回道:“听闻是因为她嫁到魏家多年无子,魏家嫌弃她不能生育,所以休了她。”
孟瑾瑶听罢,就觉得不对劲,魏夫人嫁到魏家那么多年无所出,魏家都没想过休弃魏夫人另娶,而是将庶子记到魏夫人名下,若真是因为无子而休弃,又何必耽搁那么多年?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因为爱,因为魏大人爱魏夫人,所以在这个节骨眼给了魏夫人一封休书,让魏夫人回娘家。
魏大人贪污受贿,又害死三位官员,除此之外估计还做下其他恶事,等魏大人被押送回京的时候,魏家就遭殃了。
按照时间去算,魏大人休弃魏夫人,应该是她家夫君到杭州府查韩大人的时候,那时候魏大人也知道魏家逃不掉,魏家的女眷,大概率不是流放就是发配教坊司,魏大人不想魏夫人也跟着遭殃,就找个理由给了一纸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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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微微摇头:“没什么。”
静宁郡主看着她,若有所思,迟疑着问:“你该不会是胡思乱想了吧?”
“什么?”
孟瑾瑶茫然,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静宁郡主回道:“以前也传过顾侯爷多年不娶妻,是因为对前未婚妻念念不忘,可你与顾侯爷都有孩子了,顾侯爷对你这般好,证明那传言肯定不是真的。”
孟瑾瑶了然,旋即道:“那传言的确不是真的,在湖州府的时候,侯爷曾与我说过,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当年定亲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闻言,静宁郡主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怕你多想。”
孟瑾瑶莞尔笑:“你放心,我没胡思乱想。”她语气顿了顿,“只是有些意外,魏大人竟然休了魏夫人,不过想想,又觉得很正常。”
静宁郡主点点头:“成婚十几年无子,被休弃的确很正常,有的成婚三年无子就被休弃了。”
孟瑾瑶心里明白魏夫人并非因无子被休弃,但也不多言,魏家给的理由是无子,那就是无子吧。
魏大人也真的爱魏夫人,在这个节骨眼被休弃回娘家,现在大家不知情,魏夫人肯定会遭人奚落,可当魏大人被押送回京受审的时候,又会有人替魏夫人庆幸,觉得被休了挺好,摆脱了魏家,无需受苦了。
须臾,孟瑾瑶问:“阿妍,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静宁郡主回道:“曾经有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美称的梅家女,她虽然低调回京,可还是传出了风声,以她曾经的名气,会有人关注她。别看我母妃端庄贤淑,可她挺喜欢听八卦的,母妃身边就有专门搜集别家八卦事的丫鬟,将八卦说与她听,我跟在母妃身边,也听了一耳。”
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
静宁郡主思索了会儿,喃喃了句:“她好像也快三十岁了吧?”
孟瑾瑶回道:“她比侯爷小一岁,今年芳龄二十九。”
静宁郡主轻叹一声:“这般年岁被休弃也挺惨的,想再嫁个好人家也难了,年轻的压根不会考虑她,差不多年岁的人家会想要个年轻的。如今梅老夫人还在,等哪天梅老夫人不在了,家中兄弟估计会嫌弃她一个老姑娘住在家里。”
“那也未必。”孟瑾瑶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魏夫人……不对,如今应该叫梅姑娘了,她虽然年近三十,可看起来也就只有二十四五岁,长得好看又有才情,当年爱慕她的男子那么多,若是有丧妻且对她还有意的,估计会求娶,毕竟男人这年岁都有儿有女了,不会在意她是否能生育。”
静宁郡主微怔,旋即道:“那倒也是。”
片刻后,静宁郡主转移了话题:“阿瑶,我们去给老夫人请个安,我今日过来,还没去给长辈请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笑说:“那你来得不巧了,我婆母今日不在家,出门去了。”
静宁郡主诧异:“老夫人平日里鲜少出门,连宴会都不基本上不参加,今儿怎么有闲情逸致出门?”
孟瑾瑶回道:“以前是这样,但最近她出门次数比较多,今日好像也是去上香祈福。我们到后花园里走走,那里的秋菊开得不错。”
静宁郡主颔首:“好。”
秋日的后花园甚是萧条,草木凋零,也只有应季的花卉开着。
俩人在花园里闲庭信步,聊着一些趣事,丫鬟错后几步跟着她们。
忽而,孟瑾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争执声,停下了脚步,静宁郡主也停下脚步。
只听见前方传来张氏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你怎么回事?我让你好生表现,给人家留个好印象,结果你倒好,你就知道吃,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那么爱吃?家里短你吃的还是怎的了?活像三天没吃过饭似的。”
话音落下,顾萱宜的声音就传来,用不甚在意的语气回应:“他们家东西好吃,我多吃点,那不是在给他们家面子?”
张氏:“你……你这是要气死我?”
顾萱宜回应说:“母亲,我目前没打算嫁人,您就别忙活了,三哥跟我是双胞胎,他比我大一刻钟,他还没娶妻呢,我着什么急?”
张氏气恼不已:“修文是男子,你是女子,这哪能一样?你看你三叔,年近三十还有年轻貌美的美娇娘愿意嫁,若你三叔是女子,年近三十谁愿意娶他?”
顾萱宜回道:“反正我不管,我就不愿意,您再说我就去找祖母给我主持公道。”
张氏:“你竟敢用祖母来压我?”
顾萱宜:“我乏了,先回去睡会儿,母亲骂了那么久,想必也累了,回去好生歇息吧。”
张氏:“……你这孩子。”
……
听着她们母女争执的内容,大概是张氏想给顾萱宜重新找个好婆家,而顾萱宜不配合好好表现,还把事情搞砸了,然后张氏气恼,然而顾萱宜却半点不在意。
静宁郡主低声道:“阿瑶,听你们家这大姑娘的意思,似乎不太乐意嫁人了。”
孟瑾瑶轻轻颔了颔首,低声回应:“萱宜受过伤害,当初被前夫骗婚,还被打了一顿,对婚姻是恐惧的。不过萱宜今年十六岁了,大嫂作为母亲,肯定会着急她的婚事,怕年纪大了难找好人家。”
静宁郡主道:“顾大姑娘那前夫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他父亲在他与顾大姑娘和离后,马上进宫上奏皇上,褫夺了他的世子封号。名声毁了,他在京城混不下去,便离开京城,彭家也放弃了他,他已成为弃子。”
孟瑾瑶回道:“有龙阳之好,即使在有妻子的情况下,都没办法与妻子圆房生儿育女,还声名狼藉,对家族而言,他就已经废了,肯定不能让他继续做世子。而且,他欺负了顾家的姑娘,不付出点代价,侯爷也不会放过他。”
静宁郡主甚是费解,凑在孟瑾瑶耳边小声嘀咕:“真是奇怪,他跟男子可以行房,跟女子怎么就不行?”
闻言,孟瑾瑶愣了下,转而摇了摇头:“这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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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已入深秋,昨夜下过一场秋雨,清晨寒气重,离开被窝后,就明显感受到寒气侵袭过来。
孟瑾瑶穿上先前在锦绣坊定做的深秋衣裙,再佩戴上新买的首饰,吃了早饭,然后去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她刚进屋,在场的人便觉眼前一亮,瞧着她这身精致又华贵的打扮,仿佛要去参加宴会似的。
只见她身穿红色金线绣花缠枝的衣裙,头戴金累丝红宝石步摇,耳戴明月珰,正迈着莲步款款而来,裙摆翩跹,雍容华贵,明艳不可方物。
孟瑾瑶给顾老夫人行礼请安后,便在顾老夫人下首的位置坐下。
张氏好奇地问了句:“三弟妹,看你今日似乎精心打扮过,还穿得这般喜庆,是要出门赴宴?”
孟瑾瑶微愣,旋即笑道:“不是,只是觉得裙子好看,这才稍作打扮一番,不然总感觉配不上这身裙子。”
陈氏打量着她,插话问:“看裙子的样式,应该不是府里绣娘做的吧?”
孟瑾瑶如实道:“裙子出自锦绣坊的。”
闻言,陈氏与张氏了然,出自锦绣坊的,那必定是小叔子准备的,小叔子到外地办差,还把家里媳妇吃的穿的用的都安排好。
顾老夫人的目光也落在小儿媳妇身上,看着小儿媳妇这身打扮雍容华贵又大气,那小脸上似乎又长了点肉,嘴角含笑坐在那儿,像朵富贵花儿似的。
虽然是以儿子的名义给儿媳妇置办东西,但实际上是她让人置办的,多年过去,又让她体验到养孩子的乐趣,且还把孩子养得很好,莫名的就有种成就感,这养女儿跟养儿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张氏羡慕道:“三弟妹,三弟对你可真是体贴入微,不像他大哥,跟榆木疙瘩似的。”
孟瑾瑶微微低下头,作娇羞状,反正不太好意思回答的话,就像个害羞小媳妇那般低下头,旁人也就懂了。
顾老夫人温言道:“老大媳妇,老大粗枝大叶惯了,你若是想要什么,要亲自与他说才行。不然,他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又在心里生闷气,岂不是要气坏自己?”
“母亲说的是。”
张氏连忙点头应和,心里也郁闷,她那丈夫有时候真是笨得让她恼火,她生气的时候,丈夫都意识不到,甚至在朔望日,她晚上特意穿了件薄如蝉翼的寝衣并眼神暗示,可却像冲瞎子抛媚眼似的,人家还问她眼睛怎么了,搞得她瞬间没了想法。
顾老夫人又道:“他们几兄弟的父亲当年就是如此,没有明示的话,都不会意识到这方面,老大在这方面是随了他父亲。”
她说的也是实话,老侯爷当年的确不是多体贴的丈夫,无论是对妻子亦或是妾室,都算不上体贴,后宅的事也从不过问。不过,老侯爷除了做丈夫没做好,做臣子、做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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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忍够了,有什么不痛快的就直说,直接要求丈夫要如何如何,丈夫心里不高兴,觉得她麻烦,但在不与婆母有关,没有冲突的情况下,好歹会满足一下她的要求,让她心里好受些。
张氏听罢,就想起公爹,公爹的确不是那等贴心的丈夫,不过也与婆母相敬如宾,自家夫君年轻时,或许比公爹好点,年轻时起码会哄哄她,公爹那等严肃的人,约莫是不会拉下面子哄女人的。
这么一对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张氏又得到了安慰,含笑回应:“多谢母亲指点。”
顾老夫人宣布另一件事:“我与几个老姐们约好,明日去寺庙里小住几日,家里的事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处理好,老三媳妇怀着身孕,莫要操劳。”
此言一出,顾萱宜当即就接话:“祖母,我陪您去祈福。”
顾老夫人诧异,这个孙女平时听到要去上香,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今儿是怎么回事?
顾萱宜约莫也发现自己的反应异常,便道:“孙女近来有所感悟,但想法还是有些模糊,感觉需要离佛祖近一些,才好参透。”
顾老夫人颔首:“难得你也有静下心参悟道理的时候,那等会儿回去收拾行囊,明早就随我一起去凌云寺。”
顾萱宜笑盈盈地应下:“是,祖母。”
张氏心里郁闷,她知道女儿打的是什么主意,就是想躲着她,宁可去寺庙吃斋念佛,都要躲着她。
可她这也是为女儿好啊,嫁过人的姑娘,即便是完璧之身,可没成过婚的男子,还是有人会介意的,若是年纪大了会更加介意,趁着现在年轻才好找夫婿。
多跟她出门参加宴会,找机会多见见人,没准儿就遇上不错的人,岂料女儿竟不理解她的一番良苦用心,还如此抗拒。
出了寿安堂。
顾萱宜就以最快速度回自己的院子,生怕被母亲唠叨。
张氏见状,又气又无奈,丈夫不争气且不贴心就算了,女儿也不争气,不能理解她的一片苦心,幸好两个儿子争气,大儿子已中举,小儿子也中了秀才,不然这日子可怎么熬?
张氏转眼看孟瑾瑶,请求道:“三弟妹,萱宜如今跟你亲近,你帮我劝劝她,姑娘家哪能不嫁人的?”
孟瑾瑶温言道:“大嫂,这种事有时候你逼得越紧,她就越抗拒,再等个一年半载,她估计就想通了。”
张氏发愁:“再等一年半载,她明年就十七了,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十七岁又怎么了?”
陈氏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有点瞧不上张氏的做法,淡声道:“我们顾家的姑娘不愁嫁,大嫂这般上赶着带萱宜去相看,生怕萱宜没人要似的,这在外人眼里就是萱宜上赶着要嫁人,岂不是在外人面前轻贱了萱宜?”
张氏被这话噎住。
陈氏瞥了她一眼,接着道:“母亲也曾与你说过,萱宜的婚事不着急,上一回大嫂就因操之过急害了萱宜。先前嫁到武安伯府,虽然是萱宜不听话一意孤行,可没有大嫂牵线,萱宜哪会遇上前姑爷?”
此言一出,张氏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语气不悦道:“二弟妹,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的提那晦气玩意儿做什么?”
陈氏回道:“我只是在提醒大嫂,莫要重蹈覆辙,再次害了孩子。”
言罢,陈氏也不屑与她争论,迈起脚步就离去。
孟瑾瑶也不想被卷进去,只道:“大嫂,萱宜的事慢慢来,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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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才貌双绝的梅清韵被休弃的事,没几天就在京城传开了,尽管她回京时很低调,回京后也不曾出过门,但还是传出风声,私下讨论的人多了,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梅清韵当年堪称京城闺秀的典范,容貌出众,性子温婉,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的琴艺连太后娘娘都夸赞过的,不少官家子弟倾慕于她,同时也让不少闺秀羡慕嫉妒。
这样的姑娘,当年与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的顾景熙定亲,羡煞旁人的同时,不少少年、少女芳心也碎一地,但大家想到两个才貌双绝的人在一起,众人也才没有那么不甘心,毕竟人家是真的般配,没有谁能比他们彼此更配得上对方了。
后来顾景熙出事,梅家退了亲。
顾景熙是没有闺秀愿意嫁了,但梅清韵却还有不少追求者,媒人都快要踏破梅家的门槛了。
然而,梅清韵却嫁给了魏恒。
不少官家子弟心有不甘:魏恒他凭什么?不就长得好看点?能比顾景熙好看?
结果没多久,魏恒进士及第。
众人闭嘴了。
才十九岁就已经中进士,虽不及顾景熙十五六岁就中状元,可也是很优秀的青年了,梅老爷子慧眼识人,给女儿选了个有才华的夫婿。
梅清韵与魏恒婚后不久,就随夫赴任了,大家也不再关注梅清韵的事。
再一次关注梅清韵就是现今,她成婚十几年无子,被夫家休弃,灰溜溜的从湖州府回来,约莫是太丢人了,连门都不敢出。
当年被她抢尽风头的闺秀,如今得知她的落魄,背地里说了不少闲话,都是幸灾乐祸的。
不少人私下说:“长得再好看又有何用?再有才华又有何用?作为女人不会生孩子,不能给夫家传宗接代,那跟不下蛋的母鸡有何区别?”
也有人说:“他们梅家当年还嫌弃顾侯爷伤了身子,结果自家女儿是个不能生孩子的女子,十几年过去,顾侯爷被温太医治好了,她因无子被休弃。当年她若是嫁给受伤的顾侯爷,也不会落得被休弃的下场啊。”
而当年爱慕她的男子,得知她因为无子被夫家休弃,倒是有几分庆幸,庆幸梅家当初没有答应自家的提亲,不然嫁过来生不出孩子,也是个问题。
也有男子觉得这是个可乘之机,年少时爱慕的姑娘,如今被休弃,且都年近三十了,且她还不能生,想要再嫁人也不好找婆家,若是如今还风韵犹存的话,不如给自己做妾?
只要想到当年自己想要捧在手心里疼爱一辈子的姑娘,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最后被人休弃,还成了自己的妾室,就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仿佛有种一雪前耻的感觉。
为此,还真的有家世比现在的梅家好很多的男子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趁此机会,找媒人去梅家说媒,将梅清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纳为妾室?
孟瑾瑶难得出门一趟,出来逛逛,在茶馆歇脚的时候,就听到大家在议论梅清韵年近三十岁被夫家休弃的事,有惋惜觉得她可怜的,也有诋毁她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孟瑾瑶抿了一口茶,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旁人若是知道内情,便知梅清韵不是被抛弃,只是因为魏大人爱她,这才用一封休书护她周全。
听着那些议论声,孟瑾瑶觉得聒噪,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茶馆。
丫鬟、婆子也紧跟其后,凝冬去结茶钱。
往常孟瑾瑶出门都没什么排场,也就车夫和丫鬟,毕竟别人看到顾家标志的马车,也不敢闹事。
可如今不同,她怀着身孕,这孩子来之不易,她不多带点人,家里都不放心让她出门。
武艺高强的婵儿错后半步跟着她,清秋和凝冬也跟着,身后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和两个婆子,会拳脚功夫的护院都带了六个,旁人都近不了她身边。
年轻貌美的少妇,带着十几个仆人出门,这排场如此大,也引得路人侧目。
孟瑾瑶都有些不习惯,低声跟清秋道:“看来我以后还是少出门,如今这般排场,我都觉得不自在了。”
清秋回道:“夫人,等侯爷回来,侯爷陪您出门,就不必如此了。”
孟瑾瑶轻叹:“也不知入冬时侯爷能不能回来。”
这个问题清秋不好回答,只道:“侯爷过年前肯定能回来的。”
孟瑾瑶颔了颔首:“过年前,那应该是可以的,侯爷离开前也说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将近半年。逛了一圈,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府吧。”
她言罢,就迈步走向前方,长兴侯府的马车就停在前方不远处。
有位夫人刚从胭脂铺子出来,看到他们一行人的,跟旁边的夫人说了句:“对面那是谁家的媳妇?出门好大的排场,带着十几个仆人出门。”
旁边的夫人看了眼马车上的标志,正是长兴侯府的,回道:“你瞧那标志,是长兴侯府的马车,那位夫人看背影也年轻,应该是长兴侯的夫人,大房家的儿媳妇出门肯定没这排场。”
那位夫人往马车上瞥了眼,郁闷不已:“这也太高调了些,出个门都带那么多人,还当是要买什么东西呢,看那些仆人手上也没拎什么东西。”
旁边的夫人笑道:“顾夫人肚子里怀的,可是顾老夫人盼了多年的金孙,出门肯定带上仆人侍候着、护着,不然磕着碰着怎么办?”
不知怎的,那位夫人忽然想起梅清韵,笑道:“当年梅家嫌弃人家退了婚,现在梅清韵因无子被休弃,长兴侯却有妻有儿了,你说她回到京城知道此事,会是什么心情?”
“除了后悔,还能是什么心情?”
旁边的夫人轻轻摇头,转而道:“不过梅家退婚也正常,谁会嫁给一个不能行的男人?梅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梅家的境况也不错,梅清韵才貌双全,哪能嫁给那样的男子?只是后来的事,谁知道会成这样?”
那位夫人轻笑,幸灾乐祸道:“她当年可傲气了,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被人嫌弃不能生育,一封休书将她遣送回娘家,也不知她现在还能不能傲得起来。”
旁边的夫人回道:“估计是不能了,她如今嫌丢人,都不敢出门,也不见客。”
那位夫人笑意更深:“过段时间我办个宴会给她送帖子,看她来不来。”
旁边的夫人嗔她一眼,无奈道:“你啊,那么多年过去,你还记恨着她?”
此言一出,那位夫人笑容一滞,虽然她早已如愿以偿嫁给表哥,可表哥的爱妾就与梅清韵有几分神似,且又是个才情不错的,就证明表哥还忘不了梅清韵,这让她如何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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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被大家议论的梅清韵,她听着那两位夫人的议论声,看着被丫鬟搀扶着上马车的孟瑾瑶,心里堵得慌。
当初因为受伤落下隐疾被她抛弃的顾景熙,如今不仅娶了妻子,还即将要做父亲了。
听闻孟瑾瑶是回到京城后被诊断出有身孕,那孩子就是在湖州的时候怀上的,在湖州的时候,魏恒还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嘲讽顾景熙是废物,结果人家早就病愈了。
怎么会这样?
老天爷为何要跟她开那么大的玩笑?
顾景熙有妻有儿,以后会儿女双全,而她的人生却一团糟。
孟瑾瑶又何德何能啊?
竟然捡漏都能嫁给顾景熙,做了顾夫人。
梅清韵望着长兴侯府的马车远去,为自己的遭遇而黯然神伤。
片刻后,梅清韵又转眼看几步之外的两个贵妇人,瞧着觉得她们有点面熟,但多年未见,也想不起她们是谁,不过听她们的谈话,其中一人似乎与她有恩怨,可她却毫无印象,也不知何时与这么个人结了怨。
而那两位夫人倒是没有注意到梅清韵的存在,加上她戴着面纱,未以真面目视人,就更不会注意到她,孟瑾瑶的马车离去后,她们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迈步离去。
梅清韵身边的丫鬟见主子目光幽幽地盯着那两位夫人离去,低声道:“姑娘,她们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闻声,梅清韵回过神来,时隔十几年,摆脱了魏家媳妇的身份,现在重新被喊人“姑娘”,总有些不适应,仿佛对方喊的人不是她。
她拿着一封休书回到京城娘家,娘家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多年无子,这才被休弃的,可她自己却明白,是魏恒忽然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放了她一条生路。
那天,魏恒得知顾景熙到了杭州府,一言不发地拉着她上了床榻。
缠绵过后,她怒骂魏恒:“魏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做这种事?顾景熙到了杭州府,肯定是查你姐夫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到时候韩家和我们都得遭殃。”
而魏恒却递给她一封休书,淡声道:“你走吧。”
她看到递过来的休书,整个人都懵了,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抬起头来,神色茫然地看着魏恒,完全不明白魏恒是何意。
很快,就听到魏恒说:“梅氏,你嫁入魏家十几年无所出,已犯七出之条中的无子,今日收拾好行囊,明日回你的梅家去,你我夫妻,从此一刀两断,等会儿我就去与母亲说此事。”
她听到这话的时候,又惊又愕。
要知道她多年无子,魏恒从未想过休弃她,如今却用无子的原因休了她?
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争吵无数次,她想要和离,不然把她休了也行,可魏恒都没有同意,让她别再做梦,誓要与她纠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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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年来,魏恒从未松口过,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了她一封休书,那肯定是有诈!
她怔怔地看着魏恒,看了半晌,忽然就笑了:“魏恒,我害了你的子嗣和妾室,你以前不是恨不得掐死我这毒妇吗?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我自由?这封休书定然是你用来戏耍我的,你就想看我高兴自己重获新生,忽然又来打击我,告诉我休书是假的,让我别再做梦是不是?你休想让我上当,夫妻多年,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魏恒却只是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没有反驳,只道:“船明日早上启航,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让人好好收拾行囊。”
言罢,魏恒就将休书放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见魏恒不像是在说笑,感觉有些奇怪,好奇之下,便拆开休书看了上面的内容,发现是一封正儿八经的休书,她忽然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魏恒获罪,魏家家眷也会跟着遭殃,她面临的就是两条路,要么被流放,要么被发配教坊司。
如今魏恒给了她一封休书与她断绝关系,她就不用跟着遭殃了。
因这封休书,等回到京城虽然会被人奚落,可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别人越是奚落她,可当后来得知魏恒贪污受贿、谋害朝廷命官被押送回京受审的时候,就会有人唾骂魏恒不是好东西。
她的前夫不是好东西,大家也会觉得她在魏家多年无子肯定过得不好,她能收获同情,也会有人安抚她,替她觉得庆幸,不用跟着魏恒受苦,在魏恒被押送回京前,她只需演好被休弃之后,黯然神伤的弃妇就好。
母亲疼爱她,她回到娘家后,母亲就表明,若她以后不嫁人,梅家就养她一辈子,只是嫂嫂估计不太乐意她以后不嫁人,但母亲还在就能护着她,嫁人的事暂且不着急。
可她万万没想到,回到京城后会遭此沉重打击,顾景熙病好了,孟瑾瑶怀孕了。
原本是大家都不行,没想到最后只有她不行。
顾景熙与孟瑾瑶夫妻恩爱和睦,还即将为人父母,大家得知她被休弃,奚落她的时候,还要把顾景熙夫妻和她跟魏恒的婚姻作比较,这无疑是等于在她伤口上撒盐。
丫鬟见她沉默不言,毫无反应,便又问:“姑娘,您怎么了?”
梅清韵思绪慢慢回笼,茫然地看了丫鬟一眼,然后轻轻摇头:“没事,我们也回去吧。”
随后,梅清韵也坐上自家的马车,打道回府。
回家的路上,梅清韵再次想起前夫魏恒。
魏恒那天给了她休书之后,就没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回京前想找魏恒,而魏恒却没有见她,只是让人将她送去码头坐船。
他们互相折磨了那么多年,魏恒都没有想过还她自由,现在却放她离开,这让她有些看不懂魏恒了。
难不成,魏恒心里是有她的?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魏恒明明那么恨她,恨不得掐死她,怎么可能会心里有她?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的。
梅清韵连连摇头,在心里否定自己的猜测,马上想别的事,抑制住自己不再去细想这个问题。
她如今是梅家姑娘,不是魏家媳妇,已经与魏家再无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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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梅清韵昔日认识的闺秀邀请她参加宴会,当年大家还年轻,如今已经三十岁左右了,那些闺秀如今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而梅清韵从别人家的媳妇,重新做回梅家的姑娘。
没了魏家媳妇的身份,她就只是梅家姑娘,二十九岁还要被旁人喊一声梅姑娘,在时下看来,也是一种讽刺,毕竟旁人这年纪,都快要做祖母了。
梅清韵自然也知道那些人想看她笑话,可她还是去赴宴了。
今日是靖安侯夫人办的赏菊宴,也是她回京后首次露面,好生打扮一番就出门了。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做缩头乌龟,不是说她不敢出门吗?那她就出门给她们好好瞧瞧,毕竟她总不能躲着一辈子不出门。
梅清韵到场之后,众人的眸光就不约而同地落在她身上。
只见她身穿淡紫色衣裙,头上簪着白玉梅花簪,耳戴芙蓉玉嵌珍珠耳坠,迈着莲步款款而来,仍如大家记忆中那般端庄又温婉。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不显老,二十九岁的年纪,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岁,肤如凝脂、面若芙蕖,在一众同龄人中格外的耀眼。
十几年过去了,梅清韵还是她们当中最耀眼的存在。
众位夫人羡慕嫉妒恨。
靖安侯夫人看见梅清韵,笑容凝住,她真没想到梅清韵风姿犹在,还增添了这个年龄应有的成熟风韵,温柔浅笑时,女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这若是让自家夫君看见,那还得了?魂估计又要丢了,毕竟夫君的宠妾,就是与梅清韵有几分神似的。
这时,孟瑾瑶的两个嫂嫂,张氏与陈氏脸色都有些微妙,靖安侯夫人邀请了她们三妯娌没问题,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梅清韵也邀请来,这不是没事找事?
孟瑾瑶也有些意外,早知梅清韵来,她就不来了,毕竟最近那些人贬损梅清韵的同时,又把她拉出来说一说,如今相见总有些尴尬的。今日她出门赴宴,也是在家呆着无聊,又有两位嫂嫂陪着,这才来的。
张氏轻声道:“三弟妹,我是真不知道她也会来,不然就不会劝说你也出来权当解解闷了。”
孟瑾瑶轻轻摇头:“大嫂,我没事。”
梅清韵注意到大家眼神的变化,憋闷多日的心情总算得到缓和,淡定从容地向靖安侯夫人走过去,前些天街上就看到此人,此人还与她有旧怨,她是收到帖子之后才慢慢想起此人,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得罪过靖安侯夫人。
她温言道:“姚姐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靖安侯夫人含笑回应:“我还好,先前听闻了妹妹的遭遇,还担心妹妹,如今见妹妹似乎没有为那事困扰,我也放心了。”
梅清韵笑容一顿,垂下眼帘,神色黯然下来,很快又重新扬起笑容,语气间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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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倒是让靖安侯夫人不好继续挖苦了,总不能说人家活该,只好道:“妹妹别多想,这种事你也不想的。”
话音落下,靖安侯夫人话锋一转:“妹妹多年不在京城,怕是有许多人都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一下。”
靖安侯夫人言罢,就非常贴心的,将各家里梅清韵很有可能会不认识的夫人都逐一介绍,到了孟瑾瑶的时候,她微微怔了下,然后道:“这是长兴侯的夫人,姓孟,娘家是永昌伯府。”
梅清韵莞尔笑:“姚姐姐,我与顾夫人认识,之前在湖州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孟瑾瑶也含笑回应:“是啊,我们在湖州的时候有几面之缘。”
此言一出,众人惊诧,没想到她们竟然认识。也是,长兴侯之前带着妻子回湖州老家,她们会见过也正常。
原本众人以为长兴侯的新欢与旧爱相见,会有好戏看,结果她们俩都很平静,还能含笑对话,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好戏没开场就已经结束了。
然而,梅清韵只是表面平静,内心并不平静,见孟瑾瑶一次,她就受一次打击,仿佛在提醒她过去的愚蠢似的,早知道就不退婚了,这样就得到了年少时喜欢的少年,即使多年后少年病愈,她也可以有理由说自己年纪大了生不了。
人生的每一步都在选择,选错一步,人生轨迹都变了,与魏恒互相折磨了那么多年,如今又做回梅家姑娘,流言蜚语围绕。
现在到了这般田地,她再嫁也只能嫁个鳏夫做别人的续弦夫人了,不然除了鳏夫,谁能接受她?也没有跟她年纪相仿,条件过得去,却还没成婚的男子了,而十几岁的少年,她这年纪都差不多能做人家母亲了,哪能瞧得上她?就算她能生育也不会瞧得上她。
越想,梅清韵就越恼火,心里也烦闷,也气恨魏恒,好好的做什么贪官污吏?把魏家都搞没了。她忽然觉得,如果魏恒做个好官,魏家不出事,他们还能凑合着过,她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要因为婚事发愁。
大家赏菊,有才学的就赋诗一首或者写一首词,相互品鉴诗词,相处甚是融洽,却有人嘴欠问了句:“梅姑娘,听闻詹事府少詹事王大人前天派了媒人登门说亲,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梅清韵,有些人是收到风声的,但很多人都还未听闻。
梅清韵有些难堪,但这种事也捂不住,只轻轻颔首:“确有其事。”
有人惊诧道:“王夫人还在呢,王大人他怎么能这样?”
大家都懵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王大人有夫人的,却派了媒人去梅家说亲,那就是想要纳梅清韵为妾。
霎时间,众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当年的梅清韵,多少世家子弟想要求娶回去做正妻?如今却有人想要纳为妾,竟如此轻贱她。
即便是年纪大了,也不能生育,可也是能做正妻的,又不是没有比她年纪更大的鳏夫,以她的才情与相貌,嫁给别人当续弦是没问题的。
因此,原本背地里没少奚落她的夫人,如今倒有些同情她,现在这年岁被休弃也太可怜了些。
靖安侯夫人问:“妹妹,那、那你没同意吧?”
梅清韵从容答道:“家母已替我拒绝。”
意料之中的事,众人也不意外,像她这样高傲的人,不可能为妾的,当年王大人应该也是她的爱慕者之一,估计也是求过亲的,如今看到机会就上赶着来了。
当年求娶做正妻,她都不愿意,更何况是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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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韵上了马车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虽然她早就料到会有人让自己难堪,并已有心理准备,可还是难以承受这等委屈。
特别是在有人问出王大人是否请媒人来说亲的问题,这无疑是将她的骄傲、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底下。
此事也钉在她的耻辱柱上。
王家十几年前也曾请媒人来说亲的,只是她没看上,结果十几年后的今天,同一个人又请媒人来说亲,说亲的对象也是她。
但,十几年前说亲是做正妻,现在来说亲是做妾。
她梅清韵出生在书香门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她的兄长都不如她,父亲不止一次惋惜她是女儿身,若是男儿身定能进士及第,入朝为官。
尚未及笄,便求亲者众多。
她现在便是再嫁,那也是嫁给鳏夫做续弦,或者是嫁给与妻子和离的男子,又或者是休弃犯错的妻子之后,需要再娶的男子。
岂能做妾?
丫鬟见她脸色难看得紧,安抚道:“姑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梅清韵缓和了脸色,倒也没有将怒火发泄在丫鬟身上,这个丫鬟跟了她七年,对她忠心耿耿,是她的亲信。
良久后,她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基本上都是见异思迁的货色。”
魏恒如此,顾景熙亦然。
前者纳妾了,后者喜欢上别的女人。
不仅是他们俩,就连其他男人也不是好东西,那姓王的曾经写诗向她诉衷情,如今竟然这般轻贱她。
丫鬟忙道:“还是有好男人的,您以后定会遇上个好夫婿。”
梅清韵没有回话,反正她已经看透了男人,喜欢一个人不会长久,如若再嫁,那就找个家世好的,这样才能扬眉吐气。
都怪魏恒那混账东西,让她的人生一团糟。
长兴侯府。
妯娌三人回到家后,张氏忍不住感慨一句:“当年的梅清韵,那是多少男子倾慕的对象啊?那么多人家想将她娶回去做宗妇,如今旁人说亲,竟是要纳为妾。”
陈氏淡声道:“依我看,这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罢了。”
张氏不明所以,反问:“二弟妹这话何意?”
陈氏回道:“谁知道这王大人曾经是否心悦她?若王大人心悦她,而她却没有选择王大人,如今有个好机会轻贱她,就把握机会一雪前耻。若梅家答应了,他就能把梅清韵的骄傲踩在脚底下,报复成功了。”
孟瑾瑶赞同地点了点头,梅清韵是梅家嫡女,又才貌双全,即使梅家如今不复从前,可也不至于让嫡女去做妾。
张氏蹙起眉头:“这报复心也太强了些。”
陈氏又道:“她若是再年轻十岁,王大人也不敢提让她做妾,现在提让她做妾,那是觉得她年纪大不好再找婆家,自己能容易得逞。”
须臾,张氏好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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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微微摇头:“并无,她当时还挺好相处的。”
张氏有些意外,又道:“她当年……”
然而,张氏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氏打断了,只听见陈氏道:“她当年也挺好相处的,罢了,我们不提她了,她的事又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张氏被打断了话,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继续说。
到了分岔路,孟瑾瑶与两位嫂子道别,回葳蕤轩。
张氏这才道:“二弟妹,你做什么打断我的话?”
陈氏淡声回应:“梅清韵差点就成为三弟的妻子,你在三弟妹面前提起当年的事,岂不是给她添堵?有什么闲话想说,大嫂与我说便是,与她说什么?”
闻言,张氏怔了怔,她方才倒是没想太多,只是想聊一聊八卦。
片刻后,张氏语气不悦道:“二弟妹,敢情你就只对我不好,你以前可从没想过自己说的话是否会给我添堵。”
陈氏轻嗤一声:“彼此彼此。”
张氏:“你……”
大抵是斗了十几年,已经疲乏了,陈氏如今已经失去与她阴阳怪气的斗志,淡声道:“大嫂,我乏了,先回去了,你自便。”
张氏见陈氏就这么走了,忽然有种吵架吵输了的憋屈感,有种想上前拦住陈氏,再吵一架的冲动。
梅家近些天有不少媒人登门,都是给梅清韵说亲的。
想要梅清韵做妾的,就有好几个,虽然先前王大人被拒绝了,可后面的人觉得,拒绝王大人,又不一定就会拒绝自己。
因此,不少官夫人的危机感也来了,十几年过去,梅清韵依旧受人喜欢,自家夫君还惦记着人家,想将人纳进府。
当年年轻的时候,若非梅清韵嫁人,自己哪能争得过梅清韵?现在年纪大了,梅清韵还保养得这般好,自己更加争不过了,若梅清韵进门,自己彻底失宠。
此外,也有鳏夫想娶梅清韵的,不过梅清韵一个都没看上,这些人还不如她前夫,年纪大就算了,还不如她前夫官职高,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梅清韵的大嫂梅大夫人并不想一把年纪的小姑子还赖在家里,对她的婚事极为上心,见小姑子全部拒绝,不免心急起来:“妹妹,我看这高大人挺好的,品行端正,高家的家风也不错,你有何不满意?”
姻缘不顺,梅清韵本来就心烦,听到这么句话,没好气道:“他今年都将近五十了。”
梅大夫人说话一时没过脑子,直言道:“可你也将近三十了啊。”
闻言,梅清韵脸色沉了下来:“大嫂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就该嫁个老头子?”
梅大夫人忙道:“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年纪大点好啊,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你看长兴侯与顾夫人就挺好的,长兴侯比她年长十几岁,对她百般疼爱。”
此言一出,梅清韵脸色更难看了,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别人说顾景熙夫妻如何好,黑着脸道:“高大人的嫡长孙再过三四年都要娶妻了。”
言罢,她站起身来,负气离去。
梅大夫人被小姑子甩脸色,心里也不痛快,在心里腹诽道:都要做祖母的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小姑娘呢,有人愿意娶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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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倏忽秋又尽,明朝恰立冬。
转眼间,已到九月下旬,秋季将过,即将迈入冬季,京城也越来越冷了。
孟瑾瑶刚躺下不久,被窝里还没暖和起来,忽然怀念起去年这个时候,那时候夫君在家,每天晚上夫君抱着她睡,整晚都暖和。
上次一别,已经快三个月了,也不知夫君在杭州如何,办案是否顺利,何时能归来。
第一次分别那么久,刚开始没觉得怎样,可时间渐长,思念渐浓,偶尔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心也落空空的,有时候早上起床时,看着空荡荡的位置失落了好一会儿,又重新扬起微笑出现在人前。
以前她觉得自己不是个粘人的人,现在她发现自己粘人,又矫情,男人是出远门做正事的,又不是扔下她去游玩,她就搁这儿儿女情长,还伤春悲秋的,委实有些不懂事,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就只能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允许自己情绪低落一会儿。
而且,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间就情绪低落起来,情绪起伏也有些大。
过了良久,困意来袭,孟瑾瑶才没再伤春悲秋,合上眼眸,沉睡过去。
亥时将过,夜阑人静。
院子里除了值夜的丫鬟,其他丫鬟婆子基本上已入睡。
春柳还没睡下,刚准备去歇息,刚出屋子,就看到院子里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往她这边走来,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发现还真的是他们家侯爷。
她登时就震惊了,瞪大双眼看着来人,要知道侯爷也没写信与夫人说何时归来,怎的忽然间就回来了?难不成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
片刻后,春柳反应过来,快步上前行礼:“奴婢见过侯爷。”
顾景熙微微颔首,又问:“夫人睡下了吗?”
春柳回道:“已经睡下了,奴婢这就去通知夫人,夫人若是知道您回来了,肯定欢喜,早上的时候夫人还念叨着您,说天气冷了,担心您会着凉。”她说罢,就要转身进屋。
顾景熙听罢,心头一暖,见春柳要进屋通知孟瑾瑶,连忙阻止:“不必,别闹出动静,去备水吧。”
春柳听后一愣,转而明白过来,侯爷是不想打搅夫人睡眠,如今那么晚了,还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不必想也知道是思念夫人。
春柳颔首:“奴婢这就去备水。”
刚走两步,春柳又停下脚步,恭声问:“侯爷,您晚饭可吃了?可要奴婢去准备吃食?”
顾景熙回道:“不必,去备水就好。”
春柳应声,马上去准备。
顾景熙进了内室,房内还留着一盏照明灯,光线昏暗,但不影响视物,他迈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心一下子就踏实了。
近三个月不见,阿瑶脸上比他离开时圆润了一点,脸色也红润,气色很好,可见母亲在他不在家的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候,帮他把阿瑶照顾得很好。
顾景熙看了孟瑾瑶半晌,便去衣橱取一套干净的寝衣,去净室沐浴一番。
沐浴过后,绞干了头发,顾景熙这才回到房中,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榻,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目光温柔地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阿瑶,我回来了。”
睡梦中的孟瑾瑶无意识的“唔~”了一声,似乎感觉身边的位置热源,下意识的就往他怀里挪过去,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梦呓般呢喃了句“夫君”,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下意识的行为,让顾景熙心软的一塌糊涂,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扬,搂着她的身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又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肚子,四个月的身孕,腹部微微隆起,感受到里面的小生命长大了点,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是他和阿瑶的孩子,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见面了,也不知长得像他,还是长得像阿瑶,最好长得像阿瑶,阿瑶小时候多可爱啊。
顾景熙一边摸着她的肚子,一边想着她小的时候,抱着她在不知不觉中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立冬已到,迈入一年之中的最后一个季节。
孟瑾瑶缓缓醒来,睁开惺忪睡眼,发觉有什么东西缠着自己,她霎时间睡意全无,抬头一瞧,那张熟悉的容颜便映入眼帘,对方正温柔含笑看着她,柔声问她:“阿瑶睡醒了?”
孟瑾瑶有些发懵,发现自己又在做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她太思念夫君,睡觉时又梦见了,下意识就道:“没,还睡得很香呢,等天亮我就睡醒了。”
她说着,就把脸埋进顾景熙怀里蹭了蹭,“夫君,我想你了,孩子也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才回来?你再不回来,孩子都不认得你了。”
刚刚睡醒的声音软糯糯的,还带着几分委屈。
顾景熙忽然就心疼了,也怪自己离开太久,搂着她柔声细语地哄着:“阿瑶不是在做梦,为夫回来了。”
孟瑾瑶更委屈了,声音都带着哭腔,控诉道:“你就知道哄我,你上次在梦里也是这样说的,你还说要带我上街呢,结果一觉醒来你又不在了,我还傻乎乎的问清秋你去哪儿了。”
话音落下,她就委屈得哇哇的哭了起来。
在人前她是端庄得体的顾夫人,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免得让人觉得她不稳重,但是在自己的梦里她敢表现,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反正也没人知道。
然而,她这一哭,可把顾景熙给吓坏了,鲜少看见她这般脆弱的时候,要知道她平时很坚强,当初未婚夫跑了都不会哭,现在却在自己怀里哇哇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景熙慌忙哄着:“阿瑶别哭,这回真的不是做梦,我回来了,不信你认真瞧瞧?”
孟瑾瑶慢慢抬头看他,脸还是那张脸,就是怎么看都觉得不真实,默默伸手在他腰间用力掐了一把,想要验证一下虚实。
顾景熙皱起眉头,看到小妻子止住哭声,双眼噙着泪水,眼巴巴地望着他,问:“夫君,你痛不痛?”
他反问:“阿瑶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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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闻言,孟瑾瑶又开始哭了:“那就是不痛,我又做梦了。”
她说罢,就气呼呼的又用力在顾景熙腰间掐了一把。
顾景熙也不敢阻止,小孕妇双眼泛红,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模样楚楚可怜,瞧着就让人心疼。
在这一刻,顾景熙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伸手给小孕妇擦眼泪,柔声道:“阿瑶别哭,我真的回来了,这回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说着,又调笑一句:“你再使劲儿掐,你夫君也得哭了。”
他不说后半句话还好,他一说,孟瑾瑶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哭”字,忽然间就来了兴趣,眼巴巴地看着他道:“那你哭给我看好不好?我还没见你哭过。”
孟瑾瑶脸上浮现出期盼的神情,隐隐还有些兴奋,语气急切地补充道:“我现在就想看,你快点哭,我听闻美男落泪的模样,也别有一番风情,最好是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这样才显得楚楚动人。”
顾景熙:“???”
真是个小祖宗,这是什么新奇的喜好?哪有媳妇喜欢看夫君哭的?
时隔久远,他都不知道自己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哭,这让他怎么哭得出来?看着小妻子一脸期待的模样,他甚是为难。
孟瑾瑶见他毫无反应,又觉得委屈了,眼泪说来就来:“顾景熙,你就是个骗子,上回在梦里都要骗我,我还没跟你计较,现在让你在我梦里哭一下你都不愿意了。”
顾景熙颇为头疼,感觉怀里的人比以前难哄了,要求也比以前新奇了,看着她哭,自己也心疼,只能哄着:“阿瑶,我暂时哭不出来,要不我给你唱首曲?”
孟瑾瑶听罢,哭声再次止住,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也行吧。”
顾景熙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没唱过曲,但好歹懂音律,知道曲的旋律,酝酿一会儿,就唱一曲《凤求凰》。
他声音本就温柔好听,也真的喜欢怀里的人,唱这首曲的时候,就带了真情实感,歌声悠扬,婉转动听,还情意绵绵的。
孟瑾瑶听得入了神,怔怔地看着他,与他深情款款的眼眸对视,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
一曲终,顾景熙见她展露笑颜,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安抚好她的情绪了,就开始跟她说正事:“阿瑶,这回你没有做梦,我是昨日晚上回来的,只是那时候你已经睡了,就没有惊动你。”
孟瑾瑶怔住,又掐了一把,问:“夫君,你痛不痛?”
顾景熙这回懂了,当即就点头:“痛的,阿瑶下手轻点,不然就淤青了。”
孟瑾瑶松开手,然后道:“你给我瞧瞧。”
她说罢,也不等顾景熙有所反应,就掀开被子,然后去掀起顾景熙的衣摆,看到腰间白皙的皮肤红了一小片,她目光凝住,总算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臾,孟瑾瑶抬起头来,往男人的脸上看去,忽然就笑了,窝进他怀里抱着他:“夫君,你可算回来了,孩子都想你了。”
早晨天气冷,顾景熙怕她着凉了,把被子盖好,摸着她的脑袋,笑问:“孩子想我,那孩子的母亲想不想我?”
孟瑾瑶脸颊微微泛红,轻轻点头:“孩子的母亲也想你,很想。”
顾景熙笑意渐浓,手掌抚上她的肚子,温声问:“阿瑶,孩子乖不乖?”
孟瑾瑶回道:“不知道,孩子还不会动,听说过些天孩子就会动了。不过,我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会孕吐,每天吃食都很正常,什么事也没有,要不是肚子凸起来一点,我都没觉得自己怀孕了。”
顾景熙颔了颔首:“那便好。”
孟瑾瑶问:“夫君,你回来怎么没有提前写信告知?”
“原想给你个惊喜,没曾想还把你弄哭了。”顾景熙说话间,伸手给她擦脸上还没干的泪水,那双杏眼还红通通的,鼻子也红了。
孟瑾瑶一脸赧然,将脸埋进他怀里,转移话题:“夫君,你在杭州府办案顺利吗?”
顾景熙回道:“一切顺利,不然也没那么快回来,还困不困?若是不困,我们先起床。”
“我不想起来。”
孟瑾瑶抱着他的腰,都好久没抱了,现在总算不是在梦里相拥,舍不得撒手。
顾景熙没多想,只以为她还没睡饱,便道:“那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先起来。”
孟瑾瑶:“???”
见她满眼幽怨地看着自己,顾景熙再次紧张起来,感觉自己好像也没说错什么,怕她又哭了,忐忑地问:“阿瑶,怎么了?”
孟瑾瑶语气幽怨地问:“夫君不陪我睡吗?”
顾景熙听罢,就明白过来,温声解释说:“我等会儿还要进宫一趟,昨夜回来太晚了,就没进宫。这次去杭州那么久,路途劳累,应该有几天休假,等回来再陪你睡可好?”
孟瑾瑶了然,懂事的放开他,道:“那我们起来吧,正事要紧,吃过早饭再进宫,不然饿坏了肚子。”
顾景熙摸了摸她的脑袋:“阿瑶真乖。”
闻言,孟瑾瑶嗔了顾景熙一眼,她又不是孩子,都把她当孩子哄了。
顾景熙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又传了丫鬟进来侍候孟瑾瑶起床。
清秋她们几人在外间的时候,就听见夫人哇哇哭,后来又听见侯爷唱了首曲,约莫是哄夫人的,唱完曲子,夫人也没再哭了。
虽然不知夫人因何哭泣,但侯爷把夫人哄好了,夫人没事了,这才是重点。
听到传唤之后,清秋和春柳进了内室,凝冬和夏竹去准备洗漱用的东西。
清秋看了眼自家夫人,见夫人双眼通红,可脸上却挂着笑意,便知夫人此刻心情极好,方才哭了,大概是看到侯爷回来,喜极而泣?
洗漱完,穿戴整齐后,夫妻俩便出外间用早饭。
用过早饭后,顾景熙也没时间去给老母亲请安,得先进宫面见皇上,将杭州府的事禀告皇上,回来再去给老母亲请安。
顾景熙温言道:“阿瑶,我先走了。”
孟瑾瑶轻轻点头,站在屋檐下,目送他离开院子,等他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这才转身进屋去做衣裳。
顾景熙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基本上都是看书,做针线活度过的,给婆母都做了三套衣服,还有两双袜子、一双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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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帝脸色阴沉如墨,浙江因优越的地理位置,物产丰富,交通便利,商业贸易发达,是我朝最富裕的地区之一。
这般富饶的地方,出贪官是正常的,在朝的官员,有几个是真正清白的?只要是小问题,景文帝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可要是贪腐严重,那绝不姑息。
景文帝原本对镇国公府放心,韩缙是如今的镇国公的叔叔,无论才华抑或是能力皆不错,便委任其为浙江巡抚,没想到竟然放了一条蛀虫到这个位置上。
韩缙贪污受贿、以权谋私,做假账欺君罔上,从每年的税收里抽取一部分,且还伪造开支为自己敛财,贪污数额巨大,此外还收底下官员贿赂、收商贾贿赂给人行方便,受贿数额巨大。
做浙江巡抚这些年,韩缙可谓是富得流油。
韩缙如此,底下的官员也有不少蛀虫,此案牵连甚广,甚至韩缙背后的镇国公府也不干净。
如此一来,不仅国库损失一大笔银子,还收受贿赂行官职之便,让无辜之人蒙冤,让受害人无处伸冤,腐败不堪。
都说盛世出贪官,乱世出英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若非因韩缙的小舅子魏恒,也无法顺藤摸瓜查出韩缙以及其他贪腐的官员。
顾景熙见景文帝一脸沉怒,脸色难看得紧,忙道:“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龙体,这其实也是件好事。”
景文帝看向他:“怎么个好法?”
顾景熙回道:“皇上,您瞧瞧这上面的账目,能为国库添一笔钱,除此之外,还能除掉一批蛀虫,并为以前蒙冤受屈的人翻案,还有一些人受害,却因官员受贿,将犯人无罪释放,如今也可以给他们重审案子。”
此言一出,景文帝脸色有所缓和,又开始翻一翻顾景熙先前呈上来的账本,当看到上面的数额,脸色慢慢缓和下来,此番国库的确会充盈不少,合上账本后问:“韩缙和魏恒都已押回来了?”
顾景熙回道:“回皇上,不仅是他们,其他相关的官员,也都已经押送回京了,就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关着。”
景文帝听罢,甚是满意,再次看向顾景熙,他立下大功,即使要给他升官,如今也没有适合他的官职,和颜悦色地问:“爱卿啊,此次你立下大功一件,想要何赏赐?”
此言一出,顾景熙当即就跪下,恭声道:“皇上,臣想给内人请封诰命,望皇上恩准。”
原本他就想用此功劳,向皇上讨要这份封赏的,现在皇上开口问他,他正好直接提。
他与阿瑶没能有一场正常的婚礼,阿瑶如今还遭人诟病,他也无法补偿阿瑶一场婚礼,只能努力给阿瑶争一份荣耀,弥补阿瑶昔日的委屈。
景文帝有些意外,但想到孟氏如今怀了顾爱卿的孩子,就是顾家的大功臣,顾家上下都极为重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爱卿会用功劳为孟氏讨要这份封赏也正常,颔首道:“好,此事朕允了,爱卿快快请起。”
顾景熙叩首谢恩:“臣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言罢,他才站起身来。
景文帝瞧见他一脸倦色,这次去杭州也辛苦了,体恤臣子的身体,与往常一般,善解人意道:“爱卿此番辛苦,不必急着到大理寺上值,先回去休息几日,养好精神再上值。”
瞌睡时就有人递枕头,顾景熙再次顺着杆子往上爬:“谢皇上体恤,臣正准备向皇上告假五日,如今有皇上体恤,那臣就不递折子告假了。”
景文帝听罢,略显诧异,以前顾爱卿外出办差两三个月,他让顾爱卿休息几日,可顾爱卿却跟他说:“臣谢皇上体恤,只是臣并不觉得累,无需休假。”
如今他也是按照惯例跟顾爱卿提一提,顾爱卿当即就要休假了,难不成是以前年轻没觉得累,如今年纪上来了,精力不如从前?
可这也才三十岁,至于吗?
不过,景文帝也不纠结,甚是慷慨道:“朕许你十日假期,回去好生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回大理寺上值。”
顾景熙恭声道:“臣谢皇上隆恩。”
出宫后,顾景熙就去了一趟大理寺,将该交代的事交代给下属官员。
祁蕴文将近三个月没见他,如今看到他来了,马上笑着迎上去道喜:“曜灵,先前来不及给你道喜,你就已启程去杭州府,如今你回来了,这就补上。恭喜,你即将要做父亲了。”
顾景熙想起未出世的孩子,脸上登时有了笑意:“多谢。”
祁蕴文笑道:“现在你我都有孩子了,没准儿我们还能结儿女亲家呢。”
闻言,顾景熙诧异:“嫂子又怀孕了?”
祁蕴文摇头:“没有,但你嫂子给我生了一儿一女,我家那两个孩子你也见过,都是好孩子。”
顾景熙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墨白,你是不是当父亲太早了,如今已经忘了你的一双儿女今年多大了?”
祁蕴文回道:“女儿十三岁,儿子九岁,怎么了?”
顾景熙淡淡道:“你女儿过两年就谈婚论嫁了,内人这胎怀的就算是儿子,你女儿也不可能等他长大。你儿子再过六七年,也差不多要议亲了,内人这胎就算是女儿,六七年后,那还是个孩子。你死心吧,我们无缘做亲家。”
祁蕴文:“……”
也不知道怎的,他明明只比曜灵年长一岁,可谈到孩子的时候,这一对比,怎么就感觉自己比曜灵老许多?再过三四年,他估计就已经是外祖父了,这辈分马上就上去了,而曜灵还是个未启蒙的孩子的父亲。
顾景熙淡淡觑他一眼,又道:“对了,皇上体恤我奔波劳累,给了我十日假期,让我回家好生休息,未来十日,若不是有什么大事,你们不必找我。”
祁蕴文:“……我正有事想与你说。”
“不是要紧的事,你们自己处理。”
顾景熙说罢,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交代了一些事,就离开大理寺,然后打道回府。
(注:顾老夫人已经有诰命了的,男主并非有了妻子就忽略了母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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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刚回到家,就先去寿安堂给老母亲请安,母子近三个月未见,母亲应该也甚是想念他。
顾老夫人是今日早上收到消息,得知儿子回来了,但是一大早又进宫面圣了,她也没在意,正事要紧,母子晚些见面也无妨。
佛堂内,檀香袅袅。
顾老夫人一手敲着木鱼,另一只手轻轻拨动着念珠,嘴里念着经文。
冯嬷嬷快步进来禀告说:“老夫人,侯爷过来了。”
闻言,顾老夫人敲木鱼的手顿住,扭头看冯嬷嬷:“他从宫里回来了?”
冯嬷嬷颔首:“正是,奴婢已经将侯爷请到厅中等着。”
顾老夫人听罢,脸露笑意:“我这就过去。”说罢,她便站起身来,与冯嬷嬷一起离开佛堂,到厅中见儿子。
进了厅中,顾老夫人就朝儿子看去,此时儿子也站了起来,她仔细打量着,近三个月不见,儿子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看起来有些疲倦,看来是路上奔波累着了,且在杭州的时候也不轻松。
顾景熙上前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近来可好?”
顾老夫人轻轻颔首,笑容慈爱:“我挺好的,阿瑶这孩子孝顺,你瞧我身上这身衣服,就是阿瑶那孩子给我做的,先前就让她别做这些事,免得累着了,可耐不住这孩子孝顺,之后又给我做了两套。不说这衣服,就连我如今穿的鞋子、袜子都是她做的,出门见那些老姐们,她们可羡慕我有个孝顺儿媳了。”
闻言,顾景熙就打量着母亲身上的衣着,脸上笑意渐浓,他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和阿瑶婆媳俩相处得很好,温声道:“阿瑶孝敬您的,您受着就是了。”
顾老夫人回道:“我就是怕她累着,她还怀着身孕呢,不过幸好孕期没有什么反应,大夫诊脉时也说胎儿很好。”她说着,又道,“别站着了,我们先坐下说话。”
顾景熙应声,上前两步,扶着老母亲到上首的位置坐下,自己则是坐在她下首的位置。
顾老夫人关切地问:“曜灵,在杭州府的时候,没遇上什么麻烦事吧?”
“没有。”顾景熙不假思索地回应,“一切顺利,母亲不必担心。”
闻言,顾老夫人瞪他一眼:“你啊,总是报喜不报忧,便是天塌下来,你也会跟我说没遇上什么事,无论何时你都要保证自己平平安安的,你现在不止一个人,还有阿瑶跟孩子需要你照顾,你若是有什么事,我一个半截身子踏入黄土的人,可帮不了你照顾多久。”
顾景熙温声宽慰道:“母亲别担心,您儿子您还不了解?做事向来是有分寸的,不会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顾老夫人不以为然道:“我看未必,你没分寸的时候也能把我吓得魂都没了。”
顾景熙噎住,轻咳两声缓解尴尬:“母亲,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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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再次瞪儿子一眼,她这儿子打小就聪慧,是先生喜欢的学生,学什么都快,但也有让人头疼的时候,经常偷偷跟朋友出去玩,喝酒赛马,甚至入森林深处狩猎,胆子大得很,当她知道儿子消失在森林中,魂都要吓没了。
结果,她与丈夫被吓得半死,亲自去寻,找到曜灵时,曜灵浑身是血的向他们跑过来,说自己没有迷路,只是为了猎一头黑熊,这才往深处走,最后还真的发现了黑熊,跟黑熊搏杀一番,猎了一头黑熊,血也是黑熊的,儿子说得轻松,她与丈夫听得心惊胆战。
回到家后,她和丈夫把这不省心的儿子重重罚了一顿,儿子之后才收敛点,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也不知道孙子以后是不是这样的。
顾老夫人问:“皇上这次派你去杭州府,具体是要做何事?先前我问你,你也没说,如今事情已解决,总该能说了吧?”
顾景熙回道:“浙江巡抚贪污受贿,底下官员也有不少牵涉其中。”
顾老夫人诧异:“浙江巡抚,那岂不是镇国公的小叔韩缙?”
顾景熙轻轻颔首:“正是,韩家这次要倒下了,当初皇上派我去杭州府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动韩家。”
闻言,顾老夫人轻叹一声,他们顾家跟韩家是有交情的,现在的镇国公的父亲,与她的夫君是朋友,老国公是挺好,但是儿子却不如何,行为有些张狂,不然曜灵与现在的镇国公也会有来往,如今韩家最有出息的韩缙如此,韩家是要彻底倒下了。
顾老夫人道:“曜灵,教育子孙后代,能力是其次的,品行是首要的,这样就算平庸一些,也不至于把家族给搞垮了。”
顾景熙回道:“母亲放心,儿子明白。”
顾老夫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慈爱地问:“对了,曜灵啊,你的银子够不够用?”
顾景熙茫然:“???”
他看起来像是会缺银子的人?他们母子三十年,母亲难道还不了解他?
顾老夫人怕他不好意思,又接着道:“母亲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银子,当年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也给了我一笔丰厚的嫁妆,你若是缺银子了,只管跟母亲说,不必跟母亲客气。”
顾景熙摇头:“母亲,儿子不缺银子花,平时也没什么需要花银子的地方,且还有私产,哪会缺银子?”
听到儿子这般说,顾老夫人也就信了,养儿媳妇的这两个多月以来,她体会到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不过这银子她花的高兴,花的值得。
纵然顾景熙说不缺银子,可等他离开的时候,顾老夫人还是把提前准备好的银票,不容拒绝地塞到他手里,并说:“母亲知道你够银子花,但这是母亲给的,你不需要花银子,那就花在阿瑶和孩子身上。”
顾景熙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出了寿安堂之后,他还有些懵,从小到大,母亲都没试过主动给他银钱,向来是教育他不可铺张浪费,要节俭,他也不是败家子,所以每个月的月例就够他开支了。
现在长大了,他不仅私产,还有立功后皇上给的赏赐,家资颇丰,母亲出手就给了他一万两,这是什么缘故?
母亲素来疼爱他,但这回的母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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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神情专注地忙着手里的针线活,隔了片刻,隐约感觉身边似乎多了个人,抬起头来,果真就看到身穿绯色的男人站在自己身边,她眼神瞬时就亮了,声音带笑:“夫君回来了?”
顾景熙颔首:“这些事让绣娘去做就好,可别累着了。”
孟瑾瑶摇了摇头:“不妨事,我就是闲着没事,找点事做打发一下时间。”说罢,她也暂且放下手里的活,指着旁边的小茶几上的点心,“这是你早上派人去买回来的枣泥酥,是一品斋的,你尝尝看,听闻点心师傅的妻子去世了,他如今做的点心没有以前的甜,但吃起来也不错,别有一番风味。”
顾景熙听得一脸茫然:“阿瑶,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早上什么时候让人去买了?”
孟瑾瑶懵了一下,随即道:“那估计是你先前吩咐下来的,你回来后没跟下人说不必再买,底下的人却仍旧保持先前的习惯,隔两天就去买点心回来。”
顾景熙甚是疑惑,他可没吩咐下人做过这些,便又问:“阿瑶,你确定是我吩咐的?”
“你还跟我装傻?”
孟瑾瑶嗔他一眼,接着道:“你离京之后,生怕我吃不饱穿不暖似的,我的吃穿用度,你都有给我安排好,我可都问了,是你给我安排的。你瞧我穿的衣服,还有戴的首饰,可都是你让人请锦绣坊的掌柜和金玉阁的掌柜登门,让我选样式定做的。”
顾景熙听罢,就明白过来,先前他写信拜托母亲帮忙照顾阿瑶,定是母亲以他的名义去做的,所以阿瑶就以为是他安排的,随后他又问:“阿瑶,你给我说说,这些日子以来,都安排了什么?”
孟瑾瑶以为他是怕底下人不用心,便事无巨细地跟他说了。
顾景熙听完之后,心情有些微妙,母亲养阿瑶,可比他养阿瑶精细多了,这般精细,都能比得上宫里的娘娘了,他做丈夫的都没有人家做婆母的做得好,忽然有些挫败。
同时,他也明白母亲今日塞给他一万两银票是何意了,这钱压根就不是给他的,而是通过他给阿瑶的,怕他养不起阿瑶,特意补贴他养媳妇的。
他是有私产的,只是母亲不知道他具体有多少私产,看来得找个时间跟母亲透露一下才行,总不能让母亲觉得他养不起媳妇,贴钱给他养媳妇。
孟瑾瑶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责怪底下人没做好,柔声道:“夫君,他们做得挺好的,非常尽职尽责,我也很满意,你可得奖赏他们才行。”
老母亲把功劳都给了他,可顾景熙却不想冒领老母亲的功劳,在她身边坐下,温言道:“阿瑶,我只是写信给母亲,拜托母亲替我照顾一下你,并没有安排这些事,这些都是母亲给安排的。”
孟瑾瑶蓦地瞪圆了眼,惊诧不已:“夫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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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轻轻颔首:“准确来说,是母亲以我的名义给你安排的,在刚刚之前,我也不知道此事,方才你说了我才知道。”他又从袖筒里掏出十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递给孟瑾瑶,“这是母亲刚不久前给我们的。”
孟瑾瑶听了夫君的话,目光落在夫君手中的银票上,内心大受震撼,虽然婆母平时对她很好,可还是让她受宠若惊,在夫君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婆母竟然细致入微地按照她的喜好,给她安排好一切。
但她以为是夫君安排的,所以花银子也不节制,结果是婆母安排的,难怪她穿上新衣服的时候,婆母总是用一种满意而又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她,还夸她好看,现在她明白了,婆母是在满意自己的成果。
只是,她这些日子以来,花了婆母不少银子。
她缓缓抬头看顾景熙,讷讷道:“夫君,我最近有点败家。”
顾景熙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温声道:“无妨,母亲有银子,手头宽裕的很,你花的这点银子对她来说没什么。”他说着,就将手里的银票塞到孟瑾瑶手里,“这是母亲给的,你拿着,想要买什么就买,不必省着。”
孟瑾瑶垂眼看手中的银票,虽然没数有多少张,可乍一看,感觉有上万两,银票虽轻,可拿在手里却感觉沉甸甸的,甚是费解:“母亲怎么忽然间给我们那么多银子?”
顾景熙莞尔笑:“约莫是觉得你夫君太穷了,会亏待你和孩子,特意补贴我们的,这是母亲的一片心意,我们就收着吧。托阿瑶的福,我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收到母亲补贴的银子,以前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收到过,如今却收到一万两。”
孟瑾瑶错愕地“啊?”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讷讷地问:“夫君穷?”
顾景熙笑道:“你可以理解为天冷的时候,你明明不冷,母亲却觉得你冷,非得给你多穿两件。”
孟瑾瑶瞬间明白了,他们夫妻明明不穷,可母亲却觉得他们穷,非得补贴他们夫妻,感动在心间蔓延,这样沉甸甸的母爱,是她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孙氏不是她母亲就别说了,孟冬远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几乎没给她什么东西,却还嫌她索取的多。
她眼眶有点发热,看着手里的银票,轻声道:“我知道母亲疼爱我们,但我们都那么大了,我有嫁妆,你有私产,还收长辈的补贴,是不是不太好?”
顾景熙柔声道:“没事,收着吧,我们收下,母亲也放心,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母亲疼爱我们,我们以后加倍孝顺母亲,回报母亲就好。”
孟瑾瑶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将银票先放下,又重新拿起针线活,抿起嘴角:“你瞧,这是我给母亲做的衣服,还差收针就做好了,明天给母亲送过去,孝敬她老人家。母亲可喜欢我做的衣服了,出门就穿我做的衣服,还说我的绣活比绣娘的好。”
闻言,顾景熙就想起老母亲的话,难怪会有老姐们羡慕,敢情他母亲每次出门,都穿着阿瑶做的衣服去跟老姐们炫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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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午饭后不久,清秋步履匆匆进来,朝孟瑾瑶夫妻福身一礼,道:“侯爷,夫人,宫里来圣旨了。”
顾景熙略有些意外,他早上才进宫,现在就来了圣旨,原以为这圣旨怎么也得明日才能到。
孟瑾瑶有些疑惑:“夫君,好端端的,宫里怎么会忽然传来圣旨了?”
顾景熙故作不知道:“这我也不知,我们先去接旨,等会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孟瑾瑶应声,站起身来,随顾景熙一起去前院接旨。
孟瑾瑶怀着身孕,步伐不快,他们夫妻到前院的时候,大房和二房除了不在家的男人们,女人都已经到了,甚至顾老夫人也已经到场。
顾家在家的人皆已到场,众人跪下听旨。
公公看了眼顾家人,然后缓缓打开明黄色的圣旨,紧接着,尖细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长兴侯顾景熙之妻孟氏,端庄淑睿,性行温良,淑德含章,既相夫以雍肃,复宜室以柔嘉,故封尔为三品淑人。钦此!”
话音落下,众人惊愕不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道册封诰命的圣旨。
顾景熙乃三品官,妻凭夫贵,孟瑾瑶因顾景熙的缘故,得了三品诰命。
孟瑾瑶更是反应不过来,被封诰命,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却忽然落到她头上,让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宣旨的公公见孟瑾瑶愣住没反应,温声提醒道:“顾夫人,接旨吧。”
闻声,孟瑾瑶才反应过来,忙叩首谢恩:“臣妇接旨,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言罢,便伸出双手接过圣旨。
众人起身后,顾老夫人便让丫鬟将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三位公公,权当作是请宣旨的公公,以及随行的两位公公喝茶。
传旨的公公走后,孟瑾瑶还拿着圣旨发懵,此时仿佛在做梦一般,纵然圣旨在手,可还是感觉不真实。
张氏与陈氏羡慕不已,他们长兴侯府原本就婆母一人有诰命在身,如今三弟妹也有诰命了,这不仅是一份荣耀,且每个月还有俸禄,还能进宫参加宫宴,甚至面见皇上和皇后娘娘。被封诰命,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她们这辈子,若是丈夫没本事让她们做诰命夫人,那就只能靠儿子以后争气了。
顾老夫人见儿媳妇看着圣旨发呆,慈爱地笑道:“阿瑶,传旨的公公都走了,你还在发愣?”
孟瑾瑶闻声,回过神来,赧然地笑了笑:“母亲,我就是觉得不真实,有点反应不过来。”
张氏笑道:“三弟妹,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陈氏恭贺道:“如今天还没黑呢,肯定不是在做梦,恭喜三弟妹。”
顾萱宜也笑着道喜:“恭喜三婶。”
孟瑾瑶皆含笑回应,与大房、二房客套一番,又与顾老夫人谈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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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搂着她的腰,笑问:“你谢我做什么?是皇上封的诰命,该谢皇上才是。”
“那也肯定是夫君争气,立了大功,才能给我请封诰命。你早上进宫,下午圣旨就来了,是不是立下了大功?”孟瑾瑶先前是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但激动的心绪平复后,便能想到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给她封诰命,肯定是因为夫君的缘故,估计是夫君努力几个月,立了大功,用功劳给她争取了个诰命回来。
顾景熙坦诚道:“这回是立了功。”
他低头亲了亲孟瑾瑶的脸颊,拉着孟瑾瑶坐下,愧疚道:“阿瑶,当日我们成婚草率而又荒唐,让你到现在还遭人嚼舌根,委屈你了,我无法给你一场像样的婚礼,就只能以此弥补一二。”
“我是挺委屈的,但这又不仅是我一个人委屈。”孟瑾瑶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眸,嘴唇一张一翕,柔声道,“夫君,你也受委屈了,你也是当日的受害人,你也是第一次成婚,却没能有一个像样的婚礼。”
顾景熙怔然,心怀愧疚:“此事说到底,还是因顾家而起。”
“都过去了,且这也不能怪你们,是顾修明的问题。”孟瑾瑶说罢,好奇地问了句,“夫君,当初顾修明逃婚,你们谎称顾修明病了,不能亲自来迎亲,后续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顾景熙如实回道:“当时没办法,若是让人知道修明逃婚了,就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就只能谎称他病了,将他逮回来重罚一顿,再看你的意思。若你要继续与他过下去,顾家绝不亏待你,若你不愿,那就和离,对外宣称是他的错,等你再嫁时,顾家届时会添一份嫁妆作为补偿。没想到最后还是走漏了风声,被你身边的丫鬟当场拆穿。”
孟瑾瑶听后愕然,旋即弯起嘴角笑:“我身边的两个丫鬟,清秋沉稳,凝冬行事冲动,不过我觉得她那天冲动行事也正合我心意,若非她冲动行事,我们也不能在一起了,她也算是我们的红娘。”
顾景熙赞同地点点头:“等她嫁人,我们给她一副体面的嫁妆。”
“这是自然。”孟瑾瑶说罢,忽然就想起婵儿和余川,又道,“对了,夫君,婵儿回到京城后,我与婵儿说了余川心悦她的事,问她对余川是否有意,你猜她是如何回答的?”
顾景熙猜测道:“她答应了?”
孟瑾瑶轻轻摇头:“没有,她并没有明确回答,只说让余川回来之后,亲自去跟她说,我也不知她是否有意。如今余川已经回来了,你让余川去跟她说。”
顾景熙颔首:“我改日就跟余川说。”
孟瑾瑶好奇道:“夫君,你说婵儿对余川是否有意?”
与她溢满好奇的眼眸对视,顾景熙含笑摇头:“许是姑娘家的心思藏得深,我看不出来,只是看出余川对她有意。”
孟瑾瑶又问:“你身边的四个随从,余川是年纪最小的吧?”
顾景熙颔首道:“的确是,他跟你是同龄人,还不到十八岁,过了年就十八,周允今年十九,方玄和方策这对双胞胎年长一些,今年二十二岁了。”
孟瑾瑶笑道:“若是婵儿对余川有意,那余川就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又成家最早的人。”
顾景熙低笑出声:“谁知道这傻小子能否打动人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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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川关上书房门,上前几步向顾景熙行礼,然后问:“侯爷,您有何吩咐?”
顾景熙直言道:“你与婵儿的事,夫人替你问过了,婵儿并没有说什么,只让你回京后亲自去跟她说,你找个时间与她说。”
此言一出,余川的心都提了起来,磕磕巴巴地问:“侯爷,她、她当真是这样说的?”
顾景熙无奈道:“这种事,你觉得我会跟你开玩笑?”
余川见自家主子真不像是在开玩笑,抿着唇,有些犯难,要他亲自去说,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啊,不然也不会悄悄爱慕人家那么久,却不敢表露半分了。
顾景熙恨铁不成钢道:“瞧你这出息,你该不会不敢吧?”
余川连连摇头:“不是,就是小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他看向顾景熙,虚心请教,“侯爷,您平时是如何把夫人哄高兴的?”
顾景熙:“人家还没答应嫁给你,你就想到哄媳妇的问题去了?”
余川回道:“小的是想着跟她说了,如果把她惹恼了,该如何哄好。”
顾景熙无言以对:“……”
片刻,他耐着性子回道:“夫人与婵儿的性子截然不同,喜好也截然不同,我哄夫人的法子,不适用于你哄婵儿。”
余川却不以为然:“夫人和婵儿都是女子,怎么就不适用了?”
顾景熙问:“夫人喜欢好看的裙子和首饰,你确定婵儿也喜欢这些?”
余川忙摇了摇头,婵儿并不喜欢这些,若是在一件价值不菲且又好看的首饰与一把宝剑之间选择,婵儿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宝剑,看都不会看那件首饰一眼。
沉默片刻,余川忽然灵机一动,祈求道:“侯爷,您学富五车,不如小的给您提供想法,您根据这想法替小的写一首情诗?小的照着您写的,誊抄一份,然后交给婵儿。”
闻言,顾景熙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余川,那眼神仿佛在说:情诗这种东西,是可以代写的?
余川有些不好意思,赧然地低下头:“小的觉得直接说,似乎直接了些,送一首情诗委婉些。”
顾景熙回道:“余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如此扭扭捏捏的人?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你什么样婵儿会不知道?你送一首情诗给她,她一看就知道不是你写的,你又不是没长嘴,表明心意还要找别人代笔,一看就没诚意。”
余川“啊?”了一声,期期艾艾道:“这、这样没诚意?”
顾景熙反问:“难道你觉得这样很有诚意?你送一首诗,还是找我代写的,这还不如送她一串你亲自上街买的糖葫芦。”
余川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的显得没诚意。
顾景熙直接将他打发走:“行了,你出去自个儿琢磨去吧。”
余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回去,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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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川走后不一会儿,孟瑾瑶就来了,好奇道:“夫君,余川这是怎么了?我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他,看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低着头就走了,也没发现我。”
“这傻小子在琢磨着如何抱得美人归。”顾景熙说罢,又将方才余川的话说与孟瑾瑶听,末了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前觉得这小子胆子挺大的,如今发现他还挺胆小。”
孟瑾瑶听罢,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觉得余川是因为太喜欢婵儿,所以才变得胆小,当自己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瞻前顾后,不敢前进。”
她当初也是,她喜欢夫君,但她不敢表现出什么来,也怕自己会错意,再三确认之后,才敢送个有男女之情意义的荷包,委婉的表明心意。
顾景熙无奈失笑:“婵儿如今都已知道他的心思,就算他什么都不说,那婵儿也知道了,他还担心什么?”
孟瑾瑶不疾不徐道:“因不清楚对方心里的想法,担心被拒绝,也担心言辞方面唐突了对方。有些话说出来,有三种结果,第一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第二种是故作无事继续如以前那般相处,第三种是无法再像以前那般了,最后一种结果应该是余川最害怕的。”
她语气顿了顿,若有所思,又接着说:“其实我觉得因为婵儿知道他的心思,他现在心理压力更大,因为他知道婵儿已经知道了,且也明白婵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害怕知道答案。但同时,他也想努力改变可能面临的被拒绝的结果。”
说到最后,她抬眼看顾景熙:“夫君,难道你以前对我,没有余川这种心态?”
顾景熙微微怔然,他还真的没有过这种心态,因为他当初心动而不自知,只想着阿瑶年纪小,又受了那么多苦,要对阿瑶好些,再好些。后来,阿瑶先主动表明心意,他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心思,一切都水到渠成。
片刻后,他摇头:“你夫君在这方面迟钝了些,那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孟瑾瑶愣了下,倒也没纠结这问题,道:“夫君,你的书架你熟悉,帮我找本游记出来。”
顾景熙应声,让她稍等,马上去给她找。
孟瑾瑶在一旁等着,环顾一眼书房,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普通的书房,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皆出自名家之手。
没过多久,顾景熙就拿着书向她走来,并道:“阿瑶,找到了。”见她没回应,伸手欲要打开一个抽屉,心登时就提了起来,三步作两步走,握住她的手,将手里的书塞给她,温声道,“阿瑶,你看看这本游记合不合你心意?若是不合心意,我再找别的。”
孟瑾瑶瞥了眼手中的游记,转而抬起头来觑了觑他,见他似乎有点紧张,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着问:“夫君,你在紧张什么?”
顾景熙故作若无其事:“为夫哪有紧张?”
孟瑾瑶转眼瞥了眼抽屉的拉环,语气慢悠悠地问:“夫君,你是不是怕我发现放在抽屉里的那本不正经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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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颔首回应:“不仅看到,前些天还给你收了起来,免得你继续学坏。我方才就想看看你发现了没有,不过听你的话,显然是还没发现那本书不见了。”
她笑容里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夫君,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还会偷偷摸摸的找这种看,先前我还纳闷,你那些花招从哪儿学来的,后来看到那本书才知道。”
顾景熙略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阿瑶,其实那本书不是我找回来的,是别人给我的。”
闻言,孟瑾瑶就觉得他在狡辩,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不紧不慢地问:“那夫君说说看,那本书是谁给你的?”
顾景熙老实巴交地回答:“是温太医给我的。”
他说的是实话,然而孟瑾瑶半个字儿都不信,道:“夫君大概是很少撒谎,所以撒个谎都破绽百出,像温太医那么正经的人,且还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你这种书?你可别胡说八道,污蔑了温太医的名声。”
顾景熙:“……”
第一次体会到说实话被认为是谎话是何等感觉,那庸医何时正经过?哪个正经的大夫会让病人学做一个不正经的人?
孟瑾瑶道:“罢了,这回就饶了你,那本书我收起来了,不许再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也亏得她收得早,那本书上还有教如何与孕妇行房的,这坏胚子若是又拿出来学习,把那些花招使在她身上,她真招架不住。
“阿瑶说的是,为夫保证不再看。”
顾景熙不假思索地应下,其实那本书他都看完了,加上他记性好,内容也都记在脑子里,书要不要也没关系。
孟瑾瑶见他答应得爽快,甚是满意,又道:“游记拿到了,我先走了,就不打搅夫君了。”
顾景熙拿过她手中的书,温声说:“我也没别的事,我给你念书,你听着就好,看着字眼睛也累。”
闻言,孟瑾瑶也乐得他为自己效劳。
离开书房后,孟瑾瑶又想起一事,道:“夫君,十月初二,也就是后天,是我那二妹妹出阁的日子,我们后天回孟家喝喜酒。”
顾景熙有些意外,好奇地问:“那么快就出阁了?嫁给哪家的公子?”
孟瑾瑶回道:“那位公子姓邓,是扬州人士,家里是经商的,是我父亲千挑万选的好亲事。”
顾景熙听后了然,明白他那岳父结这门姻亲是为了什么。
孟瑾瑶又道:“听说成婚后,二妹夫就回扬州,她也随夫去扬州。这门亲事她虽然是低嫁,但邓家家底丰厚,能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她若是聪明的话,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顾景熙问:“阿瑶觉得她会是聪明人吗?”
“那就难说了。”孟瑾瑶轻轻摇头,“上一次见她,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谁知道她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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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上。
余川约了婵儿,婵儿也没拒绝,如期赴约。
别看余川平时会耍嘴皮子,真正该说话的时候,他就哑巴了,看到婵儿过来,他一紧张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人家。
婵儿知道他因何事找上自己,可自己来了,他却在那杵着不说话,神色淡淡地瞥他一眼:“你找我来,有何事?若是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别!”
余川连忙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磕磕巴巴道:“我,我看今晚的月色不错,所以想、想跟你一起赏月。”
婵儿蹙起眉头,感觉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纳闷道:“余川,明日就是十月初一了。”
余川连忙点头:“是的,今日是九月的最后一天。”
婵儿问:“所以哪来的月色不错?”
余川讷讷地“啊?”了一声,下意识抬头望天,天幕上繁星点点,唯独不见月亮,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月底是不会有好月色,顿时尴尬得想蹲地走。
瞧他这没出息的样,婵儿心里也郁闷,自己还没说什么,就把他吓得脑子都丢了,无奈道:“你到底还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有,有的。”余川红着脸问她,“婵儿,你、你应该知道我因何事找你出来吧?”
婵儿回答:“我不知道。”
这可把余川整不会了,对上她淡然的目光,心里更加紧张,下意识就将自己怀里的包袱塞给她,磕磕巴巴道:“这是我、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当,我所有的银子和一些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
婵儿问:“然后呢?”
余川鼓起勇气道:“然后我以后还能攒更多的家当,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少年脸色涨红,紧张得手心冒汗,但那双眼眸里却盛满真诚,眼底的情意都快要溢出来。
婵儿静默不言,看了他半晌,然后弯下身将包袱放下,轻笑道:“出招吧,怂货!”
余川瞬间就懵了,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婵儿早已出招,他身上已经挨了一拳,纵然他不想跟婵儿打架,可婵儿却没放过他。
婵儿静静站着的时候,就是个温婉的姑娘,一旦动起手来,马上变江湖侠女。
余川怕伤了她,没敢真的跟她打,只防守不进攻。
然而,婵儿出招快准狠,毫不留情,余川最后节节败退,被揍了个鼻青脸肿,婵儿这才停手,没与他继续打下去。
余川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婵儿,好端端的,你打我做什么?”
婵儿瞧他鼻青脸肿,眼角都淤青了,却还傻傻的看着自己,没忍住笑了:“怂货,打你还需要理由?”
本来是亲自求亲的,结果被打一顿,余川心里觉得委屈,但看她笑得开心,眼睛明亮,眉眼弯弯的,煞是好看,自己就忍不住犯贱,讷讷道:“婵儿,要不你再我打一顿?”
闻言,婵儿嘴角一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道:“今日很晚了,改天吧。”
余川乖巧点头:“好,好的,等你哪天想打我了就跟我说。”
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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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川连连摇头,老实巴交地回答:“我只喜欢被你打。”言罢,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再次迅速泛红。
婵儿看了他半晌,然后指着地上的包袱,道:“怂货,去把那东西拿过来给我。”
余川一听,马上顺从的拿起包袱,然后走到婵儿跟前,双手将包袱递给婵儿:“婵儿,给。”
婵儿接过包袱,连个眼神都没给余川,就转身离去。
余川呆愣愣的望着婵儿的背影,他跟婵儿表明心意了,但婵儿似乎很生气,还打了他一顿,而且打一顿还不觉得解气,下次还想再打他。
在余川看不见的角落,周允和方策盯着他这边,也将方才的事都看在眼内。
方策见余川还杵着不动,没有去追婵儿,恨铁不成钢道:“这小子怎么关键时刻那么蠢?婵儿都把他的东西收下了,证明是接受他的,这种时候就该追上去诉衷情啊。”
周允耸耸肩,笑道:“他又不是现在才那么蠢,先前就蠢,还一直把我当成情敌,以为我与婵儿有男女之情。不过他倒是好心,不敢表露自己的情感,生怕破坏了我与婵儿的感情。”
方策大为震惊:“还有这种事?”
周允颔首:“在湖州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晚上,他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间问我对婵儿是否有意,我才知道这小子把我当情敌。”
他说着,忍不住笑了出声:“这小子眼神真的不太好使,婵儿对我哪里是喜欢?分明是想打赢我,把我摁在地上狠狠揍一顿,所以才经常缠着我切磋,结果他竟然以为是男女之情。”
余川本来是没发现有人在暗中偷窥,忽然间听见笑声,他暗道不好,方才那种事岂能让旁人看了去?沉声道:“谁在那里?出来!”
方策瞪了周允一眼,早知道就不带他来看热闹了,如今倒好,还被发现了。
周允:“……”
他实在是忍不住,这才笑了出声。
俩人对视一眼,然后现身,朝余川走过去。
余川看到他们二人,脸色就变得微妙起来,方才那种糗事,竟然被他们看了去,自己往后不得被嘲讽一整年?
他绷着脸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周允回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就什么时候来的,目睹全程,该看的,不该看的,我们都看见了。”他说话间,仔细打量着余川的脸,又忍不住笑了,“还没成亲呢,你就开始惧内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真是个好夫君。”
余川瞪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婵儿都没答应要嫁我,你可别胡说八道,毁了她的清誉。”
方策无奈扶额,无奈道:“余川,你今日是没带脑子出来?”
余川没好气道:“你偷窥就算了,还骂我?我都已经很难受了,你还骂我蠢。”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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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婵儿还真是一对,动不动就要跟人打架。”周允笑意更深,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傻小子,你难道就没发现婵儿并没有拒绝你?”
余川瞬时就泄了气:“她没同意。”
周允回道:“你的全部家当她都拿走了,就表示她答应以后给你管你们的小家了,这还不算同意,那怎样才算同意?”
他话音落下,余川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她方才是同意了?”
周允反问:“不然呢?你竟然没有追上去,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婵儿刚开始是走得挺慢的,后来你没有追上去,这才加快了脚步。”
余川如遭雷劈,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哇”的一声哭出来,求救般看着两位好兄弟:“那现在我该如何是好?”
周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婵儿肯定是对你有意的,你好好想想怎么补救吧。”
方策给他出主意:“其实你被她再打几顿,让她出出气也行,你长得白白净净的,若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看起来还挺可怜的,姑娘家最容易心软了,看你可怜没准儿就原谅你了。”
余川听罢,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便问:“那我怎么让她打我?”
方策被他这话噎了下,瞧他傻乎乎的,顿生一股无力感,道:“你就跟她说你愚蠢又迟钝,当时没反应过来,让她别生你的气,若她还生气,你就让她打你一顿消消气。”
余川眼神一亮,脸上绽开笑意:“兄弟,若是成功了,改日请你们喝酒。”
周允:“……”
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方策若真懂得哄姑娘家,至于二十二岁还没有媳妇?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没有余川那么笨,但似乎也不怎么懂得哄姑娘家。
这大概就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侯爷当初不近女色,不解风情,后面有了夫人慢慢的就懂了,还把夫人哄得高兴,也不知是在哪儿学来的。
周允摇了摇头,不再想此事,道:“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说罢,他就勾着余川的肩膀走。
刚走没几步,方策就忍不住学着余川的语气说:“等你哪天想打我了就跟我说。”
他刚说完,周允也跟着学:“我只喜欢被你打。”
余川:“……我求求你们闭嘴吧。”
周允甚是费解:“余川,你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嘴巴还挺利索的,怎么面对婵儿就哑巴了?”
方策笑道:“他对婵儿不是一直都这样?对我们几个,甚至对侯爷,他都敢贫嘴,但面对婵儿,他就小心翼翼的,说句话都字斟句酌的,我早就看出这小子喜欢婵儿了。”
余川惊诧地看了方策一眼,喃喃道:“我表现得有这般明显?”
方策转眼看余川,莞尔笑:“在没人看到的角落,你的目光黏在她身上,还悄悄记着她的喜好。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在外面酒楼用饭,你点了她喜欢吃的菜,自己喜欢的一个都没点,但她不在场的时候,你就点了你喜欢的。”
闻言,周允都震惊了,方策不说,他都不知余川这傻小子竟然悄悄惦记了婵儿那么久,这些细微小事,他也不曾留意过,现在听方策提起,他才猛然发现还真如此。
余川也震惊,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没想到别人看得清清楚楚。
周允道:“余川,你不要怂,她心里有你,想要抱得美人归就胆子大点,明天好好补救一番,婵儿那脾气,生气了最多打一架就好,你又不是没被打过。”
余川觑了觑他们,道:“你们两个连心上人都没有,教别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方策问:“那你就说我们说的有没有道理吧?”
余川:“……倒也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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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
将近巳时,孟瑾瑶才醒来,睁开眼时,看到顾景熙手执一卷书,坐在床前,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似乎还没察觉她已经醒来。
男人温雅如玉,充满书卷气息,乍一看就觉得此人是熟读圣贤书的正经人。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这坏胚子连孕妇都不放过,原以为收走了那本书,他看不见就学不了那些花招,结果昨晚他就对她使坏了,花招还是书上的。
她心里郁闷,问起怎么回事,才听到这坏胚子说:“阿瑶,那本书我看过,记忆力好就记住了。”
她当时气闷不已,这坏胚子又说:“阿瑶,我答应你不再看那本书,但我记性好这不能怪我,这是天生的,不是我想要的。”
好一句天生的。
让人无法反驳。
现在看着顾景熙,孟瑾瑶眼神越发幽怨。
顾景熙的感官敏锐,已经察觉到一道幽怨的目光向他看过来,侧头望过去,对上小孕妇那不太友善的目光,便放下书本,温柔体贴道:“阿瑶醒了?为夫侍候你起床。”
孟瑾瑶绷着脸,淡声道:“你昨晚欺负我,我还没原谅你,暂时还不想理你,你少别跟我套近乎。”
顾景熙无辜又委屈:“都是为夫的错,不该记性那么好的。”
孟瑾瑶:“……”
听听!
这人说的都是什么话?竟然还委屈上了,委屈就委屈啊,怎么还要夸自己记性好?还真是气人,再说了,有些事虽然记得,又不一定要做,这人就非得做出来。
顾景熙伸手去握着她的手,认错态度诚恳:“阿瑶,为夫错了,你就原谅为夫这回,可好?”
孟瑾瑶看了眼自己的手,想到昨晚的事,连忙移开视线,不想直视自己的手,不仅仅是手,腿也不想直视……
欺负她,又挑拨她,最后不给她,让她自己来,这男人就躺着指挥了。
顾景熙注意到她的细微表情,见她脸颊还微微泛起红晕,估计是因昨晚的事害羞,温言软语道:“阿瑶莫恼,为夫给你穿衣。”
孟瑾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顾景熙,你说你性子到底是随了谁?母亲不是这样的,难道是随了父亲?”
顾景熙老实巴交道:“没有,父亲的性子与我相差甚远。”
孟瑾瑶瞧他这副“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的表情,心里就觉着郁闷,这男人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是“我知错了,下次还敢”。
孟瑾瑶面色不虞地盯着他瞧了半晌,最后还是泄了气,启唇道:“我今日想穿鹅黄色的裙子,给他递了台阶。”
顾景熙应声,马上去给她找了套鹅黄色的裙子,亲自帮她穿好,又让丫鬟端水进来,侍候她洗漱,亲力亲为,又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发髻,总算把她给哄高兴了。
吃早饭时,顾景熙也体贴照顾着。
孟瑾瑶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道:“夫君,今日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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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温声说:“没事,我让人去跟母亲说,你昨晚睡得晚,今日起得晚,早上去不了请安。母亲回话说,让你好生休息,请安的事改天再去。”
孟瑾瑶点点头,继续吃。
吃过早饭,顾景熙有些事要处理,就让人传了余川过来。
当看到鼻青脸肿的余川,顾景熙都懵了,问:“余川,昨天你还好好的,这是跟谁打架打成这样?能被人打成这样,可见你这功夫不行,还得好好练一练,以后多跟周允切磋一下。”
余川脸色一顿,想起昨晚的糗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狡辩:“侯爷,小的没跟人打架,这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给摔的。”
顾景熙半个字儿都不信,片刻后想到一个可能,瞬时笑了,笑着调侃道:“那你这一跤还摔得挺有技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摔到谁的拳头上,一般人都没办法摔成你这样。”
余川:“……”
顾景熙又道:“行了,你先回去好生养伤,摔成这样还挺可怜的。”
余川茫然:“侯爷,您不是有事要吩咐小的去做?小的没事,这都是小伤而已,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的定会给您办妥。”
顾景熙看着他的脸,反问道:“你这鼻青脸肿的出门,到底是去帮我办事,还是去给我丢人?”
余川:“……”
顾景熙道:“去把周允给我叫过来。”
余川有心想说他蒙住脸出门也不是不行,但最后还是没说,应了声“是”,然后就退下,去找周允过来。
刘家传来消息,说顾萱灵昨日傍晚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
这也是喜事儿一桩,顾家有外孙女了。
明日是刘家嫡长孙女的洗三宴,顾老夫人不会到场,但也让人准备了一份礼物,张氏与孟瑾瑶也准备了,明日让人送过去。
顾萱灵是庶出的,孩子的洗三宴,陈氏作为嫡母其实不必去,但陈氏却表示明日的洗三宴她会去。
孟瑾瑶、张氏与陈氏坐一起闲谈时,说起此事。
张氏得知后陈氏明日参加庶女的孩子的洗三宴,笑道:“二弟妹,萱灵又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她生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嫡亲外孙女,明日差人送一份礼过去即可,用得着这样抬举她?”
陈氏的想法却不一样,女婿刘子方,如今已中举,下一次春闱没准儿能中进士,等刘子方入朝为官之后,她儿子就能多个守望相助的人,现在维持好两家的情分总没错的。
退一步说,就算刘子方以后不能中进士,那也不打紧,萱灵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平时孝顺她,如今她也愿意给萱灵面子,给萱灵撑场面,让刘家也更加重视萱灵。
她回道:“萱灵即便不是我亲生的,却也喊了我十几年母亲。”
张氏听罢,有些不屑:“一个妾生的孩子,她生母还是丫鬟出身,也就二弟妹好心肠,愿意抬举她。”
此言一出,陈氏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她虽然出身名门,娘家与顾家门当户对,但她也是庶女,张氏对庶出的如此不屑,那就等于对她也不屑,没准儿就是借着诋毁萱灵,顺便把她也诋毁一顿。
她语气不悦地回怼:“大嫂,你可别忘了,大哥和我们家二爷都是妾室生的,都是庶出的庶子,你如此瞧不起庶出,那岂不是连大哥也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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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张氏被陈氏的话怼得哑口无言,她倒是忘了这一茬,讪讪地笑道:“我、我方才就是那样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二弟妹心善,对庶女都这样好。”
陈氏轻哼一声:“有没有别的意思,大嫂自己心里清楚,指桑骂槐的,别以为我傻,连这个都听不出来。”她言罢,蓦地站起身来,直接转身离去。
见状,张氏也是郁闷,她当时说那句话的时候,真的没想过诋毁丈夫和二弟啊,忍不住跟孟瑾瑶抱怨:“三弟妹,你看看她,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我都没说什么,她就恼了。萱灵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用得着为了个庶女跟我置气吗?”
孟瑾瑶有些无奈,感觉这大嫂虽然有小心思,但有时候缺心眼,提醒道:“大嫂,你方才把二嫂也诋毁了。”
张氏没反应过来,茫然道:“我什么时候诋毁她了?”
孟瑾瑶道:“二嫂也是庶出的。”
闻言,张氏才猛然想起这一茬,敢情方才陈氏跟她生气,并非因为她说了萱灵的身份,且不小心把丈夫和二弟给诋毁了,而是因为陈氏也是庶女,她看不上庶女就等于看不上陈氏。
张氏道:“三弟妹,我方才也没想过说她什么,是她自己敏感想多了。”
孟瑾瑶回道:“大嫂,无论二嫂是否误会你的意思,但你方才那句话,也的确得罪二嫂了。”
张氏瞥了眼陈氏离开的方向,此刻陈氏的身影早已淡出视线,她抿了抿嘴,若要她去跟陈氏道歉,她拉不下面子,见旁边的孟瑾瑶看着自己,她讪讪道:“罢了,改日再与她说没这意思就好。”
孟瑾瑶点了点头,不予置评。
陷入沉默,张氏略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三弟妹,我记得孟二姑娘明日出嫁?”
孟瑾瑶回道:“是啊,明日出嫁。”
张氏继续八卦:“未来姑爷似乎是个商人?”
这种时候,孟瑾瑶自然不会贬低娘家,说自己娘家长辈眼里只有金钱,只道:“是啊,父亲看邓公子一表人才,举止谈吐也出众,对他颇为欣赏,就选他为婿。”
张氏听罢,有些不赞同:“人虽然不错,可到底是商贾之家,士农工商,商人乃末流,孟二姑娘是孟伯爷的嫡次女,怎能嫁给一介商人?官家子弟里,也有不少优秀的青年,怎么不从官家子弟里选择?”
孟瑾瑶不以为然道:“大嫂此言差矣?只要邓公子品行端正,各方面出色,也不是不可以,父亲是看重的是品性,又不是看重身份。鸿胪寺少卿凌大人的妻子,就是商户出身,听闻当年因陪母亲去上香,俩人偶遇,缘分就来了,如今夫妻恩爱和睦。”
闻言,张氏怔然,霎时间无法反驳。
孟瑾瑶不想跟她谈这些糟心事,又道:“大嫂,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先回去了,我们改日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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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言罢,站起身来,直接转身离去,丫鬟清秋也紧跟其后。
张氏看她就这么走了,抿了抿嘴,感觉自己搁这儿坐着也没意思,也跟着离开,去跟自家女儿好好说道说道,萱灵这个做妹妹的,都已经做母亲了,萱宜是做姐姐的,就算现在不做母亲,那也该定个亲。
那厢,清秋看到自家夫人走错道了,忙提醒道:“夫人,这条路是去老夫人那边的。”
孟瑾瑶回道:“我就是要去老夫人那边,早上起晚了,没能去请安,现在去也是一样的。”
顾老夫人的温柔慈爱,弥补了孟瑾瑶多年来一直缺失的母爱,而她也让顾老夫人感受到养女儿的乐趣。
一个母爱泛滥,一个严重缺乏母爱,婆媳俩互补,相处融洽,相谈甚欢。
到了用饭的时间,孟瑾瑶也没舍得离开,直接抛弃自家夫君,留下跟顾老夫人一起用饭。
而顾景熙回到自己的院子,没看到自家小妻子,但被夏竹告知:“侯爷,夫人方才差人回来说,她在老夫人那边用饭,就不回来了,让您不必等她用饭。”
顾景熙懵了:“???”
他忽然有种自己被她们婆媳抛弃了的感觉,自己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
这么想着,他转身就走,以最快速度前往老母亲那边。
当他赶到老母亲那边的时候,前脚刚踏进屋,就看到老母亲和小妻子刚拿起筷子,正准备用饭。
婆媳俩看到他的到来,皆是一愣。
顾老夫人侧头看儿媳妇,调侃道:“瞧瞧,这才分开没多久,曜灵就追了过来,生怕我会跟他抢媳妇似的。”
还不待孟瑾瑶回话,顾景熙就接话道:“可不就是怕您跟儿子抢?”
孟瑾瑶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双颊泛起红晕,赧然地低下头。
顾老夫人莞尔笑:“既然来了,那就坐下一起用饭吧,你来的正巧,我们正准备吃。”她说着,就吩咐一旁侍候的丫鬟,“去添一副碗筷给侯爷。”
顾景熙坐在她们婆媳中间,老母亲和小妻子都能照顾到,刚给老母亲夹完菜,下一刻就给小妻子夹菜。
一家三口用餐愉快,顾老夫人原本饭量就不大,可今日高兴,多吃了小半碗饭。
用过饭,夫妻俩也没急着离去,陪顾老夫人说了会话,顾景熙才向老母亲请辞,准备带着小妻子回去。
然而,孟瑾瑶却道:“夫君,你自己回去吧,我跟母亲相谈甚欢,舍不得母亲,今晚想留下跟母亲一起住。”
顾景熙:“???”
这是怎么回事?他这是又被抛弃了吗?
顾老夫人一听,欢喜不已,便道:“曜灵啊,你先回去吧,今晚我跟阿瑶住,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照顾好阿瑶的。”
原本顾景熙是不乐意的,但听到老母亲这样说,他也不得不同意,只道:“那就有劳母亲帮忙照顾了,儿子先回去,明日早上再来接阿瑶,然后去孟家赴宴。”
孟瑾瑶笑眯眯道:“夫君慢走。”
顾景熙看到她脸上阴谋得逞的笑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意图,她这是故意躲着自己,又或者是在惩罚自己昨晚的孟浪行径。
他道:“阿瑶送送为夫。”
孟瑾瑶答应他的要求:“那我送夫君出院门。”
夫妻俩并肩出了屋子,孟瑾瑶送他出了院门之后,下一刻就听到他凑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小坏蛋,故意躲着为夫,惩罚为夫是不是?”
孟瑾瑶跟他装傻:“夫君慢走,不送。”
顾景熙看着她,勾起嘴角,笑的意味深长。
躲他。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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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回去后,吩咐丫鬟给孟瑾瑶准备好衣裳、首饰,以及需要用到的东西,让丫鬟送去寿安堂那边,不必明日起床后再让人过来取。
丫鬟退下后,顾景熙看着卧房,哪哪儿都熟悉,但却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儿。
这大概就是习惯的可怕之处。
当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若是在熟悉的环境没看到对方的身影,便觉得孤单,觉得无所适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以往这个时候,阿瑶应该坐在梳妆台前,丫鬟给她取下头上的首饰,准备洗沐一番,然后上床就寝。
顾景熙看了眼梳妆台后,便去吩咐丫鬟备水,准备洗沐。
净室内,烟雾袅绕。
顾景熙平时不喜下人近身侍候,穿衣、宽衣、沐浴等事都是自己来。
忽然,顾景熙听见身后传来动静,脸色倏地沉了下去,冷声问:“谁在那儿?”
他话音刚落下,就传来夏竹的声音:“侯爷,奴婢是夏竹,方才忘了给您把衣服放进来,如今给您送过来。”
顾景熙淡声道:“下不为例,若再有下回,还如此健忘,你就不适合在夫人身边侍候了。”
夏竹连忙点头应声:“侯爷息怒,奴婢保证再无下回。”
顾景熙又道:“衣服放下,出去。”
“是。”
夏竹应声,上前几步,将衣服放下,然后退了出去。
顾景熙沐浴够,穿上衣服离开净室,就回房里歇息,奈何身边的位置少了个人,他又不习惯了,辗转难眠。
那厢,孟瑾瑶倒是睡得香,躺下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顾老夫人也就带过两个晚辈睡觉,上一回是儿子还小的时候,如今是儿媳妇,看到儿媳妇在自己身边睡得安稳,她真觉得自己是养个了女儿。
看了儿媳妇半晌,她给儿媳妇掖好被子,下一刻就看到儿媳妇往自己身边挪过来,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
顾老夫人诧异,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种下意识的行为,便能看出儿子和儿媳妇平时相处得有多好。
翌日,十月初二。
顾景熙清早醒来,洗漱过后,穿戴整齐,就去了老母亲那边蹭个早饭,阿瑶不在,他自个儿吃早饭也吃得不香。
孟瑾瑶与顾老夫人正准备吃早饭,就看到匆匆赶来的顾景熙。
顾老夫人笑道:“曜灵,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便是要去参加喜宴,那也不必如此着急。”
顾景熙回道:“儿子怕错过了用早饭的时辰。”言罢,他眼含幽怨地看了孟瑾瑶一眼,活像被丈夫抛下的怨妇。
孟瑾瑶昨晚睡得好,如今神清气爽的,瞧见他这样,冲他莞尔笑了笑。
顾老夫人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笑容越发慈爱:“那就坐下一起吃,等吃完了,你们还要去赴宴。”
顾景熙应声,上前几步,然后落座。
丫鬟马上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用过早饭,孟瑾瑶与顾景熙一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离开寿安堂,今日是孟瑾玉出嫁的日子,他们做姐姐姐夫的,也得去喝喜酒。
顾老夫人并没有去,她上了年纪之后喜静,不喜参加宴会,别家有宴会相邀,都是吩咐家中晚辈去的,难得出门一趟,就是去寺庙上香礼佛。
顾景熙问:“阿瑶昨晚睡得可好?”
孟瑾瑶含笑回答:“甚好,一觉睡到天亮。”
顾景熙道:“为夫睡得不好。”他语气间透着委屈,停下脚步,眼含控诉地看着孟瑾瑶,接着道,“阿瑶真的好狠的心,让为夫独守空房。”
孟瑾瑶低笑:“谁让你不老实?”
顾景熙马上认错:“前天晚上的事,为夫知错了。”
孟瑾瑶轻哼:“你哪回不是说知错了?但从来没有改正过,都要做父亲的人了,还总是知错不改,你做了坏榜样,当心孩子以后也成了知错不改的人。”
顾景熙忙道:“阿瑶息怒,为夫这回真的知错了,今晚肯定老实。”
孟瑾瑶懒得再跟他计较,回到葳蕤轩,就让下人准备马车,然后带上贺礼,前往永昌伯府赴宴。
嫡次女出嫁,孟家虽张灯结彩,但排场远不如嫡长女出嫁时,知内情的孟家人知道,这是因为缺银子的缘故,不知内情的外人,则以为因为嫡次女生母孙氏的缘故,孟家对这个女儿厌弃了,不重视了。
如今,孟家只是邀请了平时来往亲密的亲友。
孟瑾瑶与顾景熙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宾客到场。
顾景熙在前院与其他男宾闲谈,孟瑾瑶跟董氏寒暄一番,就去后院见孟瑾玉,作为长姐,做戏做全套也得去见见即将出嫁的妹妹,并送上贺礼。
今日宾客多,免得被人不小心冲撞了,婵儿与清秋寸步不离地跟着孟瑾瑶,她走到哪儿都跟上。
孟瑾玉已梳妆打扮好,静坐在闺房中,她昔日倒是有不少朋友,可当出了孙氏那件事,昔日的好友基本上都逐渐远离她了,今日她出嫁,嫁的还是个商人,就更没人来了。
也就刚不久前来了两个闺中好友,她们家的长辈皆是与孟家交好的,随长辈一起来喝喜酒,就顺便来看看她,并送上添妆礼。
晴儿进来禀告说:“二姑娘,大姑娘来了。”
闻言,孟瑾玉脸色沉了下来。
紧接着,她就看到打扮得雍容华贵,迈着莲步款款而来的孟瑾瑶,原本孟瑾瑶做了侯爵夫人,就已经高人一等,如今顾景熙的隐疾好了,他们还有了孩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而她呢?
她被掉进钱眼的父亲嫁给一介商人,她不愿意嫁,去求祖母做主,可祖母却跟她说:“阿玉,你要怪就怪你有个孙氏那样的母亲,有她这种毒妇做母亲,你是她带大的,名声也毁了。门当户对的人家,人家也不愿意娶你,倒是有家世好的,先前给你寻的婚事就不错,可你又不愿意,嫌弃人家年过四十岁。”
她听着这种话就觉得讽刺,年过四十岁,死了原配夫人的老男人,比她父亲的年纪都要大,她若是嫁过去,马上就做祖母,做外祖母,继子和继女都比她大,这样的婚姻能有什么盼头?
所谓的好亲事,只因那老男人能帮衬一下父亲,提携父亲,那就是好亲事了,完全不顾她的人生。
后来,祖母又说:“比我们家门第低的,若是家底不丰,你嫁过去岂不是要受苦?邓公子家里经商,家底丰厚,你嫁过去就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你就安心待嫁,以后跟邓公子好好过日子,不要任性。”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别以为她不知道,这门婚事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并无区别,她就如同货物一般,被卖给邓家。
父亲收了邓家金钱财帛的好处,邓家娶个世家嫡女回去,还与长兴侯做了连襟,说出去都有面子,这可比娶商贾之家出身的姑娘好多了。
她远嫁扬州,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被欺负了,也没地方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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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见她脸色难看得紧,直接视若无睹,若无其事道:“二妹妹,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在此先恭喜二妹妹觅得如意郎君,祝二妹妹与二妹夫琴瑟和鸣,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孟瑾玉听着她说祝福自己,只觉无比的讽刺。她是侯爵夫人,前几天被封了三品诰命,成为诰命夫人,而自己嫁给一介商贾,明显是跟她耀武扬威,嘲讽她来了。
孟瑾玉冷声问:“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孟瑾瑶也没惯着她:“二妹妹觉得是,那就是吧。”
闻言,孟瑾玉脸色僵住,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话。
孟瑾瑶也不在意她想什么,冲身边的清秋递了个眼神,然后道:“今日你出嫁,姐姐准备了一份薄礼,也不知二妹妹是否喜欢,还望二妹妹莫要嫌弃。”
她话音落下,清秋就上前,将手中的木匣子放下。
孟瑾玉没看礼物,眼神阴郁地睨着孟瑾瑶,没好气道:“把你的东西拿回去,谁稀罕你的贺礼?一看你就是没安好心!”
“礼我已经送到了,至于要如何处置,也随二妹妹的意。”孟瑾瑶也不屑与她争辩,转头就对身边的丫鬟道,“婵儿,清秋,我们走吧。”
说罢,孟瑾瑶头也不回的离去。
孟瑾玉被她气得不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若孟瑾瑶跟她争执两句,她还不至于如此生气,吩咐身边的丫鬟:“晴儿,把她带来的东西扔出去,别脏了我的地儿。”
晴儿闻言惊住,似乎是没想到自家主子会如此极端,她上前两步拿起那木匣子,打开瞧了眼,然后语重心长地劝说:“二姑娘,大姑娘送了一对玉镯,瞧着成色还可以,值些银子的。您嫁到邓家,三朝过后,就随姑爷去扬州了,那边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女子的嫁妆就是依靠,您带多点财物准儿没错的,这镯子您不喜欢,以后拿去典当了,换成银子就好。”
孟瑾玉听罢,就想起自己的嫁妆单子,这份嫁妆寒酸的很,那上面的东西也没多少值钱的。
她向祖母诉苦,祖母却说如今孟家不如往日,让她要体谅长辈,说她嫁到邓家不愁吃穿。多少姑娘嫁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也不愁吃穿啊,可嫁妆不丰厚,在婆家也没底气,手头上也拮据。
真是好的很啊,孟家把她卖了个好价钱,却连一副体面的嫁妆都没给她,也不知是父亲和祖母的意思,抑或是董氏撺掇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深吸一口气,眯了眯眼,忍辱负重般回道:“先收下吧,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扔了贺礼不吉利。”
晴儿点头应声,她作为陪嫁丫鬟,肯定希望主子好的,不然她的日子也难熬,就算跟着主子到邓家,以后做了姑爷的妾,那也是主子的人,她的身契都捏在主子手里。
那厢,孟瑾瑶离开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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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今日是不是没来?都没看到孙家的人。”
“孙家来做什么?”
“孙氏虽然被休弃了,但孟二姑娘好歹是孙家的外甥女,外甥女出嫁,他们又在京城,不来喝杯喜酒,送一份贺礼?”
“孙家连孙氏都不认,会认外甥女?孙氏当初一头撞死在孙家门前,给孙家添了晦气,把孙家气得不轻,孟二姑娘和孟世子还不肯来收尸,孙家最后迫不得已给孙氏收尸,找个地方下葬。”
“要我说,孟世子和孟二姑娘真是无情,孙氏对不起别人,却唯独没有对不起他们,他们连给母亲收尸都不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母亲都不好,孩子能好?你看孟大姑娘就不错,孟二公子也品学兼优,今年还中了案首,他们都不是孙氏生的。”
“难怪孟家会将孟二姑娘远嫁,且还是给她找个商人做夫婿,商人地位低,这样嫁过去也不至于被嫌弃,若是门当户对的,娶都不可能娶她。”
“是啊,不提这些,说点别的。”
……
孟瑾瑶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慢慢走远,她们的说话的声音也慢慢的听不到了,轻声说了句:“她们说错了一件事。”
清秋问:“夫人,她们说错了什么?”
孟瑾瑶回道:“不仅母亲不好,父亲也好不到哪儿去。”
清秋听罢,觉得此言有理,赞同地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前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是邓家来接亲了,众人看到了好奇已久的孟家二姑爷。
邓源清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身穿大红色喜袍,身材颀长,面容俊朗,举止文雅得体,的确是一表人才,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读书人。
再细看,那双瑞凤眼里透着商人特有的精明,看得出是个聪明人。
孟冬远给他介绍自己的大女儿和大女婿:“源清啊,这位是你大姐姐,这位是你大姐夫。”
邓源清看向他们夫妻,很有分寸的只打量了一眼,便拱手行礼:“源清见过大姐姐,见过大姐夫。”
顾景熙颔首应了声。
孟瑾瑶客套地夸赞一句:“早就听闻家中长辈对二妹夫赞赏有加,今日见了人,果真是一表人才,与二妹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邓源清回道:“大姐姐过奖。”
孟瑾瑶温声道:“吉时已到,快去接新娘子吧,莫要误了吉时。”
来日方长,邓源清也没有过分热情套近乎,应了声,然后由仆人引路,去孟瑾玉的闺房接孟瑾玉。
孟瑾玉没有闹别扭,得知新郎官来接亲,立即盖上红盖头,在大家的热闹声中出了闺房,前去厅堂拜别父母,然后由弟弟背着上花轿。
孟承章比孟承兴年长一岁,按理说应该由孟承章来背的,奈何孟瑾玉与他不和,让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孟承兴来背。
孟承兴心里是乐意的,可当把人背起来走了十几步,就后悔应下此事了,但又不能让旁人笑话自己不行。
是以,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三岁少年,咬着牙吃力地背着十五岁的少女,一步步走出家门,最后忍不住低声说了句:“二姐姐,你怎么那么沉?”
试问哪个姑娘家听到这种话能高兴的?
孟瑾玉原本就心情不佳,如今更是被气得不轻,若非因场合不对,她能马上跳下来将弟弟狠狠臭骂一顿,自己没用还要说她沉?
孟承兴将人背上花轿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在初冬里热得出了汗,额上冒出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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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还得继续招呼宾客,董氏温柔和气,她比孙氏更有亲和力,宾客们看着她,再对比孙氏,便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温柔良善。
真正善良的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孟家大姑奶奶所嫁的罗家也来了,即使罗大人续娶了,可续弦夫人对原配所生的罗永安视若己出,母子相处融洽,罗永安的妻子许氏也与罗夫人相处融洽,所以这次的喜宴,罗夫人也跟着来。
孟瑾瑶不想与那些夫人相互吹捧,直接与罗夫人以及表嫂许氏坐一旁闲谈,罗永安与许氏的儿子铮哥儿乖巧地窝在罗夫人怀里,可见祖孙感情不错。
孟瑾瑶看着罗夫人,又抬眼看不远处的董氏,也不是所有的继母都恶毒,还是有很多温柔良善的继母,她虽与董氏接触不多,但她能感受到董氏发自内心的善意,董氏这样好的女子,嫁给她父亲,真的可惜了。
许氏看着孟瑾瑶已隆起的小腹,问:“表妹,你这肚子四个多月了吧?”
孟瑾瑶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回道:“算日子,这孩子是五月下旬的时候怀上的,如今十月初二,四个多月了。”
许氏关切地问:“孕期可有什么不适?”
孟瑾瑶摇头:“这个没有,我吃得香,睡得也香,都没什么怀孕的感觉,就只有肚子在长大。”
闻言,许氏有些羡慕,看了眼坐在婆母腿上,靠在婆母怀里的儿子,又道:“这孩子不仅与你们夫妻有缘,且还是来报恩的,我怀铮哥儿那会儿啊,整个孕期都在孕吐,直到一朝分娩之后才没有吐。”
孟瑾瑶惊诧:“竟那么严重?”
许氏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哎,当时我怀个孕都瘦了许多,后来慢慢补回来的。”
那厢,孟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外孙媳妇与罗夫人相处融洽,连带着外曾孙子都与罗夫人亲近,心里甚是吃味,她是铮哥儿的外曾祖母,血浓于水的,但铮哥儿与她不亲近,去跟没有血亲关系的祖母亲近去了。
当初外孙才两岁,长女就因病去世,女婿还那么年轻,肯定会续娶,她担心没有血亲关系的继母会对外孙不好,女婿娶了续弦后,继室对外孙倒是不错,但外孙与她不太亲近。
早知如此,她当初得知娘家侄女偷偷爱慕才华出众、俊朗如玉的女婿,就撮合娘家侄女与女婿,让娘家侄女做女婿的继室。
表姨母做继母,也不会苛待外孙,更不会教唆她外孙不与孟家亲近,这样两家亲密,女婿还能提携一下她儿子,今年儿子看上那个缺,就不会被女婿继室的弟弟抢走了。
这也是她当初失策了。
宴席开始,众人落座。
孟瑾瑶是孟家女,坐席与孟家女眷坐在一起,毕竟孟家女眷如今也就两个人,有两次孟老夫人想与她说话,都被她与旁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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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席,宾主尽欢。
孟瑾瑶知道若是再逗留,祖母与父亲肯定会跟她说什么不中听的话,所以她就成了第一批离开的人,跟董氏闲谈几句,就与夫君一同离开。
宾客全部离开,孟冬远见长女和女婿早已离去,不由责怪母亲:“母亲,您怎么不留下他们夫妻?儿子还有话想跟他们说呢。”
孟老夫人面色不虞地乜了董氏一眼,语气不悦道:“问问你的好媳妇,她都干了些什么,我想与那丫头说话,她就把我的话给堵了回去。”
孟冬远觉得董氏甚好,长得好看,还从来不给他添堵,但该懂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懂事了?他皱起眉头:“夫人,你为何要这样做?”
董氏一脸无辜:“夫君,母亲,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大姑娘好相处,就忍不住跟她多说说话。”
闻言,孟冬远也觉得定是如此的,便道:“母亲,这是误会。”
孟老夫人气恼董氏没点眼力见,没好气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成心的?又不是亲生的女儿,她还上去套近乎做什么?”
董氏螓首低垂,没有吭声。
其实她今晚还真是成心的,婆母不明事理,夫君平庸无能且功利心重,还自私自利,她不能依靠夫君和婆母。
再者,她又没有孩子,以后老了也是个问题,孙氏生的一双儿女对她有敌意,她是指望不上的。
只有孟瑾瑶与孟承章以礼相待,只要她现在诚心诚意的对他们姐弟好,他们姐弟以后也能孝顺她,等孟承章娶妻生子,她就儿孙绕膝,有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孝顺,晚年也不会孤独。
孟老夫人见她低着头不吭声,心里更加恼火,对儿子道:“你以后可得好好教育你这媳妇,关键时刻没半点用处,还把机会往外推。”
孟冬远忙道:“母亲息怒,儿子回去会好好教育她的。”
孟老夫人瞥了眼董氏,只觉董氏比孙氏有手段,以前她训孙氏的时候,儿子都是向着她的,现在她训董氏,儿子向着董氏,真是长得不像狐狸精,却有狐狸精的手段。
片刻后,孟老夫人又问:“你今日可有跟大姑爷提过那件事?”
提起此事,孟冬远心里就郁闷,颓丧地摇了摇头:“儿子压根就没机会说。”
孟老夫人费解:“怎么就没机会说?你不知道找机会跟他说?”
孟冬远郁闷不已:“他说不打搅长辈聊天,去跟同辈份的一起聊,八九个十几岁的小子围着他请教学问,就连大姐夫与继室所生的罗世安也凑上去。”
孟老夫人:“……”
这分明是躲着他们孟家,不然顾景熙一个三十岁的人,跟十几岁的小子能有什么好谈的?
孟冬远长叹一声,觉得自己这岳父做得窝囊,竟然被女婿压着,他原本想着,今日会是个好机会,跟女婿好好谈一谈,让女婿帮他谋个实缺,让他施展抱负,好好为朝廷效力。
没想到,孟家出了个不懂事的逆女,连带着女婿也不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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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承章站在门外,偷听长辈们在说什么,得知父亲和祖母愿望落空,他松了一口气,要是大姐夫和大姐姐离开的不及时,被他们缠上,那还得了?
就父亲这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才华,还不如继母董氏,有个闲职就顶天了,若是有个实缺,做事出了差错,全家都得遭殃,偏偏父亲看不清自己,总觉得自己只要有机会就会成为国之栋梁,离成为栋梁只差一个机会。
正当他准备离开之时,他身后就传来孟承兴的声音:“二哥,你在那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孟承章浑身一僵,很快就转过身去,若无其事道:“我准备去问问长辈们,可还有什么事需要做,三弟也是为此事而来?那就一道进去吧。”
孟承兴冷笑一声,他分明看到二哥偷偷摸摸的听墙角,还听了好一会儿,正准备拆穿,就听到他出言打断:“二弟,我们先进去。”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就没有再继续谈那件事,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两个晚辈进来,询问他们可还有什么事需要做,若是无事,他们就先回去了。
孟冬远看到次子,心里又燃起希望,便问:“承章,为父今日见你与你大姐夫相谈甚欢,交代你跟你大姐夫提的事,你可有提及?”
孟承章恭敬回应:“回父亲,当时有那么多外人在,儿子没机会提及此事。”
“什么叫没机会?他就不能让大姐夫借一步说话?”孟承兴轻哼,虽然不知父亲所说的是何事,但他不满二哥,“父亲,他与大姐姐关系好,与大姐夫关系肯定也好,他若是有什么事要与大姐夫说,让大姐夫借一步说话,大姐夫能不答应?”
孟承章:“……”
该聪明的时候像个丢了脑子的蠢货,不该聪明的时候,脑子就捡回来了,这种弟弟真是惹人讨厌。
孟老夫人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当即就训斥:“承章,你可别忘了你是你父亲的孩子,只要你父亲好了,你才能跟着受益。”
孟冬远脸色也难看得很:“承章,你大姐姐叛逆,你也跟着叛逆?你早已不是孩子,应该明白怎样做才有利于孟家,为孟家谋利益,让孟家恢复以前的辉煌,作为孟家的子孙,你义不容辞。”
闻言,孟承章不紧不慢地反问:“父亲,当时大姐夫被那么多人围着请教学问,那些人求知若渴地看着大姐夫,大姐夫也说得正起劲儿,我又怎好扫兴?”
孟承兴不想放过火上浇油的机会:“父亲,祖母,他这是借口,他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不想帮我们孟家。依我看,大姐姐嫁到顾家做了顾孟氏,他也跟着成为顾孟氏了。”
董氏在此时帮腔:“夫君,依我看,承章并非不愿,就承章说的情景,的确不好贸然扫兴。今日是时机不对,以后有的是机会,女儿女婿就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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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远瞪了儿子,心里气啊,却又无可奈何,妻子没点眼力见,堵住了母亲想要跟阿瑶说的话,儿子又不争气,连传个消息都传不出去,平时他们母子那么聪明,关键时刻半点用都没有,还要拖后腿。
孟老夫人面色不虞地睨了眼儿媳妇,若非知道儿媳妇跟大孙女相交不密切,母女关系淡薄,她都要以为儿媳妇站到大孙女那边去了。
片刻后,孟老夫人没好气道:“罢了,此事别再提,免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孟冬远心里有气无法发泄,矛头又指向小儿子:“承兴,你姐夫他们在讨论学习,你怎么就没凑上去请教?你二哥中了案首都去虚心请教,你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也不知道努力上进,以后为父怎么放心把孟家交给你,让你继承爵位?”
孟承兴万万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心里有苦说不出,落榜非他所愿,若是可以,难道他不想中秀才吗?他才十三岁,至于对他如此苛刻?父亲当年十三岁也没有秀才功名。
他反驳道:“父亲,我是世子,跟平民百姓不一样,以后不靠科举也能入仕。”
孟冬远怒声道:“不靠科举入仕,不是真才实学入仕的,始终在人前矮一截,谁瞧得起你?便是长兴侯府,家里的晚辈也努力拼科举,为的就是通过科举入仕,名正言顺。”
孟承兴心中不满:“父亲,您也不是靠科举入仕的,您自己都做不到,怎么现在就来要求我?”
说起这个,孟冬远脸就黑了,这也是的痛处,他就不是靠科举入仕的,他当年只中了秀才,举人也没中,想着等中进士后入仕,都不知猴年马月了,就靠父亲靠世家子的身份,走一走关系,谋得一个没什么用的闲职。
如今多年过去,虽然职位有所上升,但还是只得个闲职,瞧不起他的人多的是,说他庸碌无能,特别是那些靠科举入仕的官员。
若是能重来,他肯定要努力考进士的。
当初他认识的年纪相仿的人,只要是靠科举入仕的,如今混的都不会很差,混得最好的,已经官至从二品,就他仕途不顺,说到底还是因为当初没坚持继续考科举,如果他当初坚持,仕途肯定平顺许多。
他黑着脸道:“就是因为当年为父失策了,没选科举,才仕途不顺,为父走过的路,自然不想你再走一遍,好好跟你二哥学着点。”
孟承章:“……”
倒也不必给他招惹仇恨,自从他有了秀才功名,且还是案首,父亲骂三弟不中用的时候,又把他夸一顿,三弟已经恨他恨得牙痒痒的。
孟承兴也的确恨,狠狠剜了二哥一眼,也没搭理父亲,直接负气的扭头而去。
见状,孟冬远怒不可遏:“你给我站住,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董氏淡淡瞥了丈夫一眼,不想掺和。
孟承章看三弟就这样走了,就看到了遁走的机会,忙道:“父亲,我去看看三弟。”言罢,他也不待孟冬远回话,马上抬起脚步追了出去。
孟老夫人疼爱小孙子十几年,即使二孙子比小孙子优秀,可小孙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无人撼动,当即就对儿子道:“承兴还小,你逼得那么紧做什么?看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孟冬远怒气未消:“承章比他年长一岁,还是案首,他直接落榜,那就是他不够努力,都怪孙氏,以前把他惯坏了,真是慈母多败儿。”
孟老夫人不以为然道:“承章能中秀才,那是因为他在灵山书院念书,受名师教导,也怪阿瑶那丫头,之前让她跟大姑爷说,把承兴也送进灵山书院,承兴肯定也能中秀才。”
闻言,孟冬远怒气稍减。
董氏在一旁听着都想发笑,次子明明天资聪颖,是凭本事考上灵山书院的,婆母非得说是女婿帮的忙,她发现他们母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怨天尤人,无论什么事都怨天怨地怨时运,怨别人,唯独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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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厢,孟瑾瑶和顾景熙离开孟家,也没急着回家,难得出来一趟,顺便在街上逛一下。
如今也才酉时四刻,天色就已经暗了,街道两旁的商铺已经点灯,商铺门前的灯笼照亮整条街道,路上行人虽不似白日多,却也甚是热闹。
刚逛了一会儿,孟瑾瑶就遇上了个熟人,那人正是她前任继母孙氏的大嫂,杨氏当初与孙氏姑嫂关系极好,但在孙氏被休的时候,跟丈夫孙智勇一起,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要说杨氏有多坏,那倒也没有,杨氏也没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但是个自私自利又重利益的墙头草,你能给杨氏利益的时候,杨氏能做你喜欢的事讨你欢心,对你忠心耿耿。
就譬如孙氏不喜她与二弟,杨氏就能为难她与二弟讨孙氏欢心,其中为难她最多,见孙氏展开笑颜,转头就哄着孙氏想要好处,这些年来,因为杨氏懂得哄人,在孙氏这里讨了不少好处,孙氏对娘家也出手大方。
原本,孟瑾瑶想着无视杨氏,奈何四目相接时,杨氏见了她,仅仅是愣了一瞬,就仿佛以前的过节不曾存在似的,嘴角含笑,若无其事地上前微微福身一礼:“见过顾侯爷,见过顾夫人。”
顾景熙是三品官,孟瑾瑶是三品诰命夫人,杨氏见了他们行礼也确实应该。
孟瑾瑶略有些诧异,淡声问:“孙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是二妹妹出嫁的日子,怎的没见孙夫人来喝喜酒?”
杨氏轻叹一声,愧疚不已:“我那小姑子再如何不是,我这做嫂嫂的再如何气愤,但阿玉和承兴都是无辜的。可因为我那小姑子的事,我们孙家也无颜面登孟家的门。这不,今日阿玉出嫁,我这个做舅母的,就在街上目送迎亲队伍,也算是给她送嫁了。”
此言一出,杨氏身边的丫鬟诧异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自家主子今日分明是约了朋友才出门,早上起床,想起今日是表姑娘出嫁的日子,还骂了已逝的姑奶奶晦气,生的女儿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孟瑾瑶淡笑:“那孙夫人还真是个好舅母。”
“我们孙家教女无方,出了她这种……罢了,不提了,提起她也是惹人生厌。”杨氏话说到一半,轻轻摇了摇头,转而又满怀歉意道,“顾夫人,以前因我那小姑子乱嚼舌根,对顾夫人有所误会,对顾夫人有偏见,但这也是我之过,没能分辨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实在是对不住,还望顾夫人见谅。”
她语气诚恳,是不是真心的,孟瑾瑶心知肚明,皮笑肉不笑道:“都过去了,若非孙夫人提起,我都不记得还有此事,孙夫人也说了,那是受人影响做出错误的判断。”
杨氏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但自己态度依旧:“顾夫人没与我一般见识就好,不管怎么说,都是孙家的错,孙家教女无方,出了她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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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淡声道:“孙夫人多虑了,都是过去的事,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杨氏温言道:“顾夫人慢走,顾侯爷慢走。”
看到杨氏,孟瑾瑶也没了兴趣继续逛,与顾景熙一起坐上马车,直接打道回府。
马车上。
孟瑾瑶想起杨氏,抿唇笑了笑,问身边的男人:“夫君,你觉得杨氏那人如何?”
顾景熙回道:“是个能屈能伸的,处于弱势之时,能毫不犹豫、面不改色的拉下面子,若是换了个人做这种事,估计会别别扭扭的。”
孟瑾瑶忽然想起一件事,笑道:“我与二弟以前很讨厌她,在背后骂她有奶便是娘,而孙氏就是那个娘,因为孙氏能给她好处,她就捧着孙氏。孙氏不喜我,也不喜二弟,她来了孟家,就找机会为难我与二弟,以此来讨孙氏欢心,让孙氏心甘情愿为娘家付出。”
顾景熙道:“她从孙氏那儿讨来的好处,也以另一种方式流失了。”
闻言,孟瑾瑶就想起去年听丫鬟说的,杨氏与孙智勇的长子孙伯钧婚事告吹,原本都商定婚期了,却因孙氏那件事,解除了婚约,对方觉得能教育出这种女儿的人家,家风不正,不愿把女儿嫁到孙家。
解除婚约后,孙氏的事,以及孙伯钧秋闱落榜,别人更觉得孙家不行,有将近一年时间,孙伯钧无人问津,听闻近些日子,再次定下婚事,但这门婚事远不如之前定下来的。
回到长兴侯府,刚下马车,准备进家门,夫妻俩就遇上了陈氏,陈氏今日去参加顾萱灵和二姑爷嫡长女的洗三宴,如今刚到家。
夫妻俩与陈氏打招呼,随后陈氏与孟瑾瑶就聊到一起,顾景熙插不了话,跟在她们妯娌身后。
陈氏今日看到庶女过得好,颇有成就感:“萱灵这门婚事,是我当初精挑细选的,刘家虽然门第低,但是人口简单,家风好、品性好,事实证明我当初眼光不错。刘家如今就二姑爷一个儿子,萱灵生了个女儿,我本以为他们会嫌弃,没想到他们不仅不嫌弃,还很喜欢。”
孟瑾瑶道:“这样挺好,萱灵的压力也不会有太大压力。”
陈氏赞同地点点头:“可不是么?瞧瞧我们隔壁吕家四房的,门第倒是高,但因为他们这一房只有一个独子,儿媳妇生了个姑娘,他们就不太高兴了,觉得儿媳妇肚子不争气,幸好第二胎是个男孩,不然都不知有多嫌弃。哎,三弟妹你估计没听说过,那是几年前的事。”
孟瑾瑶诧异:“但是我看吕家四夫人很喜欢长孙女。”
陈氏回道:“那是因为那孩子聪明伶俐又长得可爱,跟小仙童似的,她带出去能给她长脸,不然你看她还会不会喜欢?以前嫌弃人家是个姑娘,到了两三岁发现孙女聪明可爱,就是宝贝孙女了,她那孙子都没有孙女机灵……”
孟瑾瑶听着她喋喋不休,偶尔回一句,但听她的态度,似乎跟吕家四夫人有过不愉快的事,提起吕家四夫人都是满满的嫌弃与不屑,不过听她嫌弃的点,也觉得很正常,吕四夫人有些做法的确很让人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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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刚躺下,想到二嫂说的话,又想到夫君今年都三十岁了,爵位还要有继承人,心思忽然就变得敏感起来,冷不丁地问了句:“夫君,我要是生了个姑娘,你和母亲会不会不喜欢?”
顾景熙忽然间听到她问这种问题,有些费解地看着他:“生个姑娘不是挺好的吗?姑娘乖巧,儿子太调皮了,不好管教。”
孟瑾瑶轻声道:“可是你的爵位需要继承人。”
对于此问题,顾景熙倒也看得开:“就算真的没有儿子,那也是命,我命中无子,至于继承人,顾氏一族也不少男丁,总能选出个不错的继承人。”
他言罢,后知后觉地发现阿瑶会问这种问题,估计是听了二嫂说别人家的事,便又道:“阿瑶,别人家如何,那是别人家的事,我们家不会如此,无论你生男孩还是女孩,我与母亲都会喜欢。”
孟瑾瑶心底那点刚涌上来的担忧,顷刻间散去,脸上重新有了笑意,片刻后又问:“夫君,为何大部分人都喜欢男孩?其实我觉得女子也不差,我听闻我母亲就很有才学,我父亲身为男子也远远比不上她,若是女子也能科举,没准儿我母亲也能考个功名,中不了进士,中个秀才、举人也行。”
顾景熙回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向先生探讨过这个问题。没有女子,哪来的男子?而没有男子,也不会有女子,为何就会区分哪个轻哪个重?”
年轻的时候?
孟瑾瑶脸色僵住,下意识打量了他的脸一眼,感觉看起来还是很年轻,便没纠结这个问题,追问:“那先生是如何回答的?”
顾景熙回道:“先生说时势所趋,大部分人都觉得传宗接代乃头等大事,若没能力去改变,那就只能去接受,然后坚持自己的原则。”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孟瑾瑶的肚子,柔声说:“小萱盈,为父如今还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孟瑾瑶讶然:“萱盈?”
顾景熙含笑点头:“萱盈,我们的女儿。”
话音刚落下,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扫过他的掌心,他瞬时愣住,视线往下移,盯着孟瑾瑶的肚子,那眼神里有惊讶、也有欣喜,心里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孟瑾瑶也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在动,小家伙心情似乎还不错,动了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在心间蔓延,她伸手覆上顾景熙的手,讷讷地问:“夫君,你刚刚有没有感受到什么?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孩子动了。”
顾景熙抬眼看她,笑意盎然:“阿瑶,我才刚喊她的名字,她就回应我了,看来我们的女儿很喜欢这个名字,那大名叫顾萱盈。”
孟瑾瑶嘴角上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她真的是个姑娘,她就喜欢这个名字,一听到名字,她就会动了。”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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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喊了三次,孩子都没有搭理她,一动不动的。
她有点沮丧,失落道:“夫君,她不搭理我。”
顾景熙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哄道:“她不是故意的,如今大晚上的,肯定很困,就睡着了,明日你再跟她说说话,她就跟你玩了。”
孟瑾瑶一听,马上就被哄好了,再次展露笑颜:“夫君,都说女儿长得像父亲,我以前就觉得你这副容貌,如果不能有个女儿,那太可惜了,如今总算如愿了。”
顾景熙低笑出声:“也不是所有的女儿都长得像父亲,你看你就长得像岳母。”
孟瑾瑶沉默了会儿,道:“长得像我也行,我也挺好看的。”
“阿瑶本来就好看。”顾景熙亲了亲她的脸颊,“睡吧,今日去孟家喝喜酒,你都没能午睡,今晚早点睡。”
孟瑾瑶点点头,又问:“对了,我父亲没跟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
顾景熙道:“他没机会说,我与同辈的人探讨学问,不打搅长辈。”
孟瑾瑶笑了出声:“你又用这一招?”
顾景熙回道:“方法不怕旧,管用就好,我看那些人的父亲就很乐意我与他们的儿子探讨学问,我与他们的儿子也相处融洽。如此一来,我也算是间接的帮了两个小舅子招呼同辈份的客人。”
闻言,孟瑾瑶也颇为赞同,道:“不必管我父亲,我祖父当年积攒的人脉,在他去世那么多年后,早就淡了,加上我父亲又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祖父昔日的好友也不会强行扶烂泥,免得弄的自己一身脏。现在让他自己折腾,反正他没人脉,其他世家也瞧不起他,他也折腾不出花样来。”
顾景熙颔首:“我明白。”
翌日。
顾萱宜昨日晚上就收拾了行囊,今日早晨去给顾老夫人请安,说明自己要去外祖家小住,就带上丫鬟和家仆,前往张氏的娘家。
张氏还忙着听管事汇报一些琐碎事,等听完这些琐碎事并处理好,得知女儿已经离开顾家,去了张家的时候,她脸都气绿了,感觉孩子越大越叛逆。
马上就去找两个妯娌发牢骚,说女儿不听话,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走的时候都没跟她说一声。
孟瑾瑶年轻,也只是听着,不作评价。
陈氏跟张氏近二十年妯娌,了解张氏的性情,也不惯着她:“我说大嫂,说起这个,我就不得不说你了,萱宜那孩子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人家一大早就跟逃命似的离开,这个时候你应该反省一下你自己是怎么对孩子的,而非责怪孩子不懂事。”
“我反省什么?”张氏面色不虞地反驳,“从小到大,因为只得她一个女儿,另外两个都是儿子,我就格外疼爱她,都这样还不知足?”
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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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回道:“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其实她昨晚就是好言相劝,劝一劝女儿别再使性子,过了年就十七岁了,再过两年就是老姑娘了,到时候一把年纪,婚事都不好找。
陈氏乜她一眼,多年来最瞧不上她的做派,毫不客气道:“你是不是觉得萱灵都做母亲了,她也该嫁人生子?我看你是要把孩子逼死,顾家又不是养不起她。等以后分家了,若你不想养,那就把孩子给我和二爷,我们来养,只不过她以后可就要喊我做母亲,喊你做大伯母。”
张氏哪里想到她会这样怼人?登时就傻眼了,又惊又愕地望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还能这样抢孩子的?
片刻,张氏才回过神来,心里委屈:“我那是为了她好,怎么就逼死她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先回去了。”陈氏懒得搭理她,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孟瑾瑶看着张氏,只好安抚一句:“大嫂,你看修宏都还没定亲,萱宜比修宏小,不着急的,萱宜只是孩子气,等过几天她就自己回来了。”
张氏听罢,心里好受一些,等过两天再好好教育孩子。
然而,她是想多了,萱宜过几天都没回来,不仅过几天没回来,还跟自己的表嫂回了表嫂的娘家玩,在往后的两个多月都没回来,等到临近过年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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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缙身为浙江巡抚,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伪造开支,做假账欺君罔上,被判抄家、斩首示众,皇上仁德,不喜杀生,也只斩首犯罪官员,其家眷判流放,永不得回京,后人不得入仕。
韩缙身后的镇国公府亦牵涉其中,褫夺镇国公爵位,判流放,韩家彻底倒台,再无翻身的机会。
魏恒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制造冤假错案,且还不止一桩冤假错案,被判抄家、斩首示众,家眷流放,后人不得入仕。
其余官员,按照罪名大小,有的被抄家问斩、家眷流放,有的被罢官入狱,还有的因只是犯了点小错,只是被贬官,但被贬到穷乡僻壤为官,这辈子的前程也基本上到头了,除非做出好政绩,引起皇上注意,重新虏获圣心。
皇上登基以来,第二次这样大动干戈,一次性处置那么多位官员,就连延续了百余年的镇国公府就这样没了,震惊朝野,但不少人心思也活络起来,浙江乃富庶之地,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空缺,对很多人而言都是个好机会,特别是那些想外放的官员。
而老百姓皆拍手叫好,对他们来说,谁当皇帝,谁当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朝廷有蛀虫在,就会影响百姓,除掉蛀虫就是为民除害。
因为魏恒,不少人又想起梅清韵,这个才貌双绝的女子,曾经就是魏恒的夫人,但因多年无子被休弃,如今魏恒获罪,魏家家眷流放,她因被休弃,与魏家再无瓜葛,逃过了一劫。
“梅家姑娘可真是好运啊。”
“可不是?皇上仁德,没有斩杀家眷,只是判了流放,但有没有命活到流放地还是个问题,就算活着到了,余生也是过苦日子,梅家姑娘却不必经历这些苦难。”
“以前还觉得她一把年纪,又不能生育,难找好婆家,有了她前夫的事,她就算随便嫁个家庭过得去的,都比跟着魏家受苦强许多。”
“哪能随便嫁个家庭过得去的?肯定要精挑细选,选个合适的,自从她被休弃回梅家,梅家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破了,向梅家提亲的人不少。”
“当年的第一美人,听说如今还貌美依旧,再嫁也不难,她不能生也不打紧,毕竟这个年岁再娶妻的,都是已经有儿有女的男人。”
梅清韵从茶馆出来,那些人的议论,她也都听到了。
如今媒婆的确时常登门说亲,只是她没有哪家是满意的,唯一她觉得家世不错,又只比她大七八岁,不算很老,且还是求娶她做正妻的,却是个好色的,家中美妾、通房丫鬟加起来,都十几二十个,庶子庶女也不少。
听闻,原配是因为丈夫花心,见一个爱一个,时常吃醋、生气,把自己气出病来,最后病死的。
这样的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连魏恒都不如,她大嫂竟然还觉得不错,劝着她嫁,说男人没有不好色的,好色的才是正常的,能纳那么多妾,那证明男人有本事,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纳不了妾,还说男人孩子多挺好的,反正她不能生,男人的孩子多,她就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
真是气煞她也!
“清韵妹妹。”
忽然,前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梅清韵抬眼望去,只见靖安侯夫人正含笑向她走来。
梅清韵看见她,也勾起一抹淡笑,先前她听到靖安侯夫人与旁人说道她,不知靖安侯夫人跟她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何会对她有怨恨,但前两日遇见靖安侯之后,她就明白了,因靖安侯心悦她多年,如今还想纳她做贵妾。
但心悦她又如何?她可听说靖安侯的妾室都有好几个,让她做靖安侯后宅的其中一个妾是不可能的,即使贵妾地位仅次于正妻,比其他妾室地位高,可终究是妾,要去给正妻请安,永远低人一等,做过明媒正娶的正妻,谁还会去做妾?除非姚氏不在了,娶她做正室,她还能认真考虑。
等人走近了,梅清韵道:“姚姐姐,可真巧,能在这儿遇上你。”
靖安侯夫人温言道:“可不是巧了?妹妹啊,我真是替你感到高兴。”
梅清韵不明所以:“姚姐姐何出此言?”
靖安侯夫人道:“魏家的事,我都听说了,魏大人后天就斩首示众,幸好他当初给了你一封休书,不然你就得跟着魏家的家眷一起去流放地。”
梅清韵听罢,笑容淡了下去,淡声道:“姚姐姐,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的。”
靖安侯夫人见状,倒是高看她一眼,十几年夫妻,还是有感情的,即使不再是夫妻,听到前夫即将被斩首示众,还是会伤怀,随宽慰道:“妹妹也别太难过,要向前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梅清韵抿唇笑了笑,没有回话。
靖安侯夫人转移话题:“妹妹,你的婚事可有着落了?”
梅清韵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反问:“姚姐姐怎么这般关心我的婚事?每回见面,你都会问我这个问题。”
靖安侯夫人心头一紧,这个问题关系到她自己,她肯定关心啊,她家侯爷前天晚上喝多了两杯,还把她当成梅清韵,情意绵绵的喊她韵儿,并诉衷情:“韵儿,只要你嫁给我做贵妾,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这么多年,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当初娶姚氏,也是父母觉得我与姚氏是表兄妹,又是青梅竹马,两家结亲亲上加亲,可我对她没有半分爱意。”
当她听到这种话,心都凉了,她与表哥夫妻十几年,为表哥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操持府中中馈,多年的付出,竟然比不上一个嫁过人的老姑娘,梅清韵不嫁人,就是她最大的威胁,若梅清韵真的做了贵妾,表哥还会再看她一眼?
她压下心中的怒火,面不改色地回应:“我也是关心妹妹的婚事,这才多问了一嘴,还望妹妹莫怪。”
梅清韵回道:“多谢姚姐姐关心,只是我暂时还没有再嫁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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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靖安侯夫人一听这话,心里的危机感更盛,问:“妹妹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她说着,看了梅清韵一眼,“若是顾虑子嗣问题,那大可不必,妹妹嫁个有孩子的男人即可,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凶险得很,有现成的孩子更好,不用自己冒这份险,且孩子也会孝顺你。”
孩子?
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梅清韵心里又郁闷了,她现在讨厌别人说她不能生,前未婚夫受过伤都能有孩子,她没受过伤却不能生育,这搞得他们梅家当年的退亲,就如同一场笑话。
如今还有人说,如果她当年不退亲,就不会面临无子被休弃的局面,毕竟她陪伴顾景熙度过最难过的时刻,顾景熙也肯定不会因为她不能生就休弃她。
她又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哪会知道顾景熙的隐疾还能治好?若她知道顾景熙能治好,就不会退亲了。
她淡声道:“姚姐姐,并非因为孩子,只是暂时还没有这念头。”她说罢,就继续往前走。
靖安侯夫人跟上她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好言相劝:“妹妹,你也别怪姐姐多嘴,婚事还是要趁着如今容颜尚未老去抓紧一些,不然再过几年不好找婆家。这女人啊,还是得有个婆家,如果不嫁人,父母尚在还好,父母都不在了,家中兄嫂弟弟弟媳就会嫌弃。”
梅清韵听着觉得好笑,自己看不住男人的心,只能想方设法劝她赶紧嫁人,道:“多谢姚姐姐提醒,我会好好考虑的。”
闻言,靖安侯夫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这老姑娘嫁了人,她家那位就不会再惦记了,和颜悦色道:“妹妹可得好好考虑,如今求亲者众多,好好挑选,姐姐也盼着喝你的喜酒。”
梅清韵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里也气魏恒做贪官污吏,现在让她怎么找好婆家?都是歪瓜裂枣,压根就没法选。
忽而,靖安侯夫人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男子,温柔体贴地扶着一个貌美少妇下马车,感慨一句:“长兴侯待她夫人可真好,说千娇百宠都不为过。”
梅清韵听罢,抬眼望去,就看到顾景熙与孟瑾瑶,郎才女貌,夫妻恩爱羡煞旁人,但是他们夫妻并没有看到她,下了马车就往他们面前的零嘴铺子走。
靖安侯夫人瞧她看着顾景熙夫妻,神色不明,便又道:“大理寺的官员,似乎都对妻子挺好,我听闻他们很喜欢妻子给他们准备的东西,还会互相攀比,想来是有个宠妻的上峰,也带动了底下的官员,宠妻的风气在大理寺盛行。长兴侯夫人怀孕了,长兴侯都没有纳妾,听闻连通房丫鬟都没有。”
梅清韵听得心堵,倘若顾景熙不是她前任未婚夫,她还不会难受,可因为是她前任未婚夫,她差一点就能拥有的男人,如今把别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女人捧在手心,呵护备至。再对比她自己,退亲后嫁了个什么玩意儿?贪污受贿,把魏家都折腾废了。
见状,靖安侯夫人便知她约莫是心里不好受,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道:“妹妹,我觉得嫁人得嫁长兴侯这样的男子,说起来,我娘家的邻居家有个儿子,就是洁身自好的,家里没妾室,前两年丧妻,如今还未娶。他长得一表人才,今年大概四十岁左右,若是妹妹有意,我可以回娘家替妹妹打探一下。”
梅清韵才不信她会介绍什么好东西,谢绝她的好意:“不必姚姐姐费心。”
靖安侯夫人见计划还未开始就失败,略有些挫败,但也没表露出来,继续若无其事地跟她说话。
鬼使神差的,梅清韵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进了顾景熙与孟瑾瑶所进的零嘴铺子。
靖安侯夫人见状,愣了下,心思急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甚是惊诧,连忙跟着她进去。
她们进来,孟瑾瑶自然也发现了她们,含笑与她们打招呼,跟她们寒暄几句。
不一会儿,顾景熙就给孟瑾瑶挑选好她喜欢的零嘴,结完账之后,与靖安侯夫人以及梅清韵打个招呼,便不再逗留,拉着自家阿瑶离去。
梅清韵瞥了眼那两只十指紧扣的手,然后若无其事的买了些大部分女子都喜欢吃的零嘴,乍一看,似乎她真的是进来买零嘴的。
靖安侯夫人见状,笑道:“没想到妹妹还喜欢这些小姑娘才喜欢吃的东西,我这几年上了年纪都不吃了。”
梅清韵脸色一顿,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姚氏潜在嘲讽她: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吃小姑娘爱吃的东西?
她柔声回应:“兄长有孩子,买给家里的孩子吃的。”
闻言,靖安侯夫人抿唇笑了笑,看破不戳破:“妹妹真是个好姑母,还专程去给孩子买这些。”
梅清韵感觉这又是一句意有所指的话,面不改色道:“本来今日出来,就是给他们买东西的,等会儿还要去书斋买几本书,姚姐姐可要一起去?”
靖安侯夫人道:“不了,我还要回家处理一些庶务,我们改日再约。”
俩人分别后,就背道而驰。
上了马车,靖安侯夫人“呸”了一声,嘲弄道:“还专程给兄长的孩子买东西,谁信?分明是看到长兴侯夫妻才进去的,人家夫妻恩爱,她去凑什么热闹?就算她如今后悔退亲,人家也已娶妻,没她什么事儿了。退一步讲,就算长兴侯没娶妻,也没她什么事儿,她一把年纪又不能生,人家肯定要娶个年轻貌美能生育的。”
心腹丫鬟道:“夫人,奴婢倒是觉得,这是好事一桩。”
靖安侯夫人不解:“何以见得?”
丫鬟回道:“梅姑娘如果惦记着长兴侯,那我们侯爷就没戏了,即便侯爷对她念念不忘,她也不会给侯爷做贵妾。”
一言惊醒梦中人。
靖安侯夫人眉开眼笑,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梅清韵如果惦记长兴侯,对她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
片刻后,靖安侯夫人道:“没准儿,她没有惦记,只是看到长兴侯对妻子如此好,自己悔不当初呢?”
丫鬟道:“那您就加把劲儿,在她耳边吹吹风,刺激一下她,奴婢听闻长兴侯之前多年不娶妻,就是因为忘不了她,娶现在的夫人都是去年迫不得已才娶的,您可以在此事上做文章。”
靖安侯夫人听罢,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梅清韵去惦记别人的丈夫,总比惦记她的丈夫好,既然如此,那就让梅清韵去嚯嚯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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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下午,顾景熙下值归来。
院子里有两个粗使丫鬟在打扫,看到他回来,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儿,福身一礼,然后再继续打扫。
进屋后,顾景熙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屋子里还很安静,这个时间段,阿瑶应该不会睡午觉,正要出去,就看到有丫鬟迎面而来。
夏竹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是刚泡好的一壶热茶进来,盈盈福身一礼,然后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恭声道:“侯爷,这是刚泡好的热茶,是您平时喝的君山银针。”
顾景熙没搭理这些不重要的事,反而问:“夫人呢?怎么没见夫人?”
夏竹恭声回答:“夫人大概半个时辰前出了院子,此刻也不知是在大夫人那边,还是在二夫人那边。”
顾景熙颔了颔首,道:“等会儿夫人回来,若问起我去了哪儿,你就说我在书房。”
“是。”夏竹应了声,转眼看放在桌子上的托盘,又道,“那奴婢给您将茶送到书房里。”
顾景熙道:“不必,我不渴。”他言罢,迈步出了屋子,前往书房。
主子不喝茶,夏竹只好把茶端上,准备出屋子,但她还没迈起脚步,春柳迈步走了进来。
春柳淡淡瞥了夏竹一眼,夏竹是个温婉美人,性子也柔顺,平时话不多,瞧着就是个安分守己的,可最近却有了变化,在打扮上暗下功夫,在夫人看不见的时候,出现在侯爷面前,以前可没见夏竹有这种异常的行为。
夏竹见她眼神不对劲,仿佛看穿一切,心都跳漏了一拍,问:“春柳,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春柳移步到她身边,低声道:“夏竹,你我是一同进府的,交情不浅,这才提醒你一句,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不会有好下场的。”
闻言,夏竹脸色微变,随即茫然地看着她:“春柳,你说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春柳见她还在装傻,脸色沉了下来:“你非得让我把话挑明白?侯爷从杭州府回来之后,你就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以前你不会制造机会往侯爷跟前凑。如今侯爷已病愈,但夫人怀有身孕,身子不便,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你有机会?”
被拆穿心思,夏竹脸面有些挂不住,索性也不装了,反问她:“春柳,难道你就没有动过心思?出府嫁给普通人,或者嫁给府里的管事,哪有做侯爷的妾好?做侯爷的妾,余生就能过上富足且有丫鬟伺候的日子,若是生下孩子,就是侯府姑娘、侯府公子的生母,孩子有出息,自己也跟着风光。”
春柳听后默然,静静地看了夏竹半晌,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认识夏竹,以前夏竹恪守本分,大概是因为侯爷隐疾未愈,她轻轻摇头:“夏竹,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我们追求不一样,我要做堂堂正正的正妻,而非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做妾室就一辈子都是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哪怕再受宠,也不可能扶正,生的孩子也不能喊自己做母亲。”
春柳言罢,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看大房那边,大爷倒是宠爱那几个美妾,但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有大夫人压着,她们就只能是个暖床的,暖完床就一碗避子汤灌下去,你看看除了大夫人,可有哪个妾室传出喜讯?而我们夫人,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是好惹的,她刚嫁进来重重惩治了两个嚼舌根的丫鬟,侯府再无下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夏竹听罢,脸色变了变。
春柳接着道:“长远的事先不提,就提目前的,侯爷如此疼爱夫人,把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旁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你再如何努力,那也只是向瞎子抛媚眼,我劝你白费功夫,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春柳走后,屋内只剩夏竹一人,端着托盘的双手缓缓握紧,几个深呼吸后,脸色恢复如常,这才迈步出屋子。
傍晚时分,孟瑾瑶还没回来用晚饭。
顾景熙疑惑,便让春柳去大房或者二房那边,将孟瑾瑶寻回来。
然而春柳登时就懵了,回道:“侯爷,夫人出去时说,她今晚不回来用饭,在老夫人那边用晚饭。”
顾景熙蹙起眉头:“不是说去了大房或者二房那边?”
春柳回道:“夫人出去时,就说是去老夫人那边,说要陪老夫人用晚饭。许是别的丫鬟记错了,最近夫人经常跟大夫人和二夫人聚一起,今日中午,夫人还与二夫人一起用午饭。”
顾景熙颔了颔首,道:“不用摆善了,我去老夫人那边用饭。”
春柳应声:“是,侯爷。”
顾景熙走后,春柳就替夏竹捏了一把冷汗,方才侯爷说夫人去大夫人或者二夫人那边,肯定是夏竹说的,因侯爷回来后,也就只与夏竹对过话。
她真是没想到夏竹的胆子竟如此大,谎报夫人的去向,估计是想着侯爷得知夫人去了大夫人或二夫人那边,到了用饭时间,夫人还不回来,那就是在大夫人或二夫人那边用饭了,侯爷便不会去大房或者二房那边寻夫人。
夫人不在,夏竹就能找机会好好表现,试图获得侯爷的青睐,就算事后侯爷得知夫人去了老夫人那边,夏竹也能辩解说自己记错了。
春柳马上去找了夏竹,将夏竹拽进她们二人住的房间,警告她:“夏竹,看在过往情分,今日的事我替你遮掩了,但仅此一次,绝无下次,若有下次我不会为你遮掩,你就自生自灭吧。”
夏竹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春柳直言道:“夫人明明是去了老夫人那边,在老夫人那边用晚饭,你却谎报说大夫人或二夫人,到底是何居心,你自己心里明白。”
闻言,夏竹心头一跳,忙问:“那侯爷是什么反应?”
春柳语重心长地劝诫:“我只说夫人最近与大夫人和二夫人走得近,许是别的丫鬟记错了,侯爷倒是没说什么,但你以后也别再做这种蠢事了,第一回能蒙混过关,第二回未必有这样的好运气。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若是想嫁人,求得夫人的允许即可,夫人也会给你张罗婚事。”
夏竹听罢,微微低下头,神色莫辨。
春柳不是她,也不知她可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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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赶到老母亲那边,母亲和媳妇吃饭都吃到一半了,他马上坐下,让丫鬟添一副碗筷。
顾老夫人看他这个时辰才过来,有些疑惑:“曜灵啊,你怎么这个时辰才过来?今日回来的晚?”
顾景熙如实回道:“我先前以为阿瑶去了大嫂或者二嫂那边,后来才得知阿瑶来了您这儿,晚饭也不回去吃了,我就过来了。”
孟瑾瑶诧异:“我有跟丫鬟说来母亲这儿的,难道她们没跟你说?”
顾景熙道:“说了,前一个丫鬟记错了,到了饭点另一个丫鬟说的才准确。”
孟瑾瑶听罢,也没再多问,这时自己也差不多饱了,拿起公筷给他夹菜。
忽然,顾老夫人提起娘家人:“曜灵,你舅舅年底就回京述职了,你看能否让他留在京城?他年近六十,不宜再离乡别井了,昨日我收到他的来信,说不求官职高低,闲职也没关系,只想离亲人近一些。”
顾景熙听罢,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我到时候替舅舅走动一下。”
顾老夫人轻叹:“几年不见,也不知你舅舅现在如何了,他写信回来都是说一切安好。”
提起娘家人,顾老夫人就有些伤感,其实她不仅有兄长,还有个弟弟,但已经不在人世了,因地龙翻身,弟弟与弟媳以及两个孩子死于同一日,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兄长悲伤之余,压力骤然增加了几倍。
她的嫂子是她表姐,兄长的表妹,与兄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婚后也十分恩爱,婚后第二年就生下一女,女儿长得跟极为好看,可却是个痴傻的。
嫂子生了女儿之后,多年都没有再怀上孩子,家里就剩下兄长继承香火,长辈催促着纳妾,嫂子为了子嗣着想,也劝着她兄长纳妾,可兄长心里只有嫂子,并未同意纳妾,夫妻俩悉心照顾着痴傻的女儿。
嫂子为了给兄长绵延子嗣,也看了不少大夫,喝了不少药,可就是无法再次怀上孩子,喝药多了把胃都糟蹋坏了,兄长心疼得不行,也不允许嫂子再喝药,一切顺其自然。
老天垂怜,在兄长四十三岁那年,四十一岁的嫂子竟然怀上了孩子,次年生下一子,此子聪明伶俐,但身子有些弱,稍有不慎就会生病,不过精细养着,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如今都已经十四岁了。
缠绵床榻的父亲看到刚出生的孙子,一个月后也去世了,因看到家中后继有人,所以走得很安详。
用过晚饭,孟瑾瑶与顾景熙陪着顾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了。
孟瑾瑶轻声问:“夫君,为何我觉得母亲提起舅舅之后,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了?”
顾景熙回道:“可能是想起小舅舅了。”
孟瑾瑶对婆母的娘家了解不深,毕竟他们都不在京城,她也从未见过,追问:“小舅舅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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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言简意赅地跟她说了外祖家的事,末了又道:“表姐今年虽然四十岁了,但如同几岁孩童一般,见了面之后,你把她当孩子相处即可。”
孟瑾瑶轻轻点头:“夫君,我明白的。”片刻后,她又道,“舅舅是个难得的深情人,若是换了别人,早已纳妾了,毕竟子嗣对不少男子而言,都是头等大事。”
顾景熙闻言,就想起父亲,当年母亲与父亲成婚三年未有身孕,祖母很是不悦,听母亲说,祖母还曾几次让父亲休妻另娶,不过父亲并没有休妻,只是停了妾室的避子汤,然后两个妾室很快便有孕,先后生下他大哥和二哥。
父亲自是欢喜的,但也没责怪母亲不能生育,但祖母有了庶出的两个孙子,对母亲的不满更甚,挤兑母亲,加上两个姨娘明里暗里的嘲讽,母亲的压力更大了,经常夜不能寐,找大夫看了也没能怀上。
父亲让母亲别再看大夫,吃乱七八糟的药折腾身子,说要将大哥记到母亲名下,但大哥的姨娘时常挤兑她不能生育,母亲又岂会愿意把大哥记到自己名下?
后来母亲放弃了要孩子的想法,却在忽有一日被诊出怀有身孕,在与父亲婚后的第十年生下他。
他回道:“孩子的事,越是心急,孩子来得就越慢,有时候顺其自然反而会更好。”
没过多久,顾景熙与孟瑾瑶就回到院子里。
夏竹看到他们回来,心头一紧,下意识观察两位主子的脸色,见两位主子有说有笑的,未曾表现出一丝不悦,她暗暗松一口气。
春柳见状,低声提醒道:“夏竹,我们做下人的,别盯着主子看。”
闻言,夏竹垂下眼帘。
接下来几天,夏竹安分了,没有再次在孟瑾瑶看不见的地方,制造机会出现在顾景熙面前。
春柳这几日仔细观察着她,见她没再作妖,也松了一口气,早日醒悟就好,她们多年情分,她是真的不希望夏竹一条路走到黑。
为此,春柳还颇为欣慰地跟她说了句:“夏竹,你能想开就好,夫人待人和善,以后你若遇上心仪的男子,求到夫人面前,夫人肯定会允的。”
夏竹轻轻“嗯”了声。
春柳又道:“时候不早了,先歇息吧。”
然而,春柳还是高估了她的觉悟,她也只是暂时安分了,找到机会之后,再次行动。
这日晚上,葳蕤轩的书房内传出茶盏跌落地上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顾景熙震怒的声音,然后夏竹衣衫不整的被顾景熙从书房中赶了出来。
院子里离得近的丫鬟婆子听到动静,纷纷赶过来,便看到夏竹捂着衣襟从书房内出来。
夏竹正准备离去,看到还被其他人撞见这种丑事,她更加慌乱无措,霎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双眼噙着泪,站在原地,身子因恐慌而发颤。
众人见状,便能猜到是何缘故,这种情况肯定是夏竹爬床不成,被侯爷赶了出来。
其实岂止夏竹?
如今侯爷的病已痊愈,夫人又怀有身孕,不少丫鬟都有了小心思,但看侯爷如此宠爱夫人,又粘人得很,夫人去老夫人那边,侯爷都追着过去,大家都不敢贸然行动。
谁能想到看起来安分的夏竹,竟然会成为第一个付出行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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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站在书房门口,脸色阴沉沉的,眼神深冷地睨着跪在地上,不知羞耻地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向他自荐枕席的夏竹。
没有羞耻心就罢了,他命令夏竹穿好衣服出去,夏竹竟敢不从,还要继续贴上前。
不仅如此,还用上下三滥的手段,在茶里加了东西。
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启唇,冷声道:“夏竹品行不端,把她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明日交到大夫人那边,让大夫人找牙婆子发卖出去。”
此言一出,在场的丫鬟婆子皆是一愣,夏竹可是大丫鬟,连发配庄子上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发卖,若是换了别的丫鬟,下场肯定不会比夏竹好。
夏竹被吓得脸色惨白,犯了错被主人家发卖出去的丫鬟,就算被人买回去,也不是做主人跟前体面的大丫鬟,她扑通跪下:“侯爷,奴婢知错了,是奴婢鬼迷心窍,求您饶了奴婢这回,奴婢以后定会好生侍候您和夫人。”
顾景熙无动于衷,看向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面色不虞道:“还不把她的嘴堵上,拉下去打板子?”
两个婆子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应声,立即上前,一人摁住夏竹,另一人将擦汗的棉手帕揉成一团塞进夏竹嘴里,然后两人拉下去。
夏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满目恐慌,拼命挣扎,还想着再求一求主子,奈何她的体力比不上干粗活的婆子,被辖制得死死的,然后被两个婆子轻而易举的拉下去。
其他丫鬟见状,心里也发怵,没想到侯爷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发起怒来如此让人害怕。
春柳听到动静赶来,也看到这一幕,她心头一紧,不必问旁人,就能知道夏竹最终还是作死了。
她们被买进侯府以来,一直相互扶持,感情颇深,她自然希望夏竹能醒悟,有个好结局,可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荣华富贵,强求不得,可夏竹却看不透。
做主人的妾,其实还不及做主人跟前的大丫鬟,主人跟前的大丫鬟,便是遇上府里其他主子,其他主子也得给几分面子,而妾则不同,以色侍人的货色,会遭人鄙夷,就如大爷那边的宠妾,府里的主子没有一个瞧得起她们。
这边闹出那么大动静,孟瑾瑶那边也已知晓,但她不觉得意外,丫鬟爬床这种事,在绝大多数富贵人家都会发生,夫君以前有隐疾,所以丫鬟都规规矩矩的,现在夫君的病已痊愈,丫鬟就蠢蠢欲动,这些事她也有所察觉,就差一个杀鸡儆猴的例子,没想到今晚就蹦出来一个。
凝冬问:“夫人,可要奴婢替您去看看?”
孟瑾瑶轻轻摇头:“不必,我相信侯爷会处理好的。”
凝冬愤懑道:“夏竹平日里瞧着挺老实,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亏得奴婢先前还在她染上风寒的时候给她熬药照顾她,早知道就不搭理她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人心难测,谁能猜到别人下一刻会做什么?”孟瑾瑶说着,就拿起一块点心,细细品尝起来,然后蹙起眉头,“这点心太甜了,吃起来觉得腻,下次让厨房少放点糖。”
凝冬应声:“是,奴婢下回就跟做点心厨娘说。”
孟瑾瑶放下那块只咬了一口的点心,道:“说起来,还是一品斋的点心好吃,家里的厨娘学不来,有时候甜度没差别,口感上却有差别。”
凝冬道:“夫人,一品斋能每日客似云来,肯定有自己祖传的独特的秘方,所以厨娘做不出那个味道。”
孟瑾瑶点头:“那倒也是。”
没过多久,顾景熙就回来了,他脸色不怎么好,摆了摆手让丫鬟退下。
孟瑾瑶看他气得脸色发红,连忙上前安抚道:“夫君别气,为了个丫鬟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顾景熙见她还挺平静的,当即就郁闷了,语气幽幽地问:“阿瑶就不问我有没有与那丫鬟发生什么事?”
孟瑾瑶莞尔笑:“若是以前,我会问你,但现在我觉得没必要,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会那样做的,若你真的忍不住,你也会光明正大跟我提纳妾的事,而不是事后再提。”
闻言,顾景熙将她拥入怀中,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阿瑶,我难受,你可怜可怜我为夫。”
孟瑾瑶忙安抚道:“不难受,不难受,我没误会你,丫鬟的错,你若是还生气,我这就派人连夜去找牙婆子过来,马上将夏竹发卖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你看这样可好?”
顾景熙回道:“我已经罚了她二十个板子,明日送去大嫂那边,让大嫂将人发卖出去。”
孟瑾瑶听到这个处置结果,也甚是满意,对这种媚主的丫鬟,就该发卖出去,经此一事,其他丫鬟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也会识趣的收起来,除非有人成为下一个夏竹。
见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孟瑾瑶又道:“这点心挺甜的,吃点点心就不难受了。”
“不是心里难受。”顾景熙握住她的手,往下移动,“是这里难受。”
孟瑾瑶感觉摸到了烫手山芋,睁大双眼,又惊又愕地看着顾景熙,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但是知道自己摸到的是怎么回事。
她想将手缩回去,奈何顾景熙不让,讷讷地问:“夫君,怎、怎么了?”
“等会儿再跟你解释,先可怜可怜你夫君。”
顾景熙说罢,就拉着她进内室,解决现在的头等大事。
她还怀着身孕,顾景熙克制,来了一会之后,就没再折腾她,拉着她的手,委屈又可怜地求着她:“阿瑶,你就可怜可怜你夫君。”
孟瑾瑶看他如此可怜,也不忍心,继续可怜他,可怜了许久,自己的手也酸了,还被哄着继续可怜他。
霎时间,孟瑾瑶也不知道该可怜自己的手,还是该可怜他。
待结束后,顾景熙让丫鬟打水热水进来,帮她清理好之后,才跟她说起夏竹在茶水里加了催.情.药的事。
孟瑾瑶震惊不已,没想到夏竹一个丫鬟竟然如此大胆。
顾景熙又道:“这种药只能让没有意志力的人就范。”
孟瑾瑶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回道:“你这不也是就范了?我的手都酸了。”
顾景熙的眼神再次变得可怜兮兮的,问她:“阿瑶,难道你忍心让你夫君去洗冷水澡?”
孟瑾瑶:“……”
那肯定是不忍心的,京城初冬的晚上,其实挺冷的,洗冷水澡肯定要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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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
夏竹昨晚企图爬床未遂,被赶出书房,打二十个板子,今日一大早就被移交到大夫人那边,让大夫人找牙婆子将夏竹发卖的事,不出半日就传遍了侯府。
此事也给府里起了小心思的丫鬟敲响警钟,侯爷没有纳妾的打算,如夏竹这种美貌动人的丫鬟自荐枕席都不管用,其他丫鬟更加别想了。
因此,府里的丫鬟,看到顾景熙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侯爷觉得她们有歪心思,一个不高兴把她们发卖了。
她们家侯爷有本事,断案如神,受皇上重用,侯府地位也高,在长兴侯府做事也体面,发卖出去,哪还有这样的体面?
大房那边,张氏闻到丈夫满身脂粉气,就知道丈夫刚从前两天新纳的妾室屋里出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发了一通脾气:“你瞧瞧三弟,再瞧瞧你,喜好享乐又好色,一有时间就缩在那些个狐媚子屋里,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悠着点,当心你的身体!”
顾景盛刚从妾室那边回来,心里正高兴着,听到妻子劈头盖脸一顿骂,也恼火了,回怼道:“我要是不好色,当初能娶你?”
张氏气结:“你……”
丈夫当初的确看上她的脸,不然她十一岁父亲才中状元入翰林院,张家毫无根基,又怎能成为顾家的儿媳妇?
婚后他们也好过几年,她年纪大些,这好色的东西就慢慢喜欢上年轻貌美的妾室,晚上也就朔望日歇在她屋子里,但也只是睡觉,很少会碰她,特别是这几年,基本上都不碰了,她主动了人家就说累了要休息,要么就是对瞎子抛媚眼似的。
越想,张氏就越生气,直接气红了眼,伸手就在丈夫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姓顾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我给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两个儿子,一个中了举人,一个中了秀才,那么多年以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出这种让人心寒的话,你对得起我吗?”
顾景盛一听,也自知说错了话,道:“我方才那话也是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也是你没事找事要寻我麻烦,不然我哪能生气?”
张氏反手指着自己:“你说我没事找事?你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们三兄弟,就属你最离谱,你二弟当初也就萱灵生母一个妾室,萱灵生母去世后都没纳过妾了,跟二弟妹夫妻和睦,你三弟更是洁身自好,通房丫鬟都不收。”
顾景盛板着脸:“那是他们不行,又不是你夫君不行,人与人的身子怎么比较?你简直不可理喻,男人纳妾收通房再正常不过了,你以前还算懂事,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善妒,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
张氏冷哼:“我看你才失心疯,你新纳的妾室,比你女儿都要小,这是赶着去给人当父亲呢!”
顾景盛听罢,脸都黑了,也不惯着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纳妾纳色,不纳年轻的,难不成纳你这种老婆子?”他言罢,直接甩袖离去,回方才对自己温柔小意的美妾那边。
老婆子?
张氏脸色僵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大受打击,她今年才三十五岁,自认为保养得还可以,丈夫竟然说她是老婆子?
比她年纪大的男人,说她是老婆子?
张氏红着眼眶,委屈不已,谁没年轻过啊?只是岁月不饶人罢了,才三十五就被嫌弃成这样,再过几年那还得了?估计连看她一眼都嫌弃。幸好她有两个懂事的儿子,不然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大房两口子闹了别扭,孟瑾瑶并不知情,但府上的丫鬟对顾景熙避之不及她是见识到了,原本再次成为香饽饽的顾景熙,因为那一番操作,再次变成除了她以外,就无人问津的人物。
真真是效果显著!
孟瑾瑶边帮他研磨,边道:“夫君,没想到夏竹的事对她们的影响挺大的,那些丫鬟看见你都不敢多看。”
顾景熙甚是满意这个结果:“我觉得挺好的,绝了她们那不该有的心思,以后也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这样你我都省心。去年我就同你说过的,我不会纳妾,她们若是别有用心,对我而言也是困扰。”
闻言,孟瑾瑶嘴角上翘,以前别人觉得她捡漏,她倒是没多大感觉,如今是深切地体会到了那种心情,真的是捡漏捡了个顶好的夫君。
顾景熙写好寄给远方友人的书信,撂下毛笔,将放在一旁的画卷取过来,展开画卷后,笑问:“阿瑶,我昨日晚上发现画作上面多了一首词,这首《春光好》你何时题上去的?”
孟瑾瑶一脸懵,霎时间也想不起这茬,低头看了眼春景图才想起来。
画卷右侧用簪花小楷写道:
东风冷,碧苔斑,杏花残。惆怅三春微雨间,燕飞还。
久懒梳云掠月,无言独自凭栏。波上归舟何日见,隔苍烟。
孟瑾瑶看着自己的拙作,神色赧然,轻咳两声:“夫君,我、我当时看着这幅画意境不错,一时间来了灵感,就填了一首词,若是夫君觉得毁了这幅画,我给夫君画一幅作为赔礼?”
她才不会说当初因为夫君去了杭州,她日日思君不见君,跟怨妇似的,翻看夫君的画作时,看着这幅画有些伤感,开始胡思乱想,想象着如果夫君年底都没处理完那边的事,来年春季也不知道能否回到家,就填了首词上去。
顾景熙一听,就想起她那画技,真是洒一把米在纸上,让小鸡上去踩几脚,都比她画得好,她若是要画画,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自己,忙道:“没有,阿瑶这词作得极好,字也写得极好。”
孟瑾瑶问:“那你将画翻出来给我看是何意?”
“我是觉得高兴,原本就知道阿瑶思念我,可现在发现阿瑶比我想象中还要思念我。”顾景熙说话间,伸手抚上那首词,脑海中就有了阿瑶题词时画面。
孟瑾瑶嗔他一眼:“你知道就好,还说出来,让我怪难为情的,赶紧把画收起来。”
顾景熙回道:“收起来做什么?这幅画要挂起来。”
孟瑾瑶傻眼了:“挂、挂起来?挂在这间书房?”
顾景熙反问:“不然呢?”
孟瑾瑶:“……”
这是前院的书房,以后这厮来了客人或者同僚有事相谈,就会到书房里相谈,这厮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人看见,让人知道他们夫妻感情有多好,而且这首词上面还写了日期,知内情的人一看便知是在何种情况下题的词。
顾景熙道:“阿瑶别多想,为夫只是觉得阿瑶的字,配上为夫的画,极好。”
孟瑾瑶闭了闭眼,又睁开,索性也随他的意,没有反对,反正丢人也是一起丢人,长兴侯都不怕丢人,她作为长兴侯的夫人,自然也不怕丢人。
她回道:“夫君觉得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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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和祁蕴文一边在棋盘上对弈,一边闲说家常。
祁蕴文忽然道:“曜灵,有件事差点忘了说,是阿宁让我同你说的,说让你同弟妹说一声,阿宁昨日傍晚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顾景熙微微愣神,很快就郁闷了。
其实墨白也就比他年长一岁,但墨白的孩子比他的孩子大许多,现在不仅墨白的孩子比他的孩子大,就连墨白外甥女的孩子也比他的孩子大。
忽然间,他对老来得子这四个字有了深刻的体会,等他的孩子能跑,墨白的辈分又涨了,等他做祖父,墨白已经做曾祖父了。
顾景熙越想越郁闷,但表面上不显,点头应声:“好,我今晚跟阿瑶说。”然后转移话题,指着墙上新挂上去的画,对好友道,“墨白,你看看我新画的这幅画如何?”
祁蕴文顺着好友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副春景图,构图和意境都极好,也能看出来是出自好友之手,他毫不吝啬地赞许道:“不错,意境很好。”
“是吗?”顾景熙反问了句,转而看向墙上的画,接着道,“其实我觉得这字也甚好,婉约秀逸,配我的画刚刚好,就把画给挂了起来。”
祁蕴文方才只顾着看画,一时间倒是没注意看字,听到好友这般说,这才看向右侧的字。
东风冷,碧苔斑,杏花残。惆怅三春微雨间,燕飞还。
久懒梳云掠月,无言独自凭栏。波上归舟何日见,隔苍烟。
祁蕴文看完这首词,瞬时明白好友的意图。
啧啧——
好家伙!
顾曜灵竟然跟自己炫耀媳妇,跟自己炫耀他出远门时有媳妇牵肠挂肚,然后他回来看到题词,心受触动,把画挂了起来,彰显夫妻感情好。
谁说男人没有小心思?这小心思不是很明显?亏得自己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邀请自己来切磋棋艺,没想到真正的目的是炫耀媳妇。
祁蕴文郁闷不已,落下手中的白棋,胜负已分,道:“顾曜灵,眼下这棋局我赢了,但今日这盘棋,是你赢了。”
目的达到,顾景熙心里那点郁闷早已烟消云散,佯装不明所以:“什么你赢我赢的,本就是你赢,我们再来一局。”
祁蕴文霎时无言:“……”
真是被他装到了!
片刻后,祁蕴文道:“在你成亲后,我才真正认识你,他们真是眼瞎,竟会觉得你行事低调。”
顾景熙却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瞧你这话说的,仿佛我行事有多高调似的,不过是画了一幅画觉得甚好,邀请你一起欣赏,又不是挂在城门口让大家欣赏。”
祁蕴文真想冲他翻白眼,郁闷道:“你这哪儿是让我欣赏你的画?分明是让我欣赏弟妹的词。”
祁蕴文说着,看了眼画卷上的题词,又看了看好友,见好友脸带笑意看着那幅画,他登时鸡皮疙瘩起,又接着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说你跟弟妹又并非新婚燕尔了,怎么还如此腻歪?可真让人受不了。”
顾景熙淡淡道:“谁今日穿着新鞋在我面前晃悠?”
祁蕴文:“……”
是他。
今日早上,他穿着爱妻新做的鞋子在曜灵面前走了几圈,然后看向曜灵的鞋子,还特别嘴欠地说上一句:“曜灵,都说女子有了孩子之后,就会忽略丈夫,没想到孩子还没出生,你就失宠了。”
曜灵听到他的话,下意识低头看,他又说:“不过你看开点,大男人跟孩子争什么宠?像我这般,等孩子大一些,媳妇的心就回来了。这不,昨日就把新做好的鞋子给我,让我穿新做的,让我别穿那双旧的。”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好友那郁闷的神情。
顾景熙看他吃瘪,勾起嘴角,淡笑:“阿瑶的字可真好看,词也很应景。”
祁蕴文:“……”
报应来的可真快,是他犯贱,他不该犯贱的。
顾景熙慢悠悠地收拾棋子,接着又道:“来吧,我们再来一局,等会儿就到时间用晚饭了,今晚我们好好把酒言欢。”
祁蕴文:“……”
他现在就没有欢乐了,等会儿还怎么把酒言欢?
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顾景熙十句话里,不说有九句,起码有七八句里是在说他那小娇妻,祁蕴文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
等吃完饭,祁蕴文马上告辞,不再逗留片刻。
顾景熙扳回一局,心情甚好,但接下来的事让他心情更好,他家阿瑶给他做了一双新鞋,他次日就穿上新鞋去大理寺上值,还特意在祁蕴文面前走了几圈。
祁蕴文昨晚就郁闷了,今日瞧他跟孔雀开屏似的,无奈道:“顾曜灵,你又不是大姑娘,在我面前晃悠什么?”
顾景熙回道:“阿瑶给我新做的鞋子穿着舒服,就多走了几步。”
祁蕴文无言以对,低头看好友的新鞋,陷入沉默,这厮可真爱炫耀,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然后,张大人经过时,听到顾景熙的话,马上就上前拍马屁:“这是顾夫人做的鞋子?顾夫人的手可真巧啊。”
祁蕴文:“……”
怎么会有这种马屁精?还没看鞋子,就开始夸起来了,不过弟妹的手也的确巧,鞋子做得不错。
顾景熙含笑回应:“这不是天气越来越冷了?内人总担心我会着凉,不仅鞋子,冬装也给我做了两套,我让她别累着,吩咐府里的绣娘做就好,可她就是不听。”
张大人一听,接着恭维:“顾夫人可真是贤惠,寺卿大人好福气。”
祁蕴文听着他们对话,一个爱炫耀,一个会恭维,上司与下属相处融洽,俩人聊着聊着就往外走,隐约听到他们转移了话题聊起案情。
下值后,祁蕴文看到顾景熙,调侃一句:“顾寺卿,你走路小心着点,可别踩坏了弟妹对你的一片心意。”
顾景熙脚步一顿,转过头去,面不改色地回道:“彼此彼此,祁少卿走路也小心着点,别踩坏了嫂子的一片心意。”
祁蕴文:“你可真幼稚。”
顾景熙:“你成熟,昨日特意跟我炫耀新鞋子。”
祁蕴文:“我……”
顾景熙:“你玩不起。”
祁蕴文:“……”
看着他,刹那晃神,仿佛看到十几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那少年郎就是这样。
忽而,祁蕴文笑了:“看得出来,弟妹很宠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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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仲冬时节,万物冬藏待春归。
京城的第一场雪降临,经过一夜,整个京城已是银装素裹。
两辆马车从长兴侯府的驶出,前面的马车内坐着顾景熙与孟瑾瑶,后面的马车坐着清秋和凝冬,有侯爷在,她们不好与主子同坐一辆马车,只能另坐一辆。
孟瑾瑶在家觉着无趣,听闻梅林的梅花开得正好,便想去梅林赏梅,适逢顾景熙休沐日,便陪着她去赏梅。
下马车后,走进梅林,清幽的梅香扑鼻而来。
放眼望去,万物银装素裹,朵朵梅花点缀其间,显得分外娇艳,也在冬日里增添一抹亮色。
孟瑾瑶看着一株株盛开的梅花,心情格外的好,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与顾景熙漫步在梅林中,分享着近来听到或看到的趣事。
孟瑾瑶道:“夫君,阿宁的孩子我去看了,小家伙长得特别可爱,若是有缘分的话,做我们家女婿也不错。”
女、女婿?
顾景熙听了此言,老父亲登时皱起眉头,心里嫌弃的不行,一个尚在襁褓中,除了吃和哭,什么都不会的臭小子,哪儿配得上他的女儿?再怎么也得考取功名之后,观察过品性和能力再做决定,特别是品性。
他温言道:“阿瑶,孩子还没出生,不着急婚事,等她十五六岁再考虑婚事也不迟。”
孟瑾瑶笑道:“我也就这么一说,哪会那么轻易定下来?要是以后两个孩子互相有意,两家结亲那也是件好事,有阿宁做婆母,我们的女儿肯定不会受磋磨。”
顾景熙却不以为然道:“婆母再好,有时候也不及夫君好。”
他看了孟瑾瑶一眼,接着道:“儿子和儿媳妇终究是不一样的,婆母可以为了儿媳妇责备和管束自己的儿子,但实际上还是儿子更重要,责备和管束儿子是为了儿媳妇,但更多的也是为了儿子家庭和睦,以免后院起火。”
孟瑾瑶微微怔然,道:“可是夫君好,婆母不好,也会受磋磨,毕竟夫君也不能时刻在家看着。”
顾景熙回道:“若是如此,说到底还是夫君不好,夫君若是真的足够好,妻子还会受磋磨?一个男人连母亲与妻子之间的矛盾都调和不好,还能指望他在其他方面出息?若是愚孝的男子,不分青红皂白,万事以母亲为重,那这种男人不嫁也罢,谁嫁给他都倒霉。”
孟瑾瑶转眼看他,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夫君说的很对,有夫君在,女儿肯定能嫁个好郎君。”
顾景熙莞尔笑:“有我在也没用,人心易变,有些人也不会一直好,最主要的还是教育好自己的孩子,让孩子有能力面对各种问题,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然当问题突然出现,别人又靠不住的时候,会被击溃。”
孟瑾瑶听罢,忽然想起已逝的祖父,祖父临终前一遍又一遍的叮嘱,教会了她谋定而后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所以她很少会冲动行事,就这样跟孙氏斗了多年最后稍胜一筹,除非忍无可忍才会冲动,就如那次顾修明逃婚。
清秋和凝冬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对自己的未来也多一份深思,她们过了年就十八,对嫁人的问题也很迷茫,不嫁人的话,主子和善,她们跟在主子身边一辈子,肯定能过得很好,嫁人的话,有可能过得不好,也有可能家庭幸福美满。
那厢,梅清韵也是见着昨夜下了雪,且梅林的梅花也开了,此时赏梅正好,便出门赏梅散散心,免得在家的时候,她那大嫂想方设法劝她嫁人,听到那些话就糟心。
她喜欢梅花,入眼便是盛开的梅花,心情甚好。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见她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主子整日死气沉沉,脸色阴沉沉的,做下人的侍候主子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儿做的不好,惹了主子不高兴。
忽而,梅清韵停下脚步,怔怔地看向右边不远处的地方,那边有四人,走在前头的是一对夫妻,他们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夫妻俩有说有笑的,妻子说话时,丈夫的头就微微偏向妻子那边,认真而又耐心地倾听着。
画面美好,让人不忍心破坏。
丫鬟也跟着主子停下脚步,顺着主子的视线望去,当看到那几人,略微诧异了下,没想到会遇上长兴侯夫妻,下意识看主子的脸色,见主子面色寡淡,看不出喜怒,她若有所思,轻声提议道:“姑娘,要不我们往另一边走?”
梅清韵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可听了此言,她脸色一沉,不悦道:“此路又不是他们家的,而我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为何要躲着他们,往另一边走?”
丫鬟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您见了他们会不高兴。”
梅清韵听罢,更是不悦:“我为何要不高兴?”
丫鬟默然,不敢回话,但她心里清楚,主子肯定不高兴,主子还在为当年退婚的事而后悔,毕竟长兴侯对主子多年来念念不忘,后面才被迫娶了现在的妻子,若是主子早两年被休弃,没准儿还能与长兴侯在一起,可终究是错过了。
梅清韵没再理会丫鬟,迈起脚步,若无其事地往顾景熙与孟瑾瑶的方向走过去。
孟瑾瑶正与顾景熙说着话,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将接下来的话咽回去,做好与对方打招呼的准备。
顾景熙也看见梅清韵了,他眉头一皱,觉得扫兴。
梅清韵看着他们愣了下,似乎现在才看到他们夫妻,转而含笑向他们走过来,与他们打招呼:“顾侯爷,顾夫人,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们,可真巧。”
顾景熙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孟瑾瑶含笑回应:“是挺巧的,我也没想到会遇上梅姑娘。”
梅清韵听到“梅姑娘”三个字,心里膈应得很,总感觉对方以胜利者之姿,在故意嘲讽她,她即将做祖母的年纪,还要被人喊梅姑娘着实讽刺。
孟瑾瑶又道:“梅姑娘可是约了人?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不打搅梅姑娘了。”
她话音落下,顾景熙适时牵上她的手,准备离开。
梅清韵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她抿了抿唇,鬼使神差般来了一句:“顾侯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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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四百五十八章自作多情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有片刻的怔楞。
梅清韵身边的丫鬟也大为震惊,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子会说出这种话,毕竟有长兴侯夫人在,若只有长兴侯一人倒是没什么。
顾景熙皱着眉头,直觉告诉他,这女人又要发疯,先前在湖州的时候,跟余川一起见识过这女人发疯的模样,满口胡言污蔑他的名声。
他眼含警告地看着梅清韵,淡声道:“梅姑娘,魏恒的案子证据确凿,案子已结,且他已斩首示众,我想这其中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梅清韵对上他的目光,略微思忖,就明白他不希望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同时心中又惊又愕,自己还未曾说什么,他竟然能猜到?难道,真的如靖安侯夫人猜想的那般,此时此刻他心里还念着自己?但因孟瑾瑶在,这才不想让自己说?
想到这里,梅清韵心跳加速,淡淡瞥了眼旁边的孟瑾瑶,抿唇淡笑,温言道:“不是与魏恒相关的,而是另一件事。”
孟瑾瑶看着他们,若有所思,旋即善解人意道:“夫君,我看梅姑娘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与你说,我和清秋、凝冬她们去前面那个凉亭等你,你与梅姑娘好好谈。”
梅清韵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竟然放任丈夫跟自己谈,到底是傻还是过分自信?
顾景熙蓦地侧头看她,瞧她嘴角含笑,眸光温柔地看着自己,又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的凉亭,便轻轻点了点头,有些话还是跟这疯女人说清楚比较好,免得这疯女人总怀疑自己念念不忘,以后又跟旁人说出什么话污了他的名声,影响他与阿瑶的生活。
孟瑾瑶带着两个丫鬟离开,凉亭离此处也不远,是顾景熙目之所及的地方,她在凉亭也能看到这边的情况。
梅清韵身边的丫鬟也识趣地退后。
凝冬有些不解:“夫人,您为何要给那梅姑娘与侯爷单独说话的机会?”
孟瑾瑶低声回道:“若是谈正事,我听不听也无所谓,毕竟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懂,若是谈私事,侯爷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但若是不给她机会说出来,以后或许更麻烦,那还不如给她个机会,让她彻底死心?”
凝冬思索片刻,了然地点点头,其实她感觉那梅姑娘是谈私事,因为梅姑娘看侯爷的眼神不单纯,看夫人时,还带着几分敌意。这年头,外面的女子都已经这般猖狂了么?当着她们家夫人的面,勾.引她们家侯爷。梅清韵就在跟前,而顾景熙却没看她,只看着阿瑶的背影迟迟不语,不是怕被阿瑶听见他们的谈话,而是不想阿瑶听见那些疯言疯语,污了阿瑶的耳。
等孟瑾瑶走远后,顾景熙才道:“梅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梅清韵见他既没有跟自己到别处相谈,也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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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景熙才看向她,语气淡漠道:“家父一生中只得三个儿子,并无女儿,还请梅姑娘自重。”
“你是不是还在气我们梅家当初退婚?”梅清韵垂下眼帘,神色黯然道,“当初退婚并非我意,是家中父母的意思,而我不得不从,甚至嫁给魏恒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与魏恒当初的夫妻关系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好。”
她抬起头来,眼眶湿润了,哽咽着道:“大概是天意弄人,月老牵错了红线,多年来我们心系对方,却不能在一起,如今我不再是魏恒的妻,你却成了别人的丈夫。”
她说着顿了顿,定定看着顾景熙,第一次放低姿态,鼓起勇气道:“顾三哥,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许久,我们已经错过了十几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几年?我不想我们再错过下半辈子,但同时也明白她怀了你的孩子,即使你被迫娶了她,这时候也不能休弃她,若我不介意她的存在,愿意给你做贵妾,你可愿?”
顾景熙不假思索地拒绝:“我不愿意。”
梅清韵如遭雷袭,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拉下面子,甚至甘愿屈居孟瑾瑶之下,主动提出给顾景熙做贵妾,顾景熙竟然不愿?
很快,梅清韵就想到孟瑾瑶,又接着问:“是不是因为她?”
顾景熙明确表示:“承蒙梅姑娘错爱,顾某从未想过纳妾,此生有内人相伴一生足矣,至于梅姑娘说顾某心系你多年,顾某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竟然给梅姑娘这种天大的误会,顾某心里也只有内人,除她以外,并无旁人。”
梅清韵听罢,脸色煞白,倏然瞪大双眼,满眼的难以置信,望着顾景熙,瞧他不像是在撒谎,可自己无法接受,也不愿相信,连连摇头:“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撒谎!顾景熙,若你心中无我,为何多年来不成亲?你是侯爷,有的是姑娘愿意嫁给你,即使没有我,你也不愁婚事,所有人都知道,你当初是被迫娶了她。”
顾景熙蹙起眉头,淡声回应:“顾某多年来不成亲,仅仅是因为身体有疾,不想耽搁旁人,并非因为梅姑娘。当年梅家即便不退婚,顾某也会与父母说,主动退了这门亲事,免得耽误了梅姑娘一辈子,只是梅家先一步退婚。至于后来娶妻,当时的确是被迫无奈,却也是顾某自愿的,后来与内人日久生情,这是上苍恩赐的缘分。”
话音落下,梅清韵再次如遭雷劈,脑瓜子嗡嗡作响,泪眼婆娑地望着顾景熙,见顾景熙神色冷漠地看着自己,多年来的认知顷刻间被颠覆,她内心大受打击,身子摇摇欲坠。
她听到了什么?顾景熙说,即使当年梅家不退婚,顾家也会主动退婚?不娶妻也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不想耽搁旁人?
那么多年来,她引以为傲的东西之一,就是顾景熙爱她,为了她十几年没有娶妻。
让她与魏恒争吵,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也是顾景熙爱她。
可当她放下骄傲跟顾景熙说不介意孟瑾瑶的存在,甘愿为妾,只为与顾景熙在一起,顾景熙却说心里无她,是她误会了。
多年来坚信的事,到最后却成了笑话,属于她一个人的笑话,她自作多情的笑话。羞耻感如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让她恨不得时光能倒流,不曾说过这种让她颜面扫地的话。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死心地问出最后一句:“那、那你可曾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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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眉头皱的更紧,他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奈何对方竟然还问他这种问题,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未曾爱过。”
他言罢,又补充一句:“真正爱了你十几年的人,是魏恒。”
梅清韵听到前半句话,心里难以置信,可听到后半句话,她的心神为之一震。
顾景熙接着道:“梅姑娘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那封休书的意义。”
他淡淡曲了眼梅清韵,不疾不徐道:“旁人或许觉得魏恒休弃你是因为你多年无子,但知道内情的人都能明白个中缘由,当我平安回到京城,就代表着魏家气数已尽,再无翻身的可能,那封休书把你从魏家摘干净,免受牵连。”
闻言,梅清韵眼里的震惊掩饰不住,又惊又愕地看着顾景熙。
顾景熙朝梅清韵微微颔首:“梅姑娘,告辞。”他说完,往凉亭的方向看去,当看到那抹倩影时,眼神变得柔和,迈步往凉亭走去。
梅清韵扭过头,看到顾景熙头也不回的离去,神情一时恍惚,忽然想起十几年前,她与顾景熙相看的时候。
那时,母亲告诉她,顾家有意跟他们梅家结亲,她听后满心欢喜,顾景熙才华横溢、长相俊美,不少闺阁女子理想中的夫婿,同样也是她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
两家相约去上香,相见时,向顾夫人行礼过后,母亲说:“韵儿,这是你顾三哥,前些日子你见过的顾伯父的小儿子,来见过你顾三哥。”
她含羞带怯道:“母亲,我见过顾三哥,就在诗会上,也不知顾三哥可还记得我。”
顾景熙很守规矩,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多看,回应她一声:“梅姑娘,久仰。”
久仰。
初次见面才会说的话,那便是在诗会上没注意到她,既然没见过,那就谈不上记得不记得了,她当时颇为失落,但令她惊喜的是,顾景熙同意了这门婚事。
她与顾景熙,始于一句“梅姑娘,久仰”,终于一句“梅姑娘,告辞”,又或者说,他们从未开始过,就已经结束了,顾景熙从未爱过她,他们只是定过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亲。
未曾爱过。
多年来坚信的事被颠覆,这四个字让她为今日的自作多情而感到无地自容。
这四个字也在告诉她,她输了,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认为的而已,曾经她有多理直气壮的跟魏恒说顾景熙爱她,对她情根深种,一次次把魏恒气得面容扭曲,如今就有多打脸。
她倚仗着顾景熙爱她,为了她十几年不娶妻,跟魏恒闹了那么多年而立于不败之地,也因此能理直气壮地恨魏恒,恨魏恒将她的人生毁了,只因顾景熙对她一往情深,魏恒却做不到。
因为恨魏恒,她至今还能理所应当地享受魏恒在关键时刻,一封休书带给她的自由,理所应当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认为魏恒对不起她,这是她应得的。
如今顾景熙跟她说:“未曾爱过,真正爱了你十几年的人,是魏恒。”
梅清韵将头转回来,不再看顾景熙离去的方向,也想看见顾景熙与孟瑾瑶恩爱甜蜜的场景,看着雪地上白茫茫一片,脑子也一片空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何止是颠覆她的认知?更是威力无穷的火药,摧毁支撑了她多年的支柱,让她没了理直气壮的资本,就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忽然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抽走了她全身力气,她浑身脱力,瘫坐在雪地上。
梅清韵的丫鬟站在不远处,看到她这边的情况,连忙小跑着赶过来,看到她神情凄楚,泪眼朦胧,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不必问便知长兴侯肯定是拒绝了她,所以才会伤心落泪,忙道:“姑娘,如今天寒地冻的,地上凉,您先起来。”
梅清韵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丫鬟,片刻过后,她倏尔一笑:“我输了,但他也没赢,我与他就是两个可怜人。”
丫鬟听罢,不明所以:“姑娘,您在说什么?”
梅清韵没有回话,眼泪簌簌落下,她又哭又笑的,完全陷入自己的悲伤中。
且说回十月上旬。
当初,魏恒被判斩首示众,在行刑的前一天,梅清韵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瞒着家里人,带上酒菜去大牢里看望魏恒。
一切尘埃落定,再无翻身的机会,魏恒也是出奇的平静,已经做好了吃断头饭,上断头台的准备,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后悔也无用。
“喏,魏恒就在那个牢房,一个犯了死罪的罪臣,有什么好看的?”
“多谢这位大哥,小小心意,就当是请这位大哥喝酒,还请笑纳。”
忽而,魏恒听到狱卒与一女子对话的声音传来,他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姿窈窕、脸戴面纱的女子提着食盒,迈着莲步缓缓走来。
夫妻十几年,不必看脸,魏恒就能认出来者何人,那正是恨他入骨的前妻——梅清韵。
对于梅清韵的到来,魏恒甚是意外,现在这种时刻,就算有人会来看他,那也不可能是梅清韵,可这个不可能却成了可能。狱卒打开牢房的门,将梅清韵放了进去,又把门关上,并跟梅清韵说:“最多两刻钟时间,长话短说。”
梅清韵点头应道:“好,多谢这位大哥。”
狱卒也不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去,同时也暗叹魏恒好福气,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人来探望。
魏恒皱起眉头:“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梅清韵打量了他一眼,如今的他已无昔日的光鲜,身穿囚服,面容憔悴,许久未收拾面容,脸上胡子拉碴的,人都消瘦了许多。
人虽落魄,但却没了中年发福的模样,这模样竟依稀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姿。
十几年前的魏恒,立如芝兰玉树,也是个容貌俊逸的美男子。
梅清韵收回目光,嗤笑一声:“没错,就是来看你笑话,看你从朝廷命官变成阶下囚的落魄模样。除此之外,也顺便送你最后一程,看在你我曾经夫妻多年的份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魏恒倒也不恼,语气平静道:“人,你如今也看到了,回去吧。”
他如此平静,梅清韵却有些不适应,定定地望着他,勾起一抹笑意:“你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我还没欣赏够。”
说罢,梅清韵弯下身子将食盒放在地上,慢条斯理地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两肉一菜,一碗白米饭,一壶酒,一个酒杯,一双筷子。
她将筷子递给魏恒,用高高在上的口吻,道:“吃吧,这是你最后一次吃这样好的饭菜了,酒也是你喜欢的青梅酒,好好尝一尝。”
魏恒没回话,沉默地接过筷子,席地而坐,端起饭,夹起一块肉就吃了起来。
见状,梅清韵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以往她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魏恒都会怼回来,如今却置若罔闻。看魏恒吃得香,她眉头紧皱:“魏恒,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
魏恒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她,语气平静道:“你若是给我下毒,那我得感谢你,让我在上断头台前中毒身亡,还能留个全尸。不过,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蠢事,将自己牵涉进来。”
梅清韵被他这话噎住,但他说得没错,自己的确不会做这种蠢事,冷笑着问:“魏恒,明日就上断头台了,你难道就不害怕?”
魏恒完全是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既成事实的事,害怕又有何用?好好过完今日即可。”
梅清韵闻言,当即就恼了,压低声音吼道:“你倒是走得潇洒,一死了之,你有没有想过我?”
魏恒茫然:“我记得依照本朝律法,官员犯罪,祸不及前妻。”
梅清韵想到自己近来的遭遇就觉得委屈,责问道:“你这混账东西,你好好的为何要做贪官?”
魏恒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瞬时陷入沉默,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次。
当有人拿着一百两来贿赂他的时候,他会非常不屑,且毫不犹豫的拒绝,下回有人拿着五百两来贿赂他,他也能拒绝,后来有人拿着一千两来贿赂他,他还能拒绝,甚至两千两、三千两,都能拒绝。
再后来,有人拿着五千两来贿赂他,他心动了。
一次又一次的诱惑摆在面前,刚开始能拒绝,后面就拒绝不了,真正为官清廉的清官又有多少?下至不入流的小吏,上至一品大员,收受贿赂的官员,不知凡几,多他一个又如何?
只是,他是那么多贪官里面运气不好的那个,逃过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落入顾景熙手里。
见他不回话,梅清韵更恼火了,道:“魏恒,你为什么就不能做个为民请命的好官?非得做贪官污吏,你害得我这把年纪了,还要为婚事烦恼,过了年我就三十了,现在这年岁,你让我怎么找个称心如意的婆家?”
魏恒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跟自己抱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些,抬起眼眸,瞧她这副又气又委屈的模样,忽而一笑:“梅姑娘此言差矣?你貌若天仙,才情出众,追求者众多,还需为婚事烦恼?离开我,难道不是你最大的愿望?现在你如愿以偿,怎的还恼上了?”
梅清韵气红了眼:“你让我在这般年岁成了弃妇,嫁人也是二嫁女,这让我如何不恼?明明是你当初说会好好待我的,可你却负了我,纳了一个又一个妾室,还做贪官污吏,整个家都毁了,你毁我半生,你就是个混账!”
魏恒觉着好笑:“你自个儿都没把心腾干净,三心二意,又有什么资格求我用情专一?你觉得顾景熙好,为何要退婚?为何不嫁给他,而选择我?”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拿别的男人跟自己比较,特别是那个男人还是妻子曾经的未婚夫。
顾景熙就是他今生的阴影,他永远也没办法像顾景熙那般优秀,顾景熙受皇上重用的时候,而他才刚中进士,外放到地方做七品小知县,且还不是富庶县城的知县。
好不容易,受姐夫韩缙提携,做到四品知府,而顾景熙早已是三品京官,位列九卿的大理寺卿,皇上跟前的宠臣,官职肯定还能继续往上升。
顾景熙除了不能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什么都比他强,现在他听狱卒谈八卦,得知顾景熙的隐疾已经痊愈,顾夫人已有身孕。
他,再也没有胜过顾景熙的地方,且还成为即将上断头台的阶下囚。
梅清韵霎时哑口无言,那是因为顾景熙没办法做正常的男人,她虽然喜欢顾景熙,但也没有喜欢到非顾景熙不可的地步,试问有多少姑娘家心甘情愿嫁给这样的男人守活寡?
魏恒看她愤恨交织地瞪着自己,也没了昔日那种与她争论不休的想法,淡声道:“既然你都恨了我那么多年,那就继续恨吧,若你有一天不恨我,我还会觉得不习惯。”
言毕,他继续吃饭,出身官宦人家的他,从小接受良好的餐桌礼仪教育,即便成为阶下囚,吃饭时还是保持了大户人家该有的风范,吃相文雅,细嚼慢咽。
梅清韵看着这样的他,感到无所适从,来看他的笑话,但却好像也没能看到他的笑话,面对生死,他甚至连一丝畏惧都没。
这样的魏恒,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在她的印象中,魏恒永远都是歇斯底里与她争吵,气得想要杀了她,却又没敢下手的孬种。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也失去了冲魏恒发泄愤怒的兴致。
梅清韵看着他良久,深吸一口气,施舍般对他道:“魏恒,看在那封休书的份上,你若有未了的心愿,只要不过分,且我又能做到的,我都能帮你实现,但仅此提一件事。”
魏恒面色一顿,沉默了会儿,然后道:“我死后,找个人帮我收尸,把我葬在去凌云寺路上那个交叉路口的山坡上,坟头朝向东方。”
梅清韵一脸诧异,没想到他会提如此简单的要求,不可思议道:“你就只有这个愿望?”
魏恒看着她,轻轻点头:“对,就只有这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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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丫鬟见梅清韵像是失了魂一样,被她吓着了,关切而又紧张地问:“姑娘,您到底怎么了?”
梅清韵仰起头,失魂落魄地看着头顶梅树上盛放的寒梅,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云鬓,她轻声道:“我想起来了。”
当初魏恒提的愿望,她当时虽然不理解,但她也没有食言。
魏恒死后,她找人给魏恒收尸,将魏恒葬在去凌云寺路上那个交叉路口的山上,坟头朝向东方。
那是她与魏恒初见的地方。
那一小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涌上脑海,她思绪纷乱,此时此刻也不知是该怨、还是该恨、亦或是愤怒,到了最后,唯余茫然。
遥想当年,魏恒个是意气风发的青年,长相俊俏,才学也不错,喜欢他的姑娘也不少,然而他却对梅清韵一见钟情。
但他还没来得及跟父母提想要娶梅清韵为妻,梅清韵就与顾景熙定亲,他失落了许久,直至顾景熙出事,梅家退亲,他看到了希望,马上央求父母去梅家提亲。
梅清韵不仅长相貌美,才学也出众,父母给她选夫婿也是选才子,魏恒才学就不错,入了梅父的眼,梅清韵虽觉其不及顾景熙,却也能接受,毕竟要找如顾景熙一般条件的不容易。
娶到心心念念的姑娘,魏恒喜不自胜,但这不是幸福的开始,而是不幸的开始。
一个爱而不得,一个总觉前未婚夫有千般好,对丈夫种种不满,矛盾产生,终成怨偶,相互折磨。
她恨魏恒毁她半生,魏恒恨她心里有别人,但到死也不曾后悔爱上她,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们之间,是孽也是缘,一场孽缘,蹉跎半生,无法圆满。
那厢,孟瑾瑶也不知梅清韵与顾景熙说了什么,但看他温柔含笑的朝自己走来,伸手牵自己的手,也就什么也不问。
看这样子,不管正事还是私事,夫君都没答应梅姑娘,那就无需多此一问。
孟瑾瑶轻抚着肚子,道:“夫君,你女儿饿了。”
闻言,顾景熙笑容越发温柔,伸手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摸了摸,宠溺道:“好,那我们带女儿去吃点好吃的。”
孟瑾瑶笑着点头。
顾景熙又道:“那阿瑶问问我们的女儿,她等会儿想吃什么?”
孟瑾瑶笑盈盈道:“这个我早就问好了,她说她想吃糖醋鱼,烤鸭,红烧狮子头,还有蘑菇炖鸡,这个她也想吃。”
顾景熙连连点头:“好,等会儿都吃。”
到酒楼吃了饭,顾景熙又带着孟瑾瑶在街上逛一圈。
走累了,小孕妇也不肯回家,坐在马车上顺着大街走,探头出去看热闹。
顾景熙也由着她,毕竟自己也不能经常带她出门,难得出门一趟,就玩个尽兴再回去。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府中已点灯。
他们夫妻有说有笑的,相处和谐,张氏远远望见,心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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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瞧见婆母眼底的失落,便知婆母因何事难过,近些日子,婆母跟公爹闹了别扭,婆母心里又气又难过,而公爹却沉浸在貌美妾室的温柔乡里,对婆母的情绪视若无睹。
张氏忽然道一句:“像你三叔这样的好男人不多见,我们女人啊,还是不要指望男人太多,孩子有出息才是最要紧的,孩子有出息,做母亲的也跟着享福。”
蒋氏忙应道:“儿媳明白。”
张氏看了眼儿媳妇,觉得儿媳妇是个幸运的,她儿子修远不像父亲那般好色,虽有一个妾室,但也是以儿媳妇为重,平时很少去妾室屋里,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修远得了空也是去陪媳妇孩子,妾室都要被遗忘了。
近两日,京城多了件新的谈资。
当年有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之称的梅清韵,年近三十因无子被夫家休弃,但却仍旧受欢迎,不少夫人皆怕自家那曾经爱慕梅清韵的夫君一时头脑发热,纳梅清韵为贵妾。
然而,她们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只因梅清韵忽然看破红尘,落发为尼。
这是众人意想不到的事。
众人不解,梅清韵即使已不再年轻,可依旧貌美,想娶她的男子也不少,她想要再嫁人也不难,为何忽然间想不开要出家?
想得到梅清韵的男人也是懵了,十几年前自己没有娶到梅清韵,十几年后梅清韵做回梅姑娘,他们还是没有机会,人家一声不吭的就出家了。
为此,不少夫人悬着的心放下了,看到自家夫君因此事郁闷,她们心里暗爽,虽然得不到就会惦记,但只要自家夫君得不到梅清韵,就算惦记一辈子也无妨,可要是纳了回家做贵妾,那就是给自己添堵。
孟瑾瑶得知此事,也甚为震惊,先前看到梅清韵,对方也没有半分看破红尘的意思,还要求与她夫君单独谈话,竟然忽然间出家?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好奇道:“夫君,你说梅姑娘为何会出家?”
顾景熙微微摇头:“我又不是她,怎知她为何要出家?”
孟瑾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上回在梅林,她跟你单独谈话,你都跟她说了什么?当时我离得远,就只看到她的背影,但感觉她跟你谈完,似乎心情不佳。”
顾景熙避重就轻地回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她,魏恒爱了她十几年。”
孟瑾瑶讶然:“这种事还用得着你来说?魏大人若是不爱她,哪会在关键时刻给她一封休书,将她遣送回娘家?那些不知情的人或许不懂,但她肯定是知情人,她不可能不懂魏大人的意思。”
顾景熙莞尔笑,将她揽进怀里:“也不是谁都像我们家阿瑶那么聪明,有些人比较笨。”
孟瑾瑶怔然,思索着他这话的意思,又回忆着当时在梅林时的情景,轻声问:“夫君,她是不是……”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顾景熙却懂她的意思,回道:“她只是对我有所误会,后面误会解除了。”
孟瑾瑶略有些诧异,随即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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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新的谈资,也只是偶尔有人提起梅清韵,以及她那个因贪污受贿被斩首示众的前夫,至于她因何事出家,大家也没再去深究。
这时,冬狩也即将开始,皇上率领朝臣冬狩,顾景熙也是随行的大臣之一。
孟瑾瑶吩咐丫鬟给顾景熙接下来这几天的衣物等用品。
其实达到一定品级的大臣可带上家眷,但孟瑾瑶怀有身孕,不宜折腾,也就没跟着顾景熙去。
晚上就寝时,顾景熙不放心地叮嘱道:“阿瑶,我不在家的这几日,你好生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事就去找母亲。”
孟瑾瑶回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还有那么多下人在,你不必担心我。”她抬眼看顾景熙,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倒是你,狩猎时可要当心点,我听说有可能会遇上猛兽的。”
顾景熙微微摇头:“若是年轻时,我还会参加狩猎争取拿个彩头,如今这年纪就不与年轻人争抢彩头了,这种活动让年轻人去参加。”
闻言,孟瑾瑶笑了出声,揶揄道:“你前些天不是还说自己年轻,出门都被误以为是二十几岁的人?怎么现在又说自己不年轻了?”
顾景熙:“……”
沉默了会儿,他道:“我长相显年轻。”
孟瑾瑶挪了挪身子,依偎进他怀里,道:“你不参加也好,这样我也不必担心你狩猎会受伤。”
顾景熙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阿瑶放心,你夫君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夜深了,我们先睡。”
孟瑾瑶点头应声:“好。”
次日清晨,孟瑾瑶送顾景熙出门,与顾景熙分别后,便去找两位嫂子聊聊家常,以前因为年纪相差大,她跟两位嫂子没什么话题,如今她怀有身孕,即将做母亲,要有孩子之后,话题就来了。
聊起孩子的事,聊着聊着,张氏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儿萱宜,萱宜先前大清早的就去了张家,后面又跟侄媳妇回了侄媳妇娘家那边玩,至今都还没回来,轻叹道:“孩子还是小时候听话,长大了主意大得很,做父母的也拿他们没办法。”
对此,陈氏深有感触:“这倒是,我们家修宏以前说高中之后就娶媳妇,后面高中了又说入仕再娶媳妇,现在入仕了又说不着急。我这做母亲的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了他的意,淮安侯第二十四个孩子前阵子都满月了,照这情形,等淮安侯第二十五个孩子出生,他还没成亲。”
孟瑾瑶道:“二嫂,那不是很正常?”
淮安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废物,文武皆不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跟不同的女人生孩子,这样的男人,第二十五个孩子很快就来了。不过,淮安侯也是个有福气的废物,前半生能依靠有出息的父亲,后半生能依靠有出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儿子,谁不羡慕他父亲和儿子都优秀?
张氏表示赞同:“没准儿现在淮安侯的某个小妾就已经怀上了。”
陈氏默然,片刻后无奈摇头,不想再想此事,转移了话题:“罢了,不提他,儿孙自有儿孙福。三弟妹,你现在怀孕五个多月,有没有感觉饿得快?”
孟瑾瑶点头回应:“现在是挺容易饿的。”
陈氏提醒道:“那你可要注意了,这时候一顿不可吃太多,要少吃多餐。”
张氏也道:“对,三弟妹啊,这个你要注意了,不仅要少吃多餐,尽量吃清淡一些,别吃太油腻的东西,还不能经常坐着,要适当走动走动,避免生孩子的时候难产。”
她说罢,感觉说这话似乎有点不中听,又补充道:“三弟妹,你可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除此之外,也不能进补过多,否则不仅把你自个儿补成胖子,还把孩子补成胖子,届时孩子太大生不下来,类似这种情况一尸两命的例子很多,这可不是吓唬你的。”
孟瑾瑶也知道张氏没有恶意,只是一番好心,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两位嫂嫂提醒,我会注意的。”
陈氏想了想,又道:“点心也少吃点,那东西太甜,我年轻时喜欢甜食,亲身体验过的,吃甜食容易发胖,三弟妹也注意着点。”
张氏道:“说起这个,我就想起娘家的邻居,那小媳妇嗜甜食,每日都吃,不仅发胖,还得了病,好像是叫什么消渴症,喝多少水都不止渴似的,刚喝完一杯水,没多久又口渴了。”
孟瑾瑶诧异:“吃糖还会得病?”
张氏颔了颔首:“吃太多就会得病,听闻不少人因吃糖得了这个病。”
闻言,孟瑾瑶忽然觉得早上吩咐丫鬟做的点心不香了,口腹之欲可以不满足,身体最要紧,甜食尽量少吃点。
张氏与陈氏跟孟瑾瑶说了许多需要注意的事,孟瑾瑶也都听进去了,中午吃完午饭,她就在院子里散散步,为了将来分娩做好准备,尽量避免难产发生。
难产运气好的,是经过一番凶险后母子平安,运气不好的就是一尸两命。若是只能保一个的情况下,要么舍弃产妇性命,直接剖腹取子,要么舍弃孩子性命,用剪刀、钩子等利器将孩子分解后拽出来。
凝冬看她表面上很淡定,但也知道她心里是害怕的,安抚道:“夫人,您别太担心,等您将来生产,侯府会给您找最好的稳婆,您肯定平平安安的。”
孟瑾瑶脚步一顿,回道:“了解的多了,我的确是有些担心,所以先做好预防,尽量避免不好的事发生,生产前多动一下,不仅能防止发胖,还能锻炼一下体力,免得届时生产时体力不支。”
凝冬道:“那奴婢每日都陪您散步。”
孟瑾瑶莞尔笑:“好。”
凝冬垂眼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肚子,心里也泛起浓浓的担忧,女子生产那天,真的是“儿奔生,母奔死”,从鬼门关里走一遭,但却是每个女子必须经历的事,除非不能生育,或者是不嫁人,不然谁都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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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日,孟瑾瑶去沈家参加宋馨宁与沈书贤儿子的满月宴。
原本顾景熙会陪着她去的,但顾景熙伴驾,随皇上一起到围场参加冬狩,她又不想自己去,直接带上侄媳妇蒋氏一起去了。
张氏也乐得她带上自己儿媳妇参加宴会,沈家门第也不低,宋馨宁的公爹官至三品工部侍郎,宋馨宁又是国子监祭酒的嫡女,宴会上的人家世都不会差,参加这种宴会多结交一些家世好的夫人,以后等修远入仕,就能更好的做贤内助。
蒋氏温温柔柔的,孟瑾瑶与她相处也舒服,话题也不少。
沈家嫡长孙的满月宴,沈大人是没银子办得风光,但沈夫人有银子,她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孙子,出钱办的风风光光的。
宴会上来的宾客,都是沈大人的同僚以及官场上交好的官员及其家眷,沈夫人娘家那边的人,还有宋馨宁的亲朋好友,沈书贤的同僚以及好友。
满月宴办得好,沈大人也面上有光,但他心里也郁闷,妻子财产颇丰,却半个铜板都没给他花,他不就是纳了个妾?哪个功成名就的男人只守着一个女人?
这厢,孟瑾瑶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孩,小脸肉乎乎的,白里透红,双眼乌黑明亮,感叹道:“小家伙真是一天一个样,跟上回见的时候又不一样了。”
静宁郡主附和道:“可不是?上回我们来看的时候瞧着他就觉得很可爱,现在满月胖了些,更可爱了。”
宋馨宁听罢,笑打趣道:“阿妍,你下个月就成亲了,没准儿明年年底也有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静宁郡主神色赧然,嗔了她一眼:“阿宁,你就知道打趣我,怎么没见你打趣阿瑶?”
宋馨宁掩嘴轻笑:“打趣未婚的姑娘才有意思,打趣阿瑶她不会害羞啊,瞧你红着脸,含羞带怯的多有意思啊。”
孟瑾瑶纳闷:“……我的脸皮有那么厚吗?”
宋馨宁转眼看她,意思一下跟她说了句:“阿瑶现在已有身孕,明年也要有个那么可爱的孩子了。”
她话音刚落下,孟瑾瑶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弯起嘴角笑,语气笃定又自信,回道:“我和侯爷都长得不差,孩子肯定也可爱。”
宋馨宁笑道:“你看,这就是区别。”
孟瑾瑶:“……”
静宁郡主:“……”
不一会儿,其他夫人也围了过来,见了孩子就是一顿夸,各家夫人的交际能力都极好,夸起人来都不重样,宋馨宁即便知道她们都是客套话,可听着高兴。
沈夫人从儿媳妇怀里抱过小孙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自从去年被丈夫气得旧疾复发大病一场之后,她想通了,不再把男人当回事,不必顾着男人心情好不好、是否吃饱穿暖、公事上是否有不顺心的事儿,人都轻松了不少。
祁蕴文的夫人看到孟瑾瑶,马上就过来跟她搭话,她是自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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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夫人健谈,孟瑾瑶也是个愿意捧场的,俩人相谈甚欢。
祁夫人忽然说了句:“顾夫人,别人都说你有福气,嫁给了顾侯爷。这要我说啊,是顾侯爷有福气,娶到你这样貌美可人,又温柔贤惠的妻子。”
孟瑾瑶听得一脸茫然,她对夫君是挺温柔的,自我感觉也还算贤惠,不过应该还没到出门就被人夸温柔贤惠的地步?
她谦逊道:“祁夫人谬赞了。”
祁夫人道:“顾夫人在大理寺,可是出了名的贤惠,大理寺官员谁不羡慕顾侯爷得此贤妻?”
闻言,孟瑾瑶更加茫然,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出名了?
祁夫人瞧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又道:“我们家那位经常同我抱怨,说我不疼他。”说着,她便学着夫君的口吻来了一句,“夫人,是不是我们成亲多年,你厌烦为夫了?你给孩子做了冬衣,怎么没给为夫做一套?曜灵他夫人今日又给他做了一套冬衣,为夫好生羡慕啊。”
祁夫人说罢,恢复正常语气,又接着笑说:“然后我就答应给他做一套,结果第二天,他又回来说顾夫人给顾侯爷做了件披风,他也想要一件新披风。”
孟瑾瑶震惊:“!!!”
她夫君平时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她不知道的一面?平时她给夫君做衣服、鞋子什么的,夫君总说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让她别累着,结果转头就出去跟人炫耀了?不然别人怎知那都是她做的?
她心怀忐忑:“祁夫人,我是不是给别人造成困扰了?”
祁夫人连连摇头:“没有的事,顾夫人别乱想,若是没有顾夫人,我们以前都没发现男人也需要被宠爱着,我与夫君那些同僚的夫人也交好,她们都说因为顾夫人贤惠,总是给顾侯爷做香囊、荷包、衣服等物品,她们家夫君见了羡慕,也会要求她们做,因此与自家夫君的感情都仿佛回到了新婚之时。”
孟瑾瑶听着,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讷讷地问:“祁夫人,你们以前没有给自己的夫君做过这些吗?”
祁夫人回道:“做是做过,可这不一样啊,我们以前也不知道男人就连戴个香囊,还希望妻子在上面绣句情意绵绵的情诗。”
孟瑾瑶懵了:“?”
那么离谱的吗?
她没绣过情诗,只是绣过代表男女之情的图案,这种香囊戴出去,谁都知道是她绣的了,代表着她的一片情意,怎么到了别人口中就是绣情诗了?
祁夫人又道:“我们家老太太也说顾夫人是个孝顺儿媳妇,一得空就给婆母做新衣服,孝敬婆母。”她说着笑了出声,“当然了,我们家老太太倒不是说我不孝顺,只是话里话外想要儿媳妇做的新衣服,我就给她做了一套,果真是亲母子呀,都是这性子,别人有的他们也想要。”
孟瑾瑶赞同地点点头,可不就是亲母子?儿子出门去炫耀,母亲也出门去炫耀,她以前总觉得夫君和婆母性格不像,现在忽然觉得这母子俩挺像的。
随后,祁夫人又跟她聊了许久。
孟瑾瑶觉得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自己,让她自己本人都感觉有些陌生,这也多得夫君和婆母的功劳,在外面说了她不少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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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宴会散席,孟瑾瑶便与蒋氏一起回府。
在回府的路上,孟瑾瑶听着外面的热闹声,挑起窗帘探头往外看,如今天冷了,外面的热闹却依然不减。
忽而,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以为是看错了,定睛一看,发现真的是她那三弟孟承兴。
她微微蹙起眉头,现在书院还没放假,也还没到下学的时间,孟承兴此时不在书院里好好念书,怎会与旁人出现在此?如今孟家也没什么事,不存在因家事而告假,莫不是逃学出来的?
蒋氏见她蹙起眉头盯着一个方向,关切地问:“三婶,您怎么了?”
孟瑾瑶轻轻摇头:“没事。”
听她这般说,蒋氏便没有继续问。
孟瑾瑶继续盯着孟承兴的方向,见其最后与同行的人说说笑笑的进了戏楼,这才收回目光,思索了会儿,而后勾起嘴角,笑容耐人寻味。
挺好的,有个不中用的废物父亲,再出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儿子。
一个望子成龙,一个烂泥扶不上墙,两个废物凑一起,没准儿还能有戏看。
她也是看透了她父亲,即使父亲以前对孟承兴很宠爱,但只要孟承兴不争气,没有利用价值,不能给孟家带来利益,那就会嫌弃,而孟承兴届时肯定会对父亲的态度感到不满,从而产生矛盾,她很期待这对父子离心,闹个鸡飞狗跳。
蒋氏见她笑容怪怪的,有些好奇,侧着身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没看到什么东西,便更好奇了,问:“三婶,您是不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儿?”
孟瑾瑶放下窗帘,笑道:“的确看到一件有趣的事。”
蒋氏追问:“什么事儿?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孟瑾瑶回道:“刚过去,所以你没看见,其实现在也说不准,估计要以后才知道有没有戏看。”
蒋氏不明所以:“三婶,什么趣事需要以后才能看戏?”
“有些戏需要放长目光去看,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猜想错了。”孟瑾瑶言罢,就转移了话题,“今日带着你去沈家,却没能有时间陪你,你可还习惯?”
蒋氏回道:“三婶放心,我都挺好的,今日在宴会上还结交了两个新朋友,她们邀请我过些天参加赏花宴。”
孟瑾瑶颔了颔首:“那便好,我就怕你会不习惯。”
蒋氏笑道:“虽然宴会上有不少人都是我不熟悉的,但也有认识的人,与认识的人搭上话再去认识不熟悉的人就好。”
孟瑾瑶听罢,心里甚是欣赏蒋氏这样的人,这种会主动的人容易交到朋友,而她恰恰相反,她是属于被动的那一类,很少会主动踏出第一步。
翌日下午。
孟瑾瑶将新做好的衣服给婆母送过去,怀孕后出门次数少,没别的事做,闲暇的时间基本上都是靠做针线活打发,所以给夫君和婆母都做了不少衣物,给夫君做了一套,那下一套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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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收到儿媳妇的孝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衣服她并不缺,但孩子孝顺自己的,跟府里绣娘做的是不一样的,穿在身上都觉得特别暖心。
她轻轻摩挲着衣服柔软的面料,柔声说:“阿瑶,先前跟你说让绣娘去做就好,怎么又自己动手了?母亲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可你也别累着自己。”
孟瑾瑶听到这熟悉的话,就想起昨日祁夫人跟她说的话,她敢肯定婆母现在很高兴,没准儿转头就跟老姐妹说:“这是我儿媳妇给我做的衣服。”
发现了婆母和夫君的小秘密,她觉得这对母子甚是可爱,表面上看起来稳重,实际上也有不稳重的一面,就跟孩子似的。
孟瑾瑶从善如流地回道:“母亲,这哪能累着我?不过是做点针线活而已。”她说着就转移话题,“母亲,您上回跟儿媳说的故事还没说完,不如现在跟儿媳说后续?”
顾老夫人说的其实都是自己年轻时候的见闻,难得晚辈喜欢听她啰嗦,她马上就来劲儿了,滔滔不绝的跟儿媳妇讲故事。
孟瑾瑶听着故事,时不时插嘴问一问,婆媳俩一问一答,相处的很愉快,傍晚顺便留下吃个晚饭,免得回去自己一个人吃没意思。其实她以前没觉得自己一个人吃饭有什么问题,但习惯了有人陪伴,独自一人吃饭就难免感到孤独。
吃饱喝足,孟瑾瑶又陪着顾老夫人说了会话再回去,刚好可以当作饭后散步。
她离开后,顾老夫人跟自己的心腹嬷嬷说:“阿瑶这孩子聪明机灵又孝顺,这样的好孩子,孟家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好好的孩子,非得使劲磋磨,把孩子越推越远,就离娘家那么近,非必要时候她都不回去。看萱灵那孩子,人家嫁得近,就经常回娘家看望长辈。”
冯嬷嬷回道:“孟家有眼无珠,把鱼目当珍珠,孟二姑娘那样凉薄自私,连生母去世都不去瞧一眼的人,他们都能当成宝。都说娶妻不贤祸害三代,孟家能落魄至此,孟老夫人也功不可没。”
顾老夫人轻叹一声,替孟老伯爷感到惋惜,命运有时候就会捉弄人,好男人没能娶得贤妻,好女人没能嫁个好夫婿。孟老伯爷与她夫君是好友,以前她也想过跟夫君好友的妻子交好,但发现孟老夫人与她不是一路人,也就作罢,不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交往。
冯嬷嬷又道:“老夫人,夫人大概也不稀罕他们珍惜,有您跟侯爷珍惜就够了。”
顾老夫人一听,脸上就有了笑容:“我跟曜灵自然会好好珍惜阿瑶,这孩子就是个福星,因为她曜灵的笑容都多了许多,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
冯嬷嬷道:“因为夫人,侯爷的病都好了,您也即将抱孙子了,可不就是福星?”
顾老夫人轻轻摇头,回道:“其实对于能不能抱上亲孙子的事我早已看淡,但曜灵的病能好是件好事,这样不必委屈阿瑶一辈子守活寡,现在能有孩子更是锦上添花,他们夫妻幸福美满,我也安心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冬季日短夜长,酉时四刻,天已全黑,府中灯火通明。
孟瑾瑶去净室沐浴一番,正准备上榻休息,夫君不在,她也觉得少了点意思,加上天气寒冷,与其坐着,还不如早早躺下休息。
忽而,外面传来动静,她凝神一听,似乎是自家夫君回来了,喜色马上染上眉梢,暂时没了休息的想法,转身正要出去,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男人身穿白色狐裘,正朝着她走过来。
她勾起嘴角,眼眸里漾着光,又惊又喜地望着他,含笑唤一声:“夫君,你回来啦。”
顾景熙含笑点头,见她伸手要抱自己往自己怀里靠,连忙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成功阻止她靠进自己怀里。
见状,孟瑾瑶笑容僵住,抿了抿嘴,抬起眼眸幽怨地睨着他,语气哀怨地问:“夫君,这才几天不见,我们夫妻感情就淡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顾景熙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声,捏了捏她的脸颊:“别瞎想,没有的事,是我刚从外面回来,一身寒气,免得过了寒气给你。”
孟瑾瑶听罢,重新扬起笑意,温柔体贴道:“夫君应该还没用饭吧?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菜。”她说罢,就要往外走。
顾景熙拉住她的手,温言道:“不必,我吃过了再回来的,我先去沐浴一番,有什么话我们等会儿再说。”
闻言,孟瑾瑶去吩咐清秋去给他准备衣服,又吩咐凝冬去让人备水。
待顾景熙沐浴过后,孟瑾瑶才仔细打量着他,感觉他有些疲惫,估计是伴驾辛苦,转而又好奇地问:“夫君,冬狩怎么那么快结束了?这比预定的时间还早了两天。”
顾景熙回道:“中途出了事儿,提前结束。”
孟瑾瑶心头一紧:“出什么事儿了?”
顾景熙蹙起眉头,语气沉重道:“太子殿下遇刺,身受重伤,如今还昏迷不醒。”
此言一出,孟瑾瑶心中大骇,一脸震惊:“谁那么大胆,竟敢在冬狩时行刺太子殿下?”
“目前还没有眉目,行刺者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直接死无对证。”顾景熙微微摇头,话锋一转,“但皇子们渐渐长大,皇子们的斗争也会愈来愈烈。”
孟瑾瑶听罢,下意识地想起二皇子,二皇子的生母是萧贵妃,萧贵妃嫡亲哥哥的嫡幼子,又娶了镇南侯的嫡女,将镇南侯府的势力拉拢过来。
萧家是文臣,镇南侯府秦家是武将,两家联姻,这下文武两边的势力皆有,二皇子势力渐长,隐隐有要超越太子的势头。
太子殿下的外祖父是帝师,但太傅已离世,太子的舅舅无甚本事,对太子的帮助不大。幸而,皇上对太子极为看重,太子也争气,站队的大臣也不少。
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娶跟自己青梅竹马的太傅嫡女为妻,但后来为了稳固地位,不得不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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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淑妃生下一双儿女,三公主即将及笄,七皇子就只是个两岁稚童,目前也无法抢夺太子之位,但好歹能制衡萧氏。
至于三皇子,生母出身不高,也不受宠,他本人也资质平平,没有支持者。四皇子倒是聪慧,却是个病秧子,整日病怏怏的,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还药不能停,支持者也几乎没有。五皇子和六皇子年岁不大,且六皇子是皇后所出。
孟瑾瑶低声道:“夫君,你说会不会是……”她的话没说完,但也没往下说,就只是默默竖起两根手指。
顾景熙懂她的意思,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温声说:“阿瑶,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毕竟这是没证据的事儿。”
孟瑾瑶点了点头,又问:“夫君,你说太子殿下这回能否逢凶化吉?”
顾景熙脸色沉重:“太子殿下伤情凶险,太医也不敢担保,希望殿下能化险为夷。”
闻言,孟瑾瑶脸色也凝重起来,她虽然没见过太子,但却听闻过太子的事迹,是个宽厚仁善、才华出众、对政事有远见的储君,若将来即位,定是位明君,要是就这么没了,很让人惋惜。
孟瑾瑶问:“六皇子还年幼,如果太子殿下有个三长两短,那二皇子的机会是不是最大?”
顾景熙不以为然道:“夺嫡之争,不到最后都不知道谁是赢家,有时候最接近那个位置的反而没能登基,而最不起眼的反而成为这天下之主。”
“那倒也是,从古至今,即便是太子,也有无法成功登基的。”孟瑾瑶抬起眼眸看他,好奇地问,“夫君,你是站哪一方的?是不是站太子这边?”
顾景熙回道:“你夫君只是个纯臣,只效忠皇上,哪一方都不站。”
孟瑾瑶听罢,微微颔首。
顾景熙又道:“皇家的事,我们也管不着,作为臣子,你夫君只需尽自己的职责即可。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休息,明日有朝会,为夫还要早起。”
孟瑾瑶点头应道:“好,我们先睡觉。”
上了床榻,孟瑾瑶忽然不想早睡了,想夫妻俩好好坐着继续聊聊天,因为他所说的睡觉,跟自己理解的睡觉是两码事。
许久过后,孟瑾瑶靠在他怀里,微微喘息着,气鼓鼓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瞪着他:“顾景熙,你不是明日要早起,今晚早点睡?这就是你说的早起?”
顾景熙一脸无辜:“早点解决早点睡觉,这有什么问题?”
闻言,孟瑾瑶气得又掐了他一把:“那你现在解决了,睡吧。”
顾景熙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时眼神里带着乞求:“阿瑶,我觉得还没解决,不如阿瑶再帮帮为夫,好不好?”
有过前车之鉴,孟瑾瑶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直接断言拒绝:“我觉得不好,如今夜深了,夫君明日还要早起去上朝,这种事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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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不依:“阿瑶以前说今日事,今日毕,怎能以后再说?”
孟瑾瑶回怼他:“你以前也说过,任何事都要适可而止。”
顾景熙:“……”
以前搬起来的石头,隔了很久才掉下来,今晚就砸中了他的脚,让他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夫妻俩对视片刻,顾景熙落了下风,乖乖听话睡觉,不再折腾。
孟瑾瑶瞧他安分了,自己也安心睡觉。
然而,到了三更半夜时,孟瑾瑶忽然因腿抽筋疼醒了,疼得她眉头紧皱,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想要揉揉腿,但却因为肚子不方面。
顾景熙向来浅眠,听到身边的动静醒来,借着屋子里那盏留着照明的烛光看孟瑾瑶的状况,见她一脸痛苦,登时被吓得脸色发白,睡意全无,忙问:“阿瑶,你怎么了?”
孟瑾瑶回道:“腿,左腿抽筋。”
顾景熙听罢,连忙坐起身来,伸手去给她揉按左腿缓解抽筋带来的疼痛,给她按了良久,关切地问:“阿瑶,你有没有觉得好点了?”
孟瑾瑶眉宇舒展,轻轻点头:“已经好很多了。”
顾景熙继续给她揉按,皱着眉头。
孟瑾瑶瞧他这般紧张,温声说:“夫君别担心,其实这是正常情况,我听大嫂和二嫂说,怀孕时会有腿抽筋的情况发生。”
顾景熙眉头皱的更紧,道:“我明日去找温太医问一问,看有没有法子解决这问题。”
孟瑾瑶回道:“这个问题大嫂说过,睡觉前用温水泡脚一刻钟,平时适当走动,别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也可揉按腿脚解决。”
顾景熙也都记下来了,往后的日子里,有时间的时候,就给孟瑾瑶适当的揉按腿脚,尽量避免腿抽筋的情况发生。
翌日,金銮殿。
因太子殿下危在旦夕,景文帝心情不佳,阴沉着脸,底下的大臣也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皇上。
两天后,太子苏醒过来,但仍未脱离危险,只因那箭上有毒,毒入侵肺腑,太子随时会离世。
太医院的太医竭尽全力保住太子的性命,若太子殿下没了,他们估计也得被迁怒。
太子是景文帝最喜爱的孩子,从小就对太子寄予厚望,他受伤后,景文帝脸色就没缓和过,每天绷着脸,大臣们做事也小心谨慎以免出差错。
刑部和大理寺都在查此案,但对方没留下什么线索,他们查不到什么眉目,两个衙门的官员都倍感压力,就连顾景熙这位皇上跟前的宠臣也不例外。
不知不觉,已到腊月上旬,有太医院众位太医的努力,太子目前还活着。
静宁郡主的婚期已到,婚礼如期举行。
但由于太子殿下如今也只是吊着一口气,景文帝与皇后娘娘都心情不佳,静宁郡主与沈云洲的婚礼尽量低调,但也没有失了皇家郡主出嫁应有的派头。
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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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宁郡主早已梳妆打扮好,凤冠霞披穿戴整齐,一些皇室宗亲的年轻姑娘以及大臣家的姑娘,一群同龄人正在陪静宁郡主说话,你一言我一语,夸赞的话不重叠。
孟瑾瑶与宋馨宁到的时候,静宁郡主直接把那些人都打发出去,跟最亲密的两个小姐妹说说心里话。
那些人一走,静宁郡主的笑容就垮了下来:“阿瑶,阿宁,怎么办?”
见此,俩人被吓了一跳。
宋馨宁忙问:“什么怎么办?”
静宁郡主紧张兮兮地问:“今天我就要嫁给他了,沈云洲那混账以后欺负我怎么办?”
闻言,宋馨宁松了一口气,无奈失笑:“我觉得你真是杞人忧天,这个问题应该是沈世子该担心的。”
孟瑾瑶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笑道:“我倒是觉得阿妍的担心不无道理。”
“是吧?”静宁郡主甚是沮丧,“我也觉得他会欺负我,他有八百个心眼子,我一不小心就会中他的圈套,就如这回答应嫁给他。”
孟瑾瑶宽慰道:“放心吧,沈世子就算是欺负你,那也不是真正的欺负。”
静宁郡主纳闷道:“不是真正的欺负,难不成还有假的欺负?”
孟瑾瑶与宋馨宁笑得意味深长,用过来人的经验回答:“那也不是没有。”
静宁郡主:“……”
宋馨宁温言软语地哄着她:“阿妍,笑一笑嘛,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别耷拉着脸,你之前不是很羡慕我儿子可爱?你跟沈世子成亲后,也会有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静宁郡主垂下眼帘,情绪低落道:“说真的,其实我也挺喜欢他的,他也挺好的,就在前几天我还高兴的睡不着觉,但到了今日我却很难过,好想大哭一场。”
孟瑾瑶知道她是舍不得娘家,但是无法感同身受,只因她在娘家时,没有一天不是盼着离开孟家那个糟心的地方。
但宋馨宁能感同身受,她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出嫁那天就意味着要离开宋家,去另一个家庭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即使嫁的人是自己喜欢的,可还是会感到难过,对宋家有着万般不舍。
宋馨宁安抚道:“阿妍,你婆家也在京城,以后回娘家也方便,我出嫁后也是经常回宋家那边看望父母的。”
孟瑾瑶点头附和:“对啊,我夫家那侄女萱灵也是如此,也是时常回长兴侯府看望娘家亲人。”
静宁郡主轻轻颔首,正想说话,喜娘就步履轻快地进来,笑着道:“郡主,新郎官来接亲了,您先把红盖头盖上。”
此言一出,一旁的丫鬟连忙拿过红盖头,给静宁郡主盖上。
在一片热闹声中,梁王世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背着自家妹妹出门,将妹妹送上花轿。
喜乐响起,沈云洲身穿红色喜服,骑着高头大马,领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离去。
宴会开席后,宾客们入席。
太后娘娘的嫡亲孙女出嫁,今日梁王府来了不少皇室宗亲,皇上和皇后娘娘虽然为太子的事忧心,但亲侄女出嫁,还是派人送上贺礼,以表重视。
孟瑾瑶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在场的女眷,这些女眷里,比她身分高的多的是,王妃、郡王妃、世子妃、郡主、县主,甚至是皇子妃、公主都有。
这时,就有一位衣着华贵的貌美少妇向她走来,打量了她一眼,然后问:“这位是顾夫人?”
孟瑾瑶没见过此人,轻轻颔首:“家夫正是长兴侯,不知这位夫人是?”
她话音刚落下,那位貌美少妇身后的一位夫人提醒道:“顾夫人,这位是二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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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心下诧异,但表面上甚是镇定,不卑不亢地福身行礼:“臣妇见过二皇子妃。”
见状,二皇子妃上前两步,伸手虚扶一把:“顾夫人不必多礼。”
孟瑾瑶起身,因不清楚对方来意,也就没有主动进一步交谈,只是端着得体的笑容,等着对方的下文。
二皇子妃柔声夸赞:“先前在皇祖母那儿,就听到阿妍妹妹提起顾夫人,今日一见,果真是个标致的人儿,让人见着就心生喜欢。”
孟瑾瑶从善如流地回应:“二皇子妃谬赞了。”
随后,二皇子妃与孟瑾瑶聊了许久,她虽然平易近人,温温柔柔的,但孟瑾瑶一直谨慎应对,期间也有别的皇室宗亲女眷加入她们的谈话,几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到了开席时,分桌入席,孟瑾瑶才得以抽身。
散席后,孟瑾瑶便与顾景熙回家,没有再逗留。
顾景熙见她略显疲惫,关切地问:“阿瑶,是不是累了?”
孟瑾瑶微微颔首:“应付她们的确挺累的,以前的宴会都没有那么难应付,这次的宴会皇亲国戚多,需谨慎应付。对了,我还遇上二皇子妃,她主动与我谈话。”
顾景熙面色一顿:“二皇子妃?”
孟瑾瑶再次点了点头:“她与我谈了许久,此外还有其他皇室宗亲的女眷,我以前不曾见过二皇子妃,不了解她的性情,今日见了感觉很好相处,甚至有点热情。”
闻言,顾景熙若有所思,转而道:“那阿瑶是如何应对的?”
孟瑾瑶回道:“你先前说的,只做纯臣,绝不参与皇子斗争,也不站任何一方,所以我今日很谨慎,不管二皇子妃是否有拉拢之意,都是客气应付,没给对方任何更进一步的机会。”
顾景熙莞尔笑,叮嘱道:“阿瑶做得很好,跟皇子妃不要走太近,除了皇子妃,以后若进宫参加宫宴,对生育有皇子的娘娘们也是如此。皇子夺嫡,若是败了,那追随他的大臣也没有好下场,我们顾家不能沾这些。”
孟瑾瑶道:“我明白的。”她说着,转移了话题,“夫君,现在还不晚,不如我们先别回去那么快,到街上逛逛?”
顾景熙反问:“你不是觉得累?”
孟瑾瑶笑道:“应付她们是很费精力,不过难得出来一趟,顺便逛一会儿再回去也行。”
顾景熙对她无有不依的,到了热闹的街道,他们下来步行。
腊月寒冬,京城的行人较比之前少了些,大抵是因为冷,一般无事都不会出来晃悠,街上的小贩为谋生,依旧每日准时出摊,除非遇上大雪。
这时,两个小乞丐闯入视线内,一男一女,男童约莫十岁左右,女童约莫七八岁,皆衣衫褴褛,脸上皮肤被冻得皲裂,嘴唇也干裂起皮,在寒冬里冷的瑟瑟发抖,双手捧着碗向过往行人乞讨,那双小手也冻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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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见状,心都揪了起来,便问身边的男人:“夫君,你有没有带银子出门?”
顾景熙知道她想做什么,低声道:“像这种小乞丐,就算给了他们银子,他们也守不住,看见街角那两个年长的乞丐了吗?那大概是他们的老大,给他们银子,还不如给他们几个热包子,这样他们还能吃上一口。”
闻言,孟瑾瑶微微怔然,目光落在街角处,果真就看到两个年长的乞丐,他们坐在角落,关注着两个小乞丐的情况,而那两个年长的乞丐穿着稍微好一些。她瞬时了然,这两个小乞丐年纪小,又楚楚可怜,容易引起路人的同情心,施舍给他们,年长的乞丐就利用他们赚钱。
她吩咐跟在身后的丫鬟:“清秋,去那边买几个肉包子回来。”
清秋应声,马上去对面的包子铺买包子。
这时,那两个小乞丐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祈求道:“这位老爷、夫人,求您二位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们兄妹,我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孟瑾瑶低头看了眼他们的破碗,里面就几个铜板,收益不多,温声道:“你们等会儿。”
两个小乞丐听罢,茫然地看着她,犹豫片刻,也真的没走。
不一会儿,清秋就买了肉包子回来。
孟瑾瑶接过肉包子,直接放到他们他们碗里,道:“吃吧。”
小乞丐诧异了下,连忙谢过,然后拿起肉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家的肉包子一个也不小,但他们很快就各自吃完一个,还剩下四个,咽了咽口水,似乎有所顾虑,没敢再吃。
见状,孟瑾瑶也没有再管,与顾景熙离开,等走远了才道:“夫君,你说的果然没错,给他们几个肉包子,他们好歹能各自吃一个,若是给他们银子,估计一个铜板都保不住。”
顾景熙道:“弱肉强食,无论什么环境都如此,像他们这种小小年纪的乞丐,无人庇护,注定要被年长的乞丐所控制。”
大抵是因为即将做母亲的缘故,孟瑾瑶看不得孩子吃苦,想到这城中有不少小乞丐,便道:“夫君,我听闻每年都有不少乞丐饿死或者冻死,你说我若是在城内施粥,这样可不可行?当然了,我也不会亲自到场,只是安排下人去办好,施粥所花的银子也不花府里的银子,就花我们自己的。”
行善积德的事,顾景熙肯定是支持的,不假思索道:“可行,阿瑶只管吩咐人去做,有了你开头,其他家也会有人效仿,有的人是出自真心,有的人是为了美名,但不管如何,结果都是好的。”
孟瑾瑶脸上漾开笑意:“那我回去就让人去做。”
顾景熙瞧孟瑾瑶笑靥如花,也勾起嘴角笑,他家阿瑶心善。
孟瑾瑶又道:“其实方才我想过要不把那两个小乞丐领回家,但转念一想,天底下的可怜人多的是,我总不能看到一个就领一个回家,且也不知对方品性,贸然带回去或许会闹出麻烦。感觉施粥就挺好,能帮到更多的人,方才那两个小乞丐也能去排队领粥。”
顾景熙毫不吝啬地夸赞:“我们家阿瑶不仅心善,脑瓜子也聪明。”
孟瑾瑶轻哼一声:“我本来就不笨。”
顾景熙笑着道:“对,我们家阿瑶最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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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妃回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遇上了长兴侯夫人,与她接触过。”
此言一出,二皇子坐直了身子,问:“如何?”
二皇子妃微微摇了摇头,如实道:“顾夫人看起来是个平易近人好相处的,实际上不是,她始终客气疏离,却又让人挑不出错处,是个聪慧又谨慎的,打太极的手段了得,跟我猜想的完全不同。”
闻言,二皇子微微蹙眉,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之色,随即轻嗤一声:“长兴侯亦然,他们夫妻的性情倒是相似。”
二皇子妃轻叹,惋惜道:“长兴侯是父皇看重的臣子,可长兴侯府,我们怕是拉拢不过来了。”
二皇子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道:“是否能拉拢过来都不要紧,只要他没有被我那些兄弟拉拢过去就好。”
二皇子妃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二皇子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半眯起双眼,语气幽幽道:“太医说,大哥估计熬不到除夕。”
二皇子妃看了丈夫一眼,道:“六弟也是嫡子,颇受父皇喜爱,若是大哥没了,父皇肯定会让六弟做太子。”
闻言,二皇子脸色微僵,按照赵国规制,有嫡立嫡,无嫡立贤,只要有嫡长子在,那就轮不到庶子做太子,除非嫡子无德无能,则废嫡立贤。但自古能顺利登基的太子也不多,就他皇祖父当年也不是太子,却成为这天下之主。
二皇子妃知道丈夫的志向,其实不止她丈夫,其他皇子也觊觎那个位置,除非是像三弟那样资质平平,外祖家家世也普通的,又或者是像四弟那样离不开药,要死不活的病秧子,否则不争一争,谁能甘心?
翌日。
孟瑾瑶就吩咐了春柳去负责主持施粥事宜,春柳沉稳又机灵,交给春柳她也放心,又派了凝冬去协助,一切听从春柳指挥,好好跟着春柳学习历练。
除了她们,府里的丫鬟、婆子、家丁也选一些去参与此事。
张氏与陈氏得知她要在城内施粥,纷纷找上她,说要参与进来,孟瑾瑶也是一口应下。
为此,张氏与陈氏也各派一名得力丫鬟去帮手,银子也是根据自己的条件尽自己一份力,捐出一份,帮了别人,自己也能赚美名。
长兴侯府的几个媳妇在城内施粥,接济城内乞丐以及一些忍饥挨饿的贫苦人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其他家也有夫人差人搭好棚子施粥,城内的富商也有参与其中,赚个乐善好施的美名,反正施粥所付出的银子,对他们而言也不多。
有了他们接济,城内的乞丐也看到了活着的希望,冬季天寒地冻,他们难乞讨到食物,又要抵御严寒,若是没有吃的,会因冻饿而死,有吃的填肚子,还能想办法取暖熬过这个冬季,等来年开春,天气暖和起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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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玉盘悬空高高挂起,但天气严寒,也没什么人会赏月,大家都早早歇息。
孟瑾瑶与顾景熙也不例外,戌时二刻就宽衣就寝。
前半夜一直都很平静,然而到了后半夜三更时分,皇宫的方向忽然传来沉闷的钟声,将睡梦中的众人惊醒过来。
浅眠的顾景熙瞬时醒来。
孟瑾瑶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有些茫然。
很快,第二声钟声传来,孟瑾瑶登时睡意全无,震惊不已:“夫君,这、这是丧钟?”
顾景熙轻轻“嗯”了一声,坐起身来,听着那一声声沉闷而凄凉的钟声,他眉头紧皱,脸色越发沉重,钟声停下,他马上翻身下床去穿衣。
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薨了。
孟瑾瑶的脸色也极为沉重,上个月太子殿下遇刺,昏迷不醒,后来苏醒了也因毒入侵肺腑,随时有丧命的可能,这些日子以来都是靠药吊着性命,没想到还是没能熬过今年。
顾景熙穿戴整齐,洗漱一番便出门了。
而孟瑾瑶也没心思继续睡,为太子的薨逝感到惋惜,太子殿下是个贤能的储君,在朝中声望极高,可却就这样没了。
天亮后,孟瑾瑶起身,特意穿上比较素净的衣服,不仅是她,府里其他人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打扮得花枝招展,否则长兴侯府被人参一本,那也是够呛。
张氏跟两个妯娌悄声说闲话:“先前就有人传出太子殿下怕是活不到明年,我当时还觉得是谣言,没想到竟是真的。”
陈氏惋惜道:“太子殿下是诸位皇子里最优秀的,听闻他也是最像皇上的,无论是相貌,还是行事风格。”
张氏轻叹一声:“太子殿下去世,皇上立新太子的时候,太子妃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陈氏回道:“岂止是尴尬?也可怜得很,还不到双十年华就守寡,作为太子妃,不得改嫁,往后余生都得给太子守节。”
言罢,陈氏与张氏双双叹息一声。
孟瑾瑶没有插话,心里在担心自家夫君,太子殿下遇刺,皇上命刑部与大理寺一同查此事,可却什么都没查到,太子殿下还活着的时候还好,如今太子殿下薨了,也不知皇上会不会迁怒她夫君。
张氏瞧她秀眉颦蹙,心事重重的样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是太子妃丧夫要守寡,又不是她要守寡,怎的这表情?
不过,张氏若有所思,只以为她是怀孕后多愁善感,想当年自己怀孕也会有伤春悲秋的时候,便安抚道:“三弟妹,那是皇家的事,与我们无关,皇上又不止太子一个儿子,没过多久就会立新的储君。太子妃虽然可怜,但她还有个儿子呢,往后余生也是有盼头的。”
孟瑾瑶微微摇头,轻声道:“殿下遇刺,如今也没查出真相,侯爷是负责查此案的官员之一。”
此言一出,张氏与陈氏面色一变,皆紧张起来,即使那是三弟的事,但她们也明白,三弟好了她们才能沾光,三弟若是失去圣心,被皇上迁怒,他们大房和二房都会被波及。
一家人,自己在家可以打闹,可以阴阳怪气对方,但遇上大事,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需要团结一心。
宝子们,真的抱歉,断更了几天,因为过年这几天太忙,不是亲戚来自己家,要招呼客人,就是要跟着长辈去亲戚家,一天去两三家,路上又堵车,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点左右,直接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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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太子薨逝,皇后娘娘得知消息,受不住打击,当场晕厥过去。
景文帝痛失爱子,悲痛欲绝,又因幕后凶手还未查出来,将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都骂了一顿,顾景熙作为宠臣也无法幸免,跟着挨骂。
刑部尚书余大人自从升做尚书之后,从未试过被景文帝骂的那么惨,出宫后,他悄声问顾景熙:“顾大人,都说你断案如神,此案你是真的没有半点眉目?”
顾景熙微微摇头,回道:“余大人,若是下官查到什么线索,方才又怎会因办事不力被训?下官虽破了不少案子,但至今仍有不少悬案是下官也没办法的,办案的人有手段,作案的人不不乏手段高明的,作案后让人查不到任何线索。”
余大人被这话噎住,旋即惆怅轻叹,案子结不了,他头顶上的乌纱帽也戴不稳,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嫌弃他办事不力,贬了他的官职?
片刻后,余大人又问:“那顾大人可有怀疑的人选?”
顾景熙不假思索道:“暂时没有。”
余大人听罢,目光古怪地觑了觑他,并不信他没有怀疑的人选,便是自己,那也有怀疑的人选,只是碍于没证据,有些话不可乱说。
余大人:“那这案子……”
他话还未说完,顾景熙便道:“查,继续查,掘地三尺也得把幕后主使找出来,不然如何向皇上交代?”
余大人点点头:“顾大人说的是,可这要从何查起?”
顾景熙回道:“办法总比困难多,余大人觉得呢?”
余大人:“……”
这说了等于没说,好歹他们是共同查此案的官员,至于对他也这般防备?即便是与他说了,他也不会与旁人说啊。
罢了罢了,顾景熙不信任他,但他倒是信任顾景熙的人品。
于是乎,余大人意有所指道:“顾大人,我觉得太子的离世对谁最有利,谁的嫌疑就最大。”
顾景熙转眼看他,轻轻点头,赞同了他的观点:“下官觉得余大人此言有理,不知余大人可有怀疑的人选?”
余大人:“……”
都说得那么明白了,还在跟他装,顾景熙这厮心眼子还挺多的啊。
余大人拿他没办法,只好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
顾景熙脚步一顿,问:“余大人说这话,可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余大人回道:“并无,所以方才并未在皇上面前提起,只是这样下去,此案也不知何时能结案,如今我是最害怕进宫面圣了。”
顾景熙默然,何止余大人着急?他心里也着急,但也真的找不到什么线索,刺杀太子那么大的事,对方肯定小心谨慎,不会留下线索让人顺藤摸瓜查出真相,这也增加了办案的难度。
晚上。
顾景熙满脸疲惫回到家中,发现阿瑶还没休息,在等着他,听到他的脚步声时,就倏然抬头朝他望过来,满眼担忧。
他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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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问:“夫君,幕后主使没查出来,皇上可有迁怒于你?”
顾景熙微微摇头:“没有,只是案情有些棘手,幕后主使藏得深,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案。”
孟瑾瑶听罢,安抚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顾景熙心中暗叹,若对方没露出马脚,或许真的查不出来,先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先后没了两任太子,先帝才有机会即位,可那两任太子的死,至今也没能揪出幕后黑手。
有时候,就算查到某个人身上,却碍于对方的身份原因,不得不将案子尘封,成为一桩悬案。
片刻,顾景熙就转移话题:“阿瑶,可有吃的?”
孟瑾瑶回道:“有的,都在小厨房里热着,我这就让人去端过来。”
顾景熙温言道:“阿瑶,你坐着,我去吩咐丫鬟就好。”他言罢,就转身出去。
用过饭,顾景熙去净室洗浴一番,然后回房休息,却罕见的失眠了。
孟瑾瑶也没睡着,轻声问:“夫君,你还在想行刺太子殿下的幕后主使?”
顾景熙“嗯”了一声,转而道:“一时半会儿也结不了案,暂且不想了,我们睡吧。”
因太子的离世,京城也笼罩上一层阴霾。
皇后娘娘病倒,景文帝悲痛欲绝,不见大臣,底下的官员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做错点什么触怒皇上,礼部在筹备太子的丧事,停灵七天后下葬,文武百官前去送葬。
太子下葬后,景文帝又像个没事人一般处理政务,接见大臣,正常上朝,情绪也稳定,只是人消瘦了许多,可正因如此,底下的大臣才担忧。
而这时,也到了十二月底,即将除夕。
往年的除夕,宫里都会设宴宴请大臣,有诰命的大臣家眷也可进宫参加宫宴,而现在因太子离世不久,景文帝和皇后都在悲痛中,太后娘娘失去最优秀的嫡长孙也陷入悲痛,没那心思设宴。
除夕那天,官员开始放年假,大家都早早的就回府,与家人团聚。
张氏和陈氏在筹备今晚的家宴,去年时,孟瑾瑶也帮忙筹备,如今她大着肚子不方便,便让她歇着,不必忙活。
陈氏刚进屋,见张氏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便问:“大嫂,你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
张氏轻叹:“明日就是新年了,我们家萱宜还没回来。”
陈氏回道:“大嫂,萱宜刚从张家回来了,如今应该是去了寿安堂,去给她祖母请安了,估摸着晚些时候会来见你。”
张氏一脸错愕,语气中带了几分责怪:“这丫头,回来都不告知我一声。”
闻言,陈氏甩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个儿好生体会。
张氏心里委屈,她明明是为了萱宜好,这才会着急萱宜的婚事,到头来还成了她的错?
陈氏提醒道:“今晚家宴,不该说的话,大嫂还是别再说,免得把家宴搞砸了。”
张氏:“……”
她是这种扫兴的人吗?
陈氏望着外面贴窗花的仆人,道:“转眼间,又是一年,家里很快也要添新人了。”
张氏下意识就问:“修宏的婚事要定下来了?”
陈氏回道:“是三弟妹肚子里的孩子,看这肚子,估计会是个男孩。”
闻言,张氏抿了下嘴,也认命了,她的儿子没有做世子的命,就算这胎是女孩又如何?三弟妹那么年轻,还能继续生。
陈氏觑了觑她,妯娌多年,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就是命,期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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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明与他们吃年夜饭,吃了十余年,今年没了他的存在,倒是有人想起他来,但也识趣的没有在这种场合提起他,免得扫兴。
据押送顾修明与李婉儿的官差说,途中顾修明险些病死,最后化险为夷挺过来了,与李婉儿一起活着到达崖州。
不过,他们这一对到了崖州,也无法做到相亲相爱,被押送去崖州的路上,他们吵架都吵了无数次,若非有官差在,估计会打起来。因有他们在,押送他们的官差都多了个乐子,路途中没那么无趣。
有时候,再如何喜欢一个人,在利益面前,那个人也会变得一文不值,曾经的山盟海誓皆不作数,这就是现实。
李婉儿在顾修明心里,从心头肉变成眼中钉,如无意外的话,他们将会相互折磨一辈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
家宴结束后,晚辈们陪着顾老夫人一起守岁。
到了午夜时分,大家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孟瑾瑶怀孕后习惯早睡,这时已经哈欠连连。
顾景熙瞧她这站着都能睡着的模样,又看了看她的肚子,想背着她回去都不行,抱着也不行,会压迫到肚子里的孩子,便道:“阿瑶,再撑一会儿,等会儿就能睡了。”
孟瑾瑶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问:“如今我有诰命在身,明日早上是不是要进宫请安?我看去年正月初一,母亲就进宫请安。”
顾景熙回道:“今年不用,皇后娘娘如今也没心情招待命妇,皇上也下了命令,今年正月初一,让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妇不必进宫请安。”
孟瑾瑶再次点头:“也是,太子殿下去世还不到一个月。”
抛却身份,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是寻常人,失去孩子的痛不比别的父母轻。
永昌伯府。
董氏操持家宴,孟家人口不多,她也比较轻松,可却还是觉得累,困乏不已。
丫鬟见她打着哈欠,没什么精神,轻声提议道:“夫人,要不您去歇一会儿?奴婢帮您盯着就好。”
“没事。”
董氏微微摇头,她深知她那婆母不好相处,今日有家宴,她却去歇息,没出差错还好,若是出了差错,婆母今晚少不得训她一顿。
刚进门的时候,婆母态度尚可,得知她要开源节流,缩小开支,就对她颇有微词了,后来又因她无法去说服大姑娘帮扶孟家,更是看她不顺眼,直接要求她每日晨昏定省,孝顺长辈。
她以前也是做过别人家儿媳妇的,但孟家相比前夫家,除了门第比前夫家高,其他的都差太远了,她前任公爹和婆母都是明白事理的,心疼她年轻守寡,待她守丧三年后,就劝她回娘家改嫁,她出嫁时,前夫家还差人送了一份贺礼过来。
这么一比较,她现在的日子跟掉进火坑没什么两样,婆母不慈,夫君虽然目前疼爱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可她明白夫君不是个好东西,这点疼爱也不知能持续多久。
丫鬟不放心她,又劝了一次:“夫人,今晚还要守岁,您现在不休息,今晚哪还有精神?”
董氏回道:“没事的,今晚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就好。”
丫鬟听罢,也就不再相劝。
家宴上。
孟瑾瑶与孟瑾玉已出嫁,孟家饭桌上也就五个人,且五人也不和睦,心里都有隔阂。
孟承章对父亲、祖母、弟弟都心里膈应。
孟承兴对兄长、父亲、继母都有膈应,原本是对父亲没有隔阂的,但因父亲如今重视兄长,忽略她,仿佛他成了弃子,就心生不满了。
孟老夫人对儿媳妇有所不满,孟冬远对不争气的小儿子有所不满。
而董氏,除了孟承章之外,她对其他三人都不满。
所以,五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也是面和心不和,且很难做到真的其乐融融,宴席上有些许的安静。
往年的除夕家宴都甚是热闹,今年却显得有些冷清,孟老夫人对儿媳妇的不满又增加了,读过四书五经,懂诗词歌赋又有何用?作为当家主母,连活跃气氛都不会,在这方面真是远不如孙氏。
孟冬远夹了块鱼肉给董氏。
董氏原本不想吃的,可也不好当众拂了丈夫的面子,便夹起来准备吃,还没吃进嘴里,就被鱼腥味熏得恶心,登时捂嘴一阵干呕。
孟老夫人当即拉下脸:“你怎么回事?吃顿饭都不安生,今日的饭菜即便不合你胃口,你也不至于整这一出。”
董氏忙道:“母亲,儿媳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两日闻到腥味就想吐。”
孟老夫人一听,若有所思,缓和了语气:“罢了,等会儿吃过饭,让凌府医来给你看看。”
董氏有些受宠若惊,轻轻点头:“好。”
吃过饭,凌府医就提着药箱过来给董氏诊治。
凌府医的手指搭上董氏的手腕时,孟老夫人眼神里多了几分期盼,待凌府医诊完脉,她就问:“如何?”
凌府医笑着恭贺道:“恭喜老夫人,恭喜伯爷,恭喜夫人,夫人这是喜脉,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董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嫁给前夫几年,肚子里一直都没动静,大家都说她不能生,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没想到现在她竟然怀上了?
孟老夫人当即喜笑颜开,连带着看董氏都觉得顺眼了不少,他们家也许久没添孩子了,原本都做好准备,董氏就是个不能生的,没想到竟然能怀上。
孟冬远也高兴不已,妻子的前夫没办法让妻子怀孕,而他却可以,那就证明他比那男人强多了,那男人不仅没用,且还是个短命鬼。
孟承章有些意外,但也是高兴的,继母怀孕,他就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继母是个心善又明事理的女子,能把孩子教育好,若是个妹妹,那肯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若是个弟弟,以后还可以跟他一起分担孟家复起的重担,就三弟这样的,他是不抱期待的,不拖后腿就算好了。
唯一不高兴的,只有孟承兴,他原本就不想有继母,如今继母怀孕,父亲又多了个孩子,以后父亲心里还会有他的位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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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董氏轻抚着平坦的小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大夫,你确定我真的怀孕了?”
凌府医语气笃定地回道:“夫人,我虽称不上医术有多高明,可这个是不会诊断错误的,您的确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得到凌府医笃定的回话,董氏不由自主地上扬,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她原本对自己能否有亲生孩子的事已经看淡了,没想到老天垂怜,让她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在凌府医与董氏说了一些孕早期的注意事项后,孟老夫人就打赏了凌府医,即将添孙子或孙女,她心情极好。
孟冬远看着妻子的肚子,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跟似的,当年孙氏怀孕,他也没这般高兴,周氏怀孕就更不用说了,他不喜周氏,如今董氏怀孕,明明不是他第一次做父亲,却有种初为人父的喜悦。
孟冬远主动跟母亲道:“母亲,慧云现在已有身孕,大夫也说怀孕初期不宜劳累,不如晨昏定省就免了?”
孟老夫人虽看董氏不顺眼,但也明白董氏腹中怀的是她的孙子,颔首道:“免了,每逢朔望日来请安即可。”
董氏柔声道:“谢母亲体恤。”
孟冬远见妻子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困倦之色,登时就心疼了,又道:“母亲,我看今晚的守岁,慧云就免了吧,她怀着身孕不宜熬夜。”
孟老夫人闻言,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以前孙氏都没能有这本事让她儿子如此体贴对待,徐娘半老的董氏却做到了,可见董氏手段高。
董氏察言观色的本事了得,自然知道婆母不喜丈夫对她温柔体贴,可她真的困倦不已,也就没有主动说不必,只等着婆母开口让她回去休息,她就不信这种情况下婆母还让她继续守岁。
孟老夫人打量了董氏一眼,这才发现她神色疲惫,为了自己未出世的孙子,也不加以为难,道:“慧云,我看你精神头不足,先回去休息吧。”
董氏轻轻颔首:“母亲,那儿媳就先回去休息了。”
她起身,正准备离去,孟冬远的声音就响起:“母亲,我送慧云回去,等会儿再来陪您守岁。”
孟老夫人心中不悦,心里暗骂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可表面上却没表露出半分不悦,和颜悦色道:“去吧,等会儿不回来也没关系,有承兴和承章陪我就好。”
孟冬远一听,当即就道:“多谢母亲体恤,那儿子等会儿就不过来了,让承章两兄弟陪您。”
孟老夫人:“……”
她没想到儿子竟然真的不过来一起守岁,还想再说什么,可儿子已经搀扶着儿媳妇离去,她脸色微沉,怀个孕而已,哪里需要这般娇贵?走两步路都要搀扶,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因不知已怀孕,登山都没事。
孟承章瞧见祖母脸色微妙,就知道祖母对继母此刻肯定对继母有所不满,时间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他也琢磨出来了,祖母对继母不满是肯定的,但若父亲对继母好,祖母就更不高兴,但若是父亲与继母有了小争执,祖母在场的话,马上就劝架。
祖孙三人在,但孟承章与孟承兴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冷。
孟承兴率先挑起话题:“二哥,你回来之后,都不与我说话,是不是考上了灵山书院,又中了秀才,就看不上弟弟了?”
此言一出,孟承章蓦地转眼看他:“三弟说笑了,我一直以来都是话不多。”
孟老夫人的目光从两个孙子之间徘徊,她知道承章跟阿瑶那死丫头都是一路货色,目前看来,承章是比承兴优秀,但承章比承兴年长一岁,多念一年书,又得灵山书院的名师教导,中秀才也不意外,若承兴去灵山书院念书,也不至于会落榜。
她和颜悦色道:“承章,承兴,家里兄弟姐们本来就不多,你们是亲兄弟,兄弟之间要和睦相处,以后相互扶持。”
孟承兴与孟承章连连点头应是。
孟老夫人又道:“承章啊,承兴是你弟弟,你有出息就要好好帮扶一下弟弟,等你弟弟也成长起来,你们兄弟一起努力,才能让孟家回到以前的辉煌。”
孟承章随口应道:“孙儿明白。”
孟老夫人满意他的态度,便又接着说:“我听说灵山书院又准备招学生了,承章,你与你大姐姐关系好,找个时间跟你大姐姐提一提,让她跟你大姐夫说,通一通关系,让承兴也进灵山书院,灵山书院名师多,对承兴的学业也有帮助,且你们兄弟还能做个伴。”
孟承兴闻言,下意识看向孟承章,心里隐隐有点期待。
然而,孟承章想都不想,断言拒绝:“祖母,大姐夫公正严明,又怎会做这种事?三弟若是想进灵山书院念书,现在还有时间,卯足了劲儿学习,争取考上去即可。祖母若真想让三弟不必努力,直接走捷径,大可自己去跟大姐夫说。”
孟老夫人当即沉下脸色,语气不悦:“承章,你大姐夫再如何公正,他也帮你走关系进了灵山书院,你得了好处,就见不得你弟弟好?”
孟承章微愣,旋即道:“祖母,进灵山书院是孙儿靠自己的实力,通过考核被录取的,并非是求大姐姐去吹枕边风,让大姐夫帮忙。”
孟老夫人不以为然:“你之前进灵山书院时,也才十三,你靠什么实力考进去?”
闻言,孟承章也恼了,立即反驳:“那次招收的都是十岁到十五岁的学生,按照祖母的说法,那所有人都是走后门进去的,毕竟年纪不大肯定没实力通过考核。”
孟老夫人霎时间被怼得哑口无言,她也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觉得从小就被家里精心培养的承兴都没能通过考核,承章又怎么可能靠自己通过考核?这孩子撒谎都不打草稿。
孟承兴适时插话道:“祖母,既然二哥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孙儿又不一定要去灵山书院念书,留在京城也挺好,这样能每日回家,时常看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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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罢,转而又看向二孙子,训诫道:“承章,祖母还是那句话,孟家要复起,不能只靠一个人的力量,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你大姐姐对孟家心里有怨,又岂会想孟家好?她的一些话你不需要理会。”
孟承章特别反感长辈诋毁长姐,反问:“既然祖母觉得大姐姐不会想要孟家好,又何必让孙儿去跟大姐姐替这种事?”
他倏然站起身来,接着道:“祖母,您还是没有变,以前您觉得大姐姐是克亲的丧门星,厌恶她,对她并不好,却又想着她跟顾家的婚事能带来利益。如今您也是觉得大姐姐不好,却又想在她那里得到好处,让人以德报怨,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遮羞布被孙子毫不留情地揭开,孟老夫人恼羞成怒:“承章,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谁教你这般顶撞长辈的?”
孟承章不卑不亢:“孙儿只是陈述事实,只是祖母不愿接受事实罢了。”
孟老夫人见他如此,怒不可遏:“你这不孝的东西,受了你大姐夫一点好处,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给我滚去祠堂跪着好生反省!”
孟承章也不是第一回跪祠堂,每一回都是祖母的问题,但长辈罚,晚辈不得不从,便道:“祖母息怒,孙儿这就去。”他言罢,头也不回的离去,祖孙俩就这么不欢而散。
见状,孟老夫人更气了,即使罚了他跪祠堂,可却半点都没觉得解气,恼怒道:“做长姐的不懂事,做兄长的也不懂事,都是孽障,真是家门不幸,让这两个孽障降生在孟家,搅得家无宁日。”
孟承兴深知父亲的心已经偏向兄长,没有以前那般重视他,如今这个家唯一疼爱他的就只有祖母,他想要在这个家过得好,就得靠祖母,见祖母气成这样,连忙安抚道:“祖母,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常言道,爱之深,责之切,大姐姐以前不懂事,您也是为了她好,这才会教育她,哪曾想在二哥和大姐姐眼里,却成了厌恶与磋磨。”
孙子递了台阶,孟老夫人也顺着台阶下来,轻叹一声:“你大姐姐怕是要怨恨我一辈子,你二哥受她的影响,对我也是颇有微词。”
孟承兴道:“祖母,他们迟早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孟老夫人目光慈爱地看着小孙子,语重心长道:“承兴,这次灵山书院招学生,你好好努力通过考核,书院里名师多,有了名师教导,你的学业肯定突飞猛进。你瞧你二哥,以前还不如你,有了名师教导,连秀才都中了,且还是案首。”
孟承兴神色一顿,他以前倒是会信心满满,可先前灵山书院的考核,他没有通过,后来院试他也落榜,如今对于灵山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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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道:“孙儿自当尽力。”
孟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孙氏虽然不好,可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给她生了个乖孙子,承兴从小就比哥哥姐姐们乖巧懂事,几个孙子孙女里面,承兴是对她最贴心、最孝顺的。
他们祖孙三人闹什么矛盾,孟冬远不知道,也没心思去关注这些,他现在正被喜悦冲昏头脑,路上都在想妻子这胎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孟冬远低头瞧了眼妻子的肚子,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连带着声音都透着笑意:“夫人,先前旁人都说你不能生育,如今看来,不能生育的另有其人。”
他话音落下,董氏脚步一顿,觉得他这带着优越感隐晦贬低别人的话甚是刺耳,直接将前一段婚姻中不能怀孕的问题揽下:“夫君,我以前的确身体不好,的确是难怀孕,如今能怀上是意外之喜。”
孟冬远回道:“那证明他们家风水不好,你与他几年夫妻都没能怀上,如今嫁给我,你进门不到一年就怀上了。”
董氏:“……”
她心里忍不住腹诽:你们孟家若是风水好,能从侯爵贬为伯爵?
到了现在,孟家落魄到连府里的中馈都是漏风的,账面不平,幸好她娘家只是清流之家,家底不丰厚,能给她的嫁妆也不多,不然都不知孟家会不会打她嫁妆的主意。
原本她还纳闷着,孟家都那么穷了,婆母又那么大年纪,婆母出嫁的嫁妆也丰厚,为何没有拿一点嫁妆出来帮扶一把?毕竟这嫁妆以后都是留给孟冬远这儿子的,后来她跟孟冬远套话,才得知婆母的嫁妆,已经被早逝的二弟赌输一大笔。
婆母溺爱小儿子,一次又一次给小儿子兜底,替小儿子还赌债,让小儿子越来越肆无忌惮,后来发展到婆母偷偷拿孟家的钱财去给小儿子填补窟窿,直到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儿子醉酒后落水被淹死,婆母只责怪跟小儿子喝酒的人,却没想到自己惯子如杀子,真正害死儿子的人是婆母自己。
孟冬远也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接着道:“夫人,你说这胎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董氏淡声道:“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
毕竟,这孩子是她厌倦了在孟家的生活之后,忽然照进她生命里的一束光,让她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如果是个男孩,只要她好好对承章,把承章视若己出,以后承章肯定会提携她的儿子,要是个女孩,承章也会护着,承章护着,就等于孩子她大姐姐也护着。
孟冬远笑道:“若是个女孩,肯定如她母亲一般,是个美人胚子,若是个男孩,就如同他父亲这般满腹经纶,以后肯定是个才子。”
董氏一听这话,忍不住抽了下嘴角,飞快的瞟了丈夫一眼,那眼神里充满匪夷所思,这是何等的自信,才会说出如此没有自知之明的话?
满腹经纶,就他?
董氏极力忍住怼人的冲动,不是她过分自信,就丈夫肚子里的墨水,还没有她多,这也难怪丈夫混了那么多年,连个像样的官职都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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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晚辈一大早就去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
顾老夫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给晚辈们,相传压岁钱可镇压邪祟,晚辈得到压岁钱后,可保平平安安度过一岁,代表着长辈对晚辈的美好祝愿。
顾老夫人没看到曾孙子,便问蒋氏:“修远媳妇,怎么不见云鑫?”
蒋氏如实道:“云鑫着了凉,如今有些不舒服,便没有抱过来,怕吹了风加重病情。”
闻言,顾老夫人追问:“那不严重吧?”
蒋氏回道:“祖母放心,并不严重,过两日应该就痊愈了。”
顾老夫人听罢,也便放心了,道:“那便好,小孩子身子弱,如今天气寒冷,需注意防寒保暖,不然若是发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蒋氏颔首应道:“孙媳明白。”
转而,顾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张氏身上,语气中带了点兴师问罪的意味:“我听闻,昨夜你们各自回去后,老大媳妇,你跟萱宜吵了起来,可有其事?”
此言一出,众人把目光投向张氏母女,昨晚的动静是有点大,母女俩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陈氏劝架才平息下来。
起因是张氏责怪女儿不懂事,一声不吭就离家,还离开那么久,回来也不提前告知,最后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女儿回来的。
顾萱宜受不住母亲的指责,脾气一上来,直接就跟张氏吵了起来,说张氏心里眼里只有影儿都还没有的女婿,压根就没有她这个女儿。
最后,气头上的母女俩吵得不可开交。
顾萱宜认错态度良好:“是孙女不懂事,不该顶撞长辈的。”
张氏期期艾艾道:“母亲,这、这都是孩子闹别扭,儿媳一时恼火才、才批评了她一顿,并非有意在如此重要的节日吵架,给大家扫兴。”
顾老夫人眼含警告地看着张氏,沉声道:“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做母亲的也要尊重一下孩子的意思,不可一味让孩子无条件顺从。下不为例,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不仅影响孩子的名声,还让别家看笑话。”
张氏连连点头:“是,儿媳明白。”
顾老夫人收回目光,淡声道:“好了,都回去吧,昨夜睡得晚,我也困倦。”
张氏忙道:“那母亲好生歇息。”
出了寿安堂,顾萱宜直接无视母亲,走在孟瑾瑶身边,跟她说起自己去外祖家,以及去表嫂娘家发生的趣事。
孟瑾瑶以前是真不喜顾萱宜,因为她骄纵跋扈,但现在她变了许多,还挺讨喜的,也喜欢跟她来往,虽是晚辈,但也是年纪相仿的人,话题比较多。
张氏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不是滋味,原本与她亲密无间的女儿,似乎离她越远越远了。
陈氏低声说了句:“大嫂,我昨日就跟你说过的,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了,没想到你最后还是没忍住。不过幸好,你没在家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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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
她也不想闹成这样,着实是因为萱宜对她爱答不理的,她也是一时恼火才责备萱宜先前不告而别,离家那么久,明明她当时的音量也不大,谁料萱宜听了她的话,竟然跟疯了似的大声跟她争吵起来,半点不怕被人听见,这才闹出了动静。
回到大房那边,顾景盛也将妻子责备了一顿:“你说你昨晚是做什么?过节还要闹出这种事,你要教育女儿,关上门教育便是,在后花园就闹起来,成何体统?”
张氏委屈不已:“你就知道指责我的不是,你是做父亲的,你怎么没教育女儿?”
顾景盛道:“萱宜会变成这样,都是你给惯的,她现在敢跟你吵架,以后指不定就敢跟你打架。”
张氏:“我……”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丈夫就直接转身离去,一副不屑与她争辩的模样,她又气又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那厢,顾萱宜跟着孟瑾瑶回葳蕤轩,黏着孟瑾瑶说话。
顾景熙被晾在一旁,她们说话自己也插不进去,看着侄女这没眼力见的,把他媳妇霸占了,跟他媳妇聊得热火朝天,他郁闷不已,见媳妇朝他望过来,他马上回以幽怨的眼神。
孟瑾瑶瞧他像怨妇一般,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顿觉莫名,便问:“夫君,你这样看着我们做什么?”
顾萱宜闻言,马上瞧自家三叔望过去。
顾景熙变脸比翻书还快,一改先前怨妇般的神情,神色温和地看着她们,和颜悦色道:“萱宜,三叔看你最近长进了不少,趁此机会考一考你学问。”
顾萱宜:“?”
她又不用像几位哥哥那样考科举,考她学问做什么?
但见三叔似乎要来真的,她就心里发慌,马上急中生智:“三叔,我忽然想起昨晚跟我母亲吵架,至今还未跟她道歉,我先去跟她道歉,学问的事,不如您下次再考?”
顾景熙颔首:“那你赶紧去吧。”
顾萱宜如蒙大赦,站起身来告辞:“那我先去我母亲那边了,三婶,我改明儿再来找您。”
孟瑾瑶含笑应声:“好。”
顾萱宜以最快速度消失在她三叔面前,开什么玩笑?三叔要考学问,连她哥哥都害怕答不上来,就她这样的,肯定被问得哑口无言。
孟瑾瑶看着她堪比逃命一般的速度,瞪了顾景熙一眼,嗔怪道:“夫君,你好好的吓唬人家孩子做什么?瞧瞧你把萱宜吓成什么样了?”
顾景熙一脸无辜:“阿瑶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哪里吓唬她了?只不过是看她最近有所长进,想考一考而已。”
孟瑾瑶递给他一个‘你觉得我信不信’的眼神,笑道:“她又不考科举,你考什么学问?”
顾景熙不以为然:“顾家的姑娘也念书,怎么就不能考学问?”
“我看你今年不是三十一岁,而是三岁。”孟瑾瑶无奈失笑,“你竟然吃侄女的醋,她其实也就一段时间没见我,今日话题才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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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默认,并转移话题:“阿瑶,你先前不是说想要一幅孕期的画像?今日我们正好有空,不如今日为夫就给你画?”
孟瑾瑶听罢,眼神一亮,连连点头:“好啊。”
顾景熙马上让丫鬟准备作画工具,然后带小媳妇到府里风景好的地方作画。
然而,他没想到刚不久前甩掉的侄女看到了他们,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站他身边看他作画,时不时还点评两句,直接把他给整郁闷了,因为侄女不是夸赞他的画技。
譬如,这时侄女忽然冒出一句:“三叔,明明是您在含情脉脉看着三婶,为何您作画的时候,画中的三婶在含情脉脉的看着前方?您这画的都不真实,三婶此刻明明是眼神温柔带着点慈爱,肯定是在想我那还未出生的弟弟,不是在想她眼前的你。”
顾景熙:“……”
忽然就不喜欢孩子。
下一刻,顾萱宜又道:“哦,我知道了,前面还有块空白的地方,三叔是想把自己也画进去,你们深情对望?”
顾景熙:“……”
这孩子的确不讨喜,什么话都让她给说完了。
孟瑾瑶听到顾萱宜的话,见自家夫君那郁闷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声,笑道:“萱宜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在想孩子,不过夫君想要这样画的话,其实也挺好的。”
顾景熙轻轻“嗯”了声,继续埋头作画,最终也如萱宜说的那般,把自己也画了进去,夫妻俩深情对望。
顾萱宜看着画像,先是夸了一顿,然后又道:“我以前觉得三婶会很粘人,没想到粘人的是三叔,连画一幅画像,都把自个儿给画进去粘着三婶。”
顾景熙放下画笔,开始秋后算账:“萱宜,你先前不是说要去给大嫂道歉?这才没多久,你又跑来我们身边,那么快就道歉完了?”
此言一出,顾萱宜面色一紧,忙道:“母亲正忙着,没时间见我,所以我就出来走走,没想到就遇上了三叔和三婶,然后就过来了。”
顾景熙道:“既然如此,那继续先前的问题,我先考一考你学问。”
顾萱宜懵了:“?”
这事儿不是已经翻篇了吗?
最后,顾萱宜还是逃不掉,被她三叔逮着问了好几个问题,而她却没有一个能回答上来的,唯一能回答上来的那个问题,还因自己不够自信,不敢确定答案,所以没说出口。
顾景熙语重心长道:“萱宜,你虽然是女子,不必参加科举,可学习也不能太差了,要给你还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做好榜样。”
顾萱宜沮丧着脸,连连点头:“三叔,我以后在闲暇时间定会好好看书学习的。”
顾景熙不容置喙道:“我考你《诗经》你竟然都答不上来,罚你回去把《诗经》抄一遍。”
顾萱宜闻言,蓦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三叔,她没想到罚抄书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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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顾景熙语气一沉:“怎么?你不愿意?”
顾萱宜哪敢不愿意?
她忙不迭地点头:“愿意的,是侄女以前没认真学习,边抄边背巩固记忆正好,这样三叔下回再考侄女,侄女就能回答上来了。”
言毕,她马上就后悔了,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没说过这种话,她是有多自信才敢说出让三叔下回再考她?答不上来又得抄一遍,那可怎生是好?
顾景熙却满意了,道:“那现在回去抄吧,字体必须公正,不可敷衍行事,若我检查时发现你敷衍行事,那就再抄一遍。”
顾萱宜没敢耽搁,马上就告辞,不然再考她什么,她又答不上来,岂不是又要被罚?
孟瑾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道:“夫君,你怎么欺负孩子?”
顾景熙不以为然:“我不认为是在欺负她,身为顾家女,她这胸无点墨的样子怎么行?反正她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学习,练字、背书两不误,不然整日无所事事像什么样子?”
孟瑾瑶微愣,忽然发觉他这狡辩挺有道理。
正月初二,是出嫁女儿与夫婿回娘家的日子,顾家的媳妇们,都由丈夫陪着回娘家探亲。
孟瑾瑶再如何不满孟家,可面子上也得过得去,况且孟家还有她二弟,早上便与顾景熙一起,带上礼品回娘家。
孟瑾玉是远嫁的,随夫回了扬州,这日没有回娘家,其实远嫁的女儿,一生也没多少机会回娘家,有的女子远嫁后,十几年都没能回一趟娘家。
董氏一大早就给了厨房菜单,上面的菜肴都是按照孟瑾瑶夫妻的口味准备的,先前她与继女吃过宴席,留意过继女喜欢吃什么,而女婿的则是问丈夫的,丈夫与女婿同桌吃过饭。
回到永昌伯府,孟瑾瑶跟孟老夫人请安时,没看到孟承章,觉着奇怪,便问董氏:“母亲,二弟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二弟?”
董氏如实道:“承章那孩子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你,这才没过来。”
闻言,孟瑾瑶心头一紧,语气紧张地问:“二弟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
孟老夫人正想说话,然而董氏却先她一步回话,老实巴交道:“除夕夜那晚,承章那孩子在祠堂里跪了一宿,祠堂里连炭火都没有,着了凉就发起高热,不过现在已经退热了。”
董氏这话把孟老夫人气得不轻,说董氏机灵吧,有时候她又跟没脑子似的,老实过头了,问什么就答什么,总感觉她是故意的。
孟瑾瑶脸色沉了下来,她以为二弟中了秀才,还是第一名的案首,孟家会慢慢重视二弟,没想到除夕夜都要让二弟去跪祠堂,沉声问:“除夕夜这样的日子,本该是大家一起守岁的,二弟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们竟让他去跪祠堂?”
她这带着兴师问罪的口吻,让孟老夫人非常不悦,可碍于顾景熙在场,她不好发作。
孟承兴非常贴心的给祖母解围,避重就轻地回道:“大姐姐,着实是因为二哥当时目无尊长、顶撞祖母,祖母也是被气着了,这才让二哥去祠堂里跪着好生反省,没想到二哥会着凉的,在得知二哥着凉,祖母也第一时间让府医去诊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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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一听,便知有问题,问:“你二哥向来懂事,又怎会跟顶撞长辈?”
“他要真的懂事,能顶撞长辈?”
孟老夫人沉着脸,似乎在为孙子的不懂事而生气,看向孟瑾瑶时,脸色缓和下来,接着道:“阿瑶,你难得回来一趟,糟心事我们就不提了,我们祖孙好好说说话。”
孟瑾瑶却没如她的意,温声回道:“祖母,就算二弟真的做错了什么,可他如今病了,我这做长姐的既然回来了,也该去看望一下,等晚些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孟老夫人皱着眉,不赞同道:“他病了,你还怀着身孕,要是过了病气给你可怎生是好?”
孟瑾瑶回道:“不妨事,我不靠那么近就好。”她说罢,也不管孟老夫人是否同意,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顾景熙也跟着站起来,贴心的搀扶着她,明显是要跟她一起去看望病中的孟承章。
见状,孟冬远都郁闷了,他原本还想跟女婿好好说说话,没想到女婿这就要去看望他儿子,别人都羡慕他有顾景熙做女婿,但其中的憋屈只有他自己知道,顾景熙压根就没把他当长辈看待,而他面对顾景熙也没办法摆出长辈的架子,他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给压制了。
孟老夫人见他们夫妻就这样走了,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孙子还在这儿,直接就训斥董氏:“你说你长没长脑子?二十几岁的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还不清楚?”
董氏一脸无辜:“母亲,阿瑶是自家人,她问承章的事,儿媳如实相告有何问题?”
孟老夫人道:“他们姐弟感情好,对家里的长辈也一直有误会,你这么一说,她没准儿就想岔了,以为我们做长辈的亏待了承章。”
董氏不以为然:“母亲,阿瑶是明白事理的人,又怎么会这样?您别胡思乱想,儿媳去看看午宴准备得如何了。”
孟老夫人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就这样离开,别提有多气闷了,自从那死丫头嫁到顾家之后,孟家这边就不得安宁,她早就说这丫头是个克亲的丧门星,老头子却把丧门星当成宝。
孟冬远安抚道:“母亲,您也别生气,慧云跟阿瑶又不熟悉,也就见过几面而已,哪里知道阿瑶的性情?她方才那样说,也是没想太多。”
孟老夫人听到儿子如此维护儿媳妇,心里也恼火,沉声道:“等会儿承章添油加醋告状,那丫头又过来兴师问罪,且大姑爷也在,届时你让大姑爷如何想我们孟家?”
孟冬远倒没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回道:“您只是想让大姑爷帮承兴进灵山书院而已,他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孟老夫人乜他一眼,不由怀念起早逝的小儿子,大儿子在很多时候都没有小儿子机灵。
那厢,孟承章病殃殃的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床上,因祠堂阴冷,他在里面呆了一宿就发起高热,今儿早上才退热,如今浑身没劲儿。
得知长姐和姐夫来了,怕长姐担心,他马上问身边侍候的小厮:“我现在脸色不难看吧?”
小厮看了看他的脸色,也不好撒谎,如实回道:“二公子,您脸色苍白。”
孟承章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长姐和姐夫由另一个小厮请进来,他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扬起笑容:“大姐姐,大姐夫。”
孟瑾瑶看弟弟虽然脸带笑意,可精神状态不佳,脸色苍白,嘴唇也有点干,这是发高烧的缘故,她心疼不已,问:“二弟,你现在感觉如何?”
孟承章微微摇头:“我没什么事,大姐姐不必担心。”
孟瑾瑶摆了摆手,示意两个小厮退下,待他们退出去后才问:“二弟,除夕夜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孟承章也不想她为这种事心烦,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发生了点口角,祖母生气就罚我跪祠堂。”
闻言,孟瑾瑶若有所思,又问:“二弟,是不是与我有关的?究竟怎么回事?若你不说,我去问母亲也能打听出来。”
孟承章微愣,旋即将那晚的事告知:“祖母让我跟你说,让你去跟大姐夫吹枕边风,给三弟走后门进灵山书院念书。我没同意,祖母说我见不得三弟好,说大姐夫帮我进灵山书院,我却不想让三弟进去。”
孟瑾瑶听罢,眉头紧皱:“敢情除了她的小孙子,别人能进灵山书院都是走后门进去的。”
“在祖母心里,三弟是我们几兄弟姐妹中最优秀的,她能这样想也不意外。”孟承章说罢,便转移了话题,“对了,大姐姐,母亲已有一个多月身孕了,是除夕夜的时候,凌府医诊脉诊出来的。”
孟瑾瑶有些意外,转而点点头:“有个孩子也好,父亲不靠谱,祖母又是这种人,她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日子也有盼头。”
她看着一脸病态的孟承章,意味深长道:“二弟,再忍一忍,如今时机未到。”
孟承章茫然,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孟瑾瑶也不多作解释,她母亲的仇也就报了一半,孙氏是死了,但她父亲这凶手之一还在逍遥快活,可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秋闱,可不能有什么守孝的事情发生,耽搁二弟的科举,且而继母又怀孕了,怀孕的人要好好养胎,不宜太过操劳,如果家里有人病倒或者怎样,受累的肯定是继母。
若二弟科考顺利,明年秋闱中举,后年春闱中进士,也已经到娶妻的年纪,不管中不中进士都要张罗婚事了,还是再缓一缓,未来几年都不是好时机。
她回道:“二弟,你大姐夫说你若是好好念书,不松懈,明年秋闱中举的几率极大。”
孟承章诧异,蓦地看向顾景熙,他没想到大姐夫如此看好他,明年的秋闱他是有意向参加的,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若是中举,后年就参加春闱,若是落榜,那就加倍努力学习。
顾景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好好努力,戒骄戒躁,明年应该会有个好结果的。”
孟承章闻言,信心增加,连连点头:“大姐姐,大姐夫,我会好好念书的。”
孟瑾瑶颔了颔首,见他精神不好,便道:“二弟,你好生休息,我们先走了。”
孟承章也不作挽留,毕竟他现在是真没什么精神,还有点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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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老夫人颇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样的好机会,承章竟然不告状,看来承章心里还是有她这祖母的位置的,关键时刻也知道护着她,看来承章还知道自己是姓孟的,还没有完全被这死丫头带坏。
孟瑾瑶注意着祖母的表情变化,她勾起一抹淡笑,现在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为了二弟好,今日她要是责难祖母那也是一时爽,过后祖母会有别的法子在二弟身上讨回来。
孟老夫人心情甚好,展露笑意,和颜悦色道:“我是做长辈的,哪能跟晚辈计较?当时也是在气头上,这才罚了承章。”
孟瑾瑶笑了笑,转眼看向董氏,直接转移话题:“我听二弟说,母亲怀孕了,恭喜母亲,也恭喜我自己,又要有弟弟妹妹了。”
董氏见她笑容真诚,也是真心恭喜自己,含笑道:“多谢阿瑶。”
随后,孟瑾瑶就跟董氏聊得热火朝天,都是聊怀孕相关的事,直接把孟老夫人给忽略了。
孟老夫人原本想着大孙女还不知道除夕夜那晚发生了何事,等会儿找个机会跟大孙女提一提,可如今这样,她压根没机会开口。
孟冬远倒是找到了机会,她们女人在谈话,午宴时间又还没到,就带着小儿子和女婿到书房谈话。
顾景熙这回是躲不掉,以前能躲也是因为孟家有其他客人来,他直接找跟自己同辈份的人一起说话,把岳父排斥在外。
到了书房,孟冬远看了眼小儿子,瞧见小儿子在顾景熙面前拘谨,甚至有些畏惧,他心里更不喜小儿子,原本小儿子就不如承章优秀,现在连落落大方都做不到,一股小家子气!孙氏当初是如何睁大眼睛说瞎话,说小儿子优秀,承章不成器的?不仅把他给蒙骗了,还造成他与承章父子关系不亲近。
他怨孙氏,也对小儿子恨铁不成钢,可到底是自己亲儿子,有些利益还是想给儿子争取一下,闲谈了会儿,增进一下翁婿感情,然后斟酌着道:“曜灵啊,听闻灵山书院又准备招学生了。”
顾景熙一听,便知岳父打的什么主意,淡声问道:“我有所耳闻,三弟是不是要参加灵山书院的招考?”
孟冬远轻轻颔首:“他的确有这想法,就是灵山书院的考核难度颇高,怕是难通过考核。”
顾景熙转眼看孟承兴,难得的毫不吝啬地夸赞这位小舅子:“岳父此言差矣?听阿瑶说三弟聪慧机灵,读书也用功,深得长辈们夸赞,三弟肯定能通过考核的,岳父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孟冬远:“?”
孟承兴:“?”
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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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承兴都没想过长姐会夸赞他,总觉得大姐夫是在胡诌,是不是怕父亲提出让帮忙才这样说的?
孟冬远郁闷不已,他刚想提出让女婿帮忙打通关系,结果下一刻女婿就一顿夸赞他儿子,这让他都不好意思提,但同时他也明白女婿肯定不是真心实意夸赞他儿子,估计是猜到他想要说什么,提前堵住他接下来的话,明着戴高帽,暗着拒绝,他若是提出让女婿去打通关系,那就是他让自己难堪。
片刻后,孟冬远轻叹道:“承兴这孩子也就有点小聪明而已,但做事马虎,前年的考核他就没通过,还有去年的院试也落榜了,我总让他认真点,可他答应得好好的,却没能做到。”
顾景熙回应说:“岳父,之前是因为三弟还小,如今长大了些,肯定比以前稳重,您也该对三弟有信心才是。”
他说罢,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对了,岳父,我听阿瑶说,您一手字写得极好,不知岳父可否让小婿鉴赏一下墨宝?”
孟冬远愕然,有些受宠若惊,他家那逆女竟然还有夸赞他的时候?
他谦逊道:“阿瑶那丫头夸大了,我的字也只是寻常罢了。”
说话间,孟冬远也站起身来,去找自己的墨宝给女婿看。
不得不说,孟冬远虽然德行差、品行差,又平庸无能,但这一手字是写得挺好的,或许是老天爷总不能让一个人毫无优点吧。
不过,孟冬远也就一手字写得不错,却又因他没有静下心下苦功去练,这手字没能出类拔萃,只能说是不错而已,白瞎了这天赋。
顾景熙看过他的墨宝,将他的字夸赞了一番,将他夸得飘飘然,全然忘却自己刚不久前还在为小儿子去灵山书院的事发愁。
孟承兴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了话,面对大姐夫时,就算大姐夫脸带笑意,他都感觉有压力,但在面对二姐夫时,他是毫无压力的。
不过,孟承兴虽然无法插话,却用眼神暗示过父亲好几次,暗示父亲向大姐夫提灵山书院的事,奈何父亲没搭理他,这让他也颇为恼火,感觉父亲是彻底放弃了他。
原本二哥去了灵山书院念书,又是去年的案首,给父亲长脸了,父亲的心就偏了,如今继母又怀孕,父亲这两日总说这胎是儿子。
继母这胎生下女儿还好,若是生下儿子,这个家还能有他的地位吗?
届时,这个家不仅没有他的地位,连他这世子之位,父亲估计都会想办法上奏皇上废了,立继母肚子里的孩子为世子。至于二哥,虽然优秀,又过到父亲的原配周氏名下,算作原配嫡子,可父亲疼爱继母,只要继母吹一吹枕边风,父亲肯定偏心继母所生的儿子。
以前他对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种话嗤之以鼻,可当他有了继母之后,就很赞同这个观点,继母说什么,父亲都赞同,哪怕是减少他每个月的月例以及吃穿用度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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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孟瑾瑶闲坐了会儿,就找个借口跟顾景熙回去,没有过多逗留。
他们夫妻走后,孟老夫人温声问儿子:“你们三人去书房聊了那么久,有没有让承兴他大姐夫帮忙走一下关系,让承兴进灵山书院念书?”
孟冬远面色一顿,旋即如实道:“母亲,这个我还没有机会提。”
孟老夫人蹙起眉头,语气不悦地问:“你们去书房谈话,怎么会没有机会提?那你们呆了那么久,都说了些什么?”
孟冬远听到母亲那质问的语气,心里有些不舒服。
孟老夫人又问小孙子:“承兴,你父亲和你大姐夫都谈了什么?”
孟承兴是懂得说话艺术的,他老实巴交地回答的同时,又暗戳戳的向祖母告状:“父亲把他的墨宝拿出来给大姐夫欣赏,大姐夫看了之后夸赞了父亲,然后他们都在谈书法,就把此事给忘了,但这也不能怪父亲,着实是大姐夫喜欢书法,这才让父亲分享心得。”
闻言,孟老夫人对儿子心有不满,大儿子果真是没有小儿子机灵,被人夸赞两句就晕头转向,连正事都给忘了,难怪老头子生前说大儿子靠不住,如今她总算知道大儿子有多不靠谱了。
孟冬远听到小儿子带着点委屈的话,总觉刺耳,当即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还好意思委屈?要不是你没出息,我和你祖母会这样发愁?你就不能学学你二哥,好好念书,凭借自己的努力通过考核?就算不能通过考核,你中个秀才也好啊,我也不要求你像你二哥那般中案首。”
话音落下,孟老夫人蓦地看向小孙子,见小孙子耷拉着脑袋,就心疼不已,马上出言维护:“你总说承章有多优秀,你也不看看他是在哪儿念书的?要是承兴在灵山书院念书,去年院试也不至于落榜。今天那么好的机会,你就谈你的墨宝,连儿子念书的事儿都给忘了,有你这样做父亲的?”
孟冬远见母亲动怒,忙道:“母亲息怒,也不是儿子忘记了,是儿子提起灵山书院的事,他委婉拒绝,儿子这才没有继续提,免得给自己找难堪。”
他说的是实话,可落在孟老夫人耳中却是狡辩,她忍了忍,最后还是给足了儿子面子,没在孙子面前骂儿子不中用,但她对儿子的不满又增加了。
孟冬远与母亲对视,清楚地看见母亲眼底的不悦,便知母亲没有信他的话,觉得他在狡辩。他忽然间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原来说真话人家不相信,是这种感觉。
董氏默不作声,不发表任何意见,反正人家再怎么闹也是母子,她若是掺和进来,没准儿就成了人家发泄不满的对象。
沉默片刻,孟冬远直接拿妻子做借口离开,跟老母亲道:“母亲,方才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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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夫人也不想对着他们夫妻,现在她看儿子儿媳是没有半点顺眼,摆了摆手:“你们回吧,我也乏了。”
孟承兴看着父亲与继母离去的身影,心思百转千回。
孟老夫人见状,语调温和地安抚道:“承兴,你不要灰心,你从小就聪明伶俐,只要你用功读书,灵山书院的考核肯定可以通过的。”
闻言,孟承兴垂下眼帘,掩饰眼底浮现的退却之意,其实他并没有多少信心,如果不曾受过失败的打击,他还能信心满满,如今却不行。
这大概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前年的灵山书院考核他没通过,去年的院试他落榜,今年灵山书院再招收学生,他已经不想参加了,若是又一次失败,他肯定又会被人嘲讽不如二哥。
他轻声道:“祖母,孙儿不想去灵山书院,只想陪在您身边,在京城的书院念书也挺好的。”
孟老夫人听罢,心里熨帖得很,孟家的晚辈里,就小孙子最是孝顺她,以前她觉得阿玉那丫头也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后来发现不是,阿玉那丫头就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没有阿瑶那死丫头能折腾而已。
她语重心长道:“承兴,你有这份孝心祖母很高兴,但为了你的前程着想,还是要去灵山书院念书,你是世子,将来要继承爵位,肩上的担子重。”
孟承兴认真应下,但心里想的却是等到考核那天,自己找点事儿绊住自己,让自己没能参加考核,这样没能进灵山书院就是被事情耽搁,无法参加考核,而非他不够努力。
下午,将近酉时。
孟冬远看到小儿子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若是次子,只要不是身体不适或者有其他事,如今都在读书,小儿子却懒懒散散的,他多次叮嘱小儿子用功读书,可小儿子却左耳进右耳出,这懒惰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他板着脸训斥道:“承兴,距离灵山书院的考核,就只有几个月时间,你不回你的书房好好念书,在这儿瞎逛什么?”
孟承兴刚出来透透气,就被一顿训斥,心里憋屈得很。
孟冬远见他不吭声,心里就更气愤:“孙氏以前真是把你给惯坏了,连读书的苦都吃不得,就知道贪图享乐,要不是你不争气,为父和你祖母也不至于因你读书的事烦恼。你说你就跟你二哥相差一岁,差距怎么就这样大?你要是能有你二哥一半省心,为父也不至于如此发愁。”
若是几个月前,孟承兴面对这样的斥责还会反驳,会顶撞父亲,可如今他明白顶撞父亲只会让父亲对他更不喜,忙道:“父亲息怒,儿子这回就书房好好读书。”
然而,孟承兴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并没有看书,心情烦闷之下借酒浇愁,喝了个六七分醉,就让有青云志的丫鬟得逞,成功自荐枕席,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
翌日早上,董氏就从心腹丫鬟口中得知,自己的继子孟承兴昨晚收了个通房丫鬟。
她甚是诧异,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到了十四五岁,主母就会安排通房丫鬟教导人事,承兴今年十四,她都还没来得及请示婆母的意思,给继子安排通房丫鬟,承兴就迫不及待的自己收通房了?
承章现在十五岁了都还没要通房丫鬟,她去年询问过,承章婉拒了,说如今学习为重,暂无旁的想法,她欣赏承章的做法,也没给承章安排。
这么一对比,两兄弟的差别可真大。
董氏吩咐道:“给那丫鬟送一碗避子汤过去,世子夫人还没进门,通房丫鬟可不能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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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年初四,顾老夫人娘家兄长携妻儿登门。
顾家的一众晚辈得知他们来了,纷纷前去见客。
孟瑾瑶怀着身孕,行动不快,他们夫妻到达的时候,大房和二房的人早已到场。
杭鸣与杭夫人看到他们夫妻到来,视线就落在孟瑾瑶身上,眸光里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她。
杭夫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问:“妹妹,这便是曜灵的媳妇吧?”
顾老夫人颔首道:“正是。”
她说着,就跟儿媳妇介绍自己的娘家人:“阿瑶,这是你舅舅、舅母,那是你君澜表姐和奕安表弟。”
孟瑾瑶听罢,连忙上前向杭鸣与杭夫人见礼,然后准备跟杭君澜与杭奕安打招呼。
杭奕安今年十五,是个俊俏的少年郎,但因自幼身子弱,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在孟瑾瑶跟他打招呼之前,他就站起身来,含笑作揖:“奕安见过表嫂。”
“表弟。”孟瑾瑶笑着颔了颔首,转而又唤杭君澜一声,“表姐。”
杭君澜在她进屋子后,视线就黏在她身上,眼巴巴地看着她,见她朝自己望过来并跟自己说话,咧嘴笑着喊她:“姐姐。”
此言一出,杭夫人神色尴尬地看着外甥媳妇,她这闺女天生痴傻,今年四十有一,心智却还宛若三、四岁的稚童,因此闹出过不少笑话,被不少人嘲笑。
孟瑾瑶提前得知情况,早已有心理准备,面不改色地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表姐,你喊我阿瑶,我喊你君澜表姐,这样可好?”
见孟瑾瑶没有用异样眼光看待自家闺女,杭夫人悬着的心也落下。
杭君澜懵懵懂懂地看着孟瑾瑶,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喊了一声:“阿瑶。”
孟瑾瑶也回应:“君澜表姐。”
张氏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杭君澜,只觉惋惜不已,即使年过四十,但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年轻时也是大美人,奈何却是个痴傻的,至今没有嫁人。
互相打过招呼,大家也落座,闲说家常,互问近况。
经过顾景熙的打点,杭鸣这次能留在京城任职了,以后杭家都会在京城,不必再离乡别井,两家人坐在一起,都谈到天气转暖后一起踏青的事儿去了。
午宴后,杭鸣一家四口又逗留了一个时辰,这才打道回府。
送完客人,孟瑾瑶与顾景熙又送顾老夫人回寿安堂。
顾老夫人惋惜道:“奕安这孩子自幼聪明伶俐,出口成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并不比曜灵差,可却身体孱弱,入仕无望了。”
孟瑾瑶愣了下,很快就明白过来,身体正常的读书人参加科举,从考场出来时神色憔悴,有的还要人搀扶,更甚者受寒病倒,奕安表弟这种因先天不足身子骨弱的人,哪里受得住?就算能熬过考场的苦,入仕为官之后,公务繁忙,为公务殚精竭虑,身体也遭不住。
顾景熙回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母亲,男人做一番事业也不一定要入仕为官。”
孟瑾瑶也附和道:“是啊,母亲,表弟才华横溢,将来去做先生教导学生,将来桃李满天下,那也是一番事业。”
顾老夫人轻叹一声,大哥大嫂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婚后夫妻恩爱,相爱几十年,这样的感情羡煞旁人,可天公就是不作美,仅有的两个孩子,一个拥有过人的才智,却身体孱弱,另一个拥有健康的身体与过人的美貌,却心智不全。
葳蕤轩。
凝冬看到婵儿从外面回来,就迈步凑上去,冲她挤了挤眼,笑眯眯地问:“婵儿,余川喊你出去,都跟你说了什么?”
余川心悦婵儿,别人或许不知,但院子里的几个一等丫鬟都知道,大家都等着喝她和余川的喜酒。
婵儿摇头:“也没说什么。”
凝冬微愣,纳闷道:“那余川喊你出去说话,就站着不说话?”
婵儿拿出一个藏青色的荷包,无奈道:“这是他最近存的银子,其中还包含侯爷赏他的,以前他存下的家当也给了我。”
凝冬听罢,又是一愣:“他把全部家当都给你,怎么还没去侯爷和夫人面前求娶你?”
婵儿耸耸肩:“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凝冬若有所思,又问:“是不是他觉得你没同意,所以就没提?”
婵儿反问:“他的东西我都收了,这不是已经代表着我答应嫁给他了?”
凝冬瞧了瞧婵儿手中的荷包,轻轻点头:“那倒也是。”
婵儿勾起嘴角,笑容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我且看他折腾到几时,反正我拳头硬,哪天把我惹得不耐烦了,我就让他看看到底是我拳头硬,还是他嘴硬。”
闻言,凝冬下意识后退一步,觑了觑婵儿的拳头,其实婵儿不说话,静静呆在一旁的时候,就是个温婉柔弱的姑娘,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婵儿竟然可以双手各拎一桶水,双肩各挑两桶水,还能步伐从容,毫无压力。
到了傍晚,孟瑾瑶就将婵儿叫到跟前,笑着问她:“婵儿,我和侯爷看了黄历,你和余川的婚事定在今年六月初五,余川是没有意见,就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事发突然,婵儿听得一愣一愣的,讷讷地问:“夫人,这桩婚事是您和侯爷提的,还是余川跟您和侯爷提的?”
孟瑾瑶回道:“自然是余川提的,他说你今日让他来跟我们提,他就来了。”
婵儿懵了:“?”
她什么时候说的?
很快,她就想起今日跟余川分别时,余川忽然说了句:“婵儿,我想去跟侯爷和夫人说。”
当时她也没多想,因为余川太憨,她拳头有点痒,却又不想新年就打人,只想赶紧将人打发走,眼不见为净,便回道:“那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
然后,余川就以最快速度消失在她面前。
难道那句对话,让余川理解成是自己让他去跟侯爷和夫人提的?
孟瑾瑶温声道:“婵儿,你若是对这个日子不满意,可以提出来,再另择吉日也可以。”
婵儿双颊微红,难得的羞涩,低下头,轻声回应:“奴婢全凭夫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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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余川跟婵儿的婚事定下来了,就定在六月初五。
为此,余川激动得一宿没睡,次日就跟几个好兄弟分享这个好消息:“六月初五,我与婵儿成婚,提前先通知你们一声,让你们有时间准备随礼。”
周允:“?”
方玄:“?”
方策:“?”
不是,余川不是过年前才又挨了一顿揍吗?怎么才没过几天,他跟婵儿婚期都要定下来了?
真没想到他们几个毫无经验的军师一顿指挥,竟然能促成了一桩婚事,可他们怎么感觉有点惆怅?
原本他们几个好兄弟都没有媳妇,现在年纪最小的余川婚期已定,就他们还是孤家寡人,没准儿一年后给余川的孩子准备孩子的满月礼物时,他们还是孤家寡人。
余川瞧他们集体沉默,疑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周允反问:“我记得婵儿前些天才跟你动手,把你揍得嗷嗷叫,怎么忽然间就要成亲了?”
提起这事儿,余川可就骄傲了,道:“她打我,那也是因为她心里有我,才对我与众不同,你们几个她就没有打过。”
此言一出,三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感觉他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也不知是不是挨揍多了,就被打傻了,被打了还要引以为傲。
余川微微皱眉:“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周允摇头:“没,没什么,恭喜你即将抱得美人归。”
余川道:“你们几位做哥哥的也努努力,早点给我找个嫂嫂,可别等你们的侄儿都出生了,我的嫂嫂还没有着落。”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先不跟你们说了,我昨晚一宿没睡,都在雕木偶,如今还没雕刻好,得趁着如今有空闲时间赶快完成,元宵节那天送给婵儿。”
方策笑道:“现在才初几?距离元宵节还早着,你急什么?”
余川抿起嘴角笑,看了他们一眼,故作高深道:“你们没有未婚妻,不懂我此刻的心情,等你们有了未婚妻就懂了。”
周允:“……”
方玄:“……”
方策:“……”
这话听起来好生熟悉,似乎在哪听过类似的话,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余川走后,留下周允几人面面相觑。
周允道:“真是没想到啊,余川这傻小子靠着挨揍都抱得美人归了。”
方策不明所以:“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周允回道:“这时候我们是不是该反省一下,为何我们比他年长,却还是孤家寡人?别人在我们这年纪,已经是孩子的父亲了。”
方玄:“?”
方策:“?”
这还需要反省?
答案就是余川有意中人,并且付出行动去追求,也是诚心追求的。
而他们呢?
他们连个意中人都没有,想付出行动也没有让他们行动的对象,再加上他们连认识的姑娘都没几个,唯一有接触有交集的姑娘就是婵儿,但他们对婵儿无男女之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片刻后,方策勾着周允的肩膀,瞧他满脸惆怅,笑安抚道:“你还好,今年才刚到弱冠之年,我跟我哥今年二十有三,年纪更大,不也是没娶妻?所以你也不必焦虑,要焦虑也是我们先焦虑。”
周允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方玄,道:“你好歹有个亲人,还是双胞胎兄长,打从娘胎开始就陪伴着你,我就一个人了。”他说罢,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放下来,径自往外走。
方策看得一脸懵:“周允,你这是要去哪儿?”
周允回道:“我去找侯爷,让侯爷给我物色一门亲事。”
方策不赞同道:“我们自己物色就好,这种事哪里需要劳烦侯爷?”
周允脚步一顿,扭头看方策,反问:“若是靠我们自己能找到媳妇,何至于这般年纪还是孤家寡人?”言罢,他再次迈起脚步。
方策:“……”
方玄:“……”
这话说得似乎也挺对,看周允这般,看来余川所带来的刺激还挺大的,前些天周允还说不着急婚事,顺其自然,现在就着急了起来,都去找侯爷物色一门婚事了。
方策望着周允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哥,我觉得我们也得去找侯爷,我们这年纪也该成家了。”
他话音刚落下,就看到向来沉稳的兄长默不作声的,先他一步迈开脚步往外走,看样子应该也是去找侯爷的。
方策:“……”
先前大家都说不着急,现在怎么都急了起来?
顾景熙原本正准备出门去好友家,忽然被自己的三个心腹随从找,他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就把他们喊到书房谈话。
顾景熙问:“你们有何事?”
方策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侯爷,我们想娶个媳妇了。”
闻言,顾景熙讶然:“你们也有意中人了?”
三人不约而同地摇头,表示没有。
顾景熙有些茫然,转而又问:“那你们是何意?”
方策老实巴交地回道:“侯爷,我们就是没有意中人,婚事八字都没一撇,这才找您啊。”
顾景熙:“?”
他甚是纳闷:“你们想娶媳妇,那就去找跟你们情投意合的姑娘,找到了我给你们做主,现在找我做什么?我又不会找媳妇。”
方策道:“侯爷,您怎么就不会找了?您不是已经找到媳妇了吗?”
顾景熙轻咳两声,觑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那是我媳妇找的我。”他说着,又补充一句,“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方策:“……”
他方才霎时间没想起来,的确是夫人主动找的侯爷,侯爷半推半就娶了个媳妇,一把年纪娶了个小娇妻,真是捡着了大便宜,怎么就没有姑娘一眼相中他,说要嫁给他?
片刻后,方策道:“侯爷,我们要是能找到,哪能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顾景熙瞥了眼几个随从,笑道:“那你们可找错人了,我连姑娘都不认识几个,怎么给你们物色婚事?若你们真的有意成家,我今晚跟夫人提一提,让夫人给你们张罗。”
三人异口同声道:“多谢侯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和颜悦色道:“你们都说一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今晚也跟夫人提一提,让她按照你们的要求给你们物色。”
这个问题可把方策他们给难住了,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也不曾喜欢过什么姑娘。
见状,顾景熙语重心长道:“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若你们只是看到余川婚事已定,从而有了娶妻的想法,却连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姑娘都不知道,那就先缓一缓,想清楚了再说,不然给你们张罗婚事,你们成亲之后发现那姑娘不是你们想要的,那可怎生是好?”
方策回道:“侯爷,其实小的也没什么要求,就想有个媳妇,以后能跟您和夫人这般恩爱和睦就好。”
顾景熙觑他一眼:“你这还说没什么要求?像我与夫人这般,这要求可不低,遇不上对的人,不可能成佳偶,我与夫人是幸运的,但不是谁都可以这般幸运,你看那些凑合在一起的夫妻,连相敬如宾都难以做到。”
随后,顾景熙一番好言相劝,把他们忽然间冒出来的,想要成亲的想法暂且按了下去,让他们回去好好想想,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做媳妇,届时再给他们张罗婚事,宁缺毋滥。
然而,顾景熙将他们打发走之后,方策他们三人明明是一起走的,可周允却找了个借口沿路折返。
顾景熙看到去而复返的周允,询问道:“周允,你还有事?”
周允直言道:“侯爷,小的心悦夫人身边的清秋姑娘。”
顾景熙错愕,皱起眉头问:“刚刚我问的时候,你怎么跟个哑巴似的,半个字儿都没说?是不是因为急着成婚,所以随口说心悦一个姑娘?”
周允连连摇头,神色赧然道:“侯爷,刚刚是因为方玄和方策他们在,小的不好意思说,但小的是真的心悦清秋姑娘。”
顾景熙将信将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周允如实回道:“去年去湖州府,小的与清秋姑娘有点交集,后面回到京城,也会不由自主的关注着清秋姑娘,小的觉得这是心悦一个人的表现。想到余川跟婵儿,也是夫人牵线,这才找您帮忙,请您跟夫人提一提。”
闻言,顾景熙盯着他看了半晌,瞧他不像是在撒谎,就信了他的话,温声道:“你今年二十,也该成亲了,如今有心上人也是件好事,我今晚跟夫人提一提,让她私下问一问清秋的意思,若清秋有意,等余川跟婵儿成亲后,就张罗你们的婚事。”
周允感激道:“多谢侯爷。”
了却一桩心事,周允心满意足离开书房,却不曾想一打开书房门,就看到方玄和方策两兄弟在书房门口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周允:“……”
所以,他费尽心思,藏得严严实实的心事,到头来还是让他们知晓了?
方策伸手,一把勾住周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周允,你小子可真行啊,藏得那么深,余川当初心悦婵儿我能看出来,可你心悦清秋,我是半点没看出来,甚至方才你都没表现出有意中人的意思。”
周允回道:“……现在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
方策颇为伤感道:“我们花了心思才发现的,跟你主动说的,那是两码事。兄弟跟你心连心,结果你跟兄弟玩心机,我真是好生难过。”
周允却道:“有意隐瞒是真的,本来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也不好让大家知道,想着有好结果再跟你们说,若是没有,那就不必提及,谁料你们还能折回来偷听。”
方策倒也没有真的怪他隐瞒,拽着他边走边问:“话说你怎么会心悦清秋?”
周允道:“我心悦清秋有何问题?清秋聪明伶俐,遇事沉稳,又貌美如花,我若能娶到清秋,那是我的福气。”
方玄问:“既然你心悦清秋,为何不去跟清秋表明心意?”
周允沉默了会儿,片刻后道:“以前我不理解余川为何那么怂,后来我明白了,每当我想表明心意的时候,面对佳人却始终没敢说出口。既然如此,那就效仿余川,让夫人给牵线搭桥。”
方玄和方策听罢,理解他的胆小,同时也郁闷了,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要么是已有未婚妻,要么是已有意中人,怎么就他们什么都没有?
周允看了他们一眼,又道:“你们连个意中人都没有,连喜欢一个人是何种感觉都不知道,有些事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等你们有心仪之人就懂了。”
方玄:“……”
方策:“……”
怎么这话听起来有点熟悉?似乎余川不久前就说过类似的话,这是跟谁学的?嘴巴怎么那么欠?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扎心。
方策将搭在他肩膀的手放下,道:“我们先绝交三天,这三天内都不想搭理你和余川。”
周允:“?”
方玄半个字儿都没说,直接拉着弟弟离去,用实际行动告诉周允,自己现在也不想搭理他。
周允:“?”
傍晚时分,顾景熙也跟孟瑾瑶说起周允心悦清秋的事,这让孟瑾瑶甚是惊讶,但也觉得周允不错,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品性都是极好的。
是以,孟瑾瑶次日就私底下问清秋:“清秋,你与我同岁,今年已有十八,可有想过嫁人的事?”
清秋微微怔然,感觉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在私下如此认真地问她这种问题,问出这种问题,肯定是有原因的,便斟酌着反问:“夫人,是不是有人向您提亲要娶奴婢?”
孟瑾瑶莞尔笑:“我们家清秋果然聪明,有人求到侯爷跟前,侯爷就同我说了此事,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那人你也认识,是侯爷身边的长随,叫周允。”
清秋惊诧,完全没想到那人竟是周允,明明她跟周允也没什么交集,平常碰面也就客套两句,周允怎么会对她有意?
孟瑾瑶见她沉默不言,便又道:“你也不必顾虑什么,若是你不喜欢,直接跟我说。”
清秋认真思索了会儿,然后微微摇头,如实回道:“夫人,他会看上奴婢,这让奴婢觉得很意外,奴婢现在也有些迷茫。”
孟瑾瑶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或许你们可以谈一谈,交谈过后或许就知道答案了,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遵循自己本心的想法。”
清秋颔首应道:“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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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腊月中旬,太子薨逝,景文帝悲痛万分,正月初一也免了文武百官进宫请安,众人也有好几天没见着皇上,今日是年假结束,第一天上早朝,众人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当看到景文帝时,见他精神状态尚可,似乎已经慢慢从悲伤中走出来了,文武百官也便放心了。
朝会结束后,文武百官陆续出了金銮殿。
刑部尚书余大人走到顾景熙身边,隐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道:“顾大人,你是不知道方才皇上留下几位大臣,我有多害怕我们也被留下,幸好皇上没有点我们的名字。”
顾景熙转眼看余大人,余大人今年已到知天命的年纪,按理说这般年纪应该比他沉稳才是,可余大人似乎比他还怂,看来先前因不中用,没能查出幕后主使被皇上狠狠骂了一顿,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他安抚道:“这不是有下官陪着余大人?余大人不必过度紧张,不然五天一次的朝会,余大人岂不是每隔五天就紧张一回?”
余大人回道:“这若是换一个人遇刺身亡没能查出来幕后主使,我还不至于如此紧张,可太子殿下不一样,他是皇上最看重的儿子。”他说着,轻叹一声,“才十天不到,皇上鬓边的白发又多了一些。”
其实景文帝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在太子殿下出事之前,是没有白头发的,可在太子出事之后就有了白发,太子薨逝后,白发又增多了。
都说天家无父子,可那也得看那人是谁,太子殿下是皇上与心爱妻子的嫡长子,对于太子殿下,皇上是宠爱万分,同时也信任有加,毫不吝啬放权,自从太子成婚后,政务都分了一些给太子处理。
顾景熙道:“余大人,放宽心。”
余大人又叹了一声,这哪能放宽心?他是有怀疑的人选,可对方是皇子,他怎么去查?暗中查又查不出什么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不敢跟皇上说,面对皇上询问的时候,只能说自己无能,案情尚无进展。
又过些天,文武百官见景文帝似乎真的从丧子之痛走出来,情绪也很稳定,便有大臣写折子上奏,让景文帝立新太子。
对于这些奏折,景文帝都放一边,并没有批复。
因此,文武百官也摸不清景文帝心里在想什么,如今最有机会做太子的,就是六皇子以及二皇子,六皇子才七岁,但占了嫡子的身份,是景文帝与皇后的嫡幼子,二皇子背后势力大,加上二皇子也颇为聪颖。
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人有可能被立为储君,那就是太子殿下的儿子,虽然如今才两岁,但依照景文帝对太子的疼爱,没准儿也会越过儿子,直接立自己的孙子,太子与太子妃唯一的孩子做皇太孙。
在几天后的朝会上,景文帝颁布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追赠已薨逝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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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圣旨,文武百官都以为是册立新太子的,然而并不是,这是一道册封太子唯一的孩子为晋王的圣旨。
而册封新太子的事,景文帝半个字儿都没提,他不提,文武百官暂时也没有再提。
祁蕴文跟顾景熙轻声嘀咕了一句:“先前还有人猜测,皇上会越过皇子,封皇太孙,没想到只是封了晋王。”
顾景熙回道:“封晋王也好,能保平安。”
祁蕴文面色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子遇害身亡,皇上估计有怀疑的人选,若立皇太孙,能不能平安长大都还是个问题。也有皇太孙成功登基的例子,但因叔叔势力庞大,被叔叔夺取皇位的又不是没有。
祁蕴文低声问:“曜灵,你觉得六皇子和二皇子,谁的机会大?”
顾景熙微微摇头:“难说,不到最后时刻,说什么都还早着。”
祁蕴文颔首:“那倒也是。”
二月初,京城的气温已有所回升。
孟瑾瑶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变得沉重,晚上也睡不好,有时候睡着了,三更半夜还被饿醒,又腰酸背痛的,感到疲惫和焦虑,莫名的心情烦躁,容易闹脾气。
顾景熙知道她怀孕辛苦,也体贴她,变着法子哄她高兴,转移她的注意力,缓和她的情绪。
忽一日,孟瑾瑶被饿醒后,也没喊顾景熙,就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看,看到他睡得那么香,忽然就好羡慕他,然后流出了羡慕的泪水,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啪嗒啪嗒的砸在他脸上,直接把他给砸醒了。
原本顾景熙睡得好好的,还以为梦见下雨了,结果蓦地一睁眼,看到小媳妇眼泪汪汪,满眼委屈地瞪着他,他瞬间睡意全无,忙问:“阿瑶,怎么了?”
孟瑾瑶原本只是无声哭泣,结果他这一问,马上就扯开嗓子哭,边哭边控诉道:“孩子又饿了,我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顾景熙知道她委屈,也知道她难受,看她哭得双眼通红,心疼不已,忙坐起身来,边给她擦眼泪边哄道:“阿瑶不哭,你想吃什么?我们马上让厨房做。”
孟瑾瑶回道:“鸡丝粥。”
顾景熙马上起身,去吩咐丫鬟做。
孟瑾瑶吃粥的时候,边吃边说顾景熙以前在娘胎的时候肯定不安分,所以现在孩子也不安分。
顾景熙只能顺着她的意,轻声哄着她。
等吃完一碗鸡丝粥,孟瑾瑶情绪也已经平复下来,拉着顾景熙的衣袖,轻声道:“夫君,我今晚又把你给吵醒了。”
顾景熙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不打紧,但你下回可不能哭,哭多了伤眼睛,有什么事直接把我喊起来。”
孟瑾瑶低下头:“夫君,你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
顾景熙不以为然道:“怎么是无理取闹?你每次闹脾气都是有原因的,也不是你故意的,是身子不适影响了你的情绪。”
孟瑾瑶嗫嚅道:“我以后尽量控制我自己。”
顾景熙捧起她的脸,语气郑重道:“无需控制,不必压抑在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发泄出来。”他说着笑了出声,“其实阿瑶那都不算闹脾气,最多算是碎碎念。”
孟瑾瑶瞪他一眼:“本来就是你小时候不乖,所以孩子也学了你,在娘胎的时候就不乖。”
顾景熙顺着她的话道:“是为夫的不是,让阿瑶受苦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月份大,不便出门,宋馨宁与静宁郡主相约到长兴侯府看望她。
当看到她脸色憔悴,眼窝处呈现出淡淡的鸦青色,静宁郡主吓一跳,忙问:“阿瑶,怎么一段时日不见,你就成这样了?”
孟瑾瑶刚想回话,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宋馨宁道:“月份大了,晚上睡不好,这要等孩子出生后才能好转。”
静宁郡主听罢,后知后觉地想起阿宁怀孕时,月份大的时候不仅睡不着觉,脾气也变差了,心情不好的时候,路过一条狗都要说人家两句。
孟瑾瑶轻叹:“我感觉整个人都暴躁了,晚上睡着了,还能被饿醒,睡眠不好,白天也没什么精神。”
静宁郡主安抚道:“阿瑶,你再忍一忍,这段难熬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孟瑾瑶再次叹了一声,也不想再说这个糟心的话题,免得还没怀孕的阿妍害怕,温声问:“你们今儿怎么得空过来?”
宋馨宁笑道:“掌中馈是有些忙,但来看望你肯定是有时间的。”
闻言,孟瑾瑶心底淌过一股暖流,嘴角微微上扬,又问:“说起中馈,阿妍嫁到沈国公府之后接手中馈,可还应付得过来?”
静宁郡主回道:“还行,有我母妃为我精挑细选的得力嬷嬷帮我的忙,总的来说没出什么岔子,就无功亦无过。”
孟瑾瑶轻轻颔首:“那便好,那沈世子待你可还好?”
“他敢对我不好?”静宁郡主轻哼一声,“他要是对我不好,我就进宫跟皇祖母说,让皇祖母治一治他。”
宋馨宁费解道:“为何不是回梁王府跟王爷和王妃说?”
提起这事儿,静宁郡主心里就来气:“你是不知那姓沈的嘴巴不知有多甜,早就虏获了我父王和母妃的心,连带着我哥哥都被他虏获了,每当提起沈云洲这厮,他们都是赞不绝口。”
她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可恶,他跟我吵完架,跑去我娘家跟我父母告状,最后我父母派人来通知我把他接回去。真是造孽啊,别人都是女子跑回娘家,让夫君来接的,我们家这位倒好,他自个儿跑回娘家,让我去接他。”
孟瑾瑶:“?”
宋馨宁:“?”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沈世子还能这样玩,不按套路出牌。
静宁郡主气呼呼的,继续道:“都是姓沈的男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阿宁的夫君也是姓沈的,可人家就对阿宁百依百顺、温柔体贴,我们家这位,没把我气死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孟瑾瑶好奇地问:“他为何跟你吵完架就回你娘家?”
静宁郡主回道:“他吵输了啊,这混蛋输不起。”
闻言,孟瑾瑶与宋馨宁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沈世子那么聪明的人,跟阿妍吵架还能吵输,那证明肯定是阿妍欺负了人家,还把人家气得不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可真是对欢喜冤家。
孟瑾瑶追问:“他怎么输给你了?”
静宁郡主轻咳两声:“也、也没什么,他就是说不过我,所以输了。”
这语气听起来,有那么点心虚的嫌疑。
孟瑾瑶与宋馨宁再次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果然,是阿妍欺负了人家,但沈世子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纯粹是跟阿妍闹着玩,每一对夫妻都有属于自己的相处之道,现在这种无伤大雅的打打闹闹,就适合阿妍和沈世子。
静宁郡主瞧她们笑得耐人寻味,也不知她们在想什么,瞪她们一眼,然后转移话题:“我那婆母,先前外面传熬不到今年,但现在还活着,那些人说我跟沈云洲成婚给她冲了喜,救了她一命,为此我公爹待我好得跟亲闺女似的。”
宋馨宁道:“传言真是半点不虚,沈国公果真很爱她。”
静宁郡主回道:“可不是?因为她缠绵病榻,我公爹愁得人都消瘦了。我亲婆母,他的原配夫人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难过。”
孟瑾瑶默然。
宋馨宁讷讷道:“看来爱与不爱的区别真的很大,对于不爱的人,对方死了都没有多难过,对于爱的人,对方只是病了,人还活着,却已经难过得不行。”
“我这继婆母也是真的爱我公爹。”静宁郡主说罢,瞥了眼屋子里的丫鬟,都是孟瑾瑶的心腹丫鬟在侍候,但有些话不能在丫鬟面前说。
孟瑾瑶马上意会,让丫鬟退下。
静宁郡主这才道:“你们知道我那继婆母为何想要我夫君死吗?”
宋馨宁想也不想便道:“先前她亲儿子还没死的时候,你夫君死了,爵位就是她儿子的了,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
静宁郡主轻轻摇头:“非也,非也。”
见两位好友茫然,她又道:“这件事还得从她与我亲婆母这一辈说起,这也是听我这继婆母发疯的时候说的,她说我的亲婆母抢了她的姻缘,原本是她先遇上我公爹,并对我公爹芳心暗许的,谁料她的姐姐也喜欢上我公爹,父母疼爱长女,两家结亲的时候就将婚事给了长女。”
此言一出,孟瑾瑶与宋馨宁皆是一愣。
宋馨宁费解地问:“既然你这继婆母跟公爹两情相悦,你继婆母没办法反抗偏心的父母,那你公爹怎么不说他喜欢的是妹妹,而非姐姐?只要你公爹争取一下,也不至于娶不喜欢的姑娘啊。”
静宁郡主将事情娓娓道来:“那时候我公爹还没喜欢上我继婆母呢,他是在娶了我继婆母做继室之后才慢慢喜欢上的。当初我夫君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看到长女早逝,而我夫君又年幼,怕别人做继母会欺负我夫君,想到小女儿心悦我公爹,就将小女儿嫁过来做继室,这样既能让小女儿得到心上人,又让外孙得到亲姨母的照顾,还能通过继续联姻延续两家的利益,可谓是一举三得。”
她说着,语气顿了顿,又接着道:“只可惜,他们失算了,小女儿憎恨大女儿抢了自己的姻缘,连带着大女儿唯一的骨肉都憎恨,甚至起了杀心。如果我夫君不是她亲姐姐的孩子,她也不至于起杀心,因为她对庶子庶女都尚可,并不会故意磋磨,更不会有杀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与宋馨宁陷入沉默,霎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本来如今的沈夫人跟沈国公会是一对佳偶,可偏偏被长姐抢了姻缘,而做父母的,明知道小女儿先喜欢上当时还是世子的沈国公,却还是偏心大女儿,直接断了小女儿跟沈国公的可能。
而沈夫人呢,因为怨恨姐姐抢了自己心爱的男子,姐姐早逝,没办法找姐姐报仇,只能将仇恨转移到外甥身上。
但是,沈云洲是无辜的,长辈的恩怨,若不是沈夫人说出来,做晚辈的也不知道。
不仅是沈云洲,就连沈国公估计都不知道沈夫人的心事。
片刻后,孟瑾瑶问:“沈夫人年少时就喜欢沈国公,却被姐姐抢了姻缘的事,沈国公如今知道了吗?”
静宁郡主轻轻摇头:“我公爹是否知道,我也不清楚,或许现在已经知道了,目前我公爹对她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如果没有我亲婆母当初利用父母的偏心插足,他们也会是美满的一对。”
“不过因此事,我夫君也放下了跟她的恩怨,因为是我亲婆母当年明知道她先喜欢上我公爹的,却还是利用父母的偏心抢了姻缘。她于我夫君而言,是施害者,但我夫君的生母于她而言,也算是施害者。”
孟瑾瑶道:“长辈的恩怨,做晚辈的管不了。”
静宁郡主颔了颔首:“是啊,所以我夫君也放下了,不过还是防备着她,以免她日后再搞什么事,有时候不能小看缠绵病榻的人,想搞什么事,脑子清醒的时候就能搞。”
宋馨宁甚是费解:“真是无法理解,怎么亲姐妹会喜欢同一个男子,还为了得到那个男子不惜耍心机?血脉相连的姐妹,难道不比一个没有血亲关系的男子亲近?”
静宁郡主道:“我亲婆母和继婆母这点还算小意思,赖家双胞胎姐妹那才叫一个疯狂。”
闻言,孟瑾瑶和宋馨宁再次沉默,赖家的双胞胎姐妹在几年前,那是名震京城的。
赖家两姐妹同时喜欢上同一个男子,男子喜欢姐姐,跟姐姐订了亲,结果成亲前夕妹妹害死姐姐,父母失去了一个孩子,不想再失去另一个,还想维护一下家族颜面,就隐瞒了大女儿的死讯,让小女儿代替姐姐嫁给准姐夫,过后可以找个时间说小女儿突发急病去世,然后让小女儿顶替大女儿的身份活下去。
然而,准姐夫是真的爱姐姐,对姐姐的了解颇深,妹妹装得再好,还是会有破绽,姐夫没多久也知道自己娶的是妹妹,去世的也不是心上人的妹妹,而是自己的心上人,凶手正是现在的妻子,他怒火中烧之下丧失理智,直接手刃仇人杀妻,也成为我朝第一个因为杀妻入狱的探花郎。
宋馨宁唏嘘不已:“籍家的公子可惜了,如此有才华,却因杀妻入狱,籍家为他奔走,才保住了性命,被判流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但在流放的路上染病去世了。”
静宁郡主道:“情情爱爱使人疯狂。”
宋馨宁道:“可不是?这些年就听了不少别人的爱恨情仇,姐妹抢一个男子,兄弟抢一个女子,还有弟弟把哥哥害死,娶自己的寡嫂。”
孟瑾瑶道:“还有岳父跟女婿看对眼,最后被女儿发现的,这件事也是京城里发生的,闹得还挺大的,当时我们也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吧。”
此言一出,宋馨宁和静宁郡主感到一阵恶寒,翁婿看对眼搞在一起,比争夺一个男子或一个女子的还要恶心,做岳母的知道夫君和女婿相爱直接被气病了,女儿得知父亲和丈夫搞在一起,受刺激过度,直接就疯了。
宋馨宁忽然问:“阿瑶,顾大姑娘现在如何?”
孟瑾瑶回道:“萱宜现在挺好的,就只是不想嫁人而已,前夫有龙阳之好,还被前夫家暴,她对婚姻都恐惧了。”
静宁郡主道:“顾家家大业大,养一个姑娘完全没问题,嫁不嫁人都无所谓,只要人好好的就行。或许以后缘分到了,遇上真正两情相悦的人,她会再次考虑嫁人的事。”
孟瑾瑶轻轻“嗯”了声。
宋馨宁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对了,阿瑶,我夫君前两日在酒馆遇上你父亲,你那父亲是真的一言难尽。”
孟瑾瑶一听是与父亲相关的,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问:“他又做什么了?”
宋馨宁回道:“他喝醉了酒,跟他那些狐朋狗友胡言乱语,说你继母这胎肯定是儿子,你三弟再如此不争气,就上奏皇上废了他,让你继母的儿子做世子,这种话他说出来,你那三弟若是知道,估计要恨死他了,也给你继母以及她未出生的孩子招仇恨。”
闻言,孟瑾瑶眉头皱的更紧,其实她对继母的儿子以后能否做世子都没什么意见,只要不是孟承兴那不中用又心思不正的人做就好,但父亲这种言论传了出去,不仅要遭人笑话,还会惹来孟承兴的仇恨。
静宁郡主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道:“阿瑶,你父亲是懂得如何给别人以及自己招惹仇恨的,几杯酒下肚,就什么话都说。”
孟瑾瑶轻嗤一声:“他一捧一踩的也习惯了,以前对待我和我那二妹妹就如此,夸我那二妹妹乖巧懂事的同时,也斥责我作为长姐也不懂事,没有做好表率。如今我二弟开始有出息了,他又一边捧高我二弟,一边贬低三弟,这些话都是当面说的,毫不收敛,生怕几个孩子相处得太和睦似的。”
静宁郡主讷讷道:“这么听起来,你父亲怎么有点像那种后院里,不明白事理,专门挑拨是非,讨人嫌的婆母?明明是个男人,挑拨是非的能力不比后宅妇人差。”
孟瑾瑶抿了抿唇,道:“随了他母亲,我的祖母。”
静宁郡主眉宇微蹙:“我先前被你妹妹蒙骗,跟她交好的时候去过孟家,也见过你祖母,对你祖母的初始印象,她就是个慈爱和善的老太太,我也挺喜欢她的,在认识你之后才发现,那都是表象。”
孟瑾瑶抿唇淡笑:“所以说,看人不能看表面,不然会吃大亏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周允与清秋定亲了,婚期排在余川跟婵儿之后。
原本清秋得知周允喜欢自己,是有些迷茫无措的,她在此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的夫君。
但跟周允谈话之后,清秋就被周允的真诚与一腔爱意所触动,后经了解与深思熟虑,觉得周允会是个不错的丈夫,而自己也挺喜欢这个男子,就答应了他的追求。
方玄和方策感觉自己弱小的心灵再次受到重创,两个年纪比自己小的,都已经有了未婚妻,唯独他们连个心上人都没有。
方策纳闷道:“周允,你们是怎么找的意中人?看到一个好看的姑娘就喜欢上了?”
周允白了他一眼:“看到有姿色的姑娘就喜欢,那就滥情,像我这种只喜欢一人的叫专情,我喜欢清秋又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在她之前我又不是没见过好看的姑娘。”
方策追问:“那你是怎么喜欢上清秋的?”
周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回道:“当你遇上一个姑娘,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甚至想跟她共度余生,那就是喜欢了。”
余川也觉得方策问这种问题有点憨,忍俊不禁道:“方策,你先前还教我如何追求婵儿,没想到你连怎么喜欢上一个姑娘都不知道,我当初竟还按照你说的去做,幸好没有出什么岔子。”
方策:“……军师从不亲自上场。”
余川白了他一眼,感觉自己之前憨憨的,竟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周允拍了拍方策的肩膀,道:“这种事急不来,缘分这种事很奇妙,总在不经意间降临,没准儿某一天,你就遇上心仪的姑娘了。”
方策心里郁闷,但他也很懂得自我安慰,回道:“其实不成亲也挺好的,要是娶个嘴馋的媳妇,以后跟我抢吃的怎么办?”
余川:“……”
周允:“……”
俩人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活该没有姑娘喜欢你!”
方策不以为然道:“人生在世,若是连口吃的都无法满足,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允问他:“吃的重要,还是娶媳妇重要?”
方策想了想,回道:“目前而言,似乎吃的更重要一些。”
周允道:“所以,你没有心上人是必然的,整天就知道吃,遇上有好姑娘你都没分出心思去关注。”他说着,转眼看方玄,“你也是,呆子一个,那么沉闷,平时屁都不放一个,难不成还想让姑娘主动跟你说话?”
方玄淡声道:“我放屁还得通知你一声?”
周允:“……”
余川:“……”
这两兄弟二十几岁还没有媳妇,那都是有原因的,一个就知道吃,一个寡言少语,这怎么找媳妇?哪个姑娘喜欢这样的?
方策觑了觑余川和周允,试图扳回一局,道:“余川,你的全部家当都给了婵儿,以后你想花银子还得伸手问婵儿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周允也是,你效仿余川这傻子,把家当都给了清秋,你以后也要过上伸手问女人要银子花的日子。不像我,我想吃什么就买,我银子不够,还有我哥。”
余川道:“我嘴巴也不馋,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的。”
周允也道:“我亦然。”
方策:“……我们再次绝交三天。”
清秋和婵儿的婚事已有着落,今年就完婚,孟瑾瑶便将目光投向春柳和凝冬,但看她们俩目前也没有嫁人的想法。
春柳以前说过,二十岁再考虑婚事,还想再做几年姑娘。
而凝冬呢,虽然这两年长进了些,但对婚姻大事也没什么概念,每个月的月钱基本上都是犒劳自己那张嘴,或者是攒下来买首饰,偶尔也会跟春柳争夺她的宠爱,跟孩子似的。
孟瑾瑶问:“凝冬,清秋也就比你大两个月,都已经定亲了,你可有想过嫁人的事?”
她这个问题,可把凝冬吓了一跳,哭丧着脸:“夫人,您要把奴婢嫁出去吗?其实奴婢可以少吃点,您能不能别把奴婢嫁出去?”
孟瑾瑶嗔她一眼:“说什么呢?我只是随口问问,看你有没有嫁人的想法,若是有,我就给你张罗,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
“没有的。”凝冬忙不迭地摇头,老实巴交地回道:“夫人,奴婢觉得留在您身边挺好的,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嫁了人可就没这等待遇了。当然了,奴婢也不是说清秋嫁人不好,周允是个好男儿,肯定会好好待清秋,不会委屈了清秋。”
孟瑾瑶噗嗤一笑:“你就想着吃呢?”
凝冬再次摇头,回道:“也不是,更多的是觉得嫁人未必能有待在您身边幸福,周允这样的男子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清秋肯定会幸福,而奴婢不一定能遇上这样的好男人,所以也不想去赌这种运气。”
孟瑾瑶柔声道:“那就先顺其自然,等你某天改变主意了,就跟我说。”
“奴婢明白。”
凝冬话音落下,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挺好,也没有想要改变现状的念头,现在还年轻她做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等上了年纪她就做夫人的身边管事嬷嬷,帮夫人管院子里的丫鬟。
凝冬退出屋子后,春柳好奇地问:“夫人怎么留下你单独谈话?都跟你说了什么?”
凝冬瞧了她满脸好奇,勾起嘴角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夫人说,我现在比你聪明能干,让我继续保持。”
春柳并没有相信她的话,咯咯笑道:“你这丫头真不害臊,说你比我能吃,那还有说服力,说你比我能干,那不可能,夫人也不可能说这种话,以后好好跟姐姐我学着点儿。”
凝冬:“……你可真自恋。”
春柳回道:“没办法,谁叫我聪明伶俐,深得夫人喜爱?”
凝冬:“……”
春柳问:“我新学会了一种糕点的做法,还挺好吃的,要不要我教你?”
闻言,凝冬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回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夫人就问我可有嫁人的打算,我直接说没有,夫人也尊重我的想法。”言罢,她拽着春柳,“走吧,我们去小厨房,好好研究你这糕点的做法,如果真的好吃,没准儿夫人会喜欢。”
春柳瞧她那么着急,无奈失笑:“你啊,除了吃的,就没有你感兴趣的了?”
凝冬回道:“好看的首饰我也感兴趣,还喜欢自己做呢,不过我也就只能做简单的,夫人今日戴的耳坠好看吧?它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款式是我想的,然后夫人让首饰店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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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跟两位嫂嫂边散步边闲说家常,以此打发时间。
陈氏细心,注意到孟瑾瑶似有疲惫之意,便停下脚步,问:“三弟妹,才走一会儿你就累了?”
孟瑾瑶颔了颔首:“是有点累了。”
张氏看向前面的凉亭,道:“那我们到前面的凉亭坐下聊。”
三妯娌到了凉亭坐下,继续方才的话题。
陈氏瞧孟瑾瑶又打了个哈欠,关切道:“三弟妹,你昨晚没睡好?”
孟瑾瑶回道:“近来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饿醒。”
陈氏听罢,提议道:“那吃点花生、核桃吧,睡觉的时候侧左边睡觉,这样睡眠会有所改善,我当初怀修宏的时候,就有人这样跟我说的,我尝试过,的确好一些。”
张氏附和:“对,这是有点作用的,不过三弟妹现在即使被饿醒,也不要吃太多,要控制一下,千万要注意不能进补过度,把孩子养的太大,到时候不好生。”
孟瑾瑶点头应着,这种事张氏已经说过数次了,相处得久了,她也明白张氏没有什么坏心眼,也只是有点小心思而已,但谁没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呢?
张氏看了眼孟瑾瑶高高隆起的肚子,又提醒道:“三弟妹,等你生产时,要请百里太医过来,以防不备之需。”
孟瑾瑶不解:“温太医医术高明,为何不请温太医?”
张氏回道:“三弟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温太医是可以治疑难杂症,但应对产妇突发情况还是百里太医经验丰富,宫里的娘娘生产,也会请百里太医在产房外候着。皇后娘娘生六皇子的时候大出血,百里太医妙手回春,皇后娘娘就化险为夷了。”
陈氏附和道:“大嫂说的不错,想要美容养颜的方子,找找杨太医和温太医,疑难杂症也找温太医,女子不孕找苏太医诊治,但妇人生孩子,还是得找百里太医,就算没什么事,有百里太医在,产妇都能安心许多。”
孟瑾瑶了然:“原来如此。”
陈氏还想再说什么,忽然看到熟悉的人影,笑道:“瞧,三弟回来了。”
她话音落下,孟瑾瑶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就看到身穿绯色绣孔雀官袍的顾景熙,脸上的笑容加深。
陈氏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打趣一句:“三弟妹,三弟一出现,你就笑得跟朵花似的。”
孟瑾瑶脸颊微红,目光没离开过顾景熙。
此时,顾景熙也看到孟瑾瑶,见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只觉忙碌一天的疲劳顷刻间消弭殆尽,快步往凉亭走过去,到了凉亭,先跟两位嫂嫂打招呼:“大嫂,二嫂。”
陈氏非常识趣道:“既然三弟回来了,那就由三弟陪三弟妹吧,我们也准备回去了。”
于是乎,孟瑾瑶就被顾景熙带走了。
陈氏与张氏看着他们夫妻的背影,皆露羡慕之色,老三跟两位兄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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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轻叹道:“三弟身居高位,公务繁忙,可这个时间点都能回到家陪媳妇,我们家那位就是个五品礼部郎中,如今还不见人影儿呢,仿佛比三弟这三品官还要忙。”
此言一出,张氏就想到自己的丈夫,比起两个弟弟,她的丈夫就是个废物,连个闲职都是因为家族才谋得的,很多时候回家回得比两个弟弟都要晚,有时候回家早,那也是沉迷美妾的温柔乡。去年她跟丈夫吵了一架,生了许久闷气,结果丈夫视若无睹,她才慢慢看开,不能再奢求丈夫会回心转意。
她淡声道:“二弟妹就知足吧,起码二弟不是在外头鬼混,只是在外头应酬,三弟回来得早,那是因为三弟不喜应酬罢了。”
陈氏面色一顿,转而问:“大嫂还在生大哥的气?”
张氏神色淡漠:“我跟他生什么气,他爱怎么鬼混就怎么鬼混,我有儿有女,儿子又争气,有他跟无他都没什么区别。”
陈氏也没落井下石,只道:“大嫂能看开就好,有些事顺其自然,或许有不一样的收获。这男人啊,你越是表现出在意,人家就越有恃无恐,你表现出不在意,对方就开始在意了。”
其实大嫂会如此,大概是当初年轻时跟大哥有过如胶似漆的日子,后面大哥跟美妾混在一起,心理落差太大,这才会气恼。
像她当年,她家二爷喜欢的是萱灵的生母方姨娘,那方姨娘是婆母身边的大丫鬟,她家二爷就讨了过去做通房,等她嫁过来之后,二爷马上将方姨娘抬做妾室,甚是宠爱,幸好二爷也给了她妻子该有的体面,方姨娘也本分,没有作妖。
是以,她不恨方姨娘,同时也明白跟丈夫做一对如胶似漆的夫妻是不可能的,相敬如宾就好,所以从未奢求过爱情,只好妻子的本分就好,毕竟她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是父亲和嫡母安排的,她坦然接受,不曾有过美好的期待,也就没有失望。
方姨娘去世后,她也没苛待过萱灵,萱灵孝顺她,相处久了也有了母女情份,丈夫大概是看到她的好,对她也多了几分体贴,有时候也会为她花心思,他们夫妻多年,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但也有温馨的时候。
她与大嫂的婚姻生活,是反过来的,所以大嫂会觉得受伤,但大嫂越是在意,越是跟大哥闹脾气,最终受伤的也是自己,毕竟大哥还有美妾安抚情绪。
张氏微微愣神,问了句:“二弟妹,这是不是你二十年来的经验之谈?以前二弟的心都在方姨娘身上,如今二弟对你倒是挺好的,也没再纳妾。”
陈氏:“?”
她好心安抚一句,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话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她能跟张氏斗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陈氏语气淡了几分:“大嫂,我忽然想起,二爷昨日说想吃我做的菜,我得赶回去做了,你自便。”言罢,她还不待张氏回话,就站起身来,径自离去,妯娌俩再次不欢而散。
张氏懵了,她似乎也没说什么,怎么就给她甩脸色了?
真是莫名其妙!
张氏转眼看自己的贴身丫鬟,问:“她好端端的,甩什么脸色?”
丫鬟作为旁观者看得明白,但她不敢说实话,只道:“大夫人,二夫人估计是忽然想起有事要做,这才着急忙慌的回去。”
张氏气闷不已:“这是什么狗脾气?高兴了就给我好脸色,不高兴的时候就甩脸子,敢情是觉得我好欺负,欺负我欺负习惯了是吧?怎么不见她敢对三弟妹甩脸子?”
丫鬟默然,不敢回话,只在心里腹诽一句:您下回要说什么话还是想清楚了再说,开口就得罪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厢,孟瑾瑶回到葳蕤轩,刚坐下不久,眼皮子又开始跳,今日眼皮子跳了三次,让她莫名的感到一丝不安。
顾景熙看她皱着眉头发愣,遂问:“阿瑶,怎么了?”
孟瑾瑶闻声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回道:“不知怎么的,今天眼皮子跳了三次,就有点心绪不宁。”
顾景熙柔声安抚道:“家里一切安好,也没什么事,别多想。”
孟瑾瑶抬起眼眸看向他,问:“夫君,你最近办差没出差错吧?”
闻言,顾景熙莞尔笑,语气笃定道:“这个你放心,你夫君向来严谨,不会出差错的。”
孟瑾瑶点点头,随后又问:“那谋害太子殿下的凶手你还没揪出来,皇上可有发难?”
顾景熙回道:“今年皇上都不曾提起过此事。”
孟瑾瑶愕然:“没提起过?”
顾景熙颔首道:“嗯,皇上没提起过,皇上不提此事,大概也是心里难受,暂时不想提起,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把案子撂下不管。”
听罢,孟瑾瑶松了一口气,道:“那应该是我最近焦虑所致。”
顾景熙一听,便想起她最近情绪有些不稳定,温声问:“明日我休沐,我们上街逛一逛可好?”
若是以往,孟瑾瑶肯定有兴趣,可如今她不想动,每日最大的运动也是散步一两刻钟,所以她想也不想就拒绝:“如今月份大了,身子重,不想折腾,你在家陪我就好。”
顾景熙应道:“好,那我们就在家里。”
孟瑾瑶想了想,又改口道:“但在家好像也没什么玩的,还是出门看看吧,我坐在马车上往外看看也好。”
顾景熙都依了她。
孟瑾瑶道:“明日我想买一套首饰,今年春季我都没有新首饰。”
顾景熙回应道:“好,我们买两套。”
孟瑾瑶又道:“我还想买点小孩子的玩具。”
“好。”
“还要去买些零嘴回来。”
“好。”
“给二弟也购置点东西,然后差人送去书院给他。”
“好,都买。”
……
孟瑾瑶说的,顾景熙都一一应下,并把她说要买的东西都记下,以免明日上街时,她想不起来买漏了。
晚上就寝时,孟瑾瑶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浮肿的腿脚,又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脑子不自觉的,再一次陷入胡思乱想中。
顾景熙刚沐浴完,回到房中,看到她又在低着头发愣,也不知在想什么,迈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柔声软语地问:“阿瑶,又在想什么?”
孟瑾瑶抬起头来,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问:“夫君,如果我生产那天没了,你会不会娶续弦?”
顾景熙不假思索道:“不会。”
他抬手轻轻拭去孟瑾瑶渗出眼角的泪水,柔声道:“阿瑶,你别胡思乱想,你肯定会平平安安的,太医给你诊脉,都说你和孩子都很好。”
孟瑾瑶哽咽着道:“若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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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看着她的眼眸,再次不假思索地告诉她:“不娶?”
“为何?”孟瑾瑶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将信将疑,“以前你是有隐疾,所以一直没娶妻,可你现在已经痊愈了。”
顾景熙握住她的手,让她抚上自己心房的位置,郑重道:“这里,自从你来了,就再也容不下旁人。”
孟瑾瑶听罢,心情也好了起来,心底那点难受也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问:“那你以后会怎么过?”
顾景熙道:“一个人过。”
孟瑾瑶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殉情呢。”
“不会。”顾景熙再一次不假思索地回应她,接着解释道,“我若是殉情了,孩子怎么办?虽然大哥和二哥会照顾,但他们只是伯父,不是父亲。我们的孩子不能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过日子,要无忧无虑的长大。”
孟瑾瑶听罢,甚是满意,其实她方才也就随口一说,她自己就是在祖父去世后,无人庇护长大的,过得很是辛苦,哪会希望孩子也如此?
顾景熙道:“阿瑶,莫要胡思乱想,你还要跟我白头偕老的。你以前不是说,就我这年纪,等以后肯定要你搀扶着走路?要是没有你,谁扶着我走路?”
孟瑾瑶低笑出声:“那么多下人,难道是摆设?”
顾景熙执拗道:“可我就只要你扶着,不然我就不走路了,直接躺床上哪儿也不去。”
闻言,孟瑾瑶笑意更深,咯咯笑道:“好吧,我也不放心把老头子交给下人照顾。”她伸手捧着顾景熙的脸,又接着说,“不过老头子你可不要发胖,不然我没力气扶你。”
顾景熙莞尔笑:“好。”
孟瑾瑶道:“夫君,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顾景熙颔首:“那是当然。”
翌日清晨。
顾景熙正准备与孟瑾瑶出门,孟家那边就来人了,来的是她继母董氏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香兰。
孟瑾瑶听到春柳禀报时,就有些茫然,她继母的身边的丫鬟,怎么会大早上的登门找她?而且还说是有急事要见她,她昨日眼皮子跳,心绪不宁,难不成是娘家那边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孟瑾瑶脸色凝重起来,对春柳道:“快去将人带过来。”
春柳应声退下。
顾景熙伸手握住孟瑾瑶的手,安抚道:“阿瑶莫紧张,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估计也就是丫鬟说得严重了些。”
孟瑾瑶悬着的心仍是不能放下,倒不是她有多孝顺担心父亲和祖母,她仅仅是担心二弟,就怕二弟在书院出什么事。
没过多久,香兰就由春柳带着进屋。
刚进屋,香兰看到孟瑾瑶,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不待孟瑾瑶问话,她便哽咽着道:“大姑娘,求您给我们家夫人做主啊。”
孟瑾瑶一脸茫然,怎么扯到她继母了?继母执掌中馈,是当家主母,府里的下人被管理得服服帖帖的,父亲待继母也挺好的,还能有什么事能求到她跟前?
孟瑾瑶柔声道:“香兰,你先起来说话,到底出什么事?”
香兰没有起来,哽咽道:“大姑娘,夫人她、她小产了。”话音落下,她的眼泪也从眼角滑落,心疼自家主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心神一震,她年初二回娘家时,继母还好好的,身子也挺好,怎么好端端的就小产了?
很快,孟瑾瑶就想起自家父亲,先前听好友说父亲在酒馆醉酒后胡言乱语,说三弟再不争气,就上奏皇上废了三弟,让继母的儿子做世子。
除此之外,因二弟有出息,三弟被父亲嫌弃,三弟肯定心有不满,若父亲想要立继母的孩子做世子的想法被三弟所知道,三弟很有可能做出对继母腹中胎儿不利的事。
她语气沉重地问:“香兰,母亲怎么会忽然小产?”
香兰哽咽着道:“夫人不小心摔了一下,胎儿不稳,大夫开了安胎药,可却被有心之人在药里加了活血的药物,夫人就小产了。”
闻言,孟瑾瑶脸色凝重,父亲不可能害自己的孩子,祖母再如何不喜继母,也不会害自己的孙子,府里唯一有害人动机的,就只有她那三弟。
尽管已经猜到凶手,她还是问一句:“可有查出是谁做的?”
香兰看了眼孟瑾瑶与顾景熙,转而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丫鬟,欲言又止。
孟瑾瑶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
丫鬟退下后,香兰才道:“是世子爷所为,但受世子爷指使下药的丫鬟彩娇约莫是受到威胁,一口咬定因为夫人责备过她,她怀恨在心这才起歹心,然后一头撞死在厅中,如今已死无对证。”
孟瑾瑶又问:“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此事与世子有关?”
香兰摇了摇头,回道:“奴婢和夫人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有人看见彩娇与世子爷有暧昧,而世子爷又一直对夫人心有怨气,奴婢与夫人猜想,她是受世子爷指使。”
孟瑾瑶继续追问:“那彩娇是受了谁的威胁没敢说真话?”
香兰迟疑了下才道:“起初彩娇是喊冤的,但在她屋子里搜出加在夫人安胎药里的药,她无从辩驳。老夫人也审问过彩娇,她审问时,世子爷也在场,然后彩娇就以死谢罪了,奴婢也不知老夫人是如何审问彩娇的。彩娇是家生子,奴婢斗胆猜测,她大概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这才一口咬定是自己怀恨在心,然后下药害夫人。”
孟瑾瑶听罢,眉头紧紧皱起,虽然继母和香兰都是猜测,但她认同她们的猜测,一个丫鬟哪里敢做出这种事?她那三弟接近彩娇,估计就是想利用彩娇作案,继母胎儿不稳要服用安胎药,就给了下手的他们机会。
至于她祖母会保下三弟,她丝毫不意外,在祖母心目中,一个未出世的孙子或孙子,远远没有三弟重要,便是有出息的二弟,在祖母心目中也不如三弟重要,三弟就是祖母的乖孙。
香兰见她沉默,也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再次出言:“大姑娘,夫人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派奴婢过来请您回一趟孟家,也只有您能帮夫人了。”
孟瑾瑶温声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母亲需要我,我作为女儿,定义不容辞,你先起来,我们现在就启程回孟家。”
“奴婢谢过大姑娘。”
香兰叩谢,然后才站起身来。
马车上。
孟瑾瑶面色沉重,秀眉紧蹙,她即将为人母,明白孩子对母亲的重要,继母今年二十有六才怀上第一个孩子,肯定视若珍宝,可孩子却遭人谋害,继母如今肯定痛彻心扉,难过得不能自已。
顾景熙伸手抚上她的眉心,试图抚平她颦蹙的眉头,柔声道:“阿瑶,别难过。”
孟瑾瑶沉声道:“孟承兴果真是孙氏的好儿子,一脉相承的狠毒。我那祖母也是离谱,孟承兴做出这种事,她还要包庇,帮忙掩盖罪行,我二叔的死也不能让她醒悟,仍旧过分宠溺纵容自己喜欢的晚辈,晚辈做错了事也不加以惩罚,只会令晚辈更加肆无忌惮。”
顾景熙道:“在这种长辈心里,都是觉得犯错的晚辈还只是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不必斤斤计较,等长大后自然会懂事。然而,孩子却在弯路上越走越远,最后无药可救。”
闻言,孟瑾瑶眯了眯眼,道:“老人无德,全家遭殃,祖父好不容易才让孟家复起,结果都被她给毁了。”
顾景熙安抚道:“阿瑶莫恼,等二弟成长起来,肃整家风,孟家会好起来的。”
回到娘家,孟瑾瑶没有去看父亲和祖母,直接去了继母的院子看望继母。
董氏痛失孩子,情绪低落又绝望,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先前她就发现了,孟家是个狼窝,整个家除了长女和承章,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可她没想到还有更令人窒息的事等着她,承兴小小年纪就知道害人,而婆母明明知道是承兴所为,却选择无条件包庇,丈夫也靠不住,不敢反抗母亲,只安抚她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到头来她只能依靠已经出嫁的继女。
这时,有丫鬟小跑着进来禀报说:“夫人,大姑娘和大姑爷来了。”
此言一出,董氏眼里总算有了点神采,忙道:“快去将大姑娘和大姑爷请进来。”
孟瑾瑶进屋后,见董氏靠坐在床上,脸色憔悴,双眼红肿,明显是哭过,她心头一紧,由顾景熙搀扶着快步上前,关切问:“母亲,您可还好?”
董氏瞧她的关心不似作伪,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心底淌过一股暖流,又看了眼她的肚子,愧疚道:“阿瑶,你身子不便,本不该让你奔波一趟的,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
孟瑾瑶在床沿坐下,温言道:“母女间哪里需要这般客气?”
董氏听罢,眼底再次泛起泪光:“今日真是多谢你能为我跑一趟。”
孟瑾瑶温声问:“母亲不必客气,只是母亲想要我如何帮你?我听香兰说彩娇已自尽,现在死无对证,若三弟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祖母又护着,我们也拿他没办法,除非还有别的旁证。”
董氏看着她,语气坚定道:“阿瑶,我想跟你父亲和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四百八十八章不愿和离
和离?
孟瑾瑶有片刻的怔愣,很快就回过神来,心里支持继母的决定,她父亲这种人配不上继母,继母离开孟家也好,现在这种情况继续留在孟家,心灵也受折磨。
她温声问:“母亲,您可想好了?”
董氏轻轻点头:“我让香兰去请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
她本来就厌倦了在孟家的生活,感觉这日子没有盼头,也是这孩子的出现,才让她的日子有了盼头,可现在孩子没了,她也彻底死心了。
对孟家的局势,她也看得明白,孟承兴以后也不会好过,大姑娘岂会让孟承兴这样的人顺利继承爵位?所以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她也不必把后半辈子都耗在孟家,不仅不值得,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借此机会抽身才是上策。
孟瑾瑶又问:“此事您可有跟父亲提过?”
董氏摇头:“尚未,若我提过此事,今日香兰就没办法出府去找你了,守门的人不可能让她出府。”
孟瑾瑶应下她的要求:“我父亲他的确配不上您,我也支持您的决定,既然您主意已决,我等会儿就去跟父亲和祖母提及此事。”
见继女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这边,董氏心中感动,哽咽着道:“阿瑶,真的多谢你。”
孟瑾瑶道:“您不必跟我客气,是我们孟家对不住您。您先休息一会儿,我与夫君去找父亲和祖母,此事我不能说肯定能成功,但我会尽力而为。”
董氏轻轻颔首:“好。”随后,孟瑾瑶夫妻便离开董氏的屋子,香兰送他们出了院子,然后小跑着折回董氏的屋子。
董氏见她步履匆匆进来,询问道:“怎么了?”
香兰回道:“夫人,奴婢看到春娇的身影,估计是想偷听您跟大姑娘说话。”
闻言,董氏脸色一沉,春娇和彩娇都是她院子里的丫鬟,虽然名字里都有个娇字,但却不是姐妹,彩娇是给她下药的那个,这春娇也不知是谁的人,竟然监视她。
香兰又道:“幸好奴婢今日出去时,巧妙避开他们,走的后门,若是走前门估计就没那么顺利了。”
董氏淡声道:“无碍,我们方才也没说什么,我要和离的事他们等会儿就知道。现在看来,我和离是正确的选择,怕是在这件事之前,春娇就已经在监视我了,也不知是老太太那边的人还是孟承兴那边的人。”言罢,她轻嗤一声,在孟家管着这漏风的中馈,吃力不讨好,还要被人监视,仿佛她就是个外人。
那厢,孟承兴得知孟瑾瑶与顾景熙来了,心慌不已,大姐姐和大姐夫肯定不会忽然登门,定然是为了继母小产的事。
荣福堂内,孟老夫人正与儿子说话,话还没说两句,就看到小孙子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还不待她问话,就听到小孙子道:“祖母,大姐姐和大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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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远听后诧异:“他们怎么来了?”
孟老夫人一听这话,便能猜到是与董氏小产的事有关,下一刻听到儿子的话,她微微蹙起眉头,要不是亲儿子,她真想骂一声蠢货,脑子如此不灵光。只是,董氏小产的事,怎么那么快就传到大孙女耳中?孟老夫人问:“他们如今在何处?”
孟承兴神色慌张:“他们刚到,就去了母亲那边,这可怎么办?”
孟老夫人柔声安抚道:“彩娇谋害主子,已经以死谢罪了,你母亲遭遇了这种事,你大姐姐也只是回来看望一下你母亲而已。哎,谁能想到彩娇会因主母责备两句就怀恨在心,做出谋害主母的事?这个孩子跟我们孟家无缘。”
闻言,孟承兴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彩娇已死,死无对证了,不会扯到他身上。
孟冬远沉着脸,剜了儿子一眼,心中气愤难当,但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承兴谋害继母的事传了出去,也影响家族名声,他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等董氏养好身子,还会再有孕的。
孟承兴察觉到父亲目光不善地看着自己,脖子瑟缩了下,眼底浮现出几分畏惧,他谋害继母腹中胎儿的事,父亲是知道真相的,因祖母施压才没有惩罚他,他如今面对父亲都心里发怵。
孟老夫人注意到儿子和小孙子之间的微妙变化,轻咳两声,道:“儿啊,母亲知道你子嗣不丰,失去这个孩子心里难受,但孩子也要讲究缘分,这个孩子是缘分不够,以后还会再有的,你别太难过。”
孟冬远收回目光,道:“母亲说的是。”
孟老夫人满意儿子的恭顺,转而又对小孙子道:“承兴,到祖母身边坐下。”
孟承兴应声,迈步到孟老夫人身边的位置坐下。
见状,孟冬远脸色沉了沉,心里憋着一股气,看到母亲这样对承兴,这让他想起多年前母亲对待二弟的情形,母亲对待二弟也是百般宠溺,即使二弟赌博,母亲只觉得是别人带坏了二弟,二弟其实是个好孩子。说到二弟和承兴,他忽然发现这俩人的性子有点像,都是能靠一张嘴把母亲哄高兴的人。没过多久,孟瑾瑶和顾景熙也到了荣福堂,看到父亲和三弟都在,孟瑾瑶有些意外。
孟老夫人招呼大孙女和大孙女婿坐下,接着道:“阿瑶,你母亲小产的事,你也知道了?”
孟瑾瑶如实回道:“今日早晨,母亲身边的香兰来长兴侯府告知孙女,孙女也才得知此事,方才去了母亲那边看望她。”
孟老夫人听罢,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随即轻叹道:“这孩子跟我们孟家缘分不够,阿瑶啊,你好好劝劝你母亲,让她别太难过,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孟瑾瑶道:“方才孙女跟母亲交谈过,母亲如今只有一个想法。”
她话音刚落下,孟冬远心里咯噔一下,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忙问:“她有什么想法?”
孟瑾瑶直言道:“孟家的做法让母亲感到心寒,也让她对孟家彻底死心,她如今想要跟父亲和离,作为晚辈,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尊重并支持母亲的想法。”
此言一出,孟老夫人、孟冬远以及孟承兴皆是一愣,完全没想过董氏会有这种想法。
孟冬远很快回过神来,断言拒绝:“我不同意和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荒唐!”
孟老夫人一脸沉怒,欲要责骂孙女,眼角余光看到坐在孙女身旁的孙女婿,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道:“阿瑶,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下药谋害你母亲腹中胎儿的彩娇已经以死谢罪,我们想惩治也没法再惩治了,如今凶手已死,这还让我们如何做,才让她满意?”
孟瑾瑶反问:“祖母,此事当真只是彩娇一人所为?”
孟老夫人回道:“药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她自己也承认了,因你母亲曾经责备过她,她怀恨在心才起了歹心,因愧疚万分,最后以死谢罪。”
孟冬远也附和道:“是啊,谁也没想到彩娇竟然如此大胆,但她已经以死谢罪了,也没必要再揪着此事不放,只能劝你母亲看开点。”
孟承兴正心虚不已,没敢吭声,也没敢将目光投向孟瑾瑶,微微低着头。
孟瑾瑶的目光淡淡扫过他们三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孟承兴身上,道:“祖母,父亲,三弟,是否仅是彩娇一人所为,我想你们心知肚明。”
此言一出,三人心中咯噔一下。
孟冬远佯装不解:“阿瑶,你这话是何意,为父怎么听不懂?”
孟瑾瑶直言道:“父亲也不必跟我端着明白装糊涂,彩娇就是个丫鬟而已,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事?”她说话间,目光就没离开过孟承兴,“三弟与彩娇近来关系暧昧,三弟,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闻言,孟老夫人心中气闷,幸好彩娇已死,都死无对证了,只要承兴矢口否认就好。
但孟承兴是头一回做这种亏心事,没有经验,听到长姐问自己,下意识就抬起头来,与长姐和姐夫对视,只见他们沉肃着脸,目光带着审视,眼神犀利,定定地望着自己,他心中恐慌,就忍不住结巴:“真、真的与我无关。”
顾景熙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疾不徐道:“三弟,这种事你或许能骗得过旁人,但骗不过我,目前还没什么犯人能在我面前拒不认罪的。”
孟承兴被吓得脸色煞白,瞳孔骤然紧缩,颤抖着声音:“我,我……”
孟老夫人见状,连忙接过话茬:“曜灵,承兴他胆子小,你们吓唬他做什么?他平日里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哪里敢做出谋害他母亲腹中胎儿的事?”
孟瑾瑶嗤笑道:“是啊,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的三弟,连对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都能下死手,三弟是否清白,拉下去审问一番不就知道了?”
孟老夫人气结:“你……你这孩子,承兴是你三弟,又不是犯人,什么审问不审问的?难道你们要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你三弟?”
孟瑾瑶道:“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审问一番有何不可?”
她神情严肃,不紧不慢道:“我与夫君先前的孩子修明,就是因为谋害嫡母,被褫夺世子封号,流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崖州,三弟所做的事,罪行大小与修明没什么两样,仔细追究起来,三弟也是落得个流放的下场。”
话音落下,孟老夫人与孟冬远母子面色一紧,此言不假,若是追究起来,承兴真的在劫难逃。
孟承兴到底还年轻,又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一听到流放就被吓得魂都快要没了,满脸恐慌地看着孟老夫人,颤声求救:“祖母救我,我、我不想被流放。”
此言一出,也就印证了孟承兴与此事有关。
孟老夫人没想到孙子这就承认了,但看孙子被吓得惊慌失措,也是心疼不已,她知道孙女的性子,既然管了这种事,就不会吓唬两句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把事情闹大,也不与她硬刚,问:“阿瑶,你到底想如何?”
孟瑾瑶回道:“祖母,我方才就说了,母亲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与父亲和离。”
孟冬远还是喜欢董氏的,他再一次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同意和离!”
孟瑾瑶又道:“既然父亲不同意,那就只能选择另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追究三弟的责任,父亲和祖母也不必担心,判流放而已,三弟还有命活着的。”
孟老夫人一脸痛心道:“阿瑶,董氏不过是你的继母而已,你三弟是跟你有血亲关系的亲弟弟,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孟瑾瑶不为所动:“祖母,我是帮理不帮亲,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那就处置三弟。”
“好,好,好!”孟老夫人拗不过她,只好退了一步,“董氏想离开孟家可以,我们孟家休妻,她拿上休书,今日就可以离开。”
孟瑾瑶蹙起眉头:“祖母,母亲毫无过错,岂能休妻?”
孟老夫人反问道:“你父亲也毫无过错,岂能和离?”
和离虽然也有双方性格不合才和离的,但很多都是男方有过错,这才和离,这下和离了,那旁人不就以为是她儿子有错?
孟瑾瑶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语气强势道:“父亲包庇三弟,不就有错?祖母,如今只能二者选其一,要么和离放母亲自由,要么即刻处置三弟。”她转眼看向孟冬远,“父亲,要三弟还是要母亲,您自个儿选择吧。”
孟冬远看了眼没出息、不讨喜又恶毒的儿子,又想到自己温柔良善、处处合自己心意的妻子,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放弃儿子,反正他还有承章这个出息的儿子,放弃一个废物也没什么,但对上母亲警告的目光,他瞬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孟老夫人见儿子竟然还犹豫了,沉声道:“阿远,媳妇没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就真的没了,承兴可是喊了你十几年父亲的孩子,该如何抉择,我想你心里有数。”
既然二者择其一,那就选和离吧,她的乖孙不能有事,董氏这儿媳妇不要也罢,反正她也不喜欢这儿媳妇,没了董氏,以后儿子可以再娶,届时娶一个合她心意的儿媳妇。
孟冬远对董氏是真的喜欢,也万般不舍,奈何迫于母亲的压力,最终只能忍痛割爱:“我选和离。”
他言罢,感觉心如刀绞,又气又恨地剜了儿子一眼。
原本他是想过惩治儿子的,但听从母亲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包庇儿子。
他还想着以后还能跟妻子再有孩子,折腾到现在,他没了心仪的妻子,却不得不留着这么个碍眼的混账东西,以后爵位要是让这混账继承,那他就算死也死不瞑目!
孟老夫人和孟承兴看他做出选择,同时松了一口气。
孟瑾瑶瞧见父亲满脸不甘,又恨得牙痒痒的神情,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看来都不必她动手,父亲也会亲自动手。
那正好,不必脏了她的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淡声道:“父亲,既然您已经做出选择,那就让人准备笔墨纸砚,写和离书吧。”
孟冬远听到“和离书”这三个字,心就堵得慌,他跟妻子好好的姻缘,都被这逆子给生生拆散了,如果他一开始就处置了这逆子,妻子也就不会跟他和离了。
可是,如果他处置这逆子,母亲那关过不了,他就算再生气,都不能明面上处置,不然母亲第一个跟他急,都怪这逆子品性恶劣做出这种恶事。
孟老夫人看出儿子的不舍,她心里颇有几分恼怒,一个女人难不成还能有亲儿子重要?女人而已,多的是。
她出言道:“既然董氏那么想要离开我们孟家,那就写,让她今日就走,且看她离了你之后,还能否找到比我们孟家更好的婆家,届时有她后悔的时候。”
前有女儿强势,后有老母亲相逼,孟冬远夹在中间,拿谁都没辙,只能认命写和离书。
下笔的时候,孟冬远觉得手中的笔杆有千斤重,每写一个字都非常的吃力。
当初给孙氏写休书有多潇洒,如今给董氏写和离书就有多难受,一个是他迫不及待想要舍弃的人,一个是他恋恋不舍的妻子。
最后一笔落下,孟冬远放下毛笔,抬起头来,见在座的各位都很满意,他心里更难受了,怎么好像他忍痛牺牲了自己的姻缘,成全了所有人?
孟瑾瑶问:“父亲写好了?”
孟冬远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心里对儿子的愤恨顷刻间达到巅峰,他都不知道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得了这么个逆子来克他。
孟瑾瑶又道:“那在上面签字画押吧。”
孟冬远再次拿起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并在上面画押。
随后,孟瑾瑶检查过和离书没问题,便拿着和离书送过去给董氏,顾景熙也跟在她身边,体贴地搀扶着她。
孟冬远有点心梗,他这女儿到底是有多不信任他?竟然连一封和离书都要检查,难道一封和离书,他还能在上面动手脚?
在孟瑾瑶夫妻离开后,孟冬远瞥了眼母亲和逆子,总感觉气不顺,也不想继续面对他们,刚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就听到母亲说:“你想去哪?等会儿他们夫妻折回来,你想让我这老太婆独自应付这对难缠的夫妻?”
孟冬远:“……”
这话听起来,怎么他像是挡箭牌?
仗着辈分压榨晚辈的事,他马上现学现用,对蠢蠢欲动,想要离开的逆子道:“承兴,你也留下,是你害得你大姐姐没了个弟弟或者妹妹,你大姐姐就算生气骂你两句,你也得受着,她怀着身孕要保持好心情,你好好掂量着自己等会儿的表现。”
孟承兴:“……”
他就知道父亲不在意他,直接把他推出去挨骂。
那厢,董氏此时也没躺在床上,已经穿戴整齐,等着孟瑾瑶夫妻的消息,不知道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么的,她对继女的能力很有信心,也有预感自己今日就能离开孟家这个糟心的地方。
孟瑾瑶再看到董氏的时候,没有再喊母亲,也不是说她不尊重长辈,而是她明白董氏此刻是半点都不想跟父亲沾上关系,只道:“董姨,这是您要的东西,此后您就自由了。”她说罢,就将手中的和离书递给董氏。
董氏听到那句“董姨”,脸色一顿,在听到后面的话时,瞬时喜极而泣,她重获自由了,以后不必继续做孟家的媳妇受磋磨了。
她缓缓伸手接过自己梦寐以求的和离书,哽咽道:“阿瑶,这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多谢你。”
孟瑾瑶温言道:“董姨不必客气,您别哭,仔细伤了眼睛。”转而又道,“对了,董姨,我方才已让人通知您的娘家人,估计不必多久,他们就会来接您回去,您现在可以让下人收拾东西了。”
董氏听后愣了下,她小产的事还未来得及告知父母,想要和离也没告知父母,因为她知道父母帮不了她,孟家虽然落魄了,可门第还是比董家高,且还有个做侯夫人的嫡长女。
见状,孟瑾瑶便知董家的人尚未知晓这两日的事,她便道:“那么大的事,有娘家人来比较好,您独自带着陪嫁丫鬟和嫁妆回去,也显得底气不足,被父母兄弟接回去的,终究是不一样的。听闻您的父母和兄弟都待您极好,想来也不会怪罪您和离。”
董氏心中感动,没想到继女做事如此周全,完全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考虑,她含泪点头:“多谢阿瑶,还是阿瑶考虑周全。”
孟瑾瑶又将方才与娘家人的谈话内容言简意赅告知董氏。
董氏听罢,也明白怎么回事了,道:“阿瑶放心,我离开孟家后不会乱说话的,我娘家人也不会乱说的。二者选其一,你父亲选择保下儿子,那我也得偿所愿了,承兴以后会如何,那也与我无关了,不过我从来都相信坏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孟瑾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颔首,以示回应。
董氏又道:“对了,我给承章准备了衣物,以及一些东西,只是还没来得及让人送去灵山书院,就出了这种事,阿瑶你让人送过去给他。”
她说罢,就看向早已让丫鬟送取过来的东西。
孟瑾瑶顺着董氏的视线望去,发现有不少东西,迈步走过去看了看,笔墨纸砚皆有,参片、茶叶、提神香薰也有,果脯、肉脯各两罐,鞋子两双,袜子四双,新衣服用的料子也很好,柔软舒适,颜色和绣的图案都是二弟所喜欢的,可见都是董氏精心准备的。
她温声道:“我先替二弟多谢董姨,这些东西我等会儿先带回侯府,明日让人送过去,并修书一封,将家里发生的事告知他。”
董氏轻轻颔首,继子继女共四个,有两个都是好孩子,奈何她与他们姐弟母子缘浅,她也曾想过好歹有两个孩子是好的,日子忍忍就过去,但她内心还是抗拒,因为没有出这种事之前,她都觉得在这个家让人窒息,更何况是现在?婆母不是好东西,丈夫也不是,承兴又是个糟心玩意儿,她真是一天都不想多留,不想再面对这三个人。
随后,孟瑾瑶也没回荣福堂那边,留在董氏的院子跟董氏说话,院子里的丫鬟给董氏收拾东西。
院子里的丫鬟都懵了,她们真没想到温柔和善的夫人有一天会跟伯爷和离,明明伯爷与夫人的感情明明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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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的人都懵了,明明今年他们夫妻回娘家的时候,看起来感情很好,且他们慧云还怀孕了,日子越过越好,怎的忽然间就和离了?
董老翰林问了春柳具体因什么事和离。
春柳也没多说,只说董氏小产了,如今已和离,和离是董氏求她们家夫人帮的忙,她们家夫人帮忙成功和离,具体什么事让董氏亲自告知他。
董家老两口也就明白,女儿肯定是受了委屈,女儿一直都说在夫家过得很好,他们看女婿待女儿也不错,也就信了,但如今闹到要和离,可见实际上在婆家过得不舒心。
既然已和离,都已跟孟家无瓜葛了,董家老两口也暂且不管因什么事和离,马上带上儿子前去孟家接女儿回家。
等董家的人到达孟家的时候,马上就有人去荣福堂禀告孟老夫人:“老夫人,夫人的娘家,董家来人了,董老爷子和董老夫人,以及董家公子都来了。”
此言一出,孟老夫人心头一跳,大抵是因孟家理亏在先,她莫名的紧张起来,内心有点抗拒见董家的人,忙问:“他们如今在何处?”
仆人回道:“他们直接去了夫人的院子。”
孟老夫人错愕,很快又不悦地皱起眉头:“都一把年纪了,怎的这般没规矩?来都来了,也不过来打声招呼,难怪做女儿的会动不动就闹和离。”
仆人不敢吭声,但听到“和离”二字,心神一震。
仆人走后,孟冬远道:“母亲,他们不来就不来吧,事到如今,我们两家碰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说罢,轻叹一声,觉得自己命苦,人到中年,好好的姻缘被拆散了。
孟老夫人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再说下去,乜了儿子一眼,见儿子失魂落魄地模样,只觉儿子没出息,只因董氏长得好看,魂都被勾走了。
孟承兴心中暗喜,现在的结果是出乎他意料的,讨人厌的继母没了,能威胁到他地位的孩子也没了,他还是世子,祖母仍然待他一如既往的好。
所以,父亲对他什么态度不重要,祖母的态度最重要,只要他得祖母的心,他的地位就稳固,谁也越不过他去。
从今往后,他也不需要花心思讨父亲欢心,只需花心思讨祖母欢心即可。
那厢,董家的人到了董氏所在的院子,看到孟瑾瑶夫妻皆在,瞬时一愣,然后马上上前行礼,他们一个是有诰命的夫人,另一个是侯爷,且还是三品大员。
孟瑾瑶忙出言阻止:“董老爷,你们不必客气。”
董老夫人看向自家女儿,见女儿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没了孩子也还算乐观,便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说话时,声音就止不住哽咽:“慧云,怎么好好的,孩子就没了?”
董氏垂下眼帘,神色黯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也不想在孟家再生事端,有什么话也得回到董家之后再私下跟父母说,只道:“我跟这孩子缘分不够。”
董老翰林问:“那和离的事?”
董氏回道:“女儿与孟伯爷夫妻缘分已尽。父亲,母亲,和离没有跟你们商量,是女儿的不是。”
董老翰林虽然在翰林院中年中进士,在翰林院这清水衙门熬了半辈子,但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女儿肯定受了无法忍受的委屈,道:“过得不舒心,和离了也好,我们回家,就算你往后不嫁人,你哥哥嫂嫂也不会饿着你。”
闻言,董氏再次湿润了眼眶,她之所以有底气和离,那也是她知道父母开明,兄长疼爱,所以才求了阿瑶。
孟瑾瑶看着董家的人,父母关爱女儿,兄长虽然不说话,但看着董氏的时候,满眼关心,她心里有些羡慕,父亲与父亲是有区别的,她的父亲与董氏的父亲,简直天壤之别。
顾景熙注意到她的细微变化,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抚。
孟瑾瑶微愣,随即侧过头,见他眉眼温柔地看着自己,忽然就不羡慕别人了,虽说她父亲不疼爱她,但夫君疼爱她,对她无微不至。
董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给董氏的嫁妆不多,而董氏也没多少东西要收拾的,只带走自己当初带来孟家的东西,在孟家置办的东西,她都不动,甚至衣服也不要。
东西收拾好,董家的人便与董氏一起离开,搬东西的仆人他们也从自己家带来,董氏这边也有香兰等几个陪嫁丫鬟,大家一起把东西搬出孟家。
至于孟老夫人他们,董家的人犹豫着要不要出于礼节去见,但他们内心也不想见曾经的亲家和女婿。
孟瑾瑶看出他们的想法,便道:“董老爷,不必管他们,说起来其实是孟家对不住董姨。”
董老夫人听罢,心里也抓心挠肺想知道孟家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她女儿毫不犹豫选择和离,不管怎样,这位孟家大姑娘也是个好的,帮了她的女儿,她感激道:“多谢顾夫人,若非顾夫人帮忙,慧云肯定无法和离。”
孟瑾瑶回道:“董老夫人不必客气,你们慢走,我还要去一趟长辈那边,恕不远送。”
董家的人离开孟家,董氏跟在父母身后,由丫鬟搀扶着走,春柳替孟瑾瑶送他们到大门口。
孟瑾瑶目送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收回目光去荣福堂那边。
荣福堂这边,孟冬远如坐针毡,他好几次想去见董氏的父母,想着让老两口劝一劝董氏回心转意,和离的事不作数,可母亲盯着他,让他迟迟不敢行动。
最后,孟冬远鼓起勇气,想做最后的努力,蓦地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刚走没两步,身后就传来母亲愠怒的声音:“你这是要去哪儿?”
孟冬远转过身看母亲,回道:“母亲,我想过去看看。”
孟老夫人没好气道:“有什么好看的?他们董家如今跟我们毫无瓜葛,他们登门不来看我们也就罢了,让我们去见他们?”
孟冬远想要为自己争取:“母亲,我……”
孟老夫人打断他的话,不容置喙道:“你给我在这儿好生呆着,今日哪儿都不许去,天涯何处无芳草,她要走就让她走!”
就在此时,孟瑾瑶和顾景熙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孟瑾瑶瞧了眼自己的窝囊废父亲,淡声问:“父亲是不是想去看董姨?那您晚了一步,董家的人来接她,她方才已经离开孟家了。”
这句话让孟冬远心底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破灭,董家的人得知董氏和离,连一句劝和都没有,就将人接回董家了,那就代表着他跟董氏缘分已尽,再无可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冬远心里堵得慌,想发泄一番,却又碍于女儿和女婿都在,特别是女婿,他也不想在女婿面前太过失态,不然以后面对女婿更加矮一截,只能忍着不发。
他后退两步坐回自己的位置,心存幻想地问一句:“阿瑶,她在离开前,可有留下什么话让你转告为父?”
孟老夫人听到儿子问出这种问题,心里又气又郁闷,她真是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是个情种,人家都想方设法要和离,要离开这个家,儿子竟然还对人家恋恋不舍。
这是不是犯贱?
以前儿子那么爱孙氏,最后休弃孙氏的时候,没有半点不舍,现在跟董氏做夫妻还不满一年时间,就已经难分难舍了,董氏果真是好手段,长得不像狐媚子,可有狐媚子手段笼络男人的心,让男人神魂颠倒,念念不忘。
想当初她同意这门婚事,那也是听媒婆说董氏的父亲在翰林院,她觉得董氏肯定是个知书达理又孝顺的女子,加上董家是清流人家,名声也好听,就同意了婚事,谁曾想董氏嫁进来不到一年就要和离,把她儿子的心都勾走了。
孟瑾瑶听了父亲的话,下意识看了眼祖母,见祖母眉头紧皱,她心思转动,淡声回道:“董姨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她与父亲以及未出世的孩子都缘分不够,现在缘分已尽便离开。”
缘分不够?
孟冬远微愣,眼角余光看着母亲与儿子,不仅对儿子不满,连带着对母亲也产生了不满。
他与董氏以及那个孩子怎么可能缘分不够?
是有人从中作梗,斩断了他与董氏以及那个孩子之间的缘分,儿子斩断了他与未出世的孩子的缘分,他母亲强势保下孙子,斩断了他与董氏的缘分。
孟瑾瑶也乐得看他难受,到一旁坐下,继续戳他心窝子:“哎,董姨挺好的,是个极好的女子,在她这里,我跟二弟都感受到了母爱,只可惜她以后不是我们的母亲了。二弟在书院,还不知道此事,知道后也不知会有多难过,您是不知道,董姨给二弟准备了好多东西,还没来得及差人送去给二弟,就出了这种事,她方才委托我差人送过去给二弟。”
孟冬远听罢,脑海中浮现出董氏对他温柔体贴的场景,还有董氏嫁给他那天,一身红嫁衣,温柔含笑看他的模样,他的心就一阵钝痛,他越难受,就越是对母亲和儿子不满。
他看向女儿,见女儿眼里有了泪光,瞧着像是舍不得母亲的孩子,再看儿子,他登时火冒三丈,这逆子没有半分难过,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就知道儿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反省过、愧疚过,甚至很满意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孟冬远蓦地站起身来,也顾不得女婿和母亲皆在,指着儿子就是一顿责骂:“你这逆子,看你干的好事,小小年纪心肠歹毒,谋害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未出世的弟弟,若不是你如此恶毒,我们家哪会闹出这种事?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你给毁了!”
孟老夫人护犊子,马上反驳:“什么叫做家毁了?我们家有她没她都一样,我看你是被她灌了迷魂汤。”
孟冬远不满道:“母亲,您明知道承兴做了错事,却还是选择包庇,若不是您不明事理,她哪里会走?”
“放肆!”
孟老夫人被戳中痛处,抄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往儿子身上砸过去,茶杯砸在儿子肩膀然后摔在地上,碎成几瓣,见儿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她面色一滞,然后继续骂道:“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几个晚辈都在,你做父亲的都不做好表率,孩子调皮闯祸,那也是你这做父亲的没做好!”
孟瑾瑶见双方剑拔弩张,出言劝架:“父亲,祖母,你们息怒,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往后也只能向前看,父亲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好姻缘的。”
此言很得孟老夫人的心,她也不愿跟儿子彻底闹翻,语气缓和下来,顺着孙女的话说:“儿啊,阿瑶说得对,你以后还会有好姻缘,我们以后往前看,母亲以后给你物色个好媳妇。”
孟冬远见母亲态度好转,也不好继续跟母亲闹,但心里的不满渐浓,缓缓坐下,没有再吭声。
孟瑾瑶状似不经意间提起:“父亲,女儿听说,您在酒馆跟朋友说,要找个机会上奏皇上废了三弟的世子之位,改立董姨的孩子为世子。女儿劝您以后别再在外面说这种事,免得让人背后议论。”
孟承兴神色微怔,他没想到在家养胎的长姐也听闻了此事,他就是因为对此事有所耳闻,这才下定决心除掉董氏腹中的孩子,这孩子的存在对他就是个威胁,除非那是个女孩,但他不愿意赌,若是生了个男孩,他的世子之位就保不住了。
孟老夫人大为震惊,没想到儿子竟然动过这种心思,难怪孙子会做傻事,她沉下脸色:“阿远,你做父亲的一碗水没端平,偏宠承章冷落承兴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过废了承兴,承兴能做出这种傻事,都是你这做父亲的问题。”
孟冬远:“母亲,我……”
孟老夫人沉声道:“我只认可承兴做世子,将来继承爵位,往后不管你有多少个儿子,但世子只能是承兴,将来的永昌伯也只能是承兴!你若是想改立别的孩子做世子,除非我死!”
孟冬远忙道:“母亲,没有的是,儿子没想过立别的孩子做世子,只是别人谣传的。”
孟老夫人剜了儿子一眼,对他越发不喜,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若是让我知道你有这种心思,你以后也别再喊我做母亲了,我没你这种儿子。”
孟冬远嘴上应着,心里却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废了承兴的世子之位,今日他是看明白了,承兴已经完全跟他离心,且心肠歹毒,他不可能让承兴继续做世子。
现在董氏跟他和离,他跟董氏也不能再有孩子了,那世子就让承章来做,如此一来还能修复一下他与承章的父子关系,跟阿瑶的父女关系也能顺带着修复一二。
至于母亲,以后他有什么想法都不能让母亲知道,母亲心里只有承兴这个孙子,为了承兴可以做到明目张胆的偏袒、不明事理,压根就没有他这儿子。
若不是他们祖孙,自己何至于失去董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冷眼旁观,看着他们母子离心,父子离心,相互仇视,各自在心中打小算盘,他们三人内斗也即将上演。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就是那个渔翁,不必动手就收获自己想要的。
片刻后,孟瑾瑶又道:“祖母,父亲,我们也得回去了。”
其实这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但是孟老夫人就算再没心情招呼他们,也不能让人家回娘家,午饭时间饭都没吃上一口就这样走了,便道:“阿瑶,留下吃了午饭再回去吧,你还怀着身孕,饿不得。”
孟瑾瑶也没有推辞,毕竟她现在是真的饿了,留下吃了顿午饭,就与顾景熙一起离开。
他们夫妻刚离开,孟冬远就憋不住了,要跟逆子算账,但逆子始终待在母亲身边,他也不好发作,只跟母亲说:“母亲,承兴做出这种事,无论如何也得惩治一番,做错了事若是没有得到半点惩罚,他不会反省自己的过错。”
此言一出,孟承兴下意识往孟老夫人身边靠了靠,寻求她的庇护。
孟老夫人沉着脸:“那你想要如何惩治承兴?”
孟冬远瞥了逆子一眼,回道:“家法侍候,跪祠堂里反省,抄家规以示惩戒。”
孟老夫人舍不得孙子遭罪,马上护犊子:“承兴还小,还只是个孩子,怎能受此重罚?你若真要罚,罚他抄家规就好。”
闻言,孟冬远心中不满,忍不住回怼她:“论起年纪,他也就只比承章小一岁,除夕夜那晚,天寒地冻的,只因承章顶撞了您一句,您就罚他跪祠堂。如今到了承兴,他谋害未出世的弟弟妹妹,那么大的事就只罚抄家规,母亲这样做是否有失偏颇?”
孟老夫人自有一套歪理,据理力争:“若非你这做父亲的有失偏颇,承兴又岂会钻牛角尖做了错事?是你这父亲没做好,不能一碗水端平,伤了孩子的心,孩子才会做出糊涂事,若你要对承兴动用家法,罚他跪祠堂,那你这个做父亲的有错在先,先受责罚。”
孟冬远被气得不轻:“母亲,若不是他心肠歹毒,就算我这做父亲的真的偏心了些,他也不会做出这种歹毒的事。”
就在此时,孟承兴扑通跪下,声泪俱下:“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领完家法就去祠堂跪着抄家规。”
孟老夫人见状,不由得心疼小孙子,态度越发强势,直接一锤定音:“家法免了,跪祠堂也免了,承兴,你回去将家规抄三遍,好生反省,下不为例,此事就此揭过。”
三、三次?
才抄家规三次?
孟冬远有些傻眼了,他原本的意思是上家法,然后罚逆子跪祠堂,最后抄家规起码也抄上五十遍,如今只抄三遍家规,那肯定不行。
他忙道:“母亲,这……”
孟老夫人乜了他一眼,阴沉着脸打断他的话:“好了,此事到此为止,董氏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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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远连连摇头:“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孟老夫人绷着脸,语气不悦道:“既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先回去吧,今日的事闹得我头疼,我得清静一下。”
孟冬远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母亲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只能暂且先回去。
然而,他前脚刚走,孟老夫人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连忙对小孙子道:“承兴,你这孩子,先起来说话。”
孟承兴没有起来,哽咽着忏悔:“祖母,孙儿知错了,孙儿不该做出这种事的,再得知那孩子没了的时候,孙儿就后悔了,若是孙儿没有那样做,今年您就要再添个孙子或孙女了。”
孩子没了,孟老夫人固然惋惜,但在小孙子面前,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就算不上什么,她安抚道:“这事不能怪你,是你父亲做得不好,这才让你一时想不开。”
她说罢,就将小孙子拉起来,慈爱地给受惊的小孙子擦眼泪,接着道:“你父亲说的胡话,你也别当真,世子岂是他说废就废,说改立谁就改立谁的?那得上奏皇上,得到皇上的允许才行,而世子也不能贸然改立他人,除非你犯了大错。”
孟承兴听罢,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慢慢放心下来,但一想到长姐的话,他再次心有忐忑:“可是大姐姐说,孙儿这次犯下的事,足以废掉孙儿的世子之位,且还会像顾修明那般被判流放。”
孟老夫人回道:“董氏已经与你父亲和离,此事就此揭过,不会有人再提及,也不会再追究,只要你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就好。”
孟承兴乖巧点头。
这厢祖孙俩相亲相爱,那厢孟冬远回到院子,没看到董氏的身影,难过得不能自已,竟然难得的红了眼眶,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
马车上。
孟瑾瑶靠在顾景熙怀里,轻声问:“夫君,你会不会觉得我今日多管闲事?”
顾景熙回道:“你这不是在多管闲事,明面上你是帮了董氏,但实际上是帮了自己和二弟,阿瑶这一招离间计用得不错。”
孟瑾瑶抬起头,沉着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原本还想着如何收拾他们,没想到他们就闹出这种事,正好让他们彻底离心,自己斗起来。”她语气一顿,“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
顾景熙道:“这孩子跟孟家的缘分不够。”
孟瑾瑶轻声叹息一声,她即将为人母,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但又已经发生,道:“我虽然与董姨相交不深,但对她也有所了解,她知书达理,聪明通透,温柔善良,就算讨不到什么好处,单纯是为了帮她脱离苦海,我今日也会帮她。”
“她对二弟是极好的,也帮过我,我回娘家时,我祖母想要跟我说不中听的话,都被她装傻充愣挡了回去,事后她应该也遭到我祖母的责备,可她明知会遭到责备却还是做了,不管她是否想着卖给我个人情,我都感谢她。”
顾景熙温声说:“她以后会有更好的姻缘。”
孟瑾瑶勾起嘴角笑:“我也觉得,这样的好女子值得更好的男子,嫁给我父亲,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想到父亲那难过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声,幸灾乐祸道:“不过,我父亲怕是很难走出来了,董姨跟我父亲和离的时候,正巧是我父亲最喜欢她的时候。往后他越是想念董姨,就越是憎恨祖母和三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过三次新郎官,娶过三次媳妇的永昌伯孟冬远和离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马上就成为京城里最热门的谈资。
孟冬远这三个媳妇,一个早逝,一个被休,一个和离,放眼整个京城,也难找到第二个像他这样经历的人。
大家都疑惑他为何会忽然间与妻子和离,但当得知董氏小产没两天就和离,众人心里就有了猜测,猜想或许是因为家族内斗,而最有可能下手害人的,就是世子孟承兴。
但是,大家也只是猜测,这都是没经过证实的事,也没什么人在明面上说。
孟承兴在书院里,也有同窗旁敲侧击地问他董氏与孟冬远因何缘故和离,更甚者问他董氏小产是否与他有关,毕竟有传闻孟冬远曾说想改立董氏的孩子为世子,是不是他想除掉威胁对董氏下手。
孟承兴心里气得不行,没想到他们俩都和离了,还给自己留下了麻烦,但也只能忍着怒意说:“家父与董姨是性格不合,所以才和离的,你们若是不信,也可以去董家问问。”
他敢这样说,也是断定他们不会去问,且董氏为了和离,也放弃追究此事,那这件事也就翻篇了。
而孟冬远整个人都消沉了,借酒浇愁,比起当年父亲去世,如今董氏跟他和离,更让他难过,特别是看到熟悉的院子,没了那个熟悉的人,总感觉哪哪儿都不对劲儿。
孟老夫人一边暗骂儿子没出息,这几天为了个女人要死不活的,一边让丫鬟去将京城里最好的媒婆请过来,给儿子张罗婚事,想着儿子重新娶个媳妇回来,有了新欢很快就把董氏给忘了。
孟承兴得知此事,心中烦闷不已,好不容易走了个董氏,他又要有新的继母了?
孟冬远倒是不想娶妻,得知老母亲找了媒婆给自己物色下一任妻子,马上就去跟老母亲说:“母亲,儿子不想再成婚了,您也不必费心给儿子张罗婚事了。”
孟老夫人听到这种话,立马板起脸:“现在承章和承兴还不到成婚的年纪,家里连个主事的女人都没有,难不成你要让我这老太婆来掌中馈,处理人情来往?”
孟冬远连连摇头,老母亲年事已高,已到享清福的年纪,他哪能让母亲操劳?
孟老夫人道:“若你年纪再大十岁,你不娶妻我也不逼你,可你如今才三十几还不到四十,还年轻着,应该娶个温柔贤惠的女子进门掌中馈,你身边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
她言罢,剜了儿子一眼,见儿子神情憔悴,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便又道:“难不成你还想着董氏?董氏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跟你和离,你就不再娶妻了?”
孟冬远道:“母亲,您又提她做什么?”
孟老夫人不容置喙道:“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媳妇我会给你物色,物色好了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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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孝”字压下来,孟冬远无力反驳,只道:“儿子全凭母亲做主。”
孟老夫人满意他的回答,脸色也缓和下来:“你也别怪母亲逼你,母亲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你将来自会明白母亲的一片良苦用心。”
孟冬远神色木然地回应:“儿子明白。”
孟老夫人也不在意他什么表情,反正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好,便转移话题:“承兴参加今年灵山书院的招生,我们家承兴从小就聪明伶俐,这次肯定能通过考核的,所以你这做父亲的别拖后腿。”
闻言,孟冬远不明所以:“母亲,您这话,儿子怎么听不明白?儿子怎么就拖他的后腿了?”
孟老夫人语气郑重道:“董氏那件事已然成为过去,你往后别拿这件事训承兴,也别整日对他黑着脸,不然影响他读书,届时发挥失常。”
孟冬远默然:“……”
说实话,以前他相信承兴会有出息,会比承章更有出息,但实际上承兴就是个废物,且还是个心肠歹毒的废物,爵位要是落到这逆子头上,祖宗百年基业估计要被折腾没了,爵位还是得承章继承才行。
瞧他沉默不言,孟老夫人又不满意了,道:“承兴如今是用功的关键时刻,要是他没通过考核,就是你的问题。”
孟冬远憋屈:“母亲,他没通过考核是他能力问题,与儿子何干?”
孟老夫人瞪他一眼,道:“是你的态度影响了他,你难道没发现他如今见了你都害怕?两个都是儿子,你也别太偏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承兴只是做错了点事,你差不多就得了,别总是揪着不放。”
孟冬远不好反驳,只道:“母亲说的是。”
孟老夫人又问:“我听闻你昨日让下人给承章送东西了?”
闻言,孟冬远微微怔然,没想到这种小事也会传到母亲耳中,颔首道:“以前都是慧云给他准备的,现在我与慧云和离,就由我给他准备。”
孟老夫人接着问:“董氏不是有给他准备了?那些东西阿瑶那死丫头带回顾家,说她让人给承章送过去,怎么你又重新准备一份?”
“阿瑶送过去的,那是阿瑶送的,算是顾家那边的了,我这做父亲的也得表示一下。”孟冬远回答,其实他也是想着借此好好跟承章修复关系,承兴那逆子靠不住,他以后得靠阿瑶和承章。
孟老夫人无法反驳这话,问:“你可有给承兴准备了?”
孟冬远摇头:“母亲,承兴每日都回家,什么都不缺,还需要给他准备什么?”
孟老夫人不以为意道:“承章有的,承兴也得有,你也别太偏心,承章虽然不是每日回家,但他在书院也就只是念书而已,能缺什么?”
孟冬远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刺耳,以前他从不认为母亲偏心,如今发现母亲过分偏心承兴,承兴少了点东西,母亲都觉得承兴吃了大亏似的,却从未想过承兴从小到大的待遇都比承章好太多。
他也不好当面忤逆,便道:“儿子会给承兴准备的的。”
反正给承兴的随意就好,做好表面功夫,等他收拾这逆子的时候,母亲也没机会再说他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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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小院里的花盛放,彩蝶翩飞,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屋内
凝冬小跑着进屋,看到孟瑾瑶后快步走到她跟前,福身一礼,然后道:“夫人,伯爷那边有新情况了。”
孟瑾瑶本来有点困,脑袋一点一点的,听到这句话,她忽然就清醒了,蓦地抬头:“他们几个又整什么幺蛾子?”
凝冬回道:“奴婢方才在外面听说老夫人找了媒婆,说是要给伯爷物色姑娘,伯爷在不久的将来又要娶媳妇了。”
孟瑾瑶听后诧异,她父亲前几天才和离,现在祖母就要给父亲张罗婚事了?
她敢肯定,这绝不是她父亲的意思,就父亲对董姨那依依不舍的模样,肯定不会那么快就想要再娶,在未来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父亲都放不下董姨,这种情况下娶了人家姑娘,也有得折腾了,除非新任妻子能有本事取代董姨在父亲心中的位置。
凝冬道:“夫人,伯爷要是再娶,那就是第四次成亲了。”
顾景熙刚进屋,就听到凝冬的后半句话,好奇道:“阿瑶,谁第四次成亲?”
孟瑾瑶笑道:“我的父亲,你的岳父。”
顾景熙一脸错愕,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岳父不是前几天才和离?那么快又要娶妻?”
孟瑾瑶无奈摇头:“我觉得不是我父亲的意思,而是我祖母的意思,我祖母现在找媒婆给他物色好姑娘,估摸着今年内会娶妻,我们就提前准备好随礼吧。”
顾景熙默然,才和离没几天,就张罗婚事,是不是太快了些?
片刻后,他示意丫鬟退下,然后问:“阿瑶,此事你怎么看?”
孟瑾瑶不甚在意道:“天要下雨,父亲要娶后母,随他去吧,让他们慢慢折腾。其实前几日父亲和离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父亲会再娶,只是没想到祖母那么快就找了媒婆。”
顾景熙又问:“阿瑶就不怕岳父又娶了个像孙氏那样的女子?”
孟瑾瑶轻轻摇头:“二弟长大了,且还有我们撑腰,父亲就算真的娶了这种女人,她也不敢动二弟,到时候遭殃的又不是二弟。”
她说着笑了出声:“说句不地道的,我倒是希望有人折腾他们,别让他们过得太轻松,这样总比他们去折腾别人要好许多。”
顾景熙颔首:“那倒也是。”
孟老夫人觉得自家有爵位,儿子是永昌伯,要给儿子再找个好姑娘做媳妇并不难,毕竟嫁给她儿子,那就是伯爵夫人,不知多少好姑娘愿意。
然而,孟老夫人还是过于自信了。
媒婆按照孟老夫人的要求,找没成过婚的年轻姑娘,但很不顺利。
原本孟老夫人就想着,前任儿媳妇这个年纪的不好拿捏,找个年轻的好拿捏,所以要求十五六岁的,且年轻的能生养,能给她再添孙子孙女,现在她儿子子嗣还是单薄了些,就只剩两儿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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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也按照孟老夫人的要求给她物色姑娘,门第倒是不需要多高,只要家世清白的书香门第,家中父亲或兄长做个六七品小官的都行,姑娘要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模样也得不错,但最后找不到。
媒婆也是犯难,所以亲自登门一趟,想着让孟老夫人降低要求。
孟老夫人得知媒婆登门,以为是物色到好姑娘,烦闷的心情瞬间得到缓和,就他们家这条件,想要再找个好姑娘那还不简单?倒是董氏,今年都二十六了,还嫁过两次,董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想嫁比她儿子更好的男子是不可能的了,没准儿连嫁出去都难,届时她儿子迎娶新人,董氏就知道后悔了。
媒婆由丫鬟领着到了荣福堂,跟孟老夫人见礼,还不待她说话,就听到孟老夫人问:“张媒人,物色到哪家的姑娘?”
媒婆懵了下才反应过来,迟疑着道:“老夫人,我按照您的要求给孟伯爷物色了好些个姑娘,但是……”说到最后,她欲言又止。
孟老夫人皱起眉头:“但是什么?”
媒婆斟酌着道:“但是她们的父母都不愿把姑娘嫁给孟伯爷。”
孟老夫人听后愣住,她儿子虽然不是身居高位的官员,但有爵位,还有个长兴侯做女婿,到底差哪儿了?竟然还有门户不高的人家不愿把姑娘嫁给她儿子?
她眉头皱得更紧:“因何缘故?”
媒婆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不悦,但有些真话不得不说,硬着头皮如实回道:“他们说孟伯爷天生姻缘淡薄,无论是谁嫁给他,都无法白头偕老。”
孟老夫人脸色一沉,怒道:“简直一派胡言!到底是谁在背后胡诌,编排我儿?”
媒婆忙道:“老夫人息怒,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外面那些人说的,他们说孟伯爷娶了三任妻子,原配妻子嫁给孟伯爷一年就死了,第二任妻子跟孟伯爷做了十五年夫妻,被休弃的当晚就死了,第三任妻子嫁给孟伯爷不到一年就和离。”
媒婆悄悄看了眼孟老夫人的脸色,接着道:“他们说孟伯爷的第二任妻子之所以能跟他做那么久的夫妻,那是因为生性恶毒,生性善良的女子都活不久,活下来的董家女还是因为孩子给她挡了灾。”
孟老夫人听罢,怒不可遏:“胡说八道!那是她们的问题,与我儿何干?”
媒婆回道:“老夫人,话是这样说,我也知道与孟伯爷无关,可他们就是这样传,且也不愿将女儿嫁给孟伯爷。”
孟老夫人气得不轻,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儿子好歹是永昌伯,长得一表人才,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凭什么嫌弃她儿子?
媒婆感觉孟家这银子不好赚,却又不好得罪孟家,试探着问:“老夫人,那孟伯爷的婚事?”
孟老夫人沉声道:“找,继续找,我就不信没有姑娘嫁给我儿。”
媒婆脸露难色:“老夫人,如今这种情况,找十五六岁没成过亲的姑娘,怕是有些难,要不您稍微放宽一下要求?”
孟老夫人眉头紧皱,看向她:“如何放宽?”
媒婆斟酌着道:“找丧夫的,或者是和离的女子会容易许多,但年轻的,二十岁左右的估计也有些难,年纪要再往上一些,但老夫人放心,肯定会找比孟伯爷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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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老夫人听了此言,心里郁闷,她儿子好歹是永昌伯,何至于将条件降得如此低?
媒婆见她不愿,也不好说自己不干了,只能劝着:“老夫人,您想啊,这年轻的姑娘,就跟您府里的孙辈差不多年纪,哪能管好中馈,让孩子们听从她?上了点年纪的可就不一样了,起码看起来都像长辈的样子。”
孟老夫人听罢,又觉得媒婆言之有理,换个角度想问题,让儿子娶个年纪大点的也有好处,年纪大的女子不能生育,不会威胁到承兴的地位,不然她儿子那糊涂虫被枕边风一吹,又想方设法废了承兴,改立现任妻子的孩子做世子。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孟老夫人的心还是偏向小孙子孟承兴,儿子娶个年纪大的女人没事,但她孙子的世子之位不可动摇,淡声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年纪大点也有年纪大点的好处。”
媒婆见她认同了自己的说法,又接着道:“老夫人放心,我定会给伯爷物色端庄淑雅、模样出挑的女子,届时您见了人若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再继续寻,总能找到合您心意的儿媳妇。”
孟老夫人微微颔首,又强调道:“我们孟家是百年勋爵之家,选儿媳妇也要看门第,要出身官宦人家的女子,即使门第低些也无妨,只要是书香门第即可。”
媒婆无奈,若非孟老夫人要求官宦人家,且还要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有的是年轻姑娘愿意嫁给孟伯爷,但嘴上也连忙应道:“老夫人放心,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寻,定让您满意。”
将媒婆打发走,孟老夫人长叹一声,心里暗道家门不幸,之前让董氏这样的女子进门,坏了她儿子的名声,害得她儿子如今婚事艰难。
媒婆出了孟家,忍不住鄙夷一番,孟家这媒人钱真不好赚,这孟伯爷都要四婚了,孟家名声又不怎样,且还落魄了,还要求什么十五六岁,出自书香门第,没成过婚的貌美姑娘?真是自取其辱,活该被嫌弃的,明明上一任妻子就是寡妇改嫁的,成亲次数越多,要求就越高,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那厢,孟冬远得知媒婆又一次登门,猜想是物色了姑娘,来询问他母亲的想法,顿时一阵烦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片刻,忽然就有了主意,快步前往荣福堂找老母亲。
媒婆给他物色到姑娘也不打紧,他去询问一番,然后一通嫌弃,让母亲打消想法,若这次告吹,下次再接再厉,只要把自己的婚事搞砸。
到了荣福堂,孟冬远给老母亲请安,刚坐下后就问:“母亲,儿子听闻张媒人来过。”
孟老夫人估摸不准他的意图,颔首道:“是来过,怎么了?”
孟冬远又问:“不知张媒人物色了哪家的姑娘?”
孟老夫人诧异,没想到儿子会问起此事,以为儿子是想通了,放下董氏,迎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新人,欣慰道:“你能关心自己的婚事,母亲很是高兴,但这次不是很顺利。”她说着,语气一沉,“这都是董氏给害的,若非她闹和离,毁了你的名声,你也不至于得了个天生姻缘淡薄的名声。”
孟冬远茫然:“母亲,这话是何意?”
孟老夫人将媒婆反映的情况告知,末了又道:“你现在姻缘不顺,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今年二十六,还嫁过两次人,即使以后能嫁出去,也不可能嫁比我们家更好的人家。”
孟冬远得知自己姻缘受阻,却是松了一口气,宽慰道:“母亲,儿子这般年纪,不娶妻也可以,过两三年,承章也到娶妻的年纪了,等您的孙媳妇进门,掌家之事就交给她。”
孟老夫人闻言,脸色沉了下来,承章又不是世子,掌家之事哪儿轮得到承章的媳妇?理应是承兴的媳妇掌家,尽管她几番敲打,儿子仍是偏心承章,但她也不会如了儿子的意,等儿子娶新的媳妇,由新媳妇进门掌家,过几年承兴娶媳妇,就将中馈交给承兴媳妇。
她也不跟儿子吵,温声道:“你也不必气馁,稍微降低点要求,你的婚事也不难,母亲会给你物色好女子的,早些定下婚事,下半年成婚。”
孟冬远:“……”
沉默片刻,他道:“有劳母亲为儿子费心了。”
孟老夫人道:“你我母子,何须客气?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孟冬远应声,向老母亲告辞,出了荣福堂后,他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无从发泄,想他一把年纪,连婚姻大事都无法自己做主,母亲让他娶谁他就得娶谁,违抗母命就是不孝。
忽而,孟冬远想起一个能让他发泄不满的对象,那就是小儿子孟承兴,他看这心思歹毒的逆子不顺眼许久,奈何母亲护着,他连惩治这逆子都受到阻碍,如今母亲不在跟前看着,他倒是可以找个机会惩治一番,反正这逆子此刻肯定没有用功读书。
孟冬远一言不发到了孟承兴的院子,下人上前行礼,他挥一挥手让人退下,径自往儿子书房的方向走过去,并阻止下人去通报,为的就是给那逆子一个措手不及。
他推开书房门,往书房里望去,看到的画面果真是没让他失望,逆子与貌美丫鬟抱在一起,衣衫不整的,逆子脸上有被打断好事的愤怒,丫鬟则是一脸惊慌。
孟承兴没想到来人竟是父亲,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变为惊慌与尴尬,连忙将怀里的丫鬟推开,拉好自己的衣襟,讪讪地问:“父亲,您怎么来了?”
孟冬远阴沉着脸:“我恰巧经过你的院子,想起你祖母说你读书很用功,每日从书院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书,就来考一考你的学问。”他瞥了眼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接着道,“没想到你平时从书院回来后,就是这样用功的。”
孟承兴霎时间哑口无言,但他脑子转得很快,马上将责任推给丫鬟,扑通跪下:“父亲,儿子知错,都是这贱蹄子引诱儿子。”
丫鬟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明明是他主动的。
孟冬远看了眼丫鬟,其实他心里对儿子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也没有重罚丫鬟,这丫鬟留着还有用处,便轻拿轻放处置:“念在你是初犯,扣三个月的月钱,下不为例,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丫鬟懵了,忘了反应,本以为要逐出府,没想到就扣三个月的月钱。
孟冬远转眼看儿子,不容置喙道:“你既然知错,就带上书本去祠堂里跪着念书,好让列祖列宗都知道你是真的知错了,保佑你通过灵山书院的考核。去吧,我会让人盯着你念书。”
孟承兴又惊又愕,心底抗拒,却又无从反抗,只好应道:“是,父亲。”
孟冬远瞧见逆子憋屈了,心里也舒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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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日晚上,阴冷的祠堂内,烛光闪烁,孟承兴的读书声在祠堂内显得尤为突兀。
对孟承兴而言,今日这惩罚,可以说是耻辱也不为过,他严重怀疑父亲公报私仇,前些天他让董氏小产,也就抄了三次家规,如今却因与丫鬟有暧昧,被罚跪在祠堂里念书,跪祠堂就跪祠堂,边跪边念书就是耻辱。
盯着孟承兴的仆人是孟冬远的心腹随从,只听从孟冬远的话,听到孟承兴念书的声音降低,便出言道:“世子爷,您若是口渴了,小的就给您倒杯水来,伯爷说了,您今晚要好好念书,声音响亮,务必让列祖列宗知道您真心知错。”
孟承兴扔下书本,扭头看他,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教我做事?”
仆人也不恼,只道:“世子爷,小的哪儿有资格教您做事?这也是听伯爷命令行事,您若是不满,可以亲自去跟伯爷说。”
孟承兴气愤不已,却又拿他没办法,但如今也不是跟他杠的时候,等明日祖母知晓此事,自会替他做主。
翌日清晨,孟老夫人一觉醒来,得知小孙子被罚跪祠堂念书一整夜,今早都没精神去书院上课,气得早膳都吃不下,立即让人去把儿子喊过来,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孟冬远回道:“母亲,承兴读书不用功,把心思花在此事上,该重罚,不然下次还会再犯。”
孟老夫人不以为意道:“那你该罚心比天高想要爬床的丫鬟,承兴才十四,那丫鬟十六,若非那丫鬟引诱他,他能做出这种事?”
孟冬远道:“那也是他意志不坚定,若他意志坚定,丫鬟这点伎俩能让他动摇?”
闻言,孟老夫人心里更气愤,感觉儿子人到中年却叛逆起来,都学会跟她唱反调了,愠怒道:“你罚他跪在祠堂里念书的事传了出去,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怎的就不知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旁人家发生这种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住孩子的名声,你倒好,你生怕他名声太好。”
孟冬远昨日也只是找儿子出气,倒是没想到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事,听到母亲这么说,他倒觉得自己昨天做得不错,原本这逆子就已经跟他离心,又谋害他未出世的孩子,害得他没了妻子和孩子,他以后也不能指望这逆子,再说这逆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出息,心肠歹毒不说,小小年纪就沉迷女色,迟早会成为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毁了名声,以后好给承章腾位置。
见儿子不吭声,孟老夫人也没想太多,这儿子不怎么机灵,做事不稳妥很正常,沉声道:“你都已经到了做祖父的年纪,以后行事不可再如此鲁莽,凡事三思而后行,以家族利益和名声为重。”
孟冬远恭顺道:“儿子谨记。”
孟老夫人也懂得拿捏人心,打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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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远如实回道:“尚未。”
用早膳时,母子俩其乐融融,仿佛方才疾言厉色的训话不曾存在。
用过早膳后,孟冬远就离开了荣福堂。
孟老夫人心疼爱孙昨晚跪着念书受苦,带上涂抹膝盖的药,以及润喉的汤水,亲自去小孙子的院子看望,一番温言软语安抚过后,又惩治了昨日那丫鬟,将那丫鬟发卖出去。
至于孟承兴去年年底收下的那个通房丫鬟,目前还留着,但也被孟老夫人叫到跟前敲打一番,勒令她在孟承兴没通过灵山书院的考核之前,做好丫鬟的本分,不可让孟承兴分心,否则直接发卖出去。
孟老夫人此举,也震慑了孟承兴院子里想要爬床的其他丫鬟。
但对孟承兴而言,那是真的难受,他初尝人事不久,正对此事上头,忽然间要戒掉,那怎么受得了?
孟老夫人也是真的想孙子成才,不想让那些个媚主的丫鬟毁了孙子的前程,但又不想孙子对自己有意见,语重心长道:“承兴,你可别怪祖母对你太过严厉,祖母这也是为了你好,等你以后考取功名,有出息了,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这些不过是稍有姿色的丫鬟罢了。”
孟承兴乖巧地应道:“祖母,孙儿知道您的一片良苦用心,昨夜孙儿在祖宗面前反省一宿,深刻认识到错误,孙儿不该将时间浪费在此事上面。”
孟老夫人听着孙子沙哑的声音,又是一阵心疼:“你能明白就好,你父亲也真是的,竟然让你一整宿都念书,这声音都沙哑了。”
孟承兴连连摇头:“祖母,您也别怪父亲,父亲对孙儿那是爱之深,责之切,看见孙儿将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一时恼火才如此。”
孟老夫人听罢,心里很是欣慰孙子的懂事,对儿子的行事也更加不满,但有些话也不好在孙子面前说,免得父子以后不亲近,便道:“你昨夜一宿没睡,今日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日去书院。”
孟承兴乖巧点头,亲自将孟老夫人送到院子门口,折回去之后,他也没有休息,而是去了书房,拿起书本,用他那早已沙哑的声音念起了文章。
孟承兴的通房丫鬟听到读书声,跟孟承兴对视一眼,马上就知道孟承兴的用意,去了一趟荣福堂,将孟承兴没休息,还在用功读书的事告知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得知后,对孙子的努力上进感到高兴,但更多的是心疼孙子,昨夜都一宿没睡,现在还不休息,身体哪里吃得消?
最后,孟老夫人怕孙子累垮了身子,还是选择再走一趟。
孟承兴见孟老夫人又来了,当即就训斥自己的通房丫鬟多事。
孟老夫人倒是为丫鬟说了句好话,然后温言软语地劝孙子好好休息,读书的事不能急,身体最要紧,亲眼看到孙子回房休息也没回去,在小厅里坐着,待丫鬟告知孟承兴已入睡,这才回荣福堂。
她前脚刚走,丫鬟后脚就进了内室,将孟老夫人已回去的事告知。
孟承兴听罢,嘴角上扬,目的已经达成,他终于安心睡觉了,没有再折腾什么念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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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那边三代人的勾心斗角,孟瑾瑶没兴趣关注,也没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如今她即将临盆,整日焦虑不安。
顾家早已找好了乳母,且还找了两个,就怕其中一个奶水不足饿着孩子,多找一个分担,稳婆也是找经验丰富口碑好的,住在家里十二个时辰待命,孟瑾瑶若是发动,马上就能到场。
张氏见她挺着大肚子,由丫鬟搀扶着在花园里散步,迈步上前打招呼:“三弟妹,又在散步啊。”
孟瑾瑶含笑回应:“大嫂。”
张氏看着她的肚子,问:“三弟妹,你就这几天内发动了吧?”
孟瑾瑶轻轻颔首:“大夫是这样说的,不过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孩子似乎还没有要出来的打算。”
张氏回道:“有些孕妇会晚几天发动,三弟妹也别急,或许明天,又或许后天,孩子就闹着要出来了。”她说着,再次提醒,“等你发动的时候,记得差人去太医院请百里太医,他处理产妇的各种情况经验丰富,就算没什么事,有他在也安心许多。”
孟瑾瑶温声回道:“多谢大嫂提醒。”
张氏又道:“我还有事要忙,改日再找三弟妹说话。”
孟瑾瑶含笑点头:“好,大嫂先去忙吧。”
张氏微微颔了颔首,然后转身离开,在转身后,她轻不可闻地叹了声,自家女儿也就比三弟妹小一岁,三弟妹都要做母亲了,而她女儿自从和离之后就抗拒嫁人,现在年纪轻轻的,就跟她婆母待在佛堂里,整日诵经礼佛,都快成出家人了。
昨日晚上,她跟女儿说余家的公子挺好的,长得一表人才,学识也不错,且还洁身自好,是个好郎君,余家夫人也很和善,会是个好婆母。
结果呢,她女儿当着她的面轻轻拨动着手里的念珠,念起了佛经,压根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甚至都当没听见,念完一段佛经,还以出家人的口吻问她:“施主,您还没回去?贫尼今晚吃斋,饭菜怕是不合施主的胃口,施主还是请回吧。”
原本她就生气了,听到女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更气了,直接把她气得半宿没睡着,想找丈夫说说话,又想起丈夫在美妾房中鬼混,只能自我消化情绪。
今日一早,她就起来忙活,在忙碌中也没时间郁闷。
又过了三天,孟瑾瑶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孩子没有要出来的征兆。
因此,孟瑾瑶的焦虑日益加重,原本她对生孩子了解越多,就越是害怕,在得知大概发动时间后,每日醒来都把自己安抚好,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地迎接这一天的到来,结果还没发动,她就要多焦虑一天。
顾景熙也看出她的焦虑与害怕,想方设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将不少公务分给两位少卿去办,自己腾出多点时间陪伴她,一下值就马上回家。
今日,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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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闻声,抬起头来,见他眸光温柔看着自己,随之扬起一抹笑意:“夫君回来啦。”
顾景熙颔首:“嗯,刚回来,你在想什么呢?”
孟瑾瑶轻轻摇头:“也没想什么,就是想着孩子怎么还没出来?大夫都说也就这几天发动了,但是今天还没有动静,我从早上等到现在,还没等到发动。”
顾景熙安抚道:“阿瑶别急,可能我们的孩子是个慢性子。”
孟瑾瑶抿了抿嘴,轻叹一声:“可是孩子在我肚子里多呆一天,我就多焦虑一天,现在我每日都想着把孩子生出来就不用焦虑了。”
顾景熙看着她的肚子,其实不仅她焦虑,自己也焦虑,去了解了女子生产的各种凶险,心里也是各种担忧,现在已经有了个想法,等生完这一胎就不生二胎,阿瑶就怀这一胎都很辛苦了。
片刻后,孟瑾瑶又道:“夫君,我今日闲着无事,给孩子想了好几个小名,最后从几个小名里选了一个确定下来。”
顾景熙微愣,旋即好奇地问:“什么小名?”
孟瑾瑶笑道:“孩子的小名叫晚晚,你觉得如何?”
顾景熙以为是清丽婉约的婉,当即就道:“有一美人,婉如清扬,小名婉婉也挺好,我们的闺女肯定是个眉清目秀、性子温婉的姑娘。”
闻言,孟瑾瑶微微怔了下,继而笑着摇头:“不是这个婉,夫君再猜一猜?”
顾景熙猜测道:“那是琬琰的琬?银钗虽可漫,琬琰终难改,琬有美玉的意思,这小名很适合我们家闺女。”
孟瑾瑶再次摇头:“也不是,夫君再猜。”
顾景熙想了想,再次猜测道:“难道是菀菀高树起,灿灿繁华开的菀?那也挺好,这小名不错,也适合我们家闺女。”
孟瑾瑶眼神古怪地觑了觑他,再一次摇头:“都不是,虽然夫君说的寓意都挺不错的,但我说的晚晚,是吃晚饭的晚。”
闻言,顾景熙当即愣住,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吃晚饭的晚,遂问:“阿瑶为何取这个晚?”
孟瑾瑶反问:“夫君不觉得吃晚饭的晚,很适合我们家闺女吗?”
顾景熙摇头,他并不觉得,这个晚好像有点配不上他家闺女。
孟瑾瑶解释道:“这孩子迟迟不出来,总不能喊她早早吧?迟迟又有点不好听,那晚晚就不错。”
顾景熙沉默,但对上媳妇的眸光,他当即点头附和:“阿瑶言之有理,谁让她迟迟不出来?那就喊叫她晚晚,她的小名就叫晚晚。”
孟瑾瑶很满意他的回话,重新扬起笑意,轻抚着肚子,又道:“但是二嫂说,看我的肚子,我这胎可能是个男孩。”
顾景熙回道:“我觉得不可能,当初我给她起名字的时候,她马上就有胎动了,证明她很满意我给她起的名字,她就是个姑娘。”
孟瑾瑶赞同他的话:“我也觉得她像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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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府里已有下人起来干活,平常这个时候顾景熙已起床,今日休沐才没起来,醒了一会儿,见身边的人睡得正香,便继续睡。
孟瑾瑶本来睡得好好的,但做了个梦,梦见有个小奶娃喊她母亲,她刚要回应,就忽然醒来,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不一会儿,孟瑾瑶听到“噗”的一声响,声音不大,但她能听得到,紧接着就感觉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她瞬间意识到什么,连忙伸手推了推身边的男人。
顾景熙很快醒来,迷迷糊糊间,就听到孟瑾瑶用带着紧张的声音说:“夫、夫君,我好像要生了。”
他闻言,瞬间睡意全无,也顾不上其他,连忙翻身下床,且还真的是翻身下床。
一个翻身猛了些,他直接翻到地上去。
孟瑾瑶:“?”
她茫然地问:“夫君,你怎么了?”
“没、没事。”
顾景熙说罢,马上起身,双脚穿上便鞋,以最快速度出了卧房。
孟瑾瑶有点懵,怎么她快要生了,夫君就跑了?
顾景熙出了屋子,就找来了丫鬟,让丫鬟去通知稳婆过来,又让人去将百里太医请过来,以防不备之需,末了又让人去通知老母亲,以及两位嫂嫂,她们有经验,有她们在,阿瑶也不会那么害怕。
回到房中,顾景熙坐在床沿,握住孟瑾瑶的手安抚道:“阿瑶别怕,我陪着你,方才已经让人去请稳婆和太医过来了。别怕,别怕。”
他声音颤抖着,也不知是在安抚孟瑾瑶,还是在安抚他自己。
孟瑾瑶瞧顾景熙紧张得额冒冷汗,尽管自己也很紧张,面上还是扬起一抹笑容:“夫君,我没事,现在感觉还好,盼了那么久,孩子可算要出来了,如今我倒是没那么焦虑了。”
顾景熙感觉她在故作轻松,心疼地问:“阿瑶,是不是很疼?”
孟瑾瑶轻轻摇头:“目前还没感觉到明显的疼痛。”
顾景熙将信将疑:“真的不疼?”
孟瑾瑶回道:“目前没感觉到。”
见她目前状态还不错,顾景熙暂且信了她的话,陪着她说话。
稳婆比顾老夫人她们先到,观察了孟瑾瑶的情况,道:“夫人,您如今离生产还早着,您是第一胎,用时会久一些,当出现阵痛之后,再过几个时辰才能生,估摸着要到晚上才能生出来。”说罢,又跟顾景熙说需要让人先准备热水等一切需要用上的东西。
疼几个时辰?
顾景熙听得直皱眉头。
孟瑾瑶倒是比他淡定一些,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目前自我感觉良好,不至于太慌张,道:“夫君,我想吃点东西,不然生孩子的时候估计会没力气。”
顾景熙一听,忙道:“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
没过多久,顾老夫人、张氏以及陈氏纷纷赶了过来,来看望孟瑾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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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孟瑾瑶正由顾景熙喂着吃早饭,精神状态良好。
顾老夫人在得知儿媳妇快要生了,先是欢喜,而后就担忧起来,尽管如今看到儿媳妇好好的,心里还是担忧,关切地问:“阿瑶,你现在感觉如何?”
孟瑾瑶如实回道:“母亲不必担心,我现在挺好的。”
刚说完话,她忽然感觉下腹发紧、发硬,并且伴有下腹坠痛感,疼得她皱起眉头,因着这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的紧张感瞬间到达巅峰,心中也有了惧意,下意识握住顾景熙的手。
顾景熙也被吓了一跳,忙放下碗,紧张地问:“阿瑶,你怎么了?”
孟瑾瑶摸着肚子,回道:“疼,肚子疼。”
顾老夫人与张氏她们都是过来人,见状便知已开始胞宫缩,会出现阵痛,随着阵痛越来越频繁,痛感加剧,胞宫开十指即可生产。
陈氏安抚道:“三弟妹别怕,深呼吸,放松点,没事的。”
顾老夫人想到自己当年生孩子,稳婆说热水能缓解胞宫缩的阵痛,转头就问春柳:“热水可有准备了?”
春柳回道:“老夫人,已经让人烧热水了,如今应该已烧好。”
顾老夫人吩咐道:“等会儿端热水进来,其余的,听稳婆吩咐。”
稳婆在她们进来后,就站到一旁当个透明人,她很少看到大户人家的女子生产,婆母那么紧张,还亲自进产房看望的,一般都是在外面等着,或者是去佛堂求神拜佛保佑母子平安,顾家老夫人那么紧张,估摸着是因为这是长兴侯的第一个孩子,盼了那么多年才盼来的孩子。
稳婆面对这几位感觉有压力,说话做事都拘谨,影响自己发挥,便斟酌着道:“侯爷,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产房污秽乃污秽之地,要不您几位先出去?”
顾老夫人看出她的顾虑,安抚了儿媳妇一会儿,然后带上另外两个媳妇出去等着。
孟瑾瑶现在腹痛已缓和下来,见顾景熙还在,轻声道:“夫君,你也先出去吧,我现在也不疼了。”
顾景熙道:“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孟瑾瑶心中一暖,却还是坚持道:“我真的没事,产房污秽,你出去吧,我听闻男人不能在产房。”
顾景熙温声道:“你别听稳婆胡说八道,生孩子怎么就污秽了?我们的孩子很干净。”
稳婆:“……?”
她又不是说孩子不干净,她的意思是女人生孩子会出血,这血是污秽之物,场面又血腥,产房就是不吉利的血光之地,男人在这种污秽之地会折损运气,这又不是她说的,是从古至今都是这样说的。
不过,稳婆也甚是识趣,道:“夫人,您现在离生产该早着,让侯爷在这儿陪您也行,等你要生的时候再让侯爷出去。”
顾景熙赞赏地看了稳婆一眼。
稳婆:“……”
幸好她懂得察言观色,不然今日要讨人嫌,侯夫人也是好命,遇上那么好的丈夫,别家的丈夫,妻子破羊水后在产房内待产,都是丫鬟婆子照顾的,丈夫不踏足这污秽之地半步,生怕沾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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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做事也周全,想到她们三位还没用早膳,上前询问一番:“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现在可要传早膳?”
顾老夫人轻轻点头:“传吧。”
清秋听罢,马上让小丫鬟去厨房取早膳。
张氏用早膳时,见小叔子还没出来,纳闷地说了句:“三弟怎么还没出来?”
陈氏回道:“应该是还在房里陪三弟妹。”
张氏愕然,不赞同道:“产房这种污秽之地,三弟怎么还在里面呆着?”
陈氏早已习惯她这没眼力见的样子,给她递了个眼神提醒她别乱说话,道:“三弟妹如今是第一胎,三弟紧张是在所难免的,现在三弟妹不是还没生?在里面陪着也没什么,等三弟妹要生的时候再出来等着。”
闻言,张氏刚想反驳“哪个女人不是从第一胎开始生?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可话到了嘴边,感觉这话说出来婆母会不高兴,马上就咽回去,改说中听的话:“也是,有三弟陪着,三弟妹也能安心许多,我瞧三弟妹这一胎,准儿是个儿子,我们侯府这回总算要有小世子了。”
顾老夫人出言道:“姑娘、小子都好,只要阿瑶平安。”
张氏连连点头:“母亲说的是,即便是个姑娘也好,先开花后结果,三弟妹还年轻,过两年再给您添一个孙子。”
顾老夫人微微颔首,没有再言,她是过来人,明白生儿子有时候要靠缘分,强求不得。想当年她喝药、看了很多大夫,又求神拜佛,努力那么多年都怀不上,后面缘分到了,就怀上曜灵。
没过多久,修远媳妇蒋氏与顾萱宜听闻了孟瑾瑶要生了,都赶了过来。
顾萱宜很是高兴,笑容满面地问:“母亲,我刚听说三婶要生了,我四弟出生了吗?”
张氏:“……”
她这女儿变化太大,有时候让她都觉得陌生,瞧那兴奋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弟妹是这丫头的母亲,即将出生的是这丫头嫡亲的弟弟妹妹呢。
她回道:“还早着呢,估摸着要再等几个时辰。”
顾萱宜一听,就想起大嫂蒋氏生孩子的时候,用时也挺长的,要疼很久才能到生产的最后阶段,便道:“那我在这等着吧,反正也没甚事儿做,三婶那么好看,我四弟肯定也好看。”
张氏抿了抿嘴,不想搭理女儿,先前女儿盼着三弟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她就跟女儿说趁着年轻找个好婆家,然后生个可爱的儿子,人生就圆满了,结果女儿说:“都说隔辈亲,我不想抱儿子,想要抱孙子,要不母亲给我安排一门亲事,我嫁过去就能直接抱上大胖孙子的。”
真是造孽,这丫头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一身反骨,她说一句,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儿能顶嘴三句,她不想听什么话,女儿就专门挑什么话说,胡说八道说一通,非要把她惹生气了才满意。
房内。
孟瑾瑶第一次感受到疼痛的时候,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停歇,自我感觉能撑住,生孩子似乎也没那么可怕,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阵痛的间隔时间减少,疼痛加剧,最后已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她痛得脸色发白,直冒冷汗,眼泪都止不住的流,想要喊出声,可稳婆却说不能喊,要省点力气,不然到了要用力的时候没力气了,她只能咬着一团布,强行忍着。
顾景熙看她如此痛苦,帮她擦汗的手都忍不住轻颤着,自己知道生孩子不容易,可当亲眼看见阿瑶还没开始生,就已经那么痛苦了,发现自己想象中的痛苦还是太轻了。
百里太医早已到了顾家,顾景熙出了房间,让百里太医想法子让孟瑾瑶别再疼痛。
百里太医懵了,他哪有这种本事?他要是有这种本事,当年皇后娘娘生孩子的时候,他就能立个不小的功劳了,皇上那么疼爱皇后娘娘,定会给他一笔封赏,他惭愧道:“侯爷,请恕下官医术不精,尚不能做到。”
到了傍晚,稳婆检查孟瑾瑶的身体,道:“侯爷,您该回避了,夫人快要生了。”
顾景熙道:“没事,我留下来。”
孟瑾瑶见稳婆拘谨站在一旁,忍着痛,道:“夫君,你、你先出去吧,接下来的事你又帮不上忙,你在这里还会影响到我们。”
顾景熙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孟瑾瑶眼神坚决,只能先到外面等着。
房门外。
顾老夫人他们都神情焦灼地等待着,听着里面传出难以抑制的惨叫声,顾景熙脸色苍白,好几次想要冲进去,却又怕自己进去非但帮不上忙,且还添乱了。
顾老夫人见状,便转移儿子的注意力:“曜灵,趁着孩子还没出生,要不你给孩子想个名字?”
顾景熙回道:“母亲,名字早就想好了,大名萱盈,小名晚晚。”
“萱盈?”
顾老夫人愕然,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个姑娘名字,不是她觉得姑娘不好,若只是她,她觉得是个小孙女也不错,只是她儿子到了这个年纪,难道不想要儿子,想要个姑娘?
顾景熙早已在脑海中想了千百遍女儿的模样,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笑意:“当时在想名字的时候,萱盈听到她的名字,马上就回应了我,那是她第一次胎动。我想着,这肯定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就给她定下了名字,至于晚晚,那是阿瑶想的,阿瑶说这孩子迟迟未降生,那就叫晚晚。”
此言一出,张氏与陈氏皆愣住,没想到小叔子竟然没有盼着三弟妹这胎生个儿子。
顾老夫人温声说:“既然你们都已经定下了大名和小名,那大名就叫萱盈,小名叫晚晚也不错。”
忽然,房内传出孩子的哭啼声,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顾景熙喜色染上眉梢,笑容满面:“母亲,恭喜您又要有孙女了。”
顾老夫人脸带笑意,看着兴奋得难以自抑的儿子,她慈爱道:“曜灵啊,母亲也恭喜你,要做父亲了。”
没过多久,产婆就抱着孩子出来道喜:“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夫人生了个小公子,母子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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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三个字,顾景熙直接就懵了,那他的女儿去哪儿了?
那么久以来,他都坚定不移地认为是个女儿,就连名字都取好了,忽然有人跟他说阿瑶生了个儿子,他有点不能接受现实,皱起眉头,问稳婆:“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夫人明明怀的是个姑娘。”
稳婆懵住:“啊?”
顾景熙再次问:“我问你是不是看错了?”
稳婆这才反应过来,但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老来得子太过兴奋,说话都不正常了,连连摇头:“侯爷,我做稳婆那么多年,这哪能看错?就是个小公子,屋子里的丫鬟们都看见了,您瞧瞧,长得可俊了。”
稳婆说罢,就将怀中被襁褓裹着的孩子递给顾景熙。
顾景熙没抱过刚出生的孩子,没有抱小婴儿的经验,怕弄出个好歹,没敢伸手去接,只是低头看了眼,孩子长得皱巴巴的,皮肤红红的,看不出哪里俊了。
稳婆见他盯着孩子直皱眉头,也没有伸手去抱孩子,心里纳闷他老来得子怎么就没多高兴?便神色尴尬地看向顾家其他人。
顾老夫人知道儿子不是不高兴,只是没经验不敢抱,她看着襁褓中的小家伙,心都要化了,伸手接过孩子,笑容慈爱:“这孩子可真乖巧,比曜灵小时候乖,曜灵刚出生的时候嗷嗷的哭个不停,他这性子肯定像阿瑶。”
陈氏附和道:“不仅乖巧,长得也好看,长得大了定然是个美男子。”
张氏也凑过来看,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然间就踏实了,大概是三房有了儿子,已有继承人,她就不用再肖想把儿子过继到三房了。她想起之前为着点蝇头小利跟陈氏争抢那么多年,似乎都不太应该,但那时候也不知道怎的,什么都想跟陈氏争个高低,半点亏都不想吃,如今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也都慢慢的看开了。
顾萱宜直接将发愣的母亲挤开,凑过去看新得的弟弟,伸手就要抱孩子:“祖母,我四弟可真好看,您给我抱抱,我抱过大哥家的云鑫,有经验的。”
顾老夫人最近可稀罕这个孙女了,乖巧懂事了许多,性子都变得通透了,且跟她也投缘,还跟她一起参悟佛法,见孙女满眼热切地看着孩子,直接将孩子递给孙女,含笑说:“小家伙,你大姐姐要抱你了。”
顾萱宜接过孩子,稀罕得很,在侯府中,她有几个哥哥,唯独没有弟弟,这是她的第一个弟弟。
顾老夫人吩咐冯嬷嬷道:“侯爷添了嫡长子,是件大喜事儿,府里下人皆赏,葳蕤轩伺候的下人赏双倍,稳婆以及今日侍候夫人待产的丫鬟赏三倍,都从我这儿支银子。”
冯嬷嬷应声:“是,老夫人,奴婢等会儿就去办。”
稳婆听到三倍的赏金,喜笑颜开:“多谢老夫人,产房那边还没忙完,我先进去忙了。”得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老夫人点头,她转身就进产房继续忙活。
顾老夫人见儿子还愣在一旁,便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名字可有想好了?”
顾景熙摇头,他也就想了个女儿的名字,并没有想过儿子的名字,谁知道先前想的名字如今会用不上?他回道:“母亲,名字的事儿不着急,以后再想,我先进去看看阿瑶。”
顾老夫人道:“你现在进去做什么?里面正忙活着,你进去就是添乱,等会儿再进去,稳婆也说阿瑶平安,你别担心。”
听罢,顾景熙也只好再等一等。
几位女眷都在看孩子,话题也是围绕着孩子,顾景熙也站在一旁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愣是没能把她们的赞美之词与孩子的长相联系在一起。
过了会儿,孩子又哭了起来,这时距离刚出生约莫过了两刻钟。
顾老夫人道:“孩子饿了,快去让乳母过来,把孩子带下去喂奶。”
一旁的丫鬟应声,马上去将乳母喊过来。
产房收拾好,顾景熙进去看孟瑾瑶时,她因消耗体力过多,疲累过度,早已沉睡过去。
顾景熙看她脸色脸色苍白,神色疲惫,睡得很沉,心里也甚是心疼,这一胎生完,他们不会再要第二个孩子,就这一个都已经很折腾人了。
春柳上前询问:“侯爷,您还没吃晚饭,可要吃点东西?”
顾景熙微微摇头:“我还不饿,等夫人醒来再吃吧。”
春柳听罢,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到子夜时分,孟瑾瑶才慢慢醒来,见顾景熙坐在床前守着自己,双手握住自己的手,连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她微微愣了下,旋即勾起嘴角笑:“夫君。”
顾景熙亲了亲她的手背,柔声说:“阿瑶辛苦了。”
孟瑾瑶笑道:“我也觉得挺辛苦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最后还是挺过来了,孩子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真厉害呀,竟然生了个孩子。”
顾景熙心都揪着疼,声音已有几分哽咽:“嗯,我们阿瑶最厉害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
闻言,孟瑾瑶点头表示赞同,生孩子那么疼,她也不想再来一次了,现在想起那种痛都觉得恐惧,有很多个瞬间,她都觉得自己可能要下去见祖宗了。
她笑道:“夫君,还真让二嫂给猜中了,这一胎是个儿子。”
提起这个,顾景熙就有点郁闷,轻轻地“嗯”了一声。
孟瑾瑶又道:“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太累了,都还没看仔细就睡了过去,孩子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顾景熙回忆一番儿子的长相,感觉不像他,也不像阿瑶,最终摇头:“不知道。”
孟瑾瑶诧异:“你没看孩子吗?”
顾景熙老实巴交地回道:“看了,但是没看出来。”
闻言,孟瑾瑶又是一愣,转而道:“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他长得像谁。”
顾景熙担心她的身子,温声道:“阿瑶,你也饿了吧?要不先吃点东西,孩子晚点再看。”
孟瑾瑶眼巴巴看着他:“可我想看看孩子再吃。”
顾景熙拿她没办法,只好去让乳母将孩子抱过来。
(作者没生过娃,没经验,生娃是怎样的,娃第一次什么时候进食,这些知识来源于一个生过娃的宝妈,但这仅是她个人生娃时的情况,不代表全部哦,其他宝妈生孩子可能有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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