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风雨阅读>女生频道>渣男逃婚,我当场改嫁了> 第十一章 再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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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也不敢(1 / 2)

孟瑾瑶嘴角的弧度加深,眼里溢着笑意,目光明媚,就连声音里都透着笑意:“这可是夫君说的。”

她没想到顾景熙会如此好说话,到底是上了年纪,年近三十的老男人,再过几年就是当人祖父的年纪,所以性子比较随和。

像顾修明就不好说话,时刻端着姿态,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看来她昨日豁出去嫁给顾景熙是正确的选择,就算守一辈子活寡也能接受。

顾景熙瞧她神情愉悦,沉稳镇静的她难得露出几分小姑娘该有的灵动,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再如何成熟稳重,也会有小姑娘该有的模样。

他回道:“嗯,我说的。”

俩人年纪相差甚远,不熟悉就算了,还是赶鸭子上架成的亲,说完正事就相顾无言,顾景熙也不想跟个小孩儿待一起,寻了个借口离开。

孟瑾瑶马上行动起来,让丫鬟将屋子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一番,室内的装饰也与她在娘家的闺房相似。

葳蕤轩的丫鬟见此,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情,低声嘀咕一句:“侯爷最不喜欢这样花里胡哨的,喜欢单一的颜色,也不知道侯爷回来看到屋子成了这样会不会发怒。”

另一个丫鬟回道:“侯爷便是生气,那也是夫人遭罪,是夫人吩咐的,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闻言,那丫鬟脸露鄙夷之色:“真是以为自己嫁过来就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了,也不想想自己是如何嫁给侯爷的,刚进门第二天就动了侯爷的院子。”

另一个丫鬟道:“就是,我们动作快点,就差床幔了,赶在侯爷回来前布置好,等侯爷回来后看好戏。”

常言道:日里莫说人,夜里莫说鬼,是有道理的。

她们在背后说闲话,当事人就出现在她们身后,似笑非笑地问:“看什么好戏?”

那丫鬟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应:“自然是看我们新侯夫人的好戏,底气不足,架子却摆得十足。”

“是么?”孟瑾瑶低笑一声,不疾不徐道,“在你们看我的好戏之前,我先看看你们的好戏,你们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那两个丫鬟脸色煞白,浑身僵住,转过身后看到孟瑾瑶正看着她们,似笑非笑的看不出喜怒,她们心下一慌,没想到她那么快回来,她不管如何都是主子,若是追究起来,她们肯定少不了一顿罚。

很快,她们反应过来,眼神幽怨地瞥了眼另外三个没有跟着嚼舌根的丫鬟,似乎在怨她们没吭声提醒,然后向孟瑾瑶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孟瑾瑶坐下,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们,不怒自威:“看来夫君忙于公务,对下人疏于管理,连丫鬟都敢在背后编排主子了。”

两个丫鬟扑通跪下,连忙认错:“夫人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只是不敢?”孟瑾瑶挑了挑眉,语气幽幽地问:“不敢,意思是想嚼舌根编排主子,但是不敢?并不是不想编排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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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两个丫鬟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奴婢也不想,奴婢再也不会编排夫人了,夫人请息怒。”

孟瑾瑶神色一凛,沉声道:“甭管我是如何嫁给侯爷的,如今我是主,你们是仆,编排主子,尊卑不分的丫鬟,葳蕤轩可留不得。”

她说着就转眼看清秋和凝冬,“清秋,凝冬,各掌嘴二十,然后将她们交给管事,打发到庄子上。”

清秋与凝冬应声:“是,夫人。”

话音落下,另外三个没嚼舌根的丫鬟都愣住,这俩人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夫人说打发出去就把她们打发出去?忽然万分庆幸自己不喜欢嚼舌根,不然她们也得遭殃。

那两个丫鬟更是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如同筛糠,磕头求饶:“夫人,奴婢知错了,都是奴婢多嘴,是奴婢这张嘴犯贱,求夫人饶过奴婢这回,奴婢从小就在侯府做事,尽心尽力侍候主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孟瑾瑶置若罔闻,丝毫不讲情面,淡淡道:“清秋,凝冬,你们愣着作甚,动手吧。”

清秋和凝冬手起掌落,巴掌毫不留情落在丫鬟脸上,她们用的都是巧劲儿,疼得两个丫鬟哭喊出声。

“啊……夫人饶命……”

顾景熙刚回来就听到屋子里传出女子鬼哭狼嚎的声音,眉心兀地一跳,上午才征询他的意思,下午就来整活了,速度还挺快的,丫鬟都喊饶命了,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着实有些凶残,可千万别闹出人命才好。

他快步进屋,抬眼望去,他就看到新婚小妻子端着茶杯,悠哉悠哉地喝茶,而小妻子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正在掌掴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另外三个丫鬟也被吓得脸色煞白。

见状,顾景熙脸色沉了沉,不赞同她打丫鬟的做法,便是丫鬟做得不够好,用其他方法惩戒便是,却又不好为着两个丫鬟,就当着丫鬟的面落她的面子,遂问:“夫人,发生了何事?”

两个犯错的丫鬟听到顾景熙的声音,抬头看去,仿佛看到了救星,非常有默契的,连滚带爬爬向顾景熙求救:“侯爷,侯爷救救奴婢,夫人好狠的心,竟然要把奴婢们打发出去,求侯爷看在奴婢在葳蕤轩当差几年,一直都尽心侍候的份上,救救奴婢。”

顾景熙没管她们,再次问孟瑾瑶:“夫人,不知她们做错了什么?”

孟瑾瑶如实回答:“她们在背后编排我,说‘真是以为自己嫁过来就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了,也不想想自己是如何嫁给侯爷的,刚进门第二天就动了侯爷的院子’,还说我‘底气不足,架子却摆得十足’。”

言罢,她就看到顾景熙眉头蹙起,她接着道:“夫君,我以为我嫁给你,就是你正儿八经的夫人了,没想到竟然还不是,不知在夫君心里谁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夫人?若夫君不满意我,大可与我和离,我退位让贤。”

顾景熙听了,眉头皱的更紧,没想到平日里规规矩矩的丫鬟,竟敢如此编排主子,他道:“夫人莫要听她们胡言乱语,你既然嫁给我,就是我的妻,我的夫人也只有你一人。”

他说着顿了顿,冷凝的眸光落在两个丫鬟身上,转而问,“这两个以下犯上的丫鬟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孟瑾瑶回道:“她们恶意编排主子,尊卑不分,掌嘴二十,打发到庄子上,若是夫君舍不得,倒也可以留下来,但绝不能出现在我面前。”

顾景熙又问:“如今打了多少下?”

凝冬回答:“回侯爷,如今打了十下。”

顾景熙与孟瑾瑶意见一致,一锤定音:“打完剩下的十下,依夫人的意思,将她们交给管事发配到庄子上,不得再回府中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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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尘埃落定,屋子里恢复平静,顾景熙察觉到孟瑾瑶带着探究的目光,问:“夫人为何这样看着我?”

孟瑾瑶微微摇头:“没什么,我还以为夫君会舍不得将她们打发到庄子上。”

顾景熙理所当然道:“乱嚼舌根的丫鬟不宜留下,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说罢,他看了眼小妻子,这个原本会成为他儿媳妇的小姑娘,阴差阳错成了他的妻子,连葳蕤轩的丫鬟都会在背后编排,以后面对的流言蜚语怕是不少。

“以夫君的身份,有几个可心的通房丫鬟也很正常,方才那两个丫鬟各有特色,容貌上乘。”孟瑾瑶说罢,回想起方才那两个丫鬟的模样,当真是漂亮,一个纤瘦,一个丰腴,各有特色,这样好看的丫鬟,一般都不仅仅是做丫鬟那么简单的。

闻言,顾景熙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意味不明地问:“夫人觉得我会有通房丫鬟?这院子里的丫鬟都是母亲选的,夫人若是不喜欢,把她们打发去别处便是。”

孟瑾瑶瞬时语塞:“……”

她猛然想起新婚夫君不行,瞬时懊恼自己怎么就长了张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一个“姐妹”一般的男子说通房丫鬟,她这不是在羞辱人吗?

葳蕤轩的丫鬟各个貌美如花、秀色可餐,让人赏心悦目,就连粗使丫鬟都是模样清秀的,这大概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顾景熙有隐疾,而貌美丫鬟多少能让顾景熙提起点兴趣,对治疗隐疾也起到辅助作用。

现在这些貌美丫鬟都成了摆设,没有一个派上用场,证明顾景熙的隐疾还没有起色,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希望治愈。

顾景熙又道:“委屈夫人了。”

孟瑾瑶连忙摇头:“夫君,我不介意的,这种事于我而言可有可无。”

顾景熙疑问:“什么事?”

孟瑾瑶脸颊泛红,有几分责怪他明知故问,略显羞涩地回答:“房事啊。”

闻言,顾景熙神色怪异地觑了觑她,淡淡道:“我是说夫人刚嫁进来,就受到这种编排,让夫人受委屈了,也是我平时公务繁忙,疏于管理的缘故,竟让她们有胆子乱嚼舌根。”

“额……啊?”

孟瑾瑶脸色瞬间涨红,脑瓜子嗡嗡作响,面对他那一言难尽的神情,尴尬得能用脚趾头抠出一亩三分地来,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人家说正事,她竟然说到房事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渴望呢。

她舌头跟打了结似的,磕磕巴巴地解释:“夫君,我、我不是故意的提这些的。”

顾景熙不甚在意道:“无碍,那也是事实,夫人不介意就好。”

言罢,他才开始打量既熟悉又陌生的屋子,有点不习惯了,他的屋子成了少女闺房的模样,跟原来相比天差地别,让他有种误入少女闺房的既视感。

孟瑾瑶也打量了眼四周,道:“夫君若是不喜欢,那我马上让丫鬟把它恢复原样。”

“不必,夫人喜欢就好。”

顾景熙回道,他白天忙于公务,晚上才回来,这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他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如何布置也随孟瑾瑶。

嫁到顾家,让这小姑娘受委屈了,这点要求他还是能满足的,都已经养了个儿子了,现在就当多养了个闺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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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经此一事,葳蕤轩的下人看孟瑾瑶的眼神都变了,马上变得恭敬起来。

谁能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夫人,实则手段了得,当着侯爷的面惩治了两个二等丫鬟,将人打发到庄子上,还得到了侯爷的支持。

葳蕤轩的动静那么大,自然也传到了大房、二房以及老夫人那边。

大夫人张氏拧了拧眉,问传消息的丫鬟:“你确定当时侯爷也在场?”

丫鬟点头回道:“听说侯爷当时回来,看到丫鬟受罚,询问了事情经过后,就支持侯夫人的决定,掌嘴二十,发配庄子上。”

张氏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待丫鬟出去后,她侧头看丈夫顾景盛,道:“夫君,看来我们这三弟妹不简单。”

顾景盛不以为意:“不过是个十六岁的丫头片子,比我们家修远还要小两岁,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

见丈夫此时此刻都没有危机感,张氏恨铁不成钢,分析道:“她才刚嫁进来,母亲就把家传的镯子给了她,三弟还助她树立威信,要知道三弟可是从来不过问后宅之事的,不过短短一晚上时间,就让三弟护着她了。”

顾景盛若有所思,露出一抹暧昧,甚至称得上猥琐的笑,轻笑道:“这男人嘛,只要枕边风吹得好,耳根子也硬不到哪里去,三弟从不近女色,忽然间有个美娇娘,就算他自个儿不顶用,可还能用旁的法子寻乐趣,没准儿是三弟妹功夫了得,把三弟侍候服帖了呢?”

闻言,张氏看了眼丈夫,陷入沉思。其实丈夫的话也不无道理,丈夫也时常被年轻貌美的小妾勾得失了魂,男人嘛,都一个样,都好色。

片刻后,张氏又提出疑惑:“三弟院子里的丫鬟各个模样标致,他若是想寻乐子,以前怎么没行动?”

顾景盛想了想,回道:“以前大概是没开窍,加上他自个儿不顶用,做不了真正的男人,心里还不知道多自卑呢,就一直没往那方面去想。所以啊,还是我们这三弟妹厉害。”

张氏心中的危机感更盛,忧心道:“夫君,看来府中的中馈,过不了多少天就会交到她手上了。”

顾景盛理所当然道:“三弟是嫡出,她是侯夫人,中馈交到她手上不是很正常?”

张氏听着丈夫的话,气得肝疼,都说老大憨老二精,她丈夫是老大,就是个憨包,没有老二精明,更没有老三有本事。

她低声分析利弊:“夫君,我执掌中馈十多年,二弟妹也从旁协助,我跟她也是相互监督,谁也谋不了好处。但三弟妹执掌中馈可就不一样了,母亲不会让我和二弟妹协助,会让她独揽大权,届时她想为三房谋好处还不容易?等她执掌中馈后,我们更加矮半截。”

顾景盛一听,瞬间如醍醐灌顶,他们三兄弟,就他最没本事,靠着家族庇荫才谋了个闲职,老二任礼部郎中,虽官职不高,但好歹是个实缺,老三任大理寺卿,年纪轻轻位列九卿。

现在中馈主权在大房手中,二房只是协助的,所以他们大房说话做事都有底气,若是没了中馈之权,他们大房就是最弱的,还不如二房。

顾景盛沉声道:“夫人,这中馈不能落入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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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永昌伯府。

永昌伯孟冬远与孙氏夫妻去了孟老夫人的荣福堂,给孟老夫人请安,他们去的时候,孟家孙辈已全部到场。

次女孟瑾玉,三子孟承兴皆为孙氏所出,而次子孟承章为庶出,长子与孟承章是孪生兄弟,两岁早夭,生母出身低微,是个通房丫鬟,在长子早夭时病了一场,最后撒手人寰。

明明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孟老夫人却郁气难消,脸上并无多少笑容。

孙氏见状,知晓因何缘故,适时出言征询孟老夫人的意思:“母亲,今日是阿瑶回门的日子,您看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

此言一出,孟家孙辈三人神色各异。

孟老夫人脸上那点笑容马上消失得荡然无存,皱着眉沉着脸道:“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就别提那丧门星,晦气!能嫁给长兴侯世子是她的福分,放着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当,非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不说,还要连累娘家。”

大孙女孟瑾瑶大婚当日当众换新郎官,改嫁给准公爹的事早已人尽皆知,现在京城里都在说孟家和顾家的闲话,基本上都是诋毁孟家的,说他们孟家养了个不要脸的女儿,死皮赖脸要嫁给公爹。

十六年前她就知道这大孙女是个丧门星,刚出生就克死母亲,现在好不容易出嫁了,这丧门星总算可以脱手了,没想到出嫁当天都要克娘家,让娘家颜面尽失。

孙氏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窃喜,继续惺惺作态:“母亲,出嫁的姑娘三朝回门,我们总不能毫无准备。”

孟老夫人嫌恶地冷哼一声:“她做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还有脸回来?”

闻言,孙氏故作迟疑:“母亲,儿媳知道您气阿瑶不懂事,可今日回门,长兴侯陪着阿瑶回来,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孟老夫人不以为然道:“她让顾家丢了脸面,长兴侯怎么可能陪她回门?”

孟冬远附和道:“母亲说得对,那混账惹出这种笑话,若非看在父亲的份上,长兴侯哪会娶她?等会儿吩咐门房,今日那混账回来,直接拒之门外,与她断绝关系,我们孟家就当没生养过这孽障。”

此言一出,三位孙辈震惊不已,断绝关系,这可是犯了大罪才有的惩罚。

孟承章脸色发白,忍不住反驳:“父亲,明明是世子逃婚在先,怎么能把错全部归咎于大姐姐?大姐姐按照顾家原来的意思继续嫁给世子,那不是等于自轻自贱,上赶着嫁人?”

孟老夫人言辞刻薄:“世子逃婚与人私奔,那也是她没用,拴不住男人的心,真是白长了一副好容貌。顾家也可以让她从另外两位公子中选择,可她偏要选择准公爹,这是想膈应谁?没准儿是故意让娘家难堪。”

她说着,面色不虞地看向孟承章,接着道:“承章,并非祖母不想认她这个孙女,是她不安分闯下大祸,我们永昌伯府如今哪里得罪得起长兴侯府?祖母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你们的前程着想。”

就在此时,有丫鬟匆匆走进来禀告:“老夫人,大姑娘回来了。”

“她还敢回来?”孟老夫人脸色阴沉下来,怒不可遏,“让那孽障滚,我们孟家可没有她这样不要脸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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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丫鬟听后愕然,忙磕磕巴巴道:“老、老夫人,姑爷也陪着大姑娘回来了。”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大婚当天闹出这种丑事,长兴侯还陪着孟瑾瑶回门,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事。

孟老夫人也震惊不已,难以置信道:“你说长兴侯也来了?”

丫鬟回道:“是的,姑爷如今还在大门外等着。”

孟老夫人脸露愠色,责备道:“你们怎么办事的?姑爷来了,你们怎么把姑爷晾在门外,不把人迎进府?”

丫鬟低着头不敢回话,府上这般做派,听闻伯爷还说不认大姑娘这个女儿了,今日还没有半点准备,分明是不欢迎大姑娘三朝回门,他们哪里敢擅自把大姑娘和姑爷放进来?

如今不是问责下人的时候,孙氏忙打圆场,道:“母亲,下人没眼力见,先不与他们计较,新姑爷头一回登门,我们先去迎接新姑爷。”

孟冬远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附和道:“是啊母亲,我们先迎接新姑爷,总不好让新姑爷等太久。”

有人递台阶,孟老夫人自然顺着台阶往下走,颔了颔首:“你们去吧。”

她是做祖母的,不需要亲自迎接孙女婿,不然就显得谄媚了,但儿子儿媳做岳父岳母的,女婿陪女儿回门,可以出门迎接一下,以表重视。

孟冬远应了声,与孙氏及三个子女去迎接。

永昌伯府的大门紧闭,一副闭门谢客的模样,长兴侯府的马车停在大门外。

顾景熙撩起车窗的帘子,瞥了眼禁闭的大门,出嫁女儿回门的日子,都没有打开门派人在门口侯着等,分明是不做任何准备,不欢迎的意思,对这个女儿没有半分重视。

片刻后,顾景熙放下帘子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妻子,见她神色如常端坐着,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显然是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没有期盼,所以没有失望。

他忽然明白她为何会比同龄人沉稳,原来是做姑娘的时候过得艰难,若是在家中受宠的姑娘,哪里受得了大婚当日的委屈?只有受惯委屈的人,才能淡然处之。

顾景熙忽然道:“夫人,顾家不会这样。”

“什么?”孟瑾瑶不明所以。

顾景熙回道:“不会像孟家这样对你。”

孟瑾瑶听了,心神晃了晃,转而抬眼看顾景熙,入眼便是顾景熙眉眼温和而又认真的模样,她愣住,还是头一次有人看清了她的处境并承诺会对她好,这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心里多少有点触动。

一时间,她也不知回应什么,只回一句:“多谢夫君。”

顾景熙理所当然道:“这是应该的,你是顾家的媳妇,顾家从不苛待媳妇。”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夫人,既然他们不欢迎,不如我们回去?”

孟瑾瑶微微摇头,勾唇笑了笑,道:“你顾景熙的媳妇回门被娘家拒之门外,连杯茶都讨不到就灰溜溜打道回府,你不也得跟着丢人?”

她说着轻嗤一声,脸上浮现嘲弄之色,语气笃定道:“我们再等一等,等会儿他们必定亲自出门迎接,届时落人口实的就是他们,出嫁的姑娘回门,他们大门紧闭,最后得知新姑爷也来了,又趋炎附势亲自迎接。”

顾景熙微愣,旋即饶有兴味道:“好,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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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没过多久,府门打开,孟冬远与孙氏以及三个晚辈就到了大门口。

顾景熙也下了马车,看了眼站在马车上,正准备下来的小妻子,他想了想,然后向她伸出手。

见状,孟瑾瑶神色微顿,很快反应过来,配合着把手放在他掌心,在娘家人的注视下,由他搀扶着下了马车。

孟冬远与孙氏看到此情此景,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这个女儿虽然坏了名声,却得长兴侯宠爱,总算没有白瞎了一副好容貌。

孟冬远笑容灿烂,略带几分讨好,道:“阿瑶,贤婿,你们可算来了。你们祖母已经等候多时了,刚才还念叨着你们呢。”

孙氏打量着孟瑾瑶,瞧她脸色红润,不像是受过委屈的样子,和颜悦色道:“贤婿,看我们家阿瑶气色不错,便知你待她极好的,自从她出嫁后,我这个做母亲的牵肠挂肚,看到她过得不错,心头大石总算可以放下了。”

孟瑾瑶听着他们夫妻一口一个“贤婿”,不由有点佩服,父亲也就比顾景熙大五岁,而孙氏也才比顾景熙大两岁,面对同辈份,年纪相仿的人,那一声“贤婿”竟然能轻而易举喊出口。

顾景熙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道:“是么?你们永昌伯府大门紧闭,我还以为你们不欢迎我们夫妻。”

孟冬远笑容一滞,下意识就把锅甩给孙氏,责问道:“夫人,不是让你派人在门口等候着?怎么会大门紧闭?”

孙氏噎住,心有委屈,却也只能背了这黑锅,赔笑着解释说:“瞧我这记性,今日忙着阿瑶回门要准备的时宜,忙着忙着就把这茬给忘了,贤婿莫怪。”

顾景熙却没给他们台阶下,把他们推向更尴尬的境地:“这种事都能忘记,可见孟伯爷和孟夫人也没把我们夫妻当回事。”

他说着瞥了眼脸色僵住的夫妻俩,接着道:“就算你们忘了,可我们夫妻已到门口,却还被你们晾在门口,我看你们永昌伯府是没打算让阿瑶进门吧?若是我不来,阿瑶岂不是连杯茶都讨不到就回去了?”

他目光淡漠疏离,语气渐冷,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

孙氏:“……”

孟冬远:“……”

尽说什么大实话?

夫妻俩被他的话噎得无力反驳,脸色僵住,一声孟伯爷,一声孟夫人,便将关系拉远,顾景熙似乎没把他们当岳父岳母对待。

他们身后的三个小辈也神色各异。

孟瑾瑶眼底闪过诧异之色,全然没想到顾景熙会这样跟她父亲与孙氏说话,且还说了她想说的话,看到他们夫妻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

须臾,孟冬远忍着尴尬,蹩脚地解释:“贤婿哪儿的话?阿瑶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最是疼爱她,今日是她回门的日子,就算贤婿公务繁忙没时间陪她回门,我们也不会把她拒之门外啊。”

孙氏也忙附和道:“是啊,今日着实是我忙昏了头,忘记了。”她说着就向孟瑾瑶使眼色,希望孟瑾瑶能有点眼力见,说句好话打圆场。

而孟瑾瑶却故作没看到,低眉顺眼的站在顾景熙身边,一副温顺小媳妇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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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仍是没给他们夫妻台阶下,甚是震惊道:“阿瑶竟然是孟伯爷最疼爱的孩子?”

他瞥了眼他们夫妻身后的三个孩子,又道:“那他们三个不怎么受宠的,待遇岂不是更差?到底是亲骨肉,孟伯爷这般对孩子们,竟也不怕孩子们以后不孝顺。”

孟瑾瑶听了,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没想到那么正经的顾景熙,也是懂如何阴阳怪气的。她看了眼三个弟弟妹妹,看他们脸色怪异,视线最后落在二弟孟承章身上,见二弟也在看自己,她勾唇笑了笑,微微颔首。

孟冬远尴尬不已,讪讪地笑着说:“贤婿,对待孩子得严厉,不然他们不成器。”他说着,便转身看向三个孩子,马上转移话题,依次介绍三个孩子,“贤婿,这是阿瑶的二妹妹阿玉、二弟承章、三弟承兴,你们过来见过大姐夫。”

姐弟三人应声,马上上前给见礼。

尴尬时刻总算过去了,孟冬远和孙氏今日丢了脸面,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敢发作,涎着笑脸,招呼女儿女婿进门。

到了荣福堂,顾景熙与孟瑾瑶向孟老夫人请安。

孟老夫人注意到顾景熙只称呼她为“孟老夫人”,而不是跟着大孙女喊“祖母”,她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到底是因为大婚当天的事,还是因为今日的事,但终究掂量着,不敢攀亲近喊顾景熙名字,道:“侯爷,阿瑶生性顽劣、不懂规矩,若是做错了什么,侯爷只管责罚便是,到底是我儿教女无方。”

闻言,顾景熙眉宇微蹙,没想到作为娘家人,孟老夫人竟然如此轻贱亲孙女,他语气淡漠道:“老夫人哪儿的话?阿瑶温柔贤淑、端庄大方,处事进退有度,家母也夸赞阿瑶有岳母当年的风范。”

此言一出,孙氏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了,她心里清楚顾景熙所说的“岳母”并不是她,而是自家夫君那个短命鬼原配。

孟瑾玉和孟承兴心疼母亲受委屈,对长姐的怨念加深,而孟承章却在心里高兴,大姐姐终于有人护着了,有了依靠,以后不必那么累了。

孟老夫人也没想到顾景熙会这样说话,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她推到尴尬的境地,想着或许是这丧门星在顾景熙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什么,纵然心里不悦,却也只能讪讪回道:“如此便好,我还担心阿瑶会给顾家添麻烦。”

顾景熙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低眉垂眼的小妻子,除了向长辈行礼,全程不吭声,觉得怪异,明明在顾家时不是这样的,也不知是不是在孟家被欺负怕了,本能的不敢说话。

他不由有点心疼这个倒霉孩子,刚出生母亲便去世,有了后娘,亲爹也变成后爹,大概因为是女孩儿的缘故,祖母都不重视,他淡声回道:“孟老夫人多虑了,阿瑶知书达理,有阿瑶这样的媳妇,是我们顾家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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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和顾景熙没有留下来吃午饭,孟冬远也只是象征性挽留了两句便作罢,送他们出了大门口,才松了一口气。

顾景熙虽然是女婿,可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已经没落的孟家不能与圣眷正浓的顾家相比,委屈也得受着。

为此,孟冬远不由责怪长女惹麻烦,原本该是亲家的顾景熙,成了女婿后,给了他无形的压力,他们孟家还遭人笑话。

即使顾修明逃婚,可顾家也将婚礼如期举行,如果长女不闹着换新郎,这样就是顾家对不起孟家,亏欠了孟家,这笔亏欠还能谋点利益。

荣福堂。

孟老夫人气得不轻,怒骂道:“真是孽障,攀了高枝儿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孙氏何尝不气愤?

今日的事,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还被这便宜女婿内涵了一把,顾景熙说孟瑾玉温柔贤淑、端庄大方,处事进退有度像生母,那岂不是在拐着弯说她不温柔贤淑、不端庄大方,处事小家子气?

见婆母气得脸色铁青,她眸光闪了闪,柔声安抚:“母亲息怒,阿瑶许是在记恨我们大婚当日明知顾修明没有亲自迎亲,却还逼着她上花轿。哎,我们哪里知道顾修明是逃婚了?”

她不安抚还好,这一安抚,孟老夫人怒气上涨:“我们逼着她上花轿也是为了她好,顾家这样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白眼狼得了势,就回娘家耍威风,早知如此,还不如大婚当日就帮她把婚给退了!”

孙氏又是一通安抚,总算把孟老夫人安抚住,离开荣福堂,回到自己的院子,进屋后,她脸色瞬间垮下来。

孟瑾玉见状,更加心疼母亲,气恼道:“母亲,大姐姐实在太过分了!您好歹是她母亲,她的小时候您也抱过她的,竟然如此对您。”

孙氏心有不甘地叹了声:“这人啊,攀了高枝儿,就是不一样,长兴侯位高权重,她做了长兴侯夫人,就连我这做母亲的,在她面前都矮她一头。”

她说罢,看向如花似玉的女儿,女儿也就比孟瑾瑶小两岁,若非公爹留了一手,这门亲事只限定孟家嫡长女,若不是孟家嫡长女,婚事便作废,她完全有办法让自己的女儿取而代之,成为世子夫人。

说到底,公爹当年是想防着她,这才留了一手,临死前都要给孟瑾瑶谋一门好亲事,有了这门亲事,孟瑾瑶就有利用价值,他们就算再不喜欢孟瑾瑶,也得掂量着。

孟瑾玉愤恨不已:“肯定是她在长兴侯面前捏造是非,长兴侯才如此态度,祖母都被气得不轻。”

孙氏勾起一抹冷笑,语气笃定:“姑且让她小人得志一阵子,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孟瑾玉疑问:“母亲,何以见得?”

孙氏微微敛目,不疾不徐道:“长兴侯有隐疾,孟瑾瑶就得守一辈子活寡,到死都是处子之身,也不可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一个女人没有孩子,只要丈夫去世,或者失了宠爱,就处境凄凉。”

闻言,孟瑾玉露出久违的笑容,笑得幸灾乐祸,道:“她的前未婚夫就是长兴侯世子,她嫁给前未婚夫的父亲,让前未婚夫也失了颜面,世子肯定憎恨她,估计不会让她好过。”

孙氏颔了颔首,不屑地笑了笑:“为了一时之气,就嫁给顾景熙,我看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就算从顾修明的兄弟里选择,也比嫁给顾景熙好。”

她说罢,再次看向女儿,语气马上变得温和,如意算盘打的响:“不过,她嫁给长兴侯对我们阿玉也有好处,你的长姐是长兴侯夫人,有这层关系在,届时你说亲也容易很多。我们阿玉是孟家的掌上明珠,值得最好的郎君,也不会嫁得比她差的。”

孟瑾玉脸颊泛红,羞赧地低下头,娇嗔道:“母亲,我还小呢,才不想嫁人。”

孙氏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笑容温柔慈爱:“阿玉是不着急嫁人,可也得物色好郎君,先把婚事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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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看向坐在对面的小妻子,只见小姑娘嘴噙笑意,眉眼弯弯,心情甚是愉悦的样子,大抵是因为出了一口恶气的缘故,他问:“很高兴?”

孟瑾瑶嘴角的笑意收不住,坦诚地承认:“是挺高兴的,都说文官的嘴,想讨好人时,肯定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若想气人,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她言罢,笑意更深,她是真的没想法顾景熙战斗力那么强,更没想到顾景熙会这样对她娘家人说话,原以为顾景熙只是跟他们虚与委蛇应付一下。

顾景熙噎住,小姑娘夸人的时候,怎么像在骂人?他好笑道:“夫人在我跟前不是挺能说的?怎么回到娘家就哑巴了?”

“夫君战斗力太强了,没有我的用武之地。”孟瑾瑶一本正经回答,她才不承认她只是想看好戏,又道,“还是头一回看到他们集体吃瘪,多谢夫君。”

顾景熙回道:“夫人那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你丢人我也跟着丢人,我这是在帮自己,夫人不必谢我。”

孟瑾瑶抿嘴,感觉这人是受不得感谢的,觑他一眼,忍不住怼他:“我也没说你是在帮我,只是礼貌性道谢。”

顾景熙哽住:“……”

还真是不客气,这孩子是不是有点不讨喜?罢了,小姑娘难得活泼一下,不与她计较。

片刻后,顾景熙斟酌着问:“夫人,你是家中嫡长女,孟家孙辈的第一个孩子,理应受到家里重视才是,怎么会如此?”以前这姑娘是准儿媳妇,关注她是儿子的事,他倒是没查过,只知道是个大方得体的姑娘,没想到是个小可怜。

孟瑾瑶微愣,旋即平静回答:“我刚出生就丧母,祖母便认为我是灾星降世,父亲不重视,继母面慈心狠。我祖父与令尊是至交好友,祖父怕他去世后孟家苛待我,才求了这门亲事,看在利益份上,孟家不会太过分。”

顾景熙觉得孟家荒谬,微微蹙眉:“生育孩子,本就有风险,是孟老夫人愚昧了。”

闻言,孟瑾瑶哂笑了声,她那祖母是挺愚昧,转而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夫君就不怕我克夫?”

顾景熙挑眉,淡声说:“我就算哪天死于非命,也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左右的,除非是你哪天想谋杀亲夫。”

孟瑾瑶直言:“那倒不会,背靠大树好乘凉。”

顾景熙微怔,旋即道:“夫人倒是个聪明的。”

孟瑾瑶眨了眨眼,笑得人畜无害,没有回话。她疯了才会谋杀顾景熙,顾景熙死了,她就成了寡妇,一个没有孩子的寡妇,处境凄凉,有顾景熙在,起码不会轻易受人欺负。

没过多久,顾景熙因要办别的事,下了马车,让孟瑾瑶先回去。

现在时间尚早,孟瑾瑶也没想那么早回去,在外头吃了午饭才打道回府。

孟瑾瑶刚回到葳蕤轩,凳子还没坐热,葳蕤轩原本的一等丫鬟春柳想在她面前卖个好,低声禀告说:“夫人,世子爷刚被带回来了,还有那个与世子爷私奔的姑娘,也一并被带了回来,被关在前院的书房里。”

春柳话音落下,孟瑾瑶眼神一亮,忽然来了兴致,意味不明道:“我儿回来了?那我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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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儿回来了?那我先去看看。

此言一出,在春柳心湖激起千层浪,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瞬时后悔不迭,早知道她就不为了讨好女主子,给女主子说这事儿。

春柳磕磕巴巴地问:“夫人,您、您真的要现在去看世子爷?”

孟瑾瑶点头,端的是慈母姿态,柔声说:“是啊,孩子回来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也得去瞧瞧,是不是?”

春柳哽住,心道:您比世子爷还小两个月呢,按年龄来算,说您是妹妹也不为过,您确定不是为了报仇才去看世子爷?

孟瑾瑶勾起嘴角笑:“走吧,你也随我去看看。”

春柳看到她嘴角的笑容,只觉渗人得很,夫人定然是仗着长辈的身份找世子爷麻烦去了,然而,她还不敢不应,昨日那两个丫鬟的下场她是知道的,忙点头应声:“是,夫人。”

实际上,孟瑾瑶还真的是找别人不痛快才去的,也是为了看戏,就想看看当未婚妻成了母亲,她那前任未婚夫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被吓着。

遇上这种不负责任,大婚当天都能与人私奔的男人,她也替那个跟顾修明私奔的姑娘感到悲哀,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

顾修明若真的是个好男人,理应退亲再与心上人喜结连理,而非大婚当日逃婚让未婚妻成为笑柄,又让心上人永远做不了正妻,顾家这样的家庭,不可能让私奔的姑娘做正室,顾修明再喜欢这个姑娘,也只能纳为妾。

堂堂侯府世子,行事如此冒失,也不知是不是被惯坏了,还是觉得自己已是世子,将来会继承爵位,有任性妄为的资本。抑或是因为婚事是老侯爷生前定下的,所以犹犹豫豫不敢退婚,最后关头后悔了,冲动之下就与人私奔了。

其实老侯爷也没指明是哪个娶她,不敢退亲,换个新郎便是,压根不用弄成这副局面。

孟瑾瑶与丫鬟到了前院的书房门前,见书房门紧闭,门前有个仆人守着。

仆人看到她的出现,颇感诧异,忙上前几步行礼:“小的见过夫人。”

孟瑾瑶轻轻颔首,吩咐道:“把门打开。”

仆人怔然,有片刻的犹豫,最终还是顺从她的意思打开书房门,昨日侯爷院子里两个二等丫鬟都被发配到庄子上了,他可不想去庄子上干活,在府中侍候侯爷笔墨的差事可体面了。

书房内。

顾修明被父亲派出去的人抓回来,那些人半句话也不与他说,直接将他们绑起来,并把他们的嘴给堵上,他的心就凉了半截,这证明父亲很生气,他自被过继到侯府,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何曾受过如此对待?

而他身边的姑娘满心恐惧,听到开门声的那一霎那,脸色煞白,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下意识往顾修明身边挪了挪,试图寻求庇护。

这细微的动作看得顾修明心疼不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想安抚她,却又被堵住嘴说不了话。

孟瑾瑶进了书房,抬眼望去便看到顾修明与一位姑娘坐地上,俩人被五花大绑,还被粗布堵住了嘴,男子神色绷紧,女子眼里溢满泪光,娇娇怯怯地靠在顾修明身上。

她微微怔愣,显然是没想到会看到这种情形,堂堂世子爷竟被这样对待。

顾修明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孟瑾瑶那张娇艳动人的脸,特别是看到孟瑾瑶梳着妇人发髻,他惊愕地瞪大双眼,没想到他都逃婚了,孟瑾瑶还是死皮赖脸嫁了过来,成为他的妻,占了本该是婉儿的位置。

很快,他眼底浮现嫌恶之色,那眼神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

孟瑾瑶将他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但也不甚在意,淡笑着吩咐仆人:“把他们的嘴松开。”

仆人恭敬应声,上前将二人堵在嘴里的粗布取下。

憋了半天,总算能开口说话,却又遇上自己厌恶的人,顾修明眼神冷漠地睨着孟瑾瑶,率先开口:“孟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心里只有婉儿,此生非婉儿不可,如果孟姑娘愿意和离,我愿认孟姑娘为义妹,孟姑娘日后遇上难事,我义不容辞。”这不能怪他无情,他尝试过认命娶孟瑾瑶为妻,纳婉儿为妾的,可最后还是舍不得委屈婉儿。

李婉儿泪眼婆娑,诧异地看了眼顾修明,她原以为落到如此地步,她与顾修明绝无可能了,没想到顾修明为了她,愿意和妻子和离,心里大受感动。

孟瑾瑶听后愕然,原以为顾修明已经知晓家中情况,没想到竟是一无所知,她不由觉着好笑,居高临下,睥睨着坐在地上的苦命鸳鸯,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儿啊,我和离的事,你怕是做不了主。”

顾修明没留意她开头的两个字,只以为她不愿意,还想搬出父亲来堵自己,便道:“我想孟姑娘也不想跟我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蹉跎时光。”

孟瑾瑶语调温和,意味深长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你非谁不可也与我无关,而我和不和离更与你无关。还有,我既然已经嫁给你父亲,你应该唤我母亲,而非孟姑娘。”

母亲?

这两个字宛若一道惊雷,劈在顾修明头顶上,轰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他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女,沉下脸道:“孟姑娘,我知道你怨我大婚当日逃婚,你可以迁怒于我,但还请你注意言辞,莫要毁我父亲声誉。”

孟瑾瑶欣赏着他的表情变化,看他从震惊到震怒,仍是不相信这个事实,不疾不徐道:“难道他们把你带回来后,没告诉你我已经嫁给你父亲了么?孟家嫡长女与顾家是有婚约,但并没有明确指定与顾家哪位公子成婚,除了你,顾家还有三个男子未成婚且未定下亲事,而我选中了你父亲。”

闻言,顾修明难以置信,他转眼看一旁的仆人,这仆人是在父亲书房侍候笔墨的。

仆人注意到他的目光,飞快看了眼孟瑾瑶,见孟瑾瑶微微颔首,马上附和孟瑾瑶的意思:“世子爷,夫人并没有骗您,前天夫人所嫁之人的确是侯爷。”

未婚妻成了母亲?

顾修明瞠目结舌,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明明是他公认的未婚妻,却在大婚当天嫁给他的父亲,成为他的母亲,简直荒谬至极,也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耻辱感。

半晌后,他恼羞成怒,嘲讽道:“孟瑾瑶,你要不要脸?没做成我的新娘子,就要做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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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未婚妻成了母亲?

顾修明瞠目结舌,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明明是他公认的未婚妻,却在大婚当天嫁给他的父亲,成为他的母亲,简直荒谬至极,也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耻辱感。

半晌后,他恼羞成怒,嘲讽道:“孟瑾瑶,你要不要脸?没做成我的新娘子,就要做我娘?”

李婉儿也惊得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看着孟瑾瑶,她刚还在因修明哥哥为了她而跟孟瑾瑶和离大受感动,现在忽然得知孟瑾瑶没有嫁给修明哥哥,而是嫁给修明哥哥的父亲,那以后岂不是要成为她婆母?

想到这里,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与修明哥哥私奔,让孟瑾瑶在大婚当天沦为笑柄,日后孟瑾瑶成为她婆母,肯定少不得磋磨她,婆母磋磨儿媳妇的法子可不少,光是立规矩就折腾人。

孟瑾瑶饶有兴味地看着俩人的神色变化,男的恼羞成怒,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女的忐忑不安,在对上她的视线时,脖子因畏惧而瑟缩了下,下意识往顾修明身上靠,仿佛很是畏惧她,而顾修明眼含警告地睨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休想动婉儿半根头发。

见状,孟瑾瑶轻笑一声,只要这个叫婉儿的姑娘没有作妖,她倒不至于主动出击,这婉儿姑娘是没有礼义廉耻,在她大婚当天与她未婚夫私奔,但最主要的罪魁祸首是顾修明,这个没有责任心、毫无担当、肆意妄为的男人,倘若顾修明想做个负责任的人,任凭这婉儿姑娘再如何闹腾都没用。

顾修明见她在笑,脸色难看得紧:“你笑什么?”

孟瑾瑶回道:“没什么,仅仅是为刚嫁过来就有个好大儿而感到高兴。”

“谁是你儿子?”

顾修明像是被踩了尾巴,若不是被五花大绑,恐怕马上就跳了起来,嫌恶地瞪着她,嘲讽道:“你简直不要脸,嫁不成儿子就要嫁老子,一个落魄户为了攀高枝儿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别以为你嫁给我父亲,就真的是我母亲了。”

孟瑾瑶瞧他气得面容扭曲,面目狰狞的模样,心里就觉得舒爽,勾起一抹灿若艳阳的笑,气死人不偿命地回应:“儿啊,虽然你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我是你父亲的妻子,那就是你的母亲,你日后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行晚辈礼,唤我一声母亲。”

顾修明冷声道:“你休想!”

“我听闻顾家颇为重视孝道,不孝子可是要挨家法伺候的,不知是不是?”孟瑾瑶话说到一半,就看向身边的春柳,虽没有点她的名字,但那意思很明显,要春柳回话。

春柳原本看戏看得好好的,忽然就被女主子扔了这么个得罪人的问题过来,一边是犯了事的世子爷,一边是侯爷颇为宠爱的夫人,聪明人都知道应该站哪边,她不是蠢人,自然晓得应该站夫人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边,侯爷有隐疾,夫人日后就算没有孩子,只要有侯爷的宠爱,也能风光二三十年。

所以,春柳毫不犹豫的就点头应道:“回夫人,顾家的确有这条家规。”

顾修明惊愕地看了春柳一眼,这丫鬟他认得,是父亲院子里的一等丫鬟,孟瑾瑶才嫁过来第三天,就让父亲院子里的丫鬟效忠了?

他看向孟瑾瑶,见孟瑾瑶眼神狡黠,心里仿佛在盘算着什么,他登时黑了脸,问:“孟瑾瑶,难道你还想对我动用家法不成?我堂堂侯府世子,岂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瞧他眼里带着一丝警惕,孟瑾瑶笑意更深,顾修明能如此任性妄为,还不是因为长兴侯世子的身份,觉得顾景熙有隐疾,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爵位肯定是作为养子的他继承?

然而,他想的还是太美好,只要长兴侯还在世,就能上奏皇上另立世子,他这个养子不像话,还能过继别的养子过来,继承爵位。

想到这里,孟瑾瑶轻笑,半认真半开玩笑道:“我是你母亲,你是我儿子,有何不可?但我今天不想脏了手。德行有亏的人,配不上长兴侯世子之位,儿啊,你说我让你父亲上奏皇上,说你德不配位,褫夺你的世子之位,另立德才兼备之人做世子,皇上会不会准奏?”

闻言,顾修明心头一慌,瞳孔骤然紧缩,皱着眉死死地盯着孟瑾瑶:“你这毒妇,你想做什么?”

李婉儿也被孟瑾瑶的话给唬住,抬起眼眸,眼泪婆娑地望着孟瑾瑶,声音哽咽着给顾修明求情:“顾夫人,您是长辈,大人有大量,还请别跟修明哥哥一般见识,修明哥哥只是接受不了忽然间多了个母亲的事实,他其实是个尊敬长辈的人。您若是气修明哥哥与我私奔,让您颜面尽失,您惩罚我就好,修明哥哥是无辜的,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如此。”

孟瑾瑶收敛笑意,那张尚有几分稚嫩的脸,板起脸来还是有颇有威严的,居高临下睥睨着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李婉儿,宛若看蝼蚁,侯夫人的气势十足,淡声道:“婉儿姑娘,我在跟我儿子说家事,你一个外人贸然插嘴,是不是太没教养了?”

她说着顿了顿,还不待李婉儿回话,又自问自答:“也是,能与我儿私奔的人,教养能好得了哪里去?”

她话音刚落下,李婉儿脸色煞白,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盈盈泪水马上滑落,羞耻地低下头,无声哭泣,身子摇摇欲坠,纤细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修明见状,心揪着疼,对着孟瑾瑶怒斥:“孟瑾瑶,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仗着身份欺辱婉儿算什么本事?”

孟瑾瑶刚想回话,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凭着直觉望去,就看到那个芝兰玉树的男人站在门口,正似笑非笑看着她,她方才所说的话,也不知道那人听了多少。

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控诉道:“夫君,你儿子不孝,冲撞长辈。”

顾景熙眉梢一挑,这小姑娘机灵得很,分明是酝酿好了反击修明的话,看到他来了,就马上告状,让他去收拾逆子,他移步到孟瑾瑶身边,看向满脸错愕的儿子,不疾不徐道:“逆子不懂事,我公务繁忙,日后还要劳烦夫人帮忙好生管教。”

顾修明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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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李婉儿听后,心中一颤,她止住眼泪,飞快抬头怯生生地偷瞄一眼顾景熙,男人身形颀秀、容颜清隽、气质清贵,看起来才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她心下诧异,没想到顾侯爷竟然长得那么年轻。

孟瑾瑶脸上端着温柔的笑,颔首应道:“夫君放心,我以后定会好生教育修明,对修明视若己出的。”

顾修明看她,有种恶毒继母的既视感,表面上温柔,实际上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报复自己,她定是因自己逃婚,不能与自己成婚,就死皮赖脸嫁给父亲,这样她既能用长辈的身份拿捏自己,又能做风光无限的长兴侯夫人,而向来英明的父亲关键时刻犯了糊涂。

他气恼地质问:“父亲,她是儿子的未婚妻,您怎么能娶她?”

顾景熙眉宇一蹙,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沉声反问:“你大婚当天弃她不顾,与其他姑娘私奔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她是你的未婚妻?”

顾修明噎住,他理亏在先,对上父亲凌厉的目光,心虚地低下头,讷讷道:“那也不该是您娶她,二哥和四弟都没成婚,就算我不在,也应该是他们。”

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话,孟瑾瑶忍不住轻笑出声,含嘲带讽道:“他不该娶我,难道你就该逃婚?若不是你逃婚,他哪里需要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凭什么认为你逃婚,顾二公子和顾四公子就要做冤大头,他们之间就要有一个人为你的过错承担责任?若非顾景熙是你父亲,他都懒得给你收拾这种烂摊子。”

她说着,瞥一眼顾修明,见对方哑口无言,又补充道:“对了,有件事你搞错了,兴师问罪是我和你父亲这两个受害者该做的事,而你该做的是向我们二老赔罪,请求我们的原谅。”

二老?

顾景熙看了眼身边的小妻子,见那张稚气尚未完全褪去的小脸绷紧,心道:还是个孩子呢,就跟他并称二老了。

他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嘴上却附和道:“你母亲说得对,修明,我以为你读圣贤书,应当懂得尊敬长辈的,她是我的妻子,你的母亲,你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我。在顾家,违反家规,不敬长辈的晚辈,家法伺候。”

顾修明神色一慌:“父亲!”

顾景熙不留情面,一锤定音,不容置喙道:“除了不敬长辈,你还做出私奔这样荒唐的事,背信弃义,弃家族颜面不顾,影响重大,数罪并罚,二十鞭刑,禁足祠堂内,面对列祖列宗的灵位思过一个月,抄祖宗家规百遍。”

闻言,顾修明脸色煞白,他堂堂世子爷,被罚鞭刑二十也就罢了,还禁足于祠堂思过一个月并抄家规,那他颜面何在?府上的下人都会笑话他,更别说外人了。

他连忙认错求饶:“父亲,儿子知错了,求父亲开恩!”

顾景熙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并没有动摇,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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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顾修明垂下眼帘,眼底掠过一丝恨意,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心里怨愤道:这还叫从轻处罚?他到底不是亲生的,所以对他不会手软,他若是亲生的,哪会如此?顾家的鞭刑二十,那可是要半条命的,身体孱弱的还能因此送命。

李婉儿见心上人脸色惨白,她也慌得浑身发颤,连侯府世子都是这种待遇,她又会好得了哪里去?修明哥哥都自身难保了,哪还能护得住她?

孟瑾瑶瞥了眼这对坐在地上,仍旧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转眼看身边的男人,她问:“夫君,这位婉儿姑娘怎么办?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若她父母知道她做出这种事,怕是要气得不轻,私奔虽然是你情我愿的事,可也得妥善处理好。”

前一刻,李婉儿还在为自己将面临的下场而担忧,这会儿孟瑾瑶忽然就提起她,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泪眼婆娑地看着夫妻俩,目光里带着畏惧。

顾景熙打量着李婉儿,眉宇微蹙,能让他这不肖子不顾家族颜面私奔的姑娘,模样倒是挺标致,容貌虽不是绝美,但也清丽婉约。

此刻,这姑娘正泪眼朦胧,像没了骨头似的依偎在他那不肖子身上,说得好听点就是柔弱不能自理,说得难听点就是上不得台面,坐没坐相、举止轻浮。

这样的姑娘,哪里比得上他身边这小姑娘?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的,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捡了鱼目,丢了珍珠。

他收回目光,启唇道:“我派出去的人已查明,她是城东一个李姓秀才家的姑娘,父母双亡,与祖父相依为命,如今祖父已病逝,仅剩她孤身一人,夫人觉得该如何处置?”

孟瑾瑶听后了然,难怪敢不顾名声扫地,也要跟别人的准夫君私奔,原来是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孑然一身所以什么都不怕,赌赢了就是荣华富贵,赌输了就当运气不好,但顾修明总归不会弃她不顾,就算当外室也会锦衣玉食养着她。

见李婉儿目露畏惧之色,满脸哀求想要求自己饶了她,孟瑾瑶倒也没为难她,公事公办,淡淡道:“既然修明喜欢,那就等修明娶了正妻,再挑个吉日,将婉儿姑娘纳进府吧。”

娶妻纳妾,意思很明显,是让李婉儿做妾。

李婉儿愣住,没有受到什么鞭刑之类的惩罚,她万分庆幸,但这个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的,做世子爷的妾,和做世子爷的夫人,有着天壤之别。

做世子夫人,上头有孟瑾瑶这样的婆母压着,已经很惨了,做妾不仅有孟瑾瑶这个长辈压着,日后还会有世子夫人这个正妻压着,没有哪个正室夫人会喜欢夫君的妾室,到时候婆媳联手对付她,她只有被欺负的份。

除了李婉儿,顾修明也不满意这个结果,双目染上怒色,恶狠狠地瞪着孟瑾瑶,恨声道:“孟瑾瑶,你这毒妇公报私仇却还假惺惺的,我与婉儿两情相悦,若非你横在我们中间,她会是世子夫人,怎能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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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怒斥一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没想到平日里知礼懂事又孝顺的养子,竟有如此恶劣的一面,自己还没死呢,就敢对长辈口出恶言,若自己死了,这小姑娘还不知被如何对待。

他气得不轻,声音里透着怒意:“她若是毒妇,这举止轻浮的婉儿姑娘就不可能进顾家的门,你再如何喜欢,也只能养在外面做偷偷摸摸的外室。你屡次不敬长辈,可见没有悔改之意,看来是惩罚太轻,再加五鞭刑。”

再加五鞭刑,那不就是二十五鞭刑?

顾修明心生惧意,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不敢相信养了他那么多年的父亲,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想把他往死里打,看来这孟瑾瑶魅惑人的本事挺大,没白瞎了那张脸。

而李婉儿脸色惨白,脑海中一直回响着“举止轻浮”这四个字,没有哪个姑娘能接受得了这样的评价,这样的评价就是耻辱,左邻右舍都是白丁,她父亲却是秀才,她年幼时跟父亲认字,也识得一些字,自认为比左邻右舍大字不识的姑娘优秀,若不是父亲早逝,或许能金榜题名,她还能做个官家小姐。

孟瑾瑶倒也不恼,只觉这前未婚夫天真,被宠得天真,许是以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被长辈拒绝过任何要求,没受过挫折,又或许是因爱情而失智,竟然会认为一个出身低微的姑娘能嫁给他做正妻,就算这姑娘没私奔,也达不到大户人家正妻的标准,除非这姑娘真的十分优秀,能让顾家抛却门第之见,很显然,这位婉儿姑娘并没有那么优秀。

她宛若看傻子一般看着顾修明,不疾不徐道:“儿啊,你是侯府世子,难道就不知道‘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的道理?堂堂侯府世子夫人,日后是要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怎么可能让一个会与人私奔的姑娘来当?”

她见顾修明脸色马上僵住,仿佛是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她勾起一抹温和的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戳对方心窝子的话:“儿啊,母亲知道你喜欢婉儿姑娘,但她只能做妾,你放心,母亲会给你另选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做正妻。”

她说着摇头轻叹,语气间颇有几分惋惜:“这个你也不能怨我们做父母的不通情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任性鲁莽造成的,你得承担后果。若你早说清楚,退了亲事,婉儿姑娘虽然出身低,但你努力征得你父亲同意,再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婉儿姑娘娶进门,那她就能成为世子夫人。”

这样一席话下来,顾修明冷静下来,也沉默了,他心里明白孟瑾瑶说的都是事实,若时光能倒流,他绝不会让事情落得如此地步的,然而没有如果,大婚的前一晚,他后悔了,只想跟心爱的姑娘厮守一生,就去找了婉儿,想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离开京城一段时间,等父亲气消了再回来。

李婉儿怔怔地看着孟瑾瑶,没想到大户人家那么多规矩,她邻居家的姑娘与男子私奔,最后被找了回来,父母都同意让他们成亲了,而她名声都没了,顾家竟然没有择黄道吉日娶她进门,而是另娶正妻,等正妻进门再纳她为妾,第一次认识到高门大户与平民百姓家的不同。

顾景熙见小妻子明明比他那不肖子还小一点,可长辈的架子却端得十足,颇有几分违和感,若是忽略她那张稚嫩的脸,还真有几分做母亲的样子,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修明对上这丫头,只有吃瘪的份儿。

沉默了良久,顾修明第一次向孟瑾瑶低头,祈求道:“父亲,母亲,儿子想等禁足期满,就择个吉日把婉儿纳进府,还望父亲母亲成全。”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与婉儿已有夫妻之实,若是有了身孕,却又没能进门,孩子就成了外室子,还有可能因长辈想维护顾家名声,下令一碗堕胎药给打掉。

顾景熙听了,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问:“哪有正妻没进门就先纳妾的道理?放在哪个贵勋家都不敢如此荒唐,还没娶正妻就纳妾,哪个大家闺秀会嫁给你?”

顾修明转眼看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婉儿,双眼噙着泪,眼眶红红的,怯生生的、不安地看着自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这样单纯柔弱的姑娘,若他有了正妻,婉儿哪还有活路?深宅大院的手段,一帆风顺的他虽没经历过,但也听过,做妾已经委屈了婉儿,哪里还能让婉儿再受欺负?

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心里就打定了主意,语气坚定道:“父亲,儿子此生非婉儿不可,除了婉儿,儿子不想要任何姑娘,婉儿虽为妾,但儿子不会娶正妻。”

此言一出,李婉儿又惊又愕,很快回过神来,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被甜蜜包裹着,她喜极而泣,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姑娘,修明哥哥无正妻,那她就算是妾又如何?上头没有正妻欺压,将来她生了儿子,没准儿还能苦尽甘来被扶正。

孟瑾瑶也甚是惊讶,这放在高门大户中,是难得的深情人,可却在伤害无辜的姑娘的基础上,也让人感到不齿,侯府贵公子深情专一没问题,但无辜的姑娘就活该沦为笑柄么?

但凡顾修明提前告知,她都不会落得如此结局,要么在大婚前换新郎,要么退亲,毕竟她又不是非他不可。有胆子逃婚,却没胆子退婚,有勇气只纳妾不娶妻,怎么就没勇气先退婚,然后努力说服长辈把平民出身的心上人娶进门做正妻?现在才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自己感动自己。

顾景熙脸色却异常平静,脸上瞧不出喜怒,目光淡淡地睨着顾修明半晌,启唇道:“既然你主意已决,为父也不再阻拦,就依你的意思,一个月后,择吉日纳婉儿姑娘进府,只愿你日后别后悔。”

顾修明脸上一喜,喜色染上眉梢,连忙道谢:“儿子谢父亲成全。”

李婉儿也跟着道谢:“婉儿谢侯爷成全。”

孟瑾瑶看了眼满脸喜色的俩人,又转眼看身边的男人,她方才可没错过顾景熙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之色,会对一个人失望,那肯定是因为曾经对那个人寄予厚望,失望了还表现得如此平静,这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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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事情暂告一段落,李婉儿被遣送回家,而顾修明则被押往祠堂,准备家法伺候。

顾景熙瞥了眼春柳以及一旁的仆人,那俩人马上意会,忙保证说:“侯爷放心,方才的事,小的/奴婢绝不往外说半个字。”

闻言,顾景熙微微颔首,然后出了书房。

孟瑾瑶见状,犹豫了一瞬,也迈起脚步跟上,两位主子都走了,春柳也跟着出了书房,仆人走在最后面,把书房门关上,但没有跟着一起走,毕竟他是男仆,只在前院做事。

出了书房,刚走了几步,顾景熙脚步一顿,吩咐道:“春柳,你去让人通知各院的主子,让他们到祠堂集合。至于老夫人,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就不必通知了。”

春柳点头应声,马上去办。

待春柳走后,顾景熙才看向身边的小妻子,见小妻子原本微微低着头,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然后抬起头看他,勾起一抹笑意,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夫君把丫鬟遣走,是想对我兴师问罪?”

顾景熙哑然失笑,反问:“若我说是呢?”

孟瑾瑶脸色变了变,刚不久前还说让她好生教育顾修明呢,到底是心疼儿子的父亲,转头就找她麻烦了,她心有不甘道:“那把你儿子先押回来,让我好生欺负一顿再押往祠堂,刚刚还不太解气,感觉有点亏了。”

难得听到她孩子气的话,顾景熙莞尔笑:“夫人是长辈,不懂事的儿子回来,夫人去教育是应该的,只是逆子不懂事,让夫人受委屈了。”

闻言,孟瑾瑶马上端起温柔慈母姿态,温柔浅笑,跟他演起来:“无碍,我是做母亲的,哪会跟孩子计较?孩子不懂事,以后慢慢教育便是。”

顾景熙:“……”

小姑娘变脸还挺快的。

顾景熙仿佛真的对她信任有加,回道:“夫人教育孩子的本事,我方才已见识过,相信在夫人的教导下,修明能慢慢懂事起来。”

孟瑾瑶微微挑眉,在心里腹诽道:你儿子看到我就恨得咬牙切齿,你确定不是在我的教育下,顾修明会越发叛逆?

祠堂。

顾家大房、二房男女老少全部前往祠堂,顾老夫人因上了年纪,见不得血腥场面,并没有前往。

顾家祠堂庄严肃穆,除了祭祀、婚、丧、寿、喜等事件,一般不会全家人出现在祠堂,除非家里有子孙犯了大错,要在祠堂内受罚。

到了祠堂门口,两房人打了个照面,便没有过多言语,心思各异,迈步进入祠堂。

进入祠堂后,众人便看到跪在列祖列宗前的顾修明,即使已经猜到他会受罚,可看到他早早的跪在祠堂内还是愣了下。

顾家的孙辈,大房二房非顾老夫人所生,顾修明又是从旁支过继过来的,每一个孙辈都与顾老夫人没有血缘关系,但顾修明是最受顾老夫人疼爱的,那是当亲孙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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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顾老夫人最疼爱的孙辈,正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准备接受惩处,那可真是有生之年难得一见的场面。

而跪在地上的顾修明,即使没有抬头,也知道大家用什么目光看着他,明明几天前他还是众星捧月的世子爷,如今却犹如丧家之犬,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心里忿恨交织。但想到婉儿,他心里又泛起丝丝甜意。

祠堂内安静得有点诡异,还是张氏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修明啊,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孩子,他最是疼你了,等会儿向你父亲好好认个错,请求他原谅。”

顾修明没有回话,紧紧攥着拳头,纹丝不动地跪着,他父亲若是真的疼他,就不会为了一个落魄户的女儿而重罚他。

不多时,顾景熙夫妻也到场。

张氏见他来了,往顾修明的方向看了眼,温声说:“三弟,修明这孩子平时知礼懂事,这次是冲动行事了些,且又是第一次犯错,不如就小惩大戒算了,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话音落下,陈氏就淡淡觑她一眼,在心里轻嗤一声,不屑这种虚情假意,这大嫂惯会在大事上明着做“好人”,暗着火上浇油,为的就是让人家被罚得更重,而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会再装好人帮忙求情了。

顾景熙眉宇微蹙,沉声回道:“他若真的知礼懂事,便不会做出如此恶劣的事,不仅毁了家族颜面,还让一个无辜的姑娘因他的任性妄为而受到牵连。今日让大家过来,也是为了做个见证,更要以他为戒。”

他说罢,视线淡淡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看向跪在地上的顾修明,语气平缓,不疾不徐地宣布:“不肖子孙顾修明屡次不敬长辈,背信弃义,弃家族颜面不顾,影响重大,数罪并罚,二十五鞭刑,禁足祠堂内,面对列祖列宗的灵位思过一个月,抄祖宗家规百遍。”

此言一出,大房和二房的人皆愣住,都说大理寺卿顾景熙铁面无私,从不徇私,可他们始终觉得那只是对别人,对唯一的儿子可不会这样,但现在他们不会这样想了。

禁足祠堂内一个月思过,罚抄家规百遍,这些他们都觉得正常,但顾家的鞭子那是特制的鞭子,有三只手指宽,加上执行人力气大,又会用巧劲儿,在不伤及内脏的情况下,打人比用板子打还要疼。

二十五鞭刑,那可是要人半条命的,身体孱弱的没准行刑完就快断气了,顾修明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竟也不留一丝情面。就算不是亲生的,可养条狗养那么久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

顾景盛迟疑道:“三弟,这是不是罚得太重了?”

他话音落下,张氏就气得用力掐了一把丈夫的后腰,气他拖后腿,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就多嘴,万一小叔子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就等着他们帮忙求情,有了台阶马上下来,然后轻拿轻放,从轻处罚呢?

而顾修明还是燃起了一丝微缈的希望,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期待着父亲能改变主意,免除二十五鞭刑,这样即使把他禁足在祠堂思过两个月都行。

顾景熙向来有原则,赏罚分明,说一不二,又岂会因为旁人说两句就动摇?他看向专门给犯错主子执行家法的仆人,吩咐道:“给世子上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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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最后的希望被无情击溃,顾修明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身子微微一颤。

列祖列宗的灵位前,众目睽睽之下,他被执行家法,除了对家法出于本能的畏惧,还有一种强烈的屈辱感,顾家近几十年来,他的第一个受到如此重罚的子孙,日后还如何在顾家抬起头来?

从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到犯了错的不肖子孙,宛若从云端跌落泥潭,尊严被人狠狠践踏,强烈的屈辱感让他生出浓烈的不甘与怨恨,顾景熙可真是他的好父亲,压根不在意他的死活。

片刻后,顾修明就被仆人脱了外衫,上身只穿一件白色中衣,下身的衣服没脱,被仆人押着趴在长木板凳上。

身材魁梧,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执行者挥起鞭子,毫不留情地甩在顾修明的后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紧接着便是顾修明“啊”的一声惨叫,后背的衣服被鞭子甩出一道缝,多出一道血痕。

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鞭子甩在身上的声音以及顾修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才十几鞭便已痛得晕厥过去,他背上落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肉模糊,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味。

然而,惩罚还没完成,执行者并没有停手,继续挥着鞭子,一鞭又一鞭落在顾修明血肉模糊的背上。

在场的人脸色煞白,特别是女眷,只看着鞭打了两三鞭,就已背过身去不敢再看,耳边回响着鞭打的声音。

鞭子是落在顾修明身上,却又好像落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上,让他们心跳如捣鼓,隐约有种被杀鸡儆猴的感觉,使得那些刚生出来的小心思,短时间内都不敢再冒出来。

二十五鞭刑结束,执行者已收手,而趴在长木板凳上的顾修明早已不省人事,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儿那件白色中衣被鞭子抽烂,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

顾景盛听到鞭打的声音已停下,这才抬头往顾修明的方向看一眼,那副惨状吓得他连忙撇过头,自己的后背仿佛都跟着疼,声音也有几分颤抖,道:“三弟啊,这惩罚也完了,不如先把修明抬回他的院子,请府医来看看?”

顾景熙神色平静,只淡淡看了眼顾修明,回道:“犯了大错且还在禁足的人,岂能回院子养伤?祠堂内有专门为被罚禁足祠堂的不肖子孙准备的房间。”说着,他就吩咐仆人,“你们把世子爷抬进房间,再请府医过来诊治,待世子爷伤势好了点,敦促他抄写祖宗家规。”

仆人连忙应声,立即上前,动作小心地将顾修明抬起来。

张氏飞快地看了眼已经没了意识,不知是死是活的顾修明,那后背血肉模糊的惨状吓得她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心道:才十六岁,年纪轻轻的,若是就这样没了,还真是怪可惜的。

可下一刻,她又觉得这是好事,如果长兴侯府没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世子,那可就要另立世子,出了顾修明这样的事,婆母应该不会再想要从旁支过继孩子了,她的长子修远是侯府长孙,在府中名声也不错,是离世子之位最近的。

顾景熙再次启唇:“劳烦大家跑一趟了,如今惩罚已完,就不再耽搁大家的时间了,都散了吧。”

众人听罢,也不想多逗留,晚辈们本就有些敬畏这位三叔,如今对三叔的畏惧已经达到鼎盛,顾修远和顾修宏两个年长一点的还好,才十五岁的顾修文即使是男子,也被方才的阵仗吓得腿软,忙拉着两位兄长的袖子步履匆匆出了祠堂。

而大房嫡女顾萱宜和二房庶女顾萱灵两位姑娘家,脸色惨白,由丫鬟搀扶着走。

真的太可怕了!

三叔对唯一的儿子都那么严厉,万一她们哪天犯了错,被打一鞭都觉得可怕,更别说二十五鞭了,二十五鞭下去,她们这些身体娇弱的姑娘家怕是要直接升天去见老祖宗。

众人离开后,祠堂内就剩下顾景熙和孟瑾瑶。

这时,顾景熙才想起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妻子,见她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张染了血迹的长木板凳,想到需要搀扶着离开的两位侄女,这小姑娘也就比她们大一岁而已,定然是被吓着了。

顾景熙伸手挡住她的视线,见她缓缓侧过头看自己,才问她:“害怕?”

孟瑾瑶诚实地点了点头,她以为的二十五鞭,跟顾家的二十五鞭有着天壤之别,她以为的鞭打也就是用小鞭子抽打二十五下而已,顾家的二十五鞭可真吓人。

然而,儿子都被打得半死了,顾景熙却还是神色淡淡的模样,甚是冷漠,她心里有些发怵,惊魂未定地问:“有点怕,夫君以后会不会这样对我?”

顾景熙眉梢一挑,问她:“夫人想要做什么坏事?若是触犯我朝律法的,直接送进大牢,若是缺德的话,那……”我自己教育。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孟瑾瑶就连连摇头:“那不可能,我是遵守法令的良民。”

顾景熙瞧她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解释说:“顾家的家法,仅限顾家子女,不限嫁入顾家的妇人,若妇人犯了大错,不会鞭打,只会休妻。”

孟瑾瑶微愣,而后点了点头,又问:“夫君,你可要去看看我们家的好大儿?我看他伤势挺严重的。”

“我又不是大夫,去了能有什么用?他需要的是大夫。”顾景熙的话堪称冷漠无情。

闻言,孟瑾瑶觑他一眼,这大概也与不是亲生的有关,不是亲生父子,没有那种父子之间的血缘牵扯,所以不怎么在意对方的死活。

顾景熙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道:“人都没醒过来,如今也不是看他的时候,便是看了也无济于事,我们先回去吧。”

孟瑾瑶想到顾修明的惨状,但她没觉得惨,顾修明只是被打了,能恢复好,可她的人生呢?因为顾修明的任性妄为而发生偏移,要说惨,她才是最惨的。

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了句:“难道夫君就不怕他醒不过来?”

“那倒不至于,到底是我养了多年的儿子,哪会直接往死里打?”顾景熙语气笃定道,转而又似笑非笑道,“夫人倒是比我这做父亲的还要关心他。”

孟瑾瑶挤出一抹笑意:“哪有做母亲的不关心儿子的?”

顾景熙点头表示赞同,看她笑容离透着一丝狡黠,跟小狐狸似的,便意有所指道:“那倒也是,有夫人这样的母亲,是他的福气,不过夫人还是悠着点关心,时不时关心一下就好了,我怕他贱骨头,受不得别人对他太好。”

孟瑾瑶一时语塞:“……”

腹诽道:想警告我别弄死你儿子就直说,拐弯抹角阴阳怪气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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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寿安堂。

玉制的香炉上升起袅袅檀香,在香炉上方形成一圈圈白烟,宛若盘旋半空的白龙,屋内萦绕着檀香的味道,闻之心旷神怡。

顾老夫人靠坐在软榻上,眉心微微蹙起,手里拨动着紫檀木念珠,闭目诵经文。

这时,顾老夫人身边的冯嬷嬷进来,快步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老夫人,侯爷来了。”

顾老夫人闻言,拨动念珠的手顿了顿,缓缓睁眼朝外头看去,便见儿子不疾不徐向她走来。

顾景熙走到顾老夫人跟前,向她拱手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曜灵,先坐下说话。”顾老夫人看了眼下首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曜灵,是顾景熙的表字,是已故的老长兴侯给他取的表字,听闻是他刚出生那天,老长兴侯就已给他取好大名以及表字。

他出生在清晨,太阳升起,微风和畅,老长兴侯望着初晨的阳光,听着产房中传来的哭啼声,脑海中登时就浮现出一句诗词:清阳曜灵,和风容与。

但是顾家这一辈是景字辈,便取名为景熙,熙也有阳光的意思,曜灵就作为表字。

顾景熙移步到顾老夫人下首的位置坐下,见她无意识地拨动着念珠,显然是心绪不宁,遂问:“今日发生的事,母亲都知道了?”

顾老夫人乜他一眼,无奈道:“府里闹出那么大动静,只要不是个眼盲耳聋的都能知道,到了明日,大概各家都能听到风声了。”

顾景熙脸露愧色:“是儿子的不是,惊扰了母亲的清净。”

“曜灵,你对修明是不是罚得重了些?”顾老夫人即使没有亲临现场,可也听下人说了儿子是如何惩罚孙子的,二十五鞭刑,禁足祠堂一个月,抄祖宗家规百遍,现在人还在祠堂内,这惩罚可不轻。

顾景熙微微摇头:“不重,跟那小丫头的遭遇比起来,他不过是一时受苦,怎么会重呢?”

顾老夫人怔住,转而抬眼看儿子,儿子模样俊美,能力也出众,文韬武略,年纪轻轻就已位列九卿,若不是因为救皇上受了伤,落下了隐疾,如今肯定已经儿女双全了,也就不必从旁支过继修明过来。倘若儿子没有隐疾,阿瑶那丫头嫁给儿子,倒也挺好,但儿子有隐疾,那丫头就要守一辈子活寡,连属于自己的孩子都不可能拥有,的确是委屈了那丫头。

她看着惊才绝艳的儿子,深感痛心,只怨命运的不公,温声说:“曜灵,你不要妄自菲薄,阿瑶那丫头是看中你才华横溢、人品贵重才嫁给你的,你要是觉得我们家亏欠了她,那就好好待她。”

顾景熙颔首应道:“母亲放心,儿子不会亏待了她的。”

顾老夫人听着儿子应得爽快,但心里觉得儿子不懂,提点道:“对一个女子的好,不能单纯只在吃穿用度方面,就算没有你,她又不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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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省得。”顾景熙再次点头。

顾老夫人瞪他一眼,感觉他还是不懂,一天天的就扎在案子里,就想着破案,能懂女人心才怪。罢了,让他自个儿慢慢领悟吧。

须臾,顾老夫人又问:“修明现在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顾景熙轻描淡写道:“只是痛晕了过去,把伤养好就没事了,母亲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顾老夫人说着,轻叹一声,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失望,“修明那孩子,以前一直都挺乖巧懂事的,我一直觉得他是几个孙辈里面最懂事的,怎么就闹出这种丑事。”

原本她有了想要给儿子过继一个孩子的时候,大房有两个儿子,很是积极,想把其中一个儿子过继给曜灵,老大是个被媳妇牵着鼻子走的人,张氏那样的人打什么算盘,她心门儿清得很,所以就没同意,省得以后不省心。

二房就一个儿子,不可能会过继过来,她就从宗族旁支里面选一个,修明的模样与儿子有两三分相似,在那群孩子中,一眼就被她看中,就选了修明,这样儿子日后也有儿子送终。

谁想到修明这孩子也是个不省心的,关键时刻闹出这种丑事,实在是让她失望,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却选择了最恶劣的,真是鬼迷心窍了。

“他这些年来顺风顺水惯了,没想到养成了这任性妄为的性子,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做法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后果,只顾着自己高兴。”顾景熙声音淡淡的,隐隐夹杂着一丝失望。

顾老夫人长叹一声,道:“希望经过这次教训,以后他能三思而后行,别再依着自己的性子不计后果,冲动行事,我们做长辈的总不能一直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

顾景熙脸色一顿,微微颔首:“但愿吧。”

顾老夫人看了儿子一眼,想起一件往事,脸上就有了笑意,驱散眉宇间笼罩着的阴霾,眉宇舒展开来。

见状,顾景熙疑问:“母亲笑什么?”

“想起一件往事。”

顾老夫人笑意渐浓,笑道:“你父亲与阿瑶的祖父是至交好友,知道阿瑶祖父放心不下孙女,就同意了结亲,让阿瑶嫁到我们家,日后也不必受她继母安排,要不是因为你年纪比阿瑶大那么多,本该是你跟阿瑶定亲的,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你娶了阿瑶,这大概就是宿命吧。”

闻言,顾景熙一脸错愕:“我?”

顾老夫人含笑点了点头,语气间透着几分无奈:“是啊,你父亲当初一时头脑发热就跟阿瑶的祖父说你是他三个儿子里面最有出息的,让她跟你定亲,等她及笄就娶进门。只是阿瑶的祖父嫌弃你年纪大,没同意。你父亲甚是遗憾,这才考虑孙辈,当时几个孙子里面没选出最合适的,就先定下婚事,日后再议。”

顾景熙怔住:“……”

他倒是不曾知晓中间竟还有这样的插曲,依稀记得顾家与孟家的亲事是十年前定下的,那时他十九岁,早已被未婚妻退婚,修明已过继到他名下。

父亲大概是想着他落下隐疾,十年八年都能等得起,所以便是等到那小丫头及笄再娶妻也可以,那小丫头的祖父能同意才怪。

可到了最后,两个不可能的人凑到了一起,他还真的娶了那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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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老夫人信佛,相信缘分,越发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想到年近三十的儿子终于娶妻,她都顾不上生孙子的气,感慨道:“还是你跟阿瑶有缘分,二十九岁与十六岁,十三岁的年龄差距都挡不住的缘分。”

顾景熙微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缘分不缘分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跟那小姑娘就是两个受害者。

须臾,他无奈失笑:“这婚事太草率了些,可见定亲太早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发生意外。”

顾老夫人听了,笑容一滞,回道:“你父亲还没选出哪个孙子娶阿瑶,就突发急病去世了。他如此重视这门亲事,修明是世子,府里的孙辈他身份最高,大家也就默认是他娶阿瑶了,就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凡他反对一下,我都会跟孟家说清楚,换一个人娶阿瑶。”

顾景熙温声安抚:“母亲,事情已成定局,没有如果,只能向前看。”

“这是自然,你跟阿瑶可要好好儿的。”顾老夫人说罢,忽然想起一件要事,又问,“对了,我听闻你的人把跟修明一起私奔的姑娘也带了回来?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缺乏教养,举止轻浮。”顾景熙不假思索,回应了八个字。

此言一出,顾老夫人惊诧不已,难以置信:“这、这样的姑娘,修明到底看上她哪儿了?阿瑶那孩子姿容出众,端庄淑雅又聪明,要鱼目不要珍珠,他是眼瞎了不成?”

这话顾景熙认同,那逆子还真就是眼瞎了,他若有所思,又道:“大概是因那李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

顾老夫人茫然,在她印象中,孙子可没遇过险,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景熙道:“据我查到的消息,修明有一次在寺庙里被蛇咬了晕倒在地上,那李姑娘恰巧经过,发现了修明,去通知寺庙的僧人来救人,方丈给修明解了蛇毒。”

听罢,顾老夫人蹙眉,费解道:“是有救命之恩,可救命之恩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她是孤女,我们家把她认作义女也行,日后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修明何须以身相许?”

顾景熙拧眉,语气间也带了几分薄怒,为养子没担当而恼怒,“因有救命之恩而相识,才有了往来,那李姑娘父母早亡,与祖父相依为命,如今祖父已去世,家里仅剩她一人,孤苦无依,修明心生怜惜,慢慢暗生情愫。”

“真是混账东西!”顾老夫人越听越恼火,念了许久经文才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怒骂一声,气得脸色铁青,“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要娶阿瑶的,他若是不愿,就该说清楚再去跟救命恩人鬼混。那李姑娘孤苦无依可怜,大婚之日被他抛弃,成为笑柄的未婚妻就不可怜?”

“母亲息怒。”顾景熙忙站起身,将小茶几上的茶杯端起,又续上热茶,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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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接过茶杯,喝了两口茶才撂下茶杯,恨铁不成钢:“放着明媒正娶的大家闺秀不要,去跟一个没教养、举止轻浮的姑娘私奔,丢人现眼的孽障!”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又问,“那位李姑娘,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就算她没教养、举止轻浮,可因为修明拎不清,现在她的清白也没了,修明总得为她负责任的。”

顾景熙道:“已将她遣送回家,过后择个吉日,纳为妾。”

闻言,顾老夫人觉得可行,微微点头,再次问:“是你的意思,还是修明的意思?”

顾景熙莞尔笑:“是您儿媳妇的意思,我也觉得如此甚好。”

“是阿瑶的意思?”顾老夫人略显诧异,转而眉宇微微舒展,语气都温和了许多,“真是个大度的孩子,没有加以为难,若是换了别人,估计要找理由阻止李姑娘进门。”

片刻后,顾老夫人又道:“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就重新再给修明物色个好姑娘做正妻,且还得是个厉害的,能辖制修明以及那李姑娘的大家闺秀,等正妻进门,再择个日子纳李姑娘进府。”

顾景熙神色一顿,旋即说:“母亲,您不必费心给他物色什么姑娘了。”

顾老夫人乜他一眼:“难不成你要亲自给他物色姑娘?你到底是男人,哪里知道谁家有好姑娘?还是我来给他挑选吧。”

顾景熙回道:“他禁足期满,便择吉日纳李姑娘为妾。”

他话音刚落,顾老夫人的脸色瞬时阴沉下来,板着脸训斥:“儿子不懂事,你这做父亲的难道也不懂事?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弟会在正妻没进门之前就先纳妾的?这样哪个大家闺秀敢嫁给他?”

顾景熙微微敛目,淡声陈述:“修明说此生非李姑娘不可,除了李姑娘,他不想要任何人,李姑娘虽为妾,但他不会娶妻。”

“只纳妾不娶妻?”

顾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铁青着脸,沉声骂道:“他是侯府世子,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家里没有女主子主事怎么成?人情来往谁给他去处理?难不成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去做?丢人现眼,老祖宗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母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顾景熙温声安抚,转而不疾不徐道,“他如此专情,就算让他娶个大家闺秀回来,也不会真心待人家,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祸害好人家的姑娘?至于您方才说的,不是还有阿瑶?她是侯爵夫人,她去做再合适不过。”

此言在理,但不能掩盖孙子的荒唐,顾老夫人眉头深锁,横了儿子一眼,责怪道:“修明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能任由他胡来?他没有正妻,就没有正经的嫡子,难道让庶子去继承爵位?”

顾景熙默然不语,看着香炉升起的袅袅白烟,看了半晌才漫不经心道:“母亲,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顾老夫人错愕,眼含深究地看了他半晌,他神色淡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也不知是不在意修明以后有没有正经的嫡子袭爵位,还是不在意修明这个儿子。

片刻后,顾老夫人叹息道:“也罢,那就依你的意思,我也不管了,但愿他将来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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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葳蕤轩。

今日发生的事有点多,早上回门,回到侯府又去见了那便宜儿子,还去祠堂观刑,孟瑾瑶有些乏了,躺在贵妃以上闭目养神,听到有动静才睁开眼。

春柳挑开珠帘进来,朝孟瑾瑶福身一礼,然后恭敬地递上手里的帖子:“夫人,这是前不久送来的帖子。”

孟瑾瑶接过帖子看了眼,是她的闺中密友,国子监祭酒之女宋馨宁送来的帖子,约她后天到茶然居一聚,想来是担心她,想知道她现在如何。

她合上帖子,随口吩咐道:“你去宋家一趟,替我递个话给宋姑娘,就说我会准时赴约。”

春柳听到她吩咐自己做事,心上一喜,看来是今日在夫人面前卖个好,告知夫人世子被逮回来的事,入了夫人的眼,忙问:“夫人,是哪个宋家?”

“国子监祭酒宋大人家。”孟瑾瑶说着,看了眼春柳,花容月貌,看着赏心悦目,就是一时间想不起她叫什么,便问,“你叫什么来着?”

春柳恭声回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叫春柳。”

孟瑾瑶轻轻颔首,又问:“春柳?是不是还有个叫夏什么?”

春柳回道:“叫夏竹,也是葳蕤轩的大丫鬟,都是老夫人给取得名字,名字刚好对应出生的季节。”

孟瑾瑶诧异道:“那真是巧了,跟我这两个丫鬟凑出一年四季,她们的名字也是对应出生的季节取的。”

闻言,春柳也诧异了下,没想到那么巧,忙趁机说上两句讨喜的话:“夫人,那也说明了您跟侯爷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以至于奴婢们的名字都那么凑巧。”

孟瑾瑶抿唇笑了笑,没有接话。是不是缘分她不知道,反正顾景熙就是她倒霉的时候,遇上的冤大头,谁叫顾景熙教子无方?那就先赔上他自个儿。

春柳见她不接话,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这个话,毕竟这位夫人曾经可是世子爷的未婚妻,阴差阳错才嫁给侯爷,指不定心里难受着,便岔开话题:“夫人,奴婢先去宋府替您回复宋姑娘。”

孟瑾瑶摆了摆手:“去吧。”

待春柳走后,一旁侍候的凝冬才开口说话,噘着嘴,颇有些吃味道:“夫人,您怎么让她去宋府?以前都是奴婢或者清秋去的。”

孟瑾瑶嗔她一眼,见她一脸失落,好笑问:“怎么,有人替你们跑一趟,你还不乐意了?既然有人愿意劳累,你们清闲些不是更好?”

“替夫人传话,怎么会劳累?”凝冬连连摇头,她乐意跑腿的,现在清闲下来,她感觉自己和清秋都失宠了,那春柳是嘴甜,会讨好夫人,可她嘴巴也甜着呢。

孟瑾瑶无奈失笑:“你这丫头是劳碌命不成?”

凝冬反驳道:“奴婢只是喜欢替夫人分忧解难,清秋也是,不信您问清秋?”

她话音刚落下,清秋就回话:“夫人,奴婢倒是觉得有人替奴婢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趟挺好的,奴婢更想跟在夫人身边侍候。”

凝冬:“???”

孟瑾瑶莞尔笑,温声说:“你们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十几年的情分,情同姐妹,岂是旁人能比的?春柳和夏竹都是葳蕤轩的大丫鬟,我总不好冷落了她们,她们可是老夫人调过来的人,表面上要一视同仁。”

凝冬低下头,轻声道:“夫人,是奴婢狭隘了。”

孟瑾瑶柔声道:“你会吃味是正常的,但是你们不需要跟她们比较,跟她们和谐相处就好,就当做是你们的活有人分担了。”

凝冬点点头:“夫人,奴婢知道了。”过了片刻,她心头涌上一股担忧,“夫人,世子爷回来了,往后恐怕会为难您。”

孟瑾瑶并没把顾修明放在眼里,她嘴角慢慢上翘,语调轻快,笑吟吟道:“哪有儿子为难母亲的?会为难母亲的,那是不孝子,顾家的不孝子可是要挨家法伺候的。”

凝冬瞧见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瞬间如醍醐灌顶,心底的阴霾散尽,声音愉悦道:“奴婢差点忘了这茬了,您可是他的母亲,他见了您都得乖乖行晚辈礼,只有您拿捏他的份儿。”

“是啊,就白得了个好大儿。”孟瑾瑶语气悠长,笑意渐浓,眉眼弯弯,星眸狡黠。

那厢,顾景熙陪老夫人用过晚膳,便去了前院的书房处理前两天堆积下来的公务。

因为突然成亲了,他也突然有了婚假。

且因着他为救驾受伤的事,皇上觉得亏欠了他,他的婚假都比其他大臣长,直接休半个月,他忙完先前堆积的公务,就能清闲一阵子。

顾景熙忙完,已是亥时四刻,吩咐下人打水进来洗漱一番,想着今晚直接在书房歇息,可一想到自己歇在书房彻夜未归,没准儿明日下人就以为那小姑娘失宠了,那些跟红顶白的下人指不定要如何怠慢她。

罢了,又不是没睡过,都已经同床而眠两晚了,还差这第三晚么?既然娶了,总得负责的。

想到这里,顾景熙又道:“不必准备了。”

仆人应声:“是,侯爷。”

顾景熙出了书房,披星戴月回到葳蕤轩,吩咐丫鬟备水,在净室洗漱一番才回寝房。

屋子里留了一盏灯照明,柔和的光线落在那张娇美的睡颜上,小姑娘长得极美,皮肤细润如温玉,五官精致明丽。

此刻侧卧在床榻上,鬓云散乱,朱唇微启,明眸紧闭,衣襟半敞,露出藕粉色的小衣,睡颜娇媚动人。

非礼勿视。

顾景熙只看了一眼就飞快移开目光,宽衣解带后躺下,顺便帮小姑娘掖了掖被子,将被子拉到脖子的位置,遮掩住那抹不小心显露的春光。

小姑娘许是感到不适,皱了皱眉头,直接着简单粗暴,抬腿一脚就蹬掉被子。

顾景熙:“……”

心道,小丫头睡着后脾气倒是不小。

但他还是伸手将被蹬掉的被子拉上来,想着掩盖住那抹引人遐想的春光,可还没等他把被子盖好,那小姑娘就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跟他四目相对。

他呼吸一滞,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莫名的感到心虚。

下一刻,小姑娘低头瞧了眼,然后蹦出一句:“夫君,我们是夫妻,你想看什么,何必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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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夫君,我们是夫妻,你想看什么,何必偷偷摸摸的?”

孟瑾瑶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有过片刻慌乱就镇定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都已经躺一张床上了,她也没必要做什么贞洁烈妇。

再说了,顾景熙又不行,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大家都脱了,互相瞧瞧,她还没见过一丝不挂的男人。顾景熙长那么俊,没准儿身子也挺好看的,就当养养眼,看个新鲜。

倘若顾景熙一不小心又行了,那正合她意,她看德行有亏的便宜儿子不顺眼,那逆子日后不可能孝顺她这老母亲,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正好。

顾景熙不知道小姑娘在转瞬间的功夫就已经想了那么多,甚至已经想到给他生孩子,当那双星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眼神里带着揶揄,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他忽然有种有口难辨的感觉,默默帮她把被子盖好,从容回答:“夫人误会了,为夫只是帮你盖被子。”

孟瑾瑶不信他,挑着月眉,似笑非笑地问:“夫君,你觉得你这话可信么?”她能理解的,男人好色,有个美娇娘躺在身边,且还是自己的妻子,是个男人都会有点歪心思,只是这偷偷摸摸的,大可不必,光明正大的来,她也不会嘲笑。

顾景熙语塞:“……”

若他不是当事人,他也不太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看着小姑娘一副‘我都懂’的神情,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夫人又不是不知我的情况,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

孟瑾瑶感觉顾景熙在故作镇定,估计正心虚着,知道对方心虚,她就越发淡定,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了句:“吃不到,看看还是可以的,夫君还想继续吗?”

“咳咳——”

顾景熙直接被口水给呛着,猛咳几声,脸上染上淡淡的薄红,也不知是被呛着,还是因为窘迫,对上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眸,小姑娘一瞬不舜地盯着他看,瞧着胆子大得很,也不知是不是断定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这才敢撩拨他。

他霎时间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直接把被子一拉,盖过小姑娘的脑袋,阻止小姑娘的坏心眼儿,淡声道:“夫人,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孟瑾瑶将被子扒拉下来,眼里溢满真诚:“夫君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是愿意的。”

顾景熙气笑了,拒绝道:“我不愿意。”

“那好吧。”孟瑾瑶也没再逗他,被子下的手将敞开的衣襟拢好。

顾景熙哽住,这满是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做君子,这小姑娘还不乐意了?

他想了想,耐心教育一句:“姑娘家得矜持些,有衣服遮挡的地方都不能轻易让别人看,主动让别人看更不可取。”

孟瑾瑶噗嗤一笑,笑吟吟道:“想不到夫君还挺道貌岸然的。”说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略微顿了顿,抬眼看顾景熙,语调轻缓,拖着嗓音慢悠悠地说,“不过,夫君又不是别人,你说是不是?谁家夫妻不是互相看的?”

小姑娘伶牙俐齿,句句在理,顾景熙无从反驳,过了片刻,他看着小姑娘,薄唇轻启,幽幽地问了句:“夫人想圆房?”

此言一出,孟瑾瑶就感觉铺天盖地的罪恶感向她袭来,看顾景熙问得如此认真,她心中愧疚不已,明知道人家有隐疾,却还逗人家,这不是变相羞辱么?

圆房,顾景熙这样怎么圆房?

她连连摇头,情真意切道:“不,我不想。夫君,你别胡思乱想,我也不在意那种事,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

顾景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轻轻“嗯”了声,温声道:“夫人,睡吧。”

孟瑾瑶点了点头,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张俊逸的脸上,她甚是遗憾,都说女儿容貌似父亲,那么好看的男人,不能生个女儿着实可惜,老天爷怎么能让那么俊的男人落下隐疾?

翌日清晨。

孟瑾瑶醒来时,身边的床伴早已起来,她睡眼惺忪,慢吞吞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下床榻,移步到窗前,推开窗吹一吹晨风清醒清醒。

早上想来是下过一阵小雨,外头的地面湿润,外头的绿植被雨水冲刷得青翠嫩绿,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清新湿润的清香,那是夹裹着雨后的清新,以及花的清香的味道。

春日的早上微凉,带着丝丝凉意的春风迎面吹来,她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彻底清醒过来,随后唤丫鬟进来侍候。

孟瑾瑶洗漱完,穿戴整齐,出了外间,发现顾景熙已在餐桌前坐着等候多时了,许是听到她脚步声,男人嘴噙淡笑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接的那一瞬,孟瑾瑶就想起昨晚的事,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顾景熙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淡声吩咐丫鬟:“开始摆膳吧。”

孟瑾瑶微怔,疑问道:“夫君还没吃早膳?”

顾景熙颔了颔首,以示回应。

一旁的春柳朝她笑道:“夫人,侯爷说要等您,让奴婢们晚点再摆膳。”

等她?

孟瑾瑶想起前两天,他们也是一起用早膳的,不过前两天她起来的比较早,今日起来的晚了些,便道:“夫君下回不必等我,当心饿坏了身子。”

“无碍,我没怎么饿。”顾景熙说着,莞尔笑问,“倒是夫人,你昨晚没睡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闻言,孟瑾瑶怨念颇深地瞪了顾景熙一眼,她昨晚的确是没睡好,眼前这男人就是罪魁祸首。

昨晚她盯着顾景熙那张脸看,在为顾景熙身有隐疾,不能有个漂亮的女儿而感到惋惜,看了许久,觉得对方皮肤极好,白皙光滑,连细纹都没有,趁着对方睡着,忍不住偷偷伸手摸一把,想比较一番,看看是不是比自己的皮肤还好。

这不摸还好,一抹就像触发什么机关似的,被反将一军,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夫人,我们是夫妻,你想摸什么,何必偷偷摸摸的?”

她被吓了一跳,还被抓了个现行,尴尬不已,又无从反驳,因此辗转反侧,一宿没睡好,恨不得把自己的爪子剁了。

顾景熙尤为贴心道:“看来夫人还没休息好,用过早膳再睡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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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尤为贴心道:“看来夫人还没休息好,用过早膳再睡会儿吧。”

孟瑾瑶听了,总感觉对方在笑话自己,她心里有点愤愤不平。

这男人昨晚看了她之后,自己睡得倒是挺香,而她不过是摸了他一把被抓了个现行,然后心虚得辗转难入眠。

她呛声道:“夫君,昨晚好看么?”

顾景熙脸色僵了下,不答反问:“夫人觉得手感如何?”

孟瑾瑶咬着牙:“甚好。”

顾景熙莞尔笑道:“夫人也甚是好看。”

他昨晚是被误会了,可这小姑娘摸了他的脸却是真的。

原本他是想睡的,但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怜悯的眼神,宛若看小可怜,直把他看得头皮发麻,他能睡着才怪。

只是,他没想到小姑娘会忽然间伸手摸他的脸,被他发现还理直气壮地说了句:“你看了我,我摸了你,扯平了。”

孟瑾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没有回话,到他对面坐下。

顾景熙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他就算解释也成了狡辩,这小姑娘指不定已经把他当登徒子,在心里骂了他一宿。

丫鬟们见主子们气氛似乎不对劲,更加小心侍候。

用过早膳,顾景熙就离开葳蕤轩,也不知去哪了,不过这不是孟瑾瑶该关心的问题,琢磨着这个时间不早了,去给婆母请安应该也不算晚,就准备去寿安堂。

春巧听到她与凝冬及清秋说到寿安堂,忙上前几步,恭声问:“夫人,您这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孟瑾瑶点头“嗯”了声,看向她:“你有事要禀报?”

春巧提醒说:“老夫人喜好清净,平日里都呆在佛堂,不喜欢被晚辈打搅,大夫人和二夫人,以及其他主子都是初一和十五去给老夫人请安的。”

孟瑾瑶抿唇笑了笑:“我是新媳妇,哪能跟大嫂和二嫂一般?”

闻音知雅意。

春巧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新媳妇进门肯定要被婆母立规矩,有些婆母不给新媳妇立两三年规矩都不满意,但他们家老夫人不一样,便道:“夫人,老夫人从不给新媳妇立规矩,听闻当初大夫人和二夫人刚嫁过来时,也没有被立规矩,您是老夫人嫡亲的儿媳妇,老夫人更加不会给您立规矩。”

孟瑾瑶微微颔首,对春柳的话不疑有他,谅春柳也不敢欺骗她,而且敬茶那天,婆母也很和善,更加印证了春柳所言的真实性。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可真大,都是老太太,她那祖母就是个会折腾晚辈的,别看她继母孙氏在府里掌管中馈、呼风唤雨,但到了祖母跟前还是得夹起尾巴做人,该讨好时就得讨好。

昨晚她没休息好,现在不必去请安,正好可以睡个回笼觉。

半个时辰后,孟瑾瑶醒来,趁着时间尚早,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晌午,正准备在府里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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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春柳殷勤地上前禀报:“夫人,侯爷刚从书房回来,又去了祠堂。”

祠堂?

孟瑾瑶微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她那便宜好大儿顾修明如今被禁足在祠堂,昨日还被打了个半死,顾景熙去祠堂,肯定是看儿子。

春柳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瞧不出她是否高兴,又道:“奴婢打听到,是世子爷昨夜高热不退,侯爷这才去看的。”

“高热?”孟瑾瑶愕然,转而问,“那我儿现在如何?退热了没有?”

春柳轻轻摇头:“这个奴婢不清楚。”

孟瑾瑶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改变了主意,暂且不想逛了,看向春柳,笑眯眯道:“春柳,你随我去一趟祠堂,看看世子现在如何了。”

闻言,春柳脸色僵住,迟疑道:“夫、夫人,我们现在就去祠堂?”那侯爷岂不是看到她,就知道是她告的密?夫人这不是在坑她么?

孟瑾瑶颔首,双眉颦蹙,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俨然担心儿子的慈母,忧心忡忡道:“孩子病了,我这做母亲的不去看看,哪能放心的下?”说着,她轻叹一声,“春柳啊,你现在还没做母亲,等你做母亲就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了。”

春柳被这话噎住:“……”

她腹诽道:夫人,您确定您不是在嫌世子爷病得不够重,特意赶去祠堂气世子爷?

不过,一个懂得讨主子欢心的好丫鬟,自然是主子喜欢听什么,她就说什么,哪会管主子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春柳附和道:“夫人说的是,有夫人这样的好母亲,世子爷可真有福气。”

孟瑾瑶点头表示赞同,她可不就是好母亲?儿子病了,她马上前去看望,恨不得把儿子气得七窍生烟的好母亲。

是的,没错,她就是缺德,睚眦必报,喜欢对敌人落井下石头,喜欢看敌人的惨状,去看人家笑话,找人家不痛快,还要虚伪地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以前因不够缺德,老是有人用道德绑架她,现在够缺德,她活得轻松多了,对某些人,压根不需要道德。

她继续装模作样,颇为惆怅道:“昨日那孩子挨了打,没准儿如今还在心里怨恨着我呢。”

春柳安抚道:“夫人,世子爷年纪尚小,等他长大了,自然会明白夫人的一片苦心,夫人教育他,那是为他好。”

凝冬:“……”

清秋:“……”

还年纪尚小?世子比夫人还大两个月呢!

她们忽然发现这春柳还真是个妙人儿,明知道夫人没安好心,却还能把夫人夸出花来,这拍马屁的技术,她们自愧不如。

见装得差不多了,孟瑾瑶轻叹:“但愿吧,事不宜迟,我们先走吧。”她说罢,看了眼清秋与凝冬,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屋子。

凝冬欲要跟上,却被清秋拉住衣袖,示意她别跟,方才夫人给她们递了个眼神,就是让她们不必跟的意思,只带春柳,或许也是在考验春柳。

春柳见她们俩杵着不动,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跟上,忍不住抬手轻轻掌了下自己的嘴,心里骂道:瞧你这张嘴,一点儿都不机灵,尽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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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到了祠堂后方的小屋,这小屋是专门给禁足于祠堂思过的不肖子孙准备的。

被派遣来照顾顾修明的小厮看到她,有些懵,明明通知的是侯爷,怎么来的是夫人?

但如今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总归是夫妻俩有一个到场了,他连忙上前几步,恭敬行礼:“小的见过夫人。”

孟瑾瑶微微颔首,又问:“我儿现在如何了?”

小厮恭敬回答:“回夫人,世子爷已经醒过来了。”

孟瑾瑶轻轻“嗯”了声,然后步履轻快朝屋里走去,春柳也硬着头皮跟上。

刚进屋,一股难闻的药味就扑鼻而来,想来是治疗伤口的药。

孟瑾瑶不适地皱了皱鼻子,继续往里面走,但没有看到她那便宜夫君的身影,只看到她的便宜儿子趴在床上,她有些茫然,转头看春柳,意在询问。

春柳也懵了,她明明收到消息说侯爷来看世子爷的,磕磕巴巴道:“夫、夫人,奴婢也不知道。”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循声望去,当看到来人时,顾修明先是失落,紧接着怒意上涨,刚要起身,后背是伤口被扯动,疼得他龇牙咧嘴,见孟瑾瑶笑了,他忍着痛冷哼一声:“孟瑾瑶,你这是来看我笑话的?”

孟瑾瑶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苍白憔悴,一脸病态,就连说话的音量都不大,看来伤得挺严重的,不过不会有性命之虞,遂笑道:“儿啊,你这是哪儿的话?听闻你昨晚高热不退,我这做母亲的不来看看,哪能放心?”

她脸上明晃晃的笑容让顾修明觉得无比刺眼,感觉恶毒继母的形象在她身上得到很好的体现,嘲讽道:“你这毒妇是来看我是否还活着吧?我没死,活得好好的,你是不是很失望?”

“怎么会失望?哪个做母亲的会希望儿子英年早逝?”孟瑾瑶说罢,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笑吟吟地看着顾修明,看到他趴在那儿,即使生气也不敢动弹,生怕扯到伤口的样子,只觉通体舒畅,有种出了口恶气的舒爽感。

顾修明咬着后牙槽,恨声道:“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会如此,还不是拜你所赐?”

孟瑾瑶也不恼,轻轻挑着眉梢,拖着嗓音慢悠悠道:“儿啊,我能成为你母亲,也是拜你所赐啊。”

顾修明气结,看着那张明媚动人的笑脸,他心里暗恨,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逃婚,他就该将这毒妇娶了,让着毒妇为婉儿铺路,再寻个错处将这毒妇休弃,然后娶婉儿为妻。

因为一时冲动行事,他失策了,现在这毒妇做了他名义上的母亲,以后出门他都要遭人耻笑,孟瑾瑶就是他十六年人生中唯一的耻辱史。

孟瑾瑶气死人不偿命地问:“儿啊,你没母亲,我也没儿子,我们互相成就,这倒也挺好,你觉得呢?”

顾修明气得面容扭曲,愤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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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还不待孟瑾瑶反击,门口的方向就传来一声怒斥,她侧头看去,顾景熙那张盛怒的脸映入眼帘,她微微怔然,很快反应过来,春柳的消息无误,是她来早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修明瞳孔骤然一缩,抬头望去,便看见父亲脸色难看,大步流星走进来,他脸色煞白,磕磕巴巴地唤一声:“父、父亲。”

顾景熙蹙着眉头,面色阴沉,目光凌厉地看向趴在床上的逆子,心中怒意翻涌,沉声问:“她嫁给前未婚夫的父亲丢人现眼,那为父娶了儿子的前未婚妻是不是也丢人现眼?”

顾修明忙不迭地摇头:“父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顾景熙再次质问:“她一个受害者应该了解余生,那你这个大婚当天就与人私奔的罪魁祸首就应该活着了?”

见顾修明哑口无言,他接着训斥道:“但凡你有点担当,事情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作为侯府世子,你连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事到如今还不知反省,将错误推到别人身上,且不敬长辈,屡教不改,这样的你,如何能担当大任?”

顾修明心头一颤,抬眼对上那凌厉的目光,很快又畏惧地低下头,颤声道:“父亲,儿子知错。”

顾景熙微微敛目,缓缓道:“修明,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言罢,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小姑娘,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夫人,我们走吧,让他在这儿好生反省。”

话音落下,顾景熙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孟瑾瑶见状,忙站起身来跟着离开。

“父亲!”

顾修明连忙唤了顾景熙一声,见顾景熙并没有回头,甚至连步伐都不曾停顿,他心中慌乱不已,不顾后背上的伤,挣扎着就要起来,没曾想一个激动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强烈的痛意让他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那厢,孟瑾瑶离开祠堂后,悄悄看了眼男人的脸色,见他脸色已恢复如初,估摸不准他此刻是什么心情,暂时也不敢造次。

顾景熙停下脚步,瞥了眼春柳,示意她离开。

春柳对上他的眼神,心慌不已,怕被问责,现在能离开,也不敢多逗留,朝他福了福身便快步离开。

顾景熙见小妻子螓首低垂,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看不见脸上什么神情,像个被欺负的小可怜,他启唇问:“委屈了?”

“啊?”

孟瑾瑶抬起头来,就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眸,眼眸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关切,她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嘴角漾起笑意:“那倒没有,哪有做母亲的会跟儿子计较的?”

见状,顾景熙便知小妻子是真的没受到委屈,心里指不定还在为修明的不如意而幸灾乐祸。

他无奈扶额,儿子不省心,妻子亦然,区别在于一个行为恶劣,一个会闹腾,本来公务繁忙,带一个孩子都顾不过来,现在却要带两个。

像今日这种情形,顾景熙不想再看见,他淡声道:“安分点,下回我不一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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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淡然,语气间带了几分无奈,但似乎并没有生气。

孟瑾瑶微微怔然,旋即笑吟吟地问:“夫君,你是担心我会被你儿子欺负?”

顾景熙目光淡淡地觑她一眼,没有回话。

孟瑾瑶没管他接不接话,笑意不减,语调轻快道:“夫君放心,就他,欺负不了我。”

闻言,顾景熙脸皮子一抽,知道她不可能安分的,没准儿还会乐此不疲,把修明当乐子,无奈道:“夫人,你好端端的招惹他做什么?”

孟瑾瑶可就不赞同这话了,反驳道:“夫君,我哪有招惹他?这不是听闻他高热不退,特意来关心一下?”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顾景熙一个字儿都不信,看小姑娘一脸的温柔和善,俨然关爱儿子的好母亲,他摇头失笑,别有深意道:“夫人还是少点关心他,那逆子不配。”

“我是长辈,跟晚辈计较什么?”

孟瑾瑶不甚在意,毕竟跟顾修明吵架,就顾修明那嘴皮子功夫,赢不了她,她微微仰起头看眼前的男人,笑盈盈道:“况且,他不听话,不是还有夫君帮我教育他?”

顾景熙反问:“这次是我刚好在,若下次我不在呢?”

孟瑾瑶理所当然道:“那我自己教育,儿子不敬长辈,做母亲的理应教育。”

顾景熙拿她没辙,只能随她折腾,看修明今日的态度,不可能知错悔改,就算她不主动出现在修明面前,修明见着她也会挑事,让她别主动出现,也仅仅是降低冲突次数而已。

孟瑾瑶又问:“我们家好大儿有伤在身,昨晚还高热不退,夫君方才都没来得及问病情,可要再回去看看?”

顾景熙淡淡道:“不必了,我看他还有力气骂人,证明问题不大。”

闻言,孟瑾瑶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们家儿子应该是没有大碍的,那我们回去吃午饭吧,我饿了。”她说罢,还不待她回应,就迈起步子离开。

那轻快的步伐,也反映出小姑娘现在心情极佳。

顾景熙见了,无奈扶额,一个真逆子,一个假慈母,日后他们三房可有得热闹了。

葳蕤轩。

春柳收到侯爷的示意,不得不先回来,一路上都忐忑不安,生怕侯爷事后因她给夫人透露消息的事找她问责,回到葳蕤轩,她也不敢表现出不安。

直到看见两位主子一前一后回来,夫人笑容满面,侯爷跟在夫人身后,似乎对夫人很是纵容的样子,春柳悬着的心才放下。

还是夫人有法子,不一会儿就把侯爷给哄好了,她越发觉得自己努力抱紧夫人的大腿是正确的选择,为了能继续做个体面的大丫鬟,日后要再接再厉才行。

用过午膳,顾景熙就出府办事去了。

春日的午后,阳光并不猛烈,暖融融的,柔和的春风拂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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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坐在窗边,撑着脑袋,仰着头看窗外晴空万里,好不惬意,头一次感觉到嫁人的好处。

不必时刻提防面慈心狠的继母,更不必每日请安应付祖母的严苛刁难。

而在夫家,除了大婚当天很是糟心,夫君年纪大了点,还带了个逆子,其他的还好,那逆子也欺负不了她,毕竟她辈分高。

凝冬、清秋以及春柳在边上侍候。

孟瑾瑶冷不丁地问:“春柳,你今年多大了?在侯府做事有多久了?”

春柳如实回答:“奴婢今年十六,是与夏竹一起被老夫人买回来的,进侯府已有四年,先前在老夫人跟身边做事,去年被派遣到葳蕤轩。”

孟瑾瑶又问:“那府里的事你应该知道不少吧?详细的同我说一说。”

春柳应声,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府里各位主子的脾性都说一说。

听完春柳的叙述,孟瑾瑶微微蹙眉,顾修明温文儒雅、知礼懂事,深得长辈喜爱?

温文儒雅、知礼懂事哪个跟顾修明沾边?

那分明是没有担当、行为恶劣、做错事还毫无悔过之心,甚至将责任推到受害者身上的逆子。

这样的晚辈,其他人喜爱不喜爱她不知道,反正她这做母亲的是没有半点喜爱。

春柳见她皱眉不语,忐忑地问:“夫人,除此之外,您还想知道什么?”

孟瑾瑶淡淡道:“其他人或许是如你所说的这般,可我儿修明跟你所说的,分明是两个人。”

春柳愣住,想到夫人跟世子的两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的,的确没有她所说的温文儒雅、知礼懂事。

孟瑾瑶打了个哈欠,有了困意,又道:“我乏了,先歇会儿,你们都各自忙去吧。”

三个丫鬟应声退下。

夏竹有些瞧不上春柳媚主的行径,走到春柳身边嘀咕道:“你要不要对夫人如此谄媚?我们是葳蕤轩的大丫鬟,你在侯爷面前都不曾如此谄媚。”

春柳回道:“我们是葳蕤轩的大丫鬟,可葳蕤轩如今是夫人说了算,至于侯爷,他从不让婢女贴身侍候,以前我们好歹能做点别的,夫人嫁进来后,很多事都由她的陪嫁丫鬟做,我们做什么?”

夏竹道:“夫人吩咐做什么便做什么。”

“你可真是榆木脑袋,你不到夫人面前露脸,不讨夫人欢心,哪能得到重用?”

春柳乜她一眼,没想明白她如此不上道,是如何被老夫人选中调到葳蕤轩做大丫鬟的,转而又道:“而且,你没瞧见夫人手上戴的镯子?那是顾家当家主母的象征,大夫人执掌中馈多年,都没能得到那镯子,夫人刚过门,老夫人就给了她,没准儿过阵子就要执掌中馈了。”

夏竹诧异:“应该不可能吧?大夫人掌管中馈管得挺好的。”

“什么不可能?”春柳只觉她是朽木不可雕也,低声道,“如今虽是大夫人管中馈,二夫人从旁协助,可大房和二房都是庶出,侯爷是嫡出,夫人才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即使将来世子娶了世子夫人,那也越不过夫人。”

夏竹一脸恍然。

见她听明白了,春柳又道:“看在姐妹一场,我才提醒你,若是想得到夫人看重,那你可得机灵点。得了夫人喜欢,将来嫁人,夫人没准儿还会添点嫁妆。而且,我们是否能嫁人,也都是夫人一句话的事儿。”

夏竹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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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长兴侯府的占地面积比永昌伯府大许些,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府中繁荣的景象非已落魄的永昌伯府能比的,如今的永昌伯府只能靠祖宗基业来维持表面上的体面。

孟瑾瑶逛着这座如无意外,就要在此生活一辈子的大宅子,除了大房和二房以及顾老夫人的寿安堂,她都大概的逛了逛,熟悉一下府中环境。

从小桥上下来,孟瑾瑶看到迎面而来的张氏,脚步略微顿了顿,然后朝张氏走过去,温声唤道:“大嫂。”

张氏其实远远的就看到她与两个丫鬟闲逛,特意向她走来的,轻轻颔了颔首,然后问:“时值春季,这院子里的花开的正好,三弟妹也是来赏花的?”

孟瑾瑶回道:“趁着得空,在府中逛逛,熟悉一下环境,路经花园就顺道赏赏花。”

“那我陪三弟妹逛一逛。”

张氏说着看了她一眼,见她欣然应下,便与她一同赏花,走了几步,又状似不经意地问:“听闻修明昨晚高热不退,三弟妹上午还去看望了?”

闻言,孟瑾瑶脸色微顿,瞬时明白张氏要陪自己逛的意图,从善如流地回道:“儿子病了,做母亲的哪能放心的下?就去看看病情如何,所幸并无大碍。”

张氏感慨道:“三弟妹真是菩萨心肠,修明那般对你,你还不计前嫌,着实难得。”

孟瑾瑶勾唇浅笑,柔声说:“大嫂也是做母亲的,应该能理解我的,哪有做母亲的会跟自己儿子计较?”

张氏噎住,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眉眼温柔,嘴噙笑意,没有一丝异样,似乎真的是个不会与孩子计较的慈母。

这心思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沉稳,明明对顾修明心有怨恨,比顾修明还要小一些,却还能佯装出慈母的样子,只是不知她还能装多久,依照顾修明的性子,就算她再能装,这对不伦不类的母子迟早也会斗起来。

这么想着,张氏轻叹,接着道:“话虽如此,只是修明那孩子被宠得任性妄为,又是个性子拧的,认定了的事很难改变,让三弟妹受委屈了。”

认定的事?

难道是那位婉儿姑娘?

孟瑾瑶只当没听懂张氏的挑拨离间,面不改色道:“其实也能理解的,夫君平时公务繁忙,对他疏于管教,过继过来后又没有母亲教育,现在他有母亲了,我会好生教育他的。”

张氏心中冷笑,只觉她虚伪,表面上还是顺着她的话说:“有三弟妹耐心教育,修明日后定会越来越好的。对了,三弟刚成亲,也是有婚假的,怎么没陪你熟悉一下府中环境?”

“夫君还有事要忙,用过午饭就出府了。”孟瑾瑶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毕竟张氏掌管中馈,就连自己上午去了祠堂的事都知道,顾景熙出府的事,问一下门房就能知晓。

张氏听了,微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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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善解人意道:“夫君身为朝中重臣,公务繁忙,哪能时常陪着我一个小女子呆在后宅?”

此言一出,张氏就想到自家不中用的夫君,靠着家族庇荫才挂了个闲职,混了那么多年也没混出名堂来,三弟深得圣心,却也不为兄长谋个好前程,以至于夫君多年来只得一个没有实权的低阶闲职。

这些年来都清闲的很,每日也只是去官署点个卯,其余时间不是去所谓的应酬,就是在家里,早些年还会陪她,如今她人老珠黄,都是在那些狐媚子妾室房中消遣时光,幸好她一直看得紧,从未弄出什么庶子庶女出来膈应人。

片刻,张氏挤出一丝笑容:“三弟妹真是善解人意,三弟娶了你这样的媳妇,真是有福了。”

孟瑾瑶含笑回应:“大哥能娶到大嫂这样贤惠的媳妇也是福气,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大嫂持家有道?”

张氏闻言,心中警铃大作,不由自主的转眼看她,见她浅笑嫣然,春风拂过,鬓角的一缕发丝落下,她伸手将那缕发丝别再耳后,抬手时袖子倒垂,露出莹白细腻的手腕,手腕处那一汪碧绿缠绕,那盈盈绿意衬得纤纤玉手越发白皙。

见状,张氏心里的危机感更盛,那只镯子价值连城,顾家代代相传的,是当家主母的象征,孟瑾瑶这番话,以及这别有深意的动作,是不是在意有所指地提醒她要交出中馈之权?

那不行,老二好歹是五品礼部郎中,老二媳妇就算没有协助她掌管中馈,也没多大损失,可她夫君不行,三兄弟里最没本事的,大房若是没了管家权,在府中说话做事哪还有底气?

在这片刻间,张氏心思急转,最后决定以退为进:“说起掌家,先前是因为三弟没有娶妻,这中馈才落到我手里,我代为管着,如今三弟已成亲,中馈也理应交到三弟妹手中。”

孟瑾瑶微愣,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却让人品出这个意思。

她方才那句话其实也只是字面意思而已,没想到张氏会多想,遂笑道:“我年纪尚小,怕是应付不来,大嫂掌家经验丰富,理应由大嫂继续掌管中馈。”

张氏瞧她笑容明媚透着真诚,不露一丝异样,暗道她真沉得住气,心里明明很想要,嘴上却在假意推辞,为的不就是让自己出言劝一劝,然后再心安理得地将中馈之权揽过去?

但自己不会惯着她,也不跟她客气,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那我继续替三弟妹先管着,等三弟妹年长些再交还给三弟妹。”

孟瑾瑶颔首道:“那就继续辛苦大嫂了。”

见孟瑾瑶此刻还笑意不减,张氏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孟瑾瑶比她想象中还要难对付,像只狡猾的狐狸,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错处。

她温声回应:“应该的,跟大嫂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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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妯娌逛了许久,孟瑾瑶才与与张氏分别。

等张氏走远之后,清秋禁不住低声说了句:“夫人,大夫人别有用心,您得当心点。”

凝冬连忙附和:“是啊,大夫人没安好心,每说一句话都话里有话。”

孟瑾瑶瞥了眼张氏快要消失不见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缓缓道:“嗯,传闻中家庭和睦的顾家也不算太平。”

张氏的做法不难猜,只要她跟顾修明斗起来,她若是输了,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她若是赢了,世子就该换人了。

长兴侯府世子之位悬空,顾景熙身有隐疾,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张氏的长子顾修远是侯府长孙,占了个长字,离世子之位最近,肯定希望她与顾修明斗起来,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张氏倒是好算计。

她是跟顾修明不对付,但也不会主动去算计,除非顾修明先出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凝冬见她看着张氏离去的方向沉思,心疼道:“夫人这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感觉,奴婢原以为您做了侯爵夫人就苦尽甘来了,没想到还有别的糟心事儿,这糟心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孟瑾瑶收回目光,勾唇浅笑:“顾家虽不算太平,倒也算不上狼窝,比孟家好太多了,在顾家除了顾修明那逆子,谁敢对我不敬?”

清秋与凝冬愣了下,而后赞同地点点头,那倒也是,不禁为主子以前小心谨慎的生活掬了一把心酸的泪。

孟家那真是既糟心又让人感到窒息,孙氏面慈心狠时刻算计,明明主子只是个姑娘家,迟早要嫁人的,又不会继承爵位,孙氏何苦如此针对?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而孟老夫人是主子的祖母,不仅不待见主子,甚至还会苛待,美名曰教育不听话的孙女,每次孙氏假情假意出面维护,都让老夫人加深对主子的厌恶,她自个儿倒是赚了贤良继母的美名。

伯爷虽然没有苛待主子,但对主子不闻不问,世子和二姑娘仗着是孙氏所出,被宠得又骄纵无礼,不尊重长姐。

整个孟家,仅有庶出的二公子是个好的,若大公子没夭折,估计也是个好的,毕竟跟二公子是双胞胎,弟弟都是个好的,哥哥大概也不会坏。

翌日。

孟瑾瑶出门,前往茶然居赴约。

那厢,宋馨宁早已在雅间等候多时了,在雅间内来回踱步,她原以为阿瑶嫁给长兴侯世子,摆脱了孟家那群人就能过上好日子。谁能想到顾修明竟然逃婚与人私奔,阿瑶伤心之下嫁给准公爹,这几天她担忧得难以入眠。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宋馨宁倏然抬头望去,见已疏着妇人发髻的孟瑾瑶带着两个丫鬟缓步进来。

宋馨宁忙上前几步,握住孟瑾瑶的手,目光紧紧锁着孟瑾瑶,仔细打量着她,见她气色不错、面色红润、脸带笑意,不像是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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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回答:“阿宁你别担心,我挺好的,也没受什么委屈。”

“你还说没受委屈?”宋馨宁嗔她一眼,马上红了眼眶,声音都哽咽了,“都这样了,你哪能骗得了我?顾修明那王八羔子大婚当天就逃婚,怎么会不委屈?”

孟瑾瑶拉着她坐下,温声道:“顾修明是逃婚了,但顾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未婚男子。这不,婚礼还是顺利举行了啊。”

宋馨宁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回道:“婚礼是顺利举行了,可你知不知道外头的人是如何编排你的?”

虽然孟瑾瑶没有特意去关注,但也能猜到那些人是如何编排她的,遂笑道:“说孟家养了个不要脸的女儿,嫁不成儿子就要嫁老子?那也挺好的,受人编排的又不止我一个,还有我那好父亲和好继母,就连顾家也不能幸免,毕竟顾家也养了个没教养的逆子。”

见她还能笑得出来,宋馨宁更加担心了,伸手探了探孟瑾瑶的额头,又忐忑地问:“阿瑶,你是不是受刺激过度了?”

孟瑾瑶轻轻摇头,不甚在意道:“阿宁,我真的没事,那些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连当场换新郎这种惊世骇俗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还会怕几句流言蜚语不成?”

闻言,宋馨宁怔怔地望着她,费解地问:“可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以选二公子或四公子,为何要赌气嫁给顾侯爷那糟老头子?你这样是糟践你自己。”

糟老头子?

孟瑾瑶听到这四个字,脸色一滞,脑海中闪过顾景熙那张俊美如玉的脸庞,眼角也没有细纹,瞧着也才二十三四岁,这样风光霁月的美男子,着实无法与‘糟老头子’这种形容词沾边。

看到好友脸上那嫌弃得不行的神情,她忍不住替顾景熙说句好话:“其实顾景熙也不算老啊,才二十九岁,还不到而立之年,而且他头发乌黑茂密,连根白发都没有,瞧着还挺年轻的。”

宋馨宁对她的话不敢苟同,感觉她是眼瞎了,瞪着她道:“怎么就不算?他可是顾修明的父亲,我们见了都得叫一声顾叔叔的人。要说没白头发,你父亲三十几岁,比他更年长,头上也没有白发啊。”

孟瑾瑶微愣,能理解好友会嫌弃顾景熙,但她觉得还好,能接受顾景熙这样的叔叔做夫君,抿嘴笑说:“那不挺好的?他是顾修明的父亲,那我就是顾修明的母亲,顾修明见了我得乖乖行礼叫母亲。”

闻言,宋馨宁有些傻眼,又觉得痛心不已,哽咽道:“阿瑶,你还说你没有受刺激?嫁给一个比你大那么多,且还身有隐疾的男人,就为了报复未婚夫,让未婚夫叫你母亲?阿瑶,你怎么那么傻?”

她说罢,泪水已溢满眼眶,一脸颓丧,满眼的绝望,瞧着那近乎崩溃的表情,似乎好姐妹嫁了个糟老头子,比她自个儿嫁了个糟老头子还要让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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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看好友为她难过,那憔悴的模样显然是因担心她,几天都没睡好觉,她心里感动不已,这世上除了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也就只有阿宁会为她的遭遇而担忧、难过。

她拿出帕子轻轻拭擦着宋馨宁眼角渗出的泪水,正色道:“阿宁,就是因为我不傻,所以才没选择二公子或四公子。”

宋馨宁不解:“什么意思?”

孟瑾瑶不疾不徐道:“他们是庶出大房和二房的孩子,而顾修明是侯府世子,在他们之间选择,虽然成了顾修明的嫂子或弟妹,但终究还是低他一等,二公子或四公子哪能护得住我?唯有顾景熙可以,他是顾修明的父亲,能压制顾修明。”

宋馨宁闻言一愣,仔细琢磨着她的话,良久后轻轻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那……你家老头子对你好不好?”

孟瑾瑶回想一番这几天,老实巴交道:“除了好色,其他都还好?”

“他好色?!”

宋馨宁的声音突然拔高,又惊又愕地看着孟瑾瑶,看她不像是在说笑,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道:“顾侯爷不是身有隐疾吗?他都不行,怎么还好色了?”

清秋和凝冬也愣了下,想到侯爷院子里的貌美丫鬟们,就连打杂的丫鬟都眉清目秀,就没有哪个是丑的,难不成因为这样,夫人就觉得侯爷好色?

就连宋馨宁的丫鬟也愣住,觉得着不太可能,她们见过顾侯爷,那是个对美人都不多瞧一眼的男人。

孟瑾瑶轻轻颔首:“虽有隐疾,但不影响他好色啊。”

她心想,若顾景熙不好色,前天晚上偷偷扯开她衣襟做什么?还不是想着既然吃不得,那就瞧一瞧过过眼瘾?

宋馨宁迟疑道:“我舅舅跟他是至交好友,曾说他是个端方君子,洁身自好,不近女色。阿瑶,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孟瑾瑶回道:“那证明你舅舅还不够了解他。”

这是凝冬忍不住道一句:“宋姑娘,侯爷院子里的丫鬟,各个貌美如花。”

此言一出,宋馨宁主仆都觉得孟瑾瑶大概是误会了,哪个正室看到夫君身边有一堆貌美丫鬟,心里都不太好受,容易胡思乱想。若是换了别人可能是真的好色,但顾景熙不会啊,他都不行,就算是想,那也是有心无力。

须臾,孟瑾瑶又道:“不过,哪有男人不好色的?就我那父亲,那么喜欢我继母,还不是有好几房美妾?”

宋馨宁微愣,忽然想到自己的父母,她父母琴瑟和鸣,可并不妨碍她父亲纳了两房妾室,还有两个庶女,是两个妾室所生。不过母亲也想得开,平时对那两个妾室的态度算温和,从不苛待,妾室也安分守己没有作妖,比起其他家庭,他们宋家的后院比较平静。

她赞同地点点头:“也是,男人哪有不好色的?真正不好色的,那估计就只有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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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道:“阿宁,我们不说男人了,聊点别的吧。”

宋馨宁颔首应了声,然后绕开话题,与她说说最近的所见所闻,“阿瑶,你那妹妹,以前都恨不得每天听见旁人贬低你捧高她,昨日竟然破天荒的为你说了好话,真是见鬼了。”

孟瑾瑶颇为意外,饶有兴味地问:“她会为我说好话?她说了什么?”

“她说啊,”宋馨宁轻咳两声,捏着嗓音,学着孟瑾玉的语气,“你们胡说什么?我大姐姐和大姐夫夫妻感情和睦,才没有受到冷遇,大姐姐回门那日,我们孟家上下都瞧得清清楚楚,大姐夫对大姐姐可谓是百般疼爱。”

听罢,孟瑾瑶眉梢一挑,轻笑道:“孟瑾玉学聪明了啊,不过就她那脑子,也想不到太长远的事儿,大概是我那好继母教的好。”

宋馨宁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孟瑾瑶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嘲讽道:“我在顾家过得好,得夫君宠爱,即使我夫家没有扶持他们,他们也可以从中获利,出门旁人都会看在长兴侯府的份上,给他们几分薄面。所以,在外面抹黑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那岂不是让外人以外我跟娘家人不和?”

她说着,略微顿了顿,轻嗤道:“当然,我若是在夫家受到冷遇,他们会迫不及待跟我撇清关系,甚至在人前落井下石,说我如何如何不好,给他们家丢脸,他们权当没生养过我这个逆女。”

宋馨宁一听,瞬间如醍醐灌顶,皱起眉头:“难怪孟瑾玉昨天破天荒的为你说好话,我还以为她转性了呢。”

孟瑾瑶半眯起眼眸,一语道破:“她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永昌伯府已落魄,她的婚事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有个做长兴侯夫人的长姐,并得长兴侯宠爱,那又不一样了。”

宋馨宁眉头皱得更紧:“他们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孟瑾瑶早已习惯,耸耸肩道:“他们向来如此。”

隔壁雅间。

两个温文儒雅的男人相对而立,贴着墙凝神窃听隔壁雅间的对话,此二人正是大理寺卿顾景熙和大理寺少卿祁蕴文,他们既是至交好友,又是上司与下属,还联手破了无数案件的最佳搭档。

顾景熙将隔壁的对话听了去,当听到两个姑娘谈到什么男人都好色,他就没了兴趣继续听下去,脸色晦暗莫测,目光淡淡睨着强忍着笑意的好友,薄唇轻启,语气淡漠地问:“祁墨白,这就是你说的可靠消息?”

墨白,是祁蕴文的字。

祁蕴文也没想到会这样,讪讪地笑着,解释道:“曜灵,我收到的消息的确是查到他们会在此商讨事情,真没想到消息会有误,隔壁的人竟然是我外甥女和你家那小媳妇。”

顾景熙蹙起眉头,语气一沉:“没想到?”

“我是真的没想到啊,都怪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消息不准确。”

祁蕴文一脸无辜,又有几分无奈,想到方才偷听到的对话,他忍不住笑了出声,朝顾景熙挤了挤眼,揶揄道:“糟老头子,真是没想到啊,你平时跟和尚似的,竟然还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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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蕴文一脸无辜,又有几分无奈,想到方才偷听到的对话,他忍不住笑了出声,朝顾景熙挤了挤眼,揶揄道:“糟老头子,真是没想到啊,你平时跟和尚似的,竟然还好色。”

“……”

顾景熙霎时无言以对。

前天晚上那件事,真的是误会,没想到那小姑娘竟然还跟闺中密友说他好色。

至于什么糟老头子,他觉得自己尚年轻,离变成糟老头子还有几十年。

见他沉默不语,祁蕴文愕然,将好友上下打量一眼,瞧着这衣冠楚楚、正气凛然的模样,跟好色不沾边,他难以置信,又好奇道:“曜灵,你该不会是真的好色吧?你瞧着挺正派的,还真看不出来啊。”

顾景熙觑他一眼:“你觉得呢?”

祁蕴文若有所思,遂笑道:“你那小媳妇跟我外甥女是至交好友,时常去宋家玩,我在宋家见过几回,是个难得的美人,这么个美人指名道姓要嫁给你,很难让人不心动,你会忽然间见色起意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景熙淡淡道:“不是。”

那小姑娘是长得极美,但他肯定不是见色起意才娶的,至于因何缘故会同意娶那小姑娘,他自己也说不上来,鬼使神差的就娶了。

祁蕴文忍着笑意,戏谑地问:“不是什么?是不好色,还是没有见色起意?”

顾景熙回道:“都不是。”

祁蕴文见他回答得一本正经,猛然想起他的前未婚妻,那是京城第一美人,还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才女,才貌双绝,无数王孙贵族子弟为之倾倒,孟家那丫头跟他的前未婚妻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他对前未婚妻都未有过出格举动,又怎么会对孟家那丫头见色起意?什么好色的言论,其中大概是有什么误会。

祁蕴文迟疑道:“难不成你是觉得子不教父之过,子债父偿,所以才娶了她?”

“娶都娶了,何须再深究什么缘由?”顾景熙没有正面回答,视线落在他身上,淡淡道,“你那外甥女眼神很有问题,我觉得你这做舅舅得去关心一下,带她去看看大夫,省得哪天病情加重了。”

祁蕴文懵了:“阿宁的眼神有什么问题?”

顾景熙抿唇淡笑,语气幽幽地反问:“你比我年长一岁,我是糟老头子,那你是什么?即将入土为安的老不死?”

他话音落下,祁蕴文脸色骤变,脑海中回荡着那句‘即将入土为安的老不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僵着脸道:“我姐姐对子女的教育仍需加强,我下回见到她再跟她说一说。”

顾景熙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须臾,祁蕴文八卦心又起来,好奇地问:“曜灵,孤家寡人那么多年,忽然间多了个小媳妇什么感觉?”

顾景熙脸色一顿,而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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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蕴文愣住,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得很,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他外甥女一起鬼混的姑娘,又怎么可能不闹腾?

虽然事实如此,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安抚:“曜灵,她还小呢,比你儿子还小,小姑娘闹腾些也正常,你多担待些,等过几年性子就沉稳了,就不会闹腾了。”

顾景熙默然,他感觉过几年也是一样闹腾,看好友一脸八卦,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来,淡淡道:“这案子你自己继续跟进,半个月内查清疑点结案,以后这种虚假消息别再找我。”

“啊?”

祁蕴文愣了愣,讪讪地笑道:“曜灵,这是意外,都怪下面的人办事不力,不靠谱。”

顾景熙觑他一眼,淡声道:“我先回去了,你继续忙,如今我还在休婚假,下回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找上我。”

祁蕴文颔首,在心里暗骂下属不靠谱,害得他们俩白跑一趟,早知如此,他们就不亲自跑一趟了。

刚打开雅间的门,祁蕴文看到右边雅间的门开了,里面的人走了出来,他看到那男子后愣住,但男子没有注意到他,往右边的楼梯口走去。

顾景熙也注意到了,快步走到右边的雅间,往里面扫视一眼,已空无一人,方才那男子是最后离开的。

祁蕴文跟在顾景熙后面,探头一望,没看到有人,他脸色变了变。

顾景熙侧过头看脸色微妙的好友,他薄唇轻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很好。”

“曜灵,这……”

祁蕴文看着已空无一人的雅间,霎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消息没错,是在茶然居见面,但却不是左边的雅间,而是右边的雅间,方才他们偷听的是左边的,听了他外甥女跟孟家那丫头的对话。

顾景熙问:“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还是你左右不分?”

“这个问题问得好。”祁蕴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回忆一番昨天的事,“我得回去查证一番,许是我昨天与其他同僚喝了点酒,有些醉就听岔了。”

闻言,顾景熙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沉声告诫道:“墨白,喝酒容易误事,特别是我们,一不小心被人套了话,误了大事,丢官帽是小,丢身家性命是大。”

祁蕴文也知道事态严重,幸好这次不是什么大事,连连点头:“哎,我就这一回,下回绝不会如此。”

顾景熙瞥他一眼,接着道:“剩下的事儿,你自个儿善尾。”

祁蕴文苦哈哈地应了声,转而又问:“曜灵,也快到晌午了,不如等会儿一起吃个午饭再走?”

“看来你很闲?”顾景熙挑了挑眉,淡淡道,“既然闲得慌,那就去琢磨那些悬案疑案,看看是否能发现突破点。”

祁蕴文被这话噎住。

就在此时,左边雅间的门也打开了,宋馨宁与孟瑾瑶从里面出来。

宋馨宁先出来,看到顾景熙后甚是诧异,下意识就把迈出去的腿收回来,转头对孟瑾瑶说:“完了,阿瑶,你们家的老头子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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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宋馨宁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不仅孟瑾瑶听见了,就连相隔没多远的顾景熙及祁蕴文也听了个清楚明白。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尴尬的气氛笼罩了整条走廊。

孟瑾瑶眉心突突直跳,下意识就上前一步往右边看去,果真就看到她的夫君顾景熙,四目相接的那一瞬,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脸色僵住,心虚得很,忽然有种想遁地的迫切感。

这叫什么事儿?

前不久还谈论着人家,甚至前一刻还说人家是老头子,这会儿就碰了个正着,那一声‘老头子’被人家听得清清楚楚。

她目测着顾景熙所在的位置,是她们隔壁的隔壁那间雅间的门口,刚好与她们的雅间还隔了一个雅间,既然相隔一个雅间,那她们在雅间内的谈话,即使偶尔音量大了点,但顾景熙肯定是没听见的。

想到这里,孟瑾瑶暗自松了一口气,嘴角上翘,若无其事地上前打招呼:“夫君,可真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小姑娘娇美的脸上绽开笑花,笑容滟滟,笑意直达眼底,那双漂亮的眼眸越发灵动,微微仰头看向他时有种说不出的娇媚可人,又乖巧。

只是那眼神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似乎是在想着蒙混过关,让他莫要追究方才宋姑娘那句话,当什么都没听见。

顾景熙眉梢微微一挑,没打算放过她,这姑娘前不久才与闺中密友说他好色,现在他还被说老头子,似笑非笑地回道:“是挺巧的,可有打搅到夫人与宋姑娘谈话?”

孟瑾瑶笑容凝住:“……没、没打搅。”

宋馨宁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时光能倒流,但是不说都说了,只能当自己没说过,插科打诨蒙混过去,转眼看向自家舅舅,上前几步,笑容讨好:“舅舅,您老人家也在呢?”

祁蕴文此刻看平日里可爱讨喜的外甥女越发不顺眼,看到外甥女,就想起好友那句‘你比我年长一岁,我是糟老头子,那你是什么?即将入土为安的老不死?’。

是以,他觉得外甥女说曜灵是老头子,就等于在说他是老不死,他也才三十岁,才不是什么老不死。

他板着脸瞪了外甥女一眼,没好气道:“说的什么话?什么老人家?你舅舅也才刚而立之年,还年轻着,不像你父亲,一个年近不惑之年的老头子。”

宋馨宁被这话噎住,笑容也骤然凝住,跟同样笑容尴尬的孟瑾瑶对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男人也那么在意旁人说自己年纪大的么?

“阿宁,舅舅带你去看大夫,让大夫给你治一治眼睛。”祁蕴文说着就上前一步,拽着外甥女的胳膊,准备往右边的楼梯口走去,临走前还朝孟瑾瑶轻轻颔首,“弟妹,阿宁的病情耽搁不得,我先带阿宁先走一步了。”

宋馨宁茫然:“舅舅,我眼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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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病人觉得自己有问题的?”祁蕴文不由分说地拽着外甥女走,心里暗道这缺心眼儿的傻孩子,但凡机灵点儿,都知道他是在帮她,带她这罪魁祸首逃离这尴尬的气氛。

舅甥二人离去,宋馨宁的丫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不一会儿,走廊上就剩下孟瑾瑶夫妻二人,以及清秋与凝冬两个丫鬟,她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走廊上安静得很,气氛有点尴尬。

孟瑾瑶跟顾景熙对视一眼,想解释,对上顾景熙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欲言又止,尴尬得能用脚趾头抠出一亩三分地来,方才阿宁那句话,人家可是听了个清楚明白啊。

最后,还是顾景熙打破沉默:“夫人可还有别的事?”

孟瑾瑶下意识摇头:“没了,夫君还有事吗?”

顾景熙道:“既然没事,那就回府吧。”

闻言,孟瑾瑶“啊?”了一声,见顾景熙已经转身走向楼梯口,她踌躇了一瞬,就迈起脚步跟上,阿宁已经跟祁大人走了,她也没旁的事,先回府也好。

夫妻俩出了茶然居,马上打道回府。

孟瑾瑶原以为是她自己回府的,没想到顾景熙也跟着一起回去,且还同她一辆马车,让她的两个丫鬟去了他的马车。

马车上,气氛安静得有点尴尬。

孟瑾瑶端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抬眼看坐在对面的男人,顾景熙说了句回府,就没有再说话,如今神情寡淡,也瞧不出是不是因阿宁那句话生气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顾景熙淡淡觑她一眼,启唇道:“夫人盯着我看做什么?”

孟瑾瑶马上挤出一抹笑容,回道:“夫君好看。”

闻言,顾景熙不以为然地轻‘啧’一声,不咸不淡道:“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听着这自嘲的语气,孟瑾瑶嘴角一抽,心道:男人都那么记仇的吗?都准备回家了,还要翻旧账。

但,谁叫她理亏在先?

她忙笑着回应:“夫君正值壮年,风华正茂,长得俊美无俦,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不像是二十有九的年纪,哪里老了?”

“是么?”顾景熙挑了挑眉,语气幽幽地回一句,“我还以为夫人嫌弃我,后悔嫁给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老头子不仅年纪大,还好色。”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将孟瑾瑶劈了个外焦里嫩,她蓦地睁大眼睛,又惊又愕地看着顾景熙,温润儒雅的端方君子,委实不像是个会听墙角的,可若是不听墙角,怎知她有跟阿宁说过他好色?

她难以置信道:“夫君偷听我们谈话?”

顾景熙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故意偷听,那原本是想听别人谈话,谁料消息有误,无意间听见她与朋友的对话,遂面不改色道:“瞧夫人这神情,原来夫人真的与人说我是好色之徒?”

孟瑾瑶脸色僵住:“???”

这么说她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顾景熙压根就没偷听,只是随口一说,而她自己不打自招?

顾景熙瞧她脸色变了又变,嘴唇微微张了张,仿佛在酝酿着狡辩的措辞,勾唇淡笑道:“夫人,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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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并不想解释,她只想狡辩,扯起一抹笑容,反问:“若我说,我不曾说过这种话,夫君可相信?”

顾景熙意味深长道:“夫人可是在摸着自个儿的良心同我说,你不曾说过那种话?”

“那是肯定的,我怎么会在朋友面前这样说自己的夫君?”孟瑾瑶不假思索地回应,主打一个死不承认,良心什么的先放一边。

瞧小姑娘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那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顾景熙便知她是不可能承认的,遂颔首道:“夫人说没有,那便没有,我相信夫人。”

孟瑾瑶丝毫不心虚,语气坚定:“我不曾说过。”

顾景熙点头“嗯”了声,莞尔道:“夫人是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才不是那等背后说夫君坏话的人。”

孟瑾瑶噎住:“……”

不信就不信,怎么还拐着弯骂人呢?

顾景熙也再没纠结这个话题,挑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了看,然后放下帘子,对孟瑾瑶道:“眼瞧着也快到晌午了,前面是和膳楼,可要用了午膳再回去?”

孟瑾瑶在娘家是穷惯了的,继母孙氏说家里不如从前,要开源节流,所以不能给太多例银给孩子们,左右孩子们在家里吃穿不愁,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也挺好。

当然,这开源节流的对象仅限于她与二弟孟承章,孙氏的一双儿女不在范围内,只是表面上一视同仁,私底下孙氏会补贴。

所以听到和膳楼这种一顿饭就超过她一个月例银的酒楼,她本能地摇头,回道:“不必浪费银子,这儿离家也不远了,还是回家再用午膳吧。”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而后笑道:“夫人倒不必如此节俭,为夫虽无甚大本事,但养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孟瑾瑶听了,后知后觉地想起身边有个会给她结账的人。

她是很穷,但顾景熙可不穷啊。

是以,她立即就改变了主意,笑吟吟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给夫君省银子了,我们今日就在和膳楼用午膳吧。”

她说罢,就扬声吩咐车夫:“张叔,在前面和膳楼停下。”

在和膳楼用完午膳,顾景熙遇上同僚,有事要忙,孟瑾瑶便带着丫鬟回长兴侯府。

回府的路上,清秋忽然道:“夫人,根据奴婢这几日的观察,侯爷对您还是挺好的,您嫁给侯爷真的是嫁对人了。”

孟瑾瑶微愣,继而含笑点了点头:“当初没有在二公子和四公子之间选择,而是选择他,也是听闻他品行端正,责任心重。若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相敬如宾,相安无事度过一辈子,那也不错。”

凝冬插话道:“侯爷脾气似乎挺好,肯定能好好过一辈子的。”说着,她又有点惋惜,“唯一的不足就是侯爷身有隐疾,以至于夫人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世子又是那样的人,将来估计不会孝顺夫人。”

清秋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担忧主子的将来,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忧愁,提议道:“夫人,要不您跟侯爷商量,再过继一个孩子过来?从小开始培养的孩子肯定跟您亲近,以后也会孝顺您。”

孟瑾瑶默然,孩子的事她虽然没想过,但清楚顾修明那便宜儿子肯定不会对她好,若有一天顾景熙不在了,她的好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她那便宜儿子顾修明会有子孙,儿孙满堂,却跟她无甚关系,加上顾修明跟她关系不好,将来顾修明一家子对付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她寡不敌众,还真的晚景凄凉。

综合考虑,清秋的提议是极好的,她颔首道:“目前我还不想带孩子,过两三年再跟侯爷提一提。”

凝冬一听,脸上马上绽开笑意,语气间透着几分激动,悄声道:“夫人,世子没担当,德行有亏,侯府到了他手里估计也要衰落了。若是您过继一个小公子过来,将小公子培养得优秀,世子也能换人来当。”

闻言,孟瑾瑶板起脸,沉声训斥:“凝冬,慎言!”

她忽然间变了脸,把凝冬吓得一愣,嗫嚅道:“夫人,奴婢觉得您若是过继一个孩子到身边养着,该争一争的。”

清秋看她还没懂夫人的意思,出声提点道:“凝冬,有些话可以在心里想,也可以暗自付出行动,但是不宜说出来,因为隔墙有耳,让旁人听了去,怕是要有灾难降临,我们是夫人身边的心腹,若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不仅我们会受罚,夫人也要受到牵连。”

凝冬听罢,马上明白过来,忙道:“夫人,奴婢知错。”

孟瑾瑶知道凝冬和清秋都是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但性子截然不同,清秋性子沉稳,遇事冷静,凝冬容易咋咋呼呼的,所以有些缜密重要的事要吩咐清秋去做。

她语重心长道:“凝冬,长兴侯府人口多,几房人暗流涌动,比永昌伯府还要复杂,一言一行要谨慎,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将把柄递给别人。”

凝冬点头应道:“夫人,奴婢下回一定注意。”

孟瑾瑶缓和了脸色,温声叮嘱道:“不是下回注意,要尽量做到绝无下次,谨言慎行不仅仅是在我身边要如此,就算你日后嫁了人也该如此,有些话你在心里想想就好,但是不能说出来,不然心直口快容易得罪公爹和婆母,没准儿还会与夫君争吵起来。总之,万事三思而后行总归是没错的。”

闻言,凝冬脸颊泛起薄红,不依道:“夫人,奴婢不要嫁人,奴婢要一辈子留在夫人身边。”

孟瑾瑶抿嘴笑道:“那是因为你现在没有心上人,等你遇上喜欢的男子,估计要求着我放你身契了。”

凝冬连连摇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奴婢不会有心上人的,嫁人要侍候夫君,侍候公爹和婆母,没准儿还会有多管闲事的小姑子或大姑子,哪有在夫人身边自在?”

孟瑾瑶眼神温和地看着凝冬,笑而不语。

世事难料,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或许缘分就在不经意间降临,让人改变最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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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葳蕤轩。

主仆三人回到葳蕤轩,孟瑾瑶想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却又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被自己给遗忘了,霎时间又想不起来。

她看向清秋,问:“清秋,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做?”

清秋微愣,仔细思索一番,然后摇了摇头:“夫人,您并没有跟奴婢说最近要提醒您做什么啊。”

“没有吗?”

孟瑾瑶月眉微微蹙起,她怎么感觉自己有什么事没做?

清秋再次摇头,肯定道:“真的没有,夫人是不是因为最近的糟心事把自己给弄迷糊了?”

孟瑾瑶沉默了会儿,然后颔了颔首,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大婚当天新郎逃婚了,被全京城的人嘲笑,这搁谁遇上都直呼晦气,幸好临时换了个尚算满意的新郎,还能凑合着过下去,不然得憋屈死。

清秋怕她心情不好闷出病来,便提议道:“夫人,您若是觉得心情烦闷,不如改天叫上宋姑娘一起去踏青散散心?”

孟瑾瑶颔首道:“改天再说,你先下去吧,我先捋一捋接下来要做什么。”

清秋应声,福身退下。

下午申时将过,酉时将到之时,孟瑾瑶想趁着阳光不猛烈了,出去走走,春柳就进来禀报说:“夫人,侯爷让您去一趟书房。”

孟瑾瑶怔然,旋即询问:“去前院的书房?”

春柳微微摇头,恭声回答:“回夫人的话,是咱们葳蕤轩的书房,侯爷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孟瑾瑶又问:“侯爷可有说找我做什么?”

“这个侯爷没跟奴婢说,只吩咐奴婢来禀告夫人。”春柳说罢,又补充一句,“侯爷方才从外头回来,心情似乎还挺好,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闻言,孟瑾瑶赞赏地看了春柳一眼,怪不得会被她婆母顾老夫人调到葳蕤轩做大丫鬟,春柳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好,知道她心有疑惑,特意透露顾景熙如今的心情,让她安心去书房。

书房。

孟瑾瑶去过前院的书房,葳蕤轩的书房倒是从未踏足过,她推开书房门,踏进书房后,下意识环顾四周,里面布置简洁。

书房内窗明几净,墙上挂着了几幅山水图,右边的书架上排满了书籍,左边靠窗,窗边的架子上放着一盆文竹。

梨花木书案摆在离窗台五步之遥的位置,顾景熙就坐在书案后的圈椅上,手指轻轻点着书案上的紫檀木匣子。

见她来了,顾景熙站起身来,拿起书案上的木匣子,移步到书案左下方的椅子前坐下,将木匣子放在两张椅子中间的小茶几上,对她道:“夫人,我们先坐下说话。”

孟瑾瑶应了声,顺手把门关上,走到他身边的另一张椅子坐下,疑问道:“夫君找我有何事?”

顾景熙打开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把钥匙,以及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放到小茶几上,温声说:“夫人,这是我库房的钥匙,这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库房物品的册子,日后参加喜宴,需要什么人情来往的贺礼也可从里面挑选。”

他说着顿了顿,又从木匣子里取出其他的东西,那是庄子、铺子的地契,放到册子上方,接着说:“这些庄子、铺子都是我的私产,既然你嫁进来了,就交由你去打理。”

最后,顾景熙从袖筒里掏出一叠银票,一并放下,抬眼看小姑娘,小姑娘的打扮跟他两个嫂子与侄女相比,算得上朴素,身上没多少首饰。

至于衣裳,刚嫁过来也没来得及重新做,身上这套虽然是新衣裳,但墨绿色较为暗沉,亏的她长相极佳,不然都压不住这颜色。

穿着这身衣裳,看似成熟稳重,却不太适合二八年华的小姑娘,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穿得鲜亮一点,不必打扮得老气横秋的。

不过瞧她也不是那种老气横秋的性子,现在穿的应该是她那继母孙氏找绣娘给她做的,到底不是亲娘,又怎么可能尽心?若非她要嫁到长兴侯府,而是低嫁到别的家庭,怕是连身新衣裳都不会给她做。

那么好看的闺女,孟家不会养,那就他养着吧,养闺女估计会比养儿子有趣的多。

顾景熙收回目光,温言道:“中公虽然每个月都有月例给你,但姑娘家开销大,怕是不够用,这银票你先拿着,需要添置什么衣服首饰,尽管拿去花,不必省着。”

这接二连三的重要消息,孟瑾瑶听得一愣一愣的,久久不能回神,她怔怔地看着顾景熙。

片刻后,她又垂眼看了看小茶几上的东西,册子里面登记了什么她没翻开,看不见,但那银票却不少,厚厚一叠,庄子、铺子的地契似乎也有好几处。

活了十六年,从未见过那么多钱的她,看到这些东西后,眼神呆滞,内心大受震撼。

她受宠若惊地问:“夫君,你、你把这些都给我管?”

顾景熙理所当然地回应说:“男主外女主内,这些东西前几天就该交到夫人手里了,只是我今日才想起来。”

孟瑾瑶诧异,难以置信顾景熙竟然会把这些财产交给她打理,讷讷地问:“夫君,你就不怕我会动什么歪心思?”

顾景熙眉宇一蹙,半眯起眼眸睨着她,语气幽幽地问:“难道夫人是想拿着我的银子偷偷去养小白脸?”

孟瑾瑶连连摇头:“我没有想过,也不会想。”

顾景熙接着问:“那夫人是想拿着我的银子去补贴娘家?”他说着略微顿了顿,又道,“并非为夫心疼银子,而是这样的娘家不值得你去扶持,你有这闲钱可以多置办几套头面。”

孟瑾瑶再次摇头:“那倒不会。”

她疯了才会去扶持孟家,孟家除了她二弟孟承章,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二弟有事,她不会坐视不理,但其他人有事,她不会管。

顾景熙含笑点点头:“既然都不会,这些夫人就拿着,庄子、铺子若是不会经营,就按照原来的经营模式,管事也都是信得过的人,夫人按时查账即可。”

言罢,他便将东西全放进木匣子,塞到小姑娘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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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低下头,呆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木匣子,木匣子并不重,可她却觉得手里沉甸甸的。

上午的时候她还是个穷人,连和膳楼的饭都吃不起的穷人,下午她就暴富了,这种瞬间拥有一大笔钱的感觉很不真实。

顾景熙把这些都交给她打理,难道就不怕她败家,肆意挥霍,最后把他的财产都给败了个清光?

顾景熙瞧小姑娘怔愣不语,傻乎乎的看着那木匣子,不由觉着好笑,前几天未婚夫逃婚这丫头都没犯傻,还能冷静应对,还胆大包天换个夫君,这下见钱就犯傻,难不成是未婚夫还没有钱重要?

他笑问:“夫人,怎么了?”

闻声,孟瑾瑶抬起头看他,反问:“夫君难道就不怕我败家,将你的家财都败光了?”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言笑道:“夫妻是一体的,荣辱与共,我的就是你的。不过,能败光我的家财也是夫人的本事,只是败光家财后,夫人日后大概要跟我过苦日子了。”

孟瑾瑶听了,心神一震,眼里闪过惊诧之色。

他们是在那种情况下成婚的,跟正常的普通夫妻相比,到底是不一样的,最多只是凑合着过,顾景熙竟然觉得他们是一体的,把她当真正意义上的,荣辱与共的妻子?

不得不说,顾侯爷是出乎意料的负责任,只是这样有责任心的人,养出顾修明那样没担当、任性妄为的儿子,大概是因为顾修明坏在根子上,性子随了亲生父母。

顾景熙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便道:“嫁到顾家委屈夫人了,别的不能给予夫人,就这身外之物,还望夫人莫嫌弃。”

孟瑾瑶一听,马上就明白过来,原来是觉得自己身有隐疾亏欠了她,所以在钱财方面补偿她,但谁会嫌弃钱财?这可是实质性的补偿呀,她正好手头上拮据,想置办点东西都没钱,这钱来得真是及时雨。

她定了定神,心情平复下来,嘴角漾起笑意,从容回应:“不嫌弃,既然夫君放心交给我管,那我会好好管着的。”

顾景熙颔了颔首,道:“喊夫人过来,就是为了此事,若夫人没别的事,就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忙。”

“那我先出去,不打搅夫君忙正事了。”

孟瑾瑶说罢,就抱着木匣子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寝房后,打开木匣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翻着库房的册子,看着上面记录的物品清单,她惊诧不已,库房里的东西比她想象中惊人,里面珍宝字画古玩不少,有不少是御赐之物,大概是顾景熙立功后皇上赏赐的。

还有那些庄子、铺子,看着地契,庄子是京郊外的,看着地理位置都是极好的,一年收成肯定不少。铺子也是,都是在京城繁华的街道,这些铺子都日进斗金。

难怪顾景熙会说能把他的家财败光,也是她的本事,她自认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本事将顾景熙的私产全部败光。

最后,孟瑾瑶又数了数顾景熙给她的银票,都是面额不一的银票,有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五千两的面额,总共有三万两银票。

万贯家财攥在手里,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顾景熙还真是大方,这实在是给得太多了,谁家夫君给夫人零花钱就三万两的?

凝冬和清秋进来,看到自家主子拿着一叠银票,当即愣住。

清秋问:“夫人,您怎么那么多银票?”

孟瑾瑶言简意赅地将书房的事说了一遍。

两个丫鬟听了,无不震惊,同时也替主子高兴,能把财产交给主子管理,这代表侯爷心里是认可主子的,把主子当真正的妻子,会跟主子好好过一辈子。

凝冬看了眼那叠银票,若有所思,道:“夫人,既然这银子是侯爷给您花的,不如明日就出门置办些衣裳首饰?您现在的打扮实在太过素雅了,先前没条件打扮,那是没办法,如今侯爷给您银子了。”

她说着就打量了主子一眼,主子的衣着打扮说不上寒碜,只能说是端庄朴素,孙氏给主子的嫁妆也有首饰,但都是些比较庸俗的样式,还不如不戴,就连衣裳也都是偏老气的颜色。

孙氏对主子,一贯如此,首饰是值点钱的首饰,衣裳的料子也不差,只是不好看罢了,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害怕主子抢了二姑娘的风头?主子模样生得好,若是打扮好看了,二姑娘就沦为陪衬。

只是孙氏习惯成自然,眼皮子浅,已然忘记主子要嫁人,准备的都是要带到夫家的东西,一边想着靠这门亲事为孟家谋利益,却又不在主子身上下功夫,没条件打扮好看,未来姑爷瞧不上,他们还想谋什么利益?

孟瑾瑶颔首,理所当然道:“这是自然,我是他的夫人,花他的钱天经地义,他的钱我省着不花,没准儿还有其他女人替我花。”

清秋道:“夫人且放宽心,侯爷不像是那种人。”

“目前看着不像那种人,但以后的事谁知道?过好当下才要紧。”孟瑾瑶想得开,也不在意日后丈夫会不会养别的女人,攥着手里的银票,电光火石间,她猛然想起一件被她遗忘掉的大事。

凝冬和清秋注意到她脸色骤变,异口同声地问:“夫人,您怎么了?”

孟瑾瑶看向清秋,反问:“清秋,可还记得我中午时问你,我可有什么事忘了做?”

清秋颔首:“奴婢还记得,夫人是忘记什么了吗?”

孟瑾瑶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红唇一张一翕,回应了两个字:“嫁妆。”

她出嫁前,春寒料峭,害了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精力做什么事,刚养好病就到了出嫁之日,倒是没时间讨要回母亲的嫁妆了,原本想着三朝回门再讨回来的,谁料出了未婚夫与人私奔的糟心事,她就把正事都给忘了。

此言一出,凝冬和清秋也猛然想起这件被遗忘的头等大事,伯爷的原配妻子,夫人的亲生母亲周氏,嫁到孟家时,是有一大笔嫁妆的,只是先夫人去世后,嫁妆就被伯爷的继室孙氏捏在手里,说是夫人还小,先帮夫人管着,等夫人出阁再给夫人。

孟瑾瑶一边将银票地契以及册子放回木匣子里,一边说:“置办衣裳首饰改天再去,明日得去一趟永昌伯府把我母亲的嫁妆讨回来。”

她一直都不着急把母亲的嫁妆从孙氏手里要回来,也是因外祖父临终前,把母亲的嫁妆单子给了她,因为母亲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怕夫家觊觎嫁妆,所以留了心眼儿,嫁妆单子一式两份,以防另一份在夫家‘弄丢了’。

而孙氏一定不知道,她母亲的嫁妆单子一式两份,所以想着等她出嫁时随便给点应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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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吃过早膳,就拿出外祖父交给她的,关于母亲的嫁妆单子,与孙氏给她的嫁妆单子对照。

她倒要看看孙氏的胆子有多大,除却永昌伯府给她的那份嫁妆之外,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孙氏加了多少进她的嫁妆里,又昧下了多少饱其私囊。

把两份嫁妆单子对照一番,孟瑾瑶脸色阴沉了下来,轻嗤一声:“胆子还真不小,吞了那么多,也不怕被撑死。”

清秋和凝冬闻言,都凑了过来,问:“夫人,怎么了?”

“你们瞧瞧。”

都是心腹丫鬟,孟瑾瑶也没防着她们,直接让她们看这两份嫁妆单子。

两个丫鬟看完后皆气愤不已,永昌伯府虽然已没落,但嫡长女出嫁,还不至于沦落到给嫡长女如此寒碜的嫁妆。

永昌伯府给她们主子准备的,很多都是能装进箱子占地方充面子,实际上又不中用的东西,这些东西也不好留着,只能卖出去典些银子回来。

另外,嫁妆里提到的银钱,也就只有八百两陪嫁银子,这是中公出来的,属于永昌伯府给主子的,真是少得可怜,侯爷昨日给夫人的零花钱就三万两了,这八百两是打发叫花子不成?

而先夫人留给主子的东西,那些值钱首饰玉器字画等物品基本上都没有加进单子里,而是用其他不甚值钱的东西替换,日进斗金的铺子,就用亏损的、地理位置差的铺子替换,上等良田就用下等的替换,直接来个狸猫换太子。

这样一来,孙氏曾说的,先夫人留下来的庄子、铺子收成不好,让主子省吃俭用,别铺张浪费,那些赚得的银子都得留给主子做嫁妆的。

现在再对照这份嫁妆单子,可不就是孙氏口中的“收成不好”,地段不好的庄子、铺子怎么可能收成好?

凝冬气得直咬牙:“夫人,孙氏太过分了!”

孟瑾瑶半眯着眼眸,眸光沉沉地看着两份嫁妆单子,轻笑道:“早已料到她会饱其私囊,只是没想到她会吞掉那么多。但,她敢如此,还不是我那好父亲和好祖母有意无意中授意的?”

闻言,凝冬和清秋心疼地看了主子一眼,永昌伯府除了二公子,其他人都是沆瀣一气,老伯爷去世后,没人护着主子,若不是因为与长兴侯府定下亲事,主子还有利用价值,不然日子怕是比府上丫鬟都要难捱。

孟瑾瑶深吸一口气,对凝冬说:“凝冬,你吩咐下去,让人备马车,我今日去永昌伯府一趟。”

永昌伯府。

门房看到大姑娘回来,这回他可不敢拦在门外,也不必先通报伯爷和夫人,得了两位主子允许再放大姑娘进来,而是看到大姑娘那一刻,就马上热情将大姑娘迎进府。

伯爷前几天就吩咐下来,若是大姑娘回娘家,不许将人拦在门外,若有怠慢大姑娘,必重罚。

孟瑾瑶刚进府,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看到府上的管家,还没等她出声,管家就迎了上来,语气恭敬道:“大姑娘,您回来了?”

她微微颔首,启唇问:“我父亲和母亲可在家?”

管家恭声回答:“大姑娘,您回来得正巧,今日伯爷和夫人都在家,就连世子爷、二公子和二姑娘都在呢。”

闻言,孟瑾瑶满意地点点头:“甚好,我还以为今日要白跑一趟了。”

管家微愣,深究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嘴噙笑意,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大姑娘今日似乎来者不善。

不多时,孟瑾瑶就被请到客厅等候,马上有丫鬟给她上了好茶,新鲜的瓜果点心也端了上来,给她先吃着解解闷,另一个丫鬟去通知府里其他主子。

这视作上宾的待遇,与三朝回门那天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凝冬与清秋看着这一切,脸色平静,心里却在鄙夷永昌伯府的行径,伯爷这是看到三朝回门那天,侯爷陪主子回门,知道主子得侯爷宠爱,重新看到了利用价值,想要稳住主子,只可惜他们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那厢,孟冬远与孙氏得知孟瑾瑶回来,皆是一愣,前几天才三朝回门,今日怎么又忽然间回来了?而且回来还没有提前派人来通知一声。

孙氏若有所思,一脸忐忑地问丈夫:“夫君,你说阿瑶那丫头是不是在夫家做错了事,这才慌慌张张跑回来,找我们帮她善尾?”

孟冬远当即皱起眉头,面色不虞道:“那逆女在闺阁中时就不服管教,嫁了人还要闹事,若是做了什么惹长兴侯生气,被长兴侯休弃回来,就让她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吧,我们永昌伯府可不欢迎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

孙氏眼神转了转,柔声说:“夫君,许是我们多想了,其实阿瑶有时候也挺乖巧的,今日回来大概是嫁人后不适应,想娘家人了,不如叫上几个孩子,也一起去见见他们大姐姐,让几个孩子聚一聚?”

“果然是丧门星降生的,就没个安生的时候。”孟冬远说着,不悦地瞪了妻子一眼,“慈母多败儿,你就知道纵着她,不对她严苛就是害了她。罢了,反正她已嫁人,我们也管不了她,若是惹了什么祸,就让她自生自别去吧,我权当没生养过这个孽障。”

孙氏笑了笑,而后吩咐丫鬟去通知几个晚辈。

没过多久,孟瑾玉、孟承章、孟承兴姐弟三人就来了,与父母一同去客厅见长姐。

他们一家五口到客厅时,就看到孟瑾瑶正悠哉游哉地喝着茶,不像是在夫家闯了祸,需要回来求娘家帮忙善尾的样子。

孟冬远与孙氏暗自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马上扬起慈祥的笑容。

孙氏和颜悦色地问:“阿瑶回来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这样母亲也好让厨房准备些你喜欢的菜肴。”

孟瑾瑶抬眼看她,目光淡然,不甚在意道:“准没准备都不打紧,反正母亲又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孙氏被这话噎住,笑容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看向丈夫。

孟冬远沉声训斥道:“混账,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喜好都不同,你母亲偶尔记错了也正常。”

孟瑾瑶倒也不恼,面色如常,笑容依旧,慢悠悠地回应:“也是,母亲向来健忘,就比如这回,有些东西忘了还给我了,不想母亲跑一趟,所以我自己过来了。”

她说着,就从袖筒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孙氏,这是她根据生母的嫁妆单子而誊抄的,为了预防他们毁灭证据,先上一份誊抄的帮孙氏好生回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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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孙氏听了,柳眉微微蹙起,心里暗骂:这小贱蹄子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她抬眼看孟瑾瑶,见孟瑾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顿生一股不详的预感,伸手接过孟瑾瑶递过来的单子。

将单子展开一看,那是长长的一张单子,只是像奏折一般叠起来,上面是字迹娟秀的簪花小楷,看着就赏心悦目,只是字太多了,写满了整张长长的单子。

字数太多,她耐心有限,并不想看上面的内容。

是以,孙氏只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勾起笑意柔声问:“阿瑶,这是什么?”

孟瑾瑶今日是出奇的好耐性,笑盈盈道:“母亲看看便知,您瞧瞧上面记录的东西熟悉不熟悉?”

孙氏含笑点点头,语气带着一股纵容之意:“好,母亲先看看。”

孟冬远却皱起眉头,不赞同地乜了长女一眼,这个嫡长女从出生起他便不喜,丧门星降生,出生就克死生母,性子也不知随了谁,天生反骨,跟母亲说话也时不时带着刺儿,若非孙氏大度不跟她计较,哪有她什么好日子过?

孙氏看着单子上的内容,脸色骤变,脸上的笑意也挂不住,目光紧紧盯着上面的字,一阵心惊肉跳。

当年周氏的嫁妆单子,在她嫁进来之后,是捏在她手里的,周氏留下来的人也被她打发掉了,唯有凝冬和清秋是孟瑾瑶外祖家给的,说是买回来给孟瑾瑶做玩伴的,身契在孟瑾瑶手中,她奈何不得。

可如今,孟瑾瑶怎么会有一份只字不漏叙述出来的嫁妆单子?

她身边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不可能有人偷拿了那张嫁妆单子去给孟瑾瑶誊抄一份,那孟瑾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侵占继女生母的嫁妆,这若是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孟瑾瑶见她面色已变,笑意不减,询问:“母亲,上面的东西可熟悉?”

孙氏稳了稳心神,佯装若无其事地勾起笑容,回应说:“上面记录了不少好东西,只是母亲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印象,阿瑶是从哪来得来的单子?”

“没印象么?”

孟瑾瑶盯着孙氏看了两息,瞬时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淡漠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怒意:“这是我亲生母亲的嫁妆单子,我母亲去世后,你嫁进孟家,这张嫁妆单子就落入你手中。你曾说我年纪尚小,这些东西你先替我保管着,等我出嫁再原封不动给我,添置进我的嫁妆里。

然而,等我查看你给我准备的嫁妆,却几乎不见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几乎全都是用些不值钱或者不中用的东西以次充好,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不会昧下继女生母留下来的嫁妆?”

此言一出,孟瑾玉、孟承章、孟承兴这三个不知情的皆愣住,齐齐看向孙氏。

孟冬远则闪过震惊之色,没想到长女竟然有知道生母留下了什么东西,也不知是谁偷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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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二弟染上赌博,母亲心疼小儿子,又私自纵容,输掉了不少家财,后来二弟醉酒掉进湖里溺亡,幸好二弟没留下子嗣,不必分出一份家财出去,而二弟妹在二弟死后也改嫁了。

因为二弟败了一部分家产,加上这些年来永昌伯府已衰落,如今的永昌伯府不似十多年前的永昌伯府,只能勉强维持表面的体面。

幸好周氏留下了一笔嫁妆,能让永昌伯府手头上宽裕许多,把这份嫁妆均出三分之二给将来承兴娶媳妇,给阿玉做嫁妆,这样两个孩子的婚事也能体面许多,至于承章,那是庶子,庶子不比嫡子嫡女尊贵,随便凑合着就可以了。

他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何不对,阿瑶那逆女的出生,害死了周氏,相信周氏也不希望自己的嫁妆落到这个丧门星手里,这丧门星嫁到长兴侯府有的是荣华富贵,周氏的那些嫁妆,就当作是帮扶弟弟妹妹了,都是亲兄弟姐妹,不必计较那么多。

就在孙氏被质问得哑口无言之际,孟冬远出言替妻子缓解的尴尬:“阿瑶,你母亲又怎么会昧下你生母的嫁妆?你生母难产而亡,你母亲嫁进来后,就把你抱到身边养着,这些年你顽劣不听教诲,也是你母亲在你祖母跟前替你求情,你可别听风就是雨误会了你母亲,伤了你母亲的心。”

孙氏绷紧的心情也平复下来,附和道:“是啊,阿瑶,你生母留给你的嫁妆,母亲都加进你的嫁妆单子里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随便拿一份什么东西就来糊弄你,让你对母亲产生了误会?”

“误会?”

孟瑾玉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轻笑出声,眼神带着嘲弄看向他们夫妻,笑吟吟地问:“父亲,母亲,你们是如何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而不感到心虚的?”

那讥讽的笑意,嘲弄的眼神,仿佛是早已看穿一切,让孟冬远恼羞成怒,他怒斥一声:“放肆!”

然后板起脸训,瞪着长女,沉声训斥道:“阿瑶,你怎么跟父母说话的?是不是觉得嫁到侯府,攀了高枝儿就神气了,要回娘家对着父母耍威风?”

孟瑾瑶笑意更深,不疾不徐,含嘲带讽道:“我亲生母亲有多少嫁妆,想必父亲也有所了解,父亲连瞧都不瞧一眼,便说我误会了她,这样做是不是有失公允了?还是说父亲本就知道内情,并且是始作俑者之一,所以想以父亲的身份压制我,掩饰真相?”

这话像似踩着孟冬远尾巴似的,怒意更甚:“你混说什么?为父倒想知道是谁在你面前搬弄是非,至于你口中所谓的嫁妆单子,为父也替你瞧一瞧,好让你死心。”

他说罢,伸手一把拿过孙氏手里长长的单子,垂眼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一跳,这张单子上记录的东西,跟原配周氏的嫁妆单子一模一样,明明周氏的嫁妆单子在孙氏手里,长女不曾见过,长女又怎么会有这份东西?

等等!

这单子上面的字迹是新的,纸张也不旧,并不是十七年前的旧物,也就是说这份嫁妆单子并不是原版。

只要不是原版,拿不出原版就死无对证,谁知道这份单子上写的是不是真的?

想到这里,孟冬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中大定,抬头看向长女,无奈地摇了摇头:“阿瑶,这明显是新写的,就连纸张都是崭新的,怎么会是你生母的嫁妆单子?到底是谁给你的东西,让你误会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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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玉原本以为母亲真的昧下孟瑾瑶生母的嫁妆,也心里忐忑,生怕母亲真的做了这种事,届时闹大了,母亲会丢面子不说,就连她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没准儿还会影响她的婚事。

如今听到父亲的亲口证实,那张嫁妆单子是假的,她马上松了一口气,看了眼一脸委屈的母亲,她怒火顿生。

见孟瑾瑶张嘴欲言,她马上先声夺人,怒声责问道:“大姐姐,你实在太过分了!你还在襁褓中时,母亲就悉心抚养你,还有,你被祖母责罚时,母亲哪回没替你求情?现在你却听信别人的话,还未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跑回来质问母亲,亏得母亲还以为是你想娘家人了,特意把我和两个弟弟都叫来看你。”

年纪最小的孟承兴也愤愤不平:“大姐姐,乌鸦还会反哺,你不懂养育之恩就罢了,还听信谗言冤枉母亲,今日若不是父亲识破了,母亲怕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孟承章眼含紧张地看向孟瑾瑶,见她回了一个眼神,便知她今日是胜券在握的,孙氏肯定有做下那种事,父亲大概也是知情人。

“听信谗言?”

孟瑾瑶嗤笑一声,反问:“二妹妹,三弟,你们又怎知你们自己现在不是听信了谎言?”

她说着,视线便落在孟瑾玉脖子上,当看到孟瑾玉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时,眼神骤冷,嗤笑道:“二妹妹,你脖子这条项链是你母亲给你戴的吧?”

闻言,孟瑾玉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这条项链她很喜欢,戴出去见小姐妹,她们也说好看,遂答道:“这是我母亲送我的生辰礼物,大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这条项链的来历?”孟瑾瑶说罢,转眼看孙氏,见孙氏面色在她看过去的那一瞬绷紧起来,她慢悠悠地告诉孟瑾玉,“这是我亲生母亲的嫁妆之一,这条项链还有个名字,叫银鎏金嵌碧玺项链,你母亲可真懂得慷他人之慨,用丈夫原配妻子的嫁妆送给女儿做生辰礼物。”

这项链的名字听着很熟悉,孟冬远下意识看了眼次女的脖子,还真跟自己在单子上看见的名称对得上,次女这项链戴的不是时候。

他忙出言打圆场:“阿瑶,你这是魔怔了不成?这条项链是你母亲找人给阿玉定做的。再说了,你这份单子都是假的,是别人不久前胡诌写完交给你的,你闹了那么久也该适可而止,别刚冤枉了母亲,又跟自己的亲妹妹针锋相对。

好了,今日你回来,我和你母亲都很高兴,就先不提这些事败坏心情,等会儿让你母亲亲自下厨给你做两道你喜欢的菜,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吃完饭你就跟父亲说说,到底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离间你和你母亲的母女情份。”

孟瑾瑶轻笑:“父亲好眼力,单子的确是新写的,不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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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孙氏一颗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儿,脑子飞速运转,在想自己身边到底是谁做了叛徒,出卖了她,将那张嫁妆单子偷了去交给孟瑾瑶。

孟冬远下意识看了眼妻子,见妻子绷着脸,又再看向长女,故作不明所以:“阿瑶,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瑾瑶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人,视线最后落在孙氏身上,不疾不徐道:“我刚出生,亲生母亲就去世了,生母身边的人也都以做错事为由被打发掉了,加上我母亲是独女,又没有兄弟姐妹,没人跟我说我生母如何,出嫁时又是何种场景,带了多少嫁妆。

但就因为我母亲没有亲兄弟姐妹,所以外祖父留了一手,她的嫁妆单子,是一式两份的,一份在孙氏嫁进来后,被捏在孙氏手中,另一份在我外祖家,上面有印戳,以防日后出了什么事,被人侵占了嫁妆也没办法伸冤。现在看来,我外祖父当年是明智之举,还真的有人侵占我母亲的嫁妆。”

孙氏与孟冬远听了,心头一震,没想到周家还留了一手。

夫妻俩对视一眼,孟冬远看到妻子眼底的恐慌,他暗道妇人无用,遇事慌张不冷静,稳了稳心神,语气平静道:“阿瑶,你说你母亲的嫁妆单子一式两份,但另一份我们孟家从不知它的存在,也没见过它。如此一来,你外祖父就算写得天花乱坠都可以,这怎么能当真?万一他写哪条街整条街的铺子都是你母亲的嫁妆,我们还能把它变成真的不成?”

孟瑾瑶不慌不忙地问:“父亲,您对不信我外祖父,那您对我祖父有几分信任?”

孟冬远不假思索道:“那自然是十分。”

试问哪个做儿子的,会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信任的?母亲以前是偏心二弟,但父亲是比较偏心他的,虽然他娶了孙氏让父亲心生不满,可他到底是父亲的儿子,父子哪有隔夜仇?

看着长女那胜券在握的神情,他心里咯噔一下,感觉长女方才的问题估计是个大坑,就挖了坑让他跳下去。

孟瑾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清茶,缓缓道:“我今日既然会亲自登门讨要我母亲的嫁妆,那肯定是手握铁证,不会冤枉了孙氏的。既然父亲不信我外祖父给我的那份嫁妆单子,那祖父的亲笔信您该相信吧?

我还有一封祖父的亲笔信,上面写明了外祖父给我的单子属实,最后还盖上祖父的私印,祖父还在上面画押。不仅如此,还有老长兴侯作为见证人,虽然他如今已经不在了,但他在信上签字画押了。”

父母之爱子女,为之计深远。

外祖父在母亲出嫁时留了一手,就是为了防止母亲日后被人侵占嫁妆,销毁单子。后来母亲难产而亡,孙氏嫁进孟家做继室。

那会儿孙氏表面上很疼爱她,但外祖父觉得孙氏虚伪不可靠,知道祖父是真心疼爱她,事事为她做打算,便也将祖父归为可信之人,让祖父写下一封书信证实,并请老长兴侯,也就是她已去世的公爹来做见证人。

外祖父为了女儿、外孙女,可真是将一切可能都计算在内,幸亏外祖父当初深谋远虑,不然她母亲的嫁妆真的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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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众人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手,这周老爷子心思到底有多缜密,才能在提前预判后往后的每一步,并将解决的法子都提前准备好?

孙氏与孟冬远夫妻俩原本缓缓松了一口气,想着可以说不曾见过那张单子,不承认那张单子的真实性来搪塞过去,现在留了这一手,那就是铁证如山。

夫妻俩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特别是孙氏,她心里扑通扑通直跳,难道她经营多年的贤名就要毁于一旦了么?虽然丈夫和婆母都知道内情,但丈夫和婆母估计会将自己摘干净,把责任推给她。

孟瑾玉与孟承兴姐弟也替自家母亲捏了一把汗,不知道怎么的,他们感觉孟瑾瑶说的都是真的,母亲真的昧下周氏留下来的嫁妆。

就在夫妻俩心思急转,想要化险为夷的时候,孟瑾瑶又继续说:“父亲不说话,是不相信祖父和您的亲家?”

孟冬远回过神来,微微摇头,声音尚算镇定:“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惊讶,竟还有这种事,只是空口无凭,你说有确凿证据证明,但为父也不曾见过这证据,岂能因你这么一说,就质疑你母亲的品行?她这些年是如何对你的,为父都看在眼里,她如此疼爱你,又怎会做这种事?”

他说着就露出慈爱的笑容,温声说:“这样吧,你若是有证据,不妨先拿出来给为父看看,若真的证据确凿,核实过真的确有其事,我就让你母亲给你道歉,你觉得如何?”

这话于孙氏而言,无疑就是一颗定心丸,她看了眼孟瑾瑶,孟瑾瑶只有身后那两个手无寸铁的丫鬟,紧张的情绪瞬间就平复下来。

只要那份单子的真迹以及公爹的亲笔信交出来,他们大可销毁证据,来个死无对证,阿玉和承兴都是她嫡亲的孩子,肯定是向着自己的母亲,不会向着同父异母的长姐。

至于承章,那是庶子,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肯定不敢乱说话,届时任凭孟瑾瑶如何说,只要没证据,他们大可将责任推给孟瑾瑶。其他下人,谅他们也不敢嚼舌根子,寻个理由打发得远远的就好。

然而,他们夫妻能想到的事,孟瑾瑶也提前预判了,相处十多年,她又如何不知这对夫妻的脾性?

一个道貌岸然,一个面慈心狠,都是虚伪至极的人,心思也狡诈得很,若真的确有其事,就让孙氏给她道歉?仅仅是道歉?难道东西就不归还了?

孟瑾瑶眉头一蹙,放下手中的茶杯,迎上孟冬远的目光,笑道:“父亲,那么重要的证据恕我不能交到您手里,你们若是沆瀣一气,毁了证据,那我岂不是真的成了空口无凭?您何不先问问我的好继母,问问她可曾做过此事?”

“你这孩子,混说什么?为父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孟冬远气结,很快他又很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合地看向孙氏,板着脸质问道,“夫人,如今你们各执一词,为夫也不知你们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为夫且问你,阿瑶说的可都是真的?”

孙氏与他夫妻多年,自然能默契配合,从善如流地配合着他演戏,直接喊冤叫屈:“夫君,我冤枉啊,阿瑶是我带大的孩子,我岂会做这种事?阿瑶定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连确凿的证据都交不出来,又怎么可能是真的?”

孟瑾瑶见夫妻俩搁那儿演戏,想用激将法让她当场交出证据,也没了耐心,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夫妻不必在我面前一唱一和的演戏,我也没功夫看你们演戏。”

她目光在夫妻俩身上来回游弋,最后锁定在孙氏身上,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接着道:“今儿我就把话撂下,父亲可以不信我的话,但三日之内我收不到我母亲留下的嫁妆,我们就对簿公堂吧,我这边证据确凿,一告一个准儿,不信的话,你们大可试试。”

见她非但没有上当,且还想报官,跟他们对簿公堂,夫妻俩瞬间心慌不已。

孟冬远脸色阴沉下来,当即就训斥一声:“胡闹!”

他说着,不悦的瞪了长女一眼,恼羞成怒:“这是家事,家事何须闹到公堂之上?你是晚辈,晚辈状告长辈,实乃不孝,你这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永昌伯府的晚辈不孝?”

孟瑾瑶嗤笑道:“长辈不慈,何以孝顺?”

孟冬远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斥道:“这都没影儿的事,你要大闹公堂,如今并非长辈不慈,而是你偏听偏信冤枉长辈。退一步说,就算你母亲真的做下这种事,可她到底是抚育你长大的母亲,你为了这点小事就要大闹公堂,成何体统?”

面对父亲的滔天怒火,孟瑾瑶倒是淡定,淡声说:“既然父亲觉得这是小事,就应该让她归还我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除一家人对簿公堂。”

孟冬远道:“你这逆女钻钱眼儿里了不成?半句不离嫁妆,我们把你养那么大,这养育之恩难道还比不上一副嫁妆?莫说她没有做过,就算她真的做了,那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孟瑾瑶嘲弄一笑,“迫不得已就可以把属于别人的东西私自占为己有?”

孟冬远心思转了转,而后长叹一声,跟她打起亲情牌:“阿瑶,我们家早已不复当年,你两个弟弟过几年要娶妻,你妹妹过两年也要出阁,聘礼和嫁妆都是一笔大开销,你母亲真的动了歪心思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嫁入长兴侯府,有的是荣华富贵,何须跟你母亲计较一副嫁妆有没有还给你?”

他越说越觉得理所当然,直接一锤定音:“阿瑶,你作为长姐,如今嫁入高门,扶持弟弟妹妹也是应该,那点嫁妆就当是你接济弟弟妹妹的,等他们将来飞黄腾达了,不会忘记你今日的恩情。若真有其事,为父就让你母亲给你赔个不是,此事就此揭过,若你冤枉了你母亲,你也得同她赔礼道歉。”

孟瑾瑶听着这话,心里就犯恶心,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拍了拍手掌,为父亲打算盘的本事鼓掌,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笑问:“自古以来,女子的嫁妆乃个人私有财产,就算是丈夫也不能动,最后竟然由丈夫和续弦妻子做主,越过女子的亲生女儿不给,直接给丈夫与续弦妻子的孩子作为聘礼、嫁妆,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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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无论闹到哪里,都是孟冬远与孙氏无理,且厚颜无耻。

哪有私自挪用亡妻的嫁妆,去补贴自己跟续弦所生的孩子,而不给亡妻亲生女儿的道理?

孟冬远被长女讽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然而,作为要面子的长辈,又如何会在晚辈面前承认自己有错,承认自己无耻?

他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壮:“为父是长辈,是你的父亲,还做不了你的主?行了,此事就这么办,若真有此事,你母亲就给你道歉,你的弟弟妹妹日后成亲有了体面也会感激你,你也别再得理不饶人。”

“父亲无理还要争三分,我得理为何要饶人?”孟瑾瑶神色冷然,并未退让半分,“父亲莫不是忘了?我朝有律例明文规定,女子去世后,嫁妆由亲生子女继承,若无子女,应返还女子娘家后人,夫家人无权支配。”

孟冬远脸色僵住,无从反驳,我朝的确有这条律例。

孟瑾瑶觑了他一眼,接着说:“我母亲有我这个嫡亲的女儿,自然由我来继承,属于我的财产,还轮不到父亲想给谁便给谁,而孙氏作为继室,更加无权压下我母亲的嫁妆。”说罢,她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地看向孙氏,那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孙氏面色苍白,心里忿恨交织。

孟冬远头疼不已,但为了家族的颜面,此事必须压下,他深吸一口气,以孝压人:“阿瑶,若你母亲真做了这种事,你当真要将事情闹大不成?你还在襁褓中时,她就悉心照顾你,你忍心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他说着略微顿了顿,迅速整理思绪,又接着道:“再者,既然嫁妆有误,你大婚前为何不说?如今才说,分明是为难你母亲,你都嫁过去了,难道还要事后再给你抬嫁妆?这成何体统?这份嫁妆就算是留下来,也是传给你弟弟妹妹,又不是给旁人。”

孟瑾瑶直接给气笑了:“我大婚当天才拿到嫁妆单子,在婚前这张单子也从未给我瞧过,总不能让我出嫁当天核对过单子再出门吧?我若真的出嫁当天清点嫁妆再出门,岂不是闹笑话?”

“……”

孟冬远哑口无言,他倒是没想到还有这茬。

孟瑾瑶言辞犀利,笑着质问:“方才我听父亲的意思,是趁着孙氏私吞我母亲的嫁妆在前,为了面子不归还,然后名正言顺侵占我母亲的嫁妆?天下男子皆以用妻子嫁妆为耻,与子女争夺亡妻嫁妆,那是无耻行径,难道父亲想做那无耻之徒?”

还真是她的好父亲!

既要把私吞她母亲嫁妆的罪名推给孙氏,将自己摘干净,又要帮孙氏以‘迫不得已’的理由减轻罪名,到头来把错归咎于她,是她得理不饶人,是她不该讨回嫁妆让娘家人丢脸?

孟冬远听了这话,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登时面红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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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回道:“既然父亲不是那种人,还请归还我母亲的嫁妆,我外祖父既然已经为我准备好充分的证据证明,那定然是不希望我母亲的嫁妆落入旁人手里的。”

见她抬出周老爷子,孟冬远也拿她没辙,只好递了个眼神给妻子,无奈道:“夫人,阿瑶一口咬定你没有把嫁妆加进她的嫁妆单子,为夫再问你一遍,是否真的确有其事?”

孙氏见丈夫没法子,纵然心里屈辱万分,却还是在几个孩子面前,向继女低了头,因为就算丈夫和婆母是知情人,可也没证据指明他们也参与,现在所有证据指向她,她只能认下。

她看向孟瑾瑶时,一副悔不当初的神情,歉然道:“阿瑶,是母亲不好,你别怪你父亲,他并不知情,要怪就怪母亲方才不敢承认错误,母亲当初只是想着你既然嫁入长兴侯府,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话说到一半,孙氏就红了眼眶,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声音继续道:“而我们孟家早些年被你那不争气的二叔败了那么多家财,这些年也没有复起,将来你的弟弟妹妹成亲都没有像样的聘礼和嫁妆,这才动了歪心思。”

孟冬远听了,故作一脸震惊:“夫人,你、你还真的做下此事?”

孟瑾玉与孟承兴见母亲承认了,心里震惊的同时也有些慌乱,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孟家真要被人笑话死了,特别是他们姐弟,他们可是母亲嫡亲的子女,估计也要被人笑话有其母必有其女/子。

“夫君,我们家这情况,眼看几个孩子过几年又要成婚了,我也是没办法才如此。”孙氏说话间,已泪水涟涟,“阿瑶,你放心,我和你父亲会在别的方面补偿你的,你就原谅母亲这回吧,也为了你三个弟弟妹妹。”

孟瑾瑶看着他们演戏演了那么久,听着这意思,是没打算归还的意思,她彻底没了耐性,不容置疑道:“跟我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你们只字不提归还嫁妆,那就是想侵占我母亲的嫁妆,不想还了?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我们三天后公堂上见,相信公堂之上会还我一个公道。”

她说罢,便站起身来,迈起脚步准备离开。

闻言,孟冬远登时就急了,说话间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逆女,你给我站住!”

孟瑾瑶侧头看他:“父亲还有事?”

孟冬远气得脸红脖子粗,质问道:“你当真要跟自家长辈对簿公堂?”

“父亲此言差矣?”孟瑾瑶勾了勾唇角,好笑道,“是你们不想归还,我只是用正当手段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怎么又成了我的不是了?”

孟冬远咬牙道:“那是你母亲!现在再抬嫁妆回去,别人如何看我们永昌伯府?你妹妹到了说亲的年纪,若是你母亲遭人取笑,阿玉还如何说亲?”

孟瑾瑶淡声纠正道:“我母亲姓周,不姓孙。”她说着顿了顿,转眼看孙氏,“作为母亲却立身不正,显然是没为儿女考虑,那我又何须替她的儿女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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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冬远见长女态度坚决,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接下来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归还嫁妆,要么对簿公堂,无论是哪个结果,都是有损家族颜面的事,他们永昌伯府日后出门都得遭人笑话。

别人笑话他们家养了个不要脸的女儿,嫁不了儿子就要嫁老子,若非长兴侯重视那逆女,他大不了直接断绝关系,也没那么丢人。

现在妻子昧下长女生母留下的嫁妆,那受牵连的就是整个孟家,也关系到承兴和阿玉的婚事,有这样的母亲,别人很难不会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子。

气急败坏之下,他上前两步,怒斥一声:“你这不孝的孽障!”

他话音落下,紧接着就蓦地扬起巴掌,眼看下一瞬就要毫不留情的打在孟瑾瑶脸上,发泄愤怒。

事发突发,孟瑾瑶怔愣在原地,霎时间忘了闪躲,清秋与凝冬两个丫鬟也愣住,而孟承章倏然站了起来。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低沉的男音传来,语气间带着薄怒,让孟冬远刚扬起的巴掌就这么僵在半空没落下,他循声望去,只见顾景熙站在门口,面色不虞地看着他。

孟冬远错愕,没想到顾景熙竟然会突然出现在他家,当看到顾景熙身后的管家,瞬时明了,是他先前说长女和女婿回来,不许拦在门外,必须将人迎进来,看来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管家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景,他想着姑爷肯定是来找大姑娘的,所以特意将人引到客厅,事后也不知会不会被伯爷责问。

因着顾景熙在场,孟冬远总不好打女儿,只好尴尬地将手放下,那一脸怒色也在手放下的那瞬间褪去,挤出一抹笑容,讪讪地笑道:“贤婿,你怎么来了?”

顾景熙淡声道:“看来于孟伯爷而言,我来得不是时候,竟然打断了你耍长辈威风,掌掴我夫人。”

“贤婿,这是误会,误会啊。”孟冬远尴尬不已,说着就眼含警告地瞪了眼长女,希望她懂事点,别丢人丢到夫家去,“是这逆女不敬长辈,我才不得不教育一番,省得她不长记性,回到夫家后冲撞了亲家。”

顾景熙只淡淡睨他一眼,而后对孟瑾瑶道:“夫人,过来。”

孟瑾瑶虽不知他为何会忽然出现,但他的出现能让自己摆脱难缠的父亲,毫发无损地离开,心情马上就好了起来,步履轻快地向他走过去,并亲昵地伸手挽着他的手臂,嘴角弯起笑意:“夫君,你怎么来了?”

顾景熙微愣,有点不习惯她突如其来的亲昵,但也没有推开她,看她笑容滟滟,嘴角也跟着上扬,温声道:“来接你回家,方才怎么回事?”

孟瑾瑶想也不想就向顾景熙告状,将事情全盘托出:“夫君,他们私吞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不打算归还也就罢了,且还恼羞成怒要打我,幸好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来得及时,不然这一顿毒打我是躲不过的。”

告状这种事,在祖父去世后,她再也没有做过了,如今对着顾景熙告状,倒是见鬼的熟练,她心里暗道:果真是叔叔一般存在的男人,一出场就叫人心安。

闻言,顾景熙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凌厉的眼风扫过孟家几口人,最后落在孟冬远与孙氏身上,眼神越发冰冷,沉声问:“孟伯爷应当知道依照我朝律例,私自侵占他人财产,以‘盗’罪论处。”

此言一出,众人惊住,特别是孟冬远夫妻,他们方才只想到会有损家族颜面,忽略了若是闹到公堂上,那可是要判刑的,那逆女真是没良心的,把她养那么大,竟然要把长辈送进大牢。

孟瑾瑶瞧他们夫妻被吓得脸色煞白,适时出声道:“夫君,既然他们不愿归还,那就算了吧,反正我手握铁证,已准备一纸诉状,将他们状告到官府,届时就看官府如何审判。”

顾景熙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回去,时候不早了,得早些回去用午膳。”

孟瑾瑶含笑应声:“好,我正好饿了。”

“等等!”

孟冬远连忙叫住他们,上前几步,轻叹道:“阿瑶,孙氏到底是你母亲,你何必跟你母亲闹成这样?既然你执意要她归还,那也得给她点时间去清点财物,你说是不是?”

三言两语,轻飘飘的就在顾景熙面前推卸了责任,将过错全部归咎于孙氏。

孟瑾瑶听着这话,心中冷笑,她这好父亲再如何喜欢孙氏,关系到自身的时候,也会将孙氏推出去挡刀,回道:“既然如此,那就给她三日时间,三日内我要看到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不然就公堂上见。”

“好好好,三日就三日。”

孟冬远连连点头,好脾气地应着,侧头看孙氏的时候,又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板起脸斥责道:“瞧你做的好事,你还有脸哭?还不赶紧去将东西清点好送到长兴侯府?”

孙氏今日丢了那么大的脸,屈辱万分,恨孟瑾瑶不留情面,也恨丈夫将责任全部推到她身上,直接一甩袖子,就快步出了客厅。

孙氏刚出客厅,孟冬远这才注意到另外三个子女,心里更加烦躁,孙氏作为母亲,却在子女面前颜面尽失,日后该如何面对子女?他没好气道:“行了,你们几个也回自己的院子去。”

孟承章自始至终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孙氏如何与他无关,只要大姐姐不吃亏就好,如今大姐夫来了,父亲也欺负不了大姐姐,他朝父亲拱手一礼便离去。

而孟瑾玉和孟承兴何曾见过如此场面?

姐弟俩此刻神情有些恍惚,听后父亲的声音后回过神来,马上应了声,然后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孟瑾玉经过身边时,孟瑾瑶忽然出声:“慢着。”

孟瑾玉与孟承兴下意识顿住脚步。

孟瑾瑶看向孟瑾玉的脖子,视线落在那条项链上,淡声提醒道:“二妹妹莫忘了,你脖子上的项链虽是孙氏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但实际上是我母亲的嫁妆之一,记得交还给孙氏记录,不然到时候漏了东西,公堂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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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玉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她从出生开始,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祖母也对她疼爱有加,除了承兴,家里就属她最受宠,现在却因一条项链受到了来自长姐的羞辱。

羞愤欲死的她直接解下脖子的项链,抬手就往孟瑾瑶脸上甩,恨声骂道:“还给你,没良心的白眼狼!”

顾景熙眼疾手快,在项链打在孟瑾瑶脸上之前接下项链,眼神凉凉地觑了她一眼,启唇道:“孟二姑娘,故意伤人重则斩首示众,轻则杖责,孟二姑娘想被斩首还是被杖责?”

他为官多年,如今又身居高位,官威颇重,板着脸看过来的时候,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孟瑾玉被吓得脸色煞白,‘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

孟承兴才十二岁,年纪最小,也被吓得脖子一缩,畏惧地看了顾景熙一眼,然后朝着孟瑾玉的方向拔腿就跑。

孟冬远看着一双儿女如此不经事,心里尴尬之余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到底是孙氏对孩子宠溺太过了,一双儿女被惯的没有阿瑶那逆女沉稳。

顾景熙勾唇淡笑:“孟伯爷先前说最疼爱阿瑶,我先前是半信半疑的,今日一见,原来是真的。”

孟瑾瑶:“???”

孟冬远:“???”

父女俩懵了,前者困惑他想整什么幺蛾子,后者则害怕他会整什么幺蛾子,怕他兴师问罪。

顾景熙淡声说:“孟伯爷对阿瑶虽然算不上多疼爱,但的确是最疼爱阿瑶的,起码教育阿瑶规矩,教她明辨是非、遇事冷静。反观孟夫人那一双儿女,不受孟伯爷疼爱,孟伯爷连规矩都懒得教他们,任由他们野蛮生长。”

孟瑾瑶抬头,眼神古怪地觑了觑他,这人看起来正经,但很懂的如何阴阳怪气别人。

孟冬远好不容易才挤出的一丝笑意,因着这句话瞬间就垮了,尴尬不已,却又不好得罪顾景熙,只好讪讪地回应:“让贤婿见笑了,的确是我平日里对他们疏于管教,往后定会加强教育。”

顾景熙微微颔首,“嗯”了声,又道:“到底是孟伯爷的亲骨肉,总不能厚此薄彼,如何对阿瑶的,就如何对他们,孟伯爷觉得呢?”

他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但只要听的人不蠢,就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兴师问罪的意思。

孟冬远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抬手擦了擦额头刚渗出的冷汗,连声应道:“是,贤婿说的是,我是该对这几个孩子一视同仁的。”

顾景熙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先回府了。”

闻言,孟冬远松了一口气,又道:“那我送送贤婿。”

“不必了,孟伯爷还是先处理家事吧。”顾景熙说罢,便将手里的项链递给孟冬远,“这是我岳母留给阿瑶的嫁妆之一,既然孟夫人要清点财物,还请孟伯爷将这个也交给她一并清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省得少了什么说不清。”

孟冬远听到顾景熙称他的原配妻子周氏为岳母,却喊他与孙氏为孟伯爷、孟夫人,分明是不承认他与孙氏。

明明他是岳父,顾景熙是女婿,是他的晚辈,却对他没有半分对长辈应有的尊重。

他纵然心有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讪讪地应了声,然后向顾景熙走过去,伸手接过那条项链,并吩咐管家送一送他们夫妻。

那厢,刚出了永昌伯府,孟瑾瑶就自然而然的松开挽着顾景熙手臂的手,迈步走向马车,只看那轻快的步伐,便知她此刻心情极好。

顾景熙垂眼看自己的手臂,不由觉着好笑,这姑娘方才还主动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跟他演一对恩爱夫妻,现在利用完了,毫不犹豫的就把他给扔了。

清秋与凝冬扶着自家主子上了马车,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跟着上去,看看侯爷会不会同主子一辆马车,当看到侯爷紧跟其后,她们识趣的去了侯爷的马车,不打搅两夫妻。

马车上。

顾景熙见小姑娘嘴角微微上翘,很是愉悦的样子,他佩服这小姑娘的勇气,换了别的姑娘怕是不敢闹,会瞻前顾后,怕自己娘家出丑,自己在夫家抬不起头,所以这种丢人现眼的腌臜事会努力掩藏,而这姑娘却丝毫不怕。

他轻声问:“夫人怎么不叫上我陪你一起回去?”

孟瑾瑶不假思索,理所当然地回应:“我自己的事,为何要麻烦别人?”

别人?

顾景熙微微眯了眯眼眸,戏谑地问:“别人能跟你睡同一个被窝?”

孟瑾瑶哽住,抬起眼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瞧他似笑非笑的,想了想,还是为自己狡辩一句:“我想着夫君公务繁忙,就不麻烦夫君了,此事我有足够的证据,能自己解决。”

顾景熙温声道:“你是能自己解决,可狗急了也会跳墙,夫人下回可别再大意。”

闻言,孟瑾瑶微微怔然,父亲会想打她,是她先前没预想到的,是她失策了,须臾又问:“夫君怎么会忽然间出现在永昌伯府?”

顾景熙回道:“听春柳说你回了娘家。”

孟瑾瑶听了,又是一愣,目光略带几分困惑地看着顾景熙,她回娘家与他有何干系?

看出她的疑惑,顾景熙解释说:“上回陪你回门,能看出你与娘家关系不好,你贸然回去肯定有事,我便去瞧瞧。”

其实他今天是有事要办的,但听闻这小姑娘回娘家了,想起母亲耳提面命的叮嘱,让他对这小姑娘多帮衬着点,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去一趟永昌伯府。

孟瑾瑶甚是诧异,能做到如此份上,不得不说顾景熙的责任感真的很强,无论谁嫁给他都能过得很好,盯着那张俊逸的脸,忍不住由衷地感慨一句:“夫君这般好,她不要你,还真是她的损失。”

她话题跳跃太快,顾景熙脑子没跟上来,下意识反问:“谁?”

孟瑾瑶回答:“你的前任未婚妻啊,她当初退亲不要你,就是她的损失。”

顾景熙闻言,神色微微一顿,旋即半眯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意味不明地问:“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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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听出他语气不对劲儿,有些不明所以。

抬起眼眸与他四目相接时,脑子一个激灵,孟瑾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

她有罪,她就不该长嘴。

方才那句话对普通人来说是赞誉,可对顾景熙来说却像是羞辱,前任未婚妻会退婚,只是因为顾景熙落下隐疾,不想嫁过来守一辈子活寡。

她僵着笑脸,磕磕绊绊道:“是、是啊。”

顾景熙又问:“那夫人觉得,你嫁给我是幸运还是不幸?”

孟瑾瑶已缓过来,重新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能嫁给夫君,自然是幸运的。”

有隐疾不会纳妾搞出一堆庶子庶女,且还会给她银子花,她摊上麻烦也会帮她,就挺好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买大送小,小的那个还是个逆子。

顾景熙听罢,轻声“啧”了声,好笑道:“小姑娘撒谎也不打草稿,嫁给我守活寡有什么好幸运的?”

孟瑾瑶反问:“夫妻之间又不是只有那档子事儿,夫君觉得呢?”

顾景熙微愣,旋即道:“但夫人可以嫁给一个身体正常的人。”

孟瑾瑶瞧了他一眼,异常的坦诚:“有那档子事儿,就不会有如今的身份地位,依旧是个能被人欺负的小可怜,但嫁给夫君就不一样了,夫君能护得住我。我是个落魄户之女,而夫君身有隐疾,我们谁也别嫌弃谁。”

顾景熙愕然,瞧她这满不在意的样子,哑然失笑:“夫人倒是难得的通透之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孟瑾瑶眨了眨眼,没有回话,当是默认了,她看上他的身份,看中他能护得住她,从一开始就是。

沉默片刻,顾景熙忽然问:“夫人既然有证据,为何之前不将岳母留下来的嫁妆讨回来?”

孟瑾瑶微微摇头:“没有靠山,讨回来也护不住,让孙氏捏在手里,有亏损是必然的,但她贪了,坏的可就是她的名声。”

顾景熙了然,永昌伯府没落了,但看府中主子的穿着打扮便知,只是勉强维持勋爵之家的体面罢了,家穷就会想要钱财,若是将嫁妆讨了回来,肯定会被设计拿出来,嫁人时讨回正好,有了夫家做靠山,永昌伯府不敢私吞那笔嫁妆。

孟瑾瑶又道:“今日之事,多谢夫君了,若是没有夫君,我少不得要挨两个耳光才能离开。”

顾景熙道:“夫人不必客气。”

两天后。

永昌伯府派人将周氏的嫁妆都抬到长兴侯府,长兴侯府的下人都懵了,这一抬抬的,跟抬嫁妆似的,明明前几天夫人嫁进来的时候已经带了嫁妆过来,怎的又给一次?

孟瑾瑶去了前厅,看到来的只是管家,她也不意外,她那父亲和继母敢出来丢人现眼才怪,只能派个管家领着下人将东西送过来。

管家见了她,小心翼翼道:“大姑娘,先夫人的嫁妆都在这儿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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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到主上位坐下,吩咐道:“将所有的箱子都给我打开。”

管家懵了,迟疑地问:“大姑娘,全、全部都打开?”

“怎么,不敢打开让我当场验收?”

孟瑾瑶眉头一蹙,似笑非笑地问:“难道里面的东西又是以次充好,想蒙混过关?还是说你偷偷私藏了好东西,不敢让我检查?再说了,没检查过就收下了,我过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也得吃下这个哑巴亏,毕竟东西经过我手里了。”

管家听罢,明明他没有偷偷私藏,却还是心里慌乱,秉着死队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双开地吩咐抬箱子的家仆:“把箱子全部打开,让姑娘好生检查。”

若是伯爷和夫人私藏了什么东西没还给大姑娘,那也不能怪他了,是大姑娘说要当场验收的,他若是拒绝,那就代表肯定有猫腻。

当箱子全部打开,孟瑾瑶将嫁妆单子递给清秋和凝冬,一份是真迹,一份是誊抄的,让她们去清点,看看东西是否齐全,若是缺了的就让春柳记录下来。

管家看着她们清点,额头渗出了冷汗,忙抬起袖子擦了擦,他是真没想到东西真的不齐全,时不时的出现找不到该物品的情况,暗道伯爷和夫人还真是不怕脸面丢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扣下一部分大姑娘生母留下的东西。

而孟瑾瑶也没闲着,她翻阅着母亲陪嫁庄子、铺子的账册,看看上面的营收。

短短两日时间,孙氏也来不及做假账,所以这些都是真的账本,记录的每一笔账都是真的,看来孙氏就没想过将这些东西交还给她,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做两手准备,没有多做一份账目。

这些年的盈利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没办法统计好,只好计算孙氏送过来的银票,为了防止孙氏说她冤枉人,她特意在管家的见证下数的,数出了总额,又让春柳写了一份,并让管家这个见证人签字画押。

管家早已出了一身冷汗,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签字画押,等回到永昌伯府,伯爷和夫人少不了将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过了许久,凝冬和清秋已经清点完毕。

春柳将缺漏的都记录下来,递给孟瑾瑶:“夫人,奴婢都记好了,上面都是缺漏的东西。”

孟瑾瑶接过单子瞥了眼,发现缺了些东西,要说孙氏故意藏着这些东西不归还,那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这些东西都已经不在了,要么被当成礼品送人了,要么就是典当了换银子。

她让春柳誊抄一份,然后将管家叫过来,道:“你在这两份单子下面签字画押。”

管家应声,再次硬着头皮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在上面按下手印,着实佩服她的谨慎程度,伯爷和夫人估计也没想到大姑娘会现场清点财物。

孟瑾瑶满意地点点头,将其中一份单子递给管家,淡声道:“你回去告诉孙氏,上面缺少的东西,要么归还东西,要么就折现银还给我。”

她说着,手指点了点旁边的账本,接着道:“至于庄子、铺子的盈利与我现在收到的银钱是否一致,那得让我仔细查阅账本并统计过才知道,若有数目不对的,我会派人通知孙氏归还。”

管家听得汗涔涔,忙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应道:“是,大姑娘。”

孟瑾瑶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再给我带句话,若不归还,公堂上见。”

她言罢,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们贪了她母亲的嫁妆那么多年,那她就让孟冬远和孙氏都尝尝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一个铜板都得让他们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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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听到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心头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子女状告父母,他真是闻所未闻,这是不孝的行为,即使父母有千般不是,也不该如此,大姑娘当真要豁出去,做这等不孝女?

须臾,管家嗫嚅道:“大姑娘,伯爷和夫人到底是您的父母啊。”

孟瑾瑶神色冷然,纠正道:“孟冬远是我父亲,但孙氏并非家母,我母亲姓周不姓孙。”

继母也是母亲啊。

管家到底是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大姑娘身为嫡长女,在永昌伯府的待遇,还不如庶出的二公子,二公子还能得伯爷和老夫人几分喜欢,大姑娘却遭长辈厌恶、苛待,也不怪大姑娘会如此绝情。

“暂且也没别的事了,让他们把东西都抬到葳蕤轩。”孟瑾瑶说罢,就吩咐凝冬,“凝冬,你给他们领路。”

凝冬应声:“是,夫人。”

孟瑾瑶这动静闹得如此大,自然也惊动了大房、二房,她这异于常人的做法,着实让大房与二房都为之咂舌,也不知该说她愚蠢,还是该说她太年轻,容易冲动行事。

这样做不就等于明晃晃告诉夫家人,自己有娘家等于没娘家,没有娘家给撑腰,可以随意欺负?娘家人再如何不是,也得在夫家面前装得好看点,否则会让人看轻了去。

不仅大房与二房,甚至深居简出的顾老夫人都听到了风声。

寿安堂内。

顾老夫人轻轻地拨动着手中的念珠,轻叹一声:“阿瑶这孩子受苦了,摊上这么个父亲和继母。”

冯嬷嬷也唏嘘不已:“夫人那样做,已经将娘家得罪个彻底,一个弱女子,没到万不得已,谁敢将自己最后的退路都给堵死?”

闻言,顾老夫人就想到儿媳妇大婚当日镇静又大胆的模样,脸上浮现出赞赏之色:“侵占继女生母嫁妆的继母不在少数,但能像她这般勇敢的姑娘却很少,这般性子,能担起宗妇的职责。”

冯嬷嬷赞同地点点头,又道:“老夫人,听闻昨日侯爷和夫人是一起回来的,估计侯爷昨日也去了永昌伯府。”

顾老夫人甚是意外,旋即欣慰地笑了笑:“看来我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冯嬷嬷含笑说:“侯爷向来听您的话。”

顾老夫人没好气地轻哼一声:“他要是听我的话,就不会到现在才成婚了,这还是修明逃婚,阿瑶指明要嫁给他,才让他捡了个漏。”

冯嬷嬷温声安抚:“以前是缘分未到,这不,今年缘分到了。”说罢,便提起茶壶,贴心的给顾老夫人续上清茶。

这句话可谓是说到顾老夫人心坎儿里去,她信佛,所以相信缘分,万事讲求一个‘缘’字,得到了那是缘分,失去了那是有缘无份,强求不得。

永昌伯府,荣福堂。

管家回到永昌伯府,将在长兴侯府所发生的事告知主子们,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颤颤巍巍地将那张记录缺漏物品的单子奉上。

孟冬远接过单子瞥了眼,气得火冒三丈,狠狠一拍桌子,连带着单子也被拍在桌上泄愤,怒不可遏地喝叱一声:“孽障!”

不仅是他,孙氏与孟老夫人也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谁能想到孟瑾瑶会不留情面,在长兴侯府,当着顾家下人的面,让打开箱子验收,将孟家的脸面踩在地上,使劲肆意摩擦?

若是检查出没有缺漏还好,可偏偏是有缺漏,这一记无形的耳光将孟家长辈打得脸疼。

孟老夫人气得气血上涌,脸色涨红,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住心神,摆了摆手,示意管家与丫鬟都退下,咬着不甚牢固的牙齿恨声道:“早知这丧门星会祸害整个孟家,当初就不该让她有长大成人的机会,为了这么点东西,就要坑害全家人。”

孙氏泪水涟涟,声音哽咽:“母亲,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此刻是真的怕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快要将她吞噬。

经此一事,她以后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就算不出门,家里的仆人都会在心里鄙夷她,承兴是男儿,努力考取功名还能有机会翻身。

而她的阿玉已到说亲的年纪,会受她的影响,婚事不顺,只能委屈低嫁,门当户对是不可能了,高嫁更是别做梦。

孟老夫人本就心里烦躁,听到她的哭声更加烦躁,板着脸数落道:“哭什么?你说你作为长辈,怎么连个黄毛丫头都收拾不了,还能在她手里吃亏?全家都得跟着你丢人。”

孙氏擦了擦泪水,委屈道:“儿媳也没想到她手里还有一份周氏的嫁妆单子。”

“你还有脸委屈?”孟老夫人没好气地乜了她一眼,责备之意更甚,“无论她手里是否有那张嫁妆单子,你做账的时候也该做两份,做好两手准备?”

孙氏轻声呜咽着,不敢顶嘴,只道:“母亲,物品折现银也就罢了,她竟然还要清点庄子、铺子的盈利,这钱都已经用了大部分,我们家要拿出这一大笔钱可不容易啊。夫君要应酬,阿玉过两年又要出阁了,嫁妆也得备好才不至于叫夫家看轻了去。”

闻言,孟老夫人脸色阴沉的可怕,那么一大笔银子,就这么交出去,谁能甘心?但那死丫头还要闹到官府去,本来就已经够丢人了,闹到官府更加不好看。

她看了眼低头擦眼了的孙氏,瞬时就有了主意,道:“你不是有一笔嫁妆?折现银填补上,虽然不能完全填补上,但不够的可以从府里支银子。”

孙氏愕然地抬起头:“我、我的嫁妆?”

孟冬远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附和道:“夫人,府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在外需要应酬,还有三个孩子未成婚,嫁妆、聘礼都是一笔大开支,你就先用你的嫁妆先垫着,等日后几个孩子有了出息,再补给你。”

孙氏听着这话,只觉天雷滚滚,嫁妆乃女子的私房钱,那是丈夫都不能碰的,现在婆家竟然让她把嫁妆都拿出来折现银去填补那个窟窿?

当年周氏留下来的丰厚嫁妆是她在打理,但那些庄子、铺子所赚的银子又不是只用在她身上,夫君在外头好面子,开销大,婆母又是用惯了好东西的,什么都要用好的。

就连有些值钱的花瓶、玉器,那也是丈夫拿去送人情,怎么到头来全部都要她承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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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孙氏整个人都在震惊中,情绪外露,那满脸的不情愿不加掩饰。

孟冬远见状,当即就蹙起眉头,面色不虞地问:“夫人,难道你不愿意?”

孙氏回过神来,面对夫君与婆母强势的态度,她磕磕巴巴道:“夫君,这、这嫁妆乃我的个人财产,怎么能……怎么能让我拿嫁妆去填补?”

听着这话里话外都是不情愿,孟老夫人沉下脸色,反问道:“孙氏,你既然已经嫁到永昌伯府,就是永昌伯府的人,一家人怎能说两家话?”

孙氏哽住,心说周氏也嫁入永昌伯府,也是永昌伯府的人,周氏的嫁妆怎么就能任由孟瑾瑶那小贱蹄子带走?

到底是当初顶着父亲压力娶回来的女人,孟冬远见孙氏一脸委屈,还是放软了语气:“夫人,这也是迫不得已,等日后我们永昌伯府复起,肯定会补偿给你的,若是都从府里支银子,我们家就更加拮据了。”

孙氏默然,可想到自己是孟家的媳妇,这辈子都得在孟家,失了丈夫和婆母的心,以后的日子肯定难捱,如果丈夫再纳几房美妾,她会更难捱。

是以,权衡再三,孙氏还是忍着委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应下:“好,就依夫君和母亲的,都是一家人,不该计较太多的,方才是我狭隘了。”

孟老夫人满意地颔了颔首:“你能这么想就好,等过些年承章和承兴考科举,走上仕途,我们家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她说着顿了顿,咬牙道,“到时候再一雪前耻也不迟。”

孙氏听了,眼里也有了神采,等她儿子承兴进士及第,总有一天能扬眉吐气的,孟瑾瑶那小贱蹄子不会有孩子,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凄凉。

孟老夫人又叮嘱道:“近日你就别出门了,阿玉那丫头也是,没事别出门,等风头过了再出去。”

孙氏颔首应声,不必婆母叮嘱,她近期也不会出门,出门那不是把自己送到别人跟前,让别人尽情嘲讽么?想到孟瑾瑶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心里就恨得咬牙切齿。

长兴侯府。

孟瑾瑶心情舒畅,中午还多吃了半碗饭,放下碗筷时,还很不淑女的打了个饱嗝,见顾景熙抬头看过来,扬起一抹淡笑。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顾景熙在笑话她,她神色赧然,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抿着唇移开目光直接装死。

上午的事,顾景熙是听说了的,见她心情好得直接把自己给吃撑了,还撑的打饱嗝,打趣道:“夫人今日的胃口可真好。”

孟瑾瑶瞥他一眼,点点头:“嗯,是挺好的,心情也挺好。”

顾景熙闷声低笑一声,他看得出来,现在小姑娘走路都是带风的,可见心情有多好。

孟瑾瑶皱起眉头:“夫君笑什么?”

顾景熙回道:“夫人倒是个与众不同的,活得通透,若是旁人,如今大概吃不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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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期待,也就不会有失望。”孟瑾瑶淡声道,还是几岁稚童的时候,她是期待过的,讨好过他们的,只是热脸贴冷屁股多了,她也明白无论她如何讨好,也不会得到父亲和祖母的喜爱,也就不再期待,将他们当成熟悉的陌生人就好。

顾景熙默了默,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长辈看倒霉晚辈的怜爱。

孟瑾瑶与顾景熙四目相接,也沉默了,倒也不必用这种眼神看她,让她忍不住想喊一声:顾叔叔。

她其实不可怜,好歹从没饿过肚子,比街边小乞丐可幸运太多了。

人生在世,没有什么能事事如意的,想要活得开心,就要根据实际情况放低要求,没有家庭的温暖,可以要求温饱,温饱满足了,自己也就满足了。

片刻,她收回目光,道:“我吃完了,夫君继续。”言罢,她便站起身来,离开餐桌。

孟瑾瑶回到内室,随手翻了翻母亲嫁妆铺子、庄子的账册,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紫檀木匣子,那是顾景熙给她的,有银票、库房钥匙以及一些交给她去打理的其他私产。

过了会儿,顾景熙进来,见她拿着那个木匣子发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向她走过去,好奇地问:“夫人怎么了?”

孟瑾瑶抬起眼眸向他看去,将木匣子递给他,道:“夫君,我如今手头上不拮据了,这东西交还给你。”

顾景熙微微怔然,旋即回道:“夫人有银子,那是夫人的,我还不至于连妻子都养不起,哪有人让妻子嫁过来后,还得靠自己的嫁妆活过的?夫人的银子可以存钱庄赚利息,也可以像其他夫人那样做点小生意打发时间,至于我的私产,夫人先打理着练练手,日后执掌侯府中馈也有经验在。”

他语气温和,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仅仅是出于丈夫对妻子的责任,以及信任而已,无关男女之情。

孟瑾瑶听到他说执掌侯府中馈这几个字,微微愣神,很快又想到日后三房人要分家,她作为顾景熙的妻子,是该执掌中馈的,便接受了打理顾景熙私产的事,这些私产在分家后就成为中公财产了,迟早要她打理。

只是……

她想到那三万两银票,迟疑地问:“夫君将钱都给了我,那你出去应酬怎么办?”

顾景熙听了,眼神古怪地觑了她一眼:“谁说我将钱全部给了你?”

孟瑾瑶愕然:“夫君还有私房钱?”

顾景熙轻轻挑眉,戏谑地反问:“难道为夫不能有私房钱?夫人好生霸道,竟然管得这般严。”

瞧这话说的,仿佛她是什么严厉的母老虎似的。

孟瑾瑶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满脸不自在,她哪里敢管顾景熙啊?连连摇头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问夫君手头上是不是还有银子花,既然夫君有银子花,那我就先心安理得收下这银票了。”

顾景熙点头“嗯”了声,道:“我还有事出门一趟,有什么事过后再说。”说罢就去取了件衣裳,到屏风后换好,便出了门。

今日天气好,的确宜出门。

孟瑾瑶稍作休息,也吩咐人备马车,带上凝冬和清秋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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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是十五,按照规矩要去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

是以,孟瑾瑶和顾景熙比往日早点起来,毕竟要早些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早膳,然后过去请安。

别人家的老夫人喜欢儿孙绕膝,热热闹闹,顾老夫人却是出了名的喜静,不爱热闹,连与晚辈吃早膳都免了,嫌闹腾,除非遇上重大节日。

顾景熙在外间等着她捯饬好,然后一起用膳,当看到人从内室出来的时候,他愣了下,眼底掠过一丝惊艳之色。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位小妻子是个容貌极佳的小姑娘,只是平日里穿着打扮老成,硬是将小姑娘该有的娇俏明媚给压下去,显得稳重端庄,硬生生的扮相老了几岁,这也是多得孟夫人孙氏的功劳,别有用心给小姑娘准备这种衣裳。

今日却不知因何缘故,一改往前打扮。

小姑娘生得貌美,精心打扮一番更是美得出尘,云鬓峨眉,面若桃李,发髻上斜插着金海棠珠花步摇,与眉间的海棠花钿相得益彰,一袭海棠红金线绣迎春花缠枝裙衬得整个人更加明艳夺目。

不只是顾景熙,就连在外间侍候的春柳与夏竹看到她都被惊艳了。

凝冬和清秋看到他们的反应,成就感满满的,以前想好好给夫人打扮,奈何条件有限,孙氏那人害怕夫人抢了二姑娘的风头,不会给夫人好看的衣裳和首饰,昨日下午夫人出门置办了适合自己的衣裳和首饰,这才能好好打扮起来。

孟瑾瑶对自己的容貌是有信心的,但见不近女色的顾景熙多看了自己几眼,一时间挑起玩心,禁不住揶揄道:“夫君,你这样看着我做甚?”

顾景熙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夫人平日里打扮老气横秋的,委实不适合只有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如今这般才有小姑娘该有的样子。”

“我也这么觉得。”孟瑾瑶赞同地点点头,正因如此,她有了银子才去买适合自己的,转而又笑吟吟地问,“好看么?”

顾景熙颔首,诚实回答:“好看。”

孟瑾瑶勾起满意的笑容,又竖起两根手指:“两千两。”

“什么两千两?”顾景熙眼含疑惑,不明所以。

“我昨日下午花了两千两,都是夫君的银子。”孟瑾瑶边说,边向他对面的位置走过去,然后坐下,转头又吩咐丫鬟可以摆膳了。

顾景熙一愣,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顿时明白过来,她说的两千两应该是都花在衣服首饰上了,怕是将穿戴的东西都重新购置了一批。

一个下午的功夫,就花了两千两银子,跟吞金兽似的,在她面前,平时对银子没有概念的修明都望尘莫及,看来原来养个闺女真不容易,难怪他的同僚发愁说闺女不好养活,样样都要求精细,费银子得很。

不过,小姑娘这么打扮挺好看的,这银子也算是花的值得,看着小姑娘娇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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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莞尔道:“只要银子花的值得,便是两万两又如何?”

见他没有意见,孟瑾瑶放心了,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好,不过心里还是颇为触动,怔怔地看了他两息,然后垂下眼帘。

除了外祖父和祖父之外,从未试过有人待她如此舍得花银子,顾景熙是头一个。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就连养育她多年的父亲,这些年在她身上花的银子加起来都没有两千两,而跟她没有任何感情的丈夫,却出手就给了她三万两,让她自己支配。

若非身份问题,让她马上换个父亲,做顾景熙的闺女,她也是万般愿意的。

寿安堂。

大房与二房的人皆已到齐,陪着顾老夫人说话。

顾老夫人虽是嫡母,对大房和二房也做不到对亲儿子那般好,但从未苛待过他们,对跟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孙女们也算得上和蔼。

这时,有丫鬟上前禀报:“老夫人,侯爷和夫人来了。”

此言一出,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往门口的方向望去,昨日之事轰动了整个长兴侯府,就连外头的人都收到了风声并议论纷纷,现在当事人来了,他们八卦的心思就来了。

当看到孟瑾瑶嘴噙笑意,与顾景熙并肩而来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愣,原因有两个。

其一,是孟瑾瑶这个被人议论的当事人似乎心情极好。

其二,孟瑾瑶一改往日成熟稳重的穿着打扮风格,今日打扮得娇俏明艳,模样姣好的她刚一进来,就给人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以前他们觉得孟瑾瑶比顾景熙小了十三岁,为了配顾景熙,才故意打扮老几岁,今日这般,着实是让他们看懵了。

孟瑾瑶无视他们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走到顾老夫人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辈礼:“儿媳给母亲请安,母亲安好。”

顾老夫人眉开眼笑,慈爱地看着她,打趣道:“哎呦,母亲年纪大了,方才离得远没看清,还以为是有仙子降临呢,近看才知是阿瑶。”

孟瑾瑶笑着回应:“母亲可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顾老夫人看着小姑娘,怎么看怎么满意,道:“你平时打扮过于老成朴素,如今这般正好,好好的小姑娘,可别再为了老三特意把自己打扮老相。他比你年长,就该他让着你,让他打扮年轻些配你。”

“母亲。”

孟瑾瑶喊了声,然后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倒不是她故意打扮老成,而是她继母给她准备的带过来的衣裳就如此,她先前没银子换新的,只好凑合着。

顾老夫人念及她年纪小,脸皮薄,也就没继续说,温声道:“好好好,母亲不说了,先坐下说话。”

大夫人张氏细细打量了她几眼,原本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此刻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是勾人,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嫁为人妇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难不成是嫁了个不用中的夫君,守了几天活寡,就耐不住寂寞,想红杏出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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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看着一家人相处正和睦,顾老夫人心情也舒畅,特别是看到嫡亲儿子身边的孟瑾瑶,小姑娘跟曜灵说话时温温柔柔的。

她高兴之余,就各赏了几个儿媳妇一支簪子,并没有厚此薄彼,一碗水端平,都是水头极佳的玉石雕琢而成的,每一支簪子都价值不菲。

张氏与陈氏都受宠若惊,也就刚进门的第二天,给婆母敬茶的时候,婆母给了新媳妇见面礼,其他时候可没赏过她们什么东西,不过她们的孩子倒是得过赏。

“儿媳多谢母亲。”

三人齐齐谢过顾老夫人,皆笑容满面。

顾老夫人看着她们,语气温和:“我们隔壁家的儿媳妇们明争暗斗,弄得家里乌烟瘴气的,男人都没心思奋斗前途,幸好我们家的都是好媳妇,看着你们,母亲心里也甚是安慰。”

此言一出,张氏与陈氏脸色微顿,知道婆母这话是对她们俩说的,说白了就是警告她们别跟老三媳妇争,只要她们不争不抢,就不会有什么勾心斗角。

不过,她们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几乎是与孟瑾瑶异口同声:“儿媳谨遵母亲教诲。”

一家子其乐融融,不一会儿,就有不长眼的在顾老夫人面前整幺蛾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氏一脸关切地看着孟瑾瑶,询问:“对了,三弟妹,昨日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听闻是什么嫁妆,可是孟夫人仗着长辈的身份欺负了你?你若是有何难处,不妨与我们说说?大家一起给你商量对策。”

她话音落下,众人下意识看向孟瑾瑶。

顾老夫人略带不悦地睇了张氏一眼,刚不久前还叮嘱她们别明争暗斗,这就忘了,马上斗起来。

孟瑾瑶转眼看向张氏,见张氏一脸关切,但她知道张氏不过是想看她笑话罢了,遂含笑回应:“多谢大嫂关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昨日已经解决。”

张氏露出诧异之色:“解决了?昨日那阵仗,我虽没瞧见,可听丫鬟说得吓人,到底怎么回事也不大清楚,怕三弟妹受欺负就问了句。”

“许是丫鬟说得事态严重,让大嫂为我担忧了。”

孟瑾瑶言笑晏晏的,不疾不徐地简单说一说经过:“事情是这样的,我生母去世后留下一笔嫁妆,以前我年纪小,继母说先帮我管着,等我出嫁再给我做嫁妆。只是前几天我清点嫁妆,没发现那笔嫁妆,只好上门讨要了,昨日他们派人将嫁妆送过来,我总得清点一下。”

她笑容淡恬,神色坦荡,看不出丝毫的不悦之色,叙述事情也语调轻快,彷佛不是在说她自己的事,说的只是别人的事。

张氏心中一沉,原本就知道孟瑾瑶不好对付,没想到心性如此稳,遇上这等大事,若是换了个人,有这种丢人现眼的娘家,都羞于启齿了,她却跟没事人一样,倒是自己跟挑拨是非的跳梁小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似的,勉力维持着笑容回应:“那孟夫人克扣三弟妹嫁妆,这种事实在是……”

孟瑾瑶颔了颔首,像是在说稀松平常的小事:“继母侵占继女嫁妆的事不在少数,只是我刚好不巧遭了殃,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讨要回来就好。”

张氏讪讪道:“是啊,幸好三弟妹讨回来了。”

孟瑾瑶再次颔首,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若她再年轻几岁,或许会觉得难堪,觉得丢人,但她如今不在意这种事了,所以谁都无法以此来给她添堵。

顾老夫人原本就满意自家儿媳妇,现在看到她三言两语化解难堪,更是满意了,这样的好姑娘,修明那臭小子配不上,配曜灵正好。

顾老夫人轻叹一声:“年纪大了,就不中用了,才没多久就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话音落下,张氏就略有几分忐忑,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功夫就乏了?莫不是对她不满?她方才又没有说什么,孟瑾瑶那事儿,那么大的动静,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三房人纷纷告辞,出了寿安堂。

二夫人陈氏与张氏走得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大嫂也未免太着急了些。”

张氏脸色僵住,剜了她一眼。

陈氏抿嘴笑,低声提醒道:“这种想看别人笑话看不成,最后自个儿倒是成了笑话的滋味不好受吧?在母亲面前,大嫂还是聪明些为妙,不然惹得母亲不悦,你这中馈之权可就要交出来了。”

这话仿佛是肺腑之言,但听在耳中刺耳得很,格外的讽刺。

张氏脸色沉了下来,没有回话,冷着脸加快了脚下步伐,她这一走,长孙媳妇蒋氏自然得快步跟上婆母,顾萱宜也与大嫂一起跟上母亲的步伐。

陈氏轻嗤一声,想要跟丈夫说话,但看到三兄弟走在前面说话,识趣的没有跟上,而另一边儿子顾修宏又与大房的顾修远、顾修文走在一起,便带上跟在身后的庶女顾萱灵离开。

孟瑾瑶慢悠悠走在最后面,瞥了眼前面分道扬镳的张氏与陈氏,惋惜道:“可惜了,正想要看好戏,这就结束了。”转而又低声问身边的清秋,“清秋,你觉得她们俩,哪个更厉害?”

清秋回道:“回夫人的话,奴婢觉得二夫人更厉害。”

孟瑾瑶轻轻点头:“嗯,我觉得也是。”

清秋若有所思,提醒道:“夫人,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您还是得提防一二。”

闻言,孟瑾瑶神色一顿,旋即点了点头。只要有利益冲突,斗争也就来了,现在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共掌中馈,暗中较劲儿,没准儿哪天婆母要她执掌中馈,这麻烦可就来了。

过了半晌,孟瑾瑶抿唇笑了笑:“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是先回去算一算庄子和铺子这些年来的收成总共多少,也好早日向永昌伯府讨要银子。这钱啊,还是在揣自己兜里踏实,在别人兜里放久了,没准儿哪天就被人花光了。”

清秋笑着点头:“夫人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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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也不过一个早上的时间,孟瑾瑶就算清楚这些年来庄子和铺子的进项。

周家当年是没有永昌伯府好,但也不差的,她母亲是周家独女,家里给了笔丰厚的嫁妆,无论是庄子还是铺子,进项都不错。

而永昌伯府出了她二叔这个染上赌博的赌徒,又有她祖母纵着,输了不少家产,加上永昌伯府这些年没落,她母亲的嫁妆倒是帮助维持了永昌伯府的体面。

那些庄子、铺子的进项,捏在孙氏手里,已经花了大半。

凝冬看到主子算出来的总额度,讷讷道:“他们……他们好生过分,这偌大的永昌伯府,是靠先夫人的嫁妆养活的不成?”

孟瑾瑶轻笑:“我那好父亲好面子,出手阔绰,费银子啊。”

不一会儿,春柳端着托盘进来,将那碟子点心端出来放在桌面上,转而又将一碗牛乳红豆糯米丸子糖水端到孟瑾瑶面前。

见孟瑾瑶疑惑,春柳解释说:“夫人,前日奴婢见您喜欢喝牛乳,还说想喝牛乳做的糖水,今日奴婢看到厨房有新鲜的牛乳,就擅作主张让厨娘做了一份,也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孟瑾瑶微愣,她那天就念叨了一句,春柳就记下了,不仅记下,还注意到她吃喜欢红豆糕,也吃糯米丸子,所以把她会吃的红豆和糯米丸子一起做糖水,这样不怕会出现她不爱吃的东西,她身边的清秋和凝冬都没有如此细致入微。

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味道不错,你有心了,我当时就随口一说,难为你还记得。”

春柳面上一喜:“夫人喜欢就好,不然奴婢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孟瑾瑶放下勺子,将墨迹已干的信叠起来,正准备交给凝冬,但见春柳眼巴巴看着她,那脸上仿佛写着‘奴婢想为夫人效劳’这八个字。

人家如此热情,她盛情难却,便直接将信递给春柳,吩咐道:“春柳,你去一趟永昌伯府,将这封信交给我父亲。”

春柳听了,心中欣喜若狂,忙伸手接过信,恭敬道:“奴婢这就送过去。”

孟瑾瑶颔了颔首,重新拿起勺子喝糖水,厨娘的厨艺不错,除掉了牛乳的腥味,只闻到浓郁的奶香味,让人食欲大振。

凝冬瞥了眼步履轻快离去的春柳,心里吃味的很,若是没有春柳在,这封信合该是她去送才是,忍不住嘟囔道:“夫人,奴婢都失宠了。”

“怎么就失宠了?”孟瑾瑶摇头失笑,将那碟子点心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你若是愿意跑腿,下回就让你去跑。喏,你喜欢的水晶糕,刚新鲜出炉的,还热乎着,多吃点。”

凝冬一听,那点醋意飞速散去,脸上重新漾起笑意,那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似的,夫人还是疼她的,春柳去跑腿了,她留下来吃糕点。

孟瑾瑶瞧她几块糕点就哄好了,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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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伯府。

孟冬远收到春柳送过去的信,就预感不好,但春柳面生,一瞧便知不是永昌伯府出去的丫鬟,肯定是长兴侯府的,他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来,接过信还颇为大方的给了点赏钱将人打发走。

待春柳走后,孟冬远展信一看,登时怒从中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然后怒喝一声:“逆女!”

孙氏刚到就听到这一声怒喝,吓得脖子一缩,很快就回味过来,估摸着丈夫应该是在骂孟瑾瑶,忙快步走进厅堂,出声问:“夫君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到底发生何事了?”

孟冬远气得脸红脖子粗,将手中的信递给她,恼怒不已:“你瞧瞧这孽障,她这是要把娘家都给逼死,当年死的怎么就是周氏而不是她?养她那么大,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还要向娘家讨债。”

孙氏一听,忙接过信仔细瞧了眼,发现是一张讨债信,当看到上面的数额时,她险些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他们家有用周氏那么多嫁妆钱吗?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便是她的嫁妆全部拿去折现赔给孟瑾瑶也是不够的,永昌伯府中公也要支出不少银子才够。

孙氏急中生智,很快就想了个好主意:“夫君,要不就同阿瑶说一说,分期还给她?我们一年还一点,日后肯定能还清的。”

孟冬远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没看见那逆女在结尾处写的那句话?十天内分文不少还给她,否则她就报官,她敢闹出那么大动静,你觉得她真不敢报官?”

孙氏被这话噎住。

孟冬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看到孙氏一脸委屈的模样,心里更烦躁,早知如此就不该听孙氏的撺掇,夺了周氏的嫁妆,也就不会闹出这种丑事了。

他摆了摆手,语气不悦道:“行了,你也别闲着了,去把你的嫁妆折现钱,凑上去还给那逆女,不够的再从府里中公账房支出。”

闻言,孙氏心里又气恨又委屈,夫家明目张胆要征用她的嫁妆,还用得理所当然,她的嫁妆顷刻间全部充公,没了钱财锦帛的依仗,成了身无分文,只能依靠夫家过活的穷光蛋,她心里很是不安。

孟冬远见她杵着不动,不悦地蹙起眉头,耐着性子安抚道:“夫人,你放心,几个孩子会有出息的,阿玉又长的如花似玉,将来能嫁个好郎君帮衬孟家,等孟家振兴,你付出的钱财肯定会归还于你的。”

孙氏不敢有异议,点头应道:“我等会儿就去办。”

孟冬远听罢,缓和了脸色,温声道:“夫人,我们家娶你做媳妇是娶对人了,别的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夫人却慷慨解囊度过难关。”

孙氏听着这话,心里很是受用,丈夫还是爱她的,懂得她的付出,知道她的好,她瞪了孟冬远一眼,娇嗔道:“那夫君以后可要对我好点。”

孟冬远反问:“我何时对你不好了?什么事不是依着你?”

孙氏想了想,感觉也是,丈夫就算纳妾,但那些妾室从未越过她,除了那薄命的通房丫鬟生了庶子,在她生下承兴后,都不许别的女人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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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的婚假已结束,卯时四刻就出门,掌灯时分才回来,那时正好是晚饭时间。

孟瑾瑶也就只有掌灯时分才看到他,有时候掌灯时分都见不到人,她睡着后顾景熙才披星戴月回来,但她也不甚在意,只做好自己的事。

此时,孟瑾瑶正翻阅着顾景熙那些私产的账册,了解一下他每年的进项多少,也好尽妻子的本分给他掌家。

春柳拿着一张帖子进来,恭敬递给孟瑾瑶:“夫人,这是荣国公府送来的帖子。”

孟瑾瑶翻账册的动作一顿,她嫁进长兴侯府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是头一回收到别人家的帖子,想来那些人都持着观望态度,得知长兴侯府对她还可以,这才会邀请她去做客。

她接过帖子看了眼,是荣国公夫人设的茶会,邀请她明日去参加,她放下帖子,抬头问春柳:“荣国公府跟长兴侯府关系如何?”

春柳如实回答:“来往不甚密切,泛泛之交。”

孟瑾瑶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

春柳估摸不准她的意思,忍不住问:“夫人,您要去赴约吗?”

孟瑾瑶莞尔笑道:“去啊,既然国公夫人都邀请我了,怎么不去?”

“可是……”

春柳欲言又止,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孟瑾瑶轻笑一声,笑吟吟地问:“可是她们并非真心实意邀请我去,仅仅是为了看我笑话?不仅会看笑话,没准儿还会找茬羞辱我?”

春柳沉默不语,只轻轻点头,的确是这样的,那些夫人肯定都想看她们家夫人的笑话,最近她们家夫人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别人一生估计都遇不上的,且每一件都是惊世骇俗的丑事,外头的人就没有停止议论过夫人,大家众说纷纭,有同情夫人的,也有鄙夷夫人的。

孟瑾瑶不甚在意道:“看我什么笑话?我这不是过得挺好的么?母亲的嫁妆被我讨回来了,夫君位高权重,又没有通房和妾室,婆母温和慈爱,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个不懂事的儿子。”

春柳语塞:“……”

合着在旁人眼中是丢人现眼的事,在您心里竟然觉得是大好事?

孟瑾瑶睇了她一眼,笑道:“我先前觉得你这丫头挺机灵的,现在看来有些事儿还是不够机灵,不若思想放开些,换个角度看问题?钻牛角尖容易蒙蔽自己。”

春柳似懂非懂,琢磨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连忙点头:“夫人说的是,是奴婢钻牛角尖了,只想到了坏处,却忽略了好处。”

孟瑾瑶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继续看账本。

春柳福身退下。

一旁侍候的凝冬问:“夫人,账本改天也可以看,不如奴婢替您先把明日赴宴的衣裳和首饰都挑选好?明日就直接用,不必再选一次。”

孟瑾瑶想了想,点头应了声:“也好。”

凝冬笑说:“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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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将近巳时。

孟瑾瑶带上清秋和凝冬前往荣国公府赴宴。

她以为自己来得不算晚,可到场时发现自己来得还挺晚,花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家夫人、贵女。

众人原本也以为她不敢出门,所以是不会来了,当看到她出现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她,神情带着几分怔愣与意外,随即打量着她。

只见她身着天水碧的百褶如意月裙,乌发挽了个单螺髻,头上斜插着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耳戴珍珠耳坠,妆扮并不复杂,但她容貌姣好,娇俏明丽,端庄娴雅。

勾唇一笑时,明艳灼灼,百花失色,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也难怪素来重视规矩的长兴侯会娶她,有如此娇妻相伴,即使被天下人嘲笑又如何?原本长兴侯身有隐疾,就没有贵女愿意嫁,现在儿子逃婚,正好捡了个大便宜,肥水不流外人田。

孟瑾瑶无视她们打量的目光,盈盈一笑,歉然道:“各位夫人,实在抱歉,是我来晚了。”

众人客气道:“不晚,不晚,是我们来早了。”

荣国公夫人是与顾景熙同辈份的人,若是两家关系亲厚的话,顾景熙得喊她一声嫂子,但两家只是泛泛之交,她和颜悦色道:“顾夫人,请先入座。”

马上就有婢女领着孟瑾瑶入座。

座位并不是先到先坐,都是根据各家夫人的身份地位排的,不然身份地位高的,因为后到场坐到犄角旮旯了,那显得主人家对贵客多不尊重?

长兴侯顾景熙位高权重,又圣眷正浓,所以孟瑾瑶的座位都是靠前的。

永昌伯府没落,成了别人口中的落魄户,也收不到什么高门大户的邀请,已经沦落到只能跟中下层官员家眷来往了,加上孟瑾瑶又不喜欢巴结别人,所以在场的夫人、贵女,很多都是孟瑾瑶不认识的。

要说认识人,其实孟瑾玉认识的比她还多,毕竟孟瑾玉虽比她小两岁,但却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喜欢钻营,做别人的小跟班,以求进入上流圈子的视线,顺便嫁个好人家。

荣国公夫人尽地主之谊,给她介绍了不少官夫人,她也都温温和和与那些夫人打招呼,没有过度热情,也没有特意疏远,倒是让不少夫人高看她一眼,一个落魄户培养出来的女儿,倒也没有失礼人,落落大方的。

忽而,有位夫人道:“顾夫人,听闻你娘家永昌伯府最近都在砸锅卖铁似的筹银子,连孟夫人都要卖嫁妆折现银,不知是不是真的?”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再次投向孟瑾瑶,这会儿是看戏的眼神。

孟瑾瑶被继母孙氏侵占生母嫁妆的事,早已传遍京城,听说周氏的嫁妆是孟瑾瑶拿着周氏的嫁妆单子去讨要回来的,而孙氏没想到周氏的嫁妆单子竟然有两份,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近几天孙氏典当嫁妆折现银,怕是挪用了孟瑾瑶生母周氏的嫁妆,现在需要将银子还回去,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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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此事孟瑾瑶也有所耳闻,但她并没有觉得意外,永昌伯府的根子已经烂透了,他们既然敢用她母亲的嫁妆,又怎会不敢用孙氏的?所以会逼迫孙氏用嫁妆去填补窟窿再正常不过了。

孙氏要倾尽所有,还差多少,永昌伯府再补上去。

不过,这位夫人倒是提醒了她,今天是最后期限,但是她出门早,也不知永昌伯府将银子给她送过来了没有。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勾起一抹淡笑,不慌不忙地回道:“大概是真的,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手头上银子不足,会典当嫁妆还我银子,也是正常的。”

听着她语气淡淡的,话虽有道理,但这理所应当的口吻处处透着薄情,想来是个凉薄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哪个做女儿的会如此对待娘家人的?

这心肠也太狠了些,娘家再如何不是,好歹是生养自己的地方,让娘家人丢尽脸面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那位夫人再次问:“顾夫人,他们好歹是长辈,是你的父母,你这样对他们是不是不妥?”

此事又一位夫人不赞同道:“是啊,顾夫人,逼得母亲去典当嫁妆赔你银子的确不妥,孟夫人对你也是有养育之恩的,便是花了你点银子,也不至于如此吧?”

孟瑾瑶反问:“两位夫人这是觉得是我做错了?”

此言一出,两位夫人被噎了下。

很快,第一次说话的夫人道:“我们倒不是这个意思,顾夫人年纪尚小,或许不懂这个中道理,女儿家还是别跟娘家闹得太僵,省得发生什么事没有娘家给撑腰,那会很吃亏的。”

“是么?”孟瑾瑶掩嘴低笑一声,随即淡淡道,“那两位夫人的娘家可真好,只可惜我福薄,遇不上这样的好娘家。”

那位夫人讪讪道:“顾夫人怕是对娘家人有所误解吧。”

孟瑾瑶面色冷下来,语气淡漠:“误解么?你觉得怎样才不算误解?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毕竟这种事你们大概已有所耳闻,三朝回门被拒之门外,得知我夫君陪我一同回门的才开门迎接,你觉得连这样的娘家会给我撑腰?”

她说着,淡淡扫视一眼在场的人,接着道:“我朝有律例明文规定,女子嫁妆乃私人财物,夫家人不得据为己有,唯有嫡亲子女能继承,若无嫡亲子女便由娘家后人继承,我母亲有我这个嫡亲的女儿,孙氏侵占我母亲的嫁妆是违反律例。我没报官让她蹲大牢,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她既然敢做,就该担起错误。”

听着这样说,那位夫人哑口无言,脸面有些挂不住。

孟瑾瑶瞥了她们一眼,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们,既然她们找茬,那就别怪她说话不好听,语气幽幽地问:“两位夫人莫非与我继母交好,特意趁此机会抨击我,好让我知难而退,不再追究?”

那两位夫人一听,忙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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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顾夫人,我们同孟夫人并不相熟。”

孟瑾瑶将信将疑:“我还以为你们同她交好,见不得我为自己讨回公道呢,不曾想是误会一场。”

两位夫人脸上讪讪然,在座的人也面面相觑,没想到孟瑾瑶说话如此不客气,这两位夫人好歹比她年长。

荣国公夫人连忙打圆场:“顾夫人,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此事就不提了,我们家后花园的花开得正好,不如大家一起去赏花?”

其他夫人也纷纷表现出兴趣,一行人离开花厅,正准备移步后花园。

刚出了花厅,孟瑾瑶就看到春柳快步向她走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她眼神一亮,转而对荣国公夫人说:“国公夫人,我家中还有事,要失陪了。”

荣国公夫人颔首道:“既然顾夫人家中有事,那就先回去吧,我们下回有时间再聚。”

孟瑾瑶轻轻点头,顺便同其他夫人说一声告辞,便带上清秋和凝冬、春柳离开。

她们主仆四人离开后,其他夫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我还以为她今日不会来的,没想到竟然来了。”

“谁说不是呢?嫁给未婚夫的父亲,就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还把娘家往绝路上逼,像她这样的人,怕是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

“她方才对张夫人和王夫人说话都不客气,咄咄逼人的。”

“正因如此,才能逼得永昌伯府如此啊,就连继母都被逼得典当嫁妆了,实乃不孝。”

听着这些抨击孟瑾瑶的话,倒是有人为孟瑾瑶说了句好话:“你们也别这样说,长辈不慈,晚辈如何孝顺?她大概也是被逼急了,永昌伯府丢那么大的脸难道是她的错?真正有问题的难道不是永昌伯夫妻?”

“话虽如此,可她到底是晚辈,怎能这样对长辈?”

“我说你们是刀子没割到肉不知疼,所以能侃侃而谈。”

荣国公夫人看她们两方各执己见,等会儿怕是要吵起来,连忙出言制止:“好了,别人的事我们就别议论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又不是当事人,如何说得清啊?”

她话音落下,马上就有人附和:“国公夫人说的是。”

其他人也识趣地转移话题,没有再讨论孟瑾瑶的事,荣国公府的后花园很漂亮,时值春季,花园里的花开得正盛,吸引了那些夫人的注意力,已经将孟瑾瑶的事抛诸脑后。

那厢,凝冬上了马车后,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马上变了脸色,气鼓鼓的,为主子愤愤不平:“夫人,那两位夫人是故意的,故意找茬奚落您。”

孟瑾瑶倒是没生气,柔声安抚:“好了,别气了,她们又讨不到便宜,最后尴尬的还不是她们?”

春柳是刚来报信的,倒是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但听她们的对话,也能猜到肯定有人对夫人说话很过分,然后斗胆说上一句:“夫人,若是有人对您不敬,您不妨跟侯爷说?”

孟瑾瑶含笑摇头,温声说:“不必,其实她们也欺负不了我,侯爷每日那么忙,岂能因这种小事麻烦他?”

凝冬点头附和道:“春柳,这个你不必担心,夫人嘴皮子利索的很,她们说不过夫人的,我就是气她们故意揭夫人的伤疤来寻乐子。”

春柳迟疑的点点头,既然主子都这样说,那她也就别操这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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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长兴侯府。

孟瑾瑶出门不久后,永昌伯府的管家就已经到达长兴侯府,早已在前厅等候多时,久久不见孟瑾瑶的人影,他心里也着急,在厅中回踱步打发时间。

旁边招待茶水的小丫鬟看着他走来走去,心里也犯嘀咕:就永昌伯府那等做派,夫人估计都不会回来见他。

管家不经意抬头,看到孟瑾瑶的身影时,马上顿住脚步,紧接着快步迎上去,笑容可掬,甚至称得上谄媚,道一声:“大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孟瑾瑶面无表情地颔了颔首,迈步走到主上位坐下,眸光凉凉地觑了管家一眼,见管家笑容一滞,面色紧张地看着她,目光带着忐忑,她倒也不会为难管家,开门见山地问:“今天是第十天,该准备的银票,我父亲和孙氏可准备好了?”

管家听她张口就提钱,嘴角一抽,连忙回道:“大姑娘,都、都准备好了,因为此事,夫人的嫁妆都典当了。”

孟瑾瑶满意一笑,至于管家后面说的话,她置若罔闻,孙氏典当嫁妆与她何干?又不是她让孙氏典当嫁妆的,是她那好父亲和好祖母,明明永昌伯府凑一凑是可以拿出这笔钱的,但她那好父亲和好祖母舍不得,非得征用孙氏的嫁妆。

也不知孙氏如今可有后悔,拿了她母亲的嫁妆,却为夫家尽心尽力,最后没讨到好处,反而把自己的嫁妆亏了个精光,还落得个侵占继女生母嫁妆的坏名声。

她语气淡了几分,淡声道:“那就好,先给我吧,我看看银票数目对不对。”

管家应了声,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然后又在荷包里掏出几两碎银以及铜板,恭恭敬敬地奉上:“大姑娘,您瞧瞧可有缺少的。”

孟瑾瑶见状,微微愣神,而后接过来认真数了数。

很好,他们是真的怕蹲大牢,还真的分文不少还给她,难怪会有几两碎银和三十几个铜板,那是因为数额太小了,银票没有那么小的面额。

管家忐忑不安地问:“大姑娘,不知数目可有误?”

其实来的路上他是悄悄数过的,数目是没问题的,若是差一点钱,三五两的他自己垫一下也没事,只要他今日内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就万事大吉,不然回到永昌伯府,他少不得被伯爷问责。

孟瑾瑶颔首道:“数目没问题,辛苦管家了。”

管家松了一口气,连忙摇头:“不辛苦,都是小的应该的。”说着,他看了眼孟瑾瑶,迟疑道,“大姑娘,夫人和老夫人都病倒了。”

孟瑾瑶面不改色道:“我又不是大夫,你同我说有什么用?难不成同我说了,她们的病就能不药而愈?”

管家见她这样都无动于衷,知晓她是真的恨透了夫人和老夫人,忙道:“大姑娘说的是,是小的糊涂了。”

孟瑾瑶又道:“若是没有旁的事,你就回去吧,想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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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

管家点头应了声,跟孟瑾瑶告辞,然后离开长兴侯府,打道回府向主子复命。

孟瑾瑶瞥了眼几两碎银以及三十几个铜板,直接将碎银均分赏给春柳、清秋、凝冬三个大丫鬟,而这三十几个铜板,就赏给一直在边上侍候茶水的那个小丫鬟。

几人得了赏银,连忙道谢。

在回葳蕤轩的路上,凝冬好奇地问了句:“夫人,您说她们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病了?”

孟瑾瑶扯了扯唇角,嘲弄一笑:“她们哪回遇上什么事没有病倒的?大概是身子骨弱遭不住事儿吧,遇上点什么事儿就害了病。”

凝冬听了,瞬间了然,装病不仅可以收获同情心,还能称病不出门,免得被人嘲讽,一举两得。

过了月洞门,穿过抄手回廊,忽然传来两个小姑娘的争执声,孟瑾瑶顿住脚步,循声望去,就看到大房嫡女顾萱宜和二房庶女顾萱灵,也不知因何事起了争执。

都是十五岁的小姑娘,一个满脸傲气,一个怯懦胆小,嫡女与庶女的区别真不是一点点,脾性简直天壤之别。

春柳见状,低声说:“夫人,大姑娘和二姑娘素来不对付,不过应该是大姑娘在欺负二姑娘。”

孟瑾瑶微微颔首,继续观望,只见顾萱灵红着眼眶,双眼溢满泪水,控诉道:“大姐姐,你故意的!”

顾萱宜抬脚碾了碾已经摔在地上的糕点,仰起脸,下巴也微微抬起,一脸得意地睨着顾萱灵,轻蔑道:“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你、你太过分了!”

顾萱灵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气得声音发颤,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委屈得不行。

顾萱宜含嘲带讽道:“庶女就是庶女,喜好钻营,你讨好祖母有什么用?她又不是你的亲祖母,更何况你还是庶出的,你还想让她真心实意疼你?”

“给祖母做的糕点我已经送过去了,这是给我母亲做的。”顾萱灵懒得跟她计较,蹲下身子收拾掉在地上的糕点,将地上的糕点都捡起来放到食盒中,连带着已经被摔碎的碟子也放进去。

“母亲?”顾萱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轻笑一声,嘴下不留情,继续挖苦道,“别忘了你是庶出的,二婶又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福薄的姨娘早就死了,死了那么久也不知投胎了没有,若是投胎了,大概比你小十岁吧。”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人?

先前的事顾萱灵都忍了,可听到堂姐提起她早逝的生母,且还出言不逊,她终于忍不住了,倏然站起身来,伸手用力推了顾萱宜一把,朝顾萱宜吼道:“大姐姐,你别太过分了!”

顾萱宜猝不及防,直接被她推倒在地上,发出“啊”的一声惊叫声,身边的丫鬟也被吓着了,连忙去将主子扶起来,边关切地问:“大姑娘,您没事儿吧?”

顾萱宜手掌的皮被擦伤了,臀部着地也很疼,站起来后疼得直抽气,咬牙道:“顾萱灵,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在找死!”她越想越气,直接扬起巴掌就要朝顾萱灵的脸扇过去。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传来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顾萱宜的手僵在半空,僵着脸朝声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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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传来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顾萱宜的手僵在半空,僵着脸朝声源望去。

只见孟瑾瑶板着脸,带着几个丫鬟朝她们走过来,明明才比她们年长一岁的姑娘,可身上的气势吓人的很,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她那一巴掌迟迟没敢落在顾萱灵脸上。

或许,因为孟瑾瑶是长辈,是三叔的妻子,出于对三叔的敬畏,让她本能的对孟瑾瑶也心生畏惧。

顾萱宜的气势瞬间弱了,一脸尴尬地将扬起的巴掌缓缓放下,磕磕巴巴地喊了声:“三、三婶。”

顾萱灵懵了下,想到自己方才的行为,长辈估计都瞧见了,心里也害怕得紧,但她也不后悔,恭恭敬敬地向孟瑾瑶行晚辈礼:“萱灵见过三婶,三婶安好。”

孟瑾瑶轻轻颔首,目光落在顾萱宜身上,淡声道:“萱宜真是好大的威风,想打妹妹就直接上手,难道大嫂就没教育过你姐妹之间应和睦相处?”

闻言,顾萱宜心中一颤,慌忙解释说:“三婶,是二妹妹先推我的,她好生过分。”说着就摊开自己的掌心,恶人先告状,“三婶您瞧,我方才被她推了一把摔地上,手都磕破皮了。”

孟瑾瑶瞥了眼,是磕破皮了,还渗血了,不过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她转眼看一旁的顾萱灵,问:“萱灵,你不解释一下?”

顾萱宜听了,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幸灾乐祸地看着顾萱灵。

顾萱灵面色一紧,感觉自己怕是掉进黄河洗不清了,受伤的不是她,谁信她才是受欺负的那个?沮丧地低下头,嗫嚅道:“三婶,的确是我推了大姐姐,但也是大姐姐无礼在先。”

“三婶,她撒谎!”顾萱宜马上气呼呼地反驳,直接反咬一口,“明明是她走得太快不小心摔了糕点,就怪到我身上,说是我摔的,还把我给推倒了。”

话音落下,顾萱灵直接给气得脸色涨红,明明是大姐姐夺过食盒,把她的糕点给摔地上,现在却成了她不小心摔的,唯一的见证人还是大姐姐的丫鬟,她没带丫鬟吃了闷亏,有口难辨。

孟瑾瑶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萱宜,在顾萱宜身上,她看到了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孟瑾玉的影子,都是一样的傲慢无礼、目空一切,反咬一口的时候都不带脸红的,理直气壮得很。

想到孟瑾玉,她就想起孙氏,脸色沉了下来,再次问:“萱宜,事实真的如此吗?”

顾萱宜毫不犹豫地点头,指着两个丫鬟道:“千真万确,三婶若是不信,不妨问问这两个丫鬟,她们可都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那两个丫鬟都是顾萱宜的大丫鬟,哪里敢出卖主子?

于是乎,她们连声附和:“夫人,大姑娘说的都是实话,就是二姑娘冤枉大姑娘,还推了大姑娘,以前二姑娘也欺负大姑娘,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大姑娘心善没跟她计较,没想到今天又来借机找茬。”

顾萱灵连连摇头:“三婶,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有人证你还狡辩?”顾萱宜眼含警告地瞪她一眼,又接着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罢了,二妹妹,我也不怪你了,你辛辛苦苦做的糕点摔了,心里不高兴也是在所难免的,此事我原谅你了。”

孟瑾瑶揉了揉眉心,转眼看春柳,吩咐道:“春柳,你将方才所听见的都复述出来,只需复述大姑娘所说的话即可。”

顾萱宜:“???”

顾萱灵:“???”

姐妹俩愣住,前者震惊、恐慌、难以置信,后者还没反应过来。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庶女就是庶女,喜好钻营,你讨好祖母有什么用?她又不是你的亲祖母,更何况你还是庶出的,你还想让她真心疼你?

——母亲?别忘了你是庶出的,二婶又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福薄的姨娘早就死了,死了那么久也不知投胎了没有,若是投胎了,大概比你小十岁吧。

——顾萱灵,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在找死!

春柳的记忆力不错,只字不漏地将顾萱宜所说过的话复述出来,就连顾萱宜当时说话的语气都模仿了个十足,说完最后一个字儿,她下意识看向自家夫人,见自家夫人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登时心花怒放,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抱稳夫人的大腿了。

顾萱宜脸色煞白,想到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更是无地自容又害怕。她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彻底慌了神,怔怔地看着春柳,她完全没想到三婶以及三婶的丫鬟都看到自己欺凌二房庶出堂妹的恶行。

而顾萱宜的两个丫鬟也脸色惨白,大姑娘撒谎被戳穿会挨罚,但是她们帮着大姑娘撒谎,到时候大夫人肯定会将责任推到她们身上,说是她们教坏了大姑娘,重重责罚她们。

顾萱灵怔怔地望着孟瑾瑶,只觉得这位三婶就是活菩萨降世,救她于水深火热,不然事情闹大了,大伯母肯定会阴阳怪气说母亲没教育好她,最后母亲不得已还是得责罚她。

孟瑾瑶沉着脸问:“萱宜,难道大嫂不仅没教育你与姐妹和睦相处,且还没教育你不要对长辈撒谎?”

“三、三婶,我……”

顾萱宜说不出个所以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感觉有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让她脸上火辣辣的。

孟瑾瑶瞥了眼一旁呆愣愣的顾萱灵,心道一脸傻气,难怪会被欺负。

这么想着,她再次问:“萱灵的姨娘虽不是正室,但好歹也是你半个长辈,你对一个已去世的人就是如此态度?再说了,你二婶虽不是她的生母,但却是她嫡母,女儿做糕点孝敬母亲再正常不过了,你如此诋毁是何意?难道你是觉得不是亲生的母亲就不必孝顺了?”

当然,孝顺的前提是不是亲生,但也对孩子慈爱的母亲,顾萱灵主动去孝顺的,那证明陈氏没有做过很过分的事。

不像她继母孙氏,也不知因何缘故,从一开始就恨不得她去死,曾几何时她是把孙氏当亲生母亲的,被孙氏养在身边,对孙氏也充满孺慕之情,那一声‘母亲’都是发自内心的,直到被她知道那件恶毒的事,她开始疏远并提防孙氏了,甚至后来偶尔会跟孙氏对着干。

顾萱宜心头一跳,这话可就说得严重了,她父亲也是庶出的,并不是祖母亲生的,照她方才那番话,那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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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见她不说话,孟瑾瑶却不打算放过她,淡声问:“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不是亲生的母亲,所以不必孝顺?”

顾萱宜何曾被人这样接二连三地质问过?

被质问就罢了,且语言犀利,而她是不占理的一方,眼泪掉得更凶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回应说:“不是的,晚辈孝敬长辈天经地义,无论是不是亲生的母亲,都应该好好孝敬,否则就是不孝。”

孟瑾瑶轻轻颔首,又不疾不徐地问了句:“对了,你方才说老夫人不会真心疼爱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晚辈,那你意思是老夫人也没有真心疼爱你父亲和你二叔?”

顾萱宜慌忙摇头,声音哽咽道:“没、没有,祖母她老人家一直很慈爱,是我口不择言。三婶,我知错了,我不该胡乱说话的。”

言罢,她满眼的恐慌与心虚以及难堪,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轻声抽泣着,只觉年纪轻轻,只比她年长一岁的三婶跟三叔一样叫人害怕。

顾萱灵满眼崇拜地看着孟瑾瑶,三婶好生厉害,果然是在未婚夫逃婚后,敢当场换新郎的人。

她跟顾萱宜十几年姐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位大姐姐哭得如此真心实意,不像以前那样装模做样掉几滴眼泪糊弄长辈了事,最后就成了她的不是,跟这位大姐姐交锋,她鲜少能赢的,所以一直都在避免冲突,避免私下相处,免得哪天不小心遭了殃,还得连累嫡母。

就在此时,大夫人张氏与二夫人陈氏正往这边走来,看到她们几人,当即愣了下。

下一刻,张氏看到自家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快步走过去,还未问清原由,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问:“萱灵,你怎么又欺负你大姐姐?”她说着,又没好气地对刚赶过来的陈氏说,“二弟妹,我早就说过你这庶女年纪小小的不学好,就知道欺凌姐妹,我看你这回再不好生教育一顿,日后就不仅仅是欺凌自家姐妹了。”

陈氏听到她这一句责备,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道:“大嫂,你还没问清楚原有,怎么知道一定是萱灵的错?万一是萱宜的错呢?”她说罢,眼神犀利地扫了顾萱宜一眼。

顾萱宜心虚不已,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怎么可能是萱宜?”张氏反问,忽然看到女儿的手掌心破皮了,她心疼不已,一把抓过女儿的手,将手掌心露出来,“二弟妹,你瞧瞧,若是萱宜的错,她会受伤?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性子野的很。”

此言一出,陈氏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因为她也是庶女,轻嗤一声:“大嫂这话是何意?庶出的就性子野、上不得台面?大哥和我夫君都是庶出的,你的意思是,他们也同样上不得台面,也性子野?”

张氏脸色一顿,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丈夫是庶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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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却不肯放过她,乘胜追击:“大嫂好歹是长辈,在晚辈面前说这种话,也不怕教坏了晚辈。”

张氏脸面有些挂不住,回道:“我那也是着急了,你瞧我们家萱宜的手,萱灵她就是性子野,欺负萱宜,以前她又不是没有欺负过萱宜,这次更过分了,都见血了。”

陈氏瞥了眼身边的庶女,这个庶女平时胆小怯弱,不可能做这种事,大嫂不过是借题发挥说她这个做母亲的没管教好子女罢了,她将庶女护在身后,反问:“大嫂就这么确定是萱灵做的?没准儿是萱宜自己摔的呢?萱灵平时连只蚂蚁都没舍得伤害,怎么可能出手伤人?”

她话音刚落下,顾萱灵的声音就响起:“母亲,是、是我推了大姐姐一把。”

陈氏听了,如遭雷劈,她脸色僵硬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庶女,自己在维护她,她竟然在拆台?怎么会有那么愚蠢的丫头?难怪会被顾萱宜欺凌。

张氏腰杆马上挺直,感觉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微微抬起下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理直气壮地数落道:“二弟妹,你听听,她自己都承认了,证明我可没有冤枉她。我说你也真是的,庶女也是你的孩子,你可别只管教育你亲生的修宏,庶女也是喊你一声母亲的孩子,你对她实在是缺乏教育了,这回可得严惩才行。”

陈氏瞧她这副小人得志的神情,气得咬紧后牙槽。

孟瑾瑶看着她们俩人争论,发现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顾萱宜的性情跟张氏差不多,启唇道:“大嫂,二嫂,你们也不必为此事争论了,这事儿我恰巧目睹了全过程,是萱灵推了萱宜一把,但也是萱宜行为恶劣、出言不逊在先。”

她话音落下,张氏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想到她的话,迟疑道:“萱宜她、她怎么可能?”

“大嫂不妨先听听事情的始末?”孟瑾瑶看向春柳,吩咐道,“春柳,你将方才的事跟大夫人和二夫人说一遍。”

春柳并没有添油加醋,只将方才的事叙述一遍,就连顾萱宜和顾萱灵的对话也复述一遍。

谁对谁错,已见分晓。

陈氏只觉扬眉吐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反转,她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轻笑道:“大嫂,看来教女无方的不是我,而是你自个儿啊,我们萱灵孝顺,亲自为祖母和母亲做糕点。而你家萱宜不仅行为恶劣,还出言不逊,不仅把祖母也给污蔑一通,这孩子都十五了,再不教育,嫁到别人家,那还得了?”

她说着顿了顿,片刻后又补充说:“我看啊,大嫂你这回可得严惩才行,不然她不长记性,母亲年纪大了,她下回哪天口没遮拦的,在母亲面前说了这种话,把母亲气病了可怎生是好?哎,什么叫做不是亲生的不会真心疼爱?什么叫做不是生母不必孝顺?这都是什么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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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张氏脸上火辣辣的,明明女儿都哭了,还受了伤,最后错的竟然是她的女儿?

听到陈氏如此说,她脸色难看得紧,陈氏这样小事往大提,直接上升到是否会将婆母气病的层面上,让她不好收场,若是轻拿轻放,那不就是等于纵容女儿,没将婆母的身体放在心上,甚至她自己也认同女儿的话?

她看向泪眼婆娑的女儿,方才以为是萱灵有错,要求陈氏重罚萱灵,如今发现错的是萱宜,若是不重罚,她无法息事宁人。

至于如何重罚?

她想到如今还在祠堂思过抄家规的顾修明,心想顾修明作为侯府世子,嫡系唯一的儿子,都被打了二十五鞭刑,抄家规百遍,禁足祠堂思过一个月。

有这前车之鉴在,她女儿又言语冒犯了婆母,又欺凌妹妹,还在长辈面前狡辩颠倒黑白,她估计也得罚女儿去祠堂才行,不然显得太轻了。

张氏眯了眯眼,狠下心肠道:“萱宜,你太让母亲失望了,欺凌家中妹妹,言语冒犯长辈,且还在你三婶面前狡辩,明目张胆冤枉你妹妹,母亲这回不重重罚你,你都不会知错。如此,便罚你去祠堂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思过两个时辰,抄家规二十遍,禁足半个月不得出院子,以示惩戒。”

此言一出,顾萱宜傻眼了,没想到素来疼爱自己的母亲会如此狠心,失声痛哭:“母亲,您好狠的心!”她说罢就哭着跑了。

陈氏也暗自抽一口凉气,张氏有多疼爱顾萱宜她是知道的,那是如珠如宝捧在手心宠着的,抄家规二十遍,禁足半个月都不算什么,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思过两个时辰,那才是重头戏,能被罚跪祠堂的,那是犯了大错的,哪个不以罚跪祠堂为耻?张氏也真能狠得下心肠。

张氏生怕女儿出什么事,忙吩咐女儿的两个丫鬟:“快去看着大姑娘,顺便把大姑娘押到祠堂受罚。”

两个丫鬟见大夫人还未想起来要罚她们,忙不迭地应声追了上去,省得大夫人等会儿就想起来。

陈氏温声问:“大嫂不去瞧瞧?萱宜是千娇百宠长大的,似乎还未受过这样的惩罚,大嫂不去开导开导,等会儿想不开可怎生是好?”

张氏听了,心头一紧,目光冷冷地剜了陈氏一眼,强忍着怒意,咬牙道:“多谢二弟妹关心,我这就去看看。”说罢,便抬起步子快步朝女儿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顾萱灵望张氏母女离去的方向瞧了眼,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三婶目睹了事情的经过,被罚跪祠堂、抄家规、禁足半个月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陈氏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转而对孟瑾瑶道谢:“三弟妹,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看到,萱灵这拙嘴笨舌的丫头可就要吃大亏了。”

孟瑾瑶温声回道:“二嫂不必客气,我也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尊重事实真相而已,无论今天是萱宜犯错,还是萱灵犯错,我都不会偏帮。”

陈氏再次感谢:“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三弟妹,三弟妹方才还及时出现制止了萱宜掌掴萱灵,那孩子颇有几分戾气在,若不是你出现,萱灵势单力薄,少不得被她按着打,没准儿脸蛋都要挠花了。”

听到这里,顾萱灵心里更加害怕,不是嫡母夸大其词,而且大姐姐恼火起来真的会不计后果,她已经到说亲的年纪了,若是毁了脸还怎么嫁人?幸好三婶来得及时。

孟瑾瑶也不想听人感谢来感谢去,跟陈氏寒暄两句,就带上丫鬟离去。

路上,想到陈氏方才的态度,孟瑾瑶感慨道:“萱灵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有嫡母这样护着。”

春柳对这话颇为赞同,启唇回应:“二姑娘对嫡母很是孝顺,且懂事,方姨娘在世时温柔本分,不争不抢的,对二夫人也恭顺,母女俩得二夫人的心,二夫人自然会照拂一二。”

春柳说着顿了下,想起一件事,又补充道:“说起方姨娘,她当年还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呢,深得老夫人喜爱,被二爷看上了,向老夫人讨了过去做通房丫鬟,待二夫人进门后就抬为妾室。”

孟瑾瑶微愣,很快了然,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从婆母院子里出来,深得婆母喜爱的妾室,跟在外面纳进来的妾室,那意义是不一样的,若是苛待了,也是无形之中打婆母的脸。

况且,方姨娘本分,不争不抢的,萱灵也孝顺懂事,只要不是心胸狭隘、容不得人的嫡母,都不会去磋磨一个没了生母的小庶女来毁自己名声,对庶女好点,庶女日后如果嫁了好人家有出息了,没准儿还能帮衬一下自己的儿子,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说不准的,为自己少竖仇敌。

且看陈氏那态度,也是有几分真心在的,大概是有个小姑娘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孝顺,时间长了也产生了感情。

如此看来,陈氏本性其实不差,比张氏好多了。

片刻后,孟瑾瑶忽然问:“二嫂对萱灵也不差,萱灵为何如此胆小?”

春柳回道:“大姑娘时常背地里欺负二姑娘,二姑娘被欺负怕了,都不敢与大姑娘私下相处,估计有大姑娘这个嫡出的作比较,又被大姑娘奚落多了,二姑娘有些自卑怯懦。”

孟瑾瑶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春柳解释说:“奴婢先前在老夫人身边侍候,两位姑娘闹矛盾,老夫人心门儿清得很,知道谁有错在先,只是不想插手大房二房的事,省得帮了二姑娘,大房怨老夫人偏心,只让双方父母去处理。不过二夫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两位姑娘的事若是闹到长辈跟前,二夫人会护着。”

孟瑾瑶听罢,了然地点了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磕磕碰碰的矛盾不少,相比顾家,孟家更加糟心,顾家虽然有斗争,起码不会像孟家那般闹出……

罢了,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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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葳蕤轩。

孟瑾瑶回到葳蕤轩时,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但她不怎么想吃饭,饭菜等会儿直接赏给几个丫鬟分了吃,让厨房做鸡丝粥,故而要再等久一些才能吃上,先吃两块点心垫垫肚子。

清秋进屋,看到她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一只手搭在窗台上,下巴抵着手背,怔怔地仰望那碧空万顷,双眼空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秋向她走过去,关切地问:“夫人,您怎么了?”

闻声,孟瑾瑶回过神来,双眼逐渐恢复清明,抿唇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一些事情。”

清秋将信将疑,但主子不想说,她也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好奇地问:“夫人,您平时也不喜欢管这等闲事,今日怎么就管了?”

孟瑾瑶淡淡道:“估计是曾经淋过雨,能感同身受吧。”

清秋听了,瞬时了然。

夫人是曾经淋过雨,所以想给别人撑伞。

顾萱宜和顾萱灵,那不就是她们主子和孟瑾玉的翻版?

顾萱宜跟孟瑾玉一样的性情,幸好她们主子没跟顾萱灵那样软弱可欺,不然下场比顾萱灵惨不知多少倍,顾萱灵比她们家主子运气好,有个可以维护她的嫡母。

而她们主子呢?

孟老夫人从主子出生开始,就不喜欢主子,认定主子是灾星降世,处处针对主子,听说曾经一度想将主子这颗灾星送走,以求保家族平安,幸好老侯爷拦着。

所以每当孟瑾玉欺凌她们家主子,孟老夫人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只听孟瑾玉的话,直接一锤定音说是主子的错,要惩治这个顽劣不堪的孙女,不然日后嫁到顾家还如此,顾家会说孟家教女无方。

而孙氏总是懂得如何看似为主子说情,实际上将主子推入火坑,让老夫人狠狠责罚,借刀杀人,还落了个慈母的好名声。

这些年主子被孟老夫人打过、骂过,罚抄过家规,罚过禁足,甚至曾在冰天雪地的寒冬里,被孟老夫人罚跪在荣福堂的院子门口。

原本只是跪一个时辰的,因为孙氏的一句话,再次挑起孟老夫人的怒火,直接跪了一整天,直到主子晕死过去,丫鬟发现不对劲了,才去禀告孟老夫人。

因此,孟老夫人这才想起她们家主子还跪在外面,怕得了虐死孙女的名声,且主子跟顾家还是有婚约的,死了的话,婚约也就没了,连忙让大夫去为主子诊治。

主子发起高热,烧了三天三夜才退热,捡回一条命,还养了几个月才好,但邪寒入体,也落下了永久的病根,到了冬天就会犯老毛病,那滋味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有多难受。

如果老侯爷再多活十年该多好啊,这样能护着主子,直到主子出嫁,到了夫家就不用受虐待了。

这些年的糟心事儿,真是数都数不尽,无论是她们主子,还是二公子,但二公子因为没有像主子那样受老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人厌弃,过得比主子好许多。

孟瑾瑶见她红了眼眶,流下两行清泪,被吓了一跳,她这丫鬟素来稳重,情绪不易外露的,忙问:“清秋,怎么哭了?”

清秋慌忙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奴婢没事,夫人是个有福气的,以后也会好好的。”

孟瑾瑶含笑说:“我肯定会好好的,以后还得给你和凝冬都寻个如意郎君,送你们出嫁。”

清秋忙不迭地摇头:“奴婢不想嫁人,想一辈子留在夫人身边。”

孟瑾瑶听了,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温声说:“傻姑娘,可千万别这么想,没有谁能让你蹉跎一生,遇上合心意的好郎君就可以考虑婚事了,我是侯夫人,这个身份怎么也能替你撑腰,让夫家人不敢欺负你半分的。”

清秋回道:“夫人,奴婢并不觉得留在您身边是蹉跎一生,不瞒您说,奴婢前两年已经打定主意不想嫁人了。”

孟瑾瑶愕然,甚是费解:“为何?”

“奴婢对嫁人其实没什么兴趣,只想留在您身边侍候。”清秋说着,勾起一抹浅笑,“嫁人也没什么好的,要侍奉公婆,照顾一家老小,哪有留在您身边自在?”

孟瑾瑶愣住,旋即回道:“只要遇上对的人,其实嫁人也挺好的,不过此事不着急,日后你若是遇上了就嫁,遇不上就留下陪我吧。”

清秋点头:“奴婢都听夫人的。”

孟瑾瑶微微摇头,语重心长道:“人生大事,可别都听我的,那是你的人生,你得自己用心去感受,就算我觉得某个郎君很好,会适合你,但我终究不是你,这就跟鞋子合不合脚自己知道是一个道理的。”

清秋再次点头:“奴婢知道的。”

寿安堂。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顾老夫人那边也收到了消息,直接气得没心情吃午饭,随便吃了点就让丫鬟撤下去。

冯嬷嬷见状,柔声安抚道:“老夫人,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随便他们折腾去吧。”

“怎么可能不气?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顾老夫人眉头深锁,脸色难看得紧,沉声道:“张氏把女儿教育成这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好好的孩子都给毁了。真是娶错媳妇祸害子孙,早知如此就不该顺了老大的意,同意他娶张氏,娶回来就小动作不断,那些事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冯嬷嬷默然,其实老夫人当年给大爷物色了个好姑娘,虽然是六品小官的嫡女,门第不高,但是性子温和良善、端庄得体,是个贤妻良母,事实证明老夫人眼光不错,现在那个姑娘嫁人后相夫教子、孝顺长辈,得丈夫与公婆喜爱,教出来的孩子也非常优秀,去年十六岁就进士及第。

冯嬷嬷暗自轻叹,劝说道:“老夫人,事情已成定局,再如何生气也改变不了了,您可要放宽心。”

顾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道:“你让人去把张氏给我请过来。”

闻言,冯嬷嬷忙阻止:“老夫人,不可啊!大夫人已经惩治了大姑娘,您若是再插手,责备大夫人教女无方,没准儿她会对您心生怨怼。”

“谁说我要责备她了?”顾老夫人神色怪异地嗔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责备她做什么?我就算责备她,她也不会改的,孩子也已经这样了,我骂她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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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冯嬷嬷茫然:“那您的意思是?”

顾老夫人轻叹一声,道:“修文和萱宜是龙凤胎,萱宜已经长歪了,修文跟张氏是不一样的,但被张氏惯着,学习懒惰,继续留在张氏身边怕是要被惯坏。”

冯嬷嬷又是一愣:“难不成您要亲自教养?”她说着,看了主子一眼,不甚赞同主子的做法,“老夫人,四公子都已经十五岁了,多少有些不合适。”

顾老夫人听了这话,摇头失笑:“我喜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再给自己找个麻烦?”

闻言,冯嬷嬷在转瞬间就想了很多种可能。

世子爷让老夫人和侯爷都失望了,堂堂侯府世子,德行有亏,闹出大婚当天逃婚与人私奔的丑闻,且还说此生只要那李姑娘一人,若不能娶李姑娘为妻,那就纳李姑娘为妾。

如此一来,李姑娘虽为妾,但世子爷无正妻。

可世子爷却忘了,他是侯府世子,以后要继承爵位,入仕以后逢年过节、各家宴席都需要女主人去应酬,侯府也需要女主人打点,总不能让一个妾去行正妻的事务,否则叫人贻笑大方。

侯爷身有隐疾,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若是不想如今的世子继承爵位,要换一个世子,那就只有再过继一个孩子过来。

难不成老夫人想跟大夫人商量,要将大房的四公子过继给侯爷?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四公子心性单纯,跟大夫人不是一路人,好好培养没准儿能成才的,而大房想来是非常乐意的,毕竟大夫人肖想世子之位很久了,做梦都盼着自己的儿子被过继过来做世子。

想到这里,冯嬷嬷觉得如此也好,忙不迭地点头:“老夫人能如此,我也能理解,毕竟世子他……哎,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人过来。”言毕,她朝顾老夫人微微福身,马上到屋外找丫鬟去一趟张氏那边。

顾老夫人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的心腹嬷嬷忽然间提起修明做什么。

那厢,张氏得知婆母派人请自己过去,心里咯噔一下,慌乱不已,今天女儿做的那事儿,估计婆母已经知道了,这回肯定是找她兴师问罪的,只让丫鬟先回去,她稍后就到。

顾景盛见她一脸慌乱,皱着眉问:“母亲让你过去,你慌什么?”

张氏想起自己还没跟丈夫说女儿闯了祸,现下言简意赅说一遍,六神无主地问:“怎么办?母亲这回肯定饶不了我。”

顾景盛听得脑门突突直跳,沉声责备:“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把萱宜宠得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说,母亲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如何想我呢。”

张氏不以为意:“能如何想,你又不是亲生的儿子,她自个儿心里不明白?就算你再孝顺,她都会觉得你不是真心孝敬她。此事暂且不提,现在这事儿如何是好?”

顾景盛想了想,回道:“母亲又不会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你,直接去见她就行了,这些年来母亲又没有责罚过你什么,这次想来也不会责罚你,毕竟你都已经责罚了萱宜。”

闻言,张氏拧了拧眉,不悦地冷哼一声,还真是个憨包,关键时刻不中用,都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把嫡母想得如此美好,嫡母逮到这种把柄,不借题发挥惩治他们才怪。

顾景盛不明所以地觑了觑她,道:“夫人,你这是又怎么了?既然母亲派人请你过去,就别再耽搁了,赶紧去吧,母亲若是为难你,我去给你求情还不行么?”

张氏瞪了他一眼,张嘴欲言,最终还是半个字儿都没说,直接负气离去。

顾景盛看着妻子愤然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如此生气?近些年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现在都敢给他摆脸色了。

寿安堂。

张氏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寿安堂,让丫鬟进去通报之后再进屋。

刚进屋,她的心就提了起来,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方才敢跟丈夫生气是一回事,可自古婆媳犹如血脉压制,儿媳妇哪里敢跟婆母生气?

看到顾老夫人后,张氏微微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婆母的脸色,见婆母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她更紧张了,这样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怕不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儿媳见过母亲,母亲安好。”张氏朝顾老夫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忐忑不安地问,“不知母亲寻我过来,有何事吩咐?”

顾老夫人倒也没有为难她,淡声道:“先坐下说话吧,有件关于孩子的事,想跟你谈一谈。”

话音落下,张氏心跳如捣鼓,应了声“是”,然后到婆母下首的位置坐下,虽然早已想到婆母会因为孩子的事向她发难,可是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会害怕,现在孟瑾瑶已嫁进来,婆母会不会借此机会剥夺她的掌家权?

顾老夫人撇了她一眼,瞧她一脸紧张,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没打算责罚她,她倒是害怕起来了,直接开门见山问:“灵山书院开始招生了,此事你听说了没有?”

张氏听后愣住,有些不明所以,婆母不是要找她兴师问罪吗?怎么跟她说什么灵山书院的事?

她微微摇头:“儿媳不曾关注。”

虽然她没关注灵山书院最近是否招生,但是她是知道灵山书院的名声,书院内名师不少,若是家里孩子能进灵山书院念书,那真的能炫耀很久。

顾老夫人不疾不徐道:“这次招收的是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修文刚好十五岁,我想着让修文去灵山书院念书,但你是他的母亲,此事还得问问你的意见。”

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修文那孩子单纯善良又聪明,只是懒惰,不能让张氏给继续惯着,把孩子惯成萱宜那样,将修文送去书院灵山念书,在书院里面,张氏够不着不能继续娇惯孩子,孩子受环境熏陶,自然会上进。

老大平庸,老二好许多,有小聪明,但是大才干是没有了,她的亲儿子老三虽然才华横溢、能力出众,但身有隐疾,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而修明又这样,日后都不知道能否撑得起顾家。

长孙修远目前瞧着还行,实际上如何那得上考场才知道,不过她知道小孙子修文比修远聪明机灵,二房的修宏才学不错,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但是超龄了。

顾家要一直兴盛下去,晚辈不能太平庸,能拯救的要趁早拯救,没准儿真让修文这孩子考个状元郎回来,光耀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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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张氏直接被这好消息砸昏了头,她本来就准备好接受婆母训斥了,谁曾想还有这等好事?

她马上将女儿的糟心事抛诸脑后,点头如捣蒜:“母亲,儿媳、儿媳是同意的。”说着,她又有点迟疑,“只是修文他、他能被山长看上吗?”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最聪明伶俐的,但是灵山书院名气大要求高,想进去可不容易,她心里没底。

顾老夫人回道:“老三跟灵山书院的山长是朋友,你若是同意送修文去念书,我就跟老三提一提,让他带修文去拜访山长。”

张氏听着,又惊又喜,上午女儿才闯了祸,下午婆母就想帮她的小儿子进灵山书院,难道婆母还没知晓上午的事?

幸好,幸好她重罚了萱宜,就算婆母之后得知了此事,她也好向婆母交差,再领着女儿过来认错,只要认错态度好,这样婆母再生气也会轻拿轻放。

顾老夫人瞧她一副喜不自胜的神情,又道:“老大媳妇,你也别高兴太早,此事还不一定能成,最后能不能进书院,还得看山长的意思。”

张氏一个深呼吸,平复激动的情绪,含笑说:“母亲,您和三弟帮忙,就是修文的福气了,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修文的表现了,若是不能成,那也只能怪修文表现不够优秀,入不了山长的眼。”

话虽如此,张氏却觉得能有九成机会,老三出手,就几乎没有失败的。

顾老夫人轻轻颔首:“既然你同意,那就这么定了,近日你好好督促修文复习功课,今晚老三回来,我跟他谈一谈。”

张氏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连连点头:“好,好的,多谢母亲。”

顾老夫人撇了她一眼,淡声回道:“你也不必同我客气,修文是我的孙子,既然书院招人,我只是帮我的孙子而已。”

此言一出,张氏瞬时觉得心虚,她前不久才说婆母对他们没什么真心,现在婆母就尽心尽力帮她儿子进灵山书院,感觉有一记无形的耳光打在她脸上,脸上也火辣辣的。

她勉力维持脸上的笑意:“母亲说的是,修文那孩子素来孝顺,他日后有出息了,也不会忘记母亲对他有多好的。”

顾老夫人脸上有了笑容,颔首道:“那孩子的确孝顺。”

正事谈完,她并不想再跟大儿媳妇说废话,便又道:“好了,我也没旁的事了,你先回去同修文说一说,等老大回家了,你也同老大说一说。”

张氏点头回应:“母亲,夫君中午回来了的,儿媳这就回去同他说,去灵山书院那么好的事,夫君也肯定同意的。”

言罢,张氏又恭恭敬敬地向婆母行了一礼才离开。

冯嬷嬷看张氏向老夫人行礼,行礼动作倒是标准,都是做做样子,心诚的次数并不多,这次应该是为数不多的,真心实意向老夫人行晚辈礼,那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意极足,这一刻就差没把老夫人当亲生母亲了。

待张氏离开后,冯嬷嬷才出声说:“老夫人,奴婢还以为您……哎,不提也罢,是奴婢想岔了。”

顾老夫人疑问:“你以为是什么?”

冯嬷嬷回道:“奴婢以为您要换个世子爷呢,想让四公子过继给侯爷,改立四公子为世子。”说罢,她自个儿都觉得好笑,竟然会产生这种不着调的想法。

顾老夫人闻言一愣,忍不住笑出声,无奈道:“你啊,都一把年纪了,思想怎么还跟年轻时候那么跳脱?”

冯嬷嬷忙道:“奴婢还是不够沉稳,再继续修炼修炼。”

顾老夫人缓缓道:“修明还好好的,我想那事儿做什么?他虽然有错,但也可以再给个机会的。若是修明真的一意孤行,死不悔改,再为着个李姑娘闹出什么事,那倒是可以考虑换一个世子,毕竟只能为着个女人转悠的男人,想他撑起整个家族,那是不可能的。”

她说着顿了顿,轻叹了声,又继续说:“如今修远他们都又没有入仕,如果没有老三这些年以一己之力撑着,早已没落。家族能否兴盛,那要看子孙后代中不中用,而孩子需要好生培养。家族内斗就是家族没落的开端,修文那孩子聪明,没了母亲在身边娇惯着,没准儿真能有出息,以前我也曾想过要不要把他们母子先分开,出了今日的事,我才下定决心。”

冯嬷嬷听着这番大义凛然的话,登时红了眼眶,老夫人这些年为顾家做了那么多,也就只有作为亲儿子的侯爷能明白老夫人的良苦用心。

这些年老夫人一直在平衡大房和二房,奈何大夫人和二夫人总会为点蝇头小利明争暗斗,若是两位夫人没有斗争,大房和二房的矛盾都减少许多,大爷性子比较憨,都是听媳妇指使,想钻营但脑子不好使,只是白折腾,如果娶个贤妻的话,会好许多。

想到这里,冯嬷嬷又替主子感到不值得:“老夫人,您为顾家殚精竭虑,都是为了晚辈好,这次等于帮了四公子,大夫人心里高兴,但她并没有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顾老夫人沉默了会儿,对张氏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样子颇为不屑:“张氏那眼皮子浅的东西,不需要她理解我。修文那孩子心性好,等跟名师学习,培养主见,眼界开阔,自然能看清母亲的问题,以后不会被受张氏唆使瞎折腾些有的没的,碌碌无为,只要他肯努力,总会成才光耀门楣的。”

冯嬷嬷听了,万分钦佩:“老夫人深明大义。”

“老祖宗打下的家业,晚辈若是不中用,那可就守不住了。”

顾老夫人双眼清明睿智,看着香炉上那袅袅檀香,语气沉重起来:“老祖宗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封侯一百多年,家族历经几次兴衰,二十几年前再一次复起,若是再衰败,都不知何时能复起了,又或许会从此一蹶不振。顾家的下一代,也就靠修远、修宏、修明、修文几兄弟了,如今看着他们几个,没有哪个特别拔尖儿的,我这心里也惆怅。”

冯嬷嬷想到几位公子,跟侯爷当年那可差远了,如果这十年内都没人能立起来,顾家或许会再一次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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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路都跟带风似的,以最快速度回到自己的院子,得知丈夫去了妾室那里,笑容瞬时就淡了,她才去婆母那边多久?那么快就到了妾室的温柔乡里。

但想到儿子学业的事,她又重新扬起笑容,吩咐丫鬟去将顾景盛请回来。

而顾景盛正沉浸在美妾的温柔乡中,这都躺在床榻上,都准备上阵了,忽然被丫鬟给打断了好事,他气得不轻,同时也没了兴趣,让美妾服侍自己穿好衣裳出去。

丫鬟看到门开了,大爷黑着脸出来,没好气地问她:“到底何事?”

丫鬟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忙答道:“大爷,大夫人说有急事要跟您说,是关于四公子的事,让您先过去一趟。”

顾景盛闻言,脸色稍有缓和,看了眼身边貌美如花的美妾,心有不舍,不过事关孩子的事,他还是马上前往张氏的院子。

美妾看到顾景熙就这么走了,心有不甘,气得直跺脚,谁知道大夫人是真的有事,还是假的有事?像今日这样忽然被打断的,又不是第一回发生了,大夫人真是好生过分,不许她们怀上子嗣也就罢了,连大爷来她们房中都要想方设法阻止。

顾景盛刚进门,看到一脸喜色的妻子,心下疑惑,明明去寿安堂前,还忐忑不安的,怎么回来就变了脸?遂问:“夫人,修文出什么事了?那么着急喊我过来。”

张氏激动不已:“好事儿啊,大好事儿!”

顾景盛难得看见她如此激动,当初大儿媳成婚都没见她这样激动,不由觉着好笑:“什么好事儿?难不成是修文要娶媳妇了?修宏和修远都没娶,他着什么急?”

“……”

张氏无言以对,满心的喜悦都淡了几分,她这夫君就知道扫兴,难道除了儿女成婚,就没有别的值得高兴的好事了?

顾景盛不明所以:“夫人,怎么又不说话了?”

夫妻近二十年,张氏也知道丈夫的性子,懒得跟他计较,将婆母想帮修文进灵山书院的事跟婆母说一遍。

灵山书院是什么地方?

顾景盛再中庸无能也明白,这是学子们趋之若鹜的书院,灵山书院名震天下,出过不少名仕,书院内名师众多,学子优秀,科举进士及第的机率大。

如果修文去了灵山书院念书,没准儿能考上进士,就算没考中进士,但能去灵山书院发展人脉也是极好的。

顾景盛笑容满面:“我就说母亲还是照顾我们的,你瞧,这不就准备让三弟帮忙,让修文去灵山书院念书了?”

张氏:“……”

这次他们大房是受益者,她无从反驳丈夫的话,孙辈这几个孩子里,也就他们家修文有如此待遇,就连作为世子的修明都没有进灵山书院。

只是,婆母为何对他们家修文那么好?

顾景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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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都退下,纳闷道:“夫君,母亲有四个孙子,你说为何只对修文那么好?修文的几个哥哥可都没去灵山书院念书呢。”

闻言,顾景盛无奈,女人就是麻烦,丁点儿小事都想那么多,好处拿到手了不就行了?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他颇有几分不耐烦道:“这次招的是十岁到十五岁,修远他们都超龄了,只能说我们修文运气好。”

张氏微微摇头:“我觉得不是,修明是世子,世子都没得过的好处,怎么会给修文?”

她说罢,皱眉沉思。

很快,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令人震惊的想法,双眼蓦地睁眼,震惊过后便是狂喜,越想她就越是觉得有可能。

她神秘兮兮地问:“夫君,你说母亲是不是想把我们家修文过继给三弟?”

顾景盛听后一愣,觉得妻子异想天开,回道:“你可别胡思乱想,三弟家已经有修明了,又怎么会想要修文?”

张氏乜他一眼,眼神里透着几分嫌弃,嫌他脑子不好使,说话间尚算温和:“修明闹了那么大的丑事,三弟重罚了他,如今还在祠堂思过,就连母亲都不曾为他求过情,你说母亲和三弟是不是对修明失望了,已经放弃了修明?”

顾景盛一听,瞬间如醍醐灌顶,又惊又愕:“难道……难道母亲是想……”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沉默片刻,他甚是不舍:“可是修文都那么大了,我们养了十五年的孩子,就这样过继出去,让他以后喊别人做父母?”

“你这是眼皮子浅!”

张氏没好气地唾弃一句,见丈夫面色不虞,连忙缓和了语气,柔声细语道:“夫君,过继给三弟,那就是侯府世子,日后是要袭爵位的,我们再舍不得孩子,但孩子有更好的前程,我们也该替孩子高兴,你说是不是?”

顾景盛沉默,他就两个儿子,肯定是希望儿子有出息的,他能力有限当不了大官,但是希望儿子可以,过继给三弟,三弟能给儿子好的前程,而他是儿子的生父,儿子有出息了,他面上也有光。

沉思片刻,顾景盛又道:“可母亲又没有明说,我们是不是想多了?修远是长孙,就算三弟要另立世子,也可以立修远的,不需要将修文过继过去。”

张氏嗔他一眼,分析道:“过继过去,那就是他儿子了,日后给他们夫妻养老送终,能过继肯定是过继比较划算的。要我说啊,堂侄子哪有亲侄子好?有了修明的前车之鉴,三弟估计不会再考虑从旁支过继孩子了,二弟又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我们家最有可能。”

顾景盛了然地点点头,只是这种好事十年前都轮不到他们大房,十年后的今年能轮得到他们大房?

他觉得此事很悬,不必抱什么期望,修文能去灵山书院念书就是极好的事了,便道:“这都没影儿的事儿,你可别到处乱说,不然传到母亲耳中,都不知道会怎么想我们。”

张氏对此也是万分谨慎,回道:“我也就跟你这么一说,哪敢到处说?还没定下来的事,万一不是,那我岂不是丢人丢大了?就算是修远和修文,我都不会跟他们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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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祠堂。

顾萱宜忍着屈辱,再母亲身边的嬷嬷的监督下,到祠堂列祖列宗面前跪下思过。

她长那么大,还从未被如此重罚过。

以前与顾萱灵闹了矛盾,祖母都是罚她们一起抄家规的,禁足都不曾试过,现在不仅要抄家规,还要被禁足半个月,罚跪祠堂两个时辰。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顾家的孙辈,也就她与三哥在列祖列宗面前受过罚,可三哥是逃婚与人私奔,那严重程度是不一样的。

她又没有逃婚,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事,母亲竟如此狠心,为了庶出的侄女这样重罚亲女儿。

嬷嬷安抚道:“大姑娘,您也别怪大夫人,大夫人那是没办法,这才责罚了您。”

顾萱宜脸色难看得紧,没好气道:“你走,别搁这儿看我笑话。”

嬷嬷张嘴欲言,最后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您在这儿好好思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到,奴婢再来提醒您,等离开祠堂就回您的院子,半个月内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顾萱宜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了。”

嬷嬷也不再多言,先离开祠堂。

此时,顾修明抄家规抄得烦躁,走出小房间,在祠堂转一转,没想到会看到大房的妹妹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诧异道:“大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萱宜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面色一紧,这下好了,被禁足在祠堂思过的兄长都发现了她,祠堂外的府上其他人肯定也传遍了。

她扭头望去,顾修明那张消瘦憔悴的脸庞便映入眼帘,她愣住,印象中的三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作为侯府世子,三哥身上总有一股难以言说的优越感。

如今这股优越感没了,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变了,变得憔悴阴郁,像极了郁郁不得志的人。

碍于脸面,顾萱宜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关切地问:“三哥,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顾修明脸色微滞,故作若无其事道:“多谢大妹妹关心,已经好多了,你怎么会来祠堂?”

听他再次问,顾萱宜没辙,只好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与二妹妹发生了点争执,被二妹妹推了一把摔地上,我心中不服气想要推回去,三婶马上制止了我,还将我训了一顿,那时我已经知错了的。”

她说着,语气越发低落:“后来二婶和我母亲看见我们,从三婶那里得知事情的经过,我母亲二话不说就罚我跪祠堂,抄家规二十遍,还禁足半个月。”

很多时候,说者无心,听着却有意。

顾萱宜说着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过将责任推给孟瑾瑶,引导顾修明把矛头指向孟瑾瑶,她只是气母亲心狠,就算让她抄家规五十遍,禁足一个月也成,只要别罚她跪祠堂就好,她堂堂顾家长孙女,被罚跪祠堂,下人还不知道会如何取笑她,顾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灵那低贱的庶女现在估计在心里幸灾乐祸。

但顾修明所听到的意思却成了:两个小姑娘发生了矛盾,大妹妹被二妹妹推倒摔了一跤,孟瑾瑶却帮偏架,最后害得大妹妹单独被责罚,二妹妹却什么事儿也没有。

顾修明眼里闪过一丝阴郁,心道孟瑾瑶果真是落魄户出身的,是不是偏帮了庶出的萱灵,能显出自己的优越感?果真是心思恶毒的女人,父亲真是瞎了眼,娶了这种女人。

他对这位大堂妹的遭遇甚是同情,竟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温声道:“大妹妹受苦了,我在这儿陪大妹妹解解闷吧,两个时辰很快过去的。”

顾萱宜见兄长没有再追问,暗自松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里,顾修明被禁足在祠堂里,不知道外面最近发生什么事,唯一侍候他的小厮又什么都没跟他讲,便旁敲侧击询问顾萱宜。

顾萱宜虽然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又爱欺凌堂妹,但心思并不深沉,没有意识到堂兄在套话,便将最近发生的事都跟堂兄说了。

顾修明听罢,嘲弄一笑,含嘲带讽道:“果真是落魄户出身的,嫁给我父亲,做了侯夫人,荣华富贵都有了,还能为了点嫁妆闹出那么大动静来,也不嫌丢人。”

这话顾萱宜不敢接,她对三叔本就有敬畏之心,今天又被三婶训斥一通,她已经自动将三婶归类为像三叔那般叫人害怕的长辈了。

日薄西山,残阳映照。

葳蕤轩。

孟瑾瑶趴在贵妃榻上,一手翻着书,一手拿着竹签去叉果盘上已切成块状的鲜果,两只脚丫子翘起来慢悠悠地晃着,瞧着悠闲惬意。

顾景熙今日回来的早,刚进屋就看到这副情景,说起来他已经有两三天没看到清醒时的小妻子了,这几日他忙碌得很,早出晚归。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小姑娘还没醒来,他晚上披星戴月回来,小姑娘已经歇息了。

听到脚步声,孟瑾瑶以为是丫鬟进来了,随口吩咐道:“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过来。”

顾景熙微微怔然,下意识就迈步走向茶几,伸手探了探茶壶的温度,触感温热,里面的茶水还没凉,便给她倒了杯茶端过去,淡声说:“夫人,茶水不烫,可以喝了。”

这久违的声音,已经有两三天未曾听见了,孟瑾瑶脸色一顿,缓缓侧头看去,见顾景熙端着一杯茶站在贵妃榻前,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吩咐谁做事,忙放下手中的竹签,坐起身来,一脸尴尬地接过茶杯,讪讪地道:“多谢夫君,夫君怎么回来那么早?”

顾景熙回道:“嗯,今日不忙。”

这时,夏竹进来禀报说:“侯爷,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请您过去一趟。”

顾景熙轻轻颔首:“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孟瑾瑶瞥了顾景熙一眼,男人正移步进内室,应该是想换下官服,穿上便装再去寿安堂,瞧着那身姿挺拔的背影,她犹豫了会儿,还是出于妻子的本分,礼貌性地问一句:“夫君,你今晚回不回来用晚饭?”

顾景熙脚步一顿,转头看她,见她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琢磨着她应该是想跟自己一起用晚饭,也不好拂了她的意,遂颔首道:“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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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寿安堂。

顾老夫人手握剪刀,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自己栽种的盆栽,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也只是抬头瞧了眼,道一句:“曜灵来了啊。”然后继续低头修剪盆栽。

顾景熙没打搅母亲的闲情逸致,向母亲行了一礼,然后到一旁坐下等着。

过了会儿,顾老夫人将盆栽修剪好,才放下剪刀,到儿子上首的位置坐下,看到儿子神色疲惫,显然是近日没休息好所致,她关切地问:“曜灵,看你都憔悴了,近日是不是很忙?”

顾景熙避重就轻回答:“遇上一桩棘手的案子,就忙碌了些,但也忙完了。母亲找我过来,是有何事?”

顾老夫人也不同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曜灵,我记得灵山书院的山长跟你是忘年之交。”

“我与徐山长的确是忘年之交。”顾景熙轻轻颔首,“母亲怎么忽然提起这事儿?”

顾老夫人回道:“灵山书院近日招生了,我也大致了解过,这一回招的都是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我们家修文不是正好十五岁?”

她说着,看了儿子一眼,知道儿子不是那种喜欢给人开后门的人,便又道:“曜灵,修文这孩子可不能继续养在你大嫂身边,不然迟早被她惯坏,这孩子聪明伶俐,也是个读书的料子,但你大嫂太过娇惯了,惯的这孩子只知道享乐,吃不得苦,学习上懒惰。”

顾景熙沉默了会儿,又问:“母亲,这几日我都在忙,府里的事也不曾关注,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顾老夫人将上午的事说给儿子听,末了又惋惜道:“你说萱宜好好的孩子,就被你大嫂养成这副性子,再这样下去,修文指不定也被养歪了。去灵山书院好,离家远点,不能时常回家,就让他安安分分在那念书,身边的同窗都是优秀的人,他受环境影响也会慢慢上进的。”

顾景熙诧异,倒是不知平时看起来乖巧懂事的大侄女是如此性情,每次大侄女见了她,都乖巧的很。

见儿子似乎有点难以置信,顾老夫人道:“小姑娘间的事,我以前也没在你跟前提及,而你平时又公务繁忙,都不怎么关注晚辈,也就修明你会偶尔考考功课,不了解萱宜也是正常的。”

她又语重心长道:“曜灵,我们侯府下一代的兴衰就看这几个孩子了,这几个孩子不培养好,等你老去,顾家又要衰落了。修文只是懒惰了些,但他聪明机敏,先生还曾夸赞过他的文章呢,他当时同我说,我奖励了他一套文房四宝,若是这孩子被养歪了,最后碌碌无为,那多可惜?”

闻言,顾景熙沉吟片刻,颔首应下:“母亲,徐山长如今人在京城,过两日我休沐,带修文去拜访徐山长。”

顾老夫人听了,脸露笑意,连连点头:“好,那就麻烦曜灵了。”

顾景熙温声道:“母亲不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客气,不过小事一桩而已,我能帮他进灵山书院,但他要是到了灵山书院不努力念书,考核不过关,还是会被劝退的。”

对此,顾老夫人倒是不担心,回道:“环境能改变人,他只是被惯得懒惰,看到身边的同窗刻苦读书,也会潜移默化受影响的,况且聪明的孩子学习起来事半功倍。”

顾景熙愕然:“母亲对他倒是有信心。”

顾老夫人笑道:“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我清楚。”

听着这话,顾景熙对这个侄子的表现也有了几分期待,如果真的能上进,找人脉给他开后门都是值得的,若是进去混日子,那真的给顾家丢人。

顾老夫人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日落西山,要不了多久就暮色四合了,侧头看儿子,温声问:“曜灵,等会儿就晚饭时间,不如留下来一道用晚饭?我特意让厨房加了几道你喜欢的菜。”

顾景熙歉然道:“这次得辜负母亲的美意了。”

顾老夫人愕然,以往儿子都不会拒绝她,这回怎么就拒绝得如此干脆?以为他又因为公务废寝忘食,当即就皱起眉头,板着脸数落道:“你还有事要忙?再怎么忙,总得吃饭的,你又不是铁打的,年纪时不注意身子,等你上了年纪,老毛病一大堆,被一大堆毛病折腾着,要死不活的你就知错了。”

顾景熙微微摇头,莞尔笑:“不是,是答应了您儿媳妇,等会儿要回去同她一起用饭,所以只能辜负母亲的美意了。”

此言一出,顾老夫人整个人怔住,很快眼神一亮,喜上眉梢,这可真是好事儿啊,儿媳妇能主动邀请,儿子又贴心应下,证明这两个年轻人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也有点感情了。

顾老夫人看着已年近三十的儿子,没忍住红了眼眶,连连点头,哽咽道:“好,这样真好,看着你们夫妻和睦,你余生有人相伴,母亲就算是现在走也能走得安心了。”

顾景熙温声道:“母亲,您可不许胡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是否长命百岁,于我而言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晚辈有出息,家庭和睦,而你有人相伴。”顾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容温和慈爱,柔声叮嘱道,“阿瑶还小,这年纪的小姑娘情窦初开,需要男人顺着、宠着,你多迁就她,哄哄她高兴,多抽时间陪她,这样夫妻感情才会好。”

顾景熙默然,他并不觉得那小姑娘需要他哄,小姑娘头脑清醒,睿智独立,才不是那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姑娘。

再说了,那种甜腻腻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他们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对人家姑娘说甜言蜜语,那跟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有何区别?

顾老夫人见他不说话,便知他铁定不赞同自己的话,瞪他一眼:“你可别不信,你以前没同姑娘家相处过,不懂小姑娘的心思,可母亲是从小姑娘过来的,最懂小姑娘的心思了。”

顾景熙不想与母亲争辩,莞尔道:“儿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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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两天后,顾景熙带着顾修文去拜访了灵山书院的山长。

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顾景熙登门相求,徐山长又考了顾修文的学问,发现这孩子聪敏,就是知识不扎实,也很给朋友面子,额外给了一个名额。

室内,年过半百的徐山长,与年近三十的顾景熙正聊得起劲儿,一对忘年之交,两人的年龄差都能做父子了,可偏偏他们还要称兄道弟。

徐山长看向外面正在陪院子里的猫儿玩的少年,少年笑容阳光,一副不识愁滋味的模样,困惑道:“曜灵,你这侄儿挺机灵的,你们顾家竟然没能把他培养优秀?”

顾景熙回道:“长嫂平时比较溺爱孩子。”

徐山长听后了然,这是把孩子惯的懒懒散散,学业不精,想换个地方给孩子学习,让孩子脱胎换骨。

片刻后,徐山长就转移话题,取出一个的锦盒,他将锦盒递给顾景熙,“你成亲时,我与学生在外游学,没能去参加你的婚礼,这是我和你嫂子送给你和弟妹的新婚之礼。”

顾景熙伸手接过锦盒,温声道谢:“多谢徐兄。”

徐山长笑问:“你孤家寡人那么多年,如今有了家室,感觉如何?”

说着这老弟的媳妇,那可真是跟从天而降似的,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原本儿子娶妻,结果儿子大婚之日逃婚,准儿媳妇一气之下,非得要嫁给准公爹,最后做父亲的被迫无奈娶了准儿媳妇,他当时听了都觉得震惊。

顾景熙不假思索道:“还好,就是闹腾。”

徐山长微愣,旋即摇头失笑:“你啊,就是没跟姑娘家相处过,觉得人家闹腾,你嫂子年轻的时候也挺活泼的,弟妹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活泼点也正常。”

顾景熙张嘴欲言,最后还是不解释了,他家那小姑娘可不是活泼,是单纯的不安分,修明也快解除禁足了,以后这对“母子”可有的闹腾了,这日子估计会过得鸡飞狗跳。

徐山长饶有兴趣地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竟然能让你就范,不顾世俗眼光娶了她。”

顾景熙回道:“下次有机会带过来给徐兄和嫂子见一见。”

徐山长笑着颔首:“好,下回你带过来,我跟你嫂子都好奇。”

俩人又聊了会儿,顾景熙才请辞。

顾修文听到书房门打开的声音,下意识就放开撸猫的手,以最快速度站起身来,站姿笔直,再次紧张起来,看到俩人有说有笑从书房内出来,他忙喊了声:“三叔,徐山长。”

徐山长和颜悦色道:“小友,回去用功读书,可别辜负了你三叔的一番心意。”

顾修文忙不迭地点头:“晚辈回去定会用功读书的。”

辞别了徐山长,回去的路上,顾修文偷偷瞧了瞧闭目养神的三叔,好几次想要问结果,都没敢开口,怕徐山长没看上自己,还给三叔丢人。

直到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到侯府,见了父母,他才从三叔口中听到结果。

顾景熙见兄嫂满眼热切地看着自己,温声道:“徐山长给了修文额外的名额,不过是末等的丁等班级,修文进去后需加倍用功读书,若是考核不能通过,也是会被劝退的。但也可以晋升好的班级,通过考核慢慢晋升,从丁等、丙等、乙等,最后甲等。”

书院给划分等级,也是为了更好的因材施教,不同层次的学生,教学方式也不一样,甲等班的学生就不能用丁等班的教学方式,否则是浪费时间,而丁等班的学生,若是用甲等班的教学方式,学生估计都没听懂。像他侄子这样知识不够扎实的,在末等班好好学最好不过了。

尽管只是末等的班级,顾景盛和张氏也眉开眼笑,心里甚是激动,即便是末等,也能让他们炫耀好久了。

顾景盛语气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三弟,这回可真是多谢你,末等也没关系的,只要修文好好学习,也能晋升的。”

“大哥客气了。”顾景熙见兄长看着自己时,两眼发光,也是怕他留自己吃午饭,等会儿又得劝酒,便道,“大哥,大嫂,阿瑶还在葳蕤轩等我回去用午饭,我得先回去了。”

闻言,顾景盛有些失望,但也不好挽留,点头道:“好,三弟慢走。”

顾修文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不敢置信地问:“父亲,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可以去灵山书院念书了?今日徐山长考我学问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表现得不好,应该是没什么希望的。”

顾景盛笑容满面,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上,笑呵呵道:“有你三叔在,你就算表现再差,也能给你进灵山书院的,你日后可要用功读书才行,别给你三叔丢人。”

张氏也叮嘱道:“修文啊,你三叔帮了那么大的忙,你日后可得好好孝敬你三叔三婶。”

毕竟婆母或许想要将他们修文过继给三房,不然为何忽然要帮修文进灵山书院?修明可都没有这待遇。

修文孝敬三弟和三弟妹,一来是孝敬长辈,二来嘛,那是留个好印象,得了婆母和三弟欢心,没准儿就真的过继到三房,废了修明的世子之位,改立他们修文为世子。

顾修文可不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什么,点头如捣蒜:“母亲,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孝敬三叔三婶的,也会好好念书的。”

这股兴奋劲儿刚上来还没淡去,他现在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每晚挑灯夜读,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

然而懒散了多年的人,哪能那么快抽掉懒筋?

刚开始前两天还好,再坚持几天,觉得读书辛苦,饭后看书一个时辰,只坚持了几天便放弃了,甚至最后一天也只拿着书本装装样子,心里想的却是京城最近有什么好吃的。

真正能认真下苦工读书,那是到了灵山书院之后,看到同窗发奋念书,他没好意思偷懒,这才慢慢改掉懒惰的性子,成为刻苦认真的学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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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回到院子,此时已到晌午,正好到午饭时间,但却没看到那小姑娘的身影,甚至连清秋和凝冬这两个丫鬟的身影都没见着。

他觉着奇怪,便问了春柳:“夫人今日出门了?”

春柳恭敬回答:“夫人今日与人有约,大概就在一个多时辰前出门了。”她说罢,斟酌了会儿,又问,“侯爷,不知您中午是否要用午饭?”

闻言,顾景熙眉宇微蹙,感觉平时还算机灵的丫鬟多少有点问题,都到午饭时间了,还问是否要用午饭,不用午饭难道用晚饭?

春柳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解释说:“夫人出门前说不回来用午饭,让厨房不必准备,奴婢又问了可要准备侯爷的午饭,夫人说您今日出门访友,中午不会回来,就不必准备了,省得多准备了浪费,没曾想您那么早就回来了。”

顾景熙愣住。

所以,他这是回到家没饭吃?

春柳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估摸不准他是否不高兴,忐忑地问:“侯爷,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不知您今日可要吃什么?”

都到了这个时辰了,顾景熙也不想再麻烦,便道:“不必麻烦了,我今日去老夫人那里,陪老夫人用午饭。”

春柳颔首:“是。”

宋馨宁还未到,孟瑾瑶就已经在酒楼的雅间等着了。

只是,素来守时的宋馨宁今日迟到了,足足迟到了半个时辰,孟瑾瑶觉着奇怪,但也耐心等着。

宋馨宁火急火燎的赶到约定的酒楼,深吸一口气,收敛起脸上那怨愤悲戚的神情,推开雅间的门,看到孟瑾瑶还在耐心等候着,她迈步走进雅间,歉然道:“阿瑶,实在是抱歉,我遇上点事给绊住了,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孟瑾瑶微微摇头:“我也才刚到不久,先坐下看看吃点什么。”

宋馨宁应了声,到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俩人选了几个招牌菜,就吩咐丫鬟拿着菜牌去同掌柜说。

宋馨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好友,眼里闪过惊艳之色,她认识阿瑶那么久,还从未见阿瑶如此打扮过,明艳夺目,姝色无双,让人移不开眼,先前阿瑶的衣裳首饰都是孟夫人准备的,直接将阿瑶的美貌给掩盖了三四成。

见阿瑶脸带笑意,不见半点阴霾,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她悬着的心放下,略带迟疑地问了句:“阿瑶,你没事吧?”

孟瑾瑶微愣,转而笑道:“没事啊,长兴侯府又没亏待我,好吃好住的,我能有什么事儿?”

闻言,宋馨宁抿嘴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咯咯笑道:“看得出来,长兴侯府是没亏待你的,气色红润,不仅没瘦,仿佛还长了点肉,瞧你这身打扮,比起上回见你,现在的你可总算有侯夫人该有的派头了,我们阿瑶还是这样穿戴好看,我见了都心动。”

孟瑾瑶俏皮地笑了笑:“阿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放心,我好着呢,若是过得不好,估计连夜去投奔你了。”

“我才不希望你会有投奔我的一天呢,我们阿瑶可要永远好好的。”宋馨宁说着嗔她一眼,看她还笑得一脸傻气,轻哼两声,“我就去了一趟通州外祖家,前天刚回到京城就听到你跟娘家闹翻的事,可被你吓得不轻,马上约你今日见一面,本来昨日想见你的,但昨日有别的要事。”

孟瑾瑶道:“跟他们闹翻也是迟早的事,只是他们给我机会提前了。”

宋馨宁咬牙,愤愤不平:“你那继母还真敢啊,连你生母的嫁妆都要私吞。”

孟瑾瑶眸光沉了沉,嘲弄一笑:“若是没有我父亲和我祖母的准许,她哪里敢这样做?不过,他们几个都是一丘之貉,只是没证据指明他们母子参与其中,矛头指向了孙氏而已,所以现在说的都是孙氏私吞继女嫁妆,而他们母子也当什么都不知情,将责任推给孙氏,让孙氏一人背黑锅。”

宋馨宁怔然,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也是,最主要的还是你祖母和你父亲。”她说着讽刺一笑,“你父亲那么喜欢你继母,可出事的时候,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出去挡刀子,看来男人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孟瑾瑶耸耸肩:“自私自利的人,没什么事发生,就是恩爱夫妻,出了什么事就是挡箭牌。”

“大概男人都如此薄情吧。”

宋馨宁说着,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抬眼看阿瑶,她心疼不已:“阿瑶,出了这件事,你跟他们是真的闹翻了,你以后可就真的等于没有娘家了。你那祖母,你是她的嫡长孙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仇人的孙女,如果她没这样对你,你继母也不敢这样对你,就算你父亲无视你,但你也不至于遭那么多罪。”

孟瑾瑶苦涩一笑:“就算没闹出这件事,也等于没有娘家,所以也不重要了,不过现在看来,大概不是仇人的孙女。”她声音顿了顿,红唇一张一翕,慢悠悠地说,“直接就是仇人。”

这话宋馨宁赞同,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于永昌伯府而言,阿瑶就是他们的仇人,恨不得啖肉喋血的仇人。

她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阿瑶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家中长辈却视之为仇人一般针对,仿佛阿瑶活着都是一种罪过。

真是荒谬得很,若阿瑶真的是灾星,那么多年过去,永昌伯府的人还不得全部被克死?

须臾,她好奇地问:“阿瑶,我听闻她和你继母都病了,被你气的,真的病了?”

孟瑾瑶反问:“她们身子骨弱,哪回摊上事情能经得住折腾?遇事就害了病不是常态?”

宋馨宁听后恍然,原来不是真的病了,是在装病。

孟瑾瑶温声说:“阿宁,我们不提他们了,晦气的很。”说着,她就主动转移话题,“说起来,我们阿宁年底也要出阁了。”

此言一出,宋馨宁垂下眼帘,脸上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然下来,轻声道:“阿瑶,我的婚礼怕是不能如期举行了。”

孟瑾瑶愕然:“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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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愕然:“为何?”

“沈伯母旧疾发作,病情来势汹汹,我昨日去探望她,听大夫说,怕是……怕是时日无多了。”

宋馨宁话才说到一半,声音已哽咽,眼眶里也蓄满泪水,顷刻间就顺着双颊滑落,“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沈伯母多好的人啊,怎么偏偏是她病了,而不是坏人病了呢。”

孟瑾瑶听了,脸色骤变,忙掏出帕子,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阿宁,我一个月前见沈夫人,她还好好的,为何忽然间会犯了旧疾?”

宋馨宁吸了吸鼻子,语气间透着怨愤:“你不知道也正常,沈家封锁了消息,且还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沈伯父的外室有了身孕,听说是怀了双胎,沈伯父不忍心让孩子成为见不得光的外室子,就把外室带回来纳其为妾,沈伯母跟沈伯父大吵一架,然后就病倒了。”

孟瑾瑶倏然瞪大双眼,震惊不已。

这沈大人与沈夫人,那可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啊,沈大人的后院只有沈夫人一个女人,没有妾室,这可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忽然间竟然偷偷养了外室,还让外室怀了孩子?

“阿瑶,你也觉得很震惊,是吧?”宋馨宁眼泪掉得更凶了,感觉自己的认知崩塌,被颠覆了,“他们明明是那么幸福的一对夫妻,琴瑟和鸣近二十年。明明我上一回去沈家,看到他们还是那么的恩爱,原来那都是假的,都是沈伯父装的,一边养着外室,一边对沈伯母好。”

孟瑾瑶默然,为沈夫人的一腔深情感到惋惜,深情错付,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而沈大人的所谓深情也真是讽刺得很,偷偷养外室的时候都还能装作深情,怎么就不能一直装下去?难道是因为外室怀了双胎,在伤害妻子与让孩子成为见不得光的外室子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或许,男人都如此薄情吧。

她长那么大,唯一见过的深情男人,就是好友阿宁的未来公爹,结果现在深情男人将发妻气病了,还将外室带了回来。

不消片刻,孟瑾瑶湿润了眼眶,伸手抱着眼泪婆娑的好友,温声安抚:“阿宁,别哭,长辈的事我们管不着,如今你能做的也只能多安慰沈夫人,让她放宽心,这样有助病情好转。”

宋馨宁哽咽道:“我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沈伯母了,她如今一直在悔恨当初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沈伯父,恨自己没有带眼识人,恨自己帮了沈伯父那么多,最后却为她人做嫁裳。”

孟瑾瑶听罢,想起阿宁曾经跟她说过的,沈大人当年只是一介穷书生,而沈夫人是富商之女,沈夫人对沈大人一见钟情,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沈大人。

沈大人得了沈夫人娘家的支助,才能继续读书,金榜题名,入朝为官。

可以说没有沈夫人,就没有沈大人的今日。

而沈大人会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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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官和三品官有着天壤之别,因为大多数五品、四品官都很难跨上三品的门槛,五品的时候还需要靠妻子娘家的银子打点,可官至三品大员,那就不需要了,那得是妻子娘家巴结他了。

或许,大家看到的都是假象,沈大人其实也没有多爱沈夫人,爱的只是沈夫人娘家的银子。

想到这里,孟瑾瑶忽然感觉浑身发冷,这样的心机该有多深沉,才能伪装那么多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比豺狼虎豹都要可怕。

她咽了咽口水,轻声呢喃:“阿宁,或许沈夫人一开始就真心错付了。”

宋馨宁费解,讷讷地问:“什、什么意思?”

孟瑾瑶回道:“或许,沈大人其实也没多喜欢沈夫人,只是沈夫人身上有利可图,他才能佯装深情。如今他高官厚禄,不需要沈夫人娘家支助了,本性自然会慢慢暴露。”

宋馨宁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比中途变心还要可怕,想起沈伯父那温润儒雅的模样,她忽然感觉瘆得慌。

“当然,我也就只是猜测。”孟瑾瑶说着顿了顿,又道,“夫妻多年,估计也相处出感情了的,估计也曾经喜欢过沈夫人的,只是色衰而爱弛,变了心。”

比起前者,宋馨宁更愿意相信后者,木讷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色衰而爱弛。”

片刻后,宋馨宁眉头紧拧,忧心忡忡地问:“阿瑶,你说会不会有其父必有其子?沈家哥哥会不会也跟他父亲一样?现在喜欢我,等我年老色衰的时候就偷偷养外室,然后带着挺着大肚子的外室回来要纳为妾?”

孟瑾瑶听后一愣,旋即坚定地摇摇头,温声安抚道:“傻姑娘,你胡思乱想什么?沈公子跟沈大人那是不一样的,你想想,你跟沈公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沈公子这些年来对你如何?他什么都让着你、宠着你,你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估计也会想方设法给你摘下来。”

宋馨宁又道:“可我父亲和母亲也琴瑟和鸣,我父亲还是会纳妾。”

孟瑾瑶知晓阿宁是大受打击,怕了纳妾这种事,但她觉得沈公子应该不是那种人,温声道:“阿宁,你多给沈公子一点信任,沈公子如今连通房丫鬟都没有,其他男子二十二岁,早就有通房丫鬟了。”

闻言,宋馨宁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总算得到抚慰,慢慢平复下来。他们的婚事是两年前定下的,本来她及笄就出嫁的,但她母亲舍不得她,沈家哥哥又多等一年,等她十六再成婚,现在看来,沈家哥哥对她是一心一意的,不会像沈伯父那样。

孟瑾瑶又一通安抚,稳住她的情绪,只是她有心事,上菜之后,面对一桌佳肴,也没吃多少饭。

听着她透露出的消息,孟瑾瑶也隐约感觉,沈夫人估计真的没多少时日了,若是沈夫人去世,沈公子就要守孝三年,那么婚期也需要延迟三年,不过一对有情人,只要心有彼此,延期也无妨。

但,她还是希望沈夫人病情好转,恢复健康,阿宁的婚礼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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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由于宋馨宁还有别的事,孟瑾瑶与她吃过午饭就分别。

听到沈夫人的遭遇,孟瑾瑶也是心情沉重,没什么心思在外头闲逛,与宋馨宁分别后,直接坐上自家的马车打道回府。

凝冬忧心地问:“夫人,您说沈夫人会不会就这样撒手人寰?”

孟瑾瑶脸色凝重,轻轻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但沈夫人还不到四十,还年轻着,应该能熬过去的。”

凝冬轻叹一声,语气低落:“沈夫人多温柔善良的人啊,如果就这样病逝,那真的令人惋惜,且还便宜了沈大人。”

孟瑾瑶默然,她也希望好人长命百岁,如果沈夫人能熬过去,那是一件极好的事,这样沈大人就不会娶续弦,阿宁便不会有什么继婆母,毕竟有继婆母,糟心事肯定不少。

再者,凝冬说得不错,若沈夫人就这样被活生生气死,真的太便宜沈大人了,沈夫人深情错付,在该享清福的时候撒手人寰,而沈大人却高官厚禄,不久的将来还能迎娶年轻貌美的姑娘做继室,届时娇妻美妾相伴,那真的气人。

清秋嘀咕了句:“难怪有入土为安这词儿。”

孟瑾瑶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疑惑地看向她。

清秋回道:“男人入土了,不就安分了?”

孟瑾瑶听了,深以为然。

可不是么?大部分男人只要有一口气在,都不会安分,都会想着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真正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在平民百姓家会多一点,但也仅限于纳不起妾的男人,只要有点钱的男人,大部分还是会想纳妾,就算不纳妾,也会去秦楼楚馆寻欢作乐。

而在官宦人家,那是少之又少的,即使不纳妾,也会有几个貌美如花的通房丫鬟,不过她觉得阿宁的未婚夫,沈公子应该是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长兴侯府。

张氏远远的的看见孟瑾瑶,等人走近了,就热情地迎上去,笑容满面地问:“三弟妹,你这是从外面回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孟瑾瑶觉得张氏今日格外的热情,以前见了她是会笑,但笑得哪有今日这般灿烂,就连目光里都藏着笑意,大概这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孟瑾瑶多少有些受宠若惊,点头回应:“嗯,刚从外面回来,大嫂有事吗?”

张氏摇摇头:“没事,就是看到三弟妹,跟三弟妹打个招呼。”注意到她神色有点疲惫,张氏也识趣的没跟她扯太多,温声说,“瞧三弟妹似乎有些疲乏,我就不打搅三弟妹了,三弟妹回去好好歇一歇。”

孟瑾瑶再次点头:“好,大嫂,我们下回再聊。”

张氏轻轻点头“哎”了一声,道:“三弟妹慢走。”

告别张氏,孟瑾瑶整个人都有点懵,她嫁进来也有一段时日了,妯娌间每次相见,张氏都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偶尔还会言语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隐晦地针对一下,今日就跟转了性似的。

凝冬低声问:“夫人,您说大夫人是不是有事相求?”

孟瑾瑶反问道:“何以见得?”

凝冬回道:“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夫人方才对您可热情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闻言,孟瑾瑶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觉得不会,我虽然是侯夫人,但我也没什么实权,中馈是她和二嫂在管,能帮她什么事儿?”

“没准儿是通过您,想让侯爷帮忙呢?”凝冬说着,环顾一眼四周,见没什么人,这才继续说,“奴婢听说那些官夫人之间来往,有的夫人把别人家的夫人哄高兴了,然后让别人家的夫人回去吹吹枕边风,事情可就成了。”

孟瑾瑶听了,噗嗤一笑:“若真是这样,那她还真是看得起我,不过她应该不是有事相求的,你等会儿去打听打听,看看府上是不是有什么事。”

凝冬应了声:“奴婢这就去打听看看,您跟清秋先回葳蕤轩。”

孟瑾瑶道:“这事儿不着急,刚从外面回来,先回去歇一歇再打听。”

凝冬没拂了主子的好意,顺从地应了声,先跟她一起回葳蕤轩。

主仆三人回到葳蕤轩,刚进屋,孟瑾瑶就看到顾景熙的身影,诧异他竟然回来的比自己还早,问:“夫君今日不是出门访友吗?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顾景熙颔首道:“都是在京城的,离得不远,说完要事就回来了。”

孟瑾瑶了然地颔了颔首:“原来如此。”说着就移步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此时,顾景熙却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孟瑾瑶,“夫人,给。”

孟瑾瑶看到玉佩后愣住,这是一块鸳鸯同心如意玉佩,是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价值不菲。

只是玉佩只有半块,应该是有另外半块的,两块合成完整的图形,这种玉佩都是配对的,通常是一对有情人各佩戴一半的,好端端的忽然要给她半块,该不会也是这个意思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感觉顾景熙这太突然了,她毫无心理准备。

顾景熙见她一脸疑惑地盯着玉佩看,便解释道:“这是我今日去拜访友人,对方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玉佩是一对的,这一块是属于夫人的。”

孟瑾瑶听了,又是一愣,想到自己方才的误解,多少是有些自作多情,她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忙伸手接过,从善如流地回道:“夫君的朋友实在是太客气了,夫君下回见了他,代我同他道谢。”

顾景熙温声道:“下回见他,应该是他生辰宴,届时我带夫人一起赴宴,夫人可亲自同他说,他也想见见夫人。”

“啊?”

孟瑾瑶愕然,亲自道谢,那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对方为何想见她?

顾景熙又道:“对方是我的一个忘年之交,因没见过夫人,所以想见一见。”

听罢,孟瑾瑶错愕地看了他一眼,感慨道:“没想到夫君交友如此广泛,还能跟十几岁的少年做朋友,我还以为像夫君这个年纪的人,会嫌弃少年人幼稚。”

顾景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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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见他一脸沉默,孟瑾瑶疑惑:“夫君,怎么了?”

顾景熙眸光晦暗不明地觑了小姑娘一眼,淡淡道:“他今年五十有三,孙子同你一般年岁。”

有那么一瞬间,孟瑾瑶感觉气氛都凝固了,铺天盖地的尴尬气氛向她袭来,快要将她淹没。

也是,忘年之交,比顾景熙年纪小许多的是忘年之交,但比顾景熙年纪大许多的也是忘年之交,是她有欠思考了。

孟瑾瑶脸色僵硬,尴尬不已,讪讪地挤出一抹笑容:“那、那夫君还是交友广泛,不像我,就只有年纪相仿的朋友。”

顾景熙语气幽幽地问:“是么?”

“是啊!”

孟瑾瑶点头如捣蒜,给予肯定回答。

顾景熙谦逊道:“还好,忘年之交还不够多,只有比我年纪大的,目前还没有比我年纪小的。”言罢,他又甚是遗憾地叹息一声,仿佛在遗憾自己没有十几岁的忘年之交。

孟瑾瑶哽住:“……”

她感觉这男人在阴阳怪气她,但她没有证据。

顾景熙又道:“夫人应该认识不少年纪相仿的朋友,改日给为夫介绍几个忘年之交。”

孟瑾瑶再次语塞:“……”

所以,这事儿就过不去了,是吧?

她才不认错,当然,她也不惯着顾景熙,谁让顾景熙没完没了的,遂笑眯眯地点头应下:“好啊,到时候介绍给夫君认识。”

小姑娘说话有些气人,但此刻笑意盈盈,眉眼弯弯的,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时,似乎还带了几分挑衅,又乖巧又叛逆,两种极端糅合在一起,这灵动俏皮的模样,让人没办法对她生气。

顾景熙轻轻“啧”了一声,道:“过几日修明就解除禁足了,看到夫人如此伶牙俐齿,日后吵架也不会输,为夫就放心了。”

孟瑾瑶笑容一滞,不提这个,她都没想起来,那便宜儿子的禁足期快满了,恢复自由之后,能向她找茬了,她换上慈母般温柔的笑意:“夫君说的什么话?做母亲的跟儿子吵什么架?若儿子有错,耐心教育就好。”

顾景熙似笑非笑道:“夫人说的是,夫人素来讲道理,我相信肯定不会跟晚辈吵架的。”

孟瑾瑶:“……”

别的晚辈,她是不会与之吵架的,但顾修明那便宜儿子可不一定,她不想吵,顾修明也会跟她吵起来。

将近傍晚,凝冬就打听到了消息。

孟瑾瑶这才明白张氏为何对她如此热情,原来早上顾景熙带着顾修文出门拜访灵山书院的徐山长,徐山长考了顾修文的学问,对顾修文颇为满意,给了顾修文一个额外的名额,得以入灵山书院念书。

凝冬感慨道:“夫人,大房承了侯爷的恩惠,对您热情再正常不过了。那可是灵山书院啊,天下学子趋之若鹜的书院啊,都说进了灵山书院,就离进士及第更进一步。”

孟瑾瑶道:“山长能同意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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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冬赞同地点点头:“那倒也是。”

翌日。

顾修文要去灵山书院念书的事,全府上下都知道了,纷纷夸赞四公子有状元之才,大房出了风头,张氏脸上的笑容就没淡过,对下人都温和了许多,看到孟瑾瑶,那就更热情了。

且这热情似乎不是一时兴起的,张氏待孟瑾瑶是真的多了几分真心,跟她妯娌间私下谈话时,还话里话外说顾修文如何懂事,如何孝顺。

孟瑾瑶起初是有些懵,但慢慢的也琢磨出点意思出来,侯府四位公子,就顾修文有此待遇,顾修明让顾景熙失望,难不成她又要多一个便宜儿子了?

不过,这对她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把顾修文过继过来,改立顾修文为世子,总比顾修明做世子将来继承爵位,对她更有利。

这些也只是猜测而已,没下定论的事,谁知道呢?

或许顾景熙并没有这个意思,单纯只是惜才,觉得侄子是个可塑之才,又正好适龄,所以帮扶一下。

二房那边,陈氏羡慕得直冒酸水,跟喝了陈年老醋似的,酸的很。

陈氏看了眼自家优秀的儿子,忍不住跟丈夫抱怨:“我们家修宏学问可比修文好多了,只可惜今年十七,超龄了,若是没超龄,哪里轮得到修文?”

顾景松心里也觉得惋惜,听到妻子这般抱怨,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修宏早出生了两年?”

“修文可真是好命啊,要知道作为世子的修明可都没有这种待遇。”

陈氏感慨一句,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又惊又愕地张了张嘴,屏退身边侍候的丫鬟,这才对压低声音,夫君和儿子说:“你们说,三弟是不是想要将修文过继过去,所以才对修文如此好?”

顾景松不以为然道:“胡说什么?三弟家不是有修明吗?”

陈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若是放在以前,那肯定不会动这样的念头,可现在啊,那可就不一定了。”

以前顾修明是婆母的心肝肉,孙辈里最宠爱的就是顾修明了,这次顾修明被罚得那样重,婆母都没为顾修明求过情,而三弟也是对顾修明不留情面。

如今,又这番操作,很难不让人误以为他们母子已经放弃了顾修明。

顾景松明白妻子话里的意思,妻子说的也不无可能,但他也不觉得意外,不甚在意道:“那又如何?我们家就一个儿子,大哥家两个儿子,这种好事早就注定跟我们家无缘了。”

陈氏咬牙着,心有不甘:“若真是如此,张氏那尾巴还不得翘上天?”

一直没有发表言论的顾修宏听到母亲的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声,调侃道:“母亲,您若是不服气,不如跟父亲努努力再给我生一个弟弟,然后去跟四弟竞争一下?”

他仿佛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接着说:“我相信刚出生的孩子,会比十几岁的少年吃香,毕竟从小养在身边的,感情都是不一样的,可以当作是三叔、三婶亲生的,长大后也会更加孝顺他们。”

此言一出,陈氏傻眼了,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神色呆滞地“啊?”了一声。

半晌后,她才回味过来,登时就恼了,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斥责道:“你这混小子,瞎说什么?母亲都多大年纪了,你这是想别人笑话你母亲老蚌怀珠?”

顾修宏忙赔笑道:“母亲不老,母亲今年也才三十有三,还年轻着。”

陈氏轻哼一声,不想跟他计较,但心里还是泛酸,若是儿子小两岁就好了,小两岁就有机会进灵山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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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今日休沐,难得的没有早早就出门,但他习惯了早起,起来后又看了会儿书,等着孟瑾瑶起来拾掇完了,然后一起用早饭。

夫妻俩沉默地用着早饭,谁也没说半个字儿。

顾景熙是属于话不多的类型,都是有事说事,孟瑾瑶也不知道跟他能说什么,见对方也放下了碗筷,便吩咐旁边侍候的丫鬟撤掉早饭。

这时,夏竹进来打破了夫妻间的沉默,恭敬地禀告说:“侯爷,夫人,世子爷过来请安了。”

孟瑾瑶嫁进来那么久,还未曾有晚辈给她请安过,听到夏竹的话,她霎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声:“你说谁来着?”

夏竹回答:“回夫人的话,是世子爷来了,如今正在外头候着。”

闻言,孟瑾瑶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便宜儿子昨日禁足期满,从今日起恢复自由了,所以得过来给父母请安,想到前任未婚夫要来给她请安,她忽然间就来了精神,笑容温和道:“快让我儿进来。”

顾景熙转眼看小姑娘,瞧小姑娘这一脸兴奋的,便知修明等会儿估计要倒霉,他无奈扶额。

不一会儿,顾修明进来,抬眼望去,看到神色淡然的父亲,以及笑容温柔的孟瑾瑶,他眉宇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嫌恶,碍于父亲还在场,他立即上前恭敬行礼:“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父亲、母亲安好。”

孟瑾瑶可没错过他在看到自己时,所显露的嫌恶之色,当听到他向自己请安,唤自己母亲时,笑意更深,心里暗道:便宜儿子学聪明了,懂得在父亲面前装乖巧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孟瑾瑶最会了,笑吟吟地问:“儿啊,许久不见,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顾修明听了,脑海中就想起那天在祠堂中受罚,如丧家犬一般的耻辱,他脸色明显的僵硬了一瞬,但还是沉住气,佯装若无其事的回答:“多谢母亲关心,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孟瑾瑶轻轻颔首:“那便好,你父亲前两日还同我说,担心你的伤势。”

顾景熙面色怪异地瞥了小姑娘一眼,心道,他何时跟她说过担心修明的伤势了?小丫头还挺懂得为自己找挡箭牌的。

然而,顾修明却信了,毕竟他觉得这女人不敢造父亲的谣言,忐忑的心情有所缓和,对顾景熙行了一礼,愧疚万分:“儿子不孝,让父亲为我忧心了。”

顾景熙眸光淡淡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淡声问:“修明,经过一个月的反思,你可知错?”

顾修明面色一紧,忙不迭地点头,认错态度诚恳:“父亲,儿子知错,仅此一次,绝无下次。”

顾景熙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问:“那位李姑娘呢?你是什么打算?”

此言一出,顾修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涌现出雀跃之色,那种即将与心上人长相厮守的喜悦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情难以掩饰,语气都轻快了许多:“父亲,儿子正准备找媒人去一趟婉儿家,然后定下吉日纳婉儿进府。”

孟瑾瑶看了他一眼,并不意外他会如此,毕竟能让他把未婚妻弃之不顾的姑娘,现在禁足期满肯定会马上找吉日将人纳进府里的,只是他方才的回复,肯定没让顾景熙满意。

方才,虽然只是转瞬间的变化,可还是让孟瑾瑶捕捉到了,她清楚地看到在顾修明说出那句话之后,顾景熙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就连眼神都冷了几分。

由此可见,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顾景熙对顾修明还是心存期望的,希望顾修明能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想通,想明白作为侯府世子需要一位正妻,一位可以待人接物的体面正妻,需要有个嫡子将来去继承爵位,可顾修明还是让顾景熙失望了。

侯爵贵勋家里的子弟,特别是继承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不可以荒唐、任性。

若是没有私奔这件事,这位李姑娘也很优秀的话,顾修明可以事先退了原本的婚事,再努力征得长辈同意,迎娶李姑娘为妻。然而,一切都没有如果,因为顾修明的任性妄为,顾家与孟家颜面尽失,李姑娘因为与顾修明私奔,只能为妾,一辈子都只能做妾。

作为世子,可以只有正妻没有旁的女人,但是不能只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没有女主人,不然让别人笑话,日后分了家,中馈如果让妾室管着,各家人情来往也让妾室处理,哪家的家眷会与顾家来往?不是人家不想与顾家来往,而是不想降低身份与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往来。

顾修明说完方才那句话,良久没听到父亲的回话,他心怀忐忑微微抬头,见父亲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又接着道:“父亲,婉儿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也很孝顺长辈,日后会跟儿子一起孝顺您的。”说完,他连忙又补充一句,“还有母亲,我们也会一起孝顺母亲的。”

顾景熙脸色沉了沉,语气不悦道:“温柔善良的好姑娘,会在你大婚之日与你私奔?善良的姑娘会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姑娘,让她在大婚当天受尽屈辱?”

话音落下,顾修明心头一紧,忙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父亲,这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要带她私奔,她只能被动的跟儿子一起走。”

顾景熙眸光沉沉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启唇道:“所以,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你还是依然坚定不移的只想要李姑娘一人?”

顾修明扑通跪下:“儿子心意已决,求父亲成全。”

顾景熙不紧不慢地跟他说清利害关系:“没有哪个贵勋之家的子弟敢先纳妾再娶妻,你若是在正室未进门之前,先纳了李姑娘为妾,可就没有哪家的大家闺秀会嫁给你了。”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问:“修明,为父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想清楚了?”

顾修明依旧态度坚定:“父亲,儿子已经想清楚了,弱水三千,儿子也只想取这一瓢。”

见此,顾景熙也没再多问,轻轻颔首:“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就请媒人去一趟李家,择个好日子将李姑娘纳进府,李姑娘进府后,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顾修明面上一喜,快要被即将抱得美人归的喜悦冲昏头,忙道:“儿子多谢父亲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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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望着顾修明步履轻快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想起前几天的一个猜测,又结合今日顾修明的表现,她不得不多想,或许顾景熙是真的想将顾修文过继到三房?

顾景熙见她一瞬不瞬地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怔怔地出了神,若有所思,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薄唇轻启,淡声道:“夫人,他不是良配。”

闻声,孟瑾瑶缓缓回过神,茫然地看了顾景熙半晌,才意会过来顾景熙说的是什么意思,这莫不是以为她对顾修明还有什么想法,所以才特意提醒她及时回头是岸?

她噗嗤一笑,觉得顾景熙是想多了,笑道:“夫君说的是,他的确不是良配,只是于李姑娘而言,是个难得的深情人。”

顾景熙定睛看了她片刻,颔首道:“夫人明白就好。”

孟瑾瑶问:“那夫君呢?”

顾景熙不明所以:“什么?”

孟瑾瑶侧过头看他,男人轮廓分明,五官俊逸,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她勾起嘴角笑,再次饶有兴味地问:“那夫君呢?是不是良配?”

顾景熙愣住,旋即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闻言,孟瑾瑶月眉一蹙,语气有几分不悦:“夫君活了二十九年,难道连自己是什么人都还没看清楚?”

顾景熙看向她,回答:“我是不是良配,那还得是夫人说了算。”

“那顾修明呢?”孟瑾瑶觑他一眼,好笑道,“你又不是我,方才为何就说顾修明不是良配?”

顾景熙语气笃定:“他既然能逃婚,那显而易见的,并不是你的良配。”

孟瑾瑶语塞。

片刻后,顾景熙再次启唇道:“我不会纳妾,至于是不是良配,那得看夫人如何觉得。”

此言一出,孟瑾瑶愣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神情严肃认真,不像是在说谎,但下一刻又想到他有隐疾,纳再多的妾也无用,不纳妾倒是正常的。

常言道有得必有失,她得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但夫君却身有隐疾,不过她也满足了,她运气向来很差,就算能让她嫁一个身体无碍的夫君,对方大概也给不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

只是——

她还有一个问题,没弄清楚的话,总感觉心里不舒服,是不是自己亏了,都得弄清楚才行。

她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不想错过男人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一脸认真地问:“夫君以前有过别的女人吗?”

顾景熙听了,哑然失笑:“我上个月才成亲,难道夫人不知道?”

孟瑾瑶瞪他:“我说的是通房丫鬟之类的。”

闻言,顾景熙瞬时了然,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脸上飞快闪过一抹赧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回答:“没有。”

孟瑾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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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有隐疾,没关系的,她觉得夫妻之间不一定非要有床笫之欢,只要不纳妾给她添堵就好。

顾景熙身有隐疾,她到死都只能是完璧之身,但若是顾景熙在身体无恙之时尝试过这种鱼水之欢,那她就觉得很亏,她都没尝试过,对方却尝试了。

现在得知对方也没尝试过,她瞬间心理平衡,不觉得亏了,她到死是完璧之身,而顾景熙到死也是童子身,这样很公平。

顾景熙对她的话有些茫然,琢磨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小姑娘对他是否是良配是这样界定的,无论是以前,抑或是以后,只要他没碰过别的女人就行。

须臾,顾景熙问:“除此之外呢?”

孟瑾瑶笑着反问:“除此之外,夫君只要尽丈夫该尽的责任就好,都说长兴侯人品贵重,夫君应该不会亏待自己的妻子吧?”

“不会。”顾景熙不假思索,语气笃定,向她承诺,“夫人放心,侯府夫人该有的体面都会给你,吃穿用度也不会亏待你。”

夫妻间第一次谈心,孟瑾瑶甚是满意,嘴角的弧度加深,笑盈盈道:“那可是夫君说的,君子一言。”

顾景熙接上:“驷马难追。”

看小姑娘笑容明媚,像个讨到糖吃的小孩儿,顾景熙嘴角也跟着上扬,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想法简单纯粹,容易满足。就这么个小姑娘,当闺女养着也不错。

孟瑾瑶瞧他神情放松,此时若想问点什么问题,应该也不会惹他不快,便再次开口说:“夫君,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顾景熙颔首:“夫人但说无妨。”

孟瑾瑶斟酌着言辞,试探着问他:“夫君,你说我们在不久的将来会不会再多一个儿子?”

此言一出,气氛静默了片刻,顾景熙手指轻轻扣着茶几,手指与茶几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声响在这静默的气氛中放大,仿佛不是敲在茶几上,而是敲在人心上,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半晌后,顾景熙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问:“夫人想再要一个儿子?”

男人语调轻缓,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可那眼神总有那么点意味深长。

孟瑾瑶微怔,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那什么,我们如今就修明一个孩子,会不会有点少?夫君有没有想过再从宗族过继一个孩子过来?”

顾景熙淡声回答:“没有。”

听罢,孟瑾瑶错愕地“啊?”了一声。

顾景熙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转而问:“夫人想再要一个儿子?”

毋庸置疑的,孟瑾瑶肯定是想再要一个儿子,毕竟等顾景熙老去,她就要面对儿孙满堂的顾修明一家子,顾修明跟她不对付,若一家子对付她,那她一个老太太寡不敌众怎么办?

然而此时,孟瑾瑶也不敢跟顾景熙说实话,说了实话那不是挑拨人家父子关系?便道:“修文去了灵山书院,我见夫君对修文如此用心,所以误解了。”

顾景熙听后一愣,旋即言简意赅地同她说了原因。

孟瑾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误会了,因张氏过于溺爱孩子,把顾萱宜养歪了,婆母怕顾修文也被养歪了,这才让顾景熙帮忙,让顾修文去灵山书院念书,住在书院里安安分分念书,离张氏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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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见小姑娘先是一脸恍然,很快又皱起眉头,也不知在心里嘀咕着什么。

他直言道:“夫人以后若是有什么疑问,莫要藏在心里胡乱猜测,直接问我就好,只要是能跟你开诚布公说的事,都会告诉你。”

孟瑾瑶愕然,微微抬头,视线再次落在他那张清隽的脸上,好奇地问:“敢问夫君,什么样的事儿,是不能开诚布公说的?”

顾景熙回道:“与公务相关的不能说。”

孟瑾瑶神色诧异:“那不是与公务相关的都可以说?”

顾景熙脸色微微一顿,若有所思,然后附加了个条件:“分情况。”

闻言,孟瑾瑶抿了抿嘴,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需要分情况的,那大概有很多事都不能说,比如他现在对顾修明这个不懂事的儿子是什么想法,这大概也是不能问不能说的。

看小姑娘又蔫巴巴的,顾景熙有些不明所以,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就这样嫁给他,也很不容易,趁着现在得空,便多问两句:“平日我公务繁忙,许多时候也顾不上你,这段时间可有人欺负你,让你不舒心?”

孟瑾瑶白了他一眼:“除了我们家好大儿,谁敢让我过不舒心?”

这话听在耳中,都觉得小姑娘是怨念颇深。

只是,顾景熙觉得自家那不肖子,还没这本事欺负的了她,遂笑道:“修明若是欺负你,或者是跟你起了什么冲突,你尽管跟我说。”

孟瑾瑶重新提起跟他讲话的兴致,直勾勾地看着他:“我跟你说了,到时候你会帮谁?”

顾景熙眉梢一挑:“我帮理,谁有理我就帮谁。”

答案是意料之内的,孟瑾瑶倒也没有失望,只道:“夫君果然公正严明,处事公允,难怪能任大理寺卿一职。”

闻言,顾景熙莞尔笑:“夫人知书达理,不是那等无理取闹之人,而且夫人是长辈,肯定不会主动向晚辈找茬的,你说是不是?”

他声音温和,语气中似乎带了几分哄孩子的意味,哄着她乖一点。

孟瑾瑶撇了撇嘴,见他目光温和地看着自己,便挤出一抹笑容:“怎么就不是呢?像我这样的慈母可不多了,让你儿子好生孝敬着。”

顾景熙反问:“修明不也是你儿子?”

孟瑾瑶笑意更深:“对,修明是我们家的好大儿。”

小姑娘笑容温柔,语调温和,俨然真正疼爱儿子的慈母,可顾景熙却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他无奈,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我这段时日公务繁忙,若是有什么事也不能及时处理,夫人悠着点儿,嗯?”

孟瑾瑶笑容依旧,看向他时满眼无辜:“瞧夫君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什么悠着点儿不悠着点儿?”

顾景熙低笑:“那请夫人继续保持,为夫还有事,需要出门一趟,中午不回来用膳。”说罢,他便站起身来,准备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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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含笑点头:“好,夫君慢走。”

那厢,顾修明离开葳蕤轩后,便前往寿安堂,准备给顾老夫人请安,但被冯嬷嬷告知顾老夫人昨夜没睡好,如今在补觉。

顾修明只好先回去,想到父亲已经准许了他的请求,马上迫不及待的让人去找媒人去一趟李家。

李婉儿自一个月前被遣送回自己家,刚开始是高兴的,只是时间长了,顾修明也没派人给她递个口信,她难免会心慌,又忐忑不安地等了半个多月,总算等来媒人。

她父母双亡,跟祖父相依为命,如今祖父也去世了,媒人找了她,她也第一时间应下了,毕竟她连身子都已经给了顾修明,她也害怕故作矜持说要考虑一下,顾家一个不高兴就改变了主意,不让她进门。

纳妾与娶妻不同,没有三书六礼,无需任何仪式,更没有婚书,只需媒人走一趟,若是同意了,那便择个吉日,由一顶小轿抬到男方家,轿子也不能走正门,只能从偏门进。

十天后是个吉日,顾修明去请示了父亲,得到父亲允许后,便定在十天后将李婉儿纳进府。

顾修明十天后要纳妾,对象是那个与他私奔的姑娘,这个消息也传到大房和二房那边,让大房和二房震惊不已,正妻都还没娶,就先纳妾,这成何体统?

张氏近日有意亲近孟瑾瑶,得知这个消息后,便亲自到了葳蕤轩找孟瑾瑶,旁敲侧击地打探口风。

此时,张氏状似一脸心焦地问:“三弟妹,修明还未娶妻就要纳妾,那么大的事,你和三弟怎么不阻止他?”

孟瑾瑶嘴噙淡笑,不慌不忙地给张氏倒了杯茶,将茶杯端到张氏面前,温声道:“大嫂,我们做父母的也曾试图阻止过,但孩子长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阻止不了,也只能随他去了。”

张氏蹙起眉头:“正室还没进门,妾先进门,这样哪个大家闺秀敢嫁他?”

“他自己要自断后路,我们做父母的能怎么办?”孟瑾瑶说着,轻叹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可惜这杯媳妇茶,我和夫君是喝不到了。”

听着她唉声叹气,万分遗憾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顾修明是她的亲儿子。

张氏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心里暗道:若论起虚伪,还是得看孟瑾瑶,就连跟她斗了十几年的陈氏都望尘莫及。

她顺着孟瑾瑶的话往下说:“那三弟应该很生气吧?他对修明可是寄予厚望的,如今修明却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孟瑾瑶如实回答:“夫君怎能不生气?但孩子执拗,做长辈的也没办法。”

听到有用的信息,张氏眼神一亮,这肯定是因为对顾修明失望了,连顾修明不娶妻先纳妾那么荒唐的事也同意了,想到婆母让小叔子帮助自家修文进灵山书院,她心中暗喜,看来她的猜测没错。

见孟瑾瑶皱着眉,仿佛真的在为不肖子的事烦恼,便跟着叹气:“哎,有时候孩子执拗起来,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是啊。”孟瑾瑶也不想继续谈顾修明,不然谈久了,她无法维持自己的慈母形象,便转移话题,“大嫂,先尝尝我泡的茶,温度刚刚好,等会儿凉了可就影响口感了。”

张氏轻轻颔首,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温茶入口,茶香清醇,在口中回旋,饶是她不怎么会品茶的人,也能品出是好茶,泡茶的人水平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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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青玉轩。

定下将心爱的姑娘纳进府的日期,顾修明快要被喜悦冲昏头脑,想到心爱的姑娘只能委屈做妾,他又自责不已,若非他带着婉儿私奔坏了名声,婉儿是可以做正妻的。

为了补偿心上人,顾修明亲自吩咐丫鬟将院子精心布置成李婉儿会喜欢的风格,又吩咐丫鬟采买一些姑娘家用的物品回来。

青玉轩的丫鬟见他如此重视这位李姨娘,明明是纳妾,却跟娶妻一样用心,心里也掂量好等李姨娘进府后,该用何种态度去侍候。

“世子爷对李姨娘可真上心。”

“是很上心,但世子爷还未娶正妻,等明媒正娶的正妻进门,李姨娘也越不过世子夫人。”

“我看那可未必,世子爷既然能让姨娘先进门,那就证明正妻在他心目中也越不过这位姨娘,毕竟这位可是能让世子爷不顾家族颜面逃婚,也要与之长相厮守的姑娘,非同一般。”

此言一出,几位窃窃私语的丫鬟马上噤声,也不知哪家贵女如此倒霉,将来嫁给心有所属的世子爷,还要被妾室压着风头。

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即将进府的李姨娘只是个孤女,却得到了世子爷全心全意的爱,若是在有世子夫人之前,生下庶长子,在世子爷心目中的地位可就稳得不能再稳了。

顾修明刚从屋子里出来,迈步往院子外面走,并没听到丫鬟方才的窃窃私语。

穿过假山,越过廊桥。

顾修明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大房的嫡次子,比他小一岁的堂弟顾修文,此刻正朝他右手边的方向走,他脚步一顿,若有所思。

他右手边的方向是前往葳蕤轩的,心下疑惑,便快步上前拦下顾修文,与堂弟打招呼:“四弟。”

顾修文方才行色匆匆,并没有注意到他,这才发现了他的身影,忙停下脚步,笑着打招呼:“三哥,你也是要去三婶那儿?”

也?

什么叫也?

他去找孟瑾瑶那口蜜腹剑的毒妇做什么?

也是,那毒妇如今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他要去请安也正常,只是堂弟为何会去?

顾修明眉宇微蹙,问出心底的疑惑:“三弟,你去找她做什么?”

顾修文如实回答:“昨日三婶要找一本书,找了许久没找到,我今日在藏书阁无意中看见了,便给三婶送过去。”

闻言,顾修明面色怪异地瞥了堂弟一眼,他可都听说了,当初他逃婚,原本是要从二哥和四弟之间选一个娶孟瑾瑶的,可孟瑾瑶不知羞耻,选了他父亲,死皮赖脸要嫁给他父亲。

那毒妇尚且有几分姿色,四弟如今又对那毒妇献殷勤,莫非……

也不怪他多想,父亲身有隐疾,那毒妇嫁过来就是守活寡的,四弟又单纯,且处于最容易对貌美姑娘心动的年纪。

一个不甘寂寞红杏出墙,一个情窦初开受人诱惑,会发生点什么不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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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味深长道:“四弟对她倒是尽心。”

然而,顾修文并没有听出堂兄的言外之意,他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我父亲和母亲说,让我以后要好生孝顺三叔三婶,其实不必他们说我也会的,毕竟三叔帮了我的大忙,我现在做的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顾修明听罢,这才想起堂弟即将要去灵山书院念书,他们四兄弟,也就只有堂弟有此待遇,就连作为世子的他,也未曾得过父亲亲自登门求灵山书院的山长要个名额。

他到底不是亲生的,父亲对他也不尽心,相比他这个作为堂侄子过继过来的,四弟是父亲的亲侄儿,与父亲的关系都比他亲厚。

他心里泛酸,却还是勉力维持笑意,向堂弟道喜:“四弟,听闻你要去灵山书院念书了,恭喜啊。”

顾修文从善如流地回应:“也恭喜三哥抱得美人归。”

可话音刚落下,顾修文又想起父亲和母亲的话,说三哥还未娶妻就先纳妾,着实荒唐至极,他这一声道喜似乎有点不对劲儿,又连忙将话题绕回去:“其实我能去灵山书院,也多亏了三叔。”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顾修明脸色微微一僵,不免觉得他在向自己炫耀。

还未等顾修明回话,顾修文的目光就落在不远处的少妇身上,他眼神一亮,扬声唤道:“三婶!”

孟瑾瑶方才就看见他们兄弟俩,此刻听到声音,也朝顾修文微微颔首。

待孟瑾瑶走近了,顾修文朝她拱手行礼:“修文见过三婶。”

顾修明也不得不跟着行礼,唤一声:“母亲。”

孟瑾瑶可没错过便宜儿子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厌恶,她就喜欢便宜好大儿讨厌她,却不得不同她行礼问安的屈辱模样,嘴角上翘,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柔声问:“你们两兄弟在这儿做什么呢?”

“也没做什么,方才遇上三哥,便聊了两句。”顾修文说着,便将手里那本蓝色封皮的书递给她,接着道,“三婶,您先前想要的那本书,我在藏书阁看见了,就拿过来给您。”

孟瑾瑶微愣,旋即接过书本,温声道:“修文真是有心了,长辈只是提了句就记在心里,大嫂有你这样孝顺的孩子可真是有福气。”

顾修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回道:“三哥也很是孝顺,三婶和三叔也是有福气的。”

闻言,孟瑾瑶的视线落在顾修明身上,笑意更深:“是啊,修明也是个孝顺儿子,我和你三叔也是有福气了。”

她故意将‘儿子’两个字的读音略微加重,果真就看到顾修明的脸色明显僵住,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不由觉着心情舒畅。

她想,她这人估计是真的有点缺德,看到别人不爽,自己就高兴了。

寒暄几句,顾修文还有别的事,便先走一步,剩下孟瑾瑶与丫鬟凝冬,还有顾修明。

见顾修文走了一段距离,顾修明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眼神带着嫌恶,睨着孟瑾瑶,含嘲带讽道:“四弟对母亲可真是孝顺得很呢,但也请母亲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路是你自己选的,可千万别做出什么让父亲和家族蒙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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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微微愣神,下一瞬就反应过来顾修明这话是何意,面色怪异地觑了觑顾修明,顾修文对她明显就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孝顺,没有半分逾越的意思,这人是如何品出不寻常的?

她轻笑一声,戏谑道:“儿啊,给你父亲和家族蒙羞的人,难道不是你自己?”

少女美目波光流转,笑容张扬明媚,明眸皓齿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可顾修明却觉得可恶,俨然小人得志的恶毒继母,在幸灾乐祸嘲弄他,他恼羞成怒:“那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和婉儿情投意合,若非你横在我的中间,我又岂会逃婚?”

孟瑾瑶反问:“婚约是长辈定下来的,与我何干?既然你不想娶,怎么不解除婚约?”

她说着,见顾修明脸色僵住,又接着道:“说到底你还是害怕吧,这是你祖父生前定下的婚约,你怕惹怒了祖母和父亲,但到了最后关头后悔了。到了如今,只怕会更后悔,毕竟你发现跟我成婚的人,并不是非你不可,若是早说了,就不会闹出这种丑事。”

这话戳中顾修明心中所想,他的确也害怕父亲和祖母生气,但他也是想过将就娶了孟瑾瑶的。

孟瑾瑶再次启唇道:“承认吧,你胆小懦弱没担当,闯了祸只会推卸责任,看来你被禁足反省一个月,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然也不会再次做出让你父亲和家族蒙羞的事。”

“你……”

顾修明又羞又怒,那种遮羞布被无情揭开的感觉,让他羞愤难当,看着孟瑾瑶嘴角那抹嘲弄的笑,他气急败坏:“你混说什么?我何时又再做出让父亲和家族蒙羞的事了?”

孟瑾瑶嘴角微微抽了抽,一言难尽地瞥他一眼,顾家最蠢的男子估计就是眼前这位了,幸好当初头脑清醒没嫁给他,不然爹蠢蠢一窝,生一窝蠢货出来,那可怎生是好?

她虽没说半个字,但顾修明感觉受到羞辱,质问道:“毒妇,你倒是说啊,我做什么了?”

孟瑾瑶勾起一抹淡笑,回道:“儿啊,正妻没进门,你就先纳妾,哪个世家子弟敢像你这样做?这还不是让你父亲和家族蒙羞?”

闻言,顾修明气势明显减弱,他是世家子弟,又岂会不懂这个?

但他此生只想要婉儿,虽然没有嫡出的孩子,但庶子也是可以继承爵位的,只要庶子培养得优秀,别人就不会瞧不起。

他没好气道:“除了婉儿,我不会娶别人,而且父亲也是同意了的。”

孟瑾瑶淡声问:“是啊,你执拗,你父亲迫于无奈只好同意了,但外面那些人是如何说我们顾家的,你可有去留意过?”

顾修明脸色一滞,他去留意那些做什么?

孟瑾瑶目光淡淡地扫顾修明一眼,接着道:“就连你的堂兄弟都遭了殃,让人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日后估计会宠妾灭妻。”

她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话半点不夸张,说的都是实话,虽然顾修明还未将李婉儿纳进府,但找媒人的动静就走漏了风声,加上他在府里也高调为了李婉儿布置院子,府里也没有下封口令,府里下人又不少,人多嘴杂,消息自然而然的就传了出去。

就在上午,她与张氏、陈氏三妯娌聚在一起闲谈,张氏和陈氏都跟她抱怨,说顾修明自己荒唐就算了,还连累了兄弟,说家里修宏和修文都还未定亲,现在闹出这种笑话,人家有姑娘的家庭难免会多想。

顾修明嘴唇动了动,哑口无言,他倒是没想到会这样。

孟瑾瑶抿唇笑说:“儿啊,下次做蠢事之前,得三思而后行,可别再犯蠢,整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我和你父亲都丢不起这个人。”

顾修明听着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气愤不已:“谁是你儿子?”

孟瑾瑶无辜地眨巴着眼眸,笑盈盈地反问:“我儿,不就是你么?”

顾修明更加恼火,气得面容扭曲:“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要不是你死皮赖脸嫁给我父亲,我能跟你扯上这种荒谬的关系?”

“儿啊,你怎的就生气了?”孟瑾瑶瞧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笑意渐浓,“成为你母亲的机会难道不是你给我的么?我得感谢你,因为你的存在,我才能刚嫁人就体会到做母亲的快乐。”

顾修明气结,指着她:“孟瑾瑶,你……”

孟瑾瑶问:“我怎么了?哪有人用手指指着长辈的?跟不孝的逆子一般。”

顾修明:“你……”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廊桥上,身着绯红色官袍的男人正负手而立,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正好被郁葱的挡住了身影,但又恰好能清楚地看到这对母子。

男人的长随周允见此,低声问:“侯爷,夫人和世子爷这样,您不管管?”

顾景熙淡声回道:“两个孩子吵架,我去瞎掺和什么?”

两个孩子?

周允转眼看了看自家侯爷,成熟稳重的男人,又看了看夫人,娇俏灵动的小姑娘,十三岁的年龄差距,听闻夫人比世子爷还小两个月,倒显得侯爷像是夫人没有血缘的父亲。

所以,夫人虽是世子爷的长辈,可在侯爷眼里,说是同世子一般都是孩子也不为过。

周允又问:“侯爷,那我们继续看戏?”

顾景熙回道:“瞧着也吵得差不多了,走吧。”他言罢,迈起步子,从廊桥上下来。

孟瑾瑶看到他的身影,把刚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挤出一抹慈母般的笑容,温言软语道:“儿啊,母亲这也是为你好,这才教育你,等你长大了,自会明白母亲的一番苦心。”

顾修明:?

什么乱七八糟的?

方才还说他是逆子,如今又装什么慈母?

他皱着眉,嫌恶道:“孟瑾瑶,别给我装模作样的,别以为你嫁给我父亲,就真的是我母亲了,总有一天我会让父亲休了你这毒妇。”

此言正中孟瑾瑶下怀,冲他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便收敛起笑意,委屈地看向顾修明身后的男人,可怜兮兮地告状:“夫君,你儿子欺负我。”

顾修明:?

他浑身一僵,气得咬牙切齿。

毒妇!

孟瑾瑶就是毒妇!

也就父亲被她虚伪的外表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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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一僵,气得咬牙切齿。

毒妇!

孟瑾瑶就是毒妇!

也就父亲被她虚伪的外表蒙骗了!

方才还嚣张得很,看到他父亲来了,马上就换一副嘴脸,以受害者姿态向他父亲告状,明明被气得半死的人是他,这到底谁欺负谁?

周允也有些傻眼,夫人这变脸是不是太快了点?不过,世子爷这反应的确是慢,在夫人温言软语的时候,就该警觉,然后同夫人母慈子孝的装下去,等侯爷路过之后再继续吵。

顾景熙却是无奈,他原以为这两个孩子该吵完了,没想到那小姑娘又给他整这一出,这下他不想管也得管了。

气氛静默了几息,顾修明没好气地剜了孟瑾瑶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毒妇,你故意的!

孟瑾瑶读懂了他的眼神,朝他眨了眨眼,无声的回应他:就是故意的!

但她是真没想到顾修明警觉性如此差,在她忽然转变态度时,就该觉醒有人来了才是,谁料这人还骂了她,她只好顺势故意使坏了。

她是使坏了,但不心虚,谁让顾修明先惹她的?还嘲讽并警告她别不甘寂寞,红杏出墙给顾家蒙羞,这简直是诽谤她的贞洁。

顾修明气结,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转过身去,对上父亲喜怒难辨的脸色,他心头一紧,中气不足地唤一声:“父亲。”

顾景熙瞥了眼不安分的小妻子,又看向不知悔改的儿子,这‘母子’俩是半斤八两,都是不安分的人物,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他儿子的行为更恶劣,这个儿子最近是真的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皱着眉沉声道:“修明,她就算年纪再小,也是你的长辈,你的母亲,儿子对待母亲,理应尊重孝顺,而非恶语相向。”

经过家法侍候,又被禁足思过,还抄了家规百遍,顾修明还是有长进的,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若他此刻说孟瑾瑶恶毒,肯定会被批评,所以在被训斥之前,他马上承认错误,且认错态度良好:“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不该对母亲出言不逊。”

“既然你知道不该,为何还要做?”顾景熙说着,抬眼看他身后的小姑娘,接着道,“为父没想过休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闻言,顾修明脸色一白,父亲这是在回应自己方才对孟瑾瑶说,要让父亲休了孟瑾瑶的话,现在父亲明确告诉他不会休妻,他忙道:“父亲息怒,儿子方才跟母亲说的都是气话。”

孟瑾瑶也适时开口:“夫君,既然修明知道错了,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她端的是温柔慈母的姿态,顾修明气得不行,却不敢在父亲面前放肆,只能在心里骂一句:虚伪!假惺惺!

顾景熙道:“既然你母亲都这样说了,这次就不追究你的错,回去抄家规十遍,以示惩戒。”他说着,便转移话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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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明听到只是抄十遍家规,暗自松了一口气,忙应道:“父亲,我明日就回书院念书。”

顾景熙颔首“嗯”了一声,又问:“可还有别的事?”

“暂无,儿子这就回去抄家规,等抄完了就呈给父亲看。”顾修明说罢,便朝顾景熙和孟瑾瑶行了一礼,然后离开。

待他走后,顾景熙迈步走向孟瑾瑶,淡声唤她:“夫人。”

孟瑾瑶也挤出一抹笑容,脆生生地喊他:“夫君。”

“方才怎么回事?”顾景熙明知故问。

孟瑾瑶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夫君不都看见了?你儿子欺负我。”她说着轻叹一声,黯然神伤,作西子捧心状,“哎,我到底不是他的生母,不求他对我像对亲生母亲一样,但好歹给我几分尊重,可他对我却恶语相向。”

见状,顾景熙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直接问:“你们方才吵架谁赢了?”

孟瑾瑶撒谎不眨眼,不假思索道:“那肯定是你儿子啊,他凶巴巴的,你也瞧见了,我能吵赢才怪。”

小姑娘此时真是蔫坏蔫坏的,就是这话说出来没有半分说服力,也不知她是如何理不直气也壮地将谎话说出口的。

顾景熙轻笑:“小骗子。”

孟瑾瑶无辜极了:“夫君,难道你不信我?”

凝冬在她身后,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可周允却看到了,无奈扶额,心道:夫人,哪个姑娘吵架输了,还能像您这般无半点愤怒的?您这明显是胜利者姿态,才能做到“宽容”。

顾景熙目光锁着她,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道:“方才有幸看见夫人跟修明拌嘴,夫人嘴皮子功夫了得,他不仅没占到半分便宜,还被夫人怼得哑口无言。”

孟瑾瑶:“……”

既然都看见了,那还要问她谁吵赢了?

沉默了半晌,孟瑾瑶梗着脖子,不服气道:“那又如何?是他先招惹我的,话里话外说我红杏出墙,让我别给你和顾家蒙羞。给你和顾家蒙羞的人,难道不是他自个儿?”

顾景熙抿唇笑:“不然,夫人以为我为何会罚他抄家规?”

闻言,孟瑾瑶了然,罚顾修明抄家规,那是因为知晓顾修明不敬长辈在先。

她抬起眼眸,觑了觑顾景熙,迟疑道:“我撒了谎,夫君不会也要罚我吧?”

顾景熙眉梢一挑,淡声道:“夫人觉得你这点小伎俩能骗得过我?去骗三岁小孩还行,为夫这些年审过的犯人不知凡几,还从未见过有人撒谎技巧如此拙劣的。”

孟瑾瑶:“……”

怎么回事,虽然感觉不会罚她,但她有点郁闷,她的撒谎技巧真有那么拙劣?拙劣到让人一眼看破?

顾景熙也不与她计较,又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今晚不回来用晚膳了。”

话题跳跃太快,孟瑾瑶蒙了下,讷讷地点头:“那夫君先去忙。”

顾景熙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周允也跟上自家侯爷的步伐,错后一步跟着,悄悄抬头看自己侯爷,侯爷此刻眉眼冷淡,不喜不怒,似乎并没有受方才的事影响。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侯爷对世子爷是赏罚分明,可对夫人却温柔宽容许多,甚至称得上有点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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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凝冬瞧着主仆俩离去的背影,有点惊魂未定,低声道:“夫人,方才可吓坏奴婢了,幸好侯爷没对您如何。”

孟瑾瑶倒是淡定:“他儿子有错在先,就算要罚,也罚的比他儿子轻。”

话虽如此,可凝冬还是担心,劝道:“您下回还是尽量避免跟世子爷接触,明明是他逃婚害得夫人成了笑柄,到头来却说是夫人的错,这种怨天怨地,推卸责任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发疯又乱咬人。”

孟瑾瑶微微颔首,温声道:“放心吧,我才没闲工夫主动去找他麻烦,今日是偶然遇上,只能说晦气。”

先前孟瑾瑶主动去见顾修明两回,都是带春柳去的,凝冬并没有见过自家主子与顾修明对峙的场面,今日一见,她心疼主子,有这样一个便宜儿子在,主子日后怕也是麻烦不断。

孟瑾瑶忽而好奇道:“凝冬,我撒谎的技巧真有那么拙劣,让人一眼看穿?”

凝冬笑道:“夫人,您忘了?侯爷是大理寺卿,专门查案审犯人的,您肯定骗不了他。再说了,您嘴皮子功夫不差,侯爷想必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才不会信。”

孟瑾瑶:“……”

凝冬又问:“夫人,那还去花园散步吗?”

被顾修明这样一搅和,孟瑾瑶如今也没了兴致,轻轻摇头:“不了,我们明日再去吧,先回葳蕤轩。”

她说罢,正要转身回葳蕤轩,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兴趣在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就来了,道:“如今也没到晚饭时间,还是去逛一逛吧,我们去揽月阁,府里看晚霞最佳的地方便是揽月阁。”

凝冬颔首应道:“哎,赏完晚霞回去用晚膳,正是时候。”

几日后,天正下着小雨,街上行人行色匆匆,一顶小轿从长兴侯府的偏门进来。

长兴侯世子顾修明纳妾了,纳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李婉儿。

整个长兴侯府的主子们,除了顾修明人逢喜事精神爽,没有一人为这件事欢喜,在他们这样的门第,正妻没进门就先纳妾,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影响名声,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不少下人都在私下轻声议论着这件荒唐事。

翌日清晨。

春柳看了眼天色,纳闷道:“夫人,这都辰时四刻了,那李姨娘怎么还不过来给您请安?”

她们夫人虽年纪不大,但却是长辈,李姨娘刚进门,作为晚辈也该来向长辈请安,给长辈留个好印象,若日后有了世子夫人,李姨娘得每日给世子夫人请安。

不懂事的会觉得给长辈请安麻烦,不请安正好省事,但作为晚辈不被允许过去请安的,都是不被认可、不受长辈待见的表现,既然她们夫人并没有下令不允许李姨娘来请安,那么李姨娘是应该来请安的。

其他大户人家里的妾室,只要没被拒绝去请安的,都找机会上赶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请安讨好长辈,就算在长辈用膳的时候,站在一旁给长辈布菜,也是件得脸的事,毕竟能有机会在长辈跟前露脸,侍奉长辈,这代表着得到长辈认可。

妾室便是这样,对正妻而言布菜是立规矩,受折腾,但对妾室来说就是讨好长辈的机会,要是能讨得长辈欢心,正妻也不敢磋磨她们太过分。

孟瑾瑶半点不意外,不甚在意道:“她大概不会过来。”

春柳皱眉:“这李姨娘也太没规矩了。”

孟瑾瑶抿唇笑:“不知者无罪,这也不能怪她,她不来,我也省事儿。”

她知道这都是顾修明的意思,李婉儿刚进府,进府前又没有嬷嬷教导规矩,估计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不知道妾室还有向长辈请安这回事。

但顾修明是知道的,却没有提醒李婉儿,明显是怕她为难李婉儿,才没提醒,因为不知道这回事,便免了给她请安的事。

春柳心里郁闷,着实想不通那李姨娘给世子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让世子爷抛弃端庄得体的夫人,去跟没规矩的李姨娘私奔,闹出那么大的笑话。

她看了眼满不在意的孟瑾瑶,道一句:“夫人和善。”

孟瑾瑶回道:“李姨娘没拜过天地,没拜过父母,不是我正经的儿媳妇,也就不是必须要来给我请安的,来不来都没事儿。”

春柳闻言一愣,也是,正经的儿媳妇必须给婆母请安,不是正经的就不是必须要过来给长辈请安,能过来请安都是恩赐,所以妾室都是以能有资格给长辈请安为荣,既然李姨娘不要这份殊荣那就罢了,只是没得到长辈认可,那可真是比一般的妾都要上不得台面。

孟瑾瑶忽而想起婆母去寺庙上香,还在寺庙住了几日,今日应该是归期,便问:“对了,老夫人是不是今天回府?”

春柳颔首道:“正是,按照惯例,每回老夫人都是下午才到家。”

下午。

顾老夫人回府,除了有官职的还没下值,以及在书院念书的顾修远、顾修宏,其他晚辈都出来迎接了。

但有一人除外,在书院请了假的顾修明,上午带着新纳的姨娘李婉儿出门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顾老夫人看到小孙子顾修文,问张氏:“老大媳妇,修文的三个哥哥都在书院,他怎么不去书院?”

张氏解释说:“母亲,儿媳想着修文晚点是要去灵山书院入学的,灵山书院的学子皆出色,为了让他去灵山书院能跟上进度,便趁着还没入学之前,请先生对他进行一对一教导,这样稳妥些,才没让他去书院。”

顾老夫人听了,难得的赞同了她的教育方式,满意地颔了颔首:“你这做法不错,就修文目前而言,先生一对一教导更好。”

见婆母认可了自己,张氏暗自窃喜,想到顾修明,她若有所思,看向孟瑾瑶:“三弟妹,修明不是向书院告了假么?怎么不见人影?”

此言一出,顾老夫人的目光也在搜寻孙子的身影,扫视一眼在场的人,略有几分失望地收回目光。

孟瑾瑶知晓她是想让顾修明在长辈面前出丑,但顾修明跟李姨娘出府的事,就算她不说,其他人也知道,便如实回答:“修明因为纳妾,所以告假几天,只是不巧了,这孩子早上跟李姨娘上街了,大概是不知道母亲今日回府。”

顾老夫人一听这话,不悦地蹙起眉头,心里更加失望,她原本寄予厚望的孙子,为了陪妾室向书院告假,实在是荒唐!

纳妾又不是娶妻,何须告假?

若她没记错的话,那李姨娘是昨日进府的,刚进府就惹得修明为之告假,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随便告假,不重视学业,这以后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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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老夫人虽然在尽量控制情绪,可心里的失望还是难以掩饰。

在场的晚辈都看到她不悦地皱着眉,脸露失望的神情,可见对顾修明的做法有多不赞同,以及失望。

不过大家对此也不意外,毕竟在顾修明逃婚前,顾老夫人可是最疼这个孙子,四个孙子里,对他期望最高的,现在顾修明任性妄为的行径,不失望才怪。

张氏见了,心里有了隐秘的欢喜,嘴角微微上翘,越发觉得小儿子修文能过继到三房,顾修明那蠢货,估计是想到小叔子不能生育,只有他一个儿子,爵位迟早是他的,这才有恃无恐,敢任性妄为。

陈氏瞥见她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抿了抿嘴,心有不屑,老太太都没说过要把修文过继到三房呢,就想得那么美,嘚瑟个什么劲儿?没准儿到了最后是空欢喜一场呢。

最后,还是孟瑾瑶打破沉默:“母亲,您一路上劳累,不如先回去歇一歇?”

此言一出,谁还敢继续提顾修明给老太太添堵?

陈氏也出声附和着:“三弟妹说得不错,我们先送母亲回去歇一歇,有个什么事儿,等明儿再说也不迟。”

闻言,顾老夫人也不再纠结孙子的事,轻轻颔首:“也好,我也乏了。”

晚辈们将顾老夫人送回寿安堂,见她准备睡一会儿养养神,便都纷纷告辞。

出了寿安堂,陈氏便与孟瑾瑶攀谈起来:“三弟妹,听闻修明让那李姨娘跟他一起,住青玉轩的主屋,明明是个妾,却如正妻一般,此事你可知晓?”

青玉轩,那是顾修明的院子,作为侯府世子,这处院子是也就比葳蕤轩和寿安堂差一点。

而院子的名称都是有寓意的,青玉寓意着基业长青,世子就是侯府的继承人,院子用这个名字,对世子的期望有多大,也显而易见的,同时也是希望警醒世子自己争气上进,别到时候袭爵后毁了祖宗基业。

而侯爷住葳蕤轩,葳蕤有枝繁叶茂的意思,便是希望袭爵后,让祖宗基业到了他手里继续兴旺发达。

而院子的主屋,那是只有正妻才有资格入住的,顾修明让李婉儿同他一起住主屋,那不合规矩。

连二房都知道的事,孟瑾瑶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但顾景熙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管,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多管什么闲事?

她温声道:“二嫂,此事我也知晓。”

陈氏语重心长道:“三弟妹,你和三弟可得管管他,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不然传了出去,谁敢将姑娘嫁给修明?”

孟瑾瑶明白,这话虽也在对她说,可实际上是想通过她跟顾景熙说,让顾景熙去管,但顾修明已表明就算不能娶李婉儿为妻,那就纳为妾,不会娶任何女子,顾景熙失望,直接不想管了。

但她不能跟陈氏说实话,只好无奈轻叹:“修明执拗,我与夫君都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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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听了,心里可就郁闷得很,甚至有些恼火,顾修明这样败坏名声,破坏家风,搞得她儿子的名声都受到影响。

她儿子今年十七,正在说亲,顾修明这样,有女儿的人家都觉得顾修明会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她儿子跟顾修明是兄弟,没准儿也会这样。

瞧着孟瑾瑶这般,她心里更加着急,道:“三弟妹,你年纪轻,修明或许会欺负你面嫩,不会听你的话,可三弟在府中素来有威严,他的话修明敢不听?”

孟瑾瑶再次轻叹一声:“夫君近日公务繁忙,早出晚归的,早上我还没醒来他就出门了,晚上又披星戴月回来,那时我已经睡下,都不知他何时归来的。等夫君得空了,我再跟夫君提一提。”

陈氏这才满意,轻轻点头:“就该如此,不能由他的性子胡来,不然哪家的大家闺秀敢嫁给他?”她说着顿了顿,直接扯上婆母,“母亲今日刚回来,修明做的荒唐事,她还没知晓,等她知晓了,估计要气得不轻,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生是好?”

孟瑾瑶颔首道:“二嫂放心,明日休沐,夫君应该得空了,届时我再同他说。”

张氏在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说实话,顾修明的做法,多少也影响到她儿子的名声,她的小儿子修文还未定亲呢。

但,她又比谁都希望顾修明继续荒唐下去,只要顾修明彻底被婆母和小叔子厌弃,小叔子自然会上奏皇上,废了顾修明的世子之位。

到了那个时候,她的修文能过继到三房的机会可就大了,宗族旁支的孩子,只是堂侄子,堂侄子哪有亲侄子亲?都已经出了顾修明这样的例子了,下回怎么也会选择作为亲侄子的修文,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葳蕤轩。

今日顾景熙回来的早,夫妻俩能一起吃晚饭,距离上一回一起吃晚饭,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了。

孟瑾瑶虽然不想管闲事儿,但答应了陈氏的话,她还是会说到做到,用过晚饭后,就屏退了丫鬟,跟顾景熙说起顾修明的事。

末了,她又添一句:“大嫂家的修文,二嫂家的修宏都还没定亲,有女儿的人家看到修明如此行径,估计都要以为顾家男人会宠妾灭妻,不敢将女儿嫁过来。”

顾景熙听罢,脸色沉静,沉默了会儿,薄唇轻启,淡声道:“此事夫人看着办便好。”

孟瑾瑶错愕:“你儿子你不想管了,就扔给我去管?”

“那也是你儿子。”顾景熙勾唇淡笑,“夫人先前不是说会好生教育修明?这不,机会就来了。”

孟瑾瑶白了他一眼,这种机会谁想要谁拿去!

她虽然看顾修明不顺眼,也想收拾顾修明,但是关于顾修明的感情事,她并不想插手,不然这一插手就成了公报私仇的恶人,准儿还会被误以为她嫉妒李婉儿得到顾修明的爱。

抛开别的不谈,顾修明算得上少有的深情人,为了心爱的姑娘不管不顾,若顾修明当初没有逃婚,而是说清原因退婚,她还会欣赏这份深情,同意退亲,另觅良缘,可偏偏顾修明要如此恶心她。

顾景熙笑问:“送上门的机会,夫人不要了?”

孟瑾瑶觑他一眼,语气幽幽地问:“夫君也不想被人说闲话吧?”

顾景熙饶有兴味地反问:“什么闲话?”

孟瑾瑶捏着腔调,用极其惋惜的语气说:“长兴侯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结果这媳妇人虽然嫁给他,可心里却还惦记着他儿子。”

此言一出,顾景熙脸色僵住,淡声道:“夫人,此事你不必管,明日我亲自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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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寿安堂。

今日是休沐日,恰好又到了去给顾老夫人请安的日子,大房、二房、三房都是差不多时间到达寿安堂。

此时顾老夫人正在用早膳,晚辈倒是想尽孝心,侍候她用早膳,但她不想搞这一套,觉得有晚辈在还聒噪,影响她用膳,直接打发他们到厅里等着。

有这样省事儿的婆母,是儿媳妇的福分,有些人家的老太太,尽管有一屋子丫鬟侍候着,还是要儿媳妇每日过来侍候起床、用膳,给儿媳妇立规矩,磨人的很。

就他们家老太太,你想尽孝心顺便讨好一下,她直接来一句:“你嫁进来是做媳妇的,又不是做丫鬟的,这种事不必你来做。”

你想着老人家肯定会寂寞,所以每日去请安,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她嫌弃的不行,直言道:“你们每日大清早的过来,我连睡个觉都不得安生,要一大早起来见你们,以后每逢初一和十五过来请安就好。”

对于这一点,便是一直觉得老太太偏心亲儿子的张氏和陈氏,都觉得婆母在这方面上,非常的慈爱。

等了好一会儿,顾老夫人用完早膳到厅里,晚辈们纷纷给顾老夫人请安。

众人坐下后,大房和二房的人都纷纷看向顾景熙夫妻,今日就他们夫妻来,顾修明已解除禁足,却不见人影儿。

顾老夫人也注意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没来,心里不免失望,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修明做的荒唐事,她也有些麻木。

就在此时,小丫鬟进来禀报:“老夫人,世子爷来了。”

虽然对孙子失望,可到底是疼爱了多年的孙子,一个多月没见,顾老夫人心里还是想念的,温声吩咐道:“快去将世子爷请进来。”

片刻后,众人就看到春风满面的顾修明,以及走在他身边,娇娇怯怯的姑娘。

众人登时一愣。

李婉儿是前天由一顶小轿抬进府的,昨日她又与顾修明出府一整天,还没在众人面前露过脸,今日看到本人,下意识就抬眼打量着她,看看能让顾修明闹出私奔这种丑闻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只见她身着淡蓝色云烟纱裙,模样标致,清丽婉约,跟孟瑾瑶的明艳夺目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此刻娇娇怯怯的走在顾修明身边,螓首微微低垂不敢抬头看人,便在众人心里大打折扣。

不明白作为侯府世子的顾修明为何会找这么个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姑娘,孟瑾瑶当初新婚第二天来敬茶,可是顶着莫大的压力,却还能落落大方,半点不露怯,应付众人的时候还能游刃有余。

顾修明妥妥的就是捡了鱼目,丢了珍珠。

下一刻,众人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李婉儿是妾,妾室过来凑什么热闹?

顾老夫人以前是允许妾室来请安的,但自从有一回顾景盛的妾室争风吃醋,闹了笑话,不成体统,惹了顾老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人不悦,被顾老夫人训斥一顿,众人就默认不能把妾室带过来请安,反正妾室又不是正经的媳妇,不被长辈待见也无碍。

顾景盛与顾景松两兄弟自那回之后,就没再允许过妾室来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跟前请安,长孙顾修远也有一个妾,是正妻蒋氏进门后,将通房丫鬟抬做妾的,也没在顾老夫人面前露过脸。

而如今,顾修明却带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过来,也不知他是心大,还是觉得自己是世子,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子,会成为例外。

顾修明也察觉到微妙的气氛,但也目不斜视,恭敬地向顾老夫人请安:“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金安。”

李婉儿被那么多双眼睛的打量着,有些无措,看到顾修明行礼,忙跟着向顾老夫人行礼:“孙媳给祖母请安,祖母金安。”

此言一出,气氛更加微妙,妾室算哪门子的孙媳妇?只有明媒正娶的正室才是正经的孙媳妇,妾室自称孙媳,幸好没有客人在场,不然丢人现眼,叫人看笑话。

顾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给了孙子面子,没有当着全家人的面数落,只是无视李婉儿,对孙子温声道:“修明来了啊,别站着了,快些坐下说话。”

顾修明刚要给长辈介绍心爱的姑娘,但看到祖母如此态度,他也不敢忤逆祖母的意思,移步到孟瑾瑶下首的位置坐下。

李婉儿也感觉到长辈有意无视她,她脸色发白,眼里蒙上一层薄雾,怯生生地跟在顾修明身后,在他下首的位置坐下。

她不坐还好,这一坐下,大家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那种耐人寻味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大房和二房的除了看笑话之外,还甚是费解,孟瑾瑶就算是落魄世家的嫡长女,但好歹是世家女,端庄得体,顾修明却不要孟瑾瑶,要这个没规矩的姑娘,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一个妾室,竟然敢跟他们平起平坐,以前老太太允许妾室来请安的时候,都是请安后,就站到正室身边侍候的,哪有资格坐下?能来请安就是恩典了。

顾老夫人见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还是给了孙子脸面,不想闹得太难看,并没有当场训斥,等过后再与孙子说。

张氏瞧见婆母脸色难看,知道婆母不喜这李姨娘,便无需顾忌,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阴阳怪气的:“这就是李姨娘吧?长得可真好看,我见犹怜讨人喜欢,难怪修明这孩子会如此宝贝,就是太不拘小节了些。”

此言一出,李婉儿脸色煞白,她听得出这不是什么夸奖的话,这是在讽刺她靠着这张脸迷惑修明哥哥,至于不拘小节,她有些不明所以,她刚进屋,还不曾做过什么,怎么就不拘小节了?

顾修明脸色变了变,看到心上人泫然欲泣,一脸无措地看着自己,他心疼不已,刚要出言替心上人说话,就听到“嗵”的一声,他的心也跟着跳漏了一拍。

这是茶杯放到茶几上的声音,且还是加重了力道放在茶几上的,也从侧面说明放茶杯的人心有不悦。

他循声看去,便看见父亲脸露寒霜,不由心头一紧,到了嘴边的话也咽回肚子里去,不敢吭声,不动声色地握住李婉儿的手,无声地安抚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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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此时,其他人也看向顾景熙,当看到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冷沉着脸,不怒自威,就连手指轻轻扣着茶几发出的细微声响都叫人心惊,也不再出声去触他的霉头。

今日之事,孟瑾瑶也未曾预料,没想到顾修明抱得美人归之后便得意忘形,竟然想把李婉儿带过来给长辈们见一见,也不想想因为他为李婉儿做下的荒唐事,影响了顾家名声,长辈们又怎么可能待见李婉儿?

他既然要纳李婉儿为妾,也该派人教导李婉儿规矩才是,像今日这般闹出笑话,惹得长辈不高兴,三房还要被大房和二房看笑话,老太太就更不会待见他的宝贝疙瘩。

气氛陷入沉默,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顾老夫人看向孟瑾瑶,和颜悦色道:“阿瑶,你是修明的母亲,也是李姨娘的长辈,如今她刚进府,还不懂府上的规矩,你回头派个人教她规矩,免得下回再闹笑话。”

孟瑾瑶恭顺地点点头:“儿媳明白。”

闻言,李婉儿脸色一白,螓首低垂,屈辱地咬着下唇,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不懂规矩闹出笑话的人了?

顾修明见状,虽心疼心上人,却不好当场忤逆长辈。

顾老夫人淡淡扫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顾修明以及李婉儿身上,蹙了蹙眉,温声道:“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才不一会儿就觉得疲乏,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知道老太太这不是身体疲乏,而是心累,被顾修明和李婉儿扫了兴,没心情再跟他们说话,就下了逐客令。

顾景熙和孟瑾瑶是最后离开的,当所有人都出了厅,他们才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向顾老夫人行礼离去。

顾老夫人看向儿子,沉声道:“子不教,父之过,孩子做错了事,做父亲的就要教育,让他及时纠正错误。”

顾景熙回道:“母亲说的是,等会儿儿子会跟修明谈一谈。”

顾老夫人微微颔首,又对儿媳妇道:“阿瑶,那李姨娘不懂规矩,你是做长辈的,就给她讲一讲规矩,省得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真把自己当世子夫人了,再闹出笑话。”

孟瑾瑶温声回应:“母亲放心,儿媳等会儿回去就派人去教导李姨娘规矩,平时若看到她有做错的地方也会及时教导。”

顾老夫人也不再多言,将他们夫妻打发出去,便去了小佛堂,准备诵经静一静心。

厅堂外,顾修明自知惹了父亲不悦,也不敢离开,在外头等着,他都要等着,李婉儿更不敢走,即使心里害怕,却还是乖顺地呆在他身边。

看到顾景熙夫妻出了厅堂,二人心里紧张,特别是当顾景熙淡淡的目光扫过来时,李婉儿害怕得瑟缩了下,下意识就往顾修明身边靠了靠,对他依赖性十足。

而顾修明也很体贴,知道她害怕,不动声色地挪了下身体,将人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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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倒也没为难李婉儿,明白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自儿子身上,要训也是训自己儿子,淡声道:“修明,你随我去一趟书房。”

顾修明不敢违抗,忙点头:“是,父亲。”

他说罢,侧头看身边的姑娘,少女泪眼朦胧,不安无措地看着他,他心疼不已,同时又愧疚万分,若不是他今日莽撞,婉儿也不会受委屈。

顾景熙走了两步,见儿子没动,面色不虞道:“还不走?”

顾修明应了声,然后对李婉儿说:“婉儿,你先回青玉轩等我。”

李婉儿强忍着眼泪,轻轻点头,看着父子俩离去的背影,她无助极了。

大抵因昨天和前天被荣华富贵迷了眼,让她觉得修明哥哥为了她不会娶妻,就不会有人磋磨,能过上幸福的好日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相伴,还有心爱的少年厮守一生。

等不久的将来,她与修明哥哥会儿女双全,人生完满,没想到顾家除了修明哥哥,没人会待见她,也没人瞧得上她。

不仅如此,她的婆母还是修明哥哥的前任未婚妻,修明哥哥跟她私奔,让孟瑾瑶成为笑话,她日后还不知会被孟瑾瑶如何磋磨。

这般想着,李婉儿下意识抬头,看到孟瑾瑶迎面而来,她脸色一顿,距离上一次看到孟瑾瑶,已经是一个多月前,那时候的孟瑾瑶穿着打扮成熟,且还朴素,虽看得出是美人,但却没有今日这般光彩照人。

只见眼前的貌美少妇挽着随云髻,发间斜插着红珊瑚步摇,耳戴明月珰,身着海棠红金线绣花锦裙,纤腰不盈一握,莲步款款,婀娜多姿,娇俏明艳,不可方物,如天上艳阳般耀眼夺目,让她禁不住自惭形秽,隐隐有了危机感。

但下一刻,李婉儿又想到无论孟瑾瑶再漂亮,修明哥哥的心都在她身上,甚至会为了她在大婚之日抛弃孟瑾瑶,而孟瑾瑶如今嫁给修明哥哥的父亲,跟修明哥哥绝无可能了,她心里的危机感才消失。

孟瑾瑶瞧她怔怔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但自己也没兴趣知道,淡声道:“李姨娘,老夫人喜静,我们就别留在这儿打搅她老人家的清净了。”

李婉儿闻声,缓缓回过神来,连忙应声:“是,母亲。”

孟瑾瑶想到方才她在长辈面前丢了丑,自称“孙媳”,又喊老夫人“祖母”,妾室哪有资格自称“孙媳”,喊老夫人“祖母”?

妾室地位虽比下人高,是半个主子,但不是明媒正娶进来的,只能自称“妾身”,称呼老夫人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喊“老夫人”。

以防她下次再犯,孟瑾瑶便委婉道:“你不必跟顾修明一起叫我母亲,随凝冬她们一起叫我夫人就好,等会儿回去我会找人教你侯府的规矩。”

李婉儿愕然,不明所以地看着孟瑾瑶,下一刻,她像是想到什么,迟疑道:“母亲莫不是还在怪儿媳抢了修明哥哥,让您在大婚之日遭人取笑,所以不肯认下我这个儿媳妇?”

她说着就红了眼眶,眼泪瞬间蓄满眼眶,哽咽着解释道:“母亲,当初修明哥哥说过后会补偿母亲,认母亲做义妹,再给母亲寻一门好亲事,儿媳才跟修明哥哥走的。只是没想到母亲的性子如此执拗,竟然一气之下嫁给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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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原本想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千错万错都是顾修明问题最大,并不想为难李婉儿。

然而,她不想为难别人,别人却可用顾修明来膈应她,那这一番话下来,像是她对顾修明念念不忘,嫉恨李婉儿,才会为难人家。

天地良心,她若想要为难李婉儿,在李婉儿进府后,得知李婉儿住在青玉轩的主屋时,就已把人喊到跟前训一顿了,何须等到现在?

她沉下脸,目光淡淡地睨着李婉儿,淡声道:“能有资格叫我母亲的,除了我儿子顾修明,就只有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而不是我儿的妾室。”

她说着顿了顿,对身边的凝冬说:“凝冬,告诉李姨娘,世子爷的妾在长辈面前该如何自称,又该如何称呼府里的主子们,免得她下回称呼错了。”

凝冬应声,看向李婉儿,不疾不徐道:“李姨娘该在夫人面前自称妾身,只有未来的世子夫人才有资格自称儿媳,府里的各位主子们,下人们如何称呼他们,李姨娘就如何称呼他们。妾室虽是半个主子,但也是半个下人,李姨娘以前身处的环境没曾接触过这些,不知者无罪,但日后可得谨记,莫要再出差错。”

李婉儿听了,脸色煞白,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刚才她跟着修明哥哥喊顾老夫人做“祖母”,又自称“孙媳”之后,在场的气氛都有点怪异,原来他们都在心里嘲讽自己。

修明哥哥前天晚上说过她即使是妾,但却是他心里唯一的妻,是他唯一的女人,是顾家的媳妇,只要她生出三房的长孙,长辈们高兴就不会再计较往事了,他们的孩子以后会是世子,还会继承爵位。

可而今,她就成了笑话。

她虽然父母早亡,但祖父很疼爱她,左邻右舍也都是淳朴的人,怜惜她小小年纪就没有父母,祖父编竹篓卖钱养活她不容易,对她和祖父都多有关照,即使粗茶淡饭,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十五年来就受过两次重大委屈,第一次是一个多月前被顾家的人抓了回来,在孟瑾瑶和长兴侯面前受了屈辱,还有就是今日,被顾家所有人看笑话。

经过今日的事,顾家的人以后看见她,指不定会如何取笑她,取笑她不知天高地厚,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因为浅薄无知所闹出来的笑话。

她感到羞耻,难堪。

那种难以言喻的耻辱感铺天盖地向她袭来,仿佛将她击溃,她浑身脱力,身子摇摇欲坠,幸好身边有个侍候她的小丫鬟及时扶着不堪一击的她。

孟瑾瑶看李婉儿脸色苍白如纸,两行清泪簌簌落下,无声哭泣,才十五岁的姑娘,情绪容易外露,脸上显见那屈辱难堪,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的神情,便没再言语,直接带上自己的丫鬟离去。

回葳蕤轩的路上,凝冬忍不住嘴碎了句:“夫人,那李姨娘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膈应人,都跟顾修明私奔了,还说的那样无辜,仿佛错在于您似的,跟顾修明是一路货色,难怪能看对眼。”

孟瑾瑶提醒道:“凝冬,他是世子。”

凝冬听到主子这样说,马上纠正道:“李姨娘跟世子爷是一路货色,难怪能看对眼。”

孟瑾瑶嗔她一眼,真是个小机灵鬼,马上就晓得不能直呼其名。

凝冬心里有气,还在碎碎念:“做了世子的妾,竟还把自己当世子夫人,不懂礼数就算了,还不要脸,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明知人家公子有未婚妻,还要跟人家私奔。”

孟瑾瑶听了这话,忽然顿住脚步,严肃着脸,沉声道:“凝冬,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凝冬茫然地“啊?”了一声,不明白主子怎么忽然严肃起来。

孟瑾瑶解释说:“李姨娘父母早亡,是她祖父把她抚养大的。”

闻言,凝冬马上了然,人家父母早亡的话,的确不能说这种话,不然就是揭人伤疤,委实有些缺德,忙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回到葳蕤轩,孟瑾瑶喝杯茶歇一歇,便开始思索教导李婉儿规矩的事。

葳蕤轩没有管事嬷嬷,都是清一色的年轻貌美小姑娘,这得多得了顾景熙的隐疾,才有如此赏心悦目的一面,她婆母肯定是想着让顾景熙多看美色,有助于辅助治疗,没准儿哪天看着看着,忽然间就对哪位貌美婢女产生了兴趣,隐疾不药而愈。

而她也没有陪嫁嬷嬷,本来是有的,但是那嬷嬷是继母孙氏派来监视她的,她哪敢收下,所以在她出嫁前一天,给那嬷嬷下了泻药,让那嬷嬷闹肚子,这才没能跟着她到长兴侯府。

原本她也只是想着先拖着,等她嫁进来后,再寻个借口推掉孙氏给她准备的陪嫁嬷嬷,没想到大婚当天就出了这种事,回门之时又跟孟家闹了点不愉快,导致那陪嫁嬷嬷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现在婆母让她派个人教导李婉儿规矩,她与顾修文和李婉儿这种尴尬的关系,派她的贴身丫鬟过去,并不是很好。

反倒是春柳和夏竹更好,这两个丫鬟是从寿安堂出来的,被婆母指派到葳蕤轩做事,在葳蕤轩又是一等大丫鬟,这样的丫鬟派去青玉轩教导李婉儿规矩最合适不过了。

于顾修明而言,这是在祖母和父亲身边侍候过的丫鬟,有一定分量,顾修明也不敢为难,同时也能预防李婉儿因为顾修明宠着就甩脸子。

至于派春柳去,抑或是派夏竹去。

孟瑾瑶又思索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派春柳去,夏竹老实的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吩咐到的,绝不会往跟前凑,没什么存在感,春柳更聪明机灵,适合这项任务。

想到这里,孟瑾瑶便传了春柳进来,与她说去青玉轩教导李婉儿规矩的事。

谁料春柳听了这话,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她原本是老夫人身边侍候的,后来到葳蕤轩做事,再后来抱得夫人的大腿,没想到夫人忽然间不要她,让她去那什么李姨娘身边,世子的妾,哪里比得上侯爷的妻子?

春柳沮丧着脸问:“夫人,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您不想要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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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哑然失笑:“你怎么会这样想?”

春柳情绪低落,语气有点委屈:“您都把奴婢指派到李姨娘身边了。”

“你想哪儿去了?”

孟瑾瑶轻轻摇头,温声说:“你那么机灵,办事妥帖,我哪儿舍得把你调走?只是觉得你比其他人更适合这项任务,等教完李姨娘规矩,你还是要回来葳蕤轩做事的。”

春柳听了,眼神一亮:“夫人是说,奴婢教完李姨娘规矩,还能回您身边侍候?”

孟瑾瑶笑着反问:“不然呢?”

春柳再次向她确认:“只要李姨娘学会了规矩,奴婢就能回来?”

孟瑾瑶轻轻点头:“这是自然。”

得到肯定回答,春柳喜笑颜开,她可是葳蕤轩的大丫鬟,才刚抱上夫人的大腿,大腿还没抱热乎,就这样去了个妾室身边,她肯定委屈,现在得知只是夫人给她指派的一项任务,她总算放心下来,夫人是觉得她办事得力,这才派她去的。

须臾,春柳迟疑地问:“夫人,那奴婢是要收拾东西去青玉轩?”

孟瑾瑶颔首道:“对,你要跟着她,时刻指导她礼仪规矩,从日常行为习惯开始教,务必尽快把她教好,莫要下回再在人前失礼。”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她是有想过的,若是让春柳每天去青玉轩教导一下,效果估计没有时刻跟在李婉儿身边好,跟在李婉儿身边,能观察李婉儿的行为习惯等问题,然后再细化教导。

不然,若李婉儿没学好大户人家该遵守的礼仪规矩,下回闹了笑话,她也会跟着被人笑话,毕竟是她选人去教导的。

春柳对此并无异议,她也希望早点结束任务,然后继续侍候夫人,跟在身边一步步教导,帮助纠正,肯定学得快且好,除非那李姨娘蠢笨。

没过多久,向来懂规矩的凝冬噌噌噌的跑进来,连行礼都忘了,开口就问:“夫人,您为何要把春柳派到李姨娘身边?她虽然喜欢拍马屁,但她做事稳妥,认真细心啊。”

孟瑾瑶微怔,继续笑问:“你不是经常吃她的醋,说她分走了你的宠爱?怎么还帮她说起好话来了?”

凝冬一愣,转而摇摇头,以为主子是因为她吃醋才将春柳调走,顿时愧疚不已,请求道:“奴婢那也是嘴上说说而已,春柳其实挺好的,能力方面就连奴婢也不得不佩服,她留在葳蕤轩给您办事,您也多一个得力的好帮手,夫人还是留下她吧,奴婢不跟她吃醋了。”

孟瑾瑶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凝冬知道她在侯府没什么得用的人,若是把春柳推出去,能用的就只有凝冬和清秋,所以万万不可把春柳派遣到别处,温声说:“放心吧,她只是去教导李姨娘规矩,等李姨娘学好规矩就会回来。”

闻言,凝冬再次愣住,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气愤道:“她竟然敢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奴婢!她说她被派去李姨娘身边做事了,让奴婢以后别太想她,实在是想她,就去青玉轩寻她。”

孟瑾瑶噗嗤一笑,没想到会是这样,咯咯笑道:“真没想到,她也是个调皮的,竟然这般逗弄你。”

凝冬气呼呼道:“夫人,她太过分了,竟然欺骗奴婢的感情,害得奴婢还深深自责了一会儿。”

孟瑾瑶笑道:“谁让你整日跟她吃醋?”

凝冬俏皮地眨了眨眼,忙又哄着主子转移话题,半点不想提春柳那骗子。

书房。

顾修明心怀忐忑地跟着父亲去了书房,看到父亲坐下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时,他心头一紧,大气不敢出。

顾景熙眉宇微蹙,以前看着这儿子感觉尚可,虽然没有哪一项是拔尖的,但各方面可圈可点,尚且过得去,如今看到这个儿子他就脑门疼。

父子俩静默对视,短短片刻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顾修明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心里越发慌乱,额冒细汗但不敢伸手去擦,要说整个顾家他最怕谁,那肯定是父亲。

顾景熙沉声问:“修明,你可知错?”

“儿子知错。”

他话音刚落下,顾修明认错的声音便响起,认错效率极快。

顾景熙又问:“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顾修明脸色一顿,斟酌了片刻才回道:“今日是儿子思虑不周,没跟婉儿讲清楚侯府的规矩,今日闹了笑话,让父亲和母亲也跟着丢人。”对于此事,他也是万分后悔的,让婉儿受人冷眼,受了委屈。

闻言,顾景熙脸色阴沉下来,目光沉沉地睨着他,眼神里有失望,有怒意,就连声音里都透着薄怒:“你能说出这种话,证明你还不知错,不然就不会连自己错哪儿都不知道。”

顾修明愣住,脸色茫然。

瞧他一副犯错而不自知的模样,顾景熙捏了捏眉心,略有几分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说:“你那妾室今日是闹了笑话,不过错不在她,她不懂这些规矩也是你思虑不周,没让人教她。”

顾景熙说着,语气渐冷:“然而,这都是其次的,你真正的错,就错在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妄为,败坏门风。”

顾修明错愕,辩驳道:“父亲,纳婉儿为妾,是您亲自允了的。”

顾景熙沉声问:“你非要纳妾,不愿娶正妻,我允了,但我可有允许你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拥有正妻该有的待遇?”

顾修明蒙了,有些不明所以。

见状,顾景熙心中怒意翻涌,接着道:“青玉轩是历任世子的院子,主屋只有世子和世子夫人能住,你却让妾住进去,这是宠妾灭妻的行径,就算你想娶妻了,但这种消息传出去,哪个姑娘敢嫁给你?

也是,你是不准备娶妻了,有没有大家闺秀肯嫁给你都无所谓,但你的兄弟,你可有想过?你作为侯府世子都这样做,他们的名声也会受你影响。”

顾修明哑口无言:“父亲,我……”

顾景熙冷沉着脸,目光凌厉,冷声问:“你是不是觉得为父只有你一个儿子,爵位的继承人非你不可,所以才觉得自己有资本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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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冷沉着脸,目光凌厉,冷声问:“你是不是觉得为父只有你一个儿子,爵位的继承人非你不可,所以才觉得自己有资本肆无忌惮?”

此言一出,顾修明心神震颤,眼里闪过心虚、恐慌之色,忙不迭地摇头,为自己辩解:“父亲,不是的。”

顾景熙目光沉沉地睨着他,不紧不慢道:“即使为父只有你一个儿子,侯府爵位的继承人也不是非你不可,顾家并非只有你一个孩子,既然你不堪大任,那就能者居之。”

顾修明脸色煞白,满眼惧意,双腿一软,扑通跪下,连忙认错:“父亲,儿子真的知错了,绝无下次,求父亲开恩,再给儿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说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过继过来之前,亲生父母就说他是去做世子,日后继承侯爵的。

过继过来后,侯府上下都对他极好,他也适应了侯府的生活,同时他也明白,别人对他好讨好他,也仅仅因为他是父亲的儿子,是长兴侯府的世子。

他实在无法想象,若他失去了世子之位,往后的日子会如何,那些曾经奉承讨好他的人,估计会落井下石奚落他,甚至府中的下人都会嘲弄他。

顾景熙将儿子所有的细微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知道儿子在意什么,害怕什么,对于这个倾注过心血,寄予厚望的儿子,他如今只有失望。

他凝眉沉思,脸上神情晦暗莫测,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儿子,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顾修明错愕地抬头:“父亲?”

顾景熙没有言语,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神晦暗,让人难以捉摸。

顾修明心惊,却不敢再废话,向父亲一叩首:“请父亲息怒,儿子这就回去好生反省,绝不再犯。”

出了书房,顾修明已面无血色,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脱力,下台阶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父亲没有说结果,没说废了他,也没说他会一直是世子能继承爵位,只要最终结果没出来,他这颗悬着的心,就一直放不下。

这种感觉犹如头顶上悬着一把剑,随时能刺下来取他性命,惶恐不安将与他相伴,作为侯府世子的优越感也顷刻间荡然无存,只剩下危机感,随时都可能被取而代之的危机感,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仰头望天,看着那万里晴空,觉得前途渺茫。他想,是不是因为他不是父亲亲生的才会如此?若他是亲生的,父亲定然不会如此对他。

就算是养条狗,养了那么多年都有感情了啊,更何况是人?他还叫了顾景熙那么多年父亲,顾景熙当真够铁石心肠的。

顾修明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青玉轩,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李婉儿,听着那楚楚可怜的低泣声,他破天荒的没有将人拥入怀中哄着,心里还无端的升起一丝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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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儿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主心骨,蓦地站起来,扑向他怀里,越发的委屈,眼泪也掉得更凶了,哽咽着道:“修明哥哥,你的家人都不喜欢我,都瞧不起我,他们是不是怪我那日同你私奔,伤害了你的未婚妻?”

她说着,又自暴自弃道:“也是,她是永昌伯府出来的姑娘,出身官宦世家,又长得这般好看,而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女,你的家人喜欢她也是正常的。”

顾修明虽烦躁,可看着心爱的姑娘在自己怀里嘤嘤哭泣,纤细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他还是心疼了,压下心底的烦躁,耐着性子哄了两句:“婉儿莫哭,他们喜不喜欢都不重要,只要我喜欢你就好。”

然而,李婉儿这回并没有那么好哄,没有被这句话安抚好,她只要一想起在寿安堂里,自己因不识礼数闹出的笑话,那一双双眼睛看向她时,那耐人寻味的眼神,就让她觉得无地自容,想到自己日后出了院子,遇上那些人就会被嘲弄,她就更加害怕。

她缓缓仰起头看顾修明,泪痕斑驳的小脸上满是委屈,水雾弥漫的双眸眼巴巴地看着他,语气中充满无助:“可我以后在顾家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他们,我该怎么办?”

顾修明脑子里都在回响着父亲的话,心里正烦躁不安,对她也没多少耐心,听到她这般说,便道:“你既然害怕,那就少点出门,避免与他们碰面。”

李婉儿听后愣住,有点难以置信他会说这种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心里更委屈了,道:“修明哥哥,你是不是也嫌弃我今日给你丢人了?你既然这般嫌弃我,那当初怎么不娶了孟瑾瑶,要跟我私奔?”

顾修明看着平时善解人意的姑娘,今日有些不可理喻,心里更加烦躁,但想到婉儿今日估计是受了委屈才如此,况且没有婉儿的善良,自己那日被蛇咬,真要命丧黄泉了,他到底还是舍不得责备,轻轻摇头:“别胡思乱想,我怎么会嫌弃你?”

他说着就抬手给李婉儿擦眼泪,继续哄着:“婉儿,大哥和大嫂是去年年底成婚的,如今还没有孩子,若我们能在他们之前,给祖母生出曾孙子,看在曾长孙的份上,祖母她老人家会对你有所改观的,只要祖母对你态度改观,其他人也会的。”

李婉儿听了,也暂时被安抚住,母凭子贵,在任何家庭都如此,看在孩子的份上,相信祖顾家的长辈的态度会有所软化,慢慢接受她。

顾修明见她终于止住了哭声,道:“好了,莫哭了,让丫鬟进来收拾一下。”

李婉儿茫然:“收拾什么?”

顾修明回道:“将你的东西收拾去西厢房,你也要搬到西厢房。”

李婉儿不明所以:“修明哥哥,这儿好好儿的,我也很喜欢,为何要搬到西厢房?”

“正房是正妻的居所,所以……”顾修明话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往下说,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将目光移向别处,有心虚,也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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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李婉儿却如晴天霹雳一般,倏然瞪大双眼,讷讷地问:“修明哥哥,你、你不是说我即便是妾,但却是你唯一的女人,是你心里唯一的妻?难道你要食言,要娶别的姑娘为妻了吗?”

顾修明忙摇头,再次承诺:“婉儿,我不会娶妻的,只是你是妾室,住正房不合规矩。”说罢,他又给自己找补,“长辈之命,不可违抗,婉儿向来善解人意,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李婉儿脸色发白,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瘫软在顾修明怀里,明白这并非修明哥哥本意,是顾家的长辈瞧不上她,轻轻颔首,两行清泪随之滑落。

她第一次体会到富贵人家的妾不好做,当初邻居得知她即将成为长兴侯世子的妾室,都说她是个有福气的,总算苦尽甘来,以后锦衣玉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成为人上人了。

现在她真正成为妾室才发现,及时修明哥哥不娶妻,她也不好过,在顾家人面前,终究是低人一等,谁都可以践踏她的自尊。

顾修明把人搂紧,也将怀里姑娘的委屈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此时此刻他也深切地明白,只要他一天没能成为长兴侯,爵位都不一定会落到他头上,他心爱的姑娘也会跟着受委屈。

无论如何,他都要坐稳世子之位,将来继承爵位,长兴侯的爵位,他志在必得。

他目光坚定而深沉,轻轻拍着李婉儿的背,温声安抚道:“婉儿,我在书院没回来,你就在青玉轩,别轻易出去,这样谁也为难不了你。”

李婉儿轻轻点头,不必修明哥哥说,她也不会随意出这个院子,不然遇上顾家其他人,少不得被羞辱一番。

没过多久,有丫鬟进来禀报说:“世子爷,夫人派了个丫鬟过来,说是教导李姨娘规矩的。”

顾修明眉宇一蹙,只觉孟瑾瑶是在羞辱婉儿,随便派了个丫鬟过来,连个嬷嬷都不派过来,懂规矩的丫鬟青玉轩又不是没有,但如今他也不好发泄怒火,只能耐着脾气道:“去把人带进来。”

丫鬟应声退下。

不一会儿,春柳便进屋,不卑不亢地向顾修明行了一礼:“奴婢见过世子爷,李姨娘。”

顾修明见来人是春柳,微微一愣,春柳他是认识的,这是他父亲院子里的大丫鬟,在侯府很是得脸,就连他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脸上扯出一抹笑意,温声道:“春柳姑娘,婉儿就拜托你了,还请春柳姑娘多多费心。”

春柳淡笑回应:“世子爷哪儿的话?都是奴婢应该的。”

顾修明见春柳还带着包袱,想来是要在青玉轩住下的,忙吩咐丫鬟安排春柳的住处,按照一等丫鬟的规格安排。

待春柳出去后,李婉儿诧异他对春柳态度如此好,疑问道:“修明哥哥,那位春柳不过是个丫鬟,但我见你对她比对院子里的丫鬟好学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修明叮嘱道:“那是我父亲院子里的大丫鬟,平常我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你可得好好跟她学规矩,对她不得怠慢半分。”

李婉儿一听,登时就紧张起来,若她没学好的话,长辈肯定对她更加不满,这回她无论如何都得好好表现。

葳蕤轩。

孟瑾瑶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去,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进来,情绪不易外露的男人此刻冷沉着脸,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可见被顾修明气得不轻。

不过也正常,有顾修明这样的儿子,哪个做父亲的能做到不生气?

顾景熙进屋后,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抬眼望去,便看到坐在茶几前的小姑娘,正神情闲适地品着茶,那模样好不惬意。

四目相接,孟瑾瑶拿起一个干净的空茶杯斟了杯茶,温声道:“夫君,不如来喝杯茶消消气?”

“那为夫就却之不恭了。”

顾景熙移步到她对面坐下,端起茶杯闻了闻,茶汤味道鲜醇,香味馥郁,又抿了一口茶,茶汤入口生津甘润,口感清爽甘甜。

孟瑾瑶问:“如何?”

顾景熙给了肯定评价:“好茶,为夫倒是不知夫人还泡得一手好茶。”

孟瑾瑶挑了挑眉梢,轻笑道:“夫君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小姑娘挑着眉,下巴微微上扬,小模样颇有几分傲娇,这鲜活灵动的模样,总算符合她的实际年龄。

顾景熙莞尔而笑:“是为夫对夫人了解不够。”

孟瑾瑶撂下茶杯,支着下巴看他,饶有兴趣地问:“夫君,我瞧你情绪不佳,我们家好大儿是不是把你给气着了?”

顾景熙反问:“夫人明知故问?”

闻言,孟瑾瑶并不意外,温声宽慰道:“夫君莫急,修明这孩子还小呢,慢慢教育,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顾景熙瞥她一眼:“顾修明比你还大两个月。”

“比我大两个月又如何?那也是我儿子。”孟瑾瑶笑眯眯道,转而又问,“夫君把他喊去书房,如何教育他的?”

“也没怎么教育,不过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敢闹出什么笑话。”顾景熙轻轻摇晃着茶杯,看着杯中淡绿色泛起涟漪的茶汤,目光晦暗不明。

孟瑾瑶微愣,若有所思,估摸着顾景熙应该是说了什么,震慑住顾修明,看顾景熙对顾修明如此失望,若他再多一个孩子,这世子之位估计就没顾修明什么事儿了。

片刻后,顾景熙问:“夫人,母亲让你派个人去教导李姨娘礼仪规矩,你可有人选了?”

孟瑾瑶回道:“已经派了春柳过去了,等李姨娘学好规矩就回来。”

顾景熙微微颔首:“那便好。”

此时,夏竹进来禀报说:“侯爷,周允来了,说是有事禀报。”

周允是顾景熙的长随,能到葳蕤轩找他的,必定有急事,他站起身来,对孟瑾瑶道:“夫人,午膳我就不回来用了,中午你自便。”

孟瑾瑶也善解人意:“夫君去忙吧。”

顾景熙匆匆离去,没过多久就到了午膳时间,孟瑾瑶独自用完午膳,又坐着歇息了会儿,便出门赴好友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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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到雅间的时候,宋馨宁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宋馨宁马上给她倒了杯茶,笑盈盈道:“阿瑶,你来啦,快过来坐,好些日子没见,可想你了。”

此刻的宋馨宁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孟瑾瑶嘴角也跟着上扬,微微颔首,到她身边坐下,问:“阿宁,沈夫人身体可好些了?”

宋馨宁嘴角的弧度加深,语调轻快道:“阿瑶,还是你的法子管用,我按照你说的法子去安抚沈伯母,沈伯母被我说多了,忽然就支棱起来不想死了,每天按时喝药,病情也有了好转。”

孟瑾瑶也替好友欢喜,只要沈夫人能好起来,婚礼就能如期举行,温声道:“那便好,人活着总得有个目标,若是没了目标,没了盼头,只剩绝望,求生的欲望也就没了。”

宋馨宁道:“沈伯母是接受不了与她恩爱多年的夫君忽然有了外室,还带着怀孕的外室回来纳为妾。如今可算想通了,没了男人还有儿子,她如今被我说的若她去世,沈伯父会娶继室磋磨她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妇给吓着了,只想活着,不敢死去。不过这也证明比起沈伯父,沈家哥哥和我在沈伯母心目中更重要。”

孟瑾瑶莞尔笑,那是自然,自己去世后,会有继室磋磨自己的儿子,未来儿媳妇嫁进来都不得安生,而自己做了那么多,最后为她人做嫁衣,所有的荣耀给了别的女人,儿子还得喊别的女人做母亲,这谁能甘心死去?

须臾,宋馨宁问:“对了,阿瑶,听闻最近长兴侯府最近很不太平,你没事吧?”

孟瑾瑶轻轻摇头,笑道:“我没什么事儿,只是我那便宜儿子,闹出那么大动静,长兴侯府这一件接一件的丑事,已经成为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家里的长辈被他气得不轻。”

宋馨宁皱着眉:“虽然顾修明不是个好东西,但他可真是爱惨了那位姑娘啊。”

孟瑾瑶赞同:“可不是?若不然也不会闹出那么大动静。”

宋馨宁忽然想起什么,轻嗤一声,甚是气恼,咬牙切齿道:“阿瑶,我昨日参加了个聚会,你猜怎么着?竟然有不少人羡慕那位姑娘,还说你好歹也是伯爵府出身的姑娘,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平民女子比下去,可真是气煞我也,遇上顾修明这种人,换作是她们也赢不了。”

孟瑾瑶给她续茶,又将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温声道:“阿宁莫气,这茶不错,喝杯茶消消气。”

宋馨宁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屑地撇了撇嘴:“做妾有什么好羡慕的,到死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妾。”

孟瑾瑶莞尔笑:“她们羡慕也是正常的,堂堂侯府世子,为了个平民女子不顾一切,这种爱在官宦之家鲜见,官宦之家都是名声利益为重,便是郝家那混不吝都不敢如此不管不顾。”

她说着语气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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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馨宁点点头:“那倒也是,郝家的混不吝也是世子,且人家可是郝伯爷亲生的,都不敢如此。顾修明也是蠢,他闹出这种事,没有哪个大家闺秀敢嫁给他了吧?”

孟瑾瑶回道:“估计是没有好姑娘敢嫁,但他也明确表示不打算娶妻,只守着李姨娘过一辈子。”

“不娶妻?”宋馨宁双眼瞪圆,难以置信,“堂堂侯府世子不娶妻,以后家里岂不是没个女主人来主事?连应酬都没有女主人去,他这是怎么想的?”

孟瑾瑶笑道:“管他怎么想呢?他这样最好,不用祸害无辜的姑娘。”

宋馨宁啧啧两声:“那他可得坚持现在的想法,以后可千万别改变主意,不然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孟瑾瑶道:“以后不知道,但目前看来,他是能坚持的。”

宋馨宁转眼看阿瑶,大概是嫁进长兴侯府过得舒心,不必时刻警惕着继母坑害,阿瑶如今脸色红润,脸上还长了点肉,瞧着精神气足,果真是环境养人,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咯咯笑道:“真不错呀,距离上次一别,这次见面你又长肉了,看来顾侯爷把你养得不错。”

闻言,孟瑾瑶脸色一顿,下意识伸手摸自己的脸:“我胖了?”

宋馨宁柔声说:“没胖,就是长了点肉,以前你太瘦了,弱不禁风的,现在长点肉刚刚好,瞧着气色都好了许多。”

孟瑾瑶微愣,她每日照镜子,感觉每日都差不多,倒是没发现自己的变化。

宋馨宁沉吟片刻,迟疑道:“阿瑶,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孟瑾瑶嗔她一眼,笑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阿宁但说无妨。”

宋馨宁推心置腹道:“阿瑶,虽然你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但我建议你未雨绸缪,我觉得你还是要一个孩子吧,顾修明那样的人,你若是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晚年日子不好过,毕竟顾侯爷比你年长十三岁,若他比你先走,可就没人庇护你了。”

孟瑾瑶听了,又是一愣,心里暖融融的,除了她身边两个贴身丫鬟,也就只有阿宁会为她考虑这些,柔声回道:“此事我有想过的,等过一两年,跟顾景熙提一提,再从宗族里过继一个孩子过来。若是不行,去育婴堂抱养一个有眼缘的孩子也可以的。”

宋馨宁颔首:“你有章程便好,从小养大的,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说话间,她弯起嘴角笑,“若你养了个男孩儿,我将来生个女孩儿,倒是可以定个娃娃亲,有你做婆母,我的女儿肯定不会受磋磨。”

“那可别!”

孟瑾瑶想也不想就拒绝。

宋馨宁没想到她还会拒绝,怔了一瞬,又气又笑地问:“好你个坏丫头,嫌弃我女儿是不是?沈哥哥长的好看,我也不差,我将来的女儿肯定也好看,你嫌弃什么?”

见她急了,孟瑾瑶噗嗤一笑,在她气呼呼想要继续理论的时候,忙解释说:“不是嫌弃,是觉得不好,你瞧我小小年纪就定亲,最后却成了这样,婚事还是要等孩子长大,问过孩子的意见才行。”

宋馨宁默然:“……那、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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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傍晚,孟瑾瑶是跟宋馨宁在酒楼用晚膳的,用过晚膳,又一起逛了夜市,大概戌时四刻,俩人才分别,各自回府。

回到葳蕤轩,孟瑾瑶洗漱一番,让丫鬟退下,正准备歇息,忽然听到右边窗户有动静,她猛的侧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跳进来。

瞧这身形,是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孟瑾瑶遍体生寒,脸色煞白,死死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就在片刻的功夫,孟瑾瑶就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直觉有人想陷害她,她夫君身有隐疾,夫君不在家,忽然有个男人出现在房间,传了出去她可就完了,被休弃是肯定的,名声也毁了。

此时,男人已将窗户关上,转过身来,紧接着,一张如清风朗月的脸庞映入眼帘。

是顾景熙。

孟瑾瑶又惊又愕,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怔怔地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男人,惊魂未定地问:“夫君,你、你这是?”

顾景熙见小姑娘脸色煞白,双眼都蒙上一层薄雾,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不由一愣,随即想到自己方才的行径,瞬时了然,也难怪她会被吓着,迈步走向她,温声问:“夫人,吓着你了?”

孟瑾瑶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很是费解地问:“夫君怎么不走正门?直接跳窗进来,我还以为有坏人进来。”

顾景熙回道:“不方便走正门。”

怎么就不方便了?

正经的夫妻,还搞得跟偷情似的。

孟瑾瑶心里郁闷得很,然而下一刻,她嗅到一股腥味,直觉不对劲,紧接着就注意到顾景熙衣服上的血迹,衣襟、袖子、衣摆都有血迹,左手手臂的衣服还被划破了,瞧着还挺狼狈的。

衣服料子是蓝色的,血迹就非常明显,乍一看还挺吓人的,似乎伤得很严重。

孟瑾瑶看着染血的衣襟,刚在胸口的位置,她脸色苍白,讷讷地问:“夫君,你流那么多血,不会英年早逝吧?”

顾景熙脸色微滞,轻嗤一声,好气又好笑道:“夫人放心,不会让你做小寡妇的。”

孟瑾瑶松了一口气,道:“那我让人去请府医过来。”说罢,她便迈起脚步朝屋外走去。

顾景熙出声制止:“我没事,别声张,免得惊动了长辈,让丫鬟备水,我要沐浴。”

闻言,孟瑾瑶脚步一顿,再次看向他染血的衣服,迟疑道:“但你流了那么多血,不看大夫能行吗?你若是怕母亲担忧,我便说我闹肚子不舒服才请府医即可。”

顾景熙轻轻摇头:“我没受伤,血都是别人的。”

孟瑾瑶怔住,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他,发现血是从外面染进衣料的,并非从身体里流出来的,就连手臂上的衣服划破一道口子,也没伤到手臂。

确定他并没有受伤,但又血染衣袍,想来是别人伤的严重,犹记得上午周允说有急事来寻他,然后他匆匆忙忙离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现在回来有沾了血污,且他还不走正门,偷偷摸摸跳窗回来不敢让别人看见,怎么看都觉得有猫腻。

孟瑾瑶一瞬不舜地看着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夫君该不会是杀人了吧?”

顾景熙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在一瞬间,孟瑾瑶怀疑自己的耳朵,求证般问他:“你真的杀人了?”

顾景熙反问:“嗯,有什么问题?”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杀人在他眼里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孟瑾瑶听了,脸色僵住,感觉有点惊悚,这种冷血无情的话不该从顾景熙嘴里说出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提醒道:“杀人偿命,你可是大理寺卿,这不是知法犯法?”

顾景熙微愣,旋即笑了出声,看到她眼底的惧意,知道她误解了,若今晚不解释清楚,自己睡在她身旁,她怕是都要做噩梦,便解释说:“在抓捕逃犯时,对方有不少手下,没办法的事,我若心慈手软,你可就要做小寡妇了。”

孟瑾瑶怔住,这是她不曾涉足的领域,她以为大理寺卿是文官,文官不管打打杀杀的事,只管查案,但实际上似乎不是这样。

但,仔细想想,也挺正常的,犯人哪会安安分分让人官府抓捕?就像官府剿匪,也是经过一番厮杀的。

单纯的文弱书生会让捕快去抓捕,像顾景熙这种文武双全的,亲自出手也正常,但平日里温和儒雅的男人竟然会杀人,这是她意想不到的。

须臾,她讷讷地问:“那逃犯抓到了吗?”

顾景熙颔首道:“已经抓捕归案了。”

“那便好。”孟瑾瑶点点头,也不再多问,“那我去吩咐丫鬟备水。”

她说罢,便出了屋子,吩咐值夜的丫鬟备水,返回屋里,看到顾景熙脱下染血的外袍,大概是对方的血量多,渗透外袍,里衣也染了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孟瑾瑶不适地皱了皱鼻子,踌躇片刻,便尽着妻子的本分,去给他找一身干净的衣服。

夜深人静。

身边的人躺下,过了良久,孟瑾瑶侧头看了眼,男人平躺着,双眸闭合,显然已经入睡,想到便宜夫君今天杀过人,还能如此平静入睡,她泛起嘀咕:那是杀人,又不是杀鸡,怎么就如此平静?

她刚嘀咕完,身边的男人便回道:“杀多了就平静了。”

孟瑾瑶“啊?”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

顾景熙侧过头看她,淡声道:“夫人下回心里想什么不必说出来。”

孟瑾瑶脸色僵住,讪讪地笑问:“夫君还没睡着啊?”

顾景熙挑眉:“睡着了哪能回答夫人的问题?”

孟瑾瑶尴尬地笑了笑,沉默了会儿,又好奇地问:“夫君杀过很多人?”

顾景熙回道:“还好,厮杀过程中总会有伤亡。”

闻言,孟瑾瑶感觉直接杀了似乎不太好,再如何也应该按照朝廷律例审判的,便问:“那夫君不能把他们活着缉拿归案吗?”

“死士能活抓的就活抓回来审问,不能的直接杀。”顾景熙回答得轻描淡写,看了身边的小姑娘一眼,温声道,“官场黑暗,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夫人还是少打听为好。”

孟瑾瑶淡淡地“哦”一声,道:“夫君注意安全。”

顾景熙轻轻一笑,戏谑道:“夫人放心,不会让你做小寡妇的。”

闻言,孟瑾瑶就想起前不久自己问人家会不会英年早逝,不由感到耳根子发烫,满脸不自在地侧过脸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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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日。

孟瑾瑶侍弄着盆栽,嫁进长兴侯府,她又不掌中馈,每日很清闲,除了打理母亲留下的庄子、铺子,就是打理顾景熙的私产。

闲来无事就是看书,侍弄花花草草打发时间,要么就出门去首饰铺子、胭脂铺子、成衣铺子逛一逛,亦或者是从别人送来的帖子里,选一些感兴趣的宴会去赴宴。

这时,夏竹走到她跟前,朝她福身一礼,恭敬道:“夫人,孟二公子来了。”

二弟来了?

孟瑾瑶手中动作一顿,心下诧异,她嫁到长兴侯府那么久,二弟也没来找过她,这次过来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忙吩咐道:“去把人接到葳蕤轩。”说着又吩咐清秋去备茶。

没过多久,孟承章就来了。

十三岁的少年郎,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书卷气,从小就经历挫折,也比同龄人沉稳许多。

其实跟身为世子的孟承兴相比,他这个庶兄更像世子,他才学好,为人稳重,温文有礼的翩翩佳公子,所以孙氏处处看他不顺眼,背地里打压他,就是怕他的光芒盖过亲儿子孟承兴。

孟承章见了她,脸露笑意:“大姐姐。”

孟瑾瑶温声道:“二弟,先坐下说话。”待他坐下后,又问,“二弟,你今日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孟承章轻轻颔首:“是有事跟大姐姐说,大姐姐别担心,这回是好事。灵山书院这次招生,我通过了考核,考上灵山书院了,过几日就去灵山书院入读,特来跟大姐姐说一声。”

孟瑾瑶一听,登时喜上眉梢,笑容满面:“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一定要认真读书,将来考取功名。”

孟承章再次颔首:“我会的,大姐姐放心。”

姐弟闲谈几句,孟承章忽然问:“大姐姐,大姐夫对你如何?”

孟瑾瑶回道:“挺好的,婆母也慈爱,侯府里没人欺负我,就连顾修明也欺负不了我。”

孟承章将信将疑,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长姐,见长姐精神气都比出阁前好,应该是过得比较舒心的,顾家或许是因为顾修明闹出那种事,心里有愧。

但,这份愧疚能持续多久?

他必须尽快立起来,才能给长姐撑腰,让顾家不敢随意轻贱长姐。

孟瑾瑶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便又道:“我真的没事,在顾家挺好的,比在孟家过得好多了,你大姐夫也尊重我,我嫁给他后也没受什么委屈。”

孟承章抿唇笑:“那便好,大姐姐若有什么事,就派人去灵山书院找我。”

“好,我会的。”

孟瑾瑶含笑应下,又想起方才准备好的银票,忙从袖筒里取出十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递给他,温声说:“二弟,这银子你先拿着,缺什么就买,可千万别亏待自己。”

孟承章何曾见过这么一笔巨款?

当看到约莫有十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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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孙氏克扣月例,在家吃饭你是不愁,穿衣也不愁,笔墨纸砚都有供应,能省一笔开支,可是去了书院呢?你以为她会什么都给你准备好?届时你什么都得自己置办,同窗之间偶尔还有应酬呢?

孙氏会给银子,但肯定是不够的,就连肚子饿了想加餐都拮据,难道你想帮书斋抄书赚银子?我不是想打击你的积极性,而是想你专心读书,不要为别的事烦恼,将来出人头地。”

孟承章愣了愣,还是坚决不收,回道:“大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不能收,我虽不是女子,但也知道女子的艰辛。虽然你嫁进顾家,已经是顾家的媳妇了,但顾家若知道你用夫家银子去补贴娘家人,肯定会对你颇有微词。”

闻言,孟瑾瑶眼眶一热,不由分说地将银票塞到他手里,温声道:“二弟放心,这不是顾家的银子,是我的银子,我前段时间不是把我母亲的嫁妆要回来了?现在我手头宽裕了,你就放心拿着。”

她言罢,见弟弟还是不想收,又道:“二弟,姐姐给弟弟的,就别跟我推辞了,可好?我只想你能安心读书,将来有出息,若是没出息,除非他们全都入土为安,不然你都无法摆脱他们的束缚,就连你娶媳妇,被孙氏磋磨,你都没办法为了她反抗,等他们需要仰仗你的时候,才不敢放肆。再说了,若你有出息了,也能给我撑腰不是?”

一番肺腑之言,孟承章沉默了,嫡母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亲爹和祖母也不重视他,因为他是庶出的,除非他有出息,让他们看到利益,不然他只能任人磋磨没能力抗衡。

孟承章没有再推辞,道:“多谢大姐姐。”

孟瑾瑶再次露出笑意:“这就对了,别委屈自己,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我无甚本事,但养弟弟还是养得起的。”

孟承章心里感动不已,红了眼眶。

姐弟俩又谈了一会儿,孟瑾瑶让他中午留下一起中午饭,孟承章欣然答应,又道:“大姐姐,老夫人可在家?我得先去给老夫人请个安。”

他作为晚辈登门,虽然是来看长姐的,但也理应去给顾老夫人请安,不然显得太不识礼数了,也会给长姐丢人。

孟瑾瑶颔首:“好,我陪你一起去。”

姐弟俩去了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又陪着顾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回葳蕤轩的途中,又遇上了顾修文。

顾修文朝孟瑾瑶行了一礼,转而又看向孟承章,他对孟承章虽然不熟悉,但也是认识的,便按照辈分称呼一句:“修文见过二舅舅。”

虽然孟承兴不是他正经的亲舅舅,但三婶嫁给三叔,就是三哥顾修明的母亲,三哥都得称呼孟承章一声二舅舅,他也跟着三哥喊二舅舅准儿没错。

谁料,孟承章因这一声二舅舅,整个人都蒙了,顾四公子比他还年长,喊他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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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察觉到弟弟愣住,侧头看了眼,若有所思,想着他应该是忽然升了辈分没反应过来,便出言化解尴尬:“修文,你过几天是不是要去灵山书院了?”

提起这事儿,顾修文有点兴奋,忙颔首答道:“是啊,三天后就去书院了。”

孟瑾瑶柔声问:“你二舅舅也要去灵山书院念书,不如届时你们做个伴,一起去?”

她言罢,就转眼看身边的弟弟,她这个弟弟是很懂事,但书院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身份贵重的也不是没有,她也怕弟弟遭人欺负,修文是顾家四公子,他们俩若是能熟络一下,日后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顾修文听了,眼神一亮,诧异地看向孟承章:“二舅舅也要去灵山书院?”见孟承章点头,他忙道,“三婶,我正好缺个伴,跟二舅舅一起,刚好有个伴。”

孟瑾瑶含笑道:“好,到时候你们一起去。”

“哎,好的,到时候出发,我就去永昌伯府找二舅舅。”

顾修文应了声,他是个性子热情的人,且又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凭着自己实力入读灵山书院的二舅舅感兴趣,跟孟瑾瑶寒暄了几句,就缠着孟承章说话。

孟承章性格内敛,并不习惯别人一上来就那么热情,但都是十来岁,年纪相差不大的少年郎,也容易找到话题,聊着聊着就熟络起来。

晌午时分,顾修文跟孟承章一起,留在葳蕤轩同孟瑾瑶一起用午饭。

三人用过午饭,孟承章本想回永昌伯府的,但顾修文缠着跟他说话,便留了下来,顺便也多陪陪长姐。

下午申时四刻左右,顾景熙散值回来的时候,看到侄子和小舅子都在葳蕤轩,正陪着小姑娘打叶子牌,人数不够,还有凝冬加入凑数,他愣了下。

凝冬率先发现屋子里,倏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喊一声:“侯爷。”

顾修文和孟承章也转过头去,身穿绯红色官袍,气宇轩昂的男人便映入眼帘,看到顾景熙,俩人都有些拘谨,前者是因从小就对这位三叔心存敬畏,后者是因忽然到访,加上跟对方话都没聊过两句,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刻,还是孟承章先开口唤了声:“大姐夫。”

紧接着,顾修文的声音也响起:“三叔,您回来啦。”

顾景熙轻轻颔首:“你们继续,不必管我。”

有他在场,谁能心无旁骛继续玩牌?

于是乎,牌局散了,大家都不玩了。

凝冬出去做事。

顾修文大抵是脑子一时犯迷糊,竟然跟顾景熙说起学问上的事,最后被长辈认认真真考了一番,很多时候被问得哑口无言,倒是孟承章能磕磕巴巴回答上几句。

明明孟承章年纪小两岁,却更加优秀,学问更好,顾修文多少有些郁闷,但也没嫉妒,只是再次被激起了想努力读书的心,待孟承章更加热情。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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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后,孟瑾瑶冷不丁地说了句:“修文那孩子心性挺好的,跟他父母一点都不像。”

“是不像,倒是有几分像我父亲,他的祖父。”顾景熙颔了颔首,想到她跟孟家的关系,但她对孟承章明显是不同的,俨然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弟,又问,“你跟二弟感情似乎不错?”

孟瑾瑶弯起嘴角笑:“是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唯一?

这两个字让顾景熙怔住,现在孟家加上眼前这小姑娘,一共七口人,但小姑娘却说孟承章是唯一的亲人,那言下之意就是,孟家的其他人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孟瑾瑶没看到他的神情,自顾自地说:“他书读的不错,通过了灵山书院的考核,即将入读灵山书院了,刚好修文也去灵山书院,他们刚好能做个伴。”

顾景熙轻轻地“嗯”了一声,看她提起这个弟弟时,嘴角含笑,眉眼弯弯的,这与有荣焉的模样,似乎在为这个弟弟而骄傲,看得出她很喜欢这个弟弟。

翌日,风和日丽。

长兴侯府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孟瑾瑶如往常一般,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自娱自乐,没办法,她那两个妯娌的年纪,都能当她母亲了,实在是没什么话题。

顾萱宜和顾萱灵两个姑娘倒是跟她年纪相仿。

但顾萱宜因为上次的事,看见她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

顾萱灵又是个胆子小的,乖乖巧巧温温柔柔,问什么就答什么,加上孟瑾瑶又是长辈,在长辈面前她更加乖巧,生怕惹长辈不高兴。

就因如此,孟瑾瑶跟她们俩虽然年纪相仿,但却没什么话说。

清秋脸色凝重地向她走过来,福身一礼,然后说:“夫人,永昌伯府的管家来了。”

孟瑾瑶听了,黛眉紧皱,疑问道:“他们派管家来找我,想做什么?”

清秋摇头:“奴婢也不知晓,但管家急着要见您,说是有急事。”

孟瑾瑶眉头皱得更紧,就她母亲嫁妆一事,她跟孟冬远那对夫妻是撕破脸了的,他们现在的关系那么僵硬,跟仇人没什么两样,孟家的事来找她做什么?

清秋问:“夫人,您要不要见?若是不见,奴婢这就去把他给打发走。”

“见啊,怎么不见?”孟瑾瑶勾唇笑,饶有兴味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事。”

清秋想了想,迟疑道:“夫人,他们肯定没什么好事,没准儿到时候还赖上您了,要不还是别见了?”

孟瑾瑶语气笃定道:“没事,他们不敢。”

不过,孟瑾瑶也没有马上去见,悠哉游哉地看完这几页书,又喝了杯花茶,这才施施然地站起身来,缓步去前院的客厅见管家。

管家心怀忐忑地等候着,大姑娘会不会见他,他也不敢保证。

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时,管家仿佛看到了救世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扬起一抹谄媚的笑上前见礼:“大姑娘。”

孟瑾瑶瞥他一眼,淡声道:“说吧,永昌伯府出了什么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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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管家被她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哪有出嫁的姑娘这样说话的?娘家出事,她就当乐子听着高兴,这样冷血无情的话,大概也就只有他们家大姑娘能说得出口。

孟瑾瑶迈步到主上位坐下,眼神淡漠地看着管家,不耐烦地问:“不是说找我有急事?怎么我来了,你就哑巴了?”

闻言,管家马上想起正事,看着孟瑾瑶轻叹一声,道:“大姑娘,老夫人病了,病情严重,所以伯爷让小的来通知您一声。”

孟瑾瑶微愣,她那祖母身体还不错,特别是骂她的时候,中气十足,明明一把年纪了,却让她感觉比她这年轻小姑娘的身体还要好,再活十年都不成问题,怎么就忽然病重了?

她觉得事有蹊跷,并不信管家的话,直勾勾地看着管家,意味深长地问:“她真的病了?”

管家微微低下头,语气中透着担忧:“大姑娘,老夫人是真的病了,小的过来前,还有府医去给老夫人诊治。”

他不敢跟自己对视,孟瑾瑶心中就有了答案,既然在她面前心虚,那她祖母病倒肯定是假的,为的就是想借生病的名义让她回永昌伯府。

虽然那回嫁妆一事,她的长辈全部参与了,但明面上,侵占她母亲嫁妆的人是孙氏,跟她父亲与祖母都无关,祖母病倒,她这个做孙女的怎么也得回娘家探望一番,不然也不太孝顺了。

孟瑾瑶轻嗤一声,淡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管家见她并未表态,忐忑地问:“大姑娘,老夫人病倒后,甚是挂念您,昨晚还念叨着您,所以伯爷一大早就派小的过来通知您,您真不打算回去看看老夫人?”

孟瑾瑶勾了勾唇角,戏谑道:“既然祖母病了,我作为孙女肯定要回去看望啊,怎么会不回去?”

管家看到她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直觉不妙,更加忐忑:“那、那您……”

“难道你是想让我现在就跟着你回去?”孟瑾瑶声音淡漠,却无形之中带着威严。

管家忙摇头:“自然不是,大姑娘怎能跟着小的回去?就算要回去,那也是小的跟着您。”

孟瑾瑶淡声道:“话已带到,你先回去吧。”

管家不敢多言,跟孟瑾瑶告辞,然后回永昌伯府复命。

清秋也是不信孟老夫人真的病了,一脸忧愁地问:“夫人,您真的要回永昌伯府?奴婢觉得他们肯定是借机骗您回去的。”

孟瑾瑶不甚在意道:“回啊,怎么不回?明面上我只是跟孙氏闹翻了,又没有跟祖母闹翻,再说了,不回去怎么知道他们有什么猫腻?”

清秋眉头紧皱,眼里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

孟瑾瑶温声道:“没事,我是长兴侯夫人,谅他们也不敢对我如何。清秋,你去购买些补品回来,等下午我们回一趟永昌伯府,看他们唱大戏。”

清秋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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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伯府。

孟瑾瑶到永昌伯府的时候,是下午未时。

这次她回来,并没有受到冷遇,是管家亲自来迎接的,看到她身后的婢女拿着礼品,也殷勤地上前接过,将她请到荣福堂。

孟瑾瑶到荣福堂的时候,孟老夫人正在午睡,丫鬟似乎知道她迟早会回来,恭敬地将她请到荣福堂的小厅里,给她上好茶和点心,请她先等一等。

另外的丫鬟马上去通知孟冬远和孙氏。

清秋站在孟瑾瑶身边侍候,看到丫鬟对自家主子态度如此好,都替主子受宠若惊,她们家主子在荣福堂何曾受过这等礼遇?

清秋弯下身子,在孟瑾瑶耳边低声道:“夫人,奴婢怎么觉得他们没安好心?”

孟瑾瑶气定神闲道:“没事,等会儿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孟冬远和孙氏就来了。

孟瑾瑶起身行了一礼:“父亲,孟夫人。”

孙氏听到她称呼自己为母亲,只称呼孟夫人,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但如今也不是跟她计较的时候,便颇为大度地笑着应了声:“阿瑶,先坐下说话吧。”

孟瑾瑶看她明明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撕了自己,却还能对自己露出笑脸,不由觉着有趣,看来他们大费周章骗自己回来,是想要谋什么好处,而这个好处估计跟孙氏也有关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孟老夫人便由丫鬟搀扶着出现在厅中。

孟瑾瑶上下打量了眼,并不觉得她有病,不过这愁眉苦脸的模样倒是装得挺像的,温声问:“听管家说祖母病了,不知是因何故害了病?”

“只是有些头疼,又不是什么大病。”孟老夫人说着,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你也是的,都说了没事,你还派人去将阿瑶请回来。”

孟冬远回道:“儿子瞧着母亲晚上都睡不好,喝了药也不见好转,阿瑶是孙女,祖母病了也该回来探望,不然传了出去要说她不孝了。”

孟瑾瑶静静地看着他们演,如今正好有空,便配合着他们继续演,扮演着孝顺乖孙女,适时问一句:“是不是府医开的药不管用?妙春堂的大夫妙手回春,名震京城,要不就去请妙春堂的大夫来给祖母诊治?”

孟老夫人温声道:“阿瑶有心了,祖母没什么病,只是为了你三弟的事愁得睡不着觉。”

她说着惆怅地叹息一声,看着孟瑾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祖母听闻顾侯爷跟灵山书院的山长是忘年之交,你帮你三弟一把,去同顾侯爷说一声,让他去跟徐山长要个名额,这对他而言,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阿瑶,祖母看得出来,顾侯爷疼你,你的要求他定然不会拒绝的。”

狐狸尾巴那么快就露出来了?

孟瑾瑶脸色一顿,旋即嘲弄一笑,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

孟承兴没能通过灵山书院的考核,但二弟却通过了,他们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庶子比嫡子有出息?

她淡声道:“此事恕孙女不能帮忙,灵山书院既然设了考核制度,那就是各凭本事,走后门算什么本事?”

言罢,她轻笑一声,施施然地站了起来,接着道:“既然祖母身体无恙,那我就先回去了。”

孟老夫人怒声喝道:“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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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孟瑾瑶脚步一顿,回头看祖母,明明方才还怒声喝住她,此刻又恢复平静,目光温和。

也是,求人也得有求人的态度,还算是识趣的。

若是以往,已经破口大骂她不孝,骂她无情,骂她不为家族考虑。

她笑问:“祖母还有事?”

孟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尽可能使语气保持温和:“阿瑶,承兴可是你亲弟弟。”

孟瑾瑶轻轻颔首:“我知道,然后呢?”

孟老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阿瑶,祖母知道你怨你母亲侵占你生母的嫁妆,但你三弟是无辜的,你再恼你母亲,也不该连带你三弟一起记恨。

灵山书院是天下学子趋之若鹜的书院,进了灵山书院,离进士及第更进一步,你三弟有出息了,对你也有好处,将来能给你撑腰,你在婆家也得脸。”

孟瑾瑶讥讽一笑:“孟瑾玉做错了事,他都要帮着孟瑾玉让我背黑锅,祖母确定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会给我撑腰?”

闻言,孟老夫人就沉下脸色,语气不悦道:“你混说什么?承兴怎么可能这样做?阿玉也向来乖巧,倒是你不服管教,还欺负家中弟弟妹妹,阿玉还不计前嫌替你求情。”

孟瑾瑶平静地看着祖母,祖母语气笃定,又夹裹着对她的厌恶,她轻笑一声,被偏爱的就是不一样,不由分说的就信了对方的话,被厌恶的如何解释都是在狡辩。不过,骄傲如孟家老夫人,大抵也是从心里不会接受自己最宠爱的孙子孙女行为恶劣,而自己最讨厌的孙女品行端正,所以私心里就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想要的真相。

孟老夫人皱着眉:“祖母再问你一遍,承兴的事你当真不帮?”

孟瑾瑶不假思索地回应:“不帮。”

孟冬远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急了,出言质问:“阿瑶,承兴是你弟弟,于你而言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就这么件小事,帮帮你弟弟又怎么了?”

孟瑾瑶不紧不慢道:“父亲既然说是小事,不如您亲自去找我夫君说?哦,我倒是忘了,你们不敢找我夫君,不然也不会唱一出戏让我回来。”

被戳中心中所想,孟冬远恼羞成怒:“你别忘了你是孟家的女儿,没有孟家你哪有资格做侯夫人?孟家就是你的依仗,孟家过不好,你以为你在夫家就能好?”

孟瑾瑶戏谑地问:“父亲不妨跟我断绝关系,让我彻底没有任何依仗,看看我在夫家能不能好?”

孟冬远错愕,怒斥道:“你、你这逆女,孟家养你那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的?现在翅膀硬了,嫁了好人家就会飞了是吧?”

孟瑾瑶脸色平静。

孟老夫人气得不轻,拿起茶杯就往孟瑾瑶砸过去,幸好孟瑾瑶身上躲避及时,茶杯跟她擦肩而过。

茶杯“啪”的一声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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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

见状,孟老夫人更加气愤,恨声道:“真是家门不幸,我们孟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逆女,薄情寡义也就罢了,还是个克亲的丧门星,当初就不该听你祖父的话留下你这丧门星,这样承宇也不会被你克死了。”

听到承宇两个字,孟瑾瑶脸色一顿,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拳头,指甲都要嵌进掌心的肉里却还不松开,目光阴森森地看向孙氏,轻嗤道:“承宇为何会死,孟夫人再清楚不过了。”

孙氏脸色微微一变,下一刻便低下头暗自垂泪,哽咽道:“阿瑶,你生母的嫁妆我已经还给你了,你还想如何?承宇的死是你的问题,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现在你要含血喷人,将责任推给我?当初母亲让你待在佛堂去去煞气,你哭闹不去,还是我给你求的情。”

孟瑾瑶看着她惺惺作态,眼神晦暗莫测,语气幽幽地说:“孟夫人,希望你日后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

孙氏擦眼泪的动作微微一滞。

孟冬远见妻子委屈落泪,怒斥一声:“你这逆女目无尊长,简直无法无天了!”说罢就蓦然起身,上前几步,扬起巴掌就要甩在孟瑾瑶脸上。

然而,孟瑾瑶并不会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让他掌掴,在他扬起巴掌的瞬间,就拉着清秋后退两步,让他的巴掌扫了个空。

孟冬远也没想到会扑了个空,当即恼羞成怒:“你这逆女竟然还敢躲?”

孟瑾瑶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父亲怎能这样说?怎么说我也是在帮父亲,若我顶着巴掌印回长兴侯府,被我夫家的人瞧见了问起缘由,父亲觉得谁会倒霉?”

孟冬远脸色骤然一变。

就连孟老夫人和孙氏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不出意外的话,这小白眼狼会如实告知夫家发生了何事。

不过,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孟老夫人脸色阴沉沉地盯着她,目光骇人,向她施压:“别忘了你是孟家的女儿,娘家若是丢人,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孟瑾瑶知道他们怕丢人,勾起嘴角,笑得人畜无害:“祖母莫不是忘了?我天生反骨,不服管教,惹我不高兴了,哪天疯起来让娘家再次出丑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种事我前不久才做过。”

孟老夫人一时间气血上涌,险些眼前一黑晕厥过去,手指微微颤着,指着孟瑾瑶怒骂:“混账!”

“祖母骂人时中气十足,身体应该很是健朗,我就先回去了。”

孟瑾瑶说罢,也不待他们接话,拉上清秋,步履轻快地离开离开荣福堂,不想再浪费时间跟他们纠缠不休,荣福堂的丫鬟也不敢拦她们。

她人还没走远,还能听见屋子里传出的声音。

孟老夫人:“真是孽障,我们孟家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孽障?”

孙氏:“母亲息怒,阿瑶年纪小不懂事,等过两年年长些,她会懂的。”

孟老夫人:“她薄情寡义,连亲弟弟都不帮,还能指望她日后懂事?”

出了荣福堂,孟瑾瑶深吸一口气,没逗留片刻,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穿过月洞门,便迎上行色匆匆的少年,少年见了她,忙上前问:“大姐姐,他们可有为难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出了荣福堂,孟瑾瑶深吸一口气,没逗留片刻,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穿过月洞门,便迎上行色匆匆的少年,少年见了她,忙上前问:“大姐姐,他们可有为难你?”

孟瑾瑶轻轻摇头:“我没事,他们奈何不了我。”

她说罢,看着孟承章沉吟片刻,又道:“二弟,你回院子里简单收拾一下,随我回长兴侯府。”

孟承章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她。

孟瑾瑶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低声解释说:“孟承兴没能进灵山书院,他们今日唱一出戏让我回来,就是为了孟承兴学业的事,以防万一,你还是先跟我回长兴侯府。”

若是没有今日这一茬,她是不担心的,但有了方才的事,她不得不多心,孙氏的亲儿子不能去灵山书院,但二弟却通过了书院的考核,谁知道孙氏会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让二弟也去不成?两天时间能做很多事,不得不防着。

孟承章听懂了她的意思,刚点头,又摇了摇头,迟疑道:“可我贸然去长兴侯府,会不会给大姐姐添麻烦?”

孟瑾瑶温声道:“你即将去灵山书院念书,下次见面得书院放假,你回京才能相见,来府上陪我两日,有什么麻烦的?况且,你不是跟修文谈得来吗?也可以跟他一起玩,你来他肯定欢迎。”

听罢,孟承章便没有推辞,颔首道:“我听大姐姐的,其实我早就收拾好行囊等着出发了,现在去拿行囊即可,大姐姐你等等。”

孟瑾瑶温柔点头:“好,我在影壁等你。”

孟承章回自己的院子,把早已收拾好的东西让书童带上,然后带上书童一起到影壁汇合。

书童是他跟大姐姐在街上捡回来的小乞丐,不是孙氏安排的人,能信得过,不然他也不敢带上。

也幸亏孙氏当初觉得一个不懂礼数的小乞丐,配他这样的庶子刚刚好,同意了他的请求,就让小乞丐侍候他,做他的书童,不然他连个心腹都没有。

姐弟俩正准备回长兴侯府,就遇上了管家。

管家看到二公子以及拿着包袱的书童,当即愣住,他没记错的话,二公子不是今日出发的,便上前询问:“大姑娘,二公子,你们这是?”

孟瑾瑶淡声解释:“二弟快要去灵山书院了,所以想让他到长兴侯府陪我两天。”

管家听了,不疑有他,大姑娘是有几个兄弟姐妹,但跟二公子的关系最好,二公子去书院后,姐弟俩想见面也得等书院放假,去长兴侯府住两天也正常,且能让二公子去长兴侯府住,也证明大姑娘得长兴侯的宠爱。

是以,管家恭敬道:“那小的送大姑娘和二公子。”

管家将姐弟俩送出大门口,看着姐弟俩上了马车,这才回去。

书童跟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前座,清秋是个姑娘家,跟他们姐弟一起坐进马车内。

马车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承章见长姐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知道在荣福堂的时候,长姐肯定有被他们为难过。

他轻声问:“大姐姐,在荣福堂发生了何事?”

孟瑾瑶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见他还想继续问,便岔开话题,“二弟,如今时间尚早,你有没有什么缺的?我们现在去买。”

孟承章想了想:“大姐姐,我没有缺什么的。”

孟瑾瑶含笑点头:“嗯,若是缺什么,届时你再买也可以,又或者你想起缺什么,我们明日再上街买。”

孟承章应下,看着她,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看到清秋朝他轻轻摇头,便放弃询问。

没过多久,孟老夫人他们也知道孟瑾瑶将孟承章带走了,但听到管家的说法,孟老夫人和孟冬远都没有多想,孟家也就这个庶出的孩子能跟孟瑾瑶说得上话,他们姐弟关系好,日后还能通过承章讨点利益。

倒是孙氏抿紧了唇,眼底一片阴鸷,若她没猜错的话,那小贱蹄子是为了防她。

长兴侯府。

顾修文看到他们姐弟回来,得知孟承章要来住两天,还没等孟瑾瑶安排客房,就直接邀请孟承章跟他住一个院子,不必收拾客房了。

他看孟瑾瑶脸色不太好,没什么精神,似乎是有些累了,便道:“三婶,我看您似乎有些累了,我先带二舅舅去我的院子放好行囊,等会儿我带二舅舅去给祖母请安就好,您回去歇会儿。”

孟瑾瑶也没跟他客气,笑着应了声:“好,那就麻烦修文了,三婶今日是有些累了。”

孟承章却不放心,他能感觉出长姐有心事,就是不知在荣福堂发生了何事,竟然扰乱了长姐的心神,温声道:“大姐姐,我先送你回去,等会儿再跟四郎过去。”

孟瑾瑶回道:“我没事,你先跟修文过去放好行囊,等会儿去给老夫人请安。”

见她坚持,孟承章也没辙,只好先跟顾修文离开。

他们走后,清秋才不动声色地观察主子的状态,方才二公子在场,她都不好询问,如今就剩她们主仆二人,见主子神色木然,关切地问:“夫人,您还好吧?”

孟瑾瑶轻轻摇头:“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我们先回去。”

清秋张了张嘴,见她一副不想再多言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

回到葳蕤轩,孟瑾瑶就以想歇息为由将丫鬟打发出去。

凝冬没有跟着去永昌伯府,但她跟主子是一起长大的,自然看出主子的不对劲,便私下问清秋:“清秋,夫人这是怎么了?”

清秋回道:“在永昌伯府的时候,老夫人提起大公子,还骂夫人是丧门星。”

凝冬听后了然,这是夫人的心结,她看了眼屋里,从这个位置看,其实也看不到里面的人,正因如此,她更加担心,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们进去开解一下夫人?”

清秋摇头:“夫人似乎不想被人打搅,就让夫人自己先静一静吧。”

凝冬轻叹一声,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但夫人还没有真正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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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屋子里,孟瑾瑶缓缓松开一直握着的拳头。

两只白白嫩嫩带着淡粉色的掌心皆印着几个月牙状的印记。

印记呈暗红色,是血凝固的颜色,指甲都沾了点凝固的血迹,可见她用了多大劲儿,才能用指甲把自己给弄伤。

孟瑾瑶垂下眼帘淡淡看了一眼,然后移开目光。

其实是疼的,但感觉疼痛能让她舒服点。

她一共有三个弟弟,三弟承兴是孙氏所出,承宇和承章是双胞胎,是通房丫鬟杜氏所出。

杜氏怀上双胎的时候,说梦见自己生了一对可爱的女孩儿,府里的下人也说看着杜氏的肚子,就觉得是两个姑娘。

因此,父亲也就对杜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抱什么期待,毕竟已经有她和孟瑾玉两个女儿了,只想要儿子传宗接代,所以并没有将很有可能怀了双胞胎女儿的杜氏抬做妾。

谁料杜氏生下的是双胞胎儿子,一举得两儿,父亲满心欢喜。

而杜氏因生子有功,这才被父亲抬做妾室,对杜氏也多了几分宠爱,允许杜氏抚养孩子,去她屋里的次数也增多。

现在想来,杜氏是聪明的,不然两个孩子估计不能顺利降生。

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不仅父亲喜欢,她也喜欢极了,特别宝贝这两个弟弟,祖父给她买了什么好玩的,她都拿到两个弟弟面前给他们看,逗他们玩。

即使后来孙氏也给她生了个弟弟,白白胖胖的小团子,她瞧着也挺喜欢的,但她还是最喜欢长得一模一样的承宇跟承章,不过有了承兴的出生,父亲的注意力倒是被分走了一大半,毕竟嫡子远比庶子重要。

承宇和承章学走路是她教的,当两个弟弟跌跌撞撞走向她的时候,她特别有成就感,两个弟弟说话也是她教的,就连第一次开口说话,也是喊“大姐姐”,他们三姐弟时常形影不离。

不过,好景不长。

承宇两岁的时候病了一场,然后夭折了,而之后杜姨娘也因丧子之痛大病一场,最后撒手人寰。

承宇看似是因病夭折的,祖母认为承宇是被她克死的,想把她关进佛堂去去煞气,但她因弟弟离世哭得天昏地暗,死活不去,只想守着弟弟,孙氏便给她求了情,免去了被关佛堂的惩罚。

孙氏跟她说:“阿瑶别怕,承宇是因病夭折的,你祖母也是伤心过度才如此,你别怪她。”

那时候的孙氏真的很温柔,她可喜欢这个继母了,对孙氏十分依赖,直到忽有一日,她听到孙氏跟心腹说:“可惜杜氏那贱人死得早,不然这后院里我还能有个对手陪我解解闷。”

那心腹说:“谁能想到她死了个儿子,自己也跟着去了?丫鬟出身的贱胚子,到底是福薄的人,命不长。”

孙氏轻笑道:“不过,这也得多谢孟瑾瑶那小贱蹄子,若不是她跟那对下贱的双生子感情好,亲自喂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解决麻烦。啧啧……生来克母,后来又克死弟弟的丧门星,养了几年,总算派上用场,没有白养她。”

心腹奉承道:“夫人这招高明,一石二鸟。”

当听到温柔良善的继母说出这种话,她只觉全身血液凝固,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瑟瑟发抖,想要冲出去问孙氏为何要这样做,最后还是急中生智,想到她还是个孩子,她的话谁会信?

于是,她当时就忍了下来,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去跟祖父说了此事,但已缠绵病榻、气若柔丝的祖父已经没精力再管这些事了。

祖父跟她说:“阿瑶乖,不哭,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就当没听她们说过。”

她不明白祖父为何不给弟弟讨公道,费解地问:“祖父不想帮弟弟抓坏人吗?”

祖父双眼浑浊,黯淡无光,眼眶里蓄满泪水,声音哽咽道:“祖父老了,追不上坏人,抓不到了,阿瑶还小,打不过坏人的,我们就先让坏人得意一会儿,好不好?”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什么时候才能去抓坏人?”

祖父回答:“等阿瑶有能力,且能力比坏人还强的时候,就可以去抓坏人了。”

祖父怕她会不听话自己去闹腾,拉着她的小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阿瑶要乖,阿瑶再等等,我们阿瑶是乖孩子,不会不听话的,对不对?”

她听进去了,而祖父也在她一遍又一遍的点头中,不舍地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过。

那一天,她知道了承宇夭折的真相,对她视若珍宝的祖父也永远地离开了她。

也就在那一天,她好像忽然间长大了。

然而,她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是很懂得隐藏情绪,在恨之入骨的人面前,她演技不怎么好,对孙氏的讨厌也很快暴露,对孙氏态度越来越差,而孙氏也不跟她演什么慈祥继母了,她与孙氏的明争暗斗也拉开帷幕。

她恨啊。

她恨孙氏的恶毒,也恨自己。

承宇不乖,哭闹着不肯喝药,连杜姨娘亲自喂都不行,每一次喝药都是她亲自喂的,她哄着承宇喝的。

她一勺又一勺的喂进承宇嘴里的药,是催命的毒,每喝一勺都能加速死亡,虽然孙氏在背后算计,但却是她亲手将弟弟送上黄泉路,这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借刀杀人。

孙氏多好的算计啊。

利用他们姐弟感情好,因为是她亲自喂的药,承宇夭折了也没人怀疑药有问题,没人觉得承宇的死有蹊跷。

只说承宇是她克死的,说她不靠近承宇,承宇大概就不会夭折,就连祖母和父亲也深信不疑,祖母更是对她又厌恶又害怕,怕她会继续克亲。

这些年来,她一直谨记祖父临终前的叮嘱,没有拆穿此事,一来是她费心应付孙氏,平安活着都不容易,二来是她没有证据,空口无凭。

现在她出嫁了,脱离了永昌伯府,做了长兴侯夫人,连娘家人都奈何不了她。

她想,现在的她应该是有能力,且能力比坏人还要强了,但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已经断了,她也无从下手,不知道该从哪一步开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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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散值回来,就看到孟瑾瑶一个人在屋子里静静坐着,双眼无神,像个没了灵魂的精致木偶。

他愣住,还不曾见过这样的孟瑾瑶。

这小姑娘的性格其实挺矛盾的,看似端庄贤淑,实际上闹腾得很,跟修明吵架明明是很幼稚的行为,小姑娘就是乐此不疲。

但就是这么个闹腾的小姑娘,却遇事沉稳,即使大婚当天未婚夫与人私奔了,也不会慌乱,强势而又镇定地给自己重新找个夫君。

才十六岁的小姑娘,有这样坚韧的心性着实难得。

他原以为没什么事能将这小姑娘击垮,没想到今日就看到小姑娘失魂落魄的模样,看来是发生了比未婚夫大婚当天跟人私奔还要严重许多倍的事。

顾景熙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缓步上前,到了她跟前,但她似乎没发现自己靠近,刚要问她发生了何事,就看到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要嵌进肉里,渗出血来。

见状,顾景熙皱眉,狭长的凤眼半眯起来,心道,小姑娘对自己还挺狠的。

顾景熙坐在她身边,温声问:“夫人,怎么了?”

见她不语,显然是没听见自己说什么,顾景熙干脆伸手握住那双小手,强行掰开她紧握的拳头,看着那两只白嫩的掌心都见了红,眉头皱的更紧,又问:“夫人,是不是修明欺负你了?”

孟瑾瑶回过神来,怔怔地抬头看他,片刻又摇了摇头。

顾景熙耐心十足,再次问:“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孟瑾瑶依旧没说话。

她不想说,顾景熙也没有逼着她回答,只是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盯着她看了半晌,蓦然起身出了屋子,吩咐夏竹端一盆清水进来,然后去进内室的抽屉里拿了常用的疗伤药,以及一把专门修剪指甲的剪刀。

没过多久,夏竹就端了盆清水进来,刚想问需要做什么,就被顾景熙接过,然后将她打发出去。

顾景熙将那盆清水放在小几上,将小姑娘再次紧握的拳头强行掰开,见她还要挣扎着把手缩回去,像极了闹别扭的孩子,便道:“谁招惹你的,你就报复回去,伤害自己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孟瑾瑶挣扎的动作僵住。

顾景熙见她老实了,这才往她手心敷上止血生肌的药膏,伤口不深,止血并不难,伤口很快没再渗出血。

随后,顾景熙又湿了面帕,拧到半干,避开伤口将她手上的血迹拭擦干净,动作轻柔细致。

孟瑾瑶抬眼,怔怔地看他,如谪仙一般的容颜映入眼帘,男人神色温和,嘴噙淡笑,下一刻,温润的声音响起:“指甲留长是挺好看的,似乎衬得手指修长了许多,就是不太安全,为夫给你剪了,可好?”

大抵是他此刻真的太过温柔,就连声音都充满蛊惑人心的意味,孟瑾瑶鬼使神差地点头同意了。

见她点头同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给她包扎好伤口,毫不犹豫地拿起剪刀,给她修剪了指甲,十根手指头的指甲都给修剪好,又用搓条给她磨刚修剪完锋利的指甲,以免划伤皮肤。

男人照顾人的时候动作温柔,细致入微,动作也不生疏,仿佛做过许多次。

透过顾景熙,孟瑾瑶恍惚间似乎看到祖父的影子,祖父只宠着她,不仅会给她修剪指甲,还会给她绑头发扎两个小揪揪,给她讲小故事。

此刻的顾景熙有点像祖父,却又不是祖父,他温柔,祖父是慈爱。

孟瑾瑶好奇:“夫君以前经常照顾孩子吗?”

她说的孩子,是指顾修明。

顾景熙动作一顿,看着她笑道:“没有,如今还是头一回照顾孩子,幸好孩子乖巧,没怎么闹腾,不然我还照顾不来。”

孟瑾瑶听了,满脸不自在地低下头不看他,轻声道:“夫君是侯爷,哪能做照顾人的事?让丫鬟来做就好。”

顾景熙抿唇笑,理所当然道:“你若是想让丫鬟照顾你,又岂会独自一人待在屋子里?既然娶了你,那定然要对你负责,跟你相互扶持的,在你不如意时照顾你也是应该的,我比你大那么多,他日我老了,缠绵病榻,夫人也会给我喂药吧?”

孟瑾瑶看着那双凤眼,认真道:“会的。”

顾景熙微微颔首:“那就是了,都是相互的,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

孟瑾瑶面色一顿,她想,顾景熙真的是人间理想的好夫君。

出身世家,长相清隽,才华横溢。

性子温和,又淡然。

责任感强,即使没有爱情,但却会对妻子负责,温柔细心,黑暗中的一抹暖阳。

难怪叫顾景熙呢,人如其名。

这样的男子,谁嫁给他都能过得很好。

但想到无论是谁嫁给他,都能拥有这等待遇,又莫名的觉得有点不舒服。

顾景熙给她磨好了指甲,放下搓条,看她虽然蔫巴巴的,但好歹是没了伤害自己的想法,遂问:“夫人,心情好些了没有?”

孟瑾瑶点点头:“嗯,好多了,夫君挺会照顾人的,无论是谁心情不好遇上夫君,也能心情好起来。”

这话乍一听,感觉是好话。

可仔细琢磨着,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总感觉是在阴阳怪气。

顾景熙挑眉:“夫人当我是闲着没事做的老好人,遇上谁的闲事儿都去管?”

孟瑾瑶沉默片刻,忽然问:“我不是你夫人的话,你还管吗?”

小姑娘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带着怨念,仿佛他做错了什么。

顾景熙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笑道:“或许会的,不然小孩儿哭鼻子了怎么办?”

孟瑾瑶原本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还有点无理取闹,可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忽然就舒坦了,但还是感觉挺别扭的,讷讷地回一句:“我才不是小孩儿。”

顾景熙轻笑:“你比我儿子还小,怎么就不是小孩儿?”

孟瑾瑶:“……”

好吧,顾景熙是有责任心,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顾景熙对她除了责任之外,还因为她年纪小,在他心目中就是个孩子,试问哪个长辈看到小孩儿有事,不会施以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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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姑娘呆呆愣愣的坐着,也不知又在心里琢磨什么,但情绪尚算稳定。

顾景熙温声问:“夫人,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说什么?”

孟瑾瑶抬眼看他,不明所以。

顾景熙回道:“说你今日都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事?”

孟瑾瑶垂下脑袋,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回答:“回了一趟娘家。”

语气中夹裹着委屈,以及不易察觉的恨意。

顾景熙脸色一顿,小姑娘似乎没试过因娘家的事而觉得委屈,因为不在乎,所以心如止水,便追问:“怎么忽然间回娘家了?”

孟瑾瑶如实回答:“管家说祖母病了,就回去看看,没想到是为了别的事。二弟通过了灵山书院的考核,即将入读灵山书院,孟承兴却没通过考核,我祖母他们得知你跟灵山书院的山长是忘年之交,就想让我跟你说,去找山长要个名额,但我拒绝了他们。”

顾景熙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但能引起她那么大情绪波动的,肯定不是因为此事。

见他不语,孟瑾瑶疑问:“夫君不信?”

顾景熙抿唇淡笑,意有所指道:“我信,但夫人似乎不信我。”

孟瑾瑶再次陷入沉默。

顾景熙也不逼她,道:“无碍,夫人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孟瑾瑶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保持沉默,下意识的又想要紧握拳头,但很快就被男人制止了。

顾景熙抓住她想要握拳的双手,笑道:“夫人,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清醒的聪明人,怎么能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孟瑾瑶反问:“若我也有错呢?”还不待顾景熙回话,她又问,“若还涉及了人命呢?”

她声音轻颤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紧紧抿着唇。

顾景熙略显诧异,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还能涉及命案,须臾问她:“是你主动犯错,还是被动犯错?”

孟瑾瑶刚想说“被动”,可到了嘴边的话却成了:“若我主动呢?夫君是不是要把我送进大牢?”

闻言,顾景熙一愣,看她的眼神,宛若看闹别扭的孩子,笑道:“那得看情况,夫人先跟我说说此人该死,还是不该死?若是该死之人,那夫人是在为民除害。”

孟瑾瑶错愕,难以置信道:“大理寺卿不秉公执法?无论犯人该不该死,都自有律例处置,轮不到我来动用私刑。”

“有时候也不是不能选择眼瞎的。”顾景熙低笑一声,“就你这么个养在闺阁的小姑娘,还能滥杀无辜?你能有什么理由滥杀无辜?能让你下死手的,肯定是该死的恶人。”

孟瑾瑶诧异,不过,她的确是没有滥杀无辜的理由。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耷拉着脑袋,脆弱得像一捏就能碎的瓷娃娃,便又多了几分耐心,温声说:“涉及命案的,不妨同为夫说一说?别的事为夫不一定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帮你,但命案我接手过不少,或许能帮上夫人的忙。”

孟瑾瑶瞬间如醍醐灌顶,后知后觉地想起,大理寺卿可不就是查案的?她一个闺阁女子不知道从何入手,可破了无数案件的大理寺卿可是行家啊。

她回答了顾景熙先前的问题:“被动的。”

刚说完,她声音便有些哽咽,接着说:“那时候没有人逼我,只是错误已酿成,我才得知自己在毫无防备之下中了圈套,想补救已经为时已晚了。”

顾景熙回道:“不知者无罪,那不是你的错,都是幕后主使的错。”

“不是吗?”

孟瑾瑶轻声呢喃,眼神空洞,神情有点恍惚,想到那具冰凉的,小小的身体躺在棺椁里,她心里就揪着疼,本来承宇是不用死的。

“自然不是。”

顾景熙给予肯定回答,看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里,自责愧疚,愤恨万分,能猜出那个人对她很重要,接着问她:“夫人不如先跟我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

孟瑾瑶抬起眼眸看眼前的男人,心想,正气凛然的顾寺卿应该不会将此事往外传。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相信顾景熙,实话实说:“我大弟弟承宇两岁时病了一场,原本也不是什么棘手的大病,岂料孙氏在药里动了手脚,我喂给承宇的药就成了催命的毒,最后夭折了。

“祖母说承宇是被我克死的,若我不靠近承宇,他就不会死,我有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若不是因为我们姐弟关系好,我会亲自喂药,哄着承宇喝药,孙氏想要得逞也需费一番周折,没准儿还得逞不了。”

顾景熙愣住,他知道他那岳父有三个儿子,长子早夭,但却不知死得有蹊跷,不过这种腌臜事在后院屡见不鲜,倒也没有过多惊讶,孙氏能做出侵占继女生母嫁妆的事,会谋害庶子也不意外。

他看着小姑娘的眼睛,不疾不徐地问:“如果我家的水井被人投了毒,但我不知情,你路过讨水喝,我好心给你端了一碗水,你喝完水后中毒身亡,难道这是我的错?”

孟瑾瑶懵了下,又仔细琢磨他的话,最后摇头:“你也只是好心而已,若知道水里有毒,哪会端给路人喝?”

顾景熙推己及人:“换过来也是一样的,你也只是疼爱弟弟,想着弟弟喝了药就能好才会哄着他,喂他喝药,若是知道那药有问题,你还会继续喂他喝?”

孟瑾瑶忙不迭地摇头,她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害承宇。

顾景熙接着道:“夫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何故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你若是觉得心里难受,那也该让罪魁祸首不痛快,看到仇人不痛快,心里更舒坦,夫人觉得呢?”

男人的话很有说服力,语气温和,不疾不徐地安抚着她,如春风化雨般滋润着心田。

孟瑾瑶心情逐渐平复下来,顺着他的话反思一番自己的行为,猛然发现自己犯蠢,怎么能罪魁祸首毫发无损,她却在自虐?她心里难受,应该让罪魁祸首不痛快才是。

见小姑娘眼神发亮,似乎忽然间开窍了,顾景熙无奈一笑,没想到那么机灵的姑娘,竟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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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过了半晌,孟瑾瑶抬起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顾景熙,那眼神亮得惊人,仿佛身处逆境忽然看到救命稻草,兴致勃勃地问:“对于找别人不痛快这种事,夫君有何高见?”

顾景熙瞧小姑娘那么快就斗志满满,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能有心思继续折腾就好,方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着实怕她想不开,才十来岁的小姑娘,人生刚刚开始,若就这么没了委实令人惋惜。

他若有所思:“夫人背了那么久的黑锅,总得把这口黑锅还给当事人的。”

孟瑾瑶黛眉一蹙,瞬时就蔫了:“事情已经过去十一年,当年的蛛丝马迹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抹去,空口无凭,想要把这口黑锅还回去可不容易。”

顾景熙问:“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孟瑾瑶如实回答:“祖父知道,不过祖父在知道的当天就病逝了,二弟他也不知道,他还小,不该受这种事困扰,不然没心思念书。”

顾景熙接着问:“除了你们呢?”

孟瑾瑶回道:“孙氏的心腹乔嬷嬷知道,不过孙氏对乔嬷嬷有救命之恩,乔嬷嬷对孙氏忠心耿耿,想要撬开她的嘴很难。”

说完,她沮丧地垂下脑袋。

有一回孙氏险些被忽然断裂的树干砸中,乔嬷嬷见了,眼疾手快,毫不犹豫的就将孙氏推开,而乔嬷嬷却被树干砸中后背,造成内伤,养了好久才养好。

能不顾性命去救孙氏的乔嬷嬷,又岂会背叛孙氏?

顾景熙却不以为然:“人总会有弱点的,只要攻破弱点,莫说主仆关系,就算是母女关系也能临阵倒戈。”

“难道夫君有办法?”

孟瑾瑶蓦地抬头看他,目光灼灼。

顾景熙颔首:“有。”

闻言,孟瑾瑶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忙问:“什么办法?”

小姑娘笑容滟滟,眼神又亮又纯粹。

顾景熙轻轻啧了一声,笑道:“我不教坏小孩儿。”

孟瑾瑶急了,拿眼瞪他,心里郁闷得很:“我才不是小孩儿,夫君不告诉我,那我怎么去查?怎么甩掉克死弟弟的黑锅?这么一大口黑锅,我背了十一年,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

顾景熙反问:“你有人手去查?”

孟瑾瑶沉默,这个她还真没有,她就只有清秋和凝冬两个丫鬟,但她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拿钱去收买劳力啊。

顾景熙看她眼珠子在转,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轻叹:“反正都忍了那么多年了,不必急在一时,我先帮你探一探对方的底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孟瑾瑶听了,脸色一喜,连连点头:“那敢情好,多谢夫君。”

顾景熙温声说:“夫人不必客气,我还有公务处理,先去书房了。”

孟瑾瑶再次点头,朝他摆了摆手:“夫君去忙吧。”

看着她两只被纱布包扎好的掌心在眼前晃,顾景熙没由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觉得好笑,低笑出声,调侃道:“好,那夫人可别再做傻事,不然弄得一身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暴妻子,隔天弹劾我的品行出格的奏章怕是要呈到皇上的御书房。”

孟瑾瑶脸色一顿,想到自己方才那半死不活的模样,还真挺丢人的,她尴尬地将手放下,讪讪道:“那什么,人总有脑子不正常的时候,听了夫君的话,我大概也不会这样做了。”

她说着,别过头,红了眼眶,又连忙眨了眨眼,将泪意逼回去,语气平静道:“别看承宇才两岁,他可疼我了,小时候我被石头绊了一下,摔一跤他都心疼的跟什么似的,那小家伙足足骂了那块石头两刻钟,骂它坏。若是看到我受伤了,他肯定会心疼的。”

顾景熙静静地听着,他虽然生在尚算和睦的家庭,可不太能体会这种姐弟情,他与兄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两个哥哥虽是兄长,但却有些怕他,对他恭敬有余,亲昵不足。

他温声说:“那夫人可要谨记,别让亲者痛仇者快。”

孟瑾瑶轻轻点头。

顾景熙看了她两息,而后站起身来,迈步出了屋子。

男人走后,孟瑾瑶低头看自己两只爪子,手掌的部位用白色纱布缠绕着,明明伤得并不重,看起来却颇为严重。

像今日这种蠢事,她其实做过好几次,因为只有疼痛的时候,自己才会好受一点,也顺便提醒自己,要让罪魁祸首认罪。

但今日听了顾景熙一席话,她大概不会再这样了,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去给孙氏找麻烦寻乐子。

过了许久,清秋和凝冬进来,看到孟瑾瑶呆愣愣的坐着,双手还缠了白纱布,登时吓了一跳。

俩人疾步上前,异口同声地问:“夫人,您的手怎么了?”

孟瑾瑶回过神来,瞧了眼自己的双手,而后轻轻摇头:“没事,不小心弄伤了手,方才侯爷回来看到,已经帮我处理过伤口了。”

凝冬困惑道:“夫人好好的怎么会弄伤了手?”

孟瑾瑶温声回道:“不小心弄伤的,也没什么大碍,连吃饭都不影响,你们不必担心。”

凝冬还想再继续问,腰间的软肉就被身边的清秋给掐了一把。

她疼得皱眉,但脑子却瞬间清醒了不少,往事如潮水般灌进脑子,以前夫人想起大公子心里难受的时候,不是没自虐过,不仅试过弄伤手,还试过不吃不喝把自己关起来。

除了大公子的事,夫人其他时候都是正常的,脑子也都是清醒的。

她们不敢在夫人面前提起大公子,二公子也不会提,不然夫人一受刺激,又去钻牛角尖,又做噩梦。

清秋转移话题:“夫人,花园里那几株牡丹花今日应该开了,不如我们去花园里看看?顺便散散步,等会儿回来就能用晚膳了。”

孟瑾瑶兴致缺缺,并不想动,轻轻摇头:“不去了,我今天有点乏了,明日再去看吧。”

清秋颔首,继而又问:“那夫人先睡会儿,到了晚膳时候,奴婢再叫您起来?”

孟瑾瑶这回没拒绝,颔首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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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晚,孟瑾瑶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承宇哭闹着不肯喝药,杜姨娘柔声细语哄了好一会儿都没用,看着病怏怏的小家伙因哭闹而涨红了脸,连呼吸都紊乱了。

杜姨娘怕孩子哭得背过气,也不敢再逼孩子喝药,只柔声安抚着:“承宇乖,承宇不想喝,那就不喝了。”说着就给身边的丫鬟递了个眼神。

丫鬟颔首,马上去找救兵。

不过,丫鬟刚想离开,小孟瑾瑶就来了。

杜姨娘见了她,宛若看到救星,露出温柔的笑意:“大姑娘来了啊,承宇又不肯喝药了,你来哄哄他,他最听你的话了。”

“大……嗝……大姐姐。”

承宇看到她,也马上止住了哭声,向她伸手要抱抱。

小孟瑾瑶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由丫鬟抱着上床,她伸手抱了抱病怏怏的弟弟,奶声奶气地哄着:“承宇乖,喝完这一次就差不多好了,等你好了大姐姐带你去玩。”她说着,轻哼一声,“你要是不乖,大姐姐就带承章去,以后都不理你了。”

承宇听了,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哭唧唧的继续喝药,每喝一口,两道小眉毛都皱起来,扁着小嘴,眼泪哗啦哗啦的流,可见那药是真的难喝,但他不敢不喝。

此时,孟瑾瑶闯进屋子里,看到屋子里那一幕,她浑身发冷,杜姨娘端着药碗,两岁的承宇被丫鬟抱着,五岁的她正一勺一勺的喂着承宇喝药。

“不、不要喝!不能喝!”

她大吼一声,然而他们完全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见他们不为所动,她三步作两步走,准备伸手打翻杜姨娘手里的药,奈何她的手拍过去,直接从药碗穿过去,而药碗还在杜姨娘手里。

见状,她焦急万分,疯了似的一次又一次想要打翻杜姨娘手里的药,想夺过小孟瑾瑶手中的勺子。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那一碗药全部进了承宇的肚子里,小家伙生病了,身体本来就弱,又哭闹了一场,现在喝完药就沉睡了过去。

承宇喝了药,但病情却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差,杜姨娘觉得药方有问题,便让心腹丫鬟拿着药方偷偷去问别的大夫,大夫说药方没问题,药性温和,只是见效慢,但适合孩子,小孩子不能服用药性太猛的药,按照药方服药便好。

但杜姨娘漏算了,药方没问题,煎药过程中会出问题。

承宇夭折,杜姨娘当场晕厥,又大病一场,最后撒手人寰。

她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悲剧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崩溃大哭。

顾景熙比较浅眠,身边传来抽泣声他缓缓醒来,还有些迷糊,侧头望去,只看到小姑娘肩膀轻轻颤动着,登时睡意全无。

这小姑娘心性坚韧,他还没见过小姑娘掉眼泪,怎么忽然就哭成这样了?

顾景熙心里困惑,温声问:“夫人,你怎么了?”

话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落下片刻,没听到回话,但抽泣声还在继续,顾景熙犹豫了会儿才伸手去将小姑娘的身子翻过来,没曾想看到的竟是她皱着眉头,双目紧闭,眼泪却从眼角流出,抽噎的声音不止。

似乎是因为平躺着没安全感,她侧着身子,蜷缩着,继续哭。

这大概是梦魇了。

顾景熙看着小姑娘哭,且哭声越来越大,并没有哄孩子经验的他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让外面值夜的丫鬟听见了,还不知会如何作想。

他想了想,然后动作生硬地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温声哄着:“夫人莫哭,没事了,莫哭了。”

孟瑾瑶也不知是不是听到声音,下意识就朝他身边挪一挪,挨着他继续哭。

顾景熙只好认命哄着,只求她赶紧收声,不然让人听见可不好,夜深人静房里传出她的哭声,就算没什么事,也会被人想岔。

“夫人莫哭,莫哭了,只是恶梦而已。”

顾景熙温声哄着,许是他声音温和,不疾不徐的,让人听着有安全感,小姑娘的哭声慢慢平息,但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哭声慢慢停歇,顾景熙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已滚到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手脚并用趴在他身上,想推也推不开。

借着月色,他能清楚地看到怀里的小姑娘柔嫩的粉颊,修长的脖颈,樱桃小嘴微微张着,又娇又憨。

二十九年来,顾景熙第一次跟姑娘家如此亲密接触,身子都紧紧贴在一起,女儿家的馨香扑鼻,他几乎是一夜无眠,只能僵硬着身体,任由小姑娘抱着。

直到天将明,他才困意来袭,不知不觉中睡过去。

清晨,晨光熹微。

孟瑾瑶悠悠醒转,刚想伸手揉揉眼睛,马上就发现不对劲,蓦地睁大双眼,发现自己枕着顾景熙的手臂,手脚并用趴在他身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还有一条腿也搭在他的腿上。

这尴尬而让她惊悚的睡姿。

孟瑾瑶瞬间清醒,睡意全无,心扑通扑通直跳,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她不明白自己那么久以来睡觉都规规矩矩的,昨晚是怎么回事,怎么睡着睡着就不老实了?

她微微抬头,见顾景熙双眸闭合,还没醒来,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退出顾景熙怀里,见男人还在沉睡,她才彻底放心下来。

还好。

还好人还没醒,不知道她昨晚睡觉不老实,不然她真要找个洞钻进去了。

没过多久,顾景熙也慢慢‘醒来’,见小姑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他若无其事道:“夫人,早安。”

孟瑾瑶被他吓一跳,挤出一丝笑容:“夫君早。”

见顾景熙不适地动了动手臂,她心头一紧,心虚地撇开视线,忐忑地问:“夫君,你、你的手不舒服吗?”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见她心虚得不敢看自己,勾唇淡笑,淡声道:“无碍,就是觉得手臂有点累,仿佛被什么东西压过,许是太久没活动了。”

孟瑾瑶脸色一紧,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如常,便道:“那夫君多活动活动,我先起床。”

说罢,她就坐起身来,直接跨过顾景熙的身体,下了床,传丫鬟进来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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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清晨的阳光很柔和,适合散步。

顾修文热情好客,带着孟承章在府中参观,熟悉一下府中环境,中途被人喊了过去,就先离开一会儿,让孟承章先参观参观。

孟承章见风景别致,一时被风景迷了眼,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有几条路,不知该走哪一条回去。

顾修文回去的时候找不到人,就知道他估计是迷路了,马上去寻人,途中遇上迎面而来的顾修明与李婉儿,俩人闲庭信步,有说有笑的,眉眼间都带着浓情蜜意,郎才女貌,乍一看很是般配。

他上前打个招呼:“三哥,李姨娘。”

李婉儿近日学了规矩,明白自己无论看见府上哪位主子都得行礼,看到顾修文走近,忙福身一礼:“四公子。”

顾修明看他目光四处张望,脸上带着几分着急,疑问道:“看四弟那么着急,是在找什么东西?”

顾修文颔首道:“我在找二舅舅,三哥方才可有看到二舅舅?”

顾修明听后一愣,他记得四弟只有一个舅舅,那是大伯母的兄长,忽然冒出来的二舅舅是哪位?

下一刻,当孟承章的身影映入眼帘,顾修明略显诧异,他认识孟承章,但对孟承章出现在长兴侯府的行为表示不解:“孟二公子怎么也在?”

顾修文一听,循着他的视线侧头望去,瞬时松了一口气:“二舅舅,可算找到你了!”

最该喊二舅舅的人喊了“孟二公子”,隔房的顾修文却喊“二舅舅”,这倒显得顾修明不识礼数,气氛霎时间尴尬起来。

顾修文微微蹙眉,不赞同地看了三哥一眼,三哥当初要是不逃婚,娶了三婶为妻,如今就可以喊“二弟”了,现在又不满意人家辈分高,直接喊“孟二公子”。

顾修明也意识到问题,脸色僵住。

李婉儿也大概能猜出孟承章的身份,孟二公子估计就是孟瑾瑶的弟弟,或许是因为当初与顾修明私奔,如今看到孟家的人心虚,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安地伸手拉住顾修明的衣袖。

孟承章快步向他们走过来,温声道:“四郎,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方才迷路了,遇上丫鬟给我指路才绕出来。”

顾修文道:“无碍,这里有几条路,你不熟悉会迷路也正常。”

顾修明看到他们俩谈话,似乎感情不错,心下诧异,他不甘心喊孟承章二舅舅,并没有改口,淡声问:“孟二公子那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孟承章朝他微微颔首,温声回答:“后天我和四郎就要启程去灵山书院了,过来小住两天陪长姐。”

他说罢,视线落在顾修明身边的姑娘身上,若他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跟顾修明私奔的李姨娘,乍一看还挺温婉的,但怯生生地躲在顾修明身后以求庇护的模样,像极了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花。

他不由皱起眉头,顾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明怕不是眼瞎,竟然会为了这样的姑娘抛弃他大姐姐,还闹出那么大的笑话,现在长兴侯府成了京城世家的笑话。

不过,孟承章的视线并没有引起顾修明的注意,因为顾修明被‘灵山书院’这四个字占据了所有注意力,四弟能去灵山书院是父亲帮忙,那孟承章呢?

父亲那么疼爱孟瑾瑶,没准儿是孟瑾瑶吹了枕边风,父亲顺便把孟承章也送进灵山书院。

灵山书院,他这当儿子的都没能进去,父亲却让别人进去,且一送就是两个,他心有不忿,上下扫视一眼孟承章,轻嗤道:“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姐姐攀了高枝儿,做弟弟的也跟着受益。”

这话虽然没有没有点明,但意思不言而喻,这是在讽刺孟承章靠着姐姐的关系,让姐夫把自己送进灵山书院。

孟承章脸色沉了下来。

顾修文的脸色也不好看,三哥不清楚情况,他可清楚的很,三婶这个弟弟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三哥都没了解清楚,就凭着自己的臆想误会人家是关系户,他板着脸,语气不悦道:“三哥,你胡说些什么?”

顾修明含嘲带讽道:“难道我说错了?他不就是跟着他姐姐攀高枝儿的?”

看到昔日温文尔雅的兄长,此刻变得面目可憎、无理取闹,顾修文也恼了,警告道:“三哥,你再这样不敬长辈,我可就要告诉三叔了。”

顾修明不屑道:“倒是不知四弟还喜欢告状,他算什么长辈?不过是他姐姐不要脸,死活要嫁给我父亲罢了。”

顾修文不甘示弱:“我也不知三哥竟然是个目无尊长的人,真给三叔丢人!”

“顾世子,我大姐姐为何会嫁给我现在的姐夫,还不是拜你所赐?”孟承章脸露愠色,目光在顾修明与李婉儿身上游弋,嘲弄一笑,“一个德行有亏的人,新婚之日抛弃未婚妻,去跟一个同样品行不端的姑娘私奔,到头来却责怪受害者?你是怎么敢说出如此卑鄙无耻的话来的?”

此言一出,李婉儿脸色煞白,眼眶溢满泪水,却又坚强地咬着唇忍着不哭,纤细白皙的手紧紧拽着顾修明的袖子,纤弱的身子迎着春风,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

在这件事上,顾修明理亏在先,霎时间竟无法反驳,目光阴沉沉地睨着孟承章,心道,果然是亲姐弟,一样的讨人厌。

顾修文是被父母溺爱着长大的,如今气头上,也顾不上那么多,上前一步挡住兄长的视线,附和道:“就是,你跟李姨娘都品行不端,怎么还责怪三婶了?要不是你们俩不要脸,做出私奔这种事,我们长兴侯府也不至于现在出门都遭人嘲笑。”

顾修明双拳紧握,恼羞成怒:“顾修文,你再说一遍?”

顾修文抬眼瞪他,没好气道:“我说你跟李姨娘不要脸,害得全家都跟着丢人,我现在出门别人都问我以后会不会宠妾灭妻,说我有个兄长没娶妻就先纳妾,还曾让小妾住正房,我以后会不会也这样。我和二哥还没定亲呢,现在这样哪家姑娘敢跟我们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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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陷入紧张。

顾修明与顾修文那么多年兄弟,从来都是兄友弟恭,还不曾红过脸,今日却不顾对方颜面,直接吵了起来。

他们怒目对视,最终还是理亏在先的顾修明落了下风,在这件事上,他的做法的确是让家中兄弟的名声也跟着受损,也正因如此,父亲先前把他喊到书房训斥了一顿,但他如今已经让婉儿搬出正室才有资格住的正房了,还想他如何?

孟承章愣住,看着剑拔弩张的两兄弟,他没想到这件事会上升到他们兄弟吵架。

李婉儿摇摇欲坠的眼泪,此刻也绷不住了,瞬间决堤而下,轻声抽泣着。

顾修文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这模样像极了他父亲那些妾室,心里更加厌烦,毫不客气地补充一句:“三哥是侯府世子,以后还请谨言慎行,别再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又给长兴侯府抹黑。”

顾修明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顾修文,你说谁上不得台面?”

顾修文指着他身边的李婉儿,嗤笑道:“我说你这小妾上不得台面,这样有说错了吗?你敢说妾室上得了台面?你难道不知道外面的人如何笑话你?把鱼目当珍珠捧在手心里,真是让人贻笑大方,放眼整个京城,怕是只有你会这样做。”

“你找死!”

这番话将顾修明彻底激怒,他捧在手里的姑娘,竟然被如此诋毁,直接上前几步,伸手揪住顾修文的衣襟,另一只手抡起拳头就往顾修文脸上砸过去。

顾修文猝不及防,脸上就遭了一拳,但很快反应过来,也不惯着他,抡起拳头就还回去。

两兄弟你来我往,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他们只相差一岁,一个十五,一个十六,年纪差不多,力气也差不多,谁也占不了便宜。

孟承章见状,整个人愣住,很快就反应过来,上前想要拉开他们,奈何他一个年仅十三,身形清瘦的少年压根没办法拉开两个比自己年长的人,拉架过程中,脸上还遭了顾修明两拳,还被踹了一脚。

李婉儿被这场面吓得脸色惨白,躲到一边不敢上前,眼泪也流的更凶了,哽咽着道:“修明哥哥,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两兄弟并没有停手,反而越打越起劲儿。

顾修文是个小机灵鬼,他不打脸,只打有衣服遮住的部位。

乍一看,他比顾修明伤得严重。

顾修明疼得龇牙咧嘴,气的脸红脖子粗,在有机会压制顾修文的时候,反剪他的双手,将他压在地上,一条腿跪压着他的后背,嘲弄道:“先前我看你对孟瑾瑶就不对劲,还给她献殷勤,今日又为了他们姐弟出头,看来你们是真的有一腿。

“孟瑾瑶是有几分姿色,但我劝四弟还是清醒着点,她现在是我父亲的妻子,你可别被她蛊惑了,做出什么越矩的事可就不好了。”

此言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出,顾修文懵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登时火冒三丈:“三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三婶清清白白,你可别污蔑三婶的清誉。”

“清白?”顾修明嗤笑一声,“当初我逃婚,她可是差点就嫁给了你,若非我父亲尚未娶妻,你有五成的几率做她丈夫呢。”

他刚说完,就被一旁的孟承章狠狠踹了一脚,他猝不及防倒地,让顾修文有了翻身的机会。

原本孟承章是不准备加入的,但听到顾修明口没遮拦污蔑长姐清白,也忍不住了,跟顾修文一起,二对一,让原本处于上风的顾修明落了下风。

孟承章和顾修文都机灵,挑有衣服遮住的地方下手。

有丫鬟经过,看到这一幕,吓得转头就走,直接跑着前往寿安堂告诉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听了,马上派心腹冯嬷嬷过来劝架,并将他们全部带回寿安堂,另外又派丫鬟去通知顾修明与顾修文的父母过来。

他们三人互殴,因冯嬷嬷的到来而结束战斗。

冯嬷嬷看了他们一眼,温声道:“几位随老奴去一趟寿安堂。”

顾修明与顾修文对视一眼,冷哼一声,随冯嬷嬷一起去寿安堂。

孟承章也跟上,心里却忐忑不安,他暗恼自己方才冲动行事,若是忍一时就不会让他们兄弟吵架并打起来了,现在这样也不知会不会给长姐招惹麻烦,他来侯府做客,却把世子给打了。

相比孟承章,李婉儿才是更不安的那个人,她上回在寿安堂,在顾家所有人面前丢了丑,顾老夫人对她也很不满意,现在去寿安堂,也不知老夫人会不会把错归咎于她,说她红颜祸水。

四人到达寿安堂,进了厅里,没看见顾老夫人,但顾修文很自觉跪下,顾修明也跟着跪下,孟承章与李婉儿亦然。

顾修明忐忑地问:“冯嬷嬷,祖母呢?”

冯嬷嬷回道:“世子爷,老夫人在做旁的事,等会儿就来,也已经去通知侯爷和夫人,还有大爷、大夫人过来了。”

闻言,顾修文倒是不慌,父母疼他,不会把他如何,最多是骂一顿,就连禁足都免了,毕竟他后天就要跟二舅舅一起启程去灵山书院了。

倒是他这三哥可就不一定了,三哥近来几次三番让侯府丢人,今日又出言不逊、目无尊长,还抹黑长辈的清誉。

他侧过头看去,果不其然,他三哥如今神情忐忑,幸灾乐祸道:“三哥莫怕,等会儿长辈来了,我们实话实说便是。”

顾修明心头一紧,阴沉着脸没有回话。

顾修文看到他吃瘪,心里暗爽,刚想笑,可扯到嘴角的伤口,他倒抽一口凉气,接着道:“嘶……三哥啊,我们好歹是兄弟,你下手怎么那么狠?就算你恼羞成怒,也不至于这样吧?”

顾修明理亏,心里愤怒,却不敢当着冯嬷嬷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只能憋着不吭声。

冯嬷嬷听着顾修文的话,心里也有个底,知道谁有错在先,便去找老夫人,将初步了解告知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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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厢,孟瑾瑶与顾景熙忽然被传话,让他们前往寿安堂,夫妻俩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马上前往寿安堂。

顾景盛与张氏两夫妻亦然,收到传话,立即赶往寿安堂,母亲平常不会忽然间找他们,找他们就肯定有事发生,他们心怀忐忑,当看到老三夫妻也赶了过来,才稍微安心点。

顾景盛脚步一顿,询问道:“三弟,三弟妹,你们也是母亲让过来的?”

孟瑾瑶与顾景熙轻轻颔了颔首。

顾景盛又问:“那母亲可有说因什么事让我们过来?”

顾景熙淡声回应:“这个母亲没说,不过最近也没什么事发生,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大哥且放宽心。”

闻言,顾景盛也不再多想,有什么事还有三弟顶着。

四人进了花厅,没看到二房的人,只看到地上跪着四个人,虽看不到正面,但从后面看,除了李婉儿,另外三个头发凌乱。

见状,四人心里暗道不好。

张氏最是疼爱小儿子,看到小儿子的身影,快步上前查看情况,低头一瞧,就看到儿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鼻青脸肿,嘴角都出血了,险些被吓晕过去。

她娇养着长大的小儿子,何曾受过那么重的伤?

张氏红着眼眶,扑过去抱着儿子,紧张地问:“我的儿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眼眶都青紫了,疼不疼啊?”说着伸手想摸摸儿子的脸,但怕弄疼了儿子,还是没摸上去,慢慢把手放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心疼不已。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该告状时就告状。

是以,顾修文老实巴交地回答:“三哥打的。”

张氏听了,蓦地侧头看儿子身边的另外三人,三弟媳妇的弟弟也在,不过也是鼻青脸肿的,情况比她儿子好点,顾修明脸上没有半分伤痕,也就仅仅是头发乱了,而李婉儿毫发无伤、穿戴整洁。

她初步断定,是这三个少年互相斗殴。

打架也就算了,可自家宝贝儿子伤势最重,顾修明却什么事都没有,这口恶气怎么咽的下?

张氏登时火冒三丈,怒声质问:“修明,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跟你二舅舅一起殴打我们家修文?他可是你弟弟啊,把弟弟打成这样,你怎么下得了手的?”

说着,她就转眼看老三夫妻,直接兴师问罪:“三弟,三弟妹,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他们舅甥两个一起殴打修文,还下手那么狠,这是多大的仇恨啊?”

顾修文忙出言纠正:“母亲,是我跟二舅舅一起打三哥。”

张氏脸色僵住,难以置信:“修文,你、你说是你和孟二公子一起打你三哥的?”

霎时间,她为自己方才的兴师问罪觉着尴尬,连忙给儿子使眼色,道:“儿啊,母亲知道你受了伤,可你脑子怎么也糊涂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好端端的跟孟二公子打你三哥做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上前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四人,不用猜她就能断定肯定是顾修明有错在先,她的弟弟她了解,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打架,而修文也是个品性好的少年,温声道:“大嫂,依我看,还是先问清楚他们为何打架吧。”

闻言,张氏忐忑地看了顾景熙一眼,现在是她儿子人多欺负人少,若是她儿子有错在先可怎生是好?三叔向来赏罚分明,惩罚犯错的晚辈毫不心软。

“母亲。”

就在此时,顾景盛的声音响起。

孟瑾瑶与顾景熙也朝顾老夫人行了一礼,温声唤:“母亲。”

张氏抬眼望去,就看到婆母过来,忙放开儿子,喊了声“母亲”,然后殷勤地上前搀扶着婆母上座。

顾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任由她搀扶着走,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想来是怕儿子受罚,所以先到长辈跟前卖乖,希望从轻处罚,但她这回是想多了,有错在先的是修明,要罚也是先罚修明。

顾老夫人坐下,示意两个儿子儿媳妇也坐下,这才看向地上跪着的四人,慈爱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既然你们两兄弟的父母都来了,那就先说说你们因何事而斗殴,也好让长辈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个判断。修明,你是兄长,要不你来说?”

话音落下,顾修明面色一紧。

顾修文幸灾乐祸地瞥了兄长一眼,以前他觉得三哥挺好的,但最近觉得三哥是个荒唐之人,直至今日,看到三哥不讲道理、污蔑他人那面目可憎的模样,忽然发觉三哥不仅仅是做事荒唐,看来三婶嫁给三叔是正确的选择,嫁给三哥肯定被宠妾灭妻。

他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免得扯到嘴角的伤口,看向顾老夫人时,神情乖巧:“祖母,既然三哥不想说,不如让我来说?”

顾老夫人颔首:“好,那就修文来说。”

顾修文将事情娓娓道来:“祖母,事情是这样的……”

长辈们以前或许没发现这孩子能长了一张巧嘴,现在是发现了,特别能说,跟说书先生似的,连当时的细节、说话的表情都给描述出来,说得非常详细。

顾修明听着他说,脸色越发难看。

李婉儿也慌乱不已,虽然今日的事她没有插手,可却与她有关,长辈们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到时候给她扣一个红颜祸水的罪名赶出顾家可怎生是好?

顾景盛与张氏夫妻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有错的不是他们家儿子,先动手的也不是他们家儿子,现在看着是他们家儿子伤得最严重,三弟妹的弟弟也受了伤,脸都淤青了,就只有修明状况最好。

修明挑起事端,动手在先,还污蔑了三弟妹的清誉,最后伤了修文和孟二公子。

一边是唯一的儿子,一边是小娇妻,妻弟以及侄子,就看三弟如何秉公处理了。

顾修文说到最后,指着自己的脸,哭丧着脸:“祖母,您瞧瞧,三哥下手多狠啊,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我现在说话都嘴角疼,还有二舅舅,二舅舅也被打伤了。”

听到这话,顾修明气得肝疼,有苦难言,今日才发现他这四弟奸猾得很,其实他伤得不比顾修文和孟承章轻,只是他的伤都被衣服遮住了,但他也不能当众脱了衣服证明,这样有辱斯文,且还有女眷在,父亲会马上扔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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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老夫人脸露愠色,沉声问:“修明,修文说的可都是真的?”

顾修明不敢与长辈对视,低着头不语。

见他不说话,顾老夫人的目光落在李婉儿身上,道:“李姨娘,你是整个事件的目击证人,你来说,修文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婉儿忽然被点名,愕然抬头,对上长辈威严的眸光,她心中一颤,不敢说半句假话,轻轻颔首:“回、回老夫人的话,四公子说的都是真的。”

言罢,她满怀愧疚地看向身边的少年,是她不好,但她不敢在长辈面前扭曲事实,不然到时候孟瑾瑶不会放过她,大爷和大夫人也不会放过她。

张氏瞥了眼低着头,敢怒不敢言的顾修明,趁机插话:“母亲,您可要为修文和孟二公子做主啊,他们好好的孩子被打成这样,后天还要启程去灵山书院的。”

顾景盛也接话道:“是啊,母亲,他们这样鼻青脸肿的,被同窗看见了,误会他们不学好怎么办?知道的是被家里兄长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跟别人打架斗殴。”

顾老夫人自然知道这次要严惩修明,但孩子的父母在场,她也不想管,直接把问题扔给小儿子:“老三,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她说着,看了眼跪着的四人,又补充一句,“除了修明,你们三个先起来吧。”

还不等顾景熙接话,顾修明就愤然抬头,双眼含着怨愤,质问道:“祖母,是不是因为我不是父亲亲生的,所以你们就对我动辄打骂?”

闻言,顾老夫人微愣,没想到孙子会这样说他们,心里越发失望,反问:“修明,你们几兄弟里,祖母最疼的就是你,你父亲对你也尽父亲的责任,得了空就抽查你的功课,何时对你动辄打骂?除了你逃婚那次打过,平常何曾打过你?”

顾修明指着顾景熙,不甘地问:“他要是对我尽到做父亲该尽的责任,那怎么不让我进灵山书院?”

顾老夫人听罢,后知后觉地发现修明对此事耿耿于怀,轻叹道:“修明,这次灵山书院招收的是十岁到十五岁的学子,你已经超龄了,不然你和修远、修宏都有机会,你父亲都会带你们去见徐山长。

“你父亲带修文去见徐山长,徐山长亲自考过,这才给了额外的名额,这个名额不占原有的名额,进了灵山书院后,在末等班级,往后考核中没通过,也会被劝退的。”

“借口,都是借口!”

顾修明却不信这个解释,父亲既然有能力拿一个额外的名额,那怎么不帮他也拿一个?超龄了又如何,只要有这份心,能要不到名额?

顾老夫人语重心长道:“修明,你父亲也学富五车,他的才学并不比灵山书院的先生差,你在学问上有不懂的问题,问你父亲也是一样的。”

她说罢,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尽管她已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了,但结果还是不尽人意,还是很难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她原本是想着张氏过度溺爱孩子,会把孩子养废,才会让儿子想办法将修文送进书院,也好脱胎换骨,别再懒懒散散的。

若其他几个孙子没超龄,她也愿意为其他几个孙子争取一下,但超龄了,送进去像什么样?别人会如何想他们顾家?

顾修明又道:“那孟承章呢?父亲是他的姐夫,有这样一个学富五车的姐夫,他干脆到我们家住下,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问父亲不就行了,为何还要送进灵山书院?”

顾老夫人听得迷糊,疑问道:“修明,这与承章有何干系?”

顾修明只觉讽刺的很,嗤笑一声,将一腔怨愤发泄出来:“父亲可真是偏心得很,把侄子送进灵山书院也就罢了,毕竟是亲侄子,有血亲关系,但孟承章跟他毫无血亲关系,因为宠爱孟瑾瑶,也就将孟承章送进灵山书院了,父亲独独落下我,还不是因为我不是他亲生的?若我是亲生的,父亲还会这样偏心?”

“修明,你胡说些什么?”顾景熙面色不虞,眉头紧锁,“谁跟你说承章是靠我的关系进灵山书院的?”

顾修明仰着头,无所畏惧地看他,反问:“难道不是么?”

孟瑾瑶勾了勾唇角,接过话茬,与有荣焉道:“还真就不是,我二弟是靠自己的才学通过考核,这个是可以查的,你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查。我这弟弟,别的不敢说有多优秀,但念书还挺好的,虽然年纪上比你小三岁,但你的学问未必能有他好,你大可与他较量一番,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顾修明愣住,听她不似在撒谎,心头一震,脸上仿佛挨了一记无形的耳光,把他打得头昏耳鸣。

顾修文仿佛是怕他受打击不够深,轻叹道:“三哥,我早就说了,让你别胡说,你偏不听。”

张氏与顾景盛夫妻坐着看戏,心里甚是舒坦,原本儿子被打伤了,他们还挺心疼,现在看来,状况最好的顾修明,下场比受伤还惨。

顾景熙面若寒霜,目光沉沉地睨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这个儿子还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没有最恶劣,只有更恶劣。

半晌,他半眯起眼眸,语气间难掩失望之意:“修明,为父以前就教育你,凡事讲求证据,现在你无凭无据,只靠着自己的臆想冤枉你二舅舅……”

他话还没说完,顾修文却生怕他忘了另一件事,忙提醒道:“三叔,三哥不仅冤枉二舅舅,还冤枉我和三婶,我不过是为三婶说了句公道话,他就说我跟三婶之间不清白,这若是传了出去,我是男子没什么关系,但三婶怎么见人?”

顾景熙眉头皱得更紧,脸色阴沉的可怕,直接一锤定音:“修明目无尊长,对兄弟拳脚相向,禁足一个月,抄《孝经》五十遍,以示惩戒。”

孝经?

在场的人一愣,不是罚抄家规,而是罚抄《孝经》,那就等于明着说顾修明不孝?

不孝的罪名可大了,我朝以仁孝治天下,皇帝都不敢做不孝子,不孝这顶帽子,谁敢往自己头上戴啊?

谁若成了不孝子,吐沫星子都要把那人给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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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修明脸色煞白,父亲的话震耳发聩,他没想到父亲会如此对他。

他被父亲罚抄《孝经》,也就等同于被定了不孝的罪名,男儿不孝,如果传了出去,他的名声又添了一个污名。

——不孝子。

顾景熙沉声问:“修明,你可认罚?”

顾修明心里不服气,但却不敢反抗,他这好父亲铁面无私,若他不认罚,肯定会有更重的惩罚在后头等着他,他颔首回应:“儿子认罚。”

顾景熙也不想与他多言,淡声道:“那就回你院子里去,禁足期间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顾修明应声,给长辈行了一礼,然后颓然离开寿安堂,犹如丧家之犬,身后李婉儿亦步亦趋地跟着,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在此时继续败坏他的心情。

张氏和顾景盛对这个惩罚很满意,但想到老三刚刚罚了儿子,没准儿会对他们一家三口看不顺眼。

张氏看了眼鼻青脸肿的儿子,心里暗骂顾修明下手狠,面上还是保持得体的淡笑,对婆母说:“母亲,修文这孩子瞧着伤的不轻,我们先带他回去让大夫诊治一番,不然有个什么事,耽搁了去书院报到可就不好了。”

闻言,顾老夫人目光落在小孙子脸上,见孙子疼得直皱眉,那张俊俏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左边的脸还肿起来,好好的孩子被打成这样,瞧着就心疼。

她颔了颔首,温声道:“好,你们先把修文带回去吧,今日修文做的不错,你们也别怪他打架。不过跟兄长互殴这种事,以后还是别做,能不动手就别动手,不然传了出去不光彩,且像今日这般打不过,自己倒是被打的鼻青脸肿,得不偿失。”

张氏听到婆母表扬她儿子,心里欢喜,婆母以前最疼爱顾修明,这往后可就不是了,没准儿是他们家修文,忙笑着应声:“哎,儿媳回去就好好教育他,让他以后别轻易动手。”

顾修文忽然心虚起来,其实他不是打不过,而且他和二舅舅打三哥的时候,动了小心思,专挑衣服能遮住的地方打,这才让人看表面,是他和二舅舅伤势严重,但他才不会傻到把这种事说出来。

大房三口人离开后,顾老夫人轻叹一声,大清早的,小辈间就大打出手,闹得家里乌烟瘴气,她也觉得闹心,以前孩子还小的时候,都没有什么争执,现在长大了,这回姐妹争吵,下回兄弟打架。

须臾,她看向同样受了伤的孟承章,心里愧疚,人家孩子来家里做客,却被晚辈打成这样,歉然道:“承章,修明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孟承章轻轻摇头,往长姐的方向看了眼,满眼心疼:“老夫人,我不觉得委屈,但我替我大姐姐觉得委屈。”

顾老夫人脸色一顿。

孟承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说:“大姐姐嫁给大姐夫,本也是顾世子逃婚的缘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如今他却指责我大姐姐不要脸,我实在不敢想象一个犯了大错的人,最后竟然能厚颜无耻指责受害人。我大姐姐当初若真的按照顾家的意思嫁给他,他宠妾灭妻是肯定的,幸好大姐姐最后嫁的人不是他。”

此言一出,孟瑾瑶怔怔地看着少年,少年身子单薄,却站得笔直,明明已经紧张得握紧了拳头,却还语气沉静陈述着她的委屈。以前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在她还没察觉的时候就长大了,长成能保护她的男子汉了。

顾老夫人听罢,又是一愣,没想到这少年能有此魄力,敢在他们面前说出这番话,看着少年,她仿佛看到大婚当天的阿瑶,姐弟还是有相似之处的,她温声道:“承章,你且放心,阿瑶是长辈,修明欺负不了她,若修明不敬她,那就家法侍候,今日你也看见了,你姐夫也不是偏私的人。”

“那便好。”

孟承章微微颔首应了声,他原以为顾修明做出那种事,有愧于他大姐姐,肯定不会为难他大姐姐的,没想到顾修明因未婚妻成了母亲给自己丢人,直接恼羞成怒将责任推给他大姐姐。

随后,顾老夫人怕他多想,又温声安抚了他几句,这才让他们姐弟先离开,等会儿让府医诊治,因有话问儿子,便将儿子留下。

出了寿安堂,孟承章忐忑地问:“大姐姐,我今日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孟瑾瑶先是一愣,而后轻轻摇头:“二弟,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很高兴,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家伙长大了,长成了姐姐的英雄,会保护姐姐了。”

闻言,孟承章脚步一顿,见长姐红着眼眶,泪水在眼眶打转,忙道:“大姐姐,你别哭。”

孟瑾瑶吸了吸鼻子,嘴角扬起笑意:“我没哭。”

孟承章仰头,望着万里晴空许诺:“大姐姐,我以后会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成为朝中重臣,让顾修明不敢再欺负你。”

孟瑾瑶侧头看他,笑意更甚:“我相信二弟会做到的。”

虽然这番话听起来有点幼稚,成为朝中重臣也很难,但她对承章就是莫名的自信,也觉得承章以后会做到。

孟承章转眼看长姐,又一次嫌自己没本事,若他有本事,顾修明逃婚,长姐就算取消婚约回孟家,也有他撑腰,再另择一门好亲事。

半晌后,他忽然问:“大姐姐,他是不是时常找你麻烦?”

孟瑾瑶知晓他说的是顾修明,微微摇头:“你姐夫在的时候,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只是私下找茬而已,不过他这点伎俩奈何不了我,二弟且放心,我在顾家过得还不错。”

“那便好。”孟承章稍微放心,又提起另一件事,“他那妾室,我今日见了,是朵娇柔不能自理的菟丝花,一点也比不上大姐姐,他大概是眼瞎了。”

孟瑾瑶怔住,旋即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得感谢他抛弃我,不然他逼着自己娶了我,再纳李姨娘进府,他要宠妾灭妻,我的日子怕是难捱。”

孟承章面色一紧:“大姐姐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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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厢,花厅内。

顾景熙神色淡然,仿佛并没有被晚辈的事影响心情,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温声道一句:“母亲这里的茶不错,齿颊留香,回味甘醇。”

闻言,顾老夫人心里升起无名火,瞪他一眼,责怪道:“出了这种事,你竟然还有心思喝茶?”

顾景熙淡笑:“总不能辜负了母亲这里的好茶。”

瞧他这副浑然不在意的神情,顾老夫人也拿捏不准他心里想什么,轻叹一声,惆怅道:“曜灵,修明这段时间做事越发出格了,他以前可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

顾景熙饮茶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而后淡声道:“或许他本性就如此,顺境时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逆境时本性毕露。又或许是他这些年来过得太顺利了,又是我唯一的儿子,爵位的继承人,所以肆无忌惮。”

顾老夫人黯然神伤,她亲自选的孙子,捧在手里多年的孙子,也是最满意的孙子,现在竟如此不着调,一副难堪大任的模样。

母子俩对视,沉默良久,顾老夫人再次轻叹一声,道:“曜灵,公务是忙不完的,你抽空好好教育他,让他好好改一改他的性子。”

“他若能听得进教诲,又岂会一次又一次犯错?上回因李姨娘的事,我就警告过他,可这才没过多久,他又开始犯浑。”顾景熙垂眼看淡绿色的茶水,轻摇茶杯,水面就漾起波纹,他目光越发深幽,微不可察地勾唇笑了笑。

顾老夫人听后愣住,迟疑地问:“曜灵,难不成你就直接放任不管了?”她说着,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子不教,父之过,你这当父亲的,怎能养儿不教?”

顾景熙摇头,惭愧道:“母亲,儿子无能为力,这些年来,无论是品德还是学问,儿子自认为没有落下过教导,奈何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闻言,顾老夫人再次沉默,右手轻轻拨动着念珠,在顷刻间思绪万千。

私心里她是不想放弃这个疼爱了多年的孙子,且侯府继承人怎能是个做事不懂分寸的人?就修明这样的行事方式,等曜灵百年之后没有压制修明,修明捅了篓子,怕是爵位都保不住。

她看着儿子,劝道:“修明今年才十六岁,年纪还小,性子还能改过来的。”

顾景熙没接话,手指轻抚着茶杯外壁,神色淡淡的,瞧不出什么情绪。

瞧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顾老夫人也急了,马上给他下一剂猛药:“你不管他,侯府日后交到他手里,若是毁了,祖宗百年基业也毁于一旦,你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顾景熙回道:“若母亲担心这个,那这事儿好办。”

顾老夫人茫然,一脸困惑。

顾景熙勾唇淡笑:“他做世子日后继承爵位会毁祖宗基业,换一个世子便可解决问题。”

此言一出,顾老夫人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神一震,又惊又愕地看着儿子,脑海中瞬时闪过一个身影,压低声音迟疑地问:“曜灵,你是不是属意修文?”

顾景熙脸色一滞,转而笑道:“母亲,能者居之,也不一定是修文。”

顾老夫人失望归失望,还是替曾经最疼爱的孙子求了情:“修明现在这样,是难堪大任,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若他不懂得珍惜,那就选一个能当大任的为世子。”

顾景熙颔首道:“母亲放心,我自有分寸。”

“罢了,罢了,我不管了。”顾老夫人叹息一声,不想继续这个糟心的话题,便道,“你既然来了,就陪我走走吧,我们母子也许久没一起散步了。”

“好。”

顾景熙放下茶杯,起身上前几步,伸手想要搀扶她。

顾老夫人嗔怪地瞪他一眼:“母亲知道你有孝心,但我还不到老态龙钟,走路都得让人搀扶的年纪。”

顾景熙赔笑道:“母亲说的是。”

早上顾修明三人打架的事,府里上下都知道了。

但顾老夫人下了封口令,知事的丫鬟都没敢传出去,所以大家都不知几人因何事打起来。

二房那边也不知到底什么情况,顾景松对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不感兴趣,顾修宏也不是八卦之人,连派人去打听的想法都没有,关在书房里,一心只读圣贤书。

倒是二夫人陈氏对此事感兴趣,当日下午就去了葳蕤轩,找孟瑾瑶闲说家常,顺便探听消息。

陈氏与她寒暄一番,这才提到正事:“三弟妹,我听闻今儿早上修明和修文以及孟二公子打了一架?”

孟瑾瑶早就预料到她是为此事而来,坦诚地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陈氏追问:“这几个孩子怎么忽然间就大打出手?”

孟瑾瑶长叹一声:“我们家修明什么样儿的性子,想必二嫂也清楚,他近日做事没分寸,早上又污蔑他人,修文与我二弟看不过就跟他理论一番,谁曾想他恼羞成怒打了修文,最后发展成三人互殴。”

听罢,陈氏就被勾起了兴趣,跟着孟瑾瑶叹息一声:“修明这孩子行事冲动了些,怎么能对自家兄弟动手?听闻修文那孩子被打的鼻青脸肿,怪可怜的。”她说着,语气一顿,转而又问,“不过,修明污蔑谁?竟然把修文和孟二公子都给惹恼了。”

孟瑾瑶淡淡看她一眼,满足她的好奇心:“我那二弟争气,通过了灵山书院的考核,即将入读灵山书院。但修明看到修文是靠我夫君的关系进灵山书院的,便以为我二弟也是靠我夫君的关系进去,顺便也把我给诋毁了,他们就因此起了争执,最后大打出手。”

陈氏听罢,瞬间了然。

原来如此啊,先前她猜测小叔子或许想把修文过继到三房,取代修明成为世子。

现在修明接二连三让小叔子和婆母失望,没准儿真的会将修文过继过去,让修文成为侯府世子,而修明只占三房长子的名头。

真是只蠢货!

逃婚被罚那么重,往后就该夹起尾巴做人,接连作死,这是怕世子之位易主得不够快。

瞧瞧修文多机灵?

听到兄长诋毁三婶两姐弟的时候,这孩子马上就挺身而出,跟兄长理论一番,最后虽然受了伤,但却给长辈留下好印象,也为自己的前程铺了条光明路,难怪张氏方才看到她时,尾巴都要翘上天。

片刻后,陈氏意味深长道:“三弟妹,还是修文这孩子孝顺。”

孟瑾瑶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也不想解释,含笑点头:“的确孝顺。”她说罢,就提起小茶壶,给陈氏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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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日,风和日丽,碧空万顷。

孟承章与顾修文启程去灵山书院,脸上的伤还没好全,但相比前天,已经好多了,只要按时上药,到达书院那天,基本上恢复好,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顾修文第一次离家,张氏万般不舍,送儿子到京城外的十里亭,才与儿子依依惜别,看着儿子满脸兴奋,倒显得她这做母亲的离不开儿子。

张氏也不再多言,叮嘱道:“儿啊,你到了书院可要用功读书,争取年底全院考核时通过考核,不然被劝退了,你三叔也跟着丢人。”

顾修文颔首:“母亲,我知道的,您就放心吧。”

孟承章向来懂事,孟瑾瑶倒是没什么可以叮嘱的,只叮嘱他吃好穿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便又对顾修文道:“修文,在书院里,你跟你二舅舅互相照看一下。”

“三婶放心,我会照顾好二舅舅的。”顾修文说罢,转眼看孟承章,自从前天他们俩一起揍了顾修明,感情又好了许多,隐隐有发展成挚友的趋势。

张氏也附和道:“三弟妹放心,修文这孩子会照顾人,能照顾好承章的。”

她是乐意儿子跟孟承章交好的,好读书的人能带动她儿子好好读书,且将来小叔子若真的想要她儿子过继过去,修文就是跟舅舅交好,关系更加牢固,肯定能取代修明做世子。

孟承章脸色一滞,他是长辈,但他比晚辈年纪小,还得晚辈照顾,怪不好意思的,搞得他都想把辈分换过来,唤顾修文一声‘二舅舅’。

时候不早了,将人送上马车,吩咐车夫出发。

灵山书院离京城不到四百里,也就两三天的路程,但张氏不放心儿子,专门派了会拳脚功夫的家仆随行保护,命家仆将人平安送达灵山书院再回来。

这样一来,既可以保护安全,又能让别的学子都看见,让别人都掂量着,这是大户人家的弟子,别随意招惹,毕竟即使是读书人,也有很多人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出身大户人家的,别人轻易不敢招惹。

回府的时候,孟瑾瑶跟张氏乘坐一辆马车。

妯娌两个年纪相差甚远,都能做母女了,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经过一家首饰铺子时,张氏忽然道:“三弟妹,我看见永昌伯夫人和孟二姑娘了,就在前面。”

正在闭目养神的孟瑾瑶听了这话,缓缓睁眼睁开眼,见张氏撩起车帘,她坐到张氏身边,往外一瞧,果真就看到继母孙氏和孟瑾玉在首饰铺子门口,挥手辞别友人。

那对母女也发现了她,三双眼睛对视。

孙氏脸上的笑意顷刻间凝住,微微敛目,半眯着眼眸,眼神阴鸷地睨着她,仿佛要用目光在她身上狠狠剜下一块肉。

孟瑾玉脸色变了变,怒瞪着她。

见状,孟瑾瑶勾起嘴角笑了笑,能看得出来,这对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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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车帘,不再理会她们,转而跟张氏谈起其他事,绕开孙氏母女的话题。

见状,孟瑾玉气得直跺脚:“母亲,您看她,不就是攀了高枝儿,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见了长辈也不知道停下来打个招呼,您真是白养她十六年了。”

孙氏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缓缓收回目光,压下心底翻涌的愤恨,拉着女儿上马车,然后温声道:“她嘚瑟不了多久,再过几年,色衰而爱弛,她又没有子嗣傍身,没了长兴侯的宠爱,就什么也不是。”

“即使没了长兴侯的宠爱,她还是尊贵的侯爵夫人。”孟瑾玉说罢,撇了撇嘴,心情低落,前两天她参加小姐妹聚会,就有人奚落她,说她母亲跟她长姐闹翻脸,没了长姐的关系,就一个落魄的永昌伯府,给她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婆家,她这辈子都别想像她长姐那么风光。

孙氏不屑地轻嗤一声:“她这侯夫人,就是个守活寡的,跟嫁给太监对食又有何如别?”见女儿神情落魄,她安抚道,“阿玉,母亲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你不必羡慕她。”

孟瑾玉垂下头,嗫嚅道:“现在我还能嫁得了什么好人家?”

孙氏不以为然:“怎么就嫁不了?我们阿玉长得这般貌美,又会琴棋书画,是极好的姑娘。”

“那是以前。”孟瑾玉看了母亲一眼,低声责怪道,“母亲,您当初为何要贪了她生母的嫁妆?若是没有这回事,你们没有闹翻,我的婚事也不会碰壁,这样在外人看来,我有个做侯夫人的长姐,以后会为我撑腰。”

作为长辈,现在被孩子用责怪的口吻责问,孙氏脸面挂不住,当即恼羞成怒,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数落道:“母亲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跟承兴?”

“你那死去的二叔好赌,你祖母当年偏心幼子,纵着他替他隐瞒,这些年永昌伯府逐渐衰败,如今都快要成空壳子了,到时候你出嫁,都没有一份体面的嫁妆,在夫家面前抬不起头。”

孟瑾玉默然,那还不如当初别为她好,就不会闹出这种事了,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也跟着丢人,受人奚落。永昌伯府如今这般境况,孟瑾瑶又不会帮扶娘家,她前程堪忧。

到底是亲生的,孙氏也没气多久,见女儿神情颓丧,也便没继续方才的问题,放柔了语气:“阿玉,你前两天不是说遇上静宁郡主,跟静宁郡主相谈甚欢?”

孟瑾玉眼眸里登时有了神采,脸露笑意,隐隐有几分得意:“静宁郡主办了赏花宴,给我也发了帖子,让我过两天去赴宴。”

孙氏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若有所思,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柔声叮嘱道:“阿玉,你可得好好跟静宁郡主打好关系,听闻郡主脾气大,你就忍一忍,哄得她高兴,能给你带来不少好处。”

孟瑾玉颔首:“母亲,这个我明白,好不容易才搭上静宁郡主这条线,不会轻易搞砸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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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看着庄子管事送过来的账本,都是顾景熙的私产,她看着账本,上面记录的进项很好,这庄子十几年前就在顾景熙名下了。

她看了那么多账本,大约估算了下顾景熙的私人财产,发现夫君不是一般的有钱,难怪能出手就给她三万两银票。

这时,清秋缓步上前,低声劝道:“夫人,您也看了许久了,要不歇一会儿?持续看太久伤眼睛,这账本也不是非得今日就要看完。”

孟瑾瑶也觉得累了,撂下账本,揉了揉眉心,轻轻颔首:“也好,你陪我出去走走。”

清秋颔首应声,帮她收拾好账本。

不一会儿,夏竹步履匆匆进来,朝孟瑾瑶福身一礼,禀告说:“夫人,侯爷让您现在去一趟前院的书房。”

孟瑾瑶听后一愣,困惑道:“侯爷忽然找我做什么?”

夏竹摇头:“这个奴婢不知,方才前院的小厮来传话,说侯爷让您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

孟瑾瑶颔了颔首,吩咐清秋不必跟着,独自前往前院的书房。

她步履轻快,经过花园,绕过抄手回廊,穿过月洞门后到达前院,而后往书房的方向走,没多久就到了书房门口。

见书房门敞开,孟瑾瑶没有犹豫,迈步跨过门槛进了书房。

她刚进书房,就迎上一道热切的目光,她凭着直觉望去,只见大理寺少卿祁蕴文,对方在看到她的一瞬,神色一愣,茫然地看着她。

孟瑾瑶也愣在原地,她是夫君派人传话让她过来一趟的,可到了书房没看到夫君的人影,只看到夫君的好友,马上警惕起来,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并非是她不信任祁蕴文,祁蕴文是她闺中密友阿宁的亲舅舅,是个谦谦君子,她以前见了人都喊一声“祁叔叔”的人,肯定不会对她如何,但她怕被人诬陷自己与夫君的好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祁蕴文诧异道:“弟妹,怎么是你?”他说着,就往孟瑾瑶身后瞧了瞧,没看到好友的身影,又问,“顾曜灵呢?”

孟瑾瑶霎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反问:“顾曜灵是谁?”

她话音刚落下,身后就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顾曜灵,你夫君,夫人怎么把我给忘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孟瑾瑶浑身一僵,呆愣愣地扭头望去,顾景熙那张俊逸出尘的脸便映入眼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猛然想起,顾景熙,字曜灵,之前婆母在她面前提过的。

顷刻间,孟瑾瑶只觉天雷滚滚,尴尬不已,哪有做妻子的,喊着丈夫的名字问别人,这人是谁的?

祁蕴文看着他们夫妻俩,一个似笑非笑,一个如遭雷劈,忍不住噗嗤一笑,戏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两夫妻不熟的,你们夫妻成亲也有一段时日了,竟然还不熟?”

闻言,孟瑾瑶更尴尬了,有种想遁地逃走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冲动,她方才但凡多思考片刻,也不会如此尴尬。

顾景熙看了小姑娘一眼,言笑道:“原来夫人跟我不熟?但我们不是早上才见过?”

孟瑾瑶忙摇了摇头,讪讪地解释说:“我、我方才没反应过来。”

顾景熙抿唇淡笑,温声笑说:“那夫人下回可以反应慢一点,没反应过来时,可别再问顾曜灵是谁,不然下回别人真以为我们不熟。”

孟瑾瑶脸色一滞,挤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幽怨地瞪他一眼,别人调侃就罢了,他调侃什么?他都没说过自己的表字,还是他母亲偶有一次提起的,但就那一次,平常又不是喊他表字,都是喊夫君,所以随后就忘记了。

见状,顾景熙也不再逗她,转眼看祁蕴文,疑问道:“我让我夫人过来一趟,又没叫你,你来做什么?”

祁蕴文被这话噎了下,合着他是不该出现?

他无奈地耸耸肩:“我来的时候,你家的仆人说你在书房,我就让他带我到书房,哪知道方才没看见你,只看到弟妹过来?”

顾景熙倚着门框,淡声问:“你有事?”

闻言,祁蕴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没事我找你这种无趣的人做什么?闲得慌?”

顾景熙又问:“急事?”

祁蕴文如实答道:“也不怎么急,怎么?”

“那你先回去,明日再谈。”顾景熙神色淡漠,说罢就伸手将挡着门口,呆愣愣的小姑娘拉到自己身边,腾出足够的位置让他麻利的滚蛋。

祁蕴文听罢,一脸错愕,多年好友,他还是第一次在顾景熙这里受到如此冷遇,以前不是急事,顾景熙也没让他先回去明日再说啊。

他眉宇微蹙,纳闷道:“顾曜灵,我来都来了,你现在让我走?”

顾景熙轻轻挑眉:“不然呢?你不请自来,我又恰巧没空搭理你。”

祁蕴文气笑了:“那你忙什么?”

顾景熙回道:“忙正事。”

祁蕴文无奈失笑:“我们是同僚,有什么正事是我不能跟你一起忙的?说罢,什么事儿,我先帮你忙完你的,再来解决我的这个问题。”

顾景熙淡声道:“陪你弟妹做点事。”

“那我也可以跟你一起陪她。”

祁蕴文说罢,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探究的眸光落在顾景熙和孟瑾瑶身上,他脸色僵住,夫妻俩要做点事?

是他想的那种吗?

这天还没黑,且还在书房里,需要那么着急的吗?

他看着夫妻俩看了半晌,视线慢慢往下移,最后视线定在好友某个部位两息,又赶忙移开视线,忙不迭道:“曜灵啊,那什么,你别误会,我就不打搅了,你们先忙,我先回去了。告辞,你们不必相送。”

说罢,他也不再多言,站起身来,以最快速度离开书房,离开前还将顾景熙推进书房,并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书房门。

孟瑾瑶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迟疑道:“夫君,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顾景熙不甚在意道:“鸡毛蒜皮小事,我不搭理他,他等会儿就自己去处理好,现在听他说废话,最后还是要他自己去办,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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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语塞。

须臾,她瞥了顾景熙一眼,困惑道:“夫君让我过来,有何事要做?”

顾景熙温声道:“夫人,我们先坐下说话。”

孟瑾瑶微愣,旋即点点头,移步到椅子前坐下,心里也在纳闷她一个内宅妇道人家能做什么,朝堂上的事她又不懂。

顾景熙迈步到书案前,拿起一个信封,然后转身,迈步走向她,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将手里的信封递给她:“夫人,你先看看这个。”

孟瑾瑶接过信封,垂眼看信封面,上面一片空白,没写是给谁的信,她抬头茫然地看着顾景熙,意在询问。

顾景熙道:“夫人先看看。”

孟瑾瑶应声,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信纸有几张,她随意看了眼,当看到继母孙氏的信息,瞬时认真起来,凝神细看。

这是孙氏以及孙氏身边的人的人物关系网,写得很是详细。

孙氏身边的人都是可靠的,其中最可靠的当属乔嬷嬷,那是可以为孙氏豁出性命的忠仆。

看完这份名单,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是顾景熙特意为她去查的,就是为了方便她查承宇的死因,扳倒孙氏。

如今距离她将情况告诉顾景熙还没过几天,顾景熙就给了她一份如此详细的信息,那就证明她说完那件事后,顾景熙就已经开始着手查了。

鲜少有人会对她的事如此重视,手中几张轻飘飘的信纸,她却觉得沉甸甸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顾景熙见她怔怔地看着信纸出神,良久没有回神,低声问:“夫人,你怎么了?”

话音落下片刻,她还没有回应,顾景熙又唤一声:“夫人?”

这时,孟瑾瑶才回过神来,茫然地问:“夫君,你方才叫我?”

顾景熙颔首:“夫人想什么事如此入神?”

孟瑾瑶轻轻摇了摇头,抬眼看身边的男人,展颜笑,脆生生地回一句:“多谢夫君。”

小姑娘嘴噙笑意,眉眼弯弯,紧紧捏着信纸,一副如获至宝的神情,可见是极欢喜的。

顾景熙温声道:“举手之劳而已,夫人不必客气。”他说着顿了顿,“只是,夫人是打算查出证据移交官府,还是私下处置?”

孟瑾瑶笑意更深:“那肯定是移交官府处置啊。”

她那好继母嫉妒杜姨娘分走了宠爱,嫉妒杜姨娘有一对双生子,借刀杀人,又把自己摘干净,而她却成了克死弟弟的罪人。

孙氏享受了那么多年的成功,侥幸了那么多年,将来一朝身败名裂,满京城皆知,一双儿女也被人奚落有个杀人犯的母亲的时候,也不知孙氏会不会后悔当初的歹毒行径。

如果是私下处置,她那父亲为了家族名声,最多只是以养病为由把孙氏送到庄子上,永不得归家以示惩戒,哪里有交给官府处置大快人心?

顾景熙神色平静地看着小姑娘,那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明艳的小脸上挂着明媚又甜美的笑容,可半眯着的眼眸藏着狠戾,他低笑一声,心道:原来是只会挠人的小猫。

片刻后,孟瑾瑶又问:“夫君,嫡母毒杀年幼庶子,如何判刑?”

顾景熙回道:“因父母与子女权利不对等,我朝对随意杀子女的父母予以严厉处罚,继母杀子者同杀人论,嫡母谋杀庶子亦然,主犯判斩刑,从犯分两种情况,参与动手的判绞刑,参与谋划但没动手的,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

孟瑾瑶听罢,眼神一亮。

斩刑不错,绞刑也很好,到时候那对主仆同台受刑,一个斩首示众,一个一根麻绳吊死,以祭承宇的在天之灵。

顾景熙见小姑娘一脸雀跃,只觉小姑娘是高兴过头,忽略了另一件事,心里虽不想打击她,但还是不得不提醒她:“不过,子女状告父母,视为不孝,不孝之罪也要受处置的。还请夫人三思,为夫也不希望将来某一天,隔三岔五去大牢里看望你。”

孟瑾瑶神色一顿,当初孙氏侵占她生母嫁妆的时候,她先是借长兴侯府的势逼迫他们归还嫁妆,并以报官为由要挟。

那一次是因为她有十足把握,有证据以及借长兴侯府的势施压,不用报官,他们也会归还,所以她才能如此轻松地说出一纸诉状告到公堂之上,来个鱼死网破这种话。

现在涉及人命,即使她能借长兴侯府的势,也难逼得父亲以自己的名义状告妻子谋害子嗣。

孙氏占了长辈的名头,她状告继母是不孝,二弟状告嫡母也是不孝,最严重的是,二弟状告嫡母成了不孝子,以后就别想入仕了。

按照律例,子孙状告祖父母、父母者,妻妾告夫及告夫之祖父母、父母者,即使所告全部属实,也要被判杖刑二十、徒三年。若是诬告,处以绞刑。

正因如此,子孙藏匿犯罪的祖父母、父母,妻子藏匿犯罪的丈夫,皆可不问罪。

反而反过来则可以,长辈可以状告晚辈,丈夫也可以状告妻子。

孟瑾瑶撇了撇嘴,对这条律例嗤之以鼻:“这条律例并不好,有很大的弊端,也不合理,长辈犯罪也不能举报,公平正义如何维护?为何就没人反对?”

顾景熙淡声道:“因为一个‘孝’字,自古崇尚孝道,即便皇帝也要孝顺父母,孝字当头,所有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

孟瑾瑶一脸愤懑,又问:“那妻子状告丈夫怎么也有罪?妻子可没义务孝顺丈夫。”

顾景熙回道:“夫为妻纲,出于纲常道义,妻子不能状告丈夫,否则有悖伦常,做了有悖伦常的事也是犯罪。”

顷刻间,孟瑾瑶怒火蹭蹭上涨,连带着看顾景熙都不顺眼了,因为顾景熙也是男人,也是丈夫。

她不明白,为什么如此不合理的律例会存在,且还被人推崇。

同时,她心底也生出一股悲凉之意。

所谓的孝道,男尊女卑,如无形的大山,压得无数人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纲常伦理,大概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能被推翻,或许将来的某一日,子女状告犯罪的父母能恕子女无罪,妻子状告犯罪的丈夫也能安然无恙,不必坐牢。

顾景熙对视那一双怒目,便知自己是被小姑娘迁怒了,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温声问:“夫人这是连为夫也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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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没好气瞪他,怨愤道:“你也是这条律例的受益者。”

顾景熙哑然失笑,看着气鼓鼓的小姑娘,有点无奈,但也能理解她突如其来的迁怒,被剥削的人面对受益人,能有好脸色才怪,温言道:“夫人莫恼,若夫人不喜,我也可以放弃这种益处。”

孟瑾瑶挑了挑眉梢,面色不虞地地问:“你打算怎么放弃?”

顾景熙温声回道:“为夫以后若是犯罪了,就签下和离书,这样我们解除夫妻关系,夫人届时拿着证据状告我,你也不必坐牢。”

话音落下,孟瑾瑶愣住,怔怔地望着顾景熙,回味一番这句话,脸上的怒意骤减,她很没出息的,被这句话取悦了,那颗愤懑的小心灵也被安抚到,暴躁的情绪也逐渐缓和下来。

须臾,她质问:“夫君,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条律例是对的?”

顾景熙微微摇头:“夫人,我并不觉得它是对的。”

孟瑾瑶愕然,看着他不语,示意他接着说。

顾景熙淡声道:“我接手的第一桩案子便是父杀母,子告父。”

闻言,孟瑾瑶又是一愣,忙追问:“结果呢?”

顾景熙眯了眯眼,语气间透着几分无奈:“竟查证属实,父与母发生争执,随后,父越想越气,恼恨之下杀母,最后父因杀妻被判斩刑。而子告父,视为不孝,犯不孝之罪,判杖二十,徒三年。”

孟瑾瑶默然,觉得荒谬不已,心底的怒火又噌噌噌上涨。

父杀母,子告父,子却成了不孝子。

父杀母,子包庇,这样就是孝子了吗?

子对父是孝顺了,父杀人,所杀之人还是自己的母亲,但子对母亲呢?母亲被杀,子不为母报仇,不去告发父亲,这难道不是不孝?

父杀母,包庇父是孝道,告父是不孝,无论怎么选择,都成了众人口中的不孝子。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轻声问:“夫人是不是觉得荒谬?”

孟瑾瑶反问:“难道夫君不觉得荒谬?”

她说着,深吸一口气,语气越发激愤:“父杀母,子告父,本就是出于对正义的维护,对母亲的维护,最后却得了不孝的罪名。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他,他看着父亲杀了母亲,还包庇父亲的话,那他仍是不孝子,这区别在于,他不说出去没人知道而已。”

顾景熙附和道:“我也认同夫人的说法。”

孟瑾瑶幽怨地瞪他一眼:“那你还判杖二十,徒三年?”

顾景熙回道:“我是那件案子的主审官,却不能无视律法,我觉得不能这样判,但律法却规定这样判,即使我判他无罪,上头审核时,也会推翻我的审判。执行杖刑时,私下吩咐了动刑的人放水,是我当时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听罢,孟瑾瑶再次陷入沉默,忽然发觉自己不该怪他,眼含同情地觑了觑他,感觉他当初内心也是煎熬的,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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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将小姑娘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勾唇淡笑,小姑娘还是很心软的,方才对他的做法心生恼怒,现在又同情他,他再次启唇道:“不过,同样的案子,我已担任大理寺卿,因查一件案子路经苏州时遇上了,同样是父杀母,子告父,但结局却不一样。”

孟瑾瑶一听,蓦地抬头看他,眼神在看到看到他嘴角笑意的那一瞬亮了,忙问:“那件案子结局如何?”

顾景熙娓娓道来:“同样是父与母发生争执,争执过程中发生打斗,父进厨房抄起菜刀,砍母十五刀,母当场身亡。子回到家中时,发现母亲命丧当场,父亲手持菜刀,当即就喊来左邻有舍将父亲抓起来,最后子状告父杀母,人证物证俱在,父被判处斩刑,但子被判无罪,并无不孝行为。”

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但孟瑾瑶又觉得不是很满意,提出了质疑:“那你第一个案子怎么就不能这样判?既然第二个案子能做到,第一个案子为何没有努力做到?”

顾景熙回道:“那也是有原因的。”

孟瑾瑶听后茫然,费解地问:“都是差不多的案情,因发生争执,最后杀妻,能有什么原因?”

顾景熙轻轻摇头,不疾不徐道:“这两个案子的区别就在于父亲,第一个案子里的父与母皆为亲生父母,第二个案子里面的父与母,其实是继父与生母。

“原本第二个案子里子告父,主审官也是判杖二十,徒三年。

“但我觉得继父虽为父亲,但与生父不同,继父是因为生母的原因才成了父亲,第二个案子里的继父杀母亲,在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间,已与他恩断义绝,绝了父子情份。

“既然没了父子情份,那应当以普通杀人罪论处,不应按‘不孝’论处,所以驳回了主审官的判决,改判子无罪,但父维持原判。”

孟瑾瑶听罢,抬起眼眸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便这个宜夫君的形象在她心目中瞬间高大起来,宛若神明。

以前听说大理寺卿如何断案如神,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可如今听顾景熙说起这两件案子以及不同的结局,她猛然觉得顾景熙是真的神,在冰冷无情的律例面前,争取着让律例变得有温度的神。

这个男人能力出众,用他卓绝的才能扭转乾坤,在自己所在的领域熠熠生辉。

小姑娘方才还气呼呼的责怪他,如今却向他投来惊讶而又隐含崇拜的目光,那眼神直勾勾的,不加掩饰。

顾景熙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眸,他脸色微滞,旋即勾唇笑,温声说:“夫人,跟你说了这两件相同,结局却不一样的案子,是想跟你说,人很多时候总是万般无奈,被条条框框所束缚,但也被条条框框所保护。

“有一些短时间内无法改变律例,只能通过一件又一件案子,去推动它慢慢做出改变,推陈出新,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又或者是尽可能地利用漏洞给去保障无辜之人的利益。

“就如方才所说的这两件案子,若是按照律例审判,第二个案子里的儿子肯定是杖二十,徒三年,但抓住了继父这个漏洞进行推算,将儿子不孝的罪名成功摘除,让子免除因不孝而造成的三年牢狱之灾与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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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男人的话温柔而有说服力,慢慢抚平孟瑾瑶愤懑的情绪。

原本她还愤愤不平,气得咬牙切齿,痛恨提出这条律例的人,现在却感到无奈,同时心底还生出一股无力感。

须臾,她又抬眼看顾景熙,没由来的,心里升起希望,再多一点如顾景熙这样的人,这些不合理的律例会慢慢完善的。

她盯着顾景熙看了半晌,嗫嚅道:“夫君,我方才不该迁怒于你的。”

顾景熙微微摇头,并没有放在心上,温声说:“没关系,夫人是讲道理、明白事理的人,方才只是一时愤慨而已。”

孟瑾瑶若有所思,眼巴巴地盯着他:“大理寺卿是不是可以直接参与制定与修改律令?”

闻言,顾景熙无奈失笑,笑道:“夫人,我劝你别对你夫君有那么大的期望,你夫君其实没那么大能耐,不仅为夫办不到,或许未来几百年都无人能办得到。”

孟瑾瑶霎时语塞。

顾景熙解释说:“这是一条推行了千年,众人根深蒂固的律例,只是每个朝代的惩罚不一样而已,想一时半会儿改变,压根不可能,只能不断进行思想教化,引人深思,从而慢慢作出改变。”

见小姑娘蔫蔫的,顾景熙又道:“不过,为夫倒是可以提议,但没有通过的可能性。”

孟瑾瑶眨了眨眼:“有人提议也挺好的,有不一样的声音出现,这才能推动改.革。”

她说着轻叹一声,惆怅不已:“看来状告继母毒害庶子,是不能告了,除非出现新的转机,不然的话,即使她被判斩刑,我这个无辜之人也因状告母亲被杖二十,坐牢三年。”

顾景熙安抚道:“夫人,当律例无法还人一个公道的时候,还可以用自己的办法去夺回,现在的你可以在不报官的情况下,用自己的手段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在此之前,别想着能不能告她,先拿到证据让她承认才是正事。”

孟瑾瑶听罢,若有所思,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眼底氤氲着戾气:“也是,死其实不是最可怕的,活着生不如死才是,那就让她活得长长久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状,顾景熙柔声道:“小小年纪,戾气那么重可不好。”

孟瑾瑶眨巴着眼,声音里透着笑意,语调轻快道:“不是夫君教的,用自己的手段去惩治她?既然如此,那就得让我满意,这样才算是报仇,我相信我满意的结果,我二弟也会满意。”

顾景熙微愣,轻‘啧’一声,无奈失笑:“看来,我这是教坏小孩儿了。”

“怎么会?”孟瑾瑶弯起嘴角笑,眼里漾着光,笑眯眯地仰视着他,“夫君这是引导小孩儿开发新思路,别钻牛角尖。”

顾景熙脸色一顿,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意,嘴角也跟着上扬,温声询问:“那夫人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上面不是写有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嬷嬷的弱点?”

孟瑾瑶说着,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乔嬷嬷之子那一行,接着道:“乔嬷嬷只有一个儿子,是她的命根子,但这个儿子表面懂事能干,入了孙氏的眼,得到重用,成为庄子上的管事,背地里却狎妓、赌博。

“以前之所以没有暴露,是因为乔嬷嬷一直在后面给他善尾,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捏住乔嬷嬷的命门,让乔嬷嬷倒戈,只要乔嬷嬷肯倒戈,后面的事也容易许多。”

顾景熙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颔首道:“夫人聪明,接下来是可有需要为夫做什么?”

孟瑾瑶认真思索了会儿,而后婉言拒绝:“多谢夫君,不过暂时应该是不需要的,我想自己试一试,若是有需要,我再向夫君借人手?”

顾景熙提醒道:“也好,不过夫人可别鲁莽行事,需周全考虑,人手方面,夫人需要的时候可直接跟我说。”

孟瑾瑶轻轻颔首,将信纸塞回信封,转移话题:“夫君,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若是无事的话,不如我们先回葳蕤轩,等会儿用晚饭?”

顾景熙应声:“好。”

回葳蕤轩的路上,夫妻俩难得有共同的话题,相谈甚欢。

夕阳西下,暖橘色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顾老夫人眼中,她当即顿住脚步,看着有说有笑的夫妻俩,露出欣慰的笑容,对身边的冯嬷嬷说:“看来曜灵也不是不懂得如何跟姑娘家相处,你瞧,他现在跟阿瑶就相处得挺好的。”

冯嬷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看到夫妻俩相处融洽的画面,笑着回应:“老夫人,现在您总该放心了吧?侯爷跟夫人瞧着感情还不错。”

顾老夫人含笑点头:“这小两口目前看起来是挺好的,可得继续保持才好。”

当晚,孟瑾瑶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设局。

给承宇报仇,这件事她盼了很多年了,但因能力不足,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乔嬷嬷以及乔嬷嬷的儿子,她得好好利用。

身边有个人翻来覆去,顾景熙也没能睡着,见她又翻了身,启唇道:“夫人,有些事急不来,越着急思路越狭窄,越容易钻进死胡同。”

孟瑾瑶闻声一愣,转过身望去,昏暗的光线虽看的不真切,但能看到顾景熙还睁着眼,疑问道:“夫君还没睡着?”

顾景熙反问:“睡着了哪能跟你说话?”

孟瑾瑶略有几分尴尬,歉然道:“是不是我打扰了夫君休息?”

顾景熙柔声回应:“算不上打扰,我正好还没困。”他说着顿了顿,又问,“夫人想到哪儿了?不妨说出来,为夫给你参详参详?”

孟瑾瑶沮丧地摇了摇头,语气低落:“什么也没想到,脑子有点乱。”

顾景熙温言道:“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好好睡一觉再想,精神状态好,思路才清晰。”

孟瑾瑶应声,没再搭话,闭上眼就睡,虽然睡不着,但也没有再翻来覆去影响身边的人。

见状,顾景熙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主意他是有的,还是个周全的法子,不过小姑娘想要自己想,那他就先闭嘴,相信这小脑袋瓜能想出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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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到大理寺衙门上值,同僚兼好友祁蕴文看到他来上值,像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他坐在公案前,看各地呈上来的卷宗,大理寺卿有自己专属的,单独的办公地方,祁蕴文也将自己要看的卷宗搬过来,跟他一起看。

不过,顾景熙直接无视他,心无旁骛看卷宗,偶尔走神时,对上他的眼神,总觉得怪异的很,直到后来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无心办公,这才放下手里那份卷宗,沉声问:“祁墨白,你是不是得了眼疾?”

祁蕴文下意识摇头:“没,没有啊,你怎么这样问?”

顾景熙皱着眉头,对上他那灼热的眼神,又觉得恶寒,没好气道:“那你直勾勾盯着我看做什么?我又不是你媳妇。”

祁蕴文再次摇头:“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你跟往常有什么不对劲儿。”

顾景熙又问:“那你可有看出来,我有什么不对劲儿了没有?”

“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祁蕴文缓缓收回目光,片刻后又觑了觑他,低声道,“不过看你如此暴躁,倒像是欲求不满。”

顾景熙冷嗤一声,嫌恶道:“你若是被男人深情款款的盯着看了一个时辰,怕是比我还暴躁。”

“我深情款款,”祁蕴文指着他,“看你?”

言罢,祁蕴文恶寒地打了个寒颤,郁闷不已:“顾曜灵,你什么眼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深情款款了?这种谣可不兴造啊,我有妻有儿,没有龙阳之好,对男人没兴趣。”

顾景熙觑了他一眼,语气间透着嫌弃:“对我没兴趣就别往我脸上看,否则我会以为你移情别恋,对我有意思。你还别说,被自己好兄弟看上,还挺恶心的。”

祁蕴文无言以对:“……”

哪个正常的男人移情别恋,会移情到另一个男人身上?

须臾,祁蕴文犹犹豫豫地问:“曜灵,那什么,你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无碍了。”说罢,他又不动声色观察好友的神色变化,生怕唐突了好友,毕竟这个问题对男人来说,太过难以启齿。

顾景熙脸色一顿,语气平静的反问:“所以,你粘着我一个时辰,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祁蕴文点头:“不然呢?”

他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看你昨日那么着急想跟弟妹做点什么事,身体应该是无恙了吧?”

顾景熙听罢,神色莫测地觑了他一眼。

祁蕴文估摸不准好友什么意思,忙解释道:“曜灵,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身体无恙了,我真的替你高兴,若是还没好,那也别放弃,听太医的话。”

他说着无奈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你那儿子做下的荒唐事,全京城皆知,我听闻他现在又闹了事被你禁足了,如此不着调,将来继承爵位肯定不堪大任,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还不如自己努努力,再生一个?你跟弟妹不生,那就再过继一个过来也行,弟妹还年轻,过继一个两三岁的,她抚养正好,从小开始养,以后感情肯定好。”

顾景熙怔了下,回道:“墨白,我有分寸的。”

祁蕴文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看了好友一眼,心里惋惜不已。

顾景熙淡声道:“各地新呈上来一批卷宗,先看看。”

祁蕴文应了声“好”,也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重新进入新一轮的忙碌。

转眼间,就到了正午时分。

祁蕴文的夫人送了午膳过来。

不仅祁蕴文的夫人,有些已经成亲的大人,也会在中午的时候时不时的就收到夫人送过来的午饭,除了夫妻感情不怎么好的几乎没收到过。

毕竟大理寺的厨房,厨子也只是普通的厨子,做出来的饭算不得多好吃,只是凑合,伙食也一般,哪有家里的饭菜好吃?家里的就算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是用心把简单的食材做出最好的味道。

心疼自家夫君吃不好的妇人,都会时不时的就过来送饭,一来是改善伙食,二来是增进并保持夫妻感情。

祁蕴文跟妻子说了几句,就提着食盒进去,想到他那大怨种好友等会儿估计是要去食堂吃,便加快了脚步,赶在好友去食堂之前找上好友。

顾景熙听到开门声,抬眼望去,见祁蕴文站在门口,他瞥了眼祁蕴文手中的食盒,主动收拾好堆放了公文的公案。

祁蕴文看着他这熟练的动作,没忍住笑了出声:“顾曜灵,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顾景熙瞥他一眼。

祁蕴文又道:“像极了嗷嗷待哺的孩子。”

顾景熙:“……”

为了口吃的,他没回嘴,虽然他不重视口腹之欲,但有更好的选择,那肯定是选择更好的,食堂的饭菜一般,他才不委屈自己,装清高,非得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祁蕴文将食盒打开,端出食盒里的饭菜,三肉一菜一汤,很是丰盛。

祁夫人早已料到夫君会跟朋友一起吃,所以准备饭菜的时候,特意加量,还放了两副碗筷,一盅汤也是两碗的量。

吃饭时,祁蕴文忽然问:“曜灵,你跟弟妹感情应该还好吧?”

顾景熙夹菜的动作一顿,回忆一番与小姑娘相处的时候,还算和谐,做什么事也是有商有量的,遂回道:“还好,你问这个做什么?”

祁蕴文点点头,又问:“那弟妹怎么从来没给你送午饭?”

顾景熙愣住。

祁蕴文觑了觑他,接着说:“我跟你嫂子成婚十余年,你嫂子还保持着隔三岔五给我送饭的习惯,跟你一样今年成婚的刘大人,那更加不必说了,新婚燕尔感情好的不得了,刘夫人天天给他送饭,刘大人也一跃成为大理寺里最让人羡慕的男人,搞得其他大人都不甘示弱,回去让夫人送饭勤一些。”

顾景熙问:“然后呢?”

祁蕴文白他一眼,道:“然后我方才来找你的时候,就有人问我,你跟弟妹是不是感情不和,你是不是因为被迫成亲,所以对弟妹心有不满,她才不敢来给你送饭。”

顾景熙:“?”

他哪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也没资格不满意,要是不满意,也是小姑娘对他不满意,毕竟他年纪那么大,因为他家不肖子,小姑娘还在新婚之日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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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见他默然不语,祁蕴文接着问:“曜灵,你怎么不说话?”

顾景熙乜好友一眼,只觉莫名其妙,反问:“为何要她给我送饭?我又不是没长腿,想吃家里的饭菜,自个儿回家不就成了?”

听罢,祁蕴文一脸错愕地看着他,默默竖起大拇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哄自己的。”

顾景熙没管他,继续埋头吃饭,不得不说,祁家的厨子厨艺还挺不错的,跟大理寺厨房的厨子比起来,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他不说话,但祁蕴文却还在喋喋不休。

顾景熙打断他的话,淡淡道:“送不送饭又有什么关系?刘夫人是每天给刘大人送饭,可这也不妨碍他们夫妻打架,你没看到今日刘大人的左眼眼角淤青了?昨日他还好好的,今日就这样了,你觉得是谁打的?”

祁蕴文被这话噎住,刘夫人出身将门,都说将门虎女,刘夫人也会拳脚功夫的,刘大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只能单方面被打,毫无招架之力。

顾景熙又道:“我夫人虽然没给我送饭,但她从来没打过我,也没跟我吵过架。”

祁蕴文听了,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这是还骄傲上了是吧?

沉默片刻,祁蕴文怼他:“弟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她就算想打你,那也打不过你,主动跟你打架,你当她傻?”

顾景熙不咸不淡地回道:“她当然不会像刘夫人打刘大人那样打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表面上多好,也不妨碍私底下吵架、大打出手。”

祁蕴文:“……”

乍一听,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须臾,祁蕴文瞥他一眼,道:“虽然昨晚才打过,但刘夫人今日又给刘大人送饭了,证明问题不大。”他说着顿了顿,好奇地问,“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妻子贤惠,对自己温柔小意,难道你是个例外?”

顾景熙觉得他聒噪得很,吃个饭都不安生,真是年纪越大越啰嗦,淡声道:“那可能是的,我比较贤惠,喜欢对妻子温柔小意。”

祁蕴文:“?”

顾景熙扒完最后一口饭,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你慢用。”

祁蕴文看了看他面前的空碗,又看了看自己面前没怎么动过的米饭,然后抬头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是饿了多久?怎么吃那么快?

顾景熙淡淡睨他一眼:“你再多说点废话,天都要黑了,可以当晚饭吃。”

祁蕴文:“……”

不过,他到底是没再废话,以最快速度吃完午饭,收拾好碗筷,然后跟顾景熙讨论起案情。

下午,申正散值。

如今不算忙,大人都准时散值。

顾景熙刚出大理寺衙门,正准备下台阶,就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小姑娘一袭嫣红色长裙,娇娇悄悄的站在大理寺衙门门前左边的那座石狮子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初夏的风拂过,裙摆翩跹,惹眼得很,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

见状,顾景熙愣神,很快反应过来,下了台阶,走到她跟前,温声问:“夫人,你怎么来了?”

孟瑾瑶回道:“有点事找夫君,若夫君还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搅了。”

顾景熙又是一愣,旋即道:“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到那边说。”

这时,后面出来的几位大人看到顾景熙跟一个貌美少妇在说话,觉着好奇,他们的顾寺卿何曾对女子这般亲近了?

有一位大人上前询问:“顾大人,这位是?”说罢就看向孟瑾瑶,眼底闪过惊艳之色,很快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目光唐突了,忙收回目光。

顾景熙回道:“这是内人。”说着又对孟瑾瑶说,“夫人,这位是张大人。”

那位大人诧异,忙拱手一礼:“原来是顾夫人,失敬失敬。”

孟瑾瑶含笑点了点头:“张大人。”

顾景熙道:“张大人,我们夫妻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

那位张大人忙道:“好,顾大人,顾夫人慢走。”

顾景熙轻轻颔首,然后拉着小姑娘往停放马车的方向走,清秋和凝冬两个丫鬟也跟上。

看到这一幕,张大人以及后面的几位大人又惊又愕。

他们原本还私下说顾大人和顾夫人是不是夫妻关系不和睦,顾大人是不是对顾夫人不满意,毕竟顾大人被迫娶了本该是儿子的未婚妻,丢了好大的脸。

结果,今日人家顾夫人就来找顾寺卿了,顾大人还当着他们的面拉着顾夫人离开,看着不像是感情不好的样子,感情不好别说拉手腕了,多看一眼都嫌弃。

方才那位张大人后退几步,小声对祁蕴文说:“祁大人,这回我们信你说的话了,顾大人跟顾夫人感情好得很。”

祁蕴文面色一顿,轻笑道:“这种事,难不成我还会诓骗你们?你们竟然怀疑我的话?”

张大人赔笑道:“不敢,不敢,我们并没有怀疑祁大人,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捕风捉影。”

祁蕴文扫了他们一眼,想到好友中午说的话,只觉得这种话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听见,便接着道:“我们顾大人是个贤惠的好男人,就喜欢对夫人温柔小意,可舍不得夫人做什么,送个饭都生怕夫人奔波劳累,还说他有腿,想吃家里的饭可以自己回去吃。”

几位官员懵了:???

舍不得夫人奔波劳累,这个他们能理解,但他们做事杀伐果断的上司顾大人跟贤惠两个字有沾边吗?

祁蕴文不想多言,摆了摆手,无奈道:“好了,都散值了,大家都回去吧,一群大男人,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这种事都要八卦一下,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几位大人忙赔笑地应了声。

也就在今日,顾大人与顾夫人感情不和的谣言不攻自破,大理寺里也没人再说顾大人跟顾夫人夫妻不和睦了。

俩人老夫少妻,夫人又如此貌美,人家顾大人明明稀罕得很,怎么可能嫌弃顾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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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厢,孟瑾瑶几人到了马车前。

还不等顾景熙问她想要做什么,孟瑾瑶就问:“夫君散值后,若是没有别的事要忙,那我们就先回府?”

顾景熙错愕,想到今日好友说的话,不由自主的就想歪了,有点受宠若惊:“夫人这是来接我散值?”

孟瑾瑶闻言一愣,顾景熙散值哪里需要她来接?

须臾,她连忙摇了摇头,解释说:“不是,是我们的马车坏了,正好离大理寺衙门不远,又将近散值时分,就过来看看夫君是不是也要回府,想行个方便。”

顾景熙温声回道:“我正好也是回府,那一起回去吧。”

主仆四人上了马车,也亏得马车够大,不然四个人坐上来会拥挤。

虽然顾景熙性子温和,但清秋和凝冬还是第一次跟他坐一辆马车,拘谨得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的坐着。

两个丫鬟像木雕似的坐着,孟瑾瑶和顾景熙也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顾景熙忽然问:“夫人今日去哪了?”

孟瑾瑶回道:“回了一趟我外祖父家,顺便办点事。”

她的母亲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外祖父母已经去世,但周府还在的,还有几个仆人在周府打理宅子,都是周家的老人了,要么是上了年纪,要么是跛脚,要么断了一只手,都是无处可去的,当年外祖父心善,残疾的也带回府。

顾景熙一听,隐约能想到她要办的事,估计与你乔嬷嬷的儿子有关,又问:“夫人,你找的人可靠吗?”

孟瑾瑶颔了颔首,语气笃定道:“可靠的,能留下来的都是忠仆,当初我外祖父病重时,把身契还给他们,就这几个人没走,不要工钱也要留下来,我外祖父便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继续打理宅子,就当作是工钱了。”

也就是因为那几个留下来的仆人打理周府,定期打扫府里各个屋子,这才没让这座空荡荡的宅子荒废,让她偶尔回去时,还能喝的上一杯热茶,吃上一顿热饭菜。

顾景熙微微颔首:“看来夫人是有周全的计划了。”

孟瑾瑶莞尔笑:“早上醒来,灵光一闪就想到了。”

清秋和凝冬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激起千层浪,也就今日她们才忽然得知大公子的死有蹊跷,是孙氏那毒妇做的,以前夫人都没跟她们说过此事。

不仅是她们,就连二公子也不知道此事。

长兴侯府。

观鱼池中锦鲤全部挤在一处,张嘴抢食鱼粮。

孟瑾瑶站在池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又洒了一把鱼粮下去,刚刚散开一点的鲤鱼又以最快的速度聚上来。

“啊!”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声,吸引了孟瑾瑶的注意,她循声望去,看到顾萱宜吃痛地捂着额头,李婉儿亦然,看来是刚好到拐弯处,都没看到人,直接撞了上去,俩人额头相碰撞。

顾萱宜是被娇宠着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大的,府里哪个人敢撞她?

她捂着额头,脑瓜子都嗡嗡的,待看清对方的脸时,怒意噌噌噌上涨,一个下贱的妾室也敢冲撞她?

她气得直接扬起巴掌,没有丝毫的犹豫,用尽全力,“啪”的一声就打在李婉儿脸上,怒斥一声:“贱婢,你没长眼睛?”

李婉儿进府后,虽不受长辈待见,但也从来没有挨过巴掌,一直被顾修明捧在手心宠着,这一巴掌也把她给打蒙了,捂着麻了半边的脸,委屈顿生,泪水很快溢满眼眶,哽咽着回道:“大姑娘,是您方才走得太快没看路,这才撞上妾身的。”

李婉儿身边的丫鬟静静看着,不敢吭声,毕竟这位是大房的嫡女,而她的主子虽然得世子爷宠爱,可到底是个妾,府里的主子们,除了世子爷,没人在意李姨娘。

顾萱宜怒瞪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不看路,还撞了你?”

李婉儿忙不迭地摇头:“妾身不敢。”

顾萱宜冷哼一声:“你还不敢?你都撞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她又上下打量了李婉儿一眼,捂着脸泫然欲泣,看着楚楚可怜的,但怎么看就怎么像她父亲的那些妾室,总是以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博取男人的怜爱,膈应人得很。

她没好气地挖苦一句:“妾就是妾,整日哭哭啼啼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本姑娘身骄肉贵被你这不长眼的撞了脑袋还没哭,你哭什么?”

话音落下,李婉儿身子轻轻一颤,原本还没滑落的眼泪瞬间倾泻而下,轻轻抽泣着不敢说话。

顾萱宜见她还掉眼泪了,感觉她是故意的,等旁人经过看见了,还以为自己把她怎么样了,瞬时气得不轻,怒斥道:“你还哭上瘾了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撞了你,你们这些做妾的,一天到晚除了装可怜让男人怜惜还会做什么?

“三哥如今被禁足,你哭得再梨花带雨他也见不着,真不知你给三哥灌了什么迷魂汤,放着三婶这样落落大方的姑娘不要,偏要跟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私奔。”

李婉儿愣住,她前几天才被顾萱宜的孪生哥哥顾修文骂不要脸,如今又被顾萱灵这样骂,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孟瑾瑶吩咐的。

她也恼了,含泪轻笑一声:“大姑娘,即便是妾身不小心撞了您,妾身给您道歉便是,可妾身与您无冤无仇,您何故这样羞辱妾身?若您想为夫人出气,那妾身无话可说,夫人是修明哥哥的母亲,她怎样对妾身,妾身都该受着。”

顾萱宜愕然,没好气道:“谁跟你说我要为三婶出气了,我单纯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做妾的整天哭哭啼啼。别以为三哥宠着你,你就是个人物了,三婶才不屑给儿子的小妾下绊子。”

孟瑾瑶刚走近,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颇为诧异,没想到顾萱宜会为她说话,但听着这句话的意思,李婉儿估计是说了什么扯上她,至于说什么,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上一回看到顾萱宜欺负顾萱灵的时候,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让人讨厌得紧,这回看到她欺负李婉儿,却没由来的觉得讨喜。

看来,看熊孩子欺负人是否讨厌,还是得看受欺负的对象。

她启唇道:“萱宜,你们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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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萱宜,你们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下,顾萱宜浑身一僵,这是她三婶的声音。

提起三婶,她就想起上一次跟顾萱灵发生争执,全程都被三婶看了去,最后她被母亲罚跪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思过,禁足半个月,还抄了二十遍家规。

她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被罚得那样狠。

三婶在她心里,就像三叔一样让人害怕,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她缓缓侧过身望去,果真就看到她三婶在几步之遥的地方静静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她瞬间就怂了,完全没有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乖顺得像只猫,忙福了福身,期期艾艾地喊了声:“三婶。”

李婉儿看到孟瑾瑶,霎时间忘记哭泣,自己方才那句话,也不知有没有被孟瑾瑶听进去,若是被听进去了,孟瑾瑶等会儿估计不会放过她,方才她是怀疑孟瑾瑶指使顾萱宜为难她,可如今看到孟瑾瑶面无表情的模样,她便知道此事肯定不是孟瑾瑶指使的。

她心怀忐忑地行了一礼:“妾身见过夫人。”

孟瑾瑶淡声问:“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顾萱宜对上次被罚一事印象深刻,可不敢再冒险,抢在李婉儿回话前说:“三婶,是这样的,方才我跟李姨娘在拐弯处撞到了一起,直接磕了额头,我当时以为李姨娘是故意的,就跟她理论一番,但看样子她应该是无心之过。”

孟瑾瑶看向李姨娘,淡声问:“李姨娘,此事真的如大姑娘所说的那样?”

李婉儿生怕顾萱宜等会儿翻出她方才说的那句话,哪里敢说顾萱宜撒谎?忙不迭地点头:“回夫人的话,正是大姑娘说的那样,方才妾身走得快,不小心撞了大姑娘。”

见双方都不愿意说实话,明显是不想继续纠结此事,孟瑾瑶也不淌这趟浑水,温声道:“既然是意外,那此事就此揭过。”她说着,眸光落在顾萱宜身上,“萱宜,你也别再揪着不放。”

顾萱宜点头应声:“是,三婶。”

孟瑾瑶又道:“那就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俩人应声,也不敢继续逗留,直接朝相反方向走。

不过,顾萱宜是笑着离开的,但一想到李姨娘是三哥的宠妾,她又心有忐忑,暗恼自己方才盛怒之下冲动行事了。

下一刻,她又想起昨晚无意间听到母亲跟父亲的对话,说三哥这次又被罚禁足,抄《孝经》五十遍,失了三叔的心,这世子之位估计是坐不了多久了,便放心下来。

而李婉儿却是带着一肚子委屈离开,当初街坊邻里知道她要做长兴侯世子的妾时,都说她的好日子来了,无一不羡慕她到侯府享受荣华富贵,可到了侯府她才知,低贱的妾室只比下人身份高点,也是半个下人,每个主子都可以欺辱她。

凝冬瞥了眼背道而驰的俩人,低声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夫人,大姑娘这回还挺讨喜的,虽然奴婢这样说,是有点幸灾乐祸,但奴婢就瞧李姨娘那柔柔弱弱,动不动就泪眼汪汪的模样不顺眼。”

孟瑾瑶赞同道:“的确挺讨喜的。”

凝冬又道:“不过,就大姑娘这欺软怕硬的性子,只欺负弱小,平等欺负每一个惹她不高兴的弱小,很多时候都是讨人嫌的,也不知大夫人怎么教的,好好的姑娘被养成这副性子。”

孟瑾瑶淡声回道:“娇惯过度就会这样,受不得半点委屈,吃不得半点亏,孟瑾玉不也这样?但她似乎比孟瑾玉好点,她是明着坏,孟瑾玉是暗着坏。”

提起孟瑾玉,她黛眉一蹙,眼底掠过一丝嫌恶之色,转移话题:“这个时辰阳光也变猛了,我们先回去吧。”

凝冬应声:“是。”

青玉轩。

顾修明被禁足罚抄《孝经》,心里愤恨又憋屈,但他不敢不抄,因为禁足期满,父亲肯定要检查,发现他没抄或少抄,肯定会迎来更严重的惩罚。

他没办法,只能奋笔疾书,化悲愤为速度,抄着抄着,心境也逐渐恢复平静。

忽然,书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道倩影闯了进来。

顾修明抄写的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望去,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映入眼帘,他当即愣住,打量了心爱的姑娘一眼。

只见李婉儿双眼通红,泪水簌簌滑落,额头红了一块,白皙的小脸上还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看这掌印的尺寸,很明显是被女人打的。

而府中跟婉儿有仇的女人,也就只有孟瑾瑶。

想到这里,顾修明怒火顿生,眼底翻涌着恨意,心也在揪着疼,他都舍不得对婉儿说半句重话,孟瑾瑶竟然敢打婉儿?

李婉儿见他脸色难看得紧,怯生生地喊了声:“修明哥哥。”

顾修明沉声问:“婉儿,是不是孟瑾瑶那贱人?”

李婉儿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我就知道是孟瑾瑶那贱人。”顾修明恼恨不已,咬牙切齿道,“那毒妇仗着父亲的宠爱,越发肆无忌惮了,她不敢打我,就拿你来出气。”

李婉儿听罢,大概明白他是误会了,忙摇了摇头:“修明哥哥,不是她,不是她打的。”

顾修明并不信她的话,越发心疼她的善良懂事,放柔了语气:“婉儿,我知道你善良,但你不必为她说好话,不是她还有谁敢对你动手?难不成是你自己打自己?”

李婉儿哽咽道:“是大姑娘打的。”

闻言,顾修明错愕,费解地问:“大妹妹打的?你跟她无冤无仇,她打你做什么?”

李婉儿轻声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了方才的事。

顾修明听了,脸色越发阴沉,他这大妹妹是被大伯母娇宠着长大的,脾气骄纵,盛怒之下还真会做出这种事,但婉儿是他心尖儿上的姑娘,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大妹妹竟然半分面子也没给他。

一个庶房出的姑娘,以前在他面前从不敢放肆,现在竟然爬到他头上来了?

李婉儿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迟疑地问:“修明哥哥,她是庶房的嫡女,你是嫡系的嫡子,又是世子,身份比她尊贵,她却敢不给你脸面欺辱我,是不是因为……因为……”

她欲言又止,有些话不敢说出来,怕惹原本就在愤恨中的顾修明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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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修明只听了一半,感觉不上不下的,有种抓心挠肺的感觉,皱着眉问:“因为什么?婉儿但说无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李婉儿略有迟疑,悄悄看了眼他的脸色,然后关上书房门,移步到他身边,吞吞吐吐地说:“因为你被侯爷罚了几次,惹了侯爷不高兴,他们、他们都觉得你不再受侯爷重视了,才会如此。”

她言罢,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再次倾泻而下,轻声呜咽着,自责不已:“修明哥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侯爷罚。”

此言一出,顾修明心神一震,猛然想起父亲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为父只有你一个儿子,爵位的继承人非你不可,所以才觉得自己有资本肆无忌惮?

——即使为父只有你一个儿子,侯府爵位的继承人也不是非你不可,顾家并非只有你一个孩子,既然你不堪大任,那就能者居之。

当时他苦苦哀求父亲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父亲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那时候估计是要答应的吧?所以才没有立即拒绝他。

可如今,他又因与顾修文、孟承章打了一架,再一次被父亲惩罚,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消耗完这一次机会了?

但父亲这次也仅仅是罚他禁足一个月,抄《孝经》五十遍,并没有上奏皇上褫夺他的世子之位另立世子,那就证明父亲还没有放弃他。

可是,他这做儿子的都没能得父亲帮助进入灵山书院,四弟作为侄子,却得了父亲的帮助,且这事还是在他被禁足祠堂那时决定的,那是不是代表着四弟会是世子之位的候选人?

如果他不能够让父亲满意,父亲是不是就会改立四弟为世子?又或者是直接将四弟过继过来,成为父亲的小儿子,这样立四弟为世子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想到这里,顾修明后背已是一层薄薄的冷汗,只觉后背凉飕飕的,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向他袭来。

他到长兴侯府前,母亲说他过继过来,就是为了做世子,日后继承爵位做侯爷的,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怎么能功亏一篑?

李婉儿见他默不作声,脸色变了几次,估摸不准他心里想什么,也忐忑得很,生怕他将过错全部推到她身上,然后不管她了,到时候这偌大的长兴侯府,再也没人庇护她了。

李婉儿眼泪掉得更凶了,哽咽道:“修明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若是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会发生那么多事,会害你受罚,我当初肯定拒绝你的。”

顾修明回过神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他伸手将人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柔声软语地哄着:“婉儿,这不是你的错,你放心,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受罚了。”

李婉儿微愣,怔怔地望着他。

顾修明抬手帮她擦眼泪,作动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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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温柔,脸色却阴沉沉的,瘆人的很,李婉儿有点害怕,依偎进他怀里,柔声道:“修明哥哥,以前的事就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以后好好的就行。”

顾修明轻轻抚着她的背:“婉儿,我们会好好的。”

李婉儿轻轻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抬起头看顾修明,轻声说:“修明哥哥,我学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要不就让那个春柳姑娘回葳蕤轩?”

顾修明眉宇一蹙:“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李婉儿摇头,嗫嚅道,“但是我也觉得不自在,她瞧不上我一个妾室,我也知道的,她原本就是侯爷院子里的大丫鬟,在府里很是得脸,如今却留在我身边教我规矩,实在是委屈了她。”

顾修明微愣,对春柳也有些不满,但那好歹是父亲院子里的大丫鬟,不是他能处置的,便道:“既然婉儿觉得不自在,那我等会儿就跟她说,说你已经学好了规矩,她可以回葳蕤轩了。”

李婉儿一听,当即眉开眼笑,搂着他的脖子,就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脆生生道:“修明哥哥,你真好。”

顾修明很是受用,看着她如花笑靥,心底的阴霾散尽,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上去。

葳蕤轩。

孟瑾瑶闲着无事,忽然对顾景熙库房里的东西感兴趣,便拿上先前顾景熙交给她的册子和钥匙,打开库房瞧瞧里面的东西,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做寿礼,过段时间就是宋老夫人的寿辰了。

宋老夫人是国子监祭酒宋大人的母亲,她的闺中密友宋馨宁的祖母,对她向来慈爱。

库房里珍宝、古玩、字画不少,看得眼花缭乱。

想到宋老夫人喜欢收集精致有趣的摆件,又喜欢翡翠,最后选中一件翡翠雕琢而成的童子贺寿摆件,雕琢的是童子捧着寿桃献给老人的情景,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童子可爱灵动,老人和蔼慈祥,想必宋老夫人会喜欢。

忽而,孟瑾瑶看到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蒙尘的木盒,盒子上蒙了厚厚一层灰尘,看样子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东西,她吩咐道:“清秋,去看看那盒子里的是什么,灰尘多,先拿湿抹布擦掉灰尘,不然灰尘四起。”

清秋应声,出了库房,没多久就端来一盆清水以及一块抹布,用湿抹布擦掉上面的灰尘,擦干净了后发现是一个红木盒子,伸手搬起盒子走到孟瑾瑶跟前。

孟瑾瑶吩咐道:“打开盒子,我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清秋打开盒子,一套用羊脂白玉打造的头面映入眼帘,梅花样式的头面,样式清雅温婉,玉质温润莹白,做工也非常精细,让人心生喜爱。

清秋看了眼,惊叹道:“夫人,这套头面可真好看,那么好看的头面放在角落里蒙尘,真是可惜。”

孟瑾瑶颔了颔首:“是挺可惜的,但我好像记得册子上没记录有整套的羊脂白玉头面,这东西怎么来的?”

清秋回道:“库房里的东西都记录在册,许是您记错了,您再看看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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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散值回来,刚进屋,就被小姑娘招呼着坐下。

今日小姑娘出奇的热情,还给他倒了杯清茶,将自己跟前的点心碟子推到他跟前。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景熙深以为然,他抿唇淡笑,端茶茶杯抿了一口茶,茶香清新味道甘醇,这味道很熟悉,似乎是小姑娘自己泡的茶。

他悠哉游哉地喝完一杯茶,才放下茶杯,问:“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孟瑾瑶含笑点头:“是有件事要跟夫君说。”

顾景熙听了,笑意更深,看来自己是猜测对了,温声道:“夫人但说无妨。”

孟瑾瑶回道:“是这样的,过段时间是祭酒府宋老夫人的寿辰,我在库房里选了一件童子贺寿的翡翠摆件做寿礼。”

顾景熙愕然,旋即笑道:“先前就说了,库房里的东西,夫人随便用,这种小事不必跟我说,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他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库房里的字画有些是我特意收藏的,夫人若是要送人,要先问一问我,不是特意收藏的可以送,我特意收藏的看情况决定。”

“我明白的。”

孟瑾瑶连连点头,那些字画她也看过,很多都是名家大师的字画,有价无市的,也被保存得很好,可见顾景熙平时很爱惜的,这些东西她不敢轻易动。

须臾,她又道:“对了,夫君,还有一件事情。”

顾景熙道:“夫人请说。”

孟瑾瑶起身,去将先前在库房里发现的那套羊脂白玉头面拿出来,温声道:“我今日在库房里发现了一套头面,但并没有记录在册。”

顾景熙看了眼红木打造的盒子,毫无印象。

“是一套梅花样式,用羊脂白玉打造而成的,我瞧着样式挺好看的,清雅别致。”孟瑾瑶说着,打开木盒,露出那套白玉头面,眼里带着几分欢喜,“夫君,我能不能用这套头面?”

闻言,顾景熙眸光落在那套头面上,目光停留了几息便移开,温声问:“夫人喜欢梅花样式,羊脂玉做的头面?”

孟瑾瑶轻轻摇头:“也不是说单纯喜欢梅花样式羊脂玉做的头面,只是觉得这套头面挺好看的,放在库房里蒙尘着实有些可惜,夫君觉得呢?”

顾景熙不甚在意道:“不过是一套玉器头面罢了,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他说罢,又瞥了眼那套头面,目光落在眼前这种明艳动人的脸上,接着道:“这套头面虽然好看,但太素雅了些,夫人容貌偏向明艳的,戴素雅的虽也好看,可不及颜色鲜亮的好,不如另选其他的?”

孟瑾瑶不傻,听得出顾景熙在婉拒她,她是偏明艳的长相,但也可以打扮素雅的,毕竟她偶尔也打扮得温婉素雅,可顾景熙却不想她用那套头面。

库房里那些珍宝她都可以随便用,当作贺礼送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都可以,偏偏就这套蒙尘已久的头面不行,女儿家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说破了没脸面的是她。

她面不改色,顺着顾景熙的话,从善如流地回应说:“听夫君这么一说,这套头面似乎真的不适合我,那我再选其他的。”

顾景熙颔了颔首:“嗯。”

孟瑾瑶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将盒子合上,岔开话题说其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翌日清晨。

孟瑾瑶用过早膳,便进内室拿出库房的钥匙,并把那个装着羊脂玉头面的红木盒子带上。

清秋见状,疑问道:“夫人,你拿着这套头面去哪?”

孟瑾瑶淡声回道:“放回库房里去。”

凝冬循声望去,见自家夫人拿着昨日从库房里拿出来的头面,困惑道:“夫人,这套头面挺好看的,您不是想用?怎么又要放回库房里去?”

清秋同样疑惑,明明夫人昨日还挺喜欢的,怎么忽然间就要放回去?

见她们俩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孟瑾瑶抿唇笑了笑,回道:“忽然觉得这套头面太素雅了,不适合我,就不用了。”

两个丫鬟闻言,面面相觑。

凝冬纳闷道:“可奴婢昨日给您试戴的时候,配上浅色系的裙子,明明也挺好看的啊,您也很喜欢的。”

清秋也点头附和:“是啊,夫人戴这套头面还挺好看的,衬得您端庄温婉,戴出去赴宴就极好。”

孟瑾瑶将盒子放下,扯唇淡笑:“原本是觉得挺好看的,只是昨日下午问侯爷,他说这套头面不适合我,让我换一套,明显是拒绝我用这一套头面。”

此言一出,清秋和凝冬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她们虽然没有心上人,但姑娘家对这种事非常的敏感,库房里那么多东西,侯爷都可以让夫人用,怎么这套蒙尘已久的头面就不行?

而且,这套头面还是没有记录在册的,那就是例外,唯一的例外。

凝冬瞥了眼桌子上的红木盒子,讷讷地问:“夫人,难道这套头面是侯爷打造好准备送给心上人的,但一直没能送出去,所以放在库房里蒙尘,却又没有记录在册?”

孟瑾瑶轻轻颔首:“估计是吧,我昨日没问。”

清秋与凝冬沉默了,这套羊脂白玉头面价值不菲,玉料极好,做工精细,样式简洁大方、清雅婉约,侯爷要送的那位姑娘应该是个端庄温婉的姑娘,且那位姑娘偏爱素雅的风格。

侯爷是个温和儒雅的人,与端庄婉约的姑娘是挺般配的,至于这套头面一直没送出去,那大概是因为身有隐疾,给不了那个姑娘幸福,所以不敢送出去,宁可放在库房里蒙尘。

这套头面放在角落里蒙尘,那位姑娘也被侯爷藏在心底,成了心头唯一的白月光。

那她们家主子算什么?

她们家主子是顾夫人,也仅仅是顾夫人的身份,再无其他。

孟瑾瑶瞧她们俩一副天塌了的神情,笑问:“怎么都这个反应?他今年二十九岁,有喜欢的姑娘不是很正常?顾修明才十六岁,也有爱得死去活来,不惜放弃名声一起私奔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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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清秋与凝冬沉默不语,替自己主子感到难过,主子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命运多舛?

原本有一门很好的婚事,她们都想着主子熬到出嫁就能苦尽甘来了,没想到成婚当天准新郎官就给了当头一棒。

——逃婚了。

主子瞬间成了全场的笑柄,全京城的人都在笑话主子,成婚当天被新郎抛弃,京城内近几十年都不曾发生过这种丑事,但却让她们主子遇上了。

幸好侯爷娶了她们主子,对她们主子也挺好的,但没想到侯爷竟然有心上人?

凝冬哽咽着道:“夫人受委屈了。”

孟瑾瑶倒也看得开,温声回道:“我当初选择嫁给他,没有在顾修宏与顾修文之间选择,不就是想给自己找回场子,图侯夫人的身份,做顾修明的长辈,让顾修明也欺负不了我?我现在目的也达成了,没什么好委屈的。”

凝冬心疼不已:“可奴婢替夫人感到不值得,他们家这样做本就伤害了您,不想娶的话,解除婚约便是,大婚之日才临阵脱逃,这算什么啊?”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既气愤又难受:“您清清白白的姑娘嫁给那么大年纪,还身有隐疾的他,没想到他连心都是别的女人的。是他们顾家害了您,您即便是嫁个心里只有您的寒门学子,那也比嫁给心有别的女人的男人强。”

孟瑾瑶心里也有些难受,委屈吗?

那肯定是委屈的啊,但那都过去了,事情已成定局,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她现在是侯爵夫人,是顾家除了老夫人以外,地位最高的女子,有花不完的银子,有丫鬟婆子侍候,锦衣玉食,还没有妾室给她添堵,就挺好的。

孟瑾瑶温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没事,我又不是图他的真心,我图的是身份地位,现在我已经得到了,他现在对我也挺好的。”

凝冬听她说得云淡风轻,但却觉得压抑,忧心忡忡道:“夫人,目前看来是挺好的,但那个女人一旦出现,侯爷估计就不会再多看您一眼了,您在这侯府中过得好不好,全看侯爷的态度。”

闻言,孟瑾瑶面色一顿,不以为意道:“他再如何喜欢那位女子又如何?只要我不犯七出之条,他就没办法休了我,顾夫人只能是我,且永远是我。”

她说着轻笑一声,不甚在意地耸耸肩,笑道:“再说了,他都二十九岁了,他喜欢的那位姑娘肯定也已经嫁人了,对我构不成威胁,难不成他还要去勾搭有夫之妇?我相信他的教养让他做不出这种事,也不会因为心里有别人就故意亏待我。”

凝冬愣住。

清秋也怔了下,片刻后赞同道:“夫人说得不错,侯爷再如何喜欢也没用,顾夫人只能是夫人,看侯爷这性子,也不是会亏待妻子的人,现在侯爷对夫人也无意,但侯夫人该有的一切,侯爷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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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抿起嘴角笑:“好了,此事以后就别再提了,他有过心上人算什么?以前,他还有个未婚妻呢,那姑娘还非常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京城第一美人。”

此言一出,清秋与凝冬对视一眼,然后默默点头。

凝冬迟疑道:“夫人,您说侯爷的心上人,是不是就是他的前任未婚妻?”

孟瑾瑶当即愣住,略微琢磨了下凝冬的话,感觉有这个可能,如果是前任未婚妻的话,那她完全不必担心了,顾景熙那前任未婚妻已经嫁人了,且人不在京城,随夫婿到外地上任了。

凝冬甚是惋惜道:“侯爷那一腔深情,只能埋在心里,可惜了。”

孟瑾瑶嘴角抽了抽,她怎么觉得这丫头是在幸灾乐祸?

须臾,她嗔怪地瞪了凝冬一眼,吩咐道:“好了,此事就让它过去,谁也别再提,特别是在侯爷面前。凝冬,你去把这套头面放回库房了,就直接放回原地。”

凝冬甚是为难道:“夫人,奴婢不知原地是哪个犄角旮旯。”

孟瑾瑶转眼看清秋:“那清秋去,清秋应该知道的。”

清秋应声:“夫人,这个奴婢知道,现在那个犄角旮旯还非常醒目呢,原本有这个盒子挡着,盒子下方都没有灰尘,那一块地方显得特别干净。”

清秋说罢,就拿上盒子,接过主子手里的钥匙,去把事情办好。

凝冬不动声色观察着主子的脸色,见主子神色如常,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难过,犹豫片刻才提议道:“夫人,奴婢听说戏楼里新出了一出好戏,不如我们也去听一听?趁着时间尚早,过去肯定有位置的,晚点估计就没了。”

孟瑾瑶欣然应下:“也行,听完戏,顺便在外面逛一逛。”

凝冬见她还能有心情出门,证明问题不大,面上一喜:“那奴婢这就吩咐人备马车。”

半个多时辰后,主仆三人就到了京城最大的戏楼。

她们来得不早不晚,雅间是没有了,不过雅间外面用屏风隔开的隔间还是有的。

孟瑾瑶选了个二楼靠着栏杆,能看见戏台的位置坐下,又点了听戏必备的茶点以及水果,还有一壶西湖龙井。

才没过多久,一楼的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看得出来这出戏很受欢迎,且还是名伶唱的,就更受人欢迎了。

伶人登台,好戏开场,台上伶人咿咿呀呀地唱着新出的戏。

孟瑾瑶以手支颐,百无聊赖地看着,她其实不怎么喜欢看戏,台上伶人唱得挺好的,内容大概是讲述家国情怀的,但她看着看着就走神了,只是在外人看来,她是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的伶人看。

谢幕时,凝冬问:“夫人,您觉得这出戏如何?”

孟瑾瑶回过神来,言简意赅地回了两个字:“甚好。”

凝冬又问:“您觉得哪儿好?”

孟瑾瑶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回答:“茶好。”

凝冬:“……您又走神了?”

孟瑾瑶老实巴交地点点头:“看了开头,结局如何?”

凝冬回道:“他们一家七个男子,有六个男子战死沙场,父亲活下来了。”

闻言,孟瑾瑶下意识看下面一楼大堂的观众席,发现不少人在抬起袖子抹眼泪,其中不少还是大老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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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片刻后,孟瑾瑶的目光从一楼观众席上收回来,转眼看自己的两个丫鬟,问:“你们怎么没哭?”

清秋:“……”

凝冬:“……”

她们哭了啊,刚刚哭完,眼睛估计都还红着,夫人难道没看见吗?

孟瑾瑶见她们沉默不语,又仔细瞧了瞧她们俩,然后轻轻颔首:“嗯,哭过了,眼眶都是红的,眼睫毛也是湿润的。”

凝冬询问道:“夫人,接下来还有一出戏,您还听吗?”

孟瑾瑶若有所思,而后微微摇头:“不了,下回再看吧,我们出去走走。”

两个丫鬟应声,喊来堂倌结账,然后离开。

京城就那么大,总有冤家路窄的时候。

主仆三人走到楼梯口时,就遇上了孟瑾玉,此时孟瑾玉跟在一个貌美少女身边,少女穿戴华贵,通身贵气,能看得出少女的出身很高,但孟瑾瑶不认识此人。

也不怪她不认识,永昌伯府是落魄户,上流世家有宴会都不会邀请永昌伯府,中层世家也瞧不上除了啃祖宗老本,一无是处的永昌伯府。

姑娘家的宴会,她平常也很少参加,参加的时候也没遇上这位姑娘,毕竟她来往的都是中下层官员家的姑娘,上流世家的人家也瞧不上她一个落魄户,她没必要往人家跟前凑。

至于出嫁后,她是参加过宴会,不过都是官夫人的聚会,也没看见哪位官夫人带着这位姑娘出席。

孟瑾玉自然也看到她,故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大姐姐么?可真巧。没想到你竟然也来听戏,以前祖母寿辰,请戏班子来唱戏,大姐姐都听不懂,直接打瞌睡的。”

孟瑾瑶淡声道:“是挺巧的。”

言罢,她也不想再理会孟瑾玉,迈步就想离开。

就在这时,孟瑾玉身边的少女娇叱一声:“放肆,见了本郡主也不行礼?”

孟瑾瑶听后一愣,这位姑娘是郡主?

孟瑾玉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孟瑾瑶诧异的神情,只觉心情舒畅,很久没看到孟瑾瑶吃瘪的模样了,柔声向她介绍:“大姐姐,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梁王府的静宁郡主。”

闻言,孟瑾瑶又是一愣,梁王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圣眷颇浓,那静宁郡主就是所有郡主里,身份最尊贵的存在,这是太后娘娘的嫡亲孙女,孟瑾玉是如何认识静宁郡主的?

孟瑾瑶福身行礼:“妾身见过静宁郡主,方才妾身眼拙,不知是郡主驾临,还望郡主莫怪。”

清秋和凝冬也连忙跟着行礼。

静宁郡主蹙着眉头,面色不虞地睨着她们主仆三人,让她们保持着行礼的动作,并没有让她们起身,而是跟孟瑾玉说起话来,显然是有意刁难她们。

她没喊起身,孟瑾瑶主仆三人自然也不能自己起来。

孟瑾玉看着她们,心底涌起一股快意,跟静宁郡主说着自己听来的趣事,权当没看见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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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人经过楼梯口的时候看到她们,也看到孟瑾瑶三人的行礼姿势,虽觉着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逗留,免得引火烧身,那个穿戴华贵的姑娘瞧着就知道不好惹。

约莫过了半刻钟,孟瑾玉才故作惊讶道:“哎呀,郡主,我大姐姐在给您行礼。”

静宁郡主瞥她们一眼,诧异道:“你这不识礼数的姐姐原来还懂得给本郡主行礼啊,我还以为她不懂呢,见到本郡主都没给个正眼瞧。”说罢,她不咸不淡地对主仆三人道,“行了,都起来吧。”

“谢郡主。”

孟瑾瑶起身,神色如常,没有半点不悦,淡声道:“妾身还有事,先行一步,就不打搅郡主的雅兴了。”

她说罢,朝静宁郡主微微颔首,然后领着丫鬟准备离开,刚迈出两步,她看到一条腿伸过来,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往改左边走,这才避开从楼梯上滚下去。

然而,孟瑾玉却没那么好运了,随着她“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往楼梯下倒下去。

孟瑾瑶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楼梯扶手,用尽全力一拽,然后松手,孟瑾玉就整个人摔回楼梯口后面的平地上。

“啊!”

孟瑾玉整个人摔在地上,吃痛的喊了声,脸色煞白,惊魂未定地看着楼梯口的位置,心扑通扑通直跳。

静宁郡主也被方才那一幕给吓得不轻,小脸煞白。

孟瑾瑶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孟瑾玉,眸光森冷,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不紧不慢道:“二妹妹,以后可别再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危险得很,要是一个不小心再次无意识地伸错了脚,摔了下去,那可就头破血流了,方才是幸好有我在,不然二妹妹可就要别人抬着回府了。”

闻言,孟瑾玉心头一紧,瞳孔骤然一缩,眼底的畏惧难以掩饰,她心里明白,如果放在孟瑾瑶没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她,后果不堪设想。同时,她也知道,孟瑾瑶肯定看到她伸脚了。

孟瑾瑶再次朝静宁郡主点了点头,然后对自己的两个丫鬟道:“清秋,凝冬,我们走。”

不消片刻,主仆三人就出了戏楼。

凝冬气呼呼道:“夫人,静宁郡主方才就是在故意刁难您,您跟她无冤无仇,她这样刁难您,肯定是二姑娘在她面前诋毁您。”

孟瑾瑶淡声道:“是啊,很明显,就是不知她是如何勾搭上静宁郡主的。”

清秋若有所思,道:“二姑娘有青云志,喜欢钻营,估计是在某场宴会上结识的。”

孟瑾瑶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估计是。”

凝冬回想起方才那惊魂一幕,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夫人,方才奴婢都瞧见了,二姑娘偷偷伸出脚,想要将您绊倒,若不是您反应快,现在就已经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她说着,抬眼看自家主子,甚是费解地问:“她如此歹毒,您为何还要救她?”

孟瑾瑶半眯起眼眸,启唇缓缓道:“就方才那位置,我离她那么近,她掉下去,我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且静宁郡主也在,静宁郡主那个角度看不清楚,她要是同情孟瑾玉,一口咬定是我心肠歹毒把人推下去的,我岂不是百口莫辩?而你们是我的丫鬟,就算你们说实话,也会被当成为了护主而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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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凝冬听后一愣,心里还是气愤不已,愤愤不平道:“这可真是便宜她了。”

孟瑾瑶勾起嘴角笑:“她在静宁郡主面前诋毁我,郡主刁难我,我还她虚惊一场,还摔一跤,我也不亏,也算是有仇当面报了。”

清秋回忆一番方才的情形,抿唇淡笑说:“夫人,您方才那番话,若静宁郡主不是个缺心眼儿的,那应该是能听出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闻言,孟瑾瑶神色一顿,旋即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希望吧,不过看静宁郡主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被孟瑾玉三言两语哄骗过去也有可能。”

凝冬错愕:“应该不会吧?”

孟瑾瑶抿唇笑了笑:“这个可就难说了。”

实际上,静宁郡主还真的不是很聪明。

那厢,孟瑾瑶她们主仆三人刚转过身,继续下楼梯,就有反应过来的丫鬟去将摔在地上的孟瑾玉扶起来。

孟瑾玉吃痛地“嘶”了一声,若非因为动作不雅,她真要伸手去揉一揉臀部,方才被孟瑾瑶那一拽给拽了回来,但她还没站稳就松手了,她整个人往后摔,臀部着地狠狠一摔,疼得很。

丫鬟见主子疼得直皱眉头,关切地问:“二姑娘,您摔到哪儿了?可要去看大夫?”

孟瑾玉忍着疼痛,静宁郡主难得找她出来,她可不能扫兴,又不是腿断了,这点疼痛她勉强能忍的,轻轻摇头:“我没什么事,不必看大夫。”

静宁郡主淡淡地瞥她一眼:“孟二姑娘,这种事还是莫要逞强的好,有事要尽早看大夫,不然错过了救治时间,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孟瑾玉注意到静宁郡主语气有点冷淡,她不明所以,忙挤出一抹笑容:“多谢郡主关心,我没有大碍,只是摔了一下而已。”

静宁郡主一瞬不瞬地睨着她,开门见山地问:“方才是不是你想要绊倒你姐姐?”

此言一出,孟瑾玉心底激起千层浪,但表面上仍能维持镇定,故作茫然不解地看着静宁郡主:“郡主,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好端端的为何要绊倒大姐姐?方才摔倒的是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我站得好好的,就摔了出去。”

静宁郡主将信将疑:“真不是你想害人,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郡主,这可真是冤枉啊。”孟瑾玉连连摇头,见静宁郡主半信半疑的模样,她把心一横,直接举起三只手指发毒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我方才若有害我大姐姐之心,就让我母亲不得好死。”

闻言,静宁郡主心神一震,选择了相信,百善孝为先,敢用自己的母亲来发毒誓的,这还能有假?

她忙道:“好了,我信你了还不成?怎么能用孟夫人来发毒誓?”

孟瑾玉神情委屈地低下头,嗫嚅道:“郡主方才不听我解释,我也是没辙了才这样说的,不过没事的,毕竟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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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她也就随口发个毒誓而已,天底下发毒誓的人多了去了,随口说的话,若是能应验,那些随口许诺的负心汉岂不是都遭天打雷劈?

静宁郡主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看她皱着眉头,应该是挺疼的,便道:“我们先不逛了,我先送你去医馆,让大夫给你瞧瞧,可别落下病根。”

孟瑾玉也不再逞强:“多谢郡主。”

想到孟瑾瑶方才那番话,静宁郡主猜测道:“你姐姐方才是不是故意推你一把,然后再假好心救你,最后让你摔一跤?”

孟瑾玉微愣,旋即茫然地摇摇头:“我记不清了,方才的事可把我吓坏了,我记得我明明站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摔了出去。”

静宁郡主冷哼一声,语气笃定道:“肯定是她推了你一把,然后再假好心,害得你摔了一跤,还说一些似是而非招人误会的话。”

闻言,孟瑾玉无奈轻叹一声:“大姐姐估计是看我不顺眼,想吓唬我一下吧,再加上她方才在您这儿吃瘪,她心里肯定气愤。罢了,我也不跟她计较了。”

静宁郡主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气恼道:“阿玉,你就是善良,要是我,像方才那种情形,直接站起来甩她两个耳光。”

孟瑾玉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柔声软语地哄着:“郡主莫恼,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为了她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静宁郡主嘴唇微微蠕动,终究是没再说什么,露出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神情。

孟瑾玉见有人过来了,又道:“郡主,我们先走吧。”

静宁郡主轻轻颔首,走在最前面,丫鬟搀扶着孟瑾玉跟在静宁郡主身后,其他丫鬟则跟在后面,一行人出了戏楼,就前往医馆。

胭脂铺子门口。

孟瑾瑶刚从胭脂铺子出来,忽然看到迎面而来的熟人,她当即顿住脚步,脸上也随之浮现出愉悦的笑意。

宋馨宁看到她的身影,下意识加快了脚下步伐走向她,含笑道:“阿瑶,可真巧,在这儿遇上你。”

孟瑾瑶微微颔首,又问:“是挺巧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宋馨宁回道:“我是来帮沈伯母抓药的,刚从前面的医馆出来,正准备过来买点胭脂。”她说着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的丫鬟,丫鬟正好拿着几包药。

孟瑾瑶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如此,那我陪你选胭脂。”

宋馨宁疑问道:“阿瑶,你刚刚跟孟瑾玉起了什么冲突?”

孟瑾瑶微微愣神,茫然地问:“阿宁,你为何这样问?难道你前不久也在戏楼?”

“我刚刚在医馆里遇上孟瑾玉,静宁郡主陪她一起去的,听着静宁郡主为她打抱不平,她还装模作样给你说好话。”宋馨宁说着,不屑地轻哼一声,“也不知她是用什么法子把静宁郡主骗得团团转,陪着她整幺蛾子。”

闻言,孟瑾瑶黛眉一蹙,言简意赅地说了下方才的情形,末了,她眼神渐冷,轻嗤一声:“早知如此,方才就该让她摔下去,不然我这个恶毒姐姐的名头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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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宋馨宁听罢,脸色也难看得紧:“难怪她会假情假意给你说好话,原来是心虚作祟。”

见好友脸色阴沉,她放柔了语气,安抚道:“阿瑶莫气,还是救她好点,不然她掉下去就赖上你,静宁郡主也会帮着她,到时候毁你声誉,说你谋害自家姐妹性命,那你真是百口莫辩。”

孟瑾瑶吁一口气:“罢了,我今日就当是没看黄历出门倒大霉,被狗咬了。”

“对,就当是被恶狗咬了。”宋馨宁连连点头,上前一步伸手挽住她的手臂,“阿瑶,陪我选一下胭脂,还有口脂,你上回选的颜色很适合我,这回再给我选个新的。”

孟瑾瑶应了声,刚准备陪她一起进胭脂铺子,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轻声问起沈夫人的情况:“对了,阿宁,沈夫人身体可好些了?”

宋馨宁脸露笑意:“沈伯母好多了,只是大病一场元气大伤,需要好好静养。”

刚说罢,想到沈家的另一件事,她笑容一滞,轻嗤道:“沈伯父那妾室,就是那个怀了双胎的外室,如今做了沈伯父的妾,仗着怀了双胎,又得沈伯父宠爱,恃宠而骄,矜贵得很,吃穿用度都想要比照沈伯母的份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孟瑾瑶错愕:“府里中馈还在沈夫人手里,沈夫人能让她越过自己?”

宋馨宁忙摇了摇头,低声道:“沈伯母当然不愿,沈府虽然冠上沈姓,但沈伯父寒门学子出身,加上原本的俸禄也不多,升官并升俸禄也是去年才升的,所以属于中公的财物并不多,府中财物几乎都是沈伯母的嫁妆。

“这些年沈伯母经营自己的嫁妆铺子、庄子经营得好,家里财产才越来越多,沈家那么光鲜都是靠沈伯母的嫁妆,都是属于沈伯母的,她随时可以收回。沈伯父再宠那妾室也做不了主,除非沈伯父用自己的私房钱补贴那妾室。不过沈伯父也是爱惜羽毛的,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因着那妾室骄纵,还训斥了她一顿。”

孟瑾瑶回道:“那便好,沈夫人硬气,沈公子早已立起来,那妾室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宋馨宁脸上已重新露出笑意:“那是,沈家哥哥都二十二,已经入仕了,那妾室就算运气好生下双生子,那也就只是个婴孩,日后有没有出息都难说。阿瑶,我们先进去。”说罢,她就挽着孟瑾瑶的手进胭脂铺子。

孟瑾瑶含笑点头,同时也替好友欢喜,只要沈夫人硬气,那妾室就翻不起风浪,内宅也就不会乱,沈公子这年纪其实早该娶妻了,但为了等阿宁长大,等了几年,阿宁嫁过去肯定会被如珠如宝似的捧在手心里。

随后,孟瑾瑶陪着宋馨宁买了胭脂、口脂,接着又陪着她回了一趟沈府。

以前孟瑾瑶是来过沈府的,受沈夫人邀请,与宋馨宁一起过来。

去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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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沈夫人时,孟瑾瑶微微一愣,她出阁前才见了沈夫人一面,那时候的沈夫人还容光焕发,丝毫看不出已年近四十岁,跟如今眼前这个卧病在床,一脸病容又消瘦,苍老了好几岁的中年妇人相差甚远。

沈夫人见了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阿瑶来了啊,快坐吧。”

孟瑾瑶福身一礼,然后在床前的小凳子坐下,关切地问:“沈夫人,您可还好?”

“好多了。”沈夫人说着,含笑看向一旁的准儿媳妇,逗趣一句,“你们不必担心我,我还等着阿宁嫁过来,喝上一杯媳妇茶呢,等着被茶等了那么久,必须要喝上才行,可不能让别人替我喝了。而且,还没抱孙子就死了挺可惜的。”

宋馨宁脸色涨红,娇嗔了声:“沈伯母,没准儿我生不出儿子,生了个闺女呢?”

言罢,她脸色更红了,瞧她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生不生的,真是不知羞!

沈夫人微愣,旋即笑说:“闺女也挺不错的,像阿宁这般贴心可人,伯母就一直遗憾没能生一个像阿宁这样乖巧懂事的闺女。”

宋馨宁张了张嘴,干脆不接话,羞答答地低下头,轻轻扯了扯好友的衣袖,示意好友绕过这个话题给她救场。

孟瑾瑶贴心的转移了话题,与沈夫人说了一会儿话,沈夫人还在病中,精力有限,很快就乏了,需要歇息。

待沈夫人歇下后,已到正午。

孟瑾瑶和宋馨宁都在沈夫人院子里用午膳。

孟瑾瑶问:“阿宁,沈夫人正午睡下,午饭都没吃,这样不会饿吗?”

宋馨宁回道:“不会的,沈伯母如今是少吃多餐,我们过来前,她大概刚刚吃过。”

在沈府用过午膳,孟瑾瑶与宋馨宁就离开沈府,租赁了一条画舫去游湖打发时间,到了傍晚,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湖上又是另一番风景。

宋馨宁提议在画舫上用晚饭,等晚点天色彻底暗下来后赏夜景。

孟瑾瑶想都没想就同意:“好啊,我正有此意。”

听她答得如此爽快,宋馨宁又迟疑了下,问:“不过,顾侯爷管你管得严不严啊?入夜你不回去能行?”

孟瑾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跟他又不是正常的夫妻,我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红杏出墙,只是跟好姐妹吃个晚饭而已。”

宋馨宁脸色一滞,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仔细琢磨又觉得怪怪的,她眼含深究地盯着孟瑾瑶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轻声问:“阿瑶,顾侯爷对你不好吗?”

孟瑾瑶反问:“他对我挺好的,你为何这样问?”

宋馨宁摇头,语重心长道:“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阿瑶,若是在顾家受了委屈,你可不要憋着。”

孟瑾瑶嘴角上翘,勾起一抹淡笑:“阿宁放心,顾家没人让我受委屈,最多也就只有顾修明那逆子挑衅两句,但他短时间内也挑衅不了我,因为他又因犯错被禁足了。”

宋馨宁错愕,旋即轻笑一声:“你这好大儿可真是,犯错都一连接一连,没完没了啊。”

孟瑾瑶挑了挑眉梢:“要不然怎么会是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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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与宋馨宁在画舫上吃过晚饭,观赏湖上夜景。

画舫里备有给客人提供的果酒,俩人一时兴起,小酌几杯,谈着最近京城里各家发生的趣事,好不惬意。

时间不知不觉,等画舫靠岸,她们上岸的时候,已是亥时三刻。

这时候湖上游人一大半,街上逛夜市的行人也少了许多,显得有些点冷清。

宋馨宁瞥了眼湖上疏疏落落的画舫,诧异道:“一时兴起,聊得久了些,没想到已经那么晚了,不过我们好久没聊得如此开怀了。”

孟瑾瑶莞尔笑:“阿宁,我们先回府吧,改天再约,不然再聊下去,回到家都子时了。”

宋馨宁应声:“哎,是时候回去了,幸好我母亲去了外祖家,不然那么晚回去又得唠叨我了。”

俩人分别,各自打道回府。

马车上。

孟瑾瑶靠着大软枕闭目养神,今晚喝的果酒虽然好喝,但后劲儿有点大,她还喝了好几杯,如今脑袋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入睡。

清秋和凝冬见状,对视一眼,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即使夫人表现得再平静,再如何不在意,可她们也明白夫人其实做不到完全不在意的,丈夫的心在别的女人身上,做妻子的心里多少有点膈应的,心里郁闷,所以才多喝了几杯果酒。

如果可以选择,夫人肯定会选一个疼她、爱她、敬她、护她的夫婿,毕竟在出阁前,夫人也曾像其他即将嫁人的姑娘一样,期待过婚后琴瑟和鸣、恩爱甜蜜的生活,对婚姻生活有迷茫、也有憧憬,但结果不尽人意。

为了让她睡得安稳些,清秋吩咐车夫驾车慢点。

马车缓缓行驶,用了双倍的时间才回到长兴侯府,马车到大门口停下时,已经到子时了。

孟瑾瑶还没醒来,还是清秋把她叫醒的,她还想继续睡,但清秋喊了几声,她才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迷迷瞪瞪的由两个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下马车后,孟瑾瑶刚要让凝冬去敲门,这一抬头就看到大门敞开,门口有个身长玉立的男子站着,男子身边是守门的仆人,毕恭毕敬地站在男子身边。

顾景熙?

孟瑾瑶瞬间清醒了不少,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门头的灯笼暖黄的灯光落在他俊逸的脸上,能清楚地看到他此刻板着脸,脸色阴沉的模样。

见状,孟瑾瑶又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他跟门神似的,搁这儿站着做什么,还板着脸,怪吓人的。

她好奇地问一句:“那么晚了,夫君在这等谁?”

男人觑她一眼,淡声回答:“等我夫人。”

此言一出,孟瑾瑶心头狠狠一跳,有些难以置信。

下一刻,她因为分神,脚下一个趔趄,一个不小心就绊到自己的右脚,直接栽了下去,发出“呀”的一声惊呼声。

幸好她也刚想要上台阶,这一摔直接摔平地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免除从台阶上滚下来加重伤害。

事发突然,清秋和凝冬两个丫鬟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家主子就摔地上了。

顾景熙脸色骤变,下意识迈步上前,然而他离得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摔地上,他默默将伸出去的手放下,快步上前。

孟瑾瑶整个人都傻了,霎时间忘了疼痛,脑子一片空白,哪个侯府家的夫人回家时会在自家大门口前,当着下人的面,以那么丢人的姿势摔在地上的?

等到明天,她在自家门前摔跤的糗事会不会传遍侯府?

顾景熙见她趴在地上没反应,眉宇一蹙,蹲下身子将人扶起来坐着,温声问:“夫人,摔到哪儿了?”

闻声,孟瑾瑶回过神来,对上那双蕴含关切的眼眸,她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然后指着自己刚刚着地的胳膊,回道:“胳膊好疼,不过还能动的。”

顾景熙松了一口气,无奈失笑:“都到家门口了,急什么?这下好了,直接摔一跤。”

孟瑾瑶噎住:“……”

她能说她是被吓着,然后一时分神,这才摔跤的吗?

顾景熙将人扶起来,但小姑娘没站稳,直接扑他怀里,倒抽一口凉气,双手揪住他的衣襟,两道秀气的眉毛紧紧皱着,脸上露出痛苦的隐忍之色。

他忙问:“夫人,怎么了?”

孟瑾瑶皱着眉:“脚好像崴了。”

方才脚没动,她没感觉,站起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左脚疼,还发不了力。

顾景熙低头看了眼,小姑娘将左脚提起来离地,他眉头皱得更紧,直接拦腰将人抱起,大步流星往府里走,清秋和凝冬又是一愣,而后亦步亦趋地跟上。

走到门口时,顾景熙脚步一顿,眼含警告地看了眼守门的仆人。

仆人神色一慌,忙道:“侯爷,夫人只是在外面不小心崴了脚,并不是在家门口摔的。”

孟瑾瑶被顾景熙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有点懵,怔怔地看着抱着自己,步履匆忙的男人,男人皱着眉头,脸色不怎么好看,她摸不清他是不是在生气,心里有些忐忑,没敢吭声。

顾景熙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味,看着她脸颊泛红,明显是被酒劲熏染的,已有几分醉意,淡声问:“夫人喝酒了?”

孟瑾瑶回过神来,讷讷道:“喝、喝了一点,怎么了?”

顾景熙又问:“跟谁在一起?”

孟瑾瑶听后错愕,心里腹诽道:问的那么详细,难不成是怀疑她红杏出墙?

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祁大人的外甥女,叫阿宁的,夫君应该见过,我就跟她在一起,还有几个丫鬟,都是女子。”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解释说:“我并没有怀疑夫人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跟夫人一起喝酒的人能否信得过,不过下回在外面还是尽量少喝,在家怎么喝都行,姑娘家在外面喝酒容易发生意外,特别是身边没有信赖的朋友的时候。”

闻言,孟瑾瑶先是一愣,而后轻轻颔首应了声“好”,转而又好奇地问:“夫君,你怎么在门口等我?我那么大个人,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

顾景熙淡声回答:“夫人出门前没有给丫鬟留话说要去哪儿,以前也不曾试过入夜不回府,我派人去找过夫人,但是没找到,只好先在门口等着。最近京城晚上有些不太平,出了两起命案,受害者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女子。”

他声音淡然,语气平静,虽没说过‘担心’两个字,但字里行间都透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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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是在担心她?

怕她出意外,所以才会在家的大门口等着她?

孟瑾瑶心神一震,蓦然抬头,又惊又愕地看着他。

柔和的光线下,男人轮廓分明,眉眼修长疏朗,原本阴沉的脸色已恢复平静。

两旁照明的灯笼发出的柔光,映入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双眸染上柔色,眸光平静而不失温和,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与他对视,孟瑾瑶霎那晃神,下意识垂眼移开视线,目光略带慌乱看向别处,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不由自主地跳漏了一拍。

孟瑾瑶轻声嗫嚅:“夫君怎么对我那么好?”

他们就是萍水相逢的夫妻而已,她何德何能,让顾景熙大晚上的在家门口等她?

顾景熙垂眼觑她一眼,小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在心虚大晚上不回家,此刻像只小鹌鹑似的窝在他怀里,他勾了勾嘴角,淡声回道:“我才刚成亲没多久,做鳏夫不太好吧?”

孟瑾瑶:“……”

刚刚她还感动不已,现在瞬间就心哽了。

她没好气道:“夫君贵为侯爷,身居高位,又不是娶不到媳妇,没了我这个,再娶一个便是。”

顾景熙脸色僵住,转而低笑一声:“就你一个我都没能照顾好,再娶一个岂不是祸害人?”

闻言,孟瑾瑶神色一顿,嘴唇微微张了张,最后未置一词,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胸膛上,酒劲上来,不一会儿又开始昏昏欲睡,便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身上睡过去。

沉默片刻,顾景熙薄唇轻启,像个老父亲似的,絮絮叨叨地叮嘱道:“夫人下回出门,要去哪也得给丫鬟留个话,这样我也好知道你去哪了。以后晚上早些回来,姑娘家太晚回来不安全,若实在要与好姐妹玩得晚一些,那就带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家仆跟着出门。像今日这般,一个车夫,两个丫鬟,只是白天那还好,晚上终究是不够安全。”

孟瑾瑶听到声音,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尽可能的把耳朵捂在他胸口,仿佛这样自己的世界就能安静许多,睡也睡得舒坦些。

顾景熙低头一看,怀里的小姑娘双眸闭合,大概是睡着了,方才他说了什么,这姑娘是半点没听进去,不由摇头失笑,同僚羡慕他有福气,老夫少妻,娇妻年轻貌美,但他觉得自己是在带孩子,譬如今晚,孩子‘丢了’,大晚上还不见人影,他派人找了半宿。

清秋和凝冬跟在他身后,默默对视一眼,不得不说侯爷其实还是挺好的,尽管心里很有可能有别的女人,但对夫人尽到做丈夫应尽的责任。

须臾,顾景熙脚步一顿,瞥了眼身后的两个丫鬟,责问道:“你们怎么照顾主子的?那么晚了,竟也不提醒夫人回家,还让夫人喝那么多酒。”

清秋忙道:“奴婢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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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顾景熙的长随周允迎面而来,看到他怀里的人,神色一顿:“侯爷,夫人回来了?”

顾景熙轻轻颔首:“嗯,让他们回来吧,不必找了。”

葳蕤轩。

两位主子尚未回来,主屋灯火通明。

夏竹以及值夜的丫鬟听到外面有动静,出门察看,刚到门口,就看到侯爷抱着夫人回来,两个丫鬟皆是一愣。

夏竹看了他们一眼,上前关切地问:“侯爷,夫人这是怎么了?”

顾景熙回道:“夫人睡着了,打一盆水进来,给夫人净脸。”说罢,又吩咐值夜的丫鬟,“备好浴汤。”

两个丫鬟应声,马上去办。

顾景熙将小姑娘抱进去,进内室后,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床上,又找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过来,交给清秋,让她和凝冬给小姑娘上药,便径自去了净室沐浴。

孟瑾瑶身上没什么伤,也就只是胳膊着地磕得淤青了,还有左脚崴了,胳膊上的伤好处理,过几天淤青散了就好,平时也不影响什么,就是左脚脚踝处肿了,未来几天估计都走不了路。

顾景熙沐浴过后,回到寝房,看着酣睡正香的小姑娘,淡声问:“清秋,夫人如何?摔得可严重?”

清秋微微福身:“回侯爷的话,夫人胳膊只是磕伤了淤青,并无大碍,只是脚崴了,脚踝肿起,估计要有好几天不能走路。”

闻言,顾景熙在床沿坐下,伸手去将小姑娘左脚的裤腿拉起来一截,果真就看到那只脚踝肿起一块包,他眉宇一蹙,吩咐道:“把药酒拿过来。”

清秋回道:“侯爷,奴婢方才已经给夫人上过药了。”

顾景熙淡声道:“你就把药酒往她伤患处轻轻一抹,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清秋闻言一愣,心道,难不成侯爷要亲自给夫人再上一次药?她没敢拒绝,忙将还没放好的药酒递了过去。

顾景熙往掌心上倒了点药酒,而后把掌心覆上小姑娘红肿的脚踝处,力道适中反复按压、揉捏,抚摸。

清秋看的一愣,虽然她不懂医理,但直觉告诉她这样上药酒才管用。

不一会儿,小姑娘直接被折腾得醒来,疼得直皱眉头,蓦地睁开眼,见是顾景熙给她上药,也顾不上害羞,倒抽一口凉气呼痛:“嘶……疼!”

然后下意识就想要把脚抽回去,奈何被男人牢牢握住。

她眉头紧皱,拿眼瞪他,语气幽怨道:“夫君,你这是做什么?若是我哪儿做得不好,你对我不满意,也不能这样报复我啊,这跟在伤口上撒盐有何区别?嘶,轻点,轻点……疼。”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上药,夫人别乱动,再等一会儿就好,不然你这腿可不止几天不能下地那么简单了,没处理好,脚踝以后容易扭伤。”

孟瑾瑶一听,吓得不敢再乱动,便是疼得脸色发白也忍着不动,双眸死死盯着那只大手,似乎无比迫切地希望下一瞬间结束,雪白的贝齿咬着唇,一脸痛苦的隐忍之色。

见状,顾景熙有些意外,莞尔笑:“没事,小孩儿哭了没人笑话,疼了就哭,夫人不必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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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一听,瞪了男人一眼,咬着后牙槽,轻哼道:“你以为我是你儿子?疼了就嗷嗷哭,丢人!”

她可记得顾修明当初在祠堂挨揍的时候,疼得嗷嗷叫,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掉,将时刻端着的世家公子风范抛诸脑后。

顾景熙看着那双蒙了薄雾的眼眸,明明疼得眼泪汪汪,却还故作坚强,他笑意更深,嘴上却赞同道:“也是,夫人是长辈,怎能跟晚辈一样?”

孟瑾瑶霎时无言,慢慢撑起身子看自己的脚,只见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一只握住她的脚掌,固定着她的脚不许她乱动,另一只手揉按着她红肿起来的脚踝。

这双原本握笔捧书的手,如今却伺候着她的脚。

温热的触感贴着她的肌肤,被他的手覆盖的肌肤微微发烫,她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心里泛起丝丝的羞耻之意,下意识想要再次抽回自己的脚。

“别动,等会儿就好。”

顾景熙握紧她的脚,不许她乱动,又倒了点药酒,继续给她揉按伤患处。

孟瑾瑶磕磕巴巴道:“夫君,要、要不让清秋来?这种侍候人的活儿,怎能让你做?”

顾景熙动作一顿,抬眼看她,见她脸颊绯红,神色赧然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不由愣了下,再垂眼看自己的手,小姑娘的脚被他握在掌中。

小姑娘的脚雪白如玉、小巧玲珑,纤弱而不失盈润,脚趾头圆润可爱呈淡粉色,握在掌中软绵绵的。

方才他心无旁骛的给小姑娘上药,并没有注意太多,如今这一瞧,他莫名的也有些不自在,尽管他没有半点旖旎心思。

那只软绵绵的脚躺在他掌中,放下又不是,继续握着也不是。

见状,清秋迟疑的声音响起:“侯爷,要不让奴婢来?”

顾景熙犹豫了一瞬,而后拒绝:“不必了,等会儿就好。”

他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中途换人倒显得他心虚,坚持给小姑娘继续揉按着红肿的脚踝。

孟瑾瑶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说什么,心道:罢了,睡都睡在一起了,帮她上一下药有何问题?

过了片刻,顾景熙感觉差不多了,才放开那只玉足,到一旁净手。

清秋何凝冬看了眼顾景熙净手的盆子,蓦地睁大双眼,对视一眼,张嘴欲言又止。

最后,清秋微微摇头,凝冬才忍着没说话,其实她想说那盆水是夫人擦身子用过的,想着夫人喝了酒睡得沉,也不好去沐浴,就打了盆水进来给夫人擦身子,顺便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倒掉,现在说出来好像会徒增尴尬。

顾景熙淡声道:“如今时候不早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清秋和凝冬应声,忙收拾好东西退下。

顾景熙道:“夫人,睡吧。”

如今已到丑时,进入后半夜,折腾了那么久,孟瑾瑶已醒来两次,现在虽意识清醒,但脑袋晕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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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孟瑾瑶日上三竿才醒来,昨晚喝了不少果酒,又没睡好,如今还有些头疼,撑起身子传了丫鬟进来侍候。

她脚还没好,不宜下床走动,坐在床沿让丫鬟侍候她洗漱、净脸。

清秋准备侍候她穿衣时,特意看看她左脚脚踝,眉头微微皱起,道:“夫人,您这脚还肿着,但比昨晚好多了,奴婢再给您上药,昨晚奴婢看侯爷给您上药,也把那手法瞧得清清楚楚。”

孟瑾瑶连连点头:“好。”

她可不想等顾景熙散值回来再给她上药,昨晚顾景熙给她上药,她还挺不自在的。

“夫人,奴婢先给您宽衣。”清秋说罢,就上手给她宽衣。

孟瑾瑶茫然:“宽衣做什么?”

清秋回道:“您昨晚摔倒时,磕到胳膊,还淤青了。”

闻言,孟瑾瑶骤然一变,声音突然拔高:“昨晚胳膊也是侯爷给我上药的?”

清秋一听这语气,便知她在意什么,忙解释说:“昨晚是奴婢给您上药的,只是您脚踝处,侯爷看了觉得奴婢只是轻轻抹了药酒,消肿效果不佳,这才给您重新上药。”

孟瑾瑶松了一口气。

清秋给她上药时,忽然说了句:“夫人,其实侯爷还是挺关心您的,您昨晚迟归,侯爷怕您出什么事,派人去寻您,又在门口等了许久。”

孟瑾瑶脸色一顿,忆起昨晚的情形,平静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她这便宜夫君的确很关心她,也是为数不多的,会关心她死活的人之一。

清秋又道:“看侯爷这样,奴婢也放心了,无论他心里是否有人,都不会亏待了您的。”

孟瑾瑶莞尔笑:“这得感谢我公爹和婆母。”

清秋愣住,费解地问:“这与老侯爷和老夫人有何关系?”

孟瑾瑶回道:“他们二老把顾景熙教育的很好,学识、能力自不必说,且还有修养,有责任心,难怪他年轻时会是各家贵女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

清秋笑道:“侯爷现在也不老,虽然二十有九,但那张脸长得年轻,说二十三四岁别人也信。”

闻言,孟瑾瑶嘴角的弧度加深:“不然,我当初估计也不会嫁吧?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这张脸就是抗老。”

现在回想起,当初能让她把心一横,嫁给顾景熙做顾修明的母亲,顾景熙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若顾景熙是个满脸褶子显老态的男人,她大概会在顾修宏与顾修文之间选择,顾修文比她小一岁,她不喜欢弟弟,会选比她年长一岁的顾修宏,大不了没了辈分压着顾修明。

清秋噗嗤一笑:“夫人,您这句话可别让侯爷听见,不然侯爷估计要误以为您对他见色起意。”

孟瑾瑶不以为意道:“没办法的情况下,除了条件,那肯定是选个长得顺眼的啊,不然对着一张看不顺眼的脸,那多膈应人?他有条件,有一张好看的脸,肯定是优先选择他的。”

就在这时,凝冬迈着轻快的步伐进来,嘴噙笑意,看到孟瑾瑶时,加快脚下步伐。

孟瑾瑶见她一脸喜意,温声问:“凝冬,什么事儿那么高兴?”

凝冬到了她跟前,压低声音,语气间是难掩的激动:“夫人,那边传来消息,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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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脸上一喜,激动之下,她险些就要站起身来。

清秋与她主仆多年,甚是有默契,预判了她的下一步动作,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倏然站起来。

孟瑾瑶没反应过来,抬眼看她,眼含疑惑。

清秋含笑解释:“夫人,当心您的脚伤。”

孟瑾瑶微愣,蓦地低头看自己受伤的左脚,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脚伤还没好,暗自庆幸清秋反应快,不然等会儿她猛的站起来,左脚疼发不了力,一个没站稳又摔一跤。

凝冬点头附和:“对,夫人当心点。”

“鱼那么快就上钩了?”

孟瑾瑶语调轻快,声音里藏着笑意,嘴角微微上翘,眼里泛着狡黠的光,像只狡猾的狐狸。

清秋道:“夫人,对赌徒而言,只要足够的诱饵,要他上钩那还不容易?”

孟瑾瑶微微颔首,问凝冬:“你方才是如何回复的?”

凝冬笑眯眯道:“夫人,奴婢跟林大哥说,要先不着急,继续放鱼饵吊着,等鱼儿放松警惕再收线。您说的欲让其亡必让其疯狂,让他尝够足够的甜头,把他的心养大,这才会下更大的赌注,一击必中。”

闻言,孟瑾瑶蓦地看向凝冬,眼神带着诧异,她以前总觉得凝冬这丫头做事不如清秋沉稳,但今日却做得不错,把她的先前说的话都记着了,看样子是进步了不少。

凝冬见她不说话,略有几分忐忑,不安地问:“夫人,奴婢是不是做错了?奴婢想着您先前是这样计划的,就这样回复了林大哥。”

孟瑾瑶摇头,赞赏道:“你这次做得很好,我没有改变计划,依旧是按照原计划行事。乔嬷嬷太过精明,明显的圈套她能看出来,那时候不一定会为我所用,毕竟她可是能豁出性命去救孙氏的人。”

凝冬当即眉开眼笑,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孟瑾瑶又问:“对了,林瑞那边银子够不够用?”

林瑞是林老伯的孙子,而林老伯是周府的老仆,在她外祖父去世后,还继续留在周府打理宅子,林瑞父母早亡,由林老伯独自拉扯大,也是周家的家生子。

周老爷子去世后,孟瑾瑶成了这宅子的主人,地契都给了她,但她没住在周府,府里没有主子,林瑞又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不该只在周府做日常打扫之类的杂活蹉跎时间,孟瑾瑶便允了他外在做事。

林瑞是个机灵又喜欢交际的,赌坊也有认识的人,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凝冬点头:“奴婢问过林大哥,他说够用的。”

孟瑾瑶抿唇笑:“鱼饵够用就好,嘶……”话还没说完,她忽然发出一声呼痛声。

清秋给她上药的动作一顿,忙问:“夫人,奴婢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昨晚奴婢看侯爷是这样给您上药的,需要揉按一下,不然效果不佳,但不知用多大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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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温声回道:“没事,我只是没准备好而已,你继续便是。”

清秋应声,继续给她上药,力道适中地揉按着。

孟瑾瑶微微蹙着眉,疼是疼,但比昨晚好多了,她尚且能忍受。

须臾,孟瑾瑶问:“对了,昨晚的事,没闹出什么动静吧?”

清秋摇摇头:“夫人放心,昨晚侯爷只是让自己的人私下去寻您,并没什么人知道,就连夏竹都不知侯爷在门口等您的事,毕竟那时候都那么晚了,谁会关注大门口?”

孟瑾瑶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下次她还是早些回来,不然传到长辈那边,终究是不太好。

不一会儿,夏竹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杖。

孟瑾瑶见状,不必问也能猜到这根拐杖是给谁的,她与清秋、凝冬三个人里,就她一个暂时的瘸子能用得上拐杖。

夏竹朝她福身一礼,然后将拐杖递给她,恭声道:“夫人,这是侯爷吩咐人送来的拐杖,说是您崴了脚,走路不方便。”

孟瑾瑶笑容一滞。

年纪轻轻的,她就拄拐杖了。

须臾,她接过拐杖,温声说:“夫君真是有心了。”

将近晌午时分,春柳拿着包袱回葳蕤轩,路上她步履轻快,脸上洋溢着笑意。

夫人派她去教李姨娘规矩,她自认没有半分其他心思,只想认真完成任务,把李姨娘的礼仪规矩教好,所以严厉了些。

然而,李姨娘因为她的严厉,总觉得她是受夫人指使有意刁难,甚至连世子爷都是这样觉得的,她心里憋屈得很,如今总算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卷铺盖卷儿,麻溜的回葳蕤轩。

孟瑾瑶原本正与凝冬在说话,忽然看到春柳进屋,不由一愣,费解地问:“春柳,我不是让你去青玉轩教李姨娘规矩?怎么忽然回来了?是不是他们为难你?若他们为难你,我这就把他们传过来训一顿。”

春柳听着她的话,心里熨帖得很,只觉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委屈都值了,朝她福了福身,恭声回答:“夫人,是世子爷将奴婢打发回来的,说李姨娘的规矩已经学好了。”

闻言,孟瑾瑶又是一愣,转而又问:“当真是学好了?还是说,他只是想将你打发走才这样说?”

春柳没有隐瞒,如实回答:“夫人,其实世子爷前几天就想将奴婢打发回来了,但奴婢还是多留几天,盯着李姨娘教了几天礼仪规矩,最后觉得李姨娘基本上都已经学好,这才回来的。不然,她没学好规矩,就是奴婢没教好,最后还给您丢人。”

孟瑾瑶听罢,甚是满意,莞尔笑道:“既然李姨娘已经学好规矩,那你就回葳蕤轩做事,这些日子你不在,我还不适应了。”

“夫人,”春柳刚要说什么,忽而看到孟瑾瑶左手边还有一根拐杖,她声音一顿,转而问,“夫人,这儿怎么还有根拐杖?”

孟瑾瑶道:“昨晚不小心崴了脚,没什么大碍。”

昨晚的事儿丢人,她也不想再提,眸光落在春柳手中的包袱上,马上岔开话题:“春柳,你先把东西放好。”

春柳颔首应声,福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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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吃过早饭,正准备随顾景熙去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

她刚想起身,顾景熙就给她递过来一根拐杖。

见状,她一脸嫌弃,拄了好几天拐杖,她也厌烦了,内心是拒绝的,嘴上也是拒绝:“去给长辈请安,拄着拐杖过去,像什么样子?”

顾景熙瞧她一脸抗拒,想起她平时嫌弃拄拐杖,却又不得不拄着拐杖的模样,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温声劝道:“夫人的脚伤还没好全,还是拄拐杖好点。”

孟瑾瑶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坚决拒绝:“无碍,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走慢点就好,等会儿走两步,若是不行再拄拐杖。”

闻言,顾景熙也不勉强她,温声道:“也好,那就依夫人的。”说罢,就将手里的拐杖递给身边的丫鬟。

孟瑾瑶施施然站起来,迈步试着走了两步,感觉已无大碍,便慢步往屋外走。

然而,刚出院子门口,她就后悔了。

刚开始走那几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多走几步,那种不适感来袭,她还是觉得有拐杖好,没有拐杖走路吃力点,她现在主要作用力都在右脚,走起路来有点一瘸一拐的感觉。

顾景熙见她脸色微妙,还微微顿了顿脚步,问:“夫人,怎么了?”

“没事,走吧。”

孟瑾瑶嘴犟得很,才不承认自己没了拐杖不行,迈起脚步继续缓步前行。

顾景熙也没拆穿她的逞强,迈着大长腿跟在她身旁,配合着她那如蜗牛一般的步伐。

但,小姑娘走得是真的慢,磨磨蹭蹭的,她走了两三步,他才走一步。

他垂眼看去,入眼便是小姑娘小脸微微绷着,蹙着月眉的神情,明明腿脚不怎么舒服,但又故作若无其事缓步前行。

是个性子拧的丫头,不肯服输。

忽而,他眼角余光看到小姑娘频频往他腿上瞥了好几眼,也不知是在羡慕还是在嫉妒他双腿无恙、行动自如。

他勾起嘴角笑,伸出手臂,调笑道:“夫人,我这根人形拐杖比那根木头好看,你既然不喜欢那根拐杖,不妨换一根?”

闻言,孟瑾瑶脚步一顿,斜睨了他一眼,见他噙着笑意看自己,那眼神仿佛在说:来吧,别逞强了,就你这速度,中午都到不了寿安堂。

好汉不吃眼前亏。

孟瑾瑶口嫌体正直:“虽然你也不怎么好看,但还算凑合。”说罢,便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顾景熙低笑一声:“能勉强入得了夫人的眼,是为夫的荣幸。”

清秋与凝冬跟在他们身后,瞧他们明明相处的挺好的,但侯爷竟然很有可能是有心上人的,就很难理解,侯爷是怎么做到在有心上人的情况下,还对她们家主子如此温柔体贴?

寿安堂。

孟瑾瑶与顾景熙挽着手,并肩而来。

顾老夫人看向他们,随后将目光落在他们的手上,看着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们亲昵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欣慰万分,儿子和儿媳成亲也有一段时日了,现下瞧着感情越来越好,如无意外的话,能好好儿的过一辈子。

其他人的视线也落在他们的手上,略显诧异,顾景熙什么性子,他们是知道的,看似温和,实际上冷冷清清的,让人难以亲近,何曾在人前跟女子如此亲昵?看来孟瑾瑶不简单,竟然能降伏顾景熙。

孟瑾瑶察觉到大家意味深长的眸光,她脸色一滞,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拄着人形拐杖,默默将手放下,若无其事地上前给顾老夫人请安行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顾景熙也朝顾老夫人作揖一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顾老夫人和颜悦色:“好孩子,都坐下说话吧。”

她话音刚落下,顾景熙便伸手扶着小姑娘到一旁的椅子坐下,那动作熟练的很,仿佛做过无数次,这可把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便是见惯大场面的顾老夫人也有些错愕,上次儿子和儿媳过来请安,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腻歪,今日这是怎的了?

张氏忍不住调侃一句:“以前还有人说三弟不近女色,冷冷清清的,肯定不懂得疼媳妇,现在看来,是他们看走眼了。”

陈氏亦笑道:“可不是?看三弟对三弟妹就体贴的很,这腻歪劲儿,便是我和二爷当年都比不上。”

孟瑾瑶讪讪地笑一笑,转而幽怨地瞪了顾景熙一眼,要不是这厮那天晚上吓着她,她也不会摔跤崴了脚,今日又在人前被人调侃。

顾景熙不明所以,不明白自个儿怎么又惹了她不快,扫视一眼在场的人,淡声解释:“阿瑶崴了脚,如今还没好全。”

顾老夫人听后一愣,关切地问:“阿瑶脚崴了?严不严重?”

孟瑾瑶微微摇头:“小问题,不打紧的,如今也快好了,母亲不必担心。”

“你这孩子,脚崴了本就不宜多走动,便是不过来请安也行的。”顾老夫人说着,瞪了儿子一眼,嗔怪道,“老三,你也是的,阿瑶腿脚不便,怎么还让她过来?”

顾景熙对上老母亲责备的眼神,无辜地摸了摸鼻子,道:“是儿子思虑不周。”

孟瑾瑶替他解围:“母亲,这不能怪夫君,是儿媳想念您,就过来了。”

甭管她这话是真是假,顾老夫人听了,心里熨帖得很,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爱:“好孩子,你有心了。”

一家人闲说家常,气氛正浓。

忽而,顾老夫人道:“今日大家都在,我也有件事要说。”

此言一出,在场安静下来,纷纷看向顾老夫人,见她脸色依旧温和,又纷纷暗自松了一口气,想着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张氏柔声说:“母亲,您有何吩咐,直说便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定会尽力办好的。”

陈氏也附和道:“是啊,母亲,您只管吩咐。”

顾老夫人微微颔首,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人,在张氏与陈氏身上逡巡片刻,最后将目光投向孟瑾瑶,不疾不徐道:“阿瑶嫁进来也有一段时日了,这些日子以来,我瞧着她是个性子稳重的。她嫁给老三,就是侯府的宗妇,按照规矩,府里的中馈也该交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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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张氏心神一震,孟瑾瑶嫁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婆母一直没提中馈的事,她以为婆母觉得孟瑾瑶年纪尚小,不堪大任,所以一直没提,没想到今日竟然提了。

陈氏倒是没多大震惊,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迟早的问题,她转眼看张氏,见张氏脸色变了几变,她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她本来就是婆母为了平衡大房和二房,让她辅助张氏掌管中馈的,自家夫君不算太中庸,在礼部官至五品礼部郎中,跟大房的空架子低阶闲职不同,不需要用掌管中馈来撑门面。

不仅张氏脸色变了,就连顾景盛脸色也微微一变,孟瑾瑶嫁进来之后,他就听过张氏的分析,他们大房若是失去了中馈大权,就在二房、三房面前矮半截。

而孟瑾瑶脸上闪过一抹震惊,继而不动声色地观察在座各位的神色变化。

顾老夫人看他们神色各异,不用猜也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便问:“此事,你们可有意见?”

张氏很快回过神来,扬起笑意:“母亲,儿媳也觉得府里中馈是时候交到三弟妹手里了。”

陈氏瞥了眼她脸上略显牵强的笑容,笑意更深,温声附和道:“母亲,儿媳也是这样认为的,三弟妹是侯夫人,迟早要执掌中馈,如今我和大嫂还未做祖母,不必带孙子,还有时间帮衬一下,定会帮助三弟妹尽早上手中馈事宜的。”

闻言,顾老夫人微微颔首,一锤定音:“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府里中馈就交给阿瑶掌管,阿瑶资历尚浅,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帮衬一下。”

她话音刚落下,孟瑾瑶的声音响起:“母亲,我有意见。”

众人将目光投向她,不明所以。

顾老夫人疑问:“阿瑶,你有何意见?”

孟瑾瑶回道:“母亲,其实大嫂很早之前就跟我提过,要将中馈交给我,但我拒绝了。”

她说着顿了顿,看向张氏与陈氏,谦逊道:“我资历尚浅,恐难胜任,大嫂和二嫂管得好好的,不如就让她们继续管着?我平日里多向她们学习,等学好了再接管中馈也不迟,您觉得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住。

这可是独揽中馈大权的好机会,换了别家的媳妇,想要从大嫂和二嫂手里夺过来,还要费一番功夫呢,她倒好,婆母亲自发话将中馈交给她,她竟然拒绝了?

到手的鸽子飞了,如今又要飞回来,张氏在短时间内,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难以置信地看向孟瑾瑶,瞧她不像是在假意推脱,霎时间有些费解,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陈氏也甚是费解,换作是别人,早就一口应下了,执掌中馈大权,在高门大户里,那是内宅女子权力与地位的象征。

沉默片刻,顾景熙启唇道:“母亲,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让大嫂和二嫂共同管理中馈事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让阿瑶好生历练再胜任也不迟。”

既然嫡亲儿子儿媳都这样说了,顾老夫人即使心有疑问,但也不好强求,轻轻颔首:“也好,中馈就继续由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管着。”

张氏与陈氏含笑应下:“是,母亲。”

随后,一家人又闲谈了一会儿,顾老夫人乏了,这才将他们打发离开。

众人心思各异,陆续出了寿安堂。

张氏与陈氏走在一处,虽然平时妯娌俩明争暗斗,但像今日这种事,也就只有彼此能嗑唠两句,跟孟瑾瑶说不得。

张氏瞥了眼已跟顾景熙走向另一条路的孟瑾瑶,轻声问:“二弟妹,你说三弟妹今日此举是何意?瞧她跟娘家闹出的动静,不像是无法胜任中馈的样子。”

闻言,陈氏脚步微顿,耐人寻味地看了她一眼,回道:“管她此举何意?对大嫂而言,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张氏脸色骤然僵住,轻嗤一声:“难道对二弟妹而言,这结果不是好事?”

陈氏抿唇笑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无所谓,毕竟二爷还算争气,我们二房不需要靠掌中馈来抬高在府里的地位。”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狠狠的戳了张氏的心窝子,张氏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她夫君这辈三兄弟,就她夫君最平庸,难堪大任,钻营了半辈子都没钻营出什么名堂来,就只得一个闲职领着俸禄,他们大房的地位也是因她执掌中馈才提起来。

陈氏瞧她黑着脸,嘴角的弧度加深,接着道:“大嫂,三弟妹既然不想掌管中馈,那我们就帮她好生管着,等何时她想管了,再交还给她。”

张氏听在耳中,心里却不是滋味,她舍不得撒手的东西,却是别人唾手可得的,现在虽还在她手里,但只要别人想要回去,她就不得不归还。

陈氏温言软语地劝着:“大嫂也别想太多,不属于我们自个儿的,惦记也无用,珍惜当下就好,至少曾经拥有过,不是么?”

张氏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不悦压下去,含笑回道:“二弟妹说的是,不过,虽然我们家大爷不争气,但修文还是挺争气的,还得三弟亲自在山长面前举荐,去了灵山书院。”

她话音落下,陈氏笑容一滞。

见总算扳回一局,张氏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实,心里的愉悦溢于言表,她的修文入了三房和婆母的眼,没准儿真会被过继到三房做世子呢?只要她儿子做了世子,她掌不掌中馈又如何?修文是她亲生的,日后会不帮衬大房?

陈氏瞧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情郁卒,似笑非笑道:“大嫂,有些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当心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没准儿人家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而你却想多了。”

闻言,张氏脸色顿了顿,故作没听懂她的话,回道:“二弟妹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了?我们家修文去灵山书院念书,还能想什么?他将来能否高中,那也得看他自己的本事,我们做父母的左右不了结果。”

陈氏意味深长道:“结果你们的确左右不了,只能祝大嫂心想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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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葳蕤轩。

顾景熙扶着小姑娘回来,原本他觉得这样走太慢了,要背着人回葳蕤轩的,但小姑娘不乐意,说不成体统。

磨磨蹭蹭的,终于回到葳蕤轩。

孟瑾瑶坐到椅子上,直接靠着椅背歇息,还是第一回感觉葳蕤轩与寿安堂的距离还挺远的,这样走一遭怪累人的,难怪腿瘸的人无比羡慕腿脚利索的。

顾景熙在她身边坐下,看她皱着眉头瘫坐在椅子上,勾唇笑了笑,转而问:“夫人为何拒绝?”

闻言,孟瑾瑶歪头看他,反问:“拒绝什么?夫君指的是执掌中馈的事?”

顾景熙淡淡地“嗯”了声,客观分析道:“以夫人的能力,又有两位嫂嫂帮衬着,完全可以胜任,为何要拒绝?”

孟瑾瑶挑了挑眉梢,咯咯笑道:“那自然是因为我懒啊,有人帮我忙碌,我很乐意。”

顾景熙听罢,略有几分意外:“不少人喜欢这样忙碌,夫人倒是与众不同。”

孟瑾瑶不疾不徐道:“我是侯夫人,中馈迟早要交到我手里的,现在揽到手里和以后揽到手里也无甚区别,等以后分家了,我再接管也不迟。只要夫君和母亲对我好,我是否掌管中馈,府里的人也不会怠慢我半分。”

她说着声音一顿,再次看向顾景熙:“夫君不会亏待我的,对吧?”

“亏待你还能把你养胖一圈?”

顾景熙打量的眸光落在小姑娘的脸上,偏向明媚的长相,太瘦了反而少了韵味,脸上长了点肉,宛若绽放的芍药花,明艳灼灼。

肉是嫁给他之后,被他养出来的。

身上穿的衣裳和戴的首饰,是花他的银子置办的。

看着小姑娘,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把儿子养那么大都不曾有过什么成就感,现在把这小姑娘养好了,成就感油然而生,难怪同僚说闺女好,娇娇软软的讨喜得很,儿子调皮三天两头惹事,看着心烦。

孟瑾瑶被顾景熙打量的眼神盯着看,忽然有点不自在,默默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能摸到点肉感了,毋庸置疑的,她是真的比出阁前圆润了点,她每日照镜子,视觉感不强烈,但每隔一段时间见她一回的阿宁就能看出变化颇大。

见状,顾景熙以为她不高兴自己长胖了,笑道:“小姑娘还是长点肉比较好,看着就讨喜,也不知为何,你们这些十来岁的孩子总要追求什么杨柳细腰,都快要把自己饿成皮包骨了。”

孟瑾瑶霎时语塞,听着顾景熙说话,她忽然想起祖父,小时候她怕变成小胖丫,不肯吃东西,祖父就哄着她吃,说小姑娘白白胖胖的才好看,像个年娃娃似的,讨人喜欢。

难道,上了年纪的人都如此?

她看着顾景熙,脸色有些微妙,是不是老天爷觉得她刚出生就没有父爱,所以为了弥补她,赐给她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夫君?

她挤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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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听觉敏锐,听出一丝不对劲,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神色莫测地睨着她,语气霎时冷了几分:“父什么?”

孟瑾瑶笑容乖巧无辜:“夫君啊,怎么了?”

顾景熙轻啧两声,好气又好笑道:“夫人这是把我当你父亲了?虽然差一点,我就真成父亲了,但夫人还是得分清楚,你不是我儿媳妇,我那逆子大婚当天逃婚了。”

孟瑾瑶忙不迭地摇头:“哪有,夫君就是夫君,怎么会是父亲?况且,哪个做女儿的,会每天晚上跟父亲睡一起的?”

顾景熙皮笑肉不笑:“也是。”

孟瑾瑶:“……”

她这张嘴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差点掉链子?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脸色已恢复如常,言归正传:“你不接管中馈也是件好事。”

孟瑾瑶不明所以:“嗯?”

顾景熙温言道:“你还小,应该是吃喝玩乐的年纪,不该被庶务缠身,若是执掌中馈,会变得忙碌起来,日常各种庶务,光是听着管事、管事婆子的汇报就头疼。”

孟瑾瑶微愣,她会拒绝执掌中馈,不想被庶务缠身是其一,不想打破原有的平衡是其二。

别看她跟娘家斗成这样,其实她是个怕麻烦的人,或许别的媳妇会享受这种麻烦,但她是不喜欢的,在她看来被庶务缠身每天忙碌,没什么好的。

她喜欢清闲自在地享受,做姑娘的时候想享受都没机会,脑子里一根弦时刻绷着,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孙氏使绊子,还得看着承章,怕承章像承宇那般被孙氏害了,现在做人媳妇,没人欺负她、算计她,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享受一番,尝一尝富贵闲人的滋味。

而且,如果她接管中馈,她和大嫂、二嫂妯娌三人之间的平衡也会被破坏,特别是跟大嫂的,她可不想跟人明争暗斗,做姑娘的时候她与人斗争怕了,干脆直接不要了,也落得个清闲。

现在省事又省心,有人万分乐意替她去忙碌,而她在后面享受岁月静好,何乐而不为呢?

顾景熙见她脸色变了变,估摸不准她心里在想什么,又道:“我也不拘着你,只要别像上回那样,在外面喝酒,入夜后还不回家就好,姑娘家晚上还在外面不安全,你可以去跟小姐妹们聚会,也可以将她们请到府上做客。”

男人语气淡然,絮絮叨叨叮嘱着,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话语。

孟瑾瑶听在耳中,心里却泛起涟漪,怔怔地看了他两息,而后含笑应声:“好啊。”

虽然顾景熙是出于做丈夫的责任跟她说那么多,但她还是感觉有被温暖到。

在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关心她的人。

这感觉挺好的,她不排斥,还挺喜欢的。

她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她跟这个便宜夫君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不错的。

(ps:宝子们,应网站要求,本书要改名了,原名《嫁给渣男他爹后,我被宠坏了》,改成《渣男逃婚,我当场改嫁了》,新书名作者本人都有点不适应,但也莫得办法了,这是折腾了老半天才通过的书名。原本想着今天多写点的,忽然遇上改名字,折腾了许久,明天再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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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见小姑娘笑容滟滟,眉眼弯弯,清凌凌的眸子里漾着光,灵动又明亮,他嘴角微微上扬,温声道:“夫人,我还有事处理,你自个儿玩。”

闻言,孟瑾瑶险些没忍住白了他一眼,瞧这话说的,似乎他会陪自己玩似的。

心是这么想,但她嘴上还是很温柔体贴:“既然夫君还有事,那夫君先去忙,中午还回不回来用午饭?若是回来,我吩咐厨房做两道夫君爱吃的菜。”

顾景熙想了想,回道:“中午没时间回来,夫人不必等我。”

他说罢,见小姑娘张嘴欲言,便又补充一句:“晚上会早些回来陪夫人用饭。”

孟瑾瑶:“……”

倒也不必专门提早回来陪她用晚饭,她一个人用饭也可以的,但这种话她没说出口,省得扫兴。

顾景熙离开后,她吩咐清秋将没看完的账本搬过来,有些账目是每月核对的,有些是一个季度核对一次,京城外离得远的是一年核对一次。

看着厚厚一叠账本,孟瑾瑶幽幽叹息一声,道:“幸好我今日脑子清醒,没给自己找麻烦。”

清秋疑问:“夫人,怎么了?”

孟瑾瑶点了点那叠账本,回道:“幸好我没有答应执掌中馈,不然有的忙了,就这些账本都看得头疼,执掌中馈后会翻几倍,更加头疼。”

清秋笑道:“夫人,估计也就您会拒绝这种好事,换了别人肯定一口答应下来,这种麻烦别人想求都求不来。”

孟瑾瑶不以为意道:“所以,这种麻烦我让给喜欢它的人去管。”

清秋担忧道:“虽然如此,可以后分家了,您也是要接管的,届时您没经验,岂不是要手忙脚乱?”

“我现在不是在积累经验?”

孟瑾瑶轻轻拍了拍左手边的账本,转而又道:“至于宴会,等府里有宴会时,再跟在大嫂和二嫂身边学便是。逢年过节给亲朋好友的礼品,也有记录礼单的,可以用作参考,不必担心,现在暂且让我清闲一下。”

清秋微愣,旋即道:“奴婢倒是忘了这茬。”

下午酉时。

顾景熙从外面回来。

此时,孟瑾瑶刚核对完所有账目,扭了扭脖子,伸一伸懒腰,正要去躺下休息一会儿,那抹芝兰玉树般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温声唤道:“夫君,你回来了啊。”

顾景熙轻轻点头,迈步走向她,温声道:“夫人,库房的钥匙给我一下。”

孟瑾瑶一愣,转而问他:“夫君需要找什么吗?”

顾景熙颔首道:“需要取一幅字画。”

闻言,孟瑾瑶便没有多问,温声回道:“库房里那些字画,我重新排放了,我让凝冬去给你找。”说罢,她便去取钥匙,又吩咐凝冬去帮忙找。

凝冬拿着钥匙,随顾景熙去库房,那些字画是凝冬排放的,各类型的字画有分类。

凝冬询问了顾景熙需要找什么样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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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接过字画,正要离开库房,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红木盒子,他目光一顿。

而后,顾景熙迈步走过去,待看清盒子全貌,便确定这盒子是前些天小姑娘给他看过的那个,里面装了一套羊脂白玉定制的头面。

凝冬见状,以为他还要找别的东西,迈步跟上去,没想到会看到这个红木盒子,当即一愣,心里暗骂一声晦气。

很快,凝冬回过神来,怕他睹物思人,想起别的姑娘就把她们家主子给忘了,忙转移他的注意力,出言问:“侯爷,您还需要找什么?奴婢去给您找来。”

“不必了,我只是要找一幅字画,如今找到了。”

顾景熙说罢,他又瞥了眼那个红木盒子,犹豫了一瞬,而后弯腰将盒子拿起来一并带走。

这番举动让凝冬蓦地瞪大双眼,她死死盯着那个红木盒子,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装着那套羊脂玉头面的盒子,这套头面很有可能是侯爷想送给心上人,最后又没能送出去,只能搁置在库房里,且不记录在册。

现在侯爷要将这套头面带走,这是何意?

当她回神时,顾景熙已经迈起脚步离开,她忙快步跟上,将库房的门锁好,思绪纷乱,眸光追逐着顾景熙的身影,见他去了葳蕤轩的书房,便快步前往主屋去找自家主子。

凝冬进屋后,将门关上。

清秋见状,困惑道:“凝冬,好端端的,你关门做什么?”

凝冬不答反问:“清秋,夫人去哪儿了?”

“刚躺下不久。”

清秋说着,便往靠窗的软榻看去。

软榻上,貌美少女正躺在上面假寐,听到动静后缓缓睁开眼,以手支颐,撑起脑袋朝她们的方向望过来。

凝冬见了她,忙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孟瑾瑶瞧她皱着眉头,脸色凝重,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当即坐起身来,急声问:“凝冬,发生什么事儿了?”

清秋也神色紧张地看着凝冬。

凝冬皱着眉:“夫人,方才奴婢去给侯爷找字画,您猜发生了何事?”

孟瑾瑶微微怔然,旋即摇头,眼神带着疑惑看她,笑问:“库房里能发生何事?难道是侯爷要找的字画被老鼠给咬了?”

凝冬轻哼一声:“奴婢倒是希望字画被老鼠咬了。”

“这是怎么了啊?”孟瑾瑶瞧她眉宇间氤氲着怒意,柔声道,“是不是侯爷为难你?若是如此,我去跟他说一说,你是我的人,便是你做错什么,也该由我来处置,不容他置喙。”

凝冬摇头,回道:“夫人,那套羊脂白玉做的头面,您可还记得?”

孟瑾瑶愕然,又问:“自然记得,怎么了?”

凝冬想起方才那情形就来气,她咬着后牙槽,气呼呼道:“方才在库房里,侯爷看到那套放在犄角旮旯里的头面,且还带走了。随后,奴婢看到侯爷去了书房,就是葳蕤轩的书房里,那套头面应该也被侯爷带到书房里去了。”

话音落下,孟瑾瑶又是一愣,脸色莫测。

清秋脸色微妙。

那套头面放在库房里好好儿的,现在顾景熙将它从库房里拿出来,此举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原本放在库房里蒙尘,如今是舍不得它蒙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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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冬见自家主子沉默不语,以为她心里难过,磕磕巴巴地安抚道:“夫人,您、您别难过。”

孟瑾瑶轻轻地“嗯?”了一声。

凝冬稳了稳心神,语气越发笃定:“夫人,您是正室夫人,那个女人怎么也越不过您的,况且她很有可能已经嫁为人妇了。”

孟瑾瑶莞尔,低笑一声:“想什么呢?我没难过。”

见她们似乎并不信,她又添了句:“真的,我没难过。”

瞧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都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一致认为夫人口是心非,侯爷把未能送给白月光的东西从库房里取了出来,然后放到书房里去。

书房里的东西除了笔墨纸砚和一些书,就是比较贵重的物品,那套头面被侯爷如此宝贝,夫人作为妻子,又怎么可能内心毫无波澜?

孟瑾瑶看两个丫鬟如此紧张,坦诚道:“我承认,听到这种事我心里也不是完全不为所动,不过那又如何?”

她说着,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莞尔笑说:“她在前,我在后,她是过去,我是现在,我跟她计较什么?侯爷待我好,给我在侯府立足的资本就好,其他的我不在意,毕竟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图他的爱,他的心给谁不是我该关注的事。”

清秋与凝冬听后默然,她们家主子很通透,但又很让人心疼,才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姑娘,出阁前还对婚姻拥有美好憧憬的姑娘,如今是连一颗真心都不敢奢求了,顾修明做的混账事对她们主子影响颇大。

孟瑾瑶又道:“好了,此事以后莫再提,比起什么男女情爱,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凝冬心疼主子,心里堵得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回道:“夫人,林大哥那边说一切都照我们期待的进行着,过些天应该可以收网了。”

孟瑾瑶颔首:“那便好,你们先出去,我再歇一会儿。”

闻言,清秋与凝冬对视一眼,皆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而后应声退下。

出了屋子,凝冬低声问:“清秋,夫人这样,是真的没事?”

清秋回道:“这个我也说不准。”

良久过后,清秋悄悄进屋,往靠窗的软榻上看了眼,便见自家主子此刻酣睡正香,似乎真的是她们多心了,主子并没有为这种事而烦心,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暮色四合,晚饭时分。

凝冬给顾景熙盛饭,可放到他面前时,略带几分怨怒,动作有点粗鲁,那动静也就有点大,饭碗放在桌子上发出“嗵”的一声响。

顾景熙微愣,错愕地看了凝冬一眼,见凝冬眉宇间氤氲着薄怒,似乎在给他摆脸色,他又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现在他在家的地位如此低了?连个丫鬟都敢在他面前摆脸色?

清秋瞬时为凝冬的所作所为捏了一把冷汗。

凝冬愣住,她是下意识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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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马上打圆场,脑子转了转,道:“夫君,凝冬这丫头想起已去世的长辈,心里难受着,你别跟她计较。”

顾景熙听罢,也便不追究。

孟瑾瑶看向凝冬,温声说:“凝冬,这儿不用你侍候了,府里夜色不错,你到院子里走走散散心。”

凝冬连忙应声,然后福身退下。

清秋看了眼她的背影,暗自松一口气,原本夫人还说凝冬沉稳了不少,如今看来还是不够沉稳,情绪易外露。

事后,孟瑾瑶也将凝冬叫到跟前,好生敲打一番,板着脸沉声训道:“凝冬,我平日里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胆子越发大了,在主子面前都敢不敬,你学的规矩都忘了不成?”

凝冬红着眼眶,哽咽道:“夫人,奴婢是觉得气愤才、才如此。”

孟瑾瑶神色冷然:“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别忘了这桩婚事你主子我是怎么得来的,他是被迫娶了我,他在娶我之前本就对我无意,有求而不得的姑娘不是很正常?当然了,谁让他教子无方,子债父还,他自己也没反对娶我为妻。”

凝冬对上主子含怒的双眸,心中一颤,眼泪夺眶而出,像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她扑通跪下,声泪俱下:“夫人您别生气,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孟瑾瑶缓和了脸色,语重心长道:“凝冬,你要明白,我们现在的安稳生活来之不易,不可再生事端,有些事当作不知便好,你主子我也不是那种一点不如意就伤春悲秋的人,这点事儿碍不着我什么事儿。”

凝冬认真点点头:“夫人,奴婢明白了。”

孟瑾瑶道:“好了,你出去吧,谨记绝无下次,不然我直接给你找个婆家,再添一副嫁妆把你嫁出去。”

凝冬心头一紧,张嘴欲言,最终不敢再说什么,应声退下。

待凝冬退下,清秋温言道:“夫人,您息怒,经过这次,凝冬下次肯定不敢了。”

孟瑾瑶轻叹一声:“也是我平日太过纵容她,胆子才如此大。”

清秋悄悄看了眼主子的脸色,替凝冬解释一句:“夫人,凝冬上回都能沉得住气,这回应该是因为侯爷把那套头面从库房里带出来,过于担心您才会如此的,她害怕侯爷放不下那位姑娘,想要再续前缘,到时候您处境艰难。”

孟瑾瑶回道:“我知道,但她不该在侯爷面前如此大胆,这一次我没责备她,下次变本加厉可怎生是好?”

清秋张了张嘴,迟疑地问:“夫人,凝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难道您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孟瑾瑶摇头失笑,不紧不慢道,“我是正室夫人,只要我不犯错,他就不能无缘无故休了我,再如何喜欢别的姑娘,最多也只能纳进府里做妾,屈居我之下。”

听罢,清秋怔怔地看了主子半晌,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孟瑾瑶温言道:“倒是你们这两个丫头,别想太多,什么最坏的打算我都做好了,不过就侯爷这品行,我琢磨着,就算他纳妾了,我的下场也不会太惨。”

她说着,莞尔笑道:“但是,他曾经跟我承诺过的,他不会纳妾,除非他食言。”

那时,她觉得顾修明对李婉儿而言,是个难得的深情人,而顾景熙以为她对顾修明有意,便说这逆子不是良配,后来她反问一句:“那夫君呢?是不是良配?”

顾景熙跟她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不会纳妾,至于是不是良配,那得看夫人如何觉得。”

她想,顾景熙应该不会食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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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

孟瑾瑶想着二弟承章已到书院,但又不知如今在书院如何,习惯不习惯,便想着写封信给二弟问一问。

葳蕤轩内有书房,只是孟瑾瑶也就刚嫁进来时,想着熟悉一下葳蕤轩,才去书房瞧过一眼,平时她不进去,需要对账本的时候也是在小花厅里。

今日,是她第二次进书房。

书房内。

书案上放着一个红木盒子,显眼的很,一进书房,放眼望去就能看见。

凝冬看到那盒子,下意识就紧皱着眉头,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想到主子昨晚训了她一顿,也就没敢放肆说出不该说的话,只轻声说:“夫人,这红木盒子瞧着眼熟的很。”

孟瑾瑶抬眼看去,轻轻颔首“嗯”了一声,这盒子显然是装那套羊脂白玉头面的盒子,顾景熙将这套头面从库房里拿出来,放进书房里,想来是忙碌没来得及找地方放好,就直接摆在书案上。

凝冬不动声色地观察主子的脸色,见主子脸色如常,便当那膈应人的盒子不存在,又道:“夫人,奴婢给您准备笔墨。”

孟瑾瑶含笑点头:“好,你先去研墨。”

她言罢,迈步绕过书案,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随后又伸手将那红木盒子拿起来,轻轻放在书案左上角的位置,空出中间的位置,以便等会儿提笔写信。

凝冬见状,心里很不好受,但主子始终淡定从容,似乎真的对这种事不甚在意,她的心情才慢慢放松下来。

待凝冬研好墨,孟瑾瑶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三页信纸才停笔,以前她倒是没发现自己啰嗦,如今看着这封家书,忽然发现自己人还没老,就跟老太太似的啰嗦。

果然是长姐如母,弟弟出远门,她这做姐姐的就跟老母亲似的。

过了会儿,墨迹已干,孟瑾瑶将信折好放进信封,交给凝冬,吩咐道:“等会儿你找人将信送去给二公子。”

凝冬接过信应声:“是,夫人。”

将要离开书房时,凝冬转眼看向那个红木盒子,眼神里夹裹着幽怨,撇了撇嘴后收回目光。

孟瑾瑶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温声问:“你这丫头还在生气?”

凝冬微愣,旋即坦诚道:“奴婢就是气侯爷既然娶了您,却还在惦记着别人,不就一套没能送出去的头面?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还放进书房里,人家不要的东西,他还当宝贝,堂堂侯爷怎么就做如此掉身份的事?”

孟瑾瑶莞尔笑,淡声说:“这种事不是我们该管的,只要他没将事情捅到我跟前,那就当从不知晓,有些事戳破了反而不好。”

凝冬轻轻颔首,心里暗叹一声,然后随主子出了书房。

晚上,天色已彻底暗下来。

顾景熙披星戴月回到葳蕤轩,进了内室,看到刚沐浴完的小姑娘,穿着寝衣端坐在椅子上,清秋正拿着帕子为她绞干头发。

清秋看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进来,手中动作一顿,忙朝他福身行礼:“侯爷。”

孟瑾瑶扭过头望去,只见顾景熙立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手里抱着一个紫檀木盒子,神色温和,嘴噙淡笑看着她。

顾景熙见她头发差不多干了,便对清秋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同夫人说。”

清秋应声,麻溜的退下。

孟瑾瑶站起身来,转过身去,眼含困惑地看着他,询问道:“夫君有何事要跟我说?”

顾景熙信步上前,将手中的紫檀木盒子递给她,温声道:“这是给夫人的,夫人看看喜欢不喜欢?”

闻言,孟瑾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满怀疑惑地伸手接过盒子,虽然没打开盒子,但感觉东西应该挺贵重的,不然也不会用紫檀木做的盒子装着,她问:“夫君,这是什么东西?”

“夫人先看看。”顾景熙示意她打开盒子。

见他不说,孟瑾瑶更是疑惑,抱着盒子到一旁的桌子上放下,然后将盒子打开,垂眼一看,她的目光登时凝住,又惊又愕地看着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套红宝石赤金头面,这套头面有二十三件,每颗宝石有拇指大小,以牡丹花样为主,金光灿烂、流光溢彩,精致耀眼,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且还价值连城。

孟瑾瑶怔怔地看了半晌,而后抬头看顾景熙,心扑通扑通直跳,不敢确定地问:“夫君,这、这是送给我的?”

顾景熙含笑点头:“嗯,夫人可喜欢?”

得到肯定的答复,孟瑾瑶又垂眼看那套精致夺目的头面,喜悦之情涌上心头,她粲然一笑,眼神明亮溢满欢喜,重重点头,脆生生地回答:“喜欢!”

试问,哪个姑娘得到那么漂亮的头面,还能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

小姑娘此刻眉眼弯弯,笑容粲然,明艳不可方物,顾景熙刹那晃神,看着小姑娘那带笑的眼眸,他眼神越发柔和,嘴角的弧度加深,温声道:“夫人喜欢就好,这是母亲出嫁时的嫁妆。”

孟瑾瑶听后一愣,她没想到这套头面竟然是婆母的嫁妆,受宠若惊地问:“夫君怎么忽然间给我送那么贵重的头面?”

顾景熙回道:“先前那套梅花样式的羊脂白玉头面太素了,不适合夫人,夫人长相偏明艳,佩戴颜色鲜亮的首饰,更显夫人的气质,便去母亲那里要了这套头面。”

听罢,孟瑾瑶又是一愣,神色莫辨地看了男人一眼,转而又低头看这套头面,心思百转千回。

她心想,难不成顾景熙是为了补偿她?

搁置在书房里的那套羊脂白玉头面,应该是顾景熙找人定做的,给喜欢的姑娘都没送母亲的嫁妆,却给她送了母亲的嫁妆。

母亲的嫁妆头面,意义非凡,一般都是给女儿添妆,或是儿媳妇进门后传给儿媳妇的,毕竟儿子不戴首饰。

在顾景熙心里,是不是代表着她是唯一的妻,地位无人可撼动?

顾景熙看了眼盒子里的首饰,又看向小姑娘艳若桃李的脸,客观评价:“梅花虽清雅,但为夫觉得,夫人戴牡丹样式的好看,雍容华贵。”

闻言,孟瑾瑶再次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那张清隽如画的脸,霎时间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鬼使神差地问了个非常煞风景的问题:“夫君,你可有求而不得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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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夫君,你可有求而不得的姑娘?

这话刚出说口,孟瑾瑶就后悔了,恨不得拿针线提前缝好自己这张嘴,这样就不会说出这种不中听的话出来,专揭人伤疤那么缺德。

顾景熙听了这话,怔愣了下,只觉小姑娘这问题来的莫名其妙,神色怪异地觑了觑她,随后淡淡回了句:“我没求过。”

没求过?

孟瑾瑶微愣,没求过是何意?是想求,但还没付出行动去求,所以是没求过?

她忽然有点替顾景熙觉得可惜。

这男人学识才能拔尖儿,模样俊美,家世也是极好的,但因为有隐疾,连心爱的姑娘都不敢去追求,最后生生错过了。

顾景熙被她怜悯的眸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不明白小姑娘忽然可怜他做什么,他若有所思,问:“夫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孟瑾瑶忙不迭地摇头,矢口否认:“我没有,夫君别多想。”

小姑娘目光游移,没敢正眼跟他对视,十成是心虚没有说实话。

顾景熙微微蹙了蹙眉头,再次问:“夫人,你我是夫妻,有何事不能说?”

孟瑾瑶语气迟疑:“我说了夫君会生气吗?”

闻言,顾景熙眉梢一挑:“你做错什么了?”

孟瑾瑶连忙摇头:“我什么也没做。”

“那我生什么气?”

顾景熙说着,无奈失笑,不明白这姑娘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他们成婚也有一段时日了,他也不曾对她动怒过,自认为也算是什么都依着她了,毕竟她年纪小,小事不必跟她计较,而大事自己也自有决断,不必她操心。

孟瑾瑶斟酌着回道:“夫君,那套梅花样式的羊脂白玉头面,我上午在书房里看见了。”言罢,她抬起眼眸观察顾景熙的脸色变化。

顾景熙愣住,见小姑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似乎试图在他脸上看到想看到的情绪。

须臾,他猛然想起前天晚上的事,那时凝冬给他盛饭时,将饭碗粗鲁地搁在他面前,小姑娘当时替凝冬解围说是想起已去世的长辈心情受影响,而他也信了。

现在结合情况而论,凝冬是对他有意见。

前天晚上在用晚饭前,他去库房找一幅字画,还是凝冬帮他找的,他带走字画的同时,还将那套头面也一并带走。

这样看来,小姑娘是早就看出了端倪,在他婉拒小姑娘用那套头面的时候就已看出端倪,难怪那天晚上会忽然间玩到子夜时分才回来,且还喝了酒。

难不成,这小姑娘是吃醋了?

这个想法让他再次愣住,直觉告诉他,这姑娘不会为他的事吃醋,毕竟他们成婚都是赶鸭子上架似的,小姑娘对他并无感情。

但转念一想,哪个做妻子的得知这种事之后,还会无动于衷?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心底掠过一丝异样。

孟瑾瑶看着他脸色变了几变,心底隐隐有了答案,却还是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夫君,那套头面你以前是不是要送给别的姑娘?”

顾景熙坦诚回答:“是。”

孟瑾瑶脸色一顿,明明早已猜到答案,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心情还是有一点点微妙。

反正都已经问了那么多了,她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夫君是想送给哪家的姑娘?”

顾景熙回道:“梅家。”

梅家?

孟瑾瑶只是微微愣了下,没有多惊讶,顾景熙的前任未婚妻就姓梅。

她和凝冬、清秋先前就有过猜测,感觉那套头面很有可能是顾景熙要送给前任未婚妻的,现在在顾景熙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不过也是啊,梅花样式,那么明显的标志,其实也不必猜测了,只是她们当时没想太多。

顾景熙温声道:“夫人别多想,我与她并没什么,且她早已嫁人,随夫君到外地赴任了。”

“那这套头面,是夫君想要补偿我,这才去找母亲要了过来,送给我?”

孟瑾瑶说罢,低头看躺在盒子里的红宝石赤金头面,这套头面华美夺目,她很是喜欢,就算是补偿的,她也喜欢啊,姑娘家对华美衣裳、首饰都没什么抵抗力,且顾景熙婚后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必补偿也行,有补偿也是她赚了。

但下一刻,她就听到头顶上传来男人诧异的声音:“我为何要补偿你?”

她蓦地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看顾景熙。

顾景熙揉了揉眉心,思绪有些凌乱,半晌后才再次启唇:“我只是想着那套羊脂白玉头面是给别人定做的,给你戴不适合,且我们家又不是穷得需要捡破烂,这才去母亲那里要了这套头面。母亲没有女儿,你是她唯一的嫡亲儿媳妇,她的首饰除了送人的,迟早是留给我们,留给我们就是给你戴的,早给你和晚给你没什么区别,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闻言,孟瑾瑶心神一震,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是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那套羊脂白玉头面在顾景熙心里,不过就是一件破烂,而她不需要捡破烂?

男人眼神坦荡,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她看在眼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人人都说顾景熙品性极佳,她如今是深切地体会到了。

若是换了别的男人,未必会这样想,可能会直接把别人不要的首饰给自己的妻子戴,最后妻子戴出去,在某个场合发现端倪,真是颜面扫地,难堪至极。

而顾景熙,直接将这些可能发生的问题扼杀在摇篮。

沉默了会儿,孟瑾瑶再一次问:“那夫君还喜不喜欢她?”

顾景熙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喜欢。”

言罢,他看了眼小姑娘,小姑娘那双清凌凌的眼眸,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心头一软,抿唇笑了笑,便多解释几句:“夫人别胡思乱想,我与她之间什么也没有。只不过,那套头面当初的确是准备给她的,若不是夫人那天从库房里拿出来,我都不记得还有这茬,那套头面随夫人处置,就算夫人不处置,我也要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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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孟瑾瑶确信他如今对前未婚妻再无感情,她觑了觑顾景熙,又问:“夫君,你准备如何处置那套头面?”

顾景熙淡声道:“扔了。”

孟瑾瑶愕然,转而道:“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扔了倒是有些可惜。”

她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玉是好玉,做工也精美,且梅家姑娘早已嫁人,她跟一套头面过不去做什么?她不稀罕戴别人不要的东西,但可以留着物尽其用,打赏下人什么的都可以,要不,换成银子捐去善堂也成。

顾景熙听后一愣,瞥见小姑娘露出几分惋惜的神情,旋即笑道:“那就去典当行断当,换银子给某个小孩儿买套新的首饰做补偿,毕竟是我的不是,竟让人家小孩儿郁闷了那么些天。”

闻言,孟瑾瑶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瞪他:“谁是小孩儿?我才没有郁闷,不过是一套头面而已,我郁闷什么?你曾经承诺我的,不会纳妾,就算你对她有情意,那也碍不着我什么事儿。”

顾景熙看着小姑娘着急忙慌的解释,总感觉有几分掩饰的嫌疑,他戏谑一笑,调弄道:“我也没说是谁,夫人急什么?”

孟瑾瑶脸色一僵,气势骤然减弱:“……我没急。”

顾景熙顺着她的话,笑着回应:“好,夫人没急,是为夫急了。”

孟瑾瑶抿着唇移开视线,不想搭理他。

小姑娘脸色微恼,樱唇紧抿,下巴微微上扬,还有几分傲娇。

这才是十来岁小姑娘该有的模样啊,先前事事表现得沉着冷静,倒是没了小姑娘该有的鲜活灵动。

顾景熙眼神越发柔和,笑容温和,温声道:“夫人且放心,你夫君心里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威胁你的地位,我也没兴趣拈花惹草。”

孟瑾瑶点点头:“嗯,我懂。”

大部分男人都好色,但若是没能力,没办法拈花惹草,哪来的兴趣?

顾景熙眉梢一挑:“你又懂什么?”

孟瑾瑶摇头:“没懂什么。”

顾景熙微蹙着眉头,盯着她看了半晌,轻启薄唇:“夫人别胡乱揣测,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要答案便是,像今日这般误会了可不好。”

孟瑾瑶点头如捣蒜,应了声:“好,下回有什么问题定会问夫君的。”

见状,顾景熙没再说什么,而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便道:“我先去沐浴,夫人若是困了,就早点歇息,不必等我。”

孟瑾瑶道:“那我去吩咐丫鬟给夫君备好浴汤。”

顾景熙回道:“夫人不必忙活,我进屋前,就已吩咐丫鬟备水了。”

闻言,孟瑾瑶也就作罢,去给顾景熙准备寝衣,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回做了,起初是想着尽好做妻子的本分,后来就习惯了,丫鬟不在场,她就给他找衣服。

而顾景熙也习惯了她偶尔的体贴,看着站在衣橱前的娇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身影,眼底不由自主的染上柔色。

片刻后,他从小姑娘手里接过衣服,转身去了净室。

孟瑾瑶望了眼他的背影,而后将视线投向那套红宝石赤金头面,嘴角微微上翘,迈步走过去,将那套头面拿出来仔细瞧了瞧,越瞧越喜欢。

翌日清晨。

孟瑾瑶悠悠醒转,身边的男人早已去上朝,她传了丫鬟进来侍候。

她今日心情明显不错,清秋和凝冬都感受到了,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底看到疑惑。

在给孟瑾瑶梳妆时,凝冬好奇问:“夫人,您今日似乎很是高兴,不知是因何故?”

孟瑾瑶愕然,当即反问:“我有很高兴吗?”

凝冬连连点头:“您起床以来笑容不减,仿佛是遇上什么好事。”

闻言,孟瑾瑶又是一愣,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少女云鬓峨眉、笑容明媚,看起来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她回道:“大概是昨晚得了一套很漂亮的头面,心情愉悦。”

清秋与凝冬愣住,她们家主子得了一套头面,怎么她们不知道?

孟瑾瑶指着梳妆台旁放着的紫檀木盒子,含笑说:“喏,就在那儿,你们瞧瞧,怪好看的,很难不让人喜欢。”

清秋去将盒子抱过来,放在梳妆台上打开,一套金光灿烂、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头面便映入眼帘。

两个丫鬟看着这套头面,眼睛蓦地瞪大,她们虽是主子身边的大丫鬟,但伯爵府没落,她们鲜少看到这样的好东西。

清秋想到昨晚侯爷抱着个盒子回来,马上福至心灵:“夫人,这套头面是侯爷送的?”

孟瑾瑶含笑点头,知道两个丫鬟为她的事总是忧心忡忡的,便将昨晚的事言简意赅说一遍,以免她们继续为她而担忧。

听罢,两个丫鬟心底的阴霾散尽,脸上浮现出笑容。

凝冬欣喜万分:“夫人,这下奴婢悬着的心可算是能彻底放下了。”

孟瑾瑶嗔了凝冬一眼:“你啊,以后别胡思乱想,我都没担心什么,你这丫头倒是愁的时常皱眉。”

虽然凝冬是不提那件事了,但她偶尔也能看到凝冬皱着眉发愣,凝冬是杞人忧天,但她明白凝冬是心疼她,在为她忧心,怕顾景熙有心上人会冷落她,怕她回到闺阁中那种日子。

凝冬抿嘴笑着,看着这套红宝石赤金头面,忽然间心头一动,将孟瑾瑶发间的珍珠步摇取下,拿起紫檀盒子里的一支步摇斜插入她的发髻试一试效果。

发现红宝石衬得自家主子气色更好,比方才那支珍珠步摇更好,凝冬忽然就手痒了,跃跃欲试道:“夫人,这套头面真好看,很符合您的气质,要不奴婢给您重新梳一个发髻,把整套头面都戴上看看?”

孟瑾瑶温声回道:“下回再试试,现在要准备用早膳了。”

凝冬应声:“欸,奴婢倒是忘了,夫人还未用早膳。”她说着顿了顿,又提议道,“不过这支步摇与夫人更相配,夫人今日不如就用这支步摇?正好夫人今日身着海棠红的裙子,跟步摇的颜色相衬。”

孟瑾瑶瞧了眼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地点点头:“就用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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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用过早膳,孟瑾瑶带上清秋和凝冬出门,她的腿脚也好全了,能行动自如。

如今已入夏,该换上轻薄夏装的季节。

孟瑾瑶想到在灵山书院的孟承章,便去了成衣铺子,按照孟承章的尺寸,给他买了几套夏装。

随后去了书斋,给他选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鼓励他好生念书。正准备让丫鬟去结账时,想起大房家的修文也在书院,便多买一套。

最后又去了卖零嘴的铺子,买了孟承章平时爱吃的果脯和肉脯,明儿让人给他送去灵山书院。

凝冬见她都是给孟承章买的,轻声问:“夫人,您怎么不给自己也买点?”

孟瑾瑶回道:“我在侯府吃穿不愁,换季时有绣娘给做衣裳,倒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但二弟那边,他在家时孙氏还会做做样子给他准备夏装,去了书院可不会管这些。”

听她提起孙氏,清秋便想起今日出门还有一事,估摸着时辰,提醒道:“夫人,等会儿还有件正事要办。”

孟瑾瑶脚步一顿,眼神变得深幽,嘴角上扬:“走,要收网了,我们先过去看好戏。”

凝冬也想起了正事,嘴角也跟着上扬,隐隐有几分兴奋:“夫人,那我们赶紧过去,早到了还能等一等,晚到了可就要错过了。”

孟瑾瑶应了声,迈步走向停在一旁的马车。

那厢,巷子中两个青年拼命往前逃,奈何追他们的人前后围堵,哪怕他们跑得再快,也被人拦截了下来。

此二人正是乔嬷嬷的儿子李诚,以及周家的仆人林瑞,化名林大山,乃李诚新结交的赌友。

而围堵他的人正是赌坊的得力打手,欠了赌坊的银子不还,除了上门追债,还会见一次就打一次,如果是大额数目,没命也是有可能的。

打手头目露出狰狞的笑:“跑啊,我看你们往哪儿跑!”

李诚心头一紧,冷汗直冒,下意识靠近看起来比他壮实的林瑞,心底无端生出悔意,同时也心生埋怨,早知如此就不听这林大山撺掇越赌越大,及时收手就好了。

林瑞看着前后都有人,颇为仗义地挡在他跟前,低声道:“李兄,等会儿你先走,我去引开他们,李兄也不必担心我,真正欠赌坊银子的是你,他们大不了把我狠狠打一顿,不会对我如何的。”

李诚一听,心中的埋怨之意减少了许多,也不跟他客气,回道:“那林兄等会儿小心点。”

林瑞点了点头,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此事,头目一挥手,那些大手马上涌了上去。

林瑞身姿灵活,弯腰从其中一个人的腋下钻出去,并吼了一声:“银子在我手里,你们想要银子就来追我啊。”他说罢,拔腿就跑。

那些打手愣了下,李诚趁此机会溜走。

很快,打手们就发现了他的动机,一半去追林瑞,另一半去追李诚。

那些打手是否追上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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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枉法了?”

打手们闻声,动作一顿,循声望去,只见一貌美少妇从马车的车窗内探出头来,双目含怒看着他们。

李诚听到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抬眼望去,见是孟瑾瑶,他也顾不上别的,只想活命,忙出声求救:“大姑娘,救救小的!”

孟瑾瑶定定看了他半晌,语气迟疑:“你是乔嬷嬷的儿子?”

李诚连连点头:“正是小的,大姑娘救命!”

孟瑾瑶诧异地问:“李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李诚回答,打手头目就伸腿,狠狠踹了李诚一脚,对孟瑾瑶道:“这位夫人,这是你家的下人?要我们放了他也成,他欠我们永胜赌坊五千两,只要你还了这笔钱我们马上放人。”

孟瑾瑶听罢,脸上闪过震惊之色,似乎没想到李诚会欠赌坊的银子,诧异地看了李诚一眼,对那头目说:“他乃永昌伯夫人身边最宠信的乔嬷嬷的儿子,又是庄子上的管事,能少你们这五千两?改明儿自然会把钱还给你们。”

闻言,李诚瞳孔骤然一缩,他方才被打得那么惨都没敢自报家门,大姑娘就直接把他的身份爆了出来,过后赌坊的人找到永昌伯府,伯爷和夫人知晓了此事,那他这庄子管事也别想做了。

打手头目听了此言,示意其他人收手,伸腿不轻不重地踹了下李诚,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伯爵夫人心腹嬷嬷的儿子,你早说啊,早说我们多少也会给永昌伯府几分薄面,毕竟永昌伯府与长兴侯府乃姻亲。”

头目说罢,转眼看孟瑾瑶,再次道:“想必这位便是顾夫人了,今儿我们就给顾夫人这个面子,饶了这小子,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孟瑾瑶语气笃定道:“我母亲乃伯爵夫人,与乔嬷嬷又是过命的交情,不就是五千两?定会替他还的。”

她的话让李诚心惊胆颤,冷汗涔涔,恨不得她不曾出现过。

头目道:“既然顾夫人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宽限几天,限他十日之内还清。”

他说罢,朝孟瑾瑶拱手一礼,然后一挥手,示意那几个小喽啰放开李诚,一行人离开巷子。

孟瑾瑶瞥了眼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的李诚,“好人”做到底,吩咐车夫去将人扶起来,让李诚与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前座,把他带去医馆。

但李诚没上马车,直接在孟瑾瑶面前扑通跪下:“大姑娘,求您救救小的,小的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孟瑾瑶错愕,费解地问:“李管事,你的母亲乔嬷嬷是我母亲的心腹,看在你母亲的关系,此事我母亲自会给你摆平,何须我帮你?”她说着低笑一声,“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我与我母亲的关系,你是乔嬷嬷的儿子,我为何要帮你?”

李诚心神一震,他倒是忘了这茬了,夫人与大姑娘的关系形同水火,他是夫人心腹嬷嬷的儿子,大姑娘经过时见了他出言相救就已经是仁慈了。

病急乱投医,李诚如今是没辙了,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捅到伯爷和夫人面前,毕竟还不止五千两赌债的事,祈求道:“大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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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一脸疑惑,眼神里夹裹着费解与几分兴味,盯着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李诚看了半晌,终是点了下脑袋:“罢了,反正我今日也没旁的事,就听你说说废话,当作是消遣一下时间。”

闻言,李诚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前除了已成为侯夫人的大姑娘,他着实找不到第二个能替他还这笔赌债的人了。

十天之内拿不出五千两,他真的会被打死。

而夫人定不会帮他,但知晓了情况的大姑娘未必不会帮他,他的夫人的心腹,大姑娘跟夫人有恩怨,没准儿有什么事用得上他呢?

这是他唯一的底气了。

李诚坐在马车的前座,坐在车夫的身边,随孟瑾瑶去了一间茶馆。

进了雅间,孟瑾瑶坐下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李诚,李诚长相周正,人模人样的,乍一看真看不出是个赌徒,难怪她以前没发现这个问题。

她好奇地问:“李管事,此事你找我母亲即可,我着实想不明白,你怎么会绕过我母亲直接找我帮你?”

李诚扑通跪下:“大姑娘,此事只有您能帮小的了。”

孟瑾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低笑一声,道:“这倒是稀奇,我那好母亲跟乔嬷嬷主仆情深,乔嬷嬷还曾为了救她险些没命,只要你和乔嬷嬷求她,她又岂会不帮你的忙?”

李诚回道:“大姑娘,当初为了还您的银子,夫人的嫁妆又都典当了,如今永昌伯府没落,她也不可能从伯府里拿出那么多银子替小的还债。”

他说着就想起新结交的赌友,当时他逢赌必赢,不少人羡慕他手气好,林大山又在旁边撺掇,他有些飘飘然,赌瘾渐浓,想着赢更多的银子。

结果,他把这些时日赢的银子都输了进去,后面又想着翻盘,将庄子上个季度的进项都输了进去,一时头脑发热就没忍住,现在清醒过来发现为时已晚了。

他一脸悔意,接着道:“而且,小人误交损友,他撺掇小人将庄子上个季度的进项拿去做了赌资,若是夫人知道后,肯定不会放过小的。”

孟瑾瑶听着李诚的话,内心极为平静,这是她计划之中的事,但表面上还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李诚,不敢置信道:“李管事,真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但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我那好母亲?我虽然跟她有恩怨,不过能看你们自己人斗起来,似乎也挺不错的。”

闻言,李诚慌张不已,忙向她磕了几个头,苦苦哀求:“大姑娘,求您救救小的,小的定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孟瑾瑶挑着眉梢,淡声问:“你和乔嬷嬷都是我母亲的心腹,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给你换赌债五千两,庄子进项的窟窿又是一千两,一共六千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为你花六千两?”

李诚马上表忠心:“只要大姑娘有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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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居高临下审视着他,似乎在衡量他的价值,半晌后无趣地摇了摇头,蓦地站起身来,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话:“你母亲是孙氏的心腹,你们母子一直效忠她,对她忠心耿耿,而孙氏还让你做了庄子管事,可如今你却为了银子向我倒戈,没准儿下次也能为了银子背叛我。”

话音落下,李诚的心就凉了半截,恐慌涌上心头,今日的事若是闹到夫人跟前,他母亲大概也救不了他,或许看在过往主仆情份上,他挪动庄子进项的事不追究,但五千两却不会帮他还,他还是死路一条。

他竖起三根手指发毒誓:“大姑娘,小的发誓,此后就效忠您,绝无二心,小的若是背叛您,必遭天打雷劈。”

孟瑾瑶不为所动:“若是发毒誓有用的话,估计每天都有人遭雷劈死。”她说着就转眼看清秋和凝冬,“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用午饭。”

主仆三人迈起脚步,准备离开雅间。

李诚见状,瞬间陷入深深的绝望,心中后悔不已,他以前也时不时去赌坊,但从没试过赌那么大,当初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清秋忽然道:“夫人,李管事或许无甚利用价值,不值得您花六千两巨款,但乔嬷嬷或许有呢?”

此言一出,孟瑾瑶脚步一顿,转身看仍跪在地上的李诚,似乎有所动摇。

李诚仿佛从绝望中看到一丝亮光,热切地看着孟瑾瑶,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孟瑾瑶盯着李诚看了片刻,而后轻轻摇头,不以为意道:“乔嬷嬷对孙氏忠心耿耿,当初为了救孙氏险些丧命,又怎会为了李管事背叛孙氏?”

李诚听了这话,眼中的希望再次破灭。

清秋若有所思,回道:“夫人,李管事可是乔嬷嬷唯一的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没准儿会为了亲儿子向您倒戈呢?”

李诚再次燃起一丝希望。

孟瑾瑶像是认真考量着清秋的话,淡声问:“李管事,你与乔嬷嬷的母子感情深不深?”

李诚忙回答:“家母向来待小的极好,极为疼爱小的。”

他说的也都是实话,母亲的确是疼爱他的,但母亲也对夫人极为忠心,就是不知母亲会不会为了他背叛夫人,去给大姑娘做事。

不过,夫人当年对母亲的恩情,母亲也险些拿命去偿还了,主子还能比他这个亲儿子重要?

孟瑾瑶黛眉微微蹙起,凝神沉思着,在李诚忐忑不安了好半晌之后,她才启唇道:“李管事,忽然想起,我还真有一事需要乔嬷嬷去做,此事若是做成了,也能值个六千两银子。”

她说着,语气一顿,瞥了李诚一眼,接着道:“不过,救不救你也得等见了乔嬷嬷之后再作决定,她若是答应了我,那我就替你还五千两赌债,并帮你把那一千两庄子进项给补上去。若是不答应,那我也不强求,今日李管事同我说过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也不会跟孙氏提起。”

这短时间内,李诚的心情跌宕起伏,在孟瑾瑶终于松口要帮他时,他心中狂喜,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后背的衣衫也已被冷汗濡湿。

他恭敬回道:“大姑娘,不知您何时有时间?小的把家母请过来见您。”

孟瑾瑶想了想,淡声道:“明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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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倚在窗边,看李诚一瘸一拐的出了茶馆,她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凝冬移步凑到她身边,低头看了眼大街上的李诚,道:“夫人,奴婢方才看您对李管事兴致缺缺的样子,还以为您要放弃他这颗棋子。”

孟瑾瑶微微摇头,她花了时间、财力、人力设下圈套拐到手的棋子,哪会轻易放弃?

她笑道:“做戏做全套,乔嬷嬷是个聪明人。”

凝冬疑问道:“但是乔嬷嬷会不会为了李管事背叛孙氏?”

孟瑾瑶半眯起眼眸,语气幽幽道:“主子是很重要,但唯一的儿子也同样重要,为了亲骨肉叛主的人不少,乔嬷嬷或许能成为其中之一呢?”

凝冬点了点头:“也是,孙氏是曾有恩于乔嬷嬷,但乔嬷嬷也曾救了孙氏,恩情已偿还。”

孟瑾瑶看着李诚消失在拐角处,而李诚所走的方向正是永昌伯府,她缓缓收回目光,淡声道:“林瑞应该回去了,我们去一趟周府。”

主仆三人离开了茶馆,前往周府。

周家的独女周氏生产时难产而亡,又没有儿子和叔侄,自从周老爷去世后,周府时常大门紧闭,门可罗雀,唯一的外孙女孟瑾瑶也只是偶尔回来一趟。

凝冬上前去敲门。

没过多久,一个衣着朴素,头发花白,但慈眉善目的老仆出来开门。

此人正是林瑞的祖父林老伯,在周家做了几十年的老仆。

林老伯看到孟瑾瑶时,脸上当即就露出笑意,笑容慈祥:“表姑娘,您回来了啊,快进来。”

孟瑾瑶轻轻颔首,唤一声“林老伯”,然后迈步进府。

林老伯关切地问:“表姑娘,您用过午膳了没有?”

孟瑾瑶回道:“用过了。”

其实并没有用午膳,只是来的路上主仆三人吃了糕点垫垫肚子,周府现在的境况,只有几个仆人,每日采购的菜都有定量的。

今日她忽然回来,府中仆人毫无准备,若她要留下用膳,仆人又要马上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做饭,费时费力,还不如说完正事,她等会儿出去酒楼吃。

须臾,孟瑾瑶又问:“林老伯,林瑞回来了没有?”

林老伯回道:“那小子刚回来不久,表姑娘有事找他?”

孟瑾瑶颔首道:“是有点事要找他去办。”

闻言,林老伯也不多问,带着孟瑾瑶去花厅,然后去找自家孙子过来。

不多时,林瑞就跟着林老伯到了花厅,朝孟瑾瑶恭敬行了一礼,林老伯也不打搅他们谈正事,先行离开了,毕竟他这把年纪也帮不上姑娘的忙。

林瑞问:“不知表姑娘还有何事吩咐?”

“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孟瑾瑶首先肯定了他的努力,转而又道,“林大山为好友引开一部分赌坊的打手,被打成重伤,需要休息养伤,未来一段时间不能出现在人前。”

林瑞神色一顿,而后点头应道:“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姑娘放心,除非您吩咐,小的接下来绝不会贸然出现在李诚面前,再次出现也是养好伤的‘林大山’。”

孟瑾瑶满意一笑,温声问:“你可认识字?”

林瑞谦逊回答:“小的不才,略识得几个大字。”

孟瑾瑶又问:“那可会算账?”

林瑞答:“会的,祖父教过小的算账。”

孟瑾瑶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又问:“我京郊的庄子缺一个管事,你愿不愿意去?”

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林瑞能力尚可,恰巧她母亲的嫁妆里有个庄子需要换管事,林瑞去做这个管事正适合。

一来是因为林瑞能干。

二来是因为林瑞是自己人,能信得过,那庄子进项是极好的,不会做假账昧下进项的银子。

她母亲嫁妆里那些庄子和铺子被孙氏掌管了那么多年,原来的管事早就被孙氏换了,现在那些管事都是孙氏培养的人,或者是不忠心已投靠孙氏的人。

如今她接管回来,孙氏的人自然也要换掉,全部大换血,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靠谱的人,只能暂时把最不顺眼的换掉,其他的慢慢观察,慢慢来,能为她所用的就暂且留下。

林瑞没想到这等好事竟然轮得到他,表姑娘直接提拔他做庄子的管事,那是看重他的表现,他先前虽然被允许出府寻活计,但哪里有在主子手底下做事好?

机会难得,他没有推辞,一口应下:“小的定不负表姑娘所望,替表姑娘将庄子打理妥当。”

孟瑾瑶道:“那你先养伤,等养好了伤再过去。”

林瑞恭敬应声,他明白自己此时不好露脸,不然被李诚看到他是表姑娘的人就不好了,且表姑娘也要花时间将原来的管事撤掉。

孟瑾瑶又道:“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届时再让凝冬来通知你。”

林瑞再次应声,将孟瑾瑶主仆三人送到大门口。

离开周府,孟瑾瑶带着清秋和凝冬随便找了家酒楼,吃过午饭才打道回府。

回到长兴侯府,孟瑾瑶写了封信,然后传了个家仆过来,吩咐他把自己上午给孟承章买的夏装、文房四宝以及零嘴送去灵山书院,其中有一套文房四宝是给顾修文的,她作为婶婶,顾修文在书院肯定也有照顾她弟弟,送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做完这些,孟瑾瑶才感觉有些乏了,这半天时间都在忙活,正准备睡个午觉,张氏又过来找她说话。

自从顾修文通过顾景熙的关系入读灵山书院,张氏多少是误会了,以为小儿子有可能被过继到三房,因而对孟瑾瑶都格外亲切,偶尔也会来葳蕤轩找她说说话。

孟瑾瑶耐着性子跟张氏闲聊着,也从她口中得知各家的一些事,等张氏离开的时候,已经到酉时。

此时,顾景熙已散值回来,进屋后,见小姑娘脸露疲色,却弯着眉眼,笑得如同狡黠的小狐狸,好奇道:“夫人今日似乎很高兴?”

孟瑾瑶闻声,抬眼望去,那个身穿绯色官袍的男人正向她走来,她回道:“抛了那么久的鱼饵,现在鱼上钩了,也可以说是拐了一条狗,自然是高兴的。”

顾景熙饶有兴味地问:“哪条狗?”

孟瑾瑶也不瞒他:“我那继母孙氏身边的忠心走狗。”

闻言,顾景熙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那夫人可要当心,狗是会咬人的,能反咬主人一口,也能反咬你一口。”

孟瑾瑶微愣,旋即道:“夫君放心,我已捏住他的把柄,让他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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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瞧着小姑娘胸有成竹的样子,顾景熙饶有兴趣地问:“夫人有何计划?”

孟瑾瑶转眼看他,见男人神色温和看着自己,也不知为何,对他莫名的有信任感,只犹豫了一瞬,就将计划跟他说了一遍。

顾景熙听着小姑娘说完,其实小姑娘的计划,于他而言还是很稚嫩,但养在内宅的小姑娘,能做的事有局限性,也就只能如此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回了两个字:“不错。”

孟瑾瑶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脸上的笑意更深,手肘撑着桌子,双手托着腮,笑吟吟地问:“夫君可有更好的计划?”

顾景熙转眼看她,颔首道:“有,但不适合你。”

孟瑾瑶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抬起眼眸困惑地看着他,意在询问。

顾景熙温声道:“小姑娘家,还是不要碰血腥的手段。”

闻言,孟瑾瑶撇了撇嘴,到底是没敢告诉顾景熙,其实能有简单粗暴的法子,她是更乐意见血的,对杀人犯不需要心慈手软,但她没法子也没能力,只能设个圈套设计别人了。

顾景熙又道:“夫人按照原计划进行即可。”

孟瑾瑶觑他一眼,很是纳闷:“夫君不提点建议,就如此看好我的计划?要是计划失败了呢?”

顾景熙莞尔笑,温声回道:“失败了还有为夫。”

他嘴噙笑意,说的轻描淡写,而又理所当然的样子,孟瑾瑶愣神,感觉他在哄孩子,仿佛是看小孩子玩游戏,让孩子尽情玩,输了有长辈撑腰。

尽管如此,孟瑾瑶还是没由来的觉得安心,甚至还有丝丝的感动在心间蔓延,除了祖父,也就只有顾景熙会这样跟她说话,有事就给她撑腰,给她兜底,让她放心大胆去做。

其实顾景熙完全可以娶了她,然后晾着她不管的,只要吃穿用度方面不亏待她,这样谁也寻不了顾景熙的错处。

顾景熙对上她呆愣愣的眸光,笑问:“夫人怎么这样看着我?”

孟瑾瑶微微摇头,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夫君对我,仿佛比对儿子还要好,难怪我们家好大儿会生气。”

顾景熙愣住,旋即轻笑出声:“这是夫人应得的,夫人比那逆子乖巧懂事。”

孟瑾瑶眨了眨眼,问:“我若是比他更反骨呢?”

顾景熙言笑道:“那就好生教育,我总不能跟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小的小孩儿计较。”

孟瑾瑶被这话噎住,敢情她能在顾景熙这里得到厚遇,是沾了年纪小的光,不过想想也是,若顾景熙再年轻十年,估计就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了。

须臾,她提醒道:“其实有很多女子十六岁已经做母亲了。”

言下之意即是:她其实已经不是小孩儿,是个大人了。

说起年龄,她忽然想起,也是因为她的年龄,所以才会今年成婚,按理说顾修明才十六岁,是不着急成婚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越过十七岁的二公子顾修宏先成婚,是因为她年纪到了等不起。

她及笄之时,她那祖母见顾家没提让她与顾修明完婚的事,心里着急得很,生怕顾家瞧不起落魄的孟家,孟家会因此攀不上这门姻亲,但也不敢去顾家提。

直到去年年底,她现在的婆母设宴,请了她祖母到顾家相谈婚事,她祖母悬着的心才落下,给她张罗出阁事宜。

顾景熙像是没听懂她的言下之意,笑道:“夫人也做母亲了。”

孟瑾瑶:“……”

像顾修明这样的逆子还是算了,她不想要,有顾修明这样的儿子,命都会短几年。

翌日。

乔嬷嬷一脸愁容,随儿子李诚来到约定的茶楼雅间等候着,以前儿子不是没试过欠下赌债,但也没试过欠下那么多钱。

莫说赌坊的五千两,就算是庄子进项的那一千两窟窿,也是她填补不上的。

她是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却即将与大姑娘做交易,大姑娘跟夫人有恩怨,她这样做无疑是背叛曾有恩于她的夫人。

原本内心就煎熬不已,如今在约定的时间地点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等到孟瑾瑶出现,她心里更加焦躁,坐立不安。

同样焦躁不安的还有李诚,毕竟六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大姑娘反悔,他就算不被赌坊的人打死,主家知道他挪用庄子进项那一千两去赌坊,也会把他打个半死。

乔嬷嬷看着儿子,痛心疾首道:“诚儿,以前我就让你别赌,十赌九输,你每次都答应得好好儿的,结果转头就把我的话抛诸脑后,如今倒好,欠下那么多银子,这天大的窟窿怎么补?”

李诚一脸悔意,语气恳切:“母亲,这回儿子真的会改的,只要母亲帮帮儿子还了这笔银子,以后定洗心革面做人。”

乔嬷嬷红了眼眶,内心无比挣扎:“六千两的巨款,与大姑娘做交易,还不知她会让我们做什么,若是做什么对夫人不利的事,我哪儿对得起夫人?”

李诚不以为然道:“母亲,您先前也救了夫人一回,还险些没命,当年那点恩情早已还清。”

他说话间,语气中带了几分气愤:“难道您要为了主子不顾儿子的死活?夫人对您很重要,可我这唯一的儿子就不重要?既然母亲不在意我这个儿子,我现在就去赌坊,跟他们说要钱没有,只有烂命一条,大不了被他们打死横尸街头。”

言罢,李诚就蓦地站起身来,作势要离开雅间前往赌坊受死。

乔嬷嬷哪里舍得唯一的儿子去送死?

若真舍得,她就不会跟着儿子来赴约了,夫人是很重要,可儿子也重要,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见儿子要走,她忙伸手拉住儿子,低声骂道:“你这讨债鬼,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讨债来的,现在已经到了与大姑娘约定的时辰,怎么还不见人影?”

李诚心里也忐忑:“大姑娘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我们再等等。”

约莫过了两刻钟时间,门外响起敲门声,李诚站起身来,快步前去开门,门一打开,就看到姗姗来迟的孟瑾瑶,以及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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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大姑娘,您可算来了,快快请进。”

李诚看到孟瑾瑶,宛若看到救命稻草,黑暗中的一束光,他双眼放光,忙侧身让道请孟瑾瑶主仆三人进来。

孟瑾瑶微微颔首,迈步进了雅间。

凝冬和清秋紧跟其后。

乔嬷嬷看到孟瑾瑶主仆三人进来,讪讪地笑了笑,给孟瑾瑶斟茶:“大姑娘请用茶。”

以前孟瑾瑶还未出阁的时候,乔嬷嬷是夫人身边的心腹,对孟瑾瑶这样不受宠的姑娘,她是无需放在眼里的,如今她却有事求到人家面前,这种感觉既尴尬又微妙。

孟瑾瑶觑了乔嬷嬷一眼,直接开门见山道:“六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得看到价值才能帮李管事,乔嬷嬷不妨先说说你们有什么地方值六千两?”

李诚听了,当即就急了,忙问:“大姑娘,您昨日不是说让我母亲为您做一件事?”

孟瑾瑶声音淡淡的,不疾不徐道:“我昨日回去思前想后,发现此事也不一定需要乔嬷嬷来做,只是乔嬷嬷来做会方便些,再说了,乔嬷嬷跟孙氏主仆情深,对孙氏忠心耿耿,没准儿会反咬我一口,得不偿失,还会让我亏了六千两。”

乔嬷嬷与李诚愣住,没想到她一个侯爵夫人为这六千两还如此谨小慎微。

不过,一个县令每月的俸禄才三十两白银,六千两的确是巨款了,这位大姑娘不受宠,在出阁前,一个月的月例这才一两银子,穷惯了的人,对银子谨慎也正常,可就因为谨慎,所以不考虑用他们母子了?

李诚想到自己昨日被打的伤现在还疼着,心里越发紧张,马上替乔嬷嬷回话:“大姑娘,我母亲定不会这样做的。”

乔嬷嬷原本以为孟瑾瑶有求于她会好说话一些,没想到此事并不是非她不可,心里也急了,忙道:“大姑娘,只要您能救救诚儿,奴婢随时听候您差遣。”

孟瑾瑶像是来了点兴趣,直勾勾地看着乔嬷嬷,问:“哪怕是我让你做的事,是对孙氏不利的,你也愿意?”

乔嬷嬷眼里闪过一抹犹豫,看了眼一旁的儿子,目光很快就坚定下来,语气却仍是有几分紧张:“不知大姑娘想让奴婢做什么?”

孟瑾瑶勾起嘴角:“倒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对乔嬷嬷而言,要完成此事并不算难。”

闻言,乔嬷嬷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是杀人放火便好,不然她还真做不来,忙一口应下:“大姑娘放心,奴婢定会尽力替您办到。”

孟瑾瑶将信将疑,问:“乔嬷嬷,我再问你一遍,儿子和孙氏,你当真要选你儿子?我可记得你以前为了救孙氏,被树干砸出内伤,险些丧命。”

她的不在意以及不信任,让乔嬷嬷母子倍感煎熬,原本乔嬷嬷还是存了一丝犹豫,但现在内心想法彻底坚定下来,人都是自私的,主子哪有亲生骨肉重要?当初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恩情,其实这些年也已还清了。

乔嬷嬷眼神越发坚定,在她面前扑通跪下:“大姑娘,那一次奴婢为救夫人险些丧命时就已还清恩情,只求大姑娘能救救诚儿,便是让奴婢下半辈子给大姑娘当牛做马,奴婢也愿意。”

见她诚意十足,孟瑾瑶沉默了半晌才点头应下:“既然你们母子有诚心,此事就交给你们去做,我也懒得再找人。至于下半辈子当牛做马,那就免了,只需替我做好这一件事即可。”

听到这话,李诚也跟着跪下,与乔嬷嬷一同道谢:“多谢大姑娘。”

孟瑾瑶给清秋递了个眼神。

清秋意会,马上从袖筒里取出一个信封,打开信封取出两张写了字的信纸,然后又从凝冬手里接过一盒圆形小盒子并打开,那是一盒朱红色的印泥。

孟瑾瑶又道:“乔嬷嬷,李管事,在上面画押吧。”

此言一出,乔嬷嬷与李诚愣住,纷纷站起身来,看着上面两张信纸,有些不明所以。

乔嬷嬷茫然道:“大姑娘,这是?”

孟瑾瑶笑容淡恬,慢悠悠道:“六千两银子我给了你们,你们若是转头不认账可怎生是好?所以有些东西还是留点证据比较好,孙氏是个心眼小的人,若是知道你们曾经背叛过她,就算你们再次重新投靠她,当你们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乔嬷嬷与李诚又是一愣,没想到她竟如此防备他们母子,还留了这一手。

不过,此时也轮不到他们谈条件,除了孟瑾瑶没人能帮的了他们,就算是夫人,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夫人的嫁妆已全部典当了,伯爵府又是如此境况,再加上李诚还挪用庄子进项一事,就更不可能会帮他们。

李诚能被孙氏提拔做管事,自然是认识字的,粗略看了眼那两张信纸上的内容,他瞳孔骤然紧缩,又惊又愕地看向孟瑾瑶。

这两张信纸,一份是让他叛主挪用庄子进项一千两的认罪书,另一份是五千两的借据。

李诚费解:“大姑娘,这份认罪书小的认了,可这借据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我母亲给您办成一件事能值六千两银子?”

孟瑾瑶温声回道:“李管事莫紧张,我只是有备无患而已,只要你们完成我吩咐的那件事,这张借据自然会撕毁,不会找你们要五千两的。你们是孙氏的心腹,忽然投靠我,我实在是没什么安全感,既然你们是要诚心投靠我,也总得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李管事觉得呢?”

她感觉乔嬷嬷母子应该不敢背叛她,但万一呢?

所以她把可能会发生的后果都计算在内,并要他们母子留下把柄,让他们不敢阳奉阴违。

小时候她知道是孙氏害死承宇,可她没有证据,吃了没证据的亏,让凶手逍遥快活了那么多年,如今她做事也懂得万事留证据了。

乔嬷嬷与李管事面面相觑。

孟瑾瑶也不逼他们,不甚在意道:“若是你们不愿,我也不会强求,有一事你们可以放心,此事我不会告知孙氏,包括李管事挪用庄子进项的事,也不会透露半分。”

她话音刚落下的瞬间,李诚坚定的声音响起:“大姑娘,小的愿意为大姑娘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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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话音刚落下的瞬间,李诚坚定的声音响起:“大姑娘,小的愿意为大姑娘效犬马之劳。”

李诚言罢,伸手点了印泥,然后在两份信纸上画押,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

乔嬷嬷见状,也紧跟着在上面画押。

把柄有了实证,他们母子就彻底上了孟瑾瑶的船,从此刻开始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就只能对孟瑾瑶忠心了,否则捅到孙氏面前,孙氏可饶不了他们。

孟瑾瑶瞥了眼上面的手指印,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温声道:“乔嬷嬷,李管事,我们合作愉快啊。”

她神色淡然,声音温和,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但乔嬷嬷与李诚却对她生出一丝畏惧,这位最不受宠,连下人都能踩一脚的伯爵府嫡长女,其实才是狠角色,隐忍多年,一朝翻身,就让永昌伯府名声扫地,将来还不知会翻出多大的风浪。

乔嬷嬷忐忑地问:“大姑娘,不知您要奴婢如何做?”

孟瑾瑶启唇道:“我大弟弟承宇是怎么死的,想必乔嬷嬷心知肚明。”说罢,她锐利的眸光落在乔嬷嬷身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乔嬷嬷看。

乔嬷嬷脸色骤然一变,又惊又愕地看着孟瑾瑶,看到孟瑾瑶唇边的淡笑,只觉瘆人的很。

风从窗口卷进来,乔嬷嬷感觉一股凉意传遍四肢百骸,让她遍体生寒,心跳也骤然加快,在胸腔内咚咚直跳,震得她头脑发昏,思绪纷乱。

她心想大公子的死,除了她和夫人以及嫁人后难产而亡的翠儿,没人知道,大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难怪了,难怪大姑娘会疏远夫人,慢慢的跟夫人对着干,原来是知道了这件事。

李诚也有点懵,大公子不就是病死的吗?也有可能是被大姑娘给克死的。

但下一刻,他看到母亲变了脸色,一副难以置信而又恐慌的神情,他当即愣住,很快就明白过来,大公子的死另有隐情,很有可能还与夫人有关,不然大姑娘为何要对付夫人?

孟瑾瑶瞥了眼他们母子,淡声问:“乔嬷嬷可有动手?据我所知,此事在我发现之前,就只有你和孙氏知道。”

闻言,乔嬷嬷忙不迭地摇头:“大姑娘,这可真是冤枉啊,此事奴婢并没有动手,且也并非只有奴婢和夫人知道,还有第三个人,那人就是夫人身边的一个名叫翠儿的丫鬟,也是她动手的。”

这倒不是因为她怕死就胡乱把罪名扣在死人头上,她虽然帮夫人做过腌臜事,但她在此事中真的没有参与,她只是知道夫人的计划,在药里动手的却是翠儿。

孟瑾瑶深究地盯着乔嬷嬷看了半晌,见乔嬷嬷眼里一片坦荡,信了她的话,她大概是真的没动手,但却是隐瞒真相的帮凶。

乔嬷嬷生怕她不信,忙竖起三指发誓:“大姑娘,大公子真不是奴婢谋害的,若奴婢有半句谎话,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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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沉下脸色,冷声道:“可你也是知情不报的帮凶,但你若能将此事办好将功补过,我也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如何?”

乔嬷嬷额上冷汗涔涔,忙颔首应道:“奴婢任凭大姑娘差遣。”

孟瑾瑶缓和了脸色,又问:“翠儿呢?”

乔嬷嬷如实回答:“翠儿嫁人后,难产死了。”

难产死了?

孟瑾瑶微微敛目,这还真不怪她多想,翠儿嫁人离开孙氏的视线,不受孙氏控制,但又知道孙氏的秘密,孙氏难免会有后顾之忧,因而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乔嬷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约莫能猜出她在想什么,语气迟疑地说了句:“的确如大姑娘所想。”

没错,翠儿难产而亡,的确是夫人的手笔,夫人特意送了许多补品给翠儿补胎。

傻乎乎的翠儿误以为是夫人念旧情,又重视自己才给自己送补品,且又都是好东西,平常都吃不到的好东西,就都吃了,最后子大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现在想起来,乔嬷嬷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她的主子的确不是好人,但对她是极好,当初她为救夫人受了很重的内伤,什么名贵的药材夫人都给她用上了。

若夫人想把她灭口,当初她身受重伤,完全可以直接让她去死的,所以她与翠儿在夫人心目中到底是不一样的,这也是她心甘情愿继续跟在夫人身边的原因。

孟瑾瑶也不意外,勾唇笑:“孙氏能做出这样的事也正常。”

乔嬷嬷看着孟瑾瑶,好奇地问了句:“大姑娘,大公子的事,夫人做得极为隐秘,您又是如何知道的?”

孟瑾瑶淡声道:“你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但我就是知道。”

乔嬷嬷噎住,不敢再问这个问题,但心里抓心挠肺的好奇,大姑娘是小小年纪就与夫人忽然慢慢疏远的,也不知那时候的大姑娘是靠什么得知真相的。

片刻后,乔嬷嬷又问:“大姑娘,您是想让奴婢出面指证夫人谋害庶子的恶行?”

孟瑾瑶反问:“她谋害承宇的事,乔嬷嬷保留有证据?”

乔嬷嬷一脸为难:“大姑娘,若是当年,奴婢还能提供一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还能查出来,可如今时隔多年,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消失了。”

孟瑾瑶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要你出面指证她?什么证据都没有,指证她又有何用?无凭无证,她想反咬一口易如反掌。”

乔嬷嬷愕然,继而问:“那大姑娘要奴婢怎么做?”

孟瑾瑶收敛了笑意,脸色沉肃,目光锐利,启唇幽幽道:“乔嬷嬷是调香高手,应当知道什么香会让人出现幻觉。”

乔嬷嬷闻音知雅意,诧异地看向她:“大姑娘是想……”

“就给她用上。”孟瑾瑶轻轻颔首,转而又道,“至于别的事,我会让人办好,只是需要乔嬷嬷的配合。”

此事于乔嬷嬷而言,并非难事,当即就一口应下:“大姑娘放心,奴婢定会将事情办妥当。”

李诚听着她们说话说一半,但也能听明白,大姑娘是想让他母亲把使人致幻的香给夫人用上,他母亲懂调香,此事并不难,要完成任务也很容易,就是不知大姑娘后续会让他们母子做什么事。

须臾,他腆着脸问:“大姑娘,那六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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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朝凝冬递了个眼神。

凝冬意会地颔了颔首,马上从荷包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李诚。

那是一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

李诚见数目不对,有些茫然,但也不敢质问什么,只是磕磕巴巴提醒一句:“大姑娘,这、这是一千两的银票。”

孟瑾瑶轻轻颔首:“没错,就是一千两。”

乔嬷嬷看到那一千两,困惑而又紧张地看向孟瑾瑶,明明说好的六千两,忽然间成了一千两,莫不是要反悔,还要戏耍他们母子?

李诚按耐不住,急声问:“大姑娘,您不是说六千两么?”

孟瑾瑶不紧不慢道:“庄子的一千两进项,也差不多时候随账本一起上交给孙氏了吧?这一千两你先拿去填补这个窟窿。”

她说着,语气一顿,转眼看乔嬷嬷,勾起一抹淡笑:“至于剩下的五千两,就看乔嬷嬷的诚意了,若乔嬷嬷回去后好好办事,我看到乔嬷嬷的诚意,五千两自然会给你。李管事也别着急,距离赌坊给的期限还有八天。”

闻言,乔嬷嬷与李诚也不敢有异议,这种主导权被人牢牢掌握的感觉真不好受,他们恐慌不已,但又不敢不从,过后他们若是反悔,依照大姑娘的性子,他们方才画押的两份东西就会被送到夫人面前,到时候的下场可想而知。

乔嬷嬷相当识趣,挤出一抹笑容,恭敬回道:“大姑娘说的是,五千两的事暂且不着急。”

随后,孟瑾瑶又与乔嬷嬷说了些细节,这才让他们母子离开。

乔嬷嬷与李诚出了雅间,长吁一口气,谁能想到当初连奴婢都敢轻慢的,最不受宠的姑娘,如今却是扼住他们命运咽喉的人?

乔嬷嬷瞥了眼紧闭的雅间门,压低声音谆谆告诫:“诚儿,此事过后,你万万不可再去赌坊那种地方了,下次可没那么幸运有人帮填补窟窿了。现在大姑娘是肯帮忙,但这种与虎谋皮的事,稍有不慎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李诚这回也是真的怕了,打死他都不敢再进赌坊了,这六千两压得他这几天大气不敢出。

乔嬷嬷又问:“跟你一起的赌友呢?昨日分别后可有来寻你?”

“他引开一半打手,就没再出现过。”李诚摇了摇头,脸色凝重起来,“或许会被打个半死,找个地方躲起来养伤,昨日若非大姑娘经过救了我,我估计也凶多吉少。”

闻言,乔嬷嬷就感到一阵后怕,脸色苍白,沉声道:“以后少跟这种损友来往,若不是他,你哪会闯下这大祸?”

李诚忙应声:“欸,母亲,儿子省得。”他说着,语气间就带着恳求,“您先帮帮儿子,等把五千两还给赌坊,再帮大姑娘做完那件事,我们就离开京城,儿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乔嬷嬷责备地瞪了儿子一眼,不必儿子说,她也知道京城不能继续留下,等完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件事必须离开,但他们母子的身契都在夫人手里,届时也要大姑娘帮忙才行。

想到这里,乔嬷嬷更不敢把事情搞砸了,大姑娘吩咐的事,她必须做到最好,大姑娘满意了没准儿就会给他们母子这份恩典。

乔嬷嬷低声叮嘱道:“诚儿,你记着不可漏半点破绽,不然我们母子就别想活了。”

李诚脸露恐慌:“难不成大姑娘会……”

乔嬷嬷脸色凝重,轻轻摇头:“不是大姑娘。”

是夫人。

夫人能让翠儿丧命,也能让她与诚儿丧命,他们背叛了夫人,夫人知道后不可能会放过他们母子的,会杀了他们灭口。

雅间内。

孟瑾瑶看了眼两份已有乔嬷嬷母子画押的把柄,眼底掠过狡黠的笑意。

我朝是崇尚孝道,子女状告父母视为不孝,无论情况是否属实,子女都要坐牢三年、杖刑二十,那她就不告了,但会让孙氏生不如死。

孟瑾瑶吩咐道:“清秋,把东西收好。”

清秋应声,将两份信纸折好放进信封里。

凝冬移步到窗外瞧了眼,看到乔嬷嬷母子已出了茶馆,她憋了许久的话才敢说出口:“夫人,您这招可真是高啊,奴婢又学了一招。”

孟瑾瑶莞尔笑:“这种事考验心态,谁的心态不够稳,谁就输了。六千两压在他们母子头上,我越是表现得不在意,仿佛他们于我而言可有可无,他们就越是着急,越不敢耍小聪明,生怕有个闪失小命不保。殊不知,其实我更着急。”

凝冬一脸兴奋:“夫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孟瑾瑶回道:“接下来就看乔嬷嬷的本事了,我们先静观其变。我们也走吧,到街上逛一逛,顺便买点东西。”

清秋和凝冬应声。

夏日炎炎,虽还未到盛夏,只是仲夏,但阳光还挺猛的。

刚出了茶馆没多久,额上就热得冒出一层薄汗,孟瑾瑶抬头瞥了眼头顶上耀眼刺目的金乌,有些蔫了,不想继续走,没了想随便逛逛买东西的心情。

清秋拿出帕子给孟瑾瑶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看出她的意思,提议道:“夫人,现在将近晌午,不如先找个地方用午饭?前面不远处就有间酒楼,我们先前也去过,饭菜的味道还不错。”

孟瑾瑶颔首道:“也好,吃过午饭歇一会儿再逛。”

主仆三人刚走没几步,前面首饰铺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出来。

定睛一看,发现是孟瑾玉,她身边还有个衣着华贵的姑娘,正是静宁郡主。

清秋与凝冬对视一眼,心里暗骂一声:冤家路窄!

孟瑾玉看到长姐,微微一愣,旋即含笑迎了上去,跟她打招呼:“大姐姐,可真巧,在这遇上你。”

孟瑾瑶皮笑肉不笑地唤一声:“二妹妹。”

她说罢,就朝静宁郡主福身行礼:“妾身见过静宁郡主。”

静宁郡主不咸不淡地瞥了孟瑾瑶一眼,到底是没在大街上让孟瑾瑶没脸,她虽然看孟瑾瑶不顺眼,但顾侯爷的面子也得给,淡淡道:“顾夫人不必多礼。”

孟瑾玉看着长姐,眸光闪了闪,颇为热情地邀请道:“快要到晌午了,大姐姐应该还没用午饭吧,不如随我们一起?我与郡主正好要去前面的酒楼用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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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孟瑾瑶想也不想就婉拒:“不了,我还有别的事。”

闻言,孟瑾玉一脸失落地问:“大姐姐是不想跟我们一起用午饭吗?我们姐妹以前是有些过节,但妹妹也不是那种喜欢计较的人,如今街上碰见,也是诚心邀请大姐姐一起用饭的。”

静宁郡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孟瑾玉,大概是觉得她拿热脸贴冷屁股丢人,道:“阿玉,人家都不想理你,你何必贴上去?再说了,我今日就请了你,可没想请她。”

孟瑾瑶瞥了眼孟瑾玉,心念一动,转而莞尔笑道:“既然郡主盛情,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静宁郡主:“???”

孟瑾玉愣住。

清秋和凝冬也懵了。

须臾,静宁郡主才反应过来,没好气道:“顾夫人莫要胡说,本郡主何时邀请你一同吃午饭了?”

孟瑾瑶像是忽然间听不懂人话似的,笑吟吟地问:“郡主下次还要邀请妾身?那妾身有时间的话,肯定会赴约的。”

闻言,静宁郡主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真是没想到孟瑾瑶脸皮那么厚,竟然敢跟她对着干,她也不好对孟瑾瑶如何,虽然孟瑾瑶没有诰命在身,但却是顾景熙的夫人,妻凭夫贵。

孟瑾玉也不知孟瑾瑶忽然发什么疯,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但直觉告诉她,孟瑾瑶想搞事,她忙道:“大姐姐,要不我们下次再聚?也是我妹妹的不是,没有提前询问郡主的意愿就擅作主张邀请大姐姐。”

孟瑾瑶挑着眉笑道:“二妹妹,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不错。”

静宁郡主被她的没脸没皮给气笑了,道:“今日是不错,顾夫人既然那么想来,那就随我们一起走吧。”

孟瑾瑶从善如流地应道:“妾身多谢郡主盛情。”

静宁郡主噎住,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那么不要脸来蹭饭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清秋与凝冬面面相觑,甚是费解,不明白自家夫人明明不喜她们,却愣是要跟她们一起用午饭。

一行人心思各异,到了前面的酒楼,包了个雅间。

孟瑾瑶坐下,目光淡淡地觑了觑挨着静宁郡主,坐在自己对面的孟瑾玉,饶有兴味地问:“郡主与妾身的二妹妹是如何认识的?”

静宁郡主觑她一眼,没有说话,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孟瑾玉见状,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贴心道:“大姐姐,我与郡主是在一场诗会上认识的,那时郡主还为我解围。不过大姐姐向来觉得这些聚会附庸风雅,并不喜这样的聚会,几乎不参加,妹妹就不细说了。”

话音刚落下,静宁郡主就瞥了孟瑾瑶一眼,目光不善,诗会是附庸风雅的聚会,那参加诗会的人在她眼里不就成了附庸风雅的人?真是自己肚子里没墨水,还见不得别人懂吟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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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没想到孟瑾玉那么快就迫不及待的给她扣帽子,但她可不会惯着她,淡声回道:“二妹妹此言差矣?我不参加这些聚会,难道不是因为出不去?”

她说着轻叹一声,一脸无奈道:“二妹妹也不想想,你时常闯祸,都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二妹妹还小,祖母舍不得责罚,就罚我禁足抄家规,罚我跪祠堂,一年才十二个月,禁足一回就是一个月,我哪来的时间去参加什么聚会?有时间都在抄家规了。”

静宁郡主听得一愣,眼含深究地看向孟瑾玉。

孟瑾玉脸色僵住,面色不虞道:“大姐姐,明明是你做错事才会被祖母责罚,怎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冤枉我?祖母处事公允,不会有失偏颇。”

孟瑾瑶一脸无辜,语气幽幽地反问:“二妹妹倒是说说,我做错什么事了?”

孟瑾玉被这话噎了下,绷着脸道:“大姐姐自己心里清楚,在郡主面前,我就不揭大姐姐过往的丑事了。也罢,都是以前的事了,大姐姐以后改好就行,毕竟已经嫁做他人妇,再犯错的话,长兴侯府也要责怪孟家没把大姐姐教好。”

孟瑾瑶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这个我怎么知道?是你贪玩掉进湖里怕被长辈责骂,说是我推你下去,我不肯承认没做过的事?还是你口没遮拦得罪人,最后说是我教你这么说的,我没帮你背黑锅做错了?当然了,无论我承不承认,都得受罚,谁让我这做姐姐的没有看好心术不正的妹妹?”

闻言,孟瑾玉脸色骤变,飞快看了静宁郡主一眼,对孟瑾瑶怒声道:“大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

孟瑾瑶神色自若:“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二妹妹心知肚明。”

她说着,转眼看一旁的静宁郡主,见郡主一脸错愕,似乎是因为事发突然没能反应过来,遂笑道:“郡主以后交友还是谨慎些比较好,可别再傻乎乎的被人当刀子使。”

静宁郡主脸色难看得紧:“顾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瑾瑶脸色不改,从容回道:“就如上回,郡主不就被她当刀子使唤?上回在戏楼,她还伸脚想将我绊倒,让我摔下楼梯,没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本不想救她,但避免她反咬一口,还是救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反咬一口。”

她凌厉的目光扫向孟瑾玉,轻嗤一声:“二妹妹别以为我不知晓,你让郡主误以为是我将你推下去又救你,郡主送你去医馆,你还让郡主继续误会,为你打抱不平。二妹妹这条左脚下回再不安分,我不介意帮二妹妹废了它。”

静宁郡主蓦地看向孟瑾玉,见孟瑾玉脸色发白,正一脸愠怒地瞪着孟瑾瑶,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她蹙起眉头,质问道:“阿玉,她说的可是真的?”

孟瑾玉慌忙解释:“郡主,她污蔑我,我先前就跟您说过的,我这个姐姐最会颠倒黑白污蔑人了,今日见了她,本想好好聚一聚的,没曾想她又污蔑我,也是我蠢,竟然邀请她一起来用午饭。”

她说罢,眼里就蒙上薄雾,一副被冤枉后委屈不已、泫然欲泣的神情。

静宁郡主看着她们姐妹,两姐妹各执一词,霎时间也不知该信谁的。

目的已达到,孟瑾瑶也不想与她白费口舌,淡声道:“郡主,有些事要用心去看,不能只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妾身言尽于此,还有别的事,就不陪郡主用饭了,您自便。”

言罢,她站起身来,带上两个丫鬟离开,留下兵荒马乱的孟瑾玉,以及脸色凝重的静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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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清秋和凝冬跟着孟瑾瑶出了雅间,整个人都有些懵,但想到二姑娘那措手不及而又慌张的神情,又觉得一阵暗爽。

凝冬笑眯眯地问:“夫人,您方才在郡主面前说那些话,郡主会相信?”

孟瑾瑶无所谓地耸耸肩,笑道:“管她信不信,只是单纯看孟瑾玉不爽,整天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招人误会,能给她添堵也挺好的。今日我在静宁郡主面前说的这些话,也足够让郡主警觉些,不再全心全意信任她,凡事为她出头了,除非郡主又被她三言两语给忽悠了。”

凝冬感慨道:“没想到郡主出身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却还这样单纯,真是少见。”

孟瑾瑶不以为然:“被娇宠长大的,不识愁滋味,性子自然单纯,不然哪会被孟瑾玉这样拙劣的手段给蒙骗?”

闻言,凝冬微愣,旋即颔了颔首。也是,梁王殿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静宁郡主是太后娘娘的嫡亲孙女,深受太后娘娘宠爱,是我朝最尊贵的郡主,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谁敢在她面前使腌臜手段?

清秋问:“夫人,我们现在要去哪?”

孟瑾瑶想了想,回道:“留在这家酒楼,等会儿没准儿又遇上她们,倒也不是怕了她们,只是怪影响心情的,我们重新找一家酒楼,先用了午饭再说。”

清秋和凝冬应声,随她一起出了酒楼,另外找酒楼。

那厢,酒楼的雅间内。

静宁郡主看着孟瑾瑶主仆三人离开,眉头紧皱,眼神复杂地打量着身边的孟瑾玉。

此时的孟瑾玉红着眼眶,一脸委屈。

静宁郡主分不清她们姐妹俩谁说的是真话,回忆一番姐妹俩的对话,感觉孟瑾瑶似乎更坦荡,说话有理有据,倒是孟瑾玉说话一直都比较含糊,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偏向孟瑾瑶。

孟瑾玉抬眼,悄悄看了眼静宁郡主,见郡主面色不虞,她一脸歉然,嗫嚅道:“郡主,实在是抱歉,我也不知我大姐姐忽然间耍什么疯,若是知道她会这样,我方才就不邀请她过来了,到头来还给您扫兴。”

静宁郡主直言道:“孟二姑娘,本郡主倒是觉得你这位姐姐不像你说的那样坏,并不像是不服管教,不懂事只会欺负弟弟妹妹的人。”

刚不久前,静宁郡主还亲昵的喊她‘阿玉’,如今却语气冷淡喊她‘孟二姑娘’,一下子就拉开距离。

孟瑾玉面色一僵,转而一脸受伤地问:“郡主的意思是我撒谎骗您?”

静宁郡主冷声道:“谁在撒谎只有你们姐妹自己清楚,可你也别把本郡主当傻子,你最好祈祷你以前说的都是真话,本郡主最讨厌被人欺骗。”说着,她就对身后的丫鬟道,“我们走。”

孟瑾玉懵了,看着静宁郡主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她也连忙追上。

“郡主!”

“郡主,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大姐姐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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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宁郡主脚步不停,没搭理她。

静宁郡主的丫鬟明白她的意思,当即就拦下孟瑾玉:“孟二姑娘请留步。”

孟瑾玉见状,也只好作罢,眼巴巴地看着静宁郡主离开,急得直跺脚,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没想到会被孟瑾瑶摆了一道,而郡主似乎已经信了七八成。

到了另一家酒楼门前,孟瑾瑶主仆三人下了马车。

三人刚要进酒楼,但看到旁边一架豪华马车下来的人,她们主仆不由愣了下。

竟是静宁郡主。

静宁郡主也没想到会遇上她,先是一愣,而后道:“顾夫人,想不到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

孟瑾瑶神色淡然,抿起嘴角笑:“郡主怎么不跟妾身的二妹妹在一起?还是说,郡主又要来替她出头,来找妾身麻烦?”

静宁郡主瞪她一眼,看她笑得漫不经心,仿佛在看自己的笑话,一时气闷:“顾夫人不是想要本郡主请你吃午饭?这不,你刚离开,本郡主就跟上来了,顾夫人放心,本郡主既然答应了,这顿饭就少不了你的。”

孟瑾瑶讶然,旋即从善如流地应道:“郡主如此盛情,妾身真是受宠若惊,既然如此,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闻言,静宁郡主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颇为傲娇地轻哼一声,迈步走进酒楼。

孟瑾瑶面不改色,跟着她进了酒楼。

这会已到晌午,酒楼的客人不少,但还有雅间,静宁郡主包下三楼的一间雅间,跑堂的小二领着她们上去,招呼她们坐下,又倒了茶水,这才把菜牌子递给她们点菜。

孟瑾瑶伸手接过菜牌子,半点没跟静宁郡主客气,专门挑贵的好吃的点,还一口气点了八九道菜。

两个人吃那么多?

静宁郡主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皱着眉问:“你八辈子没吃过饭?”

孟瑾瑶无辜地眨了眨眼,笑眯眯道:“郡主请客,妾身不放开胃口吃,岂不是辜负了郡主一番美意?”

静宁郡主嘴角一抽,感觉自己成了冤大头,她是个脸皮厚的,但自己有的是银子,慷慨道:“点吧,继续点,不然没吃饱还怨本郡主小气。”

听罢,孟瑾瑶轻轻颔首,又点了几道菜,加上方才点的,总共十二道菜,其中有一道是滋补美容养颜的汤水。

静宁郡主难以置信地了她一眼,她看起来娇滴滴的,个子娇小玲珑,似乎还比自己矮了一点点,单看外表不像是那么能吃的人,转而问清秋与凝冬:“你们家夫人每天都吃那么多?”

凝冬讪讪道:“还好,还好,我们家夫人胃口还不错。”

静宁郡主觑了觑孟瑾瑶,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么能吃,顾侯爷的俸禄也养不起吧?”

孟瑾瑶回道:“郡主放心,侯爷除了俸禄,还有些薄产,能养得起妾身的。”

静宁郡主白了孟瑾瑶一眼,心道:哪家媳妇有孟瑾瑶能吃?谁能经得住媳妇这样吃?她作为郡主,也没有一顿饭吃十二道菜啊。

须臾,静宁郡主想到孟瑾玉,严肃着脸,问:“顾夫人,你先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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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反问:“什么话?”

闻言,静宁郡主就觉得她故意装听不懂人话,拿眼瞪她:“就在不久前,我们在上一家酒楼说的话。”

孟瑾瑶露出一抹恍然的神色,再次扬起笑意,不紧不慢道:“妾身若说是真的,郡主未必会信,妾身若说是假的,又昧着自己的良心,妾身良心会痛的。”

静宁郡主被这话噎住,果真是个脸皮厚的,拐着弯说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片刻后,静宁郡主又问:“那上回在戏楼里,真的是你妹妹想推你下去,最后自己不小心摔下去但被你所救,还在本郡主面前冤枉了你?”

孟瑾瑶反问:“不然呢?郡主以为妾身跟她闹着玩?”

静宁郡主脸色倏然阴沉下来,气得咬牙:“这么说,她骗了本郡主?”

孟瑾瑶回道:“妾身若想对她如何,又岂会出手相救?救她不过是不想被陷害罢了,只要她没有滚下楼梯,就没办法真的把罪名扣到妾身头上。”

静宁郡主脸色越发难看,不过也心存一丝侥幸,觉得自己没有被骗,但孟瑾瑶眼里的坦荡击溃了她那一丝侥幸,她是真的被孟瑾玉给蒙骗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本郡主与她交好,她欺骗本郡主,对她有什么好处?”

孟瑾瑶抬眼看她,少女正气得咬牙切齿,喜怒形于色,单纯得很,启唇道:“听闻郡主喜欢替人抱打不平,看到小可怜肯定会加倍怜惜。”

静宁郡主哽住:“……”

她只是见不得人善被人欺而已,谁知道被人当刀子使唤?

孟瑾瑶又道:“郡主嫉恶如仇是好事,但分不清好坏只会好心办坏事。”

静宁郡主面色不虞:“你这是在给本郡主说教?”

孟瑾瑶抿唇淡笑:“妾身不敢。”

静宁郡主轻哼一声,不再搭话,心里气愤难平,又有识人不清被欺骗的耻辱感,谁能想到新交的朋友,跟她能聊得来的朋友,竟然是利用她的?这显得她很蠢。

见状,孟瑾瑶也不管她。

没过多久,小二陆续上菜。

清秋站在边上给孟瑾瑶布菜,孟瑾瑶则是心无旁骛地用着午饭,这家酒楼厨子的厨艺是极好的,且她又是往贵的点,每一道都极为美味,她胃口本来就还不错,这顿饭是吃得有滋有味。

静宁郡主出身皇家,从小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嘴刁得很,平时也吃得不多,再好吃的饭菜也就吃几口,但看她吃得那么香,忽然间就有了胃口。

她们用完午饭,菜还有很多。

静宁郡主的两个丫鬟以及孟瑾瑶的两个丫鬟都还没用饭,她们吃完后离桌到一旁坐下,几个丫鬟就上桌继续吃,毕竟她们做丫鬟的不能跟主子平起平坐吃饭。

虽然都是剩菜,但丫鬟给主子布菜,都是用公筷去夹菜,不存在让丫鬟吃主子口水的情况。

十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道菜六个人吃虽然多,但越贵的菜分量越少,孟瑾瑶点最贵的,这十二道菜都是分量比较少的,不过贵在精致美味,食材也都是贵的,等四个丫鬟也吃完,剩下的剩菜就不多了,倒也不算浪费。

饱食餍足,一行人离开酒楼。

孟瑾瑶笑眯眯道:“今日多谢郡主盛情了。”

静宁郡主气鼓鼓的白了孟瑾瑶一眼,可不就是盛情?一顿饭就花了她一百多两银子,还好她有的是银子,不然都请不起。

所谓吃人嘴短,蹭了一顿大餐,孟瑾瑶也是极好说话的,她温声问:“郡主接下来要去哪儿?可要妾身陪同?若是不用妾身陪同,那妾身就先告辞了。”

闻言,静宁郡主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眼,她今日的妆扮明艳大方,便点点头:“瞧着也是个有眼光的,陪本郡主去选几件首饰。”

孟瑾瑶欣然应下,反正她也没别的事,就当给自己寻个乐子。

金玉阁,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

孟瑾瑶的眼光的确不错,给静宁郡主挑选了好几件首饰。

静宁郡主心里高兴:“顾夫人,你的眼光比你妹妹好许多,她给我挑的我都不怎么中意。”

孟瑾瑶莞尔笑:“郡主喜欢就好,妾身再看看其他的。”

不一会儿,孟瑾瑶看中了一套白玉镶嵌红珊瑚头面,玉的成色极好,通透莹白,珊瑚呈深红色,没有丝毫的瑕疵,品质极好,她很是喜欢,正想问掌柜价格买下来,耳边就响起静宁郡主的声音。

静宁郡主道:“这套头面很适合顾夫人,顾夫人若是喜欢,倒是可以买下。”

孟瑾瑶转眼看她,笑眯眯地问:“郡主要送给妾身吗?”

静宁郡主懵了:“?”

见她不回答,孟瑾瑶又道:“那妾身就谢过郡主了。”

静宁郡主瞬间傻眼了,自个儿何时说过要送给她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以后若是有外敌入侵,她必须向皇伯父举荐孟瑾瑶,让孟瑾瑶用脸皮去抵御外敌。

她咬着后牙槽,压低声音道:“本郡主何时说过要送给你了?这套头面那么贵,你可真敢想!”

孟瑾瑶无辜地眨了眨眼,善解人意道:“郡主今日出门银子没带够?那还是算了吧,妾身以为郡主不差钱的。”

这话将静宁郡主给刺激到了,她看向掌柜,财大气粗道:“掌柜的,顾夫人看中的这套头面记本郡主账上。”

话音落下,孟瑾瑶带笑的声音响起:“多谢郡主。”

她嘴角含笑,眉眼弯弯,眼里带着狡黠的光,像只狡黠的狐狸。

静宁郡主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中计了,中了激将法,瞬时气得瞪圆了眼,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咬牙切齿道:“你们两姐妹都是骗子!”

孟瑾瑶一脸无辜:“郡主此言差矣?妾身何时欺骗过郡主?”

静宁郡主冷哼一声,吩咐丫鬟去结账,顺带帮孟瑾瑶的账也给结了,然后气呼呼的要离开金玉阁,但走了几步发现走了反方向,又转头往大门口走去。

见状,孟瑾瑶发现自己玩大了,竟然把人家姑娘气得找不着北,本来她就是觉得这静宁郡主傻乎乎的有点可爱,想逗一逗,没想真让人给她结账,忙快步跟上。

出了金玉阁,她温声道:“郡主莫气,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真是妾身的罪过。”

静宁郡主脚步一顿,侧头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气闷道:“行了,你也别在本郡主面前一口一个妾身自称了,如此谦恭都不像你的本性,毕竟你今日花了本郡主一千多两银子,还从未有哪个女人敢坑本郡主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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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见状,孟瑾瑶发现自己玩大了,竟然把人家姑娘气得找不着北,本来她就是觉得这静宁郡主傻乎乎的有点可爱,想逗一逗,没想真让人给她结账,忙快步跟上。

出了金玉阁,她温声道:“郡主莫气,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真是妾身的罪过。”

静宁郡主脚步一顿,侧头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气闷道:“行了,你也别在本郡主面前一口一个妾身自称了,如此谦恭都不像你的本性,毕竟你今日花了本郡主一千多两银子,还从未有哪个女人敢坑本郡主银子的。”

闻言,孟瑾瑶当即就改了自称:“郡主莫气,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真是我的罪过。”

静宁郡主霎时语塞:“……”

过了片刻,静宁郡主没好气道:“你妹妹说你欺负她,也不全是谎话,你瞧你欺负本郡主就信手拈来,敢情是在你妹妹那里磨练出来的本领。”

孟瑾瑶一脸无辜:“我哪儿欺负的了她?每次都是我吃亏。”

她这话可没作假,即使孟瑾玉偷鸡不成蚀把米,但只要孟瑾玉去祖母那里告状,祖母会马上不分青红皂白惩罚她。有时候甚至连见都不会见她,直接让丫鬟过来宣布惩罚结果,让她无法为自己证清白。

被偏爱的孩子,再如何无理取闹都是对的,不受宠爱的,就算是对的,那也是错的。

静宁郡主觑她一眼:“每次都能吃亏,看来你也不聪明。”

孟瑾瑶看着眼前一脸不屑的姑娘,低笑出声:“还好,我能让郡主吃亏,那说明我比郡主聪明一点点。”

静宁郡主气结:“你……”

孟瑾瑶瞧她气鼓鼓的,也见好就收,马上转移话题:“前面有间胭脂铺子,我上次来的时候,掌柜说过十天八天会上新品,如今应该已经上新品了,郡主可要去看看?”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静宁郡主听了这话,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坑本郡主的银子?你刚刚才坑了本郡主一千一百两。”

孟瑾瑶:“……”

郡主虽然人傻钱多,但她也没那么丧心病狂啊,郡主好像才刚及笄不久,比她还小一岁,坑比自己小的傻姑娘也不太好。

她笑问:“我在郡主眼里,就是这种人?”

静宁郡主白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仿佛在说:不然呢?

孟瑾瑶又道:“走吧,真的不会坑郡主。”

静宁郡主将信将疑,犹豫了两息,还是迈步跟了上去,就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会想要用什么法子坑自己,若是故技重施,自己有应对的法子。

然而,静宁郡主这回是真的想多了,孟瑾瑶是真的没有坑她,还送了她胭脂和口脂,且还是亲自给她挑选的。

静宁郡主原本还提防着她使诈,现在被她这一顿操作给整迷糊了。

出了胭脂铺子,孟瑾瑶又将一千一百两银票递给静宁郡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郡主,给。”

见状,静宁郡主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孟瑾瑶笑道:“那套头面的银子,方才是看郡主可爱,逗郡主玩儿的,无意坑郡主的银子。”

她并非喜欢占小便宜的人,郡主请她吃了午饭,她送郡主胭脂,至于这套头面,她本身就想自己买的,谁料郡主跟她说了句话,她一时玩心起,想看对方吃瘪的样子。

静宁郡主错愕:“本郡主可爱?”

孟瑾瑶微微颔首,静宁郡主的确挺可爱的,杏眼桃腮柳叶眉,还有点婴儿肥,性子也单纯,还傻乎乎的。

静宁郡主眼神古怪地觑了觑孟瑾瑶,那些人说的最多的就是她娇纵任性难相处,只有皇祖母说她率真可爱讨人喜欢。

须臾,静宁郡主撇过脸不看她,道:“那套头面本郡主说了要送给你,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本郡主今日失去一个朋友,如今想捡一个补上这空缺,瞧你还算顺眼。”

孟瑾瑶愣住,片刻后才回过神来,郡主这是要跟她结交的意思,她也没什么朋友,就只有阿宁,现在多一个也不排斥,毕竟这位郡主本性是个好的,遂温声回道:“孟家到我这一代,姑娘都是瑾字辈,祖父给我取名瑾瑶,瑾璟玲珑瑛瑶琼,萱草茵茵芮葱茏的瑾瑶。”

她这几兄弟姐妹里,只有她的名字是祖父取的,就连孙氏生的一双儿女都没得祖父取名,孟承兴是嫡出的孙子,当时父亲和孙氏想让祖父给取名,以表长辈对孩子的重视,但祖父直接拒绝了。

瑶形容美玉,在祖父心里,她不是什么讨人嫌的丧门星,她是祖父珍贵而又美好的嫡长孙女。

静宁郡主回道:“本郡主单名一个妍字,桃李争妍的妍。”

赵是国姓,单名妍,那便是赵妍,静宁只是封号,不是闺名。

孟瑾瑶从善如流地唤一声:“阿妍。”

静宁郡主愕然,随后别别扭扭地喊她:“阿瑶。”说着,又瞥了眼她手里的银票,脸色不自在道,“银票你收回去,这套头面就当作是送给朋友的见面礼。”

孟瑾瑶也不跟静宁郡主客气,一千一百两是不少,但郡主有的是银子,过后她再送差不多价格的礼物还回去就好,便将银票收了回去,笑说:“果然是郡主,阿妍出手可真大方,那套头面我很喜欢,多谢阿妍了。”

“你喜欢就好。”静宁郡主说罢,霎时间也不知跟她聊什么,明明上午还看不顺眼的人,现在要跟人家交好,怪不好意思的,转而又问,“去戏楼吗?如今阳光正猛,我看要不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听戏。”

孟瑾瑶微微摇头,婉拒道:“有一件事我那二妹妹是真的没有骗你,我基本上每次听戏都会打瞌睡。”

闻言,静宁郡主脸色一顿,诧异道:“就算你胸无点墨,那也能听得懂戏吧?只需用耳朵听,不必看字。”

孟瑾瑶:“谁跟你说我胸无点墨?”

静宁郡主:“……你妹妹。”

孟瑾瑶嘴角微微抽了抽:“她说的话能信?少听她胡扯,我虽不是才高八斗,但绝不是胸无点墨,在闺阁中时,还是读过一些书的。”

静宁郡主微愣,继而点点头:“也是,不然也不会知道‘瑾璟玲珑瑛瑶琼,萱草茵茵芮葱茏’这句诗。”

孟瑾瑶:“……”

她看起来像是大字都不识几个,胸无点墨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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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将近黄昏,孟瑾瑶才与静宁郡主分别,各自打道回府。

马车上。

孟瑾瑶闭目养神。

这时,凝冬忽然感慨:“夫人,您以前说看人不能太片面,还挺有道理的。”

闻言,孟瑾瑶睁开眼,嗔她一眼:“不然呢?”

凝冬想到静宁郡主今日数次在夫人这里吃瘪,又道:“上回在戏楼里遇上静宁郡主,那时候她跟二姑娘一起为难您,奴婢觉得她好生讨厌,仗势欺人,但今日忽然发现,郡主还是挺讨喜的。”

孟瑾瑶莞尔而笑,赞同地点点头:“是挺讨喜的,性子招人喜欢,就是太单纯了些,难怪孟瑾玉能蒙骗她。”

凝冬嘴角也跟着上扬,咯咯笑道:“二姑娘估计要被气死,她今日估计是想膈应您,这才邀请您跟她们一起用午饭,想让郡主给她出头为难您的,没想到您直接戳穿她的真面目,郡主这回信了您。”

孟瑾瑶眉梢一挑,轻笑一声。

就孟瑾玉的手段,蒙骗家里人还行,因为家里人是无条件偏心她的,蒙骗外人,也就只能蒙骗单纯的,但只要不是太蠢的人,听到另一种说法的时候,都会冷静思考。

而静宁郡主就是那个性子单纯,却又不是太蠢的,多思考就能发现不对劲儿,不会继续受蒙骗。

凝冬笑意更深,语气中透着幸灾乐祸的意味:“二姑娘胆子可真大,连静宁郡主都敢骗,就郡主的脾性,过后肯定会收拾她。”

孟瑾瑶不甚在意道:“那也是她自找的,她像孙氏,却又不如孙氏,孙氏可比她沉稳多了,即使是孙氏年轻的时候。”

长兴侯府。

孟瑾瑶回到葳蕤轩,精神有些倦怠。

她们主仆几人今天上午出门,下午又都在陪静宁郡主到处走走,到了日薄西山才回来,加上天气有些热,更容易困乏了。

走到屋子门口,孟瑾瑶发现顾景熙回来的比自己还早,正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棋盘,左右手对弈,想到有事情要跟他说,马上就精神了,快步走向他。

听到脚步声,顾景熙抬眼望去,见了她,温声问:“夫人有事?”

孟瑾瑶愕然:“夫君怎么知道?”

顾景熙低笑一声:“你看着我时,双眼放光,像是看到什么香饽饽。”

孟瑾瑶:“……”

她的眼神也没那么明显吧?

顾景熙温言道:“夫人先坐下,若是不急,那等为夫下完这盘棋再说。”

孟瑾瑶颔首,吩咐清秋把今日买回来的东西放好,然后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并未打搅他下棋。

孟瑾瑶低头看着纵横交错的棋盘,棋局才刚开始,见他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棋,一时技痒,便从棋罐中拿起一颗白棋放到棋盘上。

见状,顾景熙看着白棋落下的位置,抬起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夫人棋艺不错。”

冷不丁的被夸赞了一句,孟瑾瑶一愣,脸上闪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抹赧然,旋即谦虚道:“我在闺阁中时,闲着没事做,就在屋子里瞎琢磨。”

顾景熙又落下一颗黑棋,含笑示意她:“夫人继续。”

孟瑾瑶点了点头,心无旁骛陪他下棋,反正自己的事也不着急。

都说棋如其人,一个人的性格如何,会反映在棋局上。

顾景熙下棋时,进则环环相扣,退则谨然有序,攻时妙招连连,守时滴水不漏,十分贴合他沉稳冷静的性格。

而孟瑾瑶则是谨小慎微的,布局行子总是选择守势,鲜少主动进攻,即使对上有漏洞,她还在营中自己排兵布阵,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贸然行动,慢吞吞的让人心急如焚。

幸好,顾景熙性格沉稳,淡定从容的跟她慢慢磨,半点不着急。

饶是孟瑾瑶再如何谨小慎微,但最后还是输了。

顾景熙温言道:“夫人,承让了。”

孟瑾瑶看着棋局,有些懊恼,但却心服口服:“夫君棋艺高超,我服输。”

顾景熙回道:“其实夫人的棋艺也不差,只是过于谨慎,反而错失许多良机。”

他言罢,看了小姑娘一眼,见小姑娘月眉微蹙,似乎在懊恼自己输了,便又道:“夫人,人生如棋,有机遇要好好把握,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失良机,未必能等到下一次机遇。谨慎是好事,但过于谨慎,瞻前顾后容易误事。”

孟瑾瑶愣住,她行事的确是过于谨慎,这是从小养成的,祖父去世后,无人庇护她,她任何事都隐忍着,不敢随意轻举妄动,除非有十足的把握。

须臾,孟瑾瑶道:“夫君说的是。”

顾景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夫人,你先前想说什么事?”

孟瑾瑶并不急于一时,回道:“夫君,并不是什么急事,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用过晚饭再说也不迟。”

闻言,顾景熙看了眼四周,此时天色已暗下来,室内灯火通明,早已到晚饭时间,只是他们方才下棋用时久了些,耽搁了些时间。

他颔首道:“也好。”

孟瑾瑶马上吩咐丫鬟摆膳。

用过晚饭,孟瑾瑶屏退丫鬟,这才说起自己的正事,问顾景熙:“夫君,你身边有没有懂武的姑娘?我想跟你借一个懂武的姑娘。”

顾景熙脸色一顿,眼神古怪地觑了觑她,反问:“我有没有姑娘,难道夫人不知道?”

孟瑾瑶怔然,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问的问题有歧义性,容易招人误解,讪讪地笑了笑,马上换一种说法:“夫君手下可有懂武的女下属?听闻当官的手底下都有不少能人,有男有女。”

顾景熙答应的爽快:“有,我明日把人给你送过来。”

孟瑾瑶讶然:“夫君就不问我要来做什么?”

顾景熙温声反问:“你昨日不是跟为夫说钓到大鱼了?夫人放心去做便是。”

闻言,孟瑾瑶嘴角上翘,又问:“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顾景熙问:“什么要求?”

孟瑾瑶想了想,回道:“就是,能不能要一个鹅蛋脸,长相温婉的姑娘?”

听罢,顾景熙无奈失笑,好笑地问:“夫人,你是找下属还是找媳妇?还得要温婉的?你怎么不说想要一个贤妻良母?”

孟瑾瑶讪讪地笑说:“气质相近的,骗人容易一点。”

顾景熙应下:“好,明日就把人给夫人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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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正午。

孟瑾瑶用过午饭,正准备睡一会儿,顾景熙身边的长随周允就送了个姑娘过来。

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长了一张鹅蛋脸,气质温婉娴静,眼神也温柔干净,瞧着是那种安分守己的。

孟瑾瑶见了她,心生欢喜,这是她想要找的姑娘,想要迷惑人,气质相近很重要,然后再在妆容和衣着上下点功夫,就能有七成相似。

人在迷糊的时候,七成相似也能看成是十成,特别是心虚的时候,看人就越迷糊。

那位姑娘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给她行礼:“奴婢婵儿,见过夫人。”

孟瑾瑶轻轻颔首:“好,起来吧。”

周允道:“夫人,您看看满意不满意?若是不满意,小的给您换一个。”

孟瑾瑶看着婵儿,越看越满意,露出满意的笑容,温言道:“不必了,我看婵儿就挺好的,就要婵儿了。”

见她满意,周允也不再多言:“夫人满意就好,人给您送到了,小的还有别的事,就先退下了,夫人若还有谁,可以再传小的过来。”

孟瑾瑶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婵儿恭敬立着,轻声问:“夫人,奴婢该做什么?”

孟瑾瑶道:“有件事需要你去办。”说着,看了眼外表娴静的婵儿,“婵儿,你真的懂武功?”

婵儿一愣,旋即回道:“夫人,不瞒您说,就算上过战场的士兵,奴婢以一敌十都能游刃有余,轻松解决。”

孟瑾瑶诧异,没想到这么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那么厉害。

婵儿又将自己双手伸出来,道:“夫人您瞧,奴婢真的是练家子的。”

孟瑾瑶眸光落在婵儿的手上,那双手已长薄茧,特别是右手虎口处有茧子,应该是经常手握兵器造成的,这样的姑娘武功不弱。

随后,孟瑾瑶跟婵儿说细节,让婵儿届时依照计划行事。

下午将近酉时。

顾景熙散值回来,刚进屋,一股凉意就迎面扑来,便知屋子里放了冰鉴,但放眼望去,屋子里空无一人,正要找个丫鬟问夫人去哪了,眼角余光就看到靠窗边的软榻上躺着个姑娘。

不是他那小妻子还有谁?

顾景熙迈步走过去,只见小姑娘弓着身子侧躺在软榻上,酣睡正香,身边也没有丫鬟在边上守着,小姑娘身上连薄毯都没盖,只穿着轻薄的绸衫,这样是很凉快,但屋内放了冰鉴,容易寒气入侵从而着凉。

他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手背,触感冰凉,眉头微微皱起,转身进内室拿了一张薄毯过来给她盖上。

薄毯刚往身上盖,孟瑾瑶就醒来,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迷迷糊糊间发现有个人站在软榻前,她被吓了一跳,睡意骤然减退了大半,这才看清站在软榻前的人,茫然地问:“夫君,你怎么在这儿?”

“侍候你的丫鬟都去哪儿了?屋子里怎么一个丫鬟都没有,你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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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听罢,“啊?”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拽着盖在身上的薄毯:“这不是盖着毯子么?”说完,她就觉得不对劲,“这是夫君给我盖的?多谢夫君,我下午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将她们都打发出去了,所以才没人在屋里,没想到自己睡着了。”

顾景熙道:“姑娘家的身体不比男子,更要注意身子,不可贪凉,寒气入体会遭罪,若是困了就回床上睡,当心着凉。”

孟瑾瑶一愣,想到自己的身体,眼神暗了暗,转而轻轻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说罢,她转移话题,“夫君现在可有空?不如我们手谈一局?”

顾景熙欣然应下:“好。”

孟瑾瑶去把棋盘拿过来,俩人手谈一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胜负已分,结果毫无意外,孟瑾瑶输了,她看着棋盘,后悔不迭。

顾景熙瞧她皱着眉头,一脸懊悔,恨不得时光倒流的模样,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温声道:“夫人,昨日就同你说过,谨慎是好事,过于谨慎容易坏事,现在胜负已分,后悔也无用。”

孟瑾瑶不服输:“夫君,我们再来一局。”

顾景熙应道:“好,我们再来一局,这次为夫让你三子。”

闻言,孟瑾瑶当即就不高兴了,也被激起斗志,没好气地瞪着他,放下豪言壮语:“夫君瞧不起我?不许让着我,早晚有一天把你杀个片甲不留。”

顾景熙忍俊不禁,看着鲜活灵动的小姑娘,他勾起嘴角笑,语气揶揄:“嗯,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但在此之前,夫人还需好生琢磨棋艺。”

孟瑾瑶:“……”

是日,日薄西山,落日余晖映红天色,天穹之下,万物被晕染成橙红色。

顾景熙提着食盒,刚从大理寺出来,正准备打道回府,忽然遇上外出办公回来的祁蕴文,便上前打招呼,寒暄两句。

祁蕴文注意到他手中的食盒,好奇地问了句:“曜灵,你提着什么东西,还有一股寒气,靠近都觉得寒气逼人。”

顾景熙随意看了眼手中的食盒,回道:“中午去面见皇上,皇上赏的荔枝,用冰能保持新鲜。”

闻言,祁蕴文眼神一亮,直勾勾地看着他手里的食盒,对里面的荔枝很感兴趣,问:“曜灵,这荔枝能否赠与我?”

顾景熙刚想递给他,忽然间想到家里还有个小姑娘,小姑娘爱吃好吃的,他能看得出来,荔枝香甜多汁,小姑娘估计会爱吃,当即就拒绝了好友:“抱歉,不能。”

祁蕴文愕然,没想到他会拒绝,面色怪异地觑了觑他,道:“曜灵,你又不好这口,你嫂子喜欢吃荔枝,昨儿个还念叨着想吃荔枝,这回你就卖个人情给我可好?改日我请你喝酒,前些天得了两坛美酒,都是三十年的陈年佳酿。”

顾景熙淡声回道:“若是以往我就赠与你了,现在家里多了个小姑娘,应该好这一口。”

祁蕴文愣住,后知后觉地想起好友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有什么好吃的,那肯定要先紧着自己的妻子,忙赔笑说:“曜灵,真是抱歉,是我的不是,竟然把弟妹给忘了,这荔枝弟妹肯定也爱吃。”

顾景熙轻轻摇头:“无碍,我先回府了。”

祁蕴文应声:“欸,曜灵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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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坐在贵妃椅上,听着春柳和凝冬念志怪故事,春柳负责念旁白,而凝冬则念对白。

清秋在一旁给孟瑾瑶剥瓜子,夏竹在一旁给孟瑾瑶扇扇子。

今日不算热,最热的几个时辰屋子里放冰鉴降温,到了申时过后没怎么热了,就把冰鉴给撤了,屋子里还有些凉快,扇扇子就好。

孟瑾瑶舒服的眯着眼眸,惬意的很。

顾景熙一回来,就看到这副情景,他微微怔然,暗道小姑娘是个懂享受的,他可都没这般享受过,让几个丫鬟这般侍候。

“侯爷。”

四个丫鬟看到顾景熙,忙朝他福身行礼。

孟瑾瑶抬眼望去,身着绯红色官袍的男人正迈步朝她这边走过来,便唤一声:“夫君。”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食盒,又问,“夫君,这是什么?”

顾景熙回道:“皇上赏的,夫人应该会喜欢。”

孟瑾瑶听后一愣,用食盒装的,应该是御赐的膳食,都说皇帝吃的东西都是最好最美味的,能拿出手赏赐给重臣的,肯定是什么珍稀的山珍海味,御膳是什么样子的她没见过,如今不仅能一饱眼福还有口福,她马上就来了精神。

顾景熙观察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便知她有兴趣。

须臾,顾景熙将食盒递给她:“夫人,给。”

孟瑾瑶站起身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食盒,到一旁打开,当看到红色椭圆状,身披带刺‘战甲’的荔枝时,眼神一亮,欣喜不已:“是荔枝?”

顾景熙见她笑容灿烂,便知自己没将荔枝给好友是对的,嘴上还是问一句:“夫人喜欢吗?”

孟瑾瑶连连点头:“喜欢。”

她说着,又将食盒下层打开,发现这个食盒是特制的,只有两层,上层放食物,下层放冰块,如今冰块已融化成水,冒出丝丝凉意,但冰水没有流出来,可见密封性极好,荔枝皮表面也冰冰凉凉的。

孟瑾瑶把荔枝分给四个丫鬟,每人一颗,然后吩咐凝冬出去取些冰块来让荔枝保鲜。

四个大丫鬟,每人也只分一颗,这不是她吝啬,而是荔枝本来就不多,也就一斤多一点的样子,只有三十二颗,而这三十二颗也不能小瞧,都金贵的很。

荔枝是岭南佳果,距离京城几千里,有钱都难吃上,荔枝从树上摘下来,三四天就变色、变味,要保存好并从几千里之外的岭南运到京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得日夜兼程八百里加急,有些运到半路可能就坏了。

皇帝权倾天下,也不是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以前某皇帝为了博取妃子欢心,让妃子吃上新鲜荔枝,都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所以能尝到的都是非富则贵的,老百姓更是想都不敢想。

荔枝如此珍贵,所以才有‘腰缠万贯不如腰缠一条荔枝带’这种话,荔枝难得,不知多少人达官贵人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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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见小姑娘看着荔枝双眼发亮,他微微弯起嘴角,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管平日里有多沉稳,偶尔还是有孩子心性的,看到好吃的就移不开眼,跟小屁孩看到嘴馋不已的糖葫芦没什么区别。

他伸手拿起一颗剥了壳送到小姑娘嘴边,揶揄道:“夫人,光看着也尝不到味,先尝尝看?”

孟瑾瑶回神,见他含笑看自己,那双温润的眼眸很有蛊惑性,下意识张嘴接受他的投喂,轻轻咬了一口,荔枝果肉如凝脂,绵软清爽,入口香甜,香气浓郁,甜中略微带酸,十分美味,让人回味无穷。

瞧她半眯着眼眸,一脸满足,甚至还有些怀念,顾景熙笑问:“有那么好吃么?”

孟瑾瑶颔首:“好吃,时隔多年再吃上,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距离她上一次吃荔枝,还是十年前,那时祖父从朋友那里得了点荔枝,一颗都没舍得吃,全都带回来投喂进她的肚子里,那时她还不懂荔枝的珍贵,只知道好吃,后来祖父去世,她再也吃不到了,直到今日才吃上。

顾景熙见她眼眸中水雾弥漫,不用问也知道她肯定是想起祖父了,她记忆中的荔枝也是祖父给她吃的,温声道:“夫人若是喜欢,以后每年夏天都让夫人吃上荔枝。”

每年?

孟瑾瑶愣神,抬眼看他,男人俊美如玉,神色温和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似乎还带了几分怜爱。

她看着那双温润的眼眸,心头轻轻一颤,不自在地别开脸,嗫嚅道:“皇上又不是每年都会赏给你。”

顾景熙低笑一声:“不必皇上赏,你夫君也能得到岭南的荔枝,不过是费些功夫而已。”

孟瑾瑶听了,又是一愣。

也是,达官贵人都有自己的法子,人人都等着皇上赏赐,那还不一定能吃上,还不如靠自己花费大量财力、人力以及物力,富贵人家是能办得到的。

顾景熙把剩下的半颗荔枝送到她嘴边:“张嘴。”

闻言,孟瑾瑶垂眸看了眼,又看了看顾景熙,方才没反应过来,如今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丈夫喂妻子,这举动似乎有点暧昧,但是看对方一脸坦荡,倒是她想多了的样子,更不好意思了,荔枝都送到嘴边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犹豫了一瞬,她最终还是别别扭扭的低头将另一半荔枝咬进嘴里,将荔枝含在嘴里胡乱的咬了一下,发现不对劲,把核都给咬了,还膈牙齿。

顾景熙见她瞪着杏眼,脸色微妙,揶揄地问:“夫人还喜欢吃荔枝核?”

“不小心咬到了。”

孟瑾瑶说着就抬眼瞪他一眼,然后将核吐了出来,刚好就吐在他手心里。

这一瞬,四目相接,气氛凝固。

孟瑾瑶才发现自己做了件了不得的事,顾侯爷多金贵的人,她竟然把吃剩的果核吐人家手里?她对自己的丫鬟,也没有直接把吃剩的果核吐丫鬟掌心啊,这沾了口水的,该吐在装果核果皮的小碟子上。

瞬间,脸上涌上一股热意,她羞得双颊绯红,满脸不自在地撇开眼不说话,直接装死。

顾景熙只是有些意外,本不想计较这点小事,但见小姑娘羞得脸色酡红,神色赧然不敢看自己,不知道怎的,说出来的话就带着调弄:“夫人倒是把我当丫鬟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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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瑾瑶蓦地看向他,男人嘴角含笑,眼神揶揄地看着自己,霎时间羞恼不已,忍不住怼他:“不是夫君想做丫鬟?我这不是满足夫君的意愿?”

顾景熙见好就收,真把小姑娘弄哭了可不好收场,含笑应着:“嗯,夫人说得对,是为夫自愿的。现在为夫还有点事要忙,夫人自己吃。”

他说着,便将荔枝果皮和果核放在桌上,拿出一块蓝色方帕擦了擦手,准备离开。

孟瑾瑶看了眼剩下的荔枝,问:“夫君不趁着新鲜吃点再去忙?”

顾景熙摇头:“夫人吃,我对口腹之欲不重。”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夫人还是分两次吃,荔枝会上火,一次性吃太多也不好,等会儿还得吃晚饭。”

孟瑾瑶应声:“好。”

待他离开后,孟瑾瑶身后冷不丁地响起春柳的声音:“夫人,侯爷是真的宠爱您,奴婢从没见过侯爷对谁这么好过,除了对夫人。”

闻声,孟瑾瑶蓦地转过身去,发现只有凝冬被她吩咐去取冰出了屋子,春柳、夏竹、清秋三个丫鬟还在,想到方才的事全都被丫鬟们看了去,脸上刚退下的热意又涌了上来。

她忽然想遁地!

春柳见她神色羞赧,咯咯笑道:“夫人,这是好事,证明侯爷心里有您。”

孟瑾瑶嗔怪地瞪了春柳一眼,才不是她想的那样。

春柳忍着笑意,又道:“奴婢给您剥荔枝?您再吃十个八个,剩下的留着明日吃,不然等会儿吃不下晚饭。”

孟瑾瑶颔了颔首。

转眼间,到了晚饭时分,顾景熙准时从前院书房回来用晚饭。

孟瑾瑶看男人端坐在餐桌前,恢复一本正经的,她心里那点尴尬总算消弭殆尽了。

顾景熙正准备动筷子,察觉到小姑娘往他身上瞥了几眼,遂笑问:“夫人不吃饭,看着为夫能饱肚子?”

孟瑾瑶脸色一僵,反驳道:“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顾景熙回道:“会武功的人,感官比普通人敏锐,能感觉的到。”

孟瑾瑶:“……”

顾景熙又道:“先吃饭,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孟瑾瑶“嗯”了一声,埋头吃饭,天气热的时候胃口一般人都会差点,但她胃口还挺好的,只要饭菜好吃她就不会没胃口。

顾景熙看她吃得香,感觉小姑娘还挺好养活的,有什么就吃什么,基本上不怎么挑食。

然而,顾景熙是想多了,有什么吃什么,是因为府里的厨子厨艺好,每天的菜色也好,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所以才不挑食。

在闺阁中时,孟瑾瑶的伙食可远远没有现在好,孙氏面慈心狠,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上她不受宠,作为嫡长女,过得还不如庶出的孩子,下人们也怠慢她,吃食也一般般。

没有人庇护她,她一个小姑娘就算有心想反抗也不可能成功,若被祖母苛责寻个理由送到庄子上养着,承章怎么办?承宇已经被孙氏谋害了,她得留在府里看好承章。

尝过苦日子的滋味,现在过着好日子,吃好穿好,哪儿还有什么好挑剔的?现在这样,她很满足了。

用过晚饭,孟瑾瑶又在院子里走动一下消消食,然后沐浴更衣,准备歇息。

都说夫妻间相处久了,会越来越放得开,不会像刚新婚那样拘谨。

顾景熙感觉此言有理,但放得开的人不是他,是小姑娘,刚成亲的时候还会拘谨着,睡觉都安安分分的,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他的身体。

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没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小姑娘对他越发放心了。

又或者说,小姑娘没把他当男人看待。

就比如现在,他刚沐浴完,回到寝房,就看到小姑娘躺在床上酣睡正香,因为贪凉,也不盖被子,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丝绸料子很轻薄,甚至能看到里面藕粉色的小衣。

顾景熙站在床前看了眼,然后转移目光,上了床榻,默默扯过旁边的薄被盖在她身上,遮掩住若隐若现的春光。

然而,不一会儿,小姑娘又无意识地将被子用脚蹬开,他重新把被子盖上,可没多久又被蹬开,他干脆只盖着她上半身,这样腿就蹬不到。

大概是真的热,孟瑾瑶直接热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把被子掀开,抓起床头的蒲扇扇了起来,睡得好好的被热醒,心情有些烦闷,越烦闷就越热,最后睡意全无。

顾景熙也知道自己办了坏事,打搅了她的睡眠,直接睁眼,伸手夺过她手里的蒲扇:“夫人睡吧,我给你扇风。”

见他醒了,孟瑾瑶侧过头,怨念颇深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质问道:“你给我盖的被子?”

顾景熙轻咳两声,讪讪道:“我怕夫人会着凉。”

孟瑾瑶心情很是不爽,语气也不怎么好:“大热天的,我会着凉?难怪我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给我盖被子,怎么蹬都蹬不掉,原来是你做的好事。”

顾景熙也是头一次看到小姑娘跟自己生气,温声道:“夫人莫恼,是为夫的错,现在给夫人扇风赔罪,可好?”

孟瑾瑶深吸一口气,懒得跟他计较:“扇吧,使点劲儿,挺热的。”

顾景熙莞尔笑,顺着她的意,继续给她扇风。

孟瑾瑶暂时也睡不着,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见他给自己扇风,但却始终闭眼不看自己,觉着有些奇怪,垂眼看了眼自己,似乎有点明白怎么一回事了,难怪他会给自己盖被子。

不过,也就寝衣轻薄了点,里面还有件小衣的,不该看的东西都遮挡住了。

孟瑾瑶纳闷道:“我们是夫妻,就算你真要对我做什么我也不会拒绝,更何况是看两眼?我是姑娘家都不在意,你一个大男人在意什么?”

闻言,顾景熙睁眼看她:“什么?”

孟瑾瑶眼神怪异地觑了觑他,语不惊人死不休:“难不成大热天的,还让我像冬天一样捂得严严实实?你既然有心思注意自己的君子风范,怎么不分点心思保护自己?没准儿我会对你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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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眼神怪异地觑了觑他,语不惊人死不休:“难不成大热天的,还让我像冬天一样捂得严严实实?你既然有心思注意自己的君子风范,怎么不分点心思保护自己?没准儿我会对你做什么呢?”

她眉宇轻蹙,语气间隐隐带着怒意,是在气顾景熙扰人清梦,好端端的给她盖被子,最后把她给热醒,现在想睡还睡不着了。

不过,她方才说的话也是真的,莫说顾景熙不行,不能对她做什么,就算顾景熙是行的,她也不会拒绝,毕竟已成夫妻。

同床共枕那么久,往后余生也要一起过,只躺着睡觉,还要拘泥穿衣服够不够厚?夏天本来就不宜穿厚衣服,会闷出病来。

因着她这句话,此时气氛凝固,顾景熙愕然,扇扇子的动作也顿住,片刻后好笑道:“夫人一个小姑娘能对我做什么?”

孟瑾瑶盯着他那张如谪仙一般的脸庞,即使经常看着,还是觉得很惊艳,半认真半开玩笑道:“谁知道呢,你长得好看,没准儿我哪天动了色心呢?”

她话音落下,顾景熙再次愣住,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他怎么感觉自己小姑娘给调戏了?

孟瑾瑶见男人不说话,又惊又愕地看着她,忽然感觉自己说的好像有点过火,但又不肯服输,语气僵硬道:“你是我夫君,我就算对你做什么也是正常的,别跟贞洁烈妇似的。”

顾景熙听着她霸气外露的话语,没忍住笑了出声,揶揄道:“就怕夫人有贼心没贼胆。”

孟瑾瑶霎时无言:“……”

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听着像是很期待她对他动色心、图谋不轨似的?

她看着顾景熙俊美如画的面容,忽然有点惋惜,女儿多半长得像父亲,若是顾景熙身体好,他们生个女儿肯定很漂亮。

这么想着,孟瑾忍不住问他:“夫君,你的身体真的不能恢复了吗?”

顾景熙脸色一顿,神色莫测地看着她,反问:“嫁给为夫,夫人后悔了?”

孟瑾瑶不假思索地回应:“没有,夫君别多想,我只是想着若是夫君能有个女儿,肯定很漂亮。”

顾景熙怔然,转而问:“夫人想要孩子了?”

“想要的。”

孟瑾瑶坦诚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见他神色淡然,并无不悦,便又道:“顾修明跟我有过节,视我为仇敌,虽然我这当母亲的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但我还是想要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无论是从旁支过继的,还是去育婴堂抱养的都可以。”

顾景熙默然,盯着她看了半晌,启唇道:“夫人还年轻,孩子的事不着急,我们过两年再要。”

见他没有意见,孟瑾瑶满心欢喜,喜色染上眉梢,语调轻快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等过一两年再说,现在我还不想带孩子。”

顾景熙莞尔而笑,温言道:“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候不早了,夫人,我们睡吧,今晚是为夫的错,扰了你的清梦。”

他说话间,扇扇子的动作也没停下,风拂过来,微凉,舒适。

孟瑾瑶感觉没那么热了,心里涌起的怒意也消弭殆尽,应了声“好”,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没一会儿就重新入睡。

顾景熙看着小姑娘恬静的睡颜,这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忽然发觉是自己想太多,他们本就是夫妻,随意些也无妨,太过拘谨反倒不像夫妻,小姑娘是真的打算跟他过一辈子才会如此。

翌日。

孟瑾瑶刚用过早饭没多久,正准备看书消遣一下时光,就有丫鬟进来禀告说静宁郡主来了。

她微微愣了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静宁郡主忽然间找她做什么,忙吩咐道:“快去将郡主请过来。”

没过多久,丫鬟便将静宁郡主带到葳蕤轩。

孟瑾瑶看到静宁郡主,眼含探究地打量了一眼,瞧她精神爽利,瞧着也没什么事。

见状,静宁郡主蹙起柳眉,语气迟疑:“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欢迎我来?”

孟瑾瑶怕她误会了,忙摇了摇头:“欢迎啊,怎么会不欢迎?我正好无聊,你过来陪我解解闷,我求之不得,只是好奇阿妍那么早来找我做什么。”

静宁郡主回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你不是说你平时都很清闲,若是有空可以来长兴侯府找你玩?我今日有空,就过来找你了。”

孟瑾瑶闻言一愣,发现郡主还是个实在人,别人说什么会容易当真。当然了,她说有空可以来找她玩,那是真心实意的,只是没想到郡主真的会来找她。

“你发什么愣呢?”静宁郡主瞪了她一眼,又道,“你也可以来梁王府找我的,我那天回去时就吩咐了下人,若长兴侯夫人来寻我,要好生招待。”

这种被真心对待的感觉,让孟瑾瑶心里感动:“阿妍真好。”

静宁郡主嘴角上扬,很是傲娇地轻哼一声:“本郡主对朋友一直都很好。”

“看得出来。”孟瑾瑶嘴角含笑,转而又问,“你对孟瑾玉也如此?”

静宁郡主脸色微滞,继而点了点头。

孟瑾瑶看着静宁郡主,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郡主眼里,她看到了清澈的愚蠢,还有被人欺骗的懊恼,不过还是挺可爱的。

静宁郡主也不算笨,约莫知道她笑什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不过,我那天回去,就吩咐王府的下人,若永昌伯府的二姑娘来找我,直接扔出去。”

孟瑾瑶道:“那她肯定吃过闭门羹了。”

听着她笃定的语气,静宁郡主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孟瑾瑶回道:“依照她的性子,事后肯定会来找你狡辩,哄着你相信她。”

静宁郡主轻哼:“她昨日来找过我,但我才懒得听她狡辩,满口谎言,见都没见她,直接让人给打发走了。”她说着,看到桌子上的荔枝,又问,“阿瑶,你喜欢吃荔枝?”

孟瑾瑶轻轻颔首:“喜欢啊,我昨天吃过了,你吃。”说话间,她将那碟子荔枝推到静宁郡主跟前。

静宁郡主看了一眼荔枝,也没动,只道:“你吃吧,我被你那妹妹气得有点上火,就不吃这个火上浇油了,省得脸上长面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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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趁着现在阳光不猛,孟瑾瑶带着静宁郡主在府上逛一逛。

不过,静宁郡主似乎对府里的环境熟悉,也知道哪边有桥,哪边有凉亭,哪边靠水池更凉快。

孟瑾瑶有点诧异:“阿妍,你对侯府似乎有些熟悉。”

静宁郡主如实回道:“我来过长兴侯府好几次了,在老夫人寿辰设宴的时候,所以对府里的环境有点熟悉。”她说着,转眼看孟瑾瑶,“对了,你成婚的时候,我也在,随我母妃来喝喜酒。”

孟瑾瑶了然:“原来如此。”

静宁郡主又道:“我今日贸然前来,还没去拜访老夫人。”

到别人家做客,去给长辈问个好,乃基本礼节。

孟瑾瑶回道:“那你来得不巧了,我婆母昨日去了寺庙小住,约莫要过两三天才回来。”

静宁郡主也不意外,只点了点头:“老夫人信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寺庙,今日是我来的不巧了。”

闻言,孟瑾瑶有些诧异,没想到她竟然知道那么多。

静宁郡主看出她的疑惑,解释说:“我外祖母跟老夫人是朋友,若我没猜错的话,我外祖母现在也在寺庙。”

孟瑾瑶眼神一亮,笑眯眯地问:“这么说,按照辈分,我还是你的长辈?”

静宁郡主一听,登时傻眼了,难以置信地瞪着她,没好气道:“难道你还想让我喊你一声三婶?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孟瑾瑶略有几分惋惜地轻叹一声,就见她瞪圆了眼,等会儿若是说出不中听的话,她肯定会炸,又笑说:“不过,虽然失去了个侄女,但多了个朋友也挺好的。”

静宁郡主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闲谈中,静宁郡主忽然问:“阿瑶,你平日里都做什么?”

孟瑾瑶回道:“在家里自娱自乐,或者找点东西消遣,要么就出门逛一逛。”

静宁郡主眉头一拧:“真枯燥,难道你就没有朋友跟你一起玩?”

孟瑾瑶轻轻摇头,笑说:“有,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宋馨宁,不过她年底要出阁了,加上未来婆母病了,要去陪伴,也忙得很,没什么时间约我。”

“宋姑娘?”静宁郡主愣了下,“那天在戏楼里出来,我送你二妹妹去医馆遇上她,她把你二妹妹骂了一顿。”

孟瑾瑶觑她一眼:“然后你也把她骂了一顿?”

静宁郡主轻咳两声缓解尴尬,讪讪道:“我这是误伤好人,哪里知道真正有问题的人是你二妹妹?”

孟瑾瑶笑说:“放心,阿宁不会计较这个的,也知道你是被欺骗了。”

闻言,静宁郡主沉默了,没有目睹事情经过的人都知道她被孟瑾玉骗了,唯独她自己不知道。

孟瑾瑶又道:“快到晌午了,不如留下来用午饭?”

静宁郡主应了声,留下吃了午饭才打道回府。

次日清晨。

静宁郡主又来了,还带了几斤荔枝过来。

孟瑾瑶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些诧异,昨日她说了句喜欢,今日郡主就带着荔枝登门,这证明郡主把她的喜好记在心上了。

看着荔枝,孟瑾瑶心里感动,她也就两个朋友,一个是阿宁,一个是郡主,两个朋友待她都不错,都是真诚相待。

静宁郡主见她呆愣愣看着荔枝,有些不明所以,自顾自地说道:“你不是说喜欢?昨日下午在皇祖母那边得来的,都给你。”

孟瑾瑶微微怔然,难怪她昨日吃过午饭就匆匆忙忙走了,原来是进宫,去太后娘娘那里给她要荔枝去了,这荔枝看着有四五斤,皇上赏赐给臣子才一斤多,这四五斤可金贵了。

孟瑾瑶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女,心被一股暖意包裹着,心里暖融融的,温声问:“阿妍,都给我了,你吃什么?”

静宁郡主不甚在意道:“我每年都吃,今年吃过几颗,解了馋,现在没多大兴趣了,正好你喜欢,就拿过来送你。”

孟瑾瑶抿唇笑:“多谢阿妍。”

静宁郡主赧然地笑了笑:“不客气,我拿过来之前,还是用冰块保鲜的,你让人取些冰块来,不然天气热,它容易坏。”

孟瑾瑶颔首,马上吩咐丫鬟去办。

须臾,孟瑾瑶又道:“阿妍,四五斤那么多,我也吃不完,不如我让人做些荔枝糖水?糖水给大房二房那边都送点。”

静宁郡主没意见:“都送给你了,你自己做主就好。”

孟瑾瑶温声道:“你送给我的,是你的一番心意,总得问问你啊。”

静宁郡主愣了下,感慨道:“你跟你妹妹差别很大,我以前没发现,有了对比后发现了。”

闻言,孟瑾瑶看向她,那眼神宛若在看小可怜,看来她先前被卖了还傻乎乎的给人数钱的次数不少,像孟瑾玉那样的人,人前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模样,也难怪她会信了孟瑾玉的谎话。

静宁郡主感觉她眼神不对劲儿,瞪着她,半晌后泄了气:“欸,不提她了,晦气!”

“好,不提了。”

孟瑾瑶含笑点头,随后又跟静宁郡主下棋。

静宁郡主虽然单纯,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像孟瑾瑶这样做事谨小慎微的,有时候真该向静宁郡主学习一下。

单纯的人,做事有时候不会想太多,下棋的时候也是,所以每次都把握良机,发起进攻。

倒是孟瑾瑶,想太多,总想着有十足把握再出手,殊不知这样错失良机,节节败退。

最后,孟瑾瑶因为棋差一着,输了。

输给顾景熙,那是因为顾景熙棋艺高超,输给静宁郡主,完全是因为她过于瞻前顾后,其实静宁郡主的棋艺并不高,是中等水平。

这时,孟瑾瑶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缺点。

静宁郡主看着棋盘,倒也没想太多,只以为她在让着自己,有些茫然:“阿瑶,你明明有机会赢的,为何要让着我?”

孟瑾瑶噎住,半晌后回道:“先前觉得你傻乎乎的,现在发现你挺聪明的。”

静宁郡主白了她一眼:“你才傻。”

孟瑾瑶连声应道:“对,阿妍说的没错,是我傻,我们再来一局?”

静宁郡主颔首:“行啊,这回你可不许让着我了,你让着我,我都觉得没意思了。”

孟瑾瑶:“……”

并没有让着,是她瞻前顾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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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晌午,静宁郡主留在侯府,跟孟瑾瑶一起用午饭。

用过午饭,孟瑾瑶又吩咐丫鬟做荔枝马蹄冰镇糖水,做好了给大房和二房都那边都送了点过去。

荔枝会上火,但马蹄是败火的,做糖水清甜好喝,冰镇的更好,一口下去清凉香甜,还能解暑,天气热喝这个正好。

静宁郡主喝了一口,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真不错,以前我怎么没想到把它做成糖水呢?”

孟瑾瑶回道:“我也是忽然间想到的。”

“你以前都是这样吃荔枝的?”静宁郡主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点了点头,“还是你懂得享受,这样挺好吃的。”

孟瑾瑶微微摇头,温声回道:“不是,以前没吃过,只是心血来潮想试一试。祖父在世的时候,我吃过一次荔枝,之后就是前天和昨天吃了些,是皇上赏赐给侯爷的。”

静宁郡主愣住,忽然想起永昌伯府是落魄世家,老伯爷去世后,现在的永昌伯立不起来,哪里吃得起荔枝?加上孟瑾瑶又不受宠,就算永昌伯府没有没落,荔枝也轮不到孟瑾瑶吃。

想到这里,静宁郡主道:“以后每年夏天,我都给你送荔枝。”

孟瑾瑶感激道:“多谢阿妍,不过也不必每年给我送,侯爷说以后每年都让我吃上荔枝。”

静宁郡主听后愣了下,旋即道:“顾侯爷待你还挺好的。”

“侯爷待我的确不错,我嫁进侯府以来,从没亏待过我。”孟瑾瑶说着,嘴角微微上翘,笑容温柔恬静。

静宁郡主听罢,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想起一件事,笑道:“顾世子,也就是你那便宜儿子,他瞎了眼,为了个孤女名声尽毁,放着你这样好的姑娘不要,也不知他后悔了没有。”

孟瑾瑶回道:“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他现在对我恨之入骨,觉得我的存在给他丢人了。”

静宁郡主一脸震惊,难以置信道:“他恨你?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让你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哪来的资格恨你?”

孟瑾瑶勾起嘴角,笑得幸灾乐祸:“我嫁给他父亲,做了他母亲,未婚妻成了母亲这种事,让他抬不起头,他当然恨我啊,我当日就算在二公子或四公子之间选择,都没有选择嫁给他父亲,更让他丢人。”

静宁郡主诧异:“你是为了气他,才选择嫁给顾侯爷的?”

“为了气他?”

孟瑾瑶不屑地轻嗤一声,郡主真诚待她,她也把郡主当真正的朋友,如实道:“他算什么东西?我只是觉得嫁谁不是嫁,既然要嫁人,那肯定是结合各方面找个最好的啊,侯爷比他那两个侄子好,还能庇护我。”

闻言,静宁郡主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又兴致盎然地问:“那他会不会喊你做母亲?”

孟瑾瑶笑道:“在人前,他肯定要喊我做母亲。”

静宁郡主听了,心里一阵暗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活该的,他现在名声都坏了,外面那些人都在传他若是娶妻,肯定是个宠妾灭妻的货色,估计没有哪家的大家闺秀愿意嫁给他,除非他低娶,娶小门小户卖女求荣的。”

孟瑾瑶错愕地看了她一眼,看她一脸幸灾乐祸,仿佛跟顾修明有什么仇什么怨似的,有些困惑:“你似乎很高兴看到他倒霉?”

静宁郡主呶呶嘴,一脸的不屑:“我就是瞧他不顺眼,整日都端着姿态,看着像个好人,实际上却是个伪君子,倒是别人说他温文尔雅,有顾侯爷的风范。”

孟瑾瑶愕然:“阿妍眼力不错。”

静宁郡主赧然笑了笑:“还行吧,不过因为我见过他不好的一面,觉得他跟表现出来的相差颇大。”

她说着,又喝了一口糖水,冰凉香甜的糖水入口,只觉浑身舒爽,又道:“先不提他,趁凉喝,等会儿它热了估计没那么好喝了。”

喝过糖水,静宁郡主又呆了半个多时辰才回梁王府。

顾景熙散值回来。

孟瑾瑶见了他,温声唤他:“夫君。”

随后,她吩咐凝冬把冰镇荔枝糖水端过来给顾景熙消消暑,这一份是特意给他留的。

顾景熙闻言,有些受宠若惊,他在小姑娘这里何曾得过如此待遇?在他散值前准备好糖水,让他回到家能喝上,温声道:“夫人有心了。”

孟瑾瑶对上男人诧异的目光,那眼神中带着点受宠若惊的意味,她脸色一滞,忽然感觉自己这做妻子的先前做得不称职。

如今天气热了,丈夫忙于公务辛苦,做妻子的也不知道吩咐丫鬟做点消暑的汤水。

她心里有点过不去,神色不自在地转移目光看向别处,道:“夫君喜欢喝糖水,那我下次继续吩咐丫鬟做。”

顾景熙也不跟她客气:“明日为夫想喝绿豆汤,糖少放一些,不需要太甜。”

孟瑾瑶一口应下:“那我明日吩咐厨房做好,夫君散值回来就能喝上。”

顾景熙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孟瑾瑶忙摇了摇头:“夫君不必客气,我也就动动嘴皮子而已。”

言罢,她微微怔然,更加心虚了,动动嘴皮子的事,以前也没见她做过,倒是她自个儿,每天都在享乐,吃穿用度什么都是顾景熙的,还被养的肉都长了几斤。

顾景熙见她沉默着,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约莫明白她心里想什么,温声道:“为夫也不重口腹之欲,有没有的吃都不打紧,夫人莫要多想。”

孟瑾瑶嘴唇微微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不过,她感觉以后还是得称职一些,顾景熙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她也得做好妻子该做的,总不能享受别人带来的好,却不给任何回报。

不一会儿,凝冬把糖水端过来,顾景熙看到有荔枝,疑问道:“夫人,怎么还有荔枝?”

孟瑾瑶回道:“静宁郡主今日带了几斤荔枝过来,我又吃不了那么多,把荔枝分人又不太够,就让人做了糖水,给大房和二房那边都分了些,借花敬佛让大家都吃上。”

顾景熙诧异:“夫人与静宁郡主交好?”

孟瑾瑶轻轻颔首:“是最近几天新交的朋友。”

闻言,顾景熙便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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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躺在床上,夏天床上已换上玉簟,玉簟并非玉石所制,而是竹子做成的凉席,能降温,夏天躺在上面睡得舒服些,窗户也打开,夏风吹进来驱散热意,屋子里不用放冰鉴降温也不觉得热。

趁着顾景熙去沐浴还没回来,孟瑾瑶想了想,便挪动着身子躺到顾景熙的位置上,反正顾景熙还没回来,她蹭一蹭凉意,感受着玉簟传来的一阵温凉,她舒服得眯起眼眸。

没过多久,顾景熙回来,发现床上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且还是睡在他的位置上。

小姑娘还是穿着轻薄的绸衫,连里面小衣什么颜色都能看得清楚。

他见了,脸色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但到底不敢拿被子给小姑娘盖上,上回用被子盖上,把小姑娘热醒了,还跟他生气责怪他扰人清梦。

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的确是不必过度拘谨,关上房门的事,只要是夫妻,那都是正常的。

只是,小姑娘现在睡在他的位置上。

顾景熙想了想,上了床榻,动作轻柔地将人抱起来,准备放到小姑娘先前睡的位置上。

但孟瑾瑶还是被惊醒了,蓦地睁开眼,发现顾景熙抱着她,茫然地问:“夫君,怎么了?”

“夫人睡了我的位置。”

顾景熙说着,就将人轻轻放下。

孟瑾瑶愣了下,很快想起怎么回事,讪讪道:“我就搁那儿一躺,没想到那么快就睡着了。”

顾景熙道:“无碍。”

孟瑾瑶忽然想起一件事,用手撑起脑袋,道:“夫君,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顾景熙温声说:“夫人请说。”

孟瑾瑶道:“城北那边的粮油铺子盈利不高,那边有三家粮油铺子,抢了客源,所以生意也一般,我想着把它改成酒铺,那条街正好没有酒铺,夫君觉得呢?”

城北那边的铺子,地理位置一般,铺面并不大,只是小本生意,对顾景熙而言不甚重要。

是以,顾景熙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夫人做主就好,只是酒从哪家进货,夫人可有想过?”

孟瑾瑶回道:“阿宁的未来婆母沈夫人,娘家是商户,也有酒庄,再加上有阿宁的关系,我看从那里进货可靠。”

顾景熙轻轻颔首:“夫人有主意就好,就按照夫人说的去办。”

寿安堂。

家中的晚辈前去给顾老夫人请安。

今日不是休沐日,给顾老夫人请过安,顾景熙兄弟三人就去了自己所在的官署当值。

而大公子顾修远与二公子顾修宏则是去了书院,别看大公子十八岁已娶妻,但只要没进士及第,还在奔赴科举的路上,也是需要去书院,接受先生教导的。

顾老夫人看儿子、孙子都已离开,温和的目光落在两个孙女身上,虽不是嫡亲的孙女,但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对晚辈的事也颇为关心。

两个孙女同岁,且已经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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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看着两个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孙女,两个孙女的脾性她都了解,大孙女萱宜心比天高、眼高于顶,又被张氏惯的娇纵任性又跋扈,二孙女萱灵是庶出,虽老二媳妇并未苛待,但因出身问题胆小怯弱,时常被大孙女欺压。

但总的来说,大孙女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除了欺负萱灵,并没有主动害过什么人,只是做父母的没管教好,把好好的孩子养歪了,以后不经历点事情,这性子怕是改不过来。

片刻后,顾老夫人收回目光,温声说:“萱宜,萱灵先回去吧。”

顾萱宜与顾萱灵一听,就知道长辈们有事要谈,乖巧地应了声,离开寿安堂。

随后,顾老夫人也屏退了侍候的丫鬟,只留下冯嬷嬷,以及三个儿媳妇。

张氏按耐不住好奇,问:“母亲,您是有事要与我们商量?”

顾老夫人温声道:“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萱宜和萱灵两个孩子已经及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们做母亲的可有相中的人选?”

提起这个,陈氏马上道:“母亲,萱灵的婚事,儿媳今年以来一直有留意,如今也相中一个读书人,想着过几天带萱灵去相看一下。”

顾老夫人看向陈氏:“是哪家的公子?”

陈氏回道:“是国子监监丞的独子,听闻是个容貌周正、品学兼优的青年,人很上进,且刘家人口简单,就一家三口,家中也有些薄产。”

此言一出,张氏瞥了陈氏一眼,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嘴角,心里很是不屑,国子监丞,八品小官罢了,到底不是亲生母亲,又怎么可能会用心给庶女找个好婆家?找个小门小户的,再送一副嫁妆打发了事。

然而,顾老夫人听了,却心里有几分满意,就二孙女胆小懦弱的性子,又是庶出,嫁个门当户对的庶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嫁个门户低一些,人口简单的没那么多糟心事就挺好,就长兴侯府的门第,门第低的婆家也不敢欺负萱灵。

因着两个孙女到了说亲的年纪,她也留意过京城里的适龄公子,刘家也粗略了解过,往上三代都是读书人,虽在朝中官职不高,却也是清流人家,刘公子学识还不错,倒也是个可以考虑的人选。

她微微颔了颔首,当即表态:“刘家听起来也不错,可以让萱灵去相看一番。”

张氏一脸错愕,没想到婆母竟然会满意,可转念一想,婆母也是正室,正室哪会喜欢庶出的孩子?自然是不希望庶出的孩子过得好,若她有庶子庶女,也会尽力打压着,不能让庶出的孩子抢了自己孩子的风头。

陈氏应声:“欸,儿媳已经跟刘家夫人约好了,三天后去寺庙上香。”

顾老夫人轻轻颔首,没有继续问,转而看向张氏:“老大媳妇,萱宜的婚事,你可有为她物色过郎君?”

张氏回道:“母亲,儿媳物色了几个还算满意的郎君,现在还没安排他们相看过。”

顾老夫人问:“都是哪家的公子?”

张氏侃侃而谈,细说着这几家公子的特点以及家世,末了又道:“母亲,儿媳最属意的是武安伯府的世子,儿媳也见过,是个模样英俊,温文有礼的青年,母亲觉得呢?”

她说罢,一脸得色地看了眼陈氏。

陈氏对上她的眸光,勾唇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心里暗道一声:这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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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老夫人听大儿媳妇说的这几家公子,没有一个满意的,最不满意的便是武安伯世子,但儿媳妇对武安伯世子却是最满意的,看着大儿媳妇沾沾自喜的样子,她不咸不淡地回道:“我觉得都不怎么样,特别是武安伯世子。”

此言一出,张氏的脸色瞬间僵住,感觉婆母是跟她对着干,也不知是不是见不得大房好,见不得萱宜嫁得好,反问:“母亲,儿媳瞧武安伯世子挺好的,您为何不满意?”

顾老夫人淡声说:“武安伯世子是挺好的,家世也好,将来武安伯去世,他还能继承爵位,萱宜若是嫁过去,将来就是伯爵夫人。”

闻言,张氏缓和了脸色,费解道:“既然如此,那母亲为何觉得不好?萱宜嫁的好了,以后还能帮衬娘家呢。”

顾老夫人直言道:“老大媳妇,萱宜什么性子,难道你不清楚?她这性子并不适合做宗妇。”

张氏讪讪地问:“萱宜怎么就不适合做宗妇了?武安伯夫人见过萱宜,挺喜欢萱宜的,还透露口风想让萱宜做儿媳妇。”

顾老夫人见她只看到武安伯的爵位,一心想让女儿嫁进高门大户,其他的问题全部抛诸脑后,又准备犯糊涂,便沉下脸色,推心置腹道:“老大媳妇,萱宜性子张扬娇纵,做事我行我素,这样的性子,怎么做宗妇?武安伯有几房妾室,庶子庶女共有四个,嫡子也有两个,嫡女一个。

除却武安伯,还有二房、三房、四房还未分家,老夫人是老伯爷的填房夫人,也就比你年长几岁,等她去世,几兄弟分家都不知猴年马月了。

这样的大家庭,她嫁过去之后,武安伯夫人将中馈交给她,她也把控不住,即使武安伯夫人会给她撑腰,但她短时间内无法庶务无法上手,武安伯夫人也会对她颇有微词。中馈的事先不说,就说人际关系,这样复杂的家庭,她的性子嫁过去只会吃亏,你这样做不是等于把萱宜往火坑里推?”

张氏听了,登时愣住。

陈氏淡淡瞥了张氏一眼,心里再暗骂一声:蠢货!

武安伯府这样复杂的家庭,正常的名门贵女是不想嫁过去遭罪的,不然武安伯夫人怎么会想跟张氏透露口风?

萱宜是庶出大房的女儿,顾景盛又不中用,两个儿子也未入仕,萱宜的身份配武安伯世子是不够资格的,但如今还没分家,顾景熙圣眷正浓,连带着长兴侯府都水涨船高,大房和二房也跟着沾光,且如今中馈都是张氏在掌管,她这个二夫人只是协助的,显得大房还挺有面子。

而武安伯府的二爷和三爷是庶出,四爷是老伯爷的填房夫人所生,四爷如今约莫是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已进士及第入朝为官,还入了皇上的眼,风头隐隐盖过武安伯这个长兄了,老夫人这个做婆母的跟武安伯夫人这个做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媳妇的,年纪相差几岁而已,却能以长辈的身份压着武安伯夫人。

武安伯夫人能被婆母压着那么多年,可见老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所以,武安伯夫人才会想让已立为世子的嫡长子娶萱宜,这样武安伯世子就多了长兴侯府这个靠山,缓解大房的压力,且萱宜身份低一点也好拿捏,武安伯夫人被婆母拿捏了那么久,当媳妇熬成婆,肯定会拿捏儿媳妇,可是张氏拎不清,看不明白。

气氛沉默了好半晌,张氏才讷讷道:“母亲,儿媳、儿媳没想到那么长远,多亏了母亲提醒,可儿媳都已经跟武安伯夫人约好了去游湖,这可怎生是好?”

顾老夫人看着她这副拎不清的蠢样就来气,语气不悦地训道:“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好,可别把孩子往火坑里推,早前在修远的婚事上你就差点犯糊涂,现在轮到萱宜,你又来犯糊涂了,我看你是从没反省过。”

张氏被训得低着头不敢吭声,只是有点怨念,两个弟媳妇都在,婆母也不给她点面子。

陈氏也不帮张氏说句好话,只是坐着看戏,原本张氏是想让修远攀上个好亲家,以后能在仕途上帮修远,但婆母拦着不让结亲,说那姑娘不是省油的灯,直接给修远定了现在的媳妇蒋氏,可把张氏气得不轻。

事实证明,婆母在这点上还是有远见的,蒋氏温柔贤淑,先前那姑娘也已嫁人,把夫家闹得鸡犬不宁,但又有个好父亲,搞得父亲不能把她如何,张氏这才发现婆母的做法是对的,忙给婆母赔不是。

孟瑾瑶见陈氏不说话,她也闭嘴,当个透明人,反正跟她没什么关系。

顾老夫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将心中那道怒火压下去,看了眼几位儿媳妇,语重心长道:“娶妻娶贤,嫁女嫁德,品德比门第更重要。结亲不能只看门第,还要看德行与能力,以及对方的家庭情况,家庭太复杂的人家糟心事多,把对方姑娘娶回来还好点,但把姑娘嫁过去,若是姑娘自身没有过硬的能力扭转乾坤,无疑是掉进火坑。”

孟瑾瑶与陈氏忙道:“儿媳谨遵母亲教诲。”

张氏愣了下,也跟着道:“儿媳谨遵母亲教诲。”她说着顿了顿,再次斗胆问,“母亲,儿媳与武安伯夫人约好了明天游湖的,还让不让萱宜跟着一起去?”

顾老夫人回道:“你答应了人家,让萱宜跟武安伯世子相看,到了约定时间,萱宜不去算什么事?这是打人家的脸,要结怨。”

张氏心头一紧,忧心忡忡地问:“可是让萱宜跟武安伯世子相看了,他们若是看对眼了,那可怎生是好?”

顾老夫人乜了她一眼,道:“就相看一眼而已,又不是要马上定下来,你跟萱宜说清楚,她若是不蠢,就能拎得清,就不会跟武安伯世子看对眼。就算她喜欢,你们做父母也可以替孩子婉拒武安伯夫人,再把萱宜拘在家,明日也不必给萱宜特意打扮,中规中矩就好。”

张氏忙应声:“母亲,儿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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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老夫人看着不省心的大儿媳妇,只觉气愤又无奈,糟心得很,当初要不是老大喜欢,她也不会让张氏进顾家的门,但早已成定局,她也只能在有生之年看着张氏,别让张氏犯糊涂惹事。

她脸露倦色,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我乏了。”

张氏见婆母脸色不好,也知道是自己惹婆母不悦了,心里正虚着,也不敢继续在婆母面前碍眼,忙道:“母亲,那您好生歇息,儿媳就不打扰您了。”

孟瑾瑶和陈氏也让顾老夫人好生歇息,随后与张氏一起离开。

她们走后,顾老夫人呼出一口浊气,低骂一声:“真是混账,没个安生的时候,时不时就整一出麻烦出来祸害孩子。”

冯嬷嬷忙道:“老夫人息怒。”

顾老夫人拧着眉,沉声道:“都几十岁的人了,做事还不稳重,一叶障目,只盯着人家的爵位去,别的是什么都看不到,若今日我没有过问两个孩子的婚事,只怕过些天张氏就同意把萱宜跟武安伯世子的婚事给定下来了,届时婚事一定下,基本上就没有更改的可能。”

冯嬷嬷保持缄默,这种话老夫人可以说,但她一个下人不能插嘴,不过大夫人是真的拎不清,只看到利益,看不到弊端,目光短浅得很。

顾老夫人又道:“还好,老二媳妇稳重些,那刘家虽然门第低一些,但却是清流人家,家里人口简单,萱宜那性子到了这样的人家也应付得来,若是相看过能中意,定下来也行。”

冯嬷嬷道:“二姑娘虽然不是二夫人亲生的,但也是在二夫人身边长大的,母女间也是有几分感情的,给二姑娘寻婆家也是用了心的。”

“她比张氏精明些。”顾老夫人脸色稍有缓和,“萱灵那性子,也不知随了谁,她生母也没这般胆小怯弱,老二媳妇也没亏待过她。”

冯嬷嬷若有所思,回道:“老夫人,二姑娘许是自幼没了生母的缘故,二夫人虽然没虐待她,可到底不是亲生母亲,给不了生母的关爱,且二夫人又是嫡母,这身份无形之中就隔了一层纱。而大姑娘是被大夫人无微不至、娇宠着长大的,有了对比,二姑娘心里难受,也会自卑,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胆小怯弱的性子。”

顾老夫人长叹一声:“罢了,我先去佛堂静一静,被这不省心的闹得脑门疼。”

冯嬷嬷应了声,陪着顾老夫人去了佛堂。

那厢,妯娌三人离开寿安堂。

这刚出寿安堂没多久,陈氏就对着张氏阴阳怪气:“大嫂啊,不是我说你,想让萱宜嫁个好婆家,也不能只看家世啊,武安伯府那么复杂,又岂是萱宜能应付得了的?”

张氏听罢,心中不忿,绷着脸道:“起码我的初衷是为了女儿好,想让她做尊贵的世子夫人,日后的伯爵夫人。”

她轻嗤一声,含嘲带讽地睨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氏,“倒是二弟妹,萱灵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也是在你身边长大,真心拿你当母亲,喊了你十几年母亲的孩子,到头来你给她找婆家,却想给她找个穷酸家庭。侯府出身的姑娘,应当嫁个门当户对的,你却想让她低嫁到八品小官家里。”

这话听着,像是嫡母故意亏待庶女。

陈氏脸色阴沉下来,心里气的不行,反唇相讥:“门第是次要的,合适才是最重要的,就连母亲都对刘家满意。不像武安伯府,跟我们长兴侯府是门当户对,可糟心事一大堆,别人都不稀罕的婚事,大嫂却把它当宝贝。”

张氏气结:“你……”

陈氏看她吃瘪,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勾了勾嘴角,淡声道:“大嫂,你也先别急着跟我生气,明日你就要带着萱宜跟武安伯夫人去游湖了,武安伯世子模样英俊,又是伯爵府世子,没准儿萱宜真的看上了,萱宜的性子大嫂是知道的,喜欢的就要得到,得不到就哭闹。你还是先跟萱宜说清楚吧,让她明日清醒点。”

闻言,张氏脸色难看得紧,心里也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就应该跟婆母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现在都已经跟武安伯夫人约好了明日游湖,迫在眉睫也不好反悔,萱宜不去的话,那就是戏耍武安伯夫人,怕是要结怨。

看到陈氏笑得幸灾乐祸,张氏更加气愤。

孟瑾瑶默默跟在她们身后,半句话也没说,省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妯娌间的争斗她并不想掺和进去,只想保持中立。

就在这时,有个丫鬟着急忙慌的向她们跑来,看到她们后,连忙福身行礼,然后对张氏说:“大夫人,不好了!大少夫人回来了,但刚回到家门口就晕倒了。”

张氏愣住,亲家母身体有恙,大儿媳妇前几天回娘家看母亲去了,怎的一回到家门口就晕倒了?莫不是亲自侍疾累垮了?那也不至于啊,蒋氏身体还好,不至于那么娇气。

须臾,她忙问:“大少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晕倒?”

丫鬟轻轻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刚下了马车,就忽然倒下去了,不省人事。”

张氏听罢,皱起眉头,有些心烦意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儿的事还未解决,儿媳妇就出事了,沉声问:“快,请府医过去给大少夫人诊治。”

丫鬟回道:“大夫人,已经有人去请府医了。”

张氏点了点头,本想让人去书院把大儿子请回来的,但儿子又不是大夫,回来也不顶用,还是别耽搁了读书,便亲自去看看儿媳妇。

陈氏与孟瑾瑶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点了点头,也跟着去看看。

这回,陈氏倒是没跟张氏对着干,反倒是安慰说:“大嫂也别太担心,修远媳妇身子一直挺好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听闻蒋夫人病了,修远媳妇回去看望蒋夫人,许是这几天忙着照顾蒋夫人过度劳累,这才晕倒。”

张氏只觉陈氏假情假意,脚步一顿,看了陈氏一眼,然后继续脚下的步伐,到底是忍住了,没跟她继续拌嘴,毕竟儿媳妇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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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回,陈氏倒是没跟张氏对着干,反倒是安慰说:“大嫂也别太担心,修远媳妇身子一直挺好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听闻蒋夫人病了,修远媳妇回去看望蒋夫人,许是这几天忙着照顾蒋夫人过度劳累,这才晕倒。”

张氏只觉陈氏假情假意,脚步一顿,看了陈氏一眼,然后继续脚下的步伐,到底是忍住了,没跟她继续拌嘴,毕竟儿媳妇要紧。

陈氏对上张氏的目光,知道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登时气得不轻,心里暗骂一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妯娌三人到了蒋氏与顾修远的院子。

此时,府医也提着药箱,步履匆忙赶过来,看到她们三人,正准备给她们行礼。

张氏却摆了摆手:“行了,虚礼就免了,快去看看大少夫人。”

府医听到张氏的话,忙应声,忙拎着药箱进去为蒋氏诊治。

妯娌三人也跟着进去,看到蒋氏双眸紧闭,平静地躺在床上,脸上虽有疲惫之色,这应该是照顾生病的母亲所致,除此之外没看出有什么别的问题。

府医伸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按在蒋氏的脉搏处,给蒋氏号脉。

张氏见府医屏息凝神,以为儿媳妇的情况不太好,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儿子和儿媳感情还好,儿媳妇年纪轻轻的,要是有个好歹,她儿子可就十八岁就做鳏夫了,且儿媳妇年轻,走在她前面多可惜。

孟瑾瑶看了张氏一眼,张氏这人虽不怎样,听闻平日里对儿媳妇立规矩也严厉,这回儿媳妇出了事,也是真的担心,这样的人也坏不到哪里去,只是拎不清,重利益且虚荣,但人总会有缺点的,只要本性不坏就好。

她嫁进顾家的这段时日,她也仔细留意过大房和二房的人,母亲没发现哪个是本性恶劣的,晚辈里,顾修远目前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顾修宏也没问题,顾萱灵胆小,顾修文单纯、待人热情,也就顾萱宜骄纵跋扈爱欺负顾萱灵。然而,这都不及他们三房的顾修明恶劣。

过了片刻,府医将手收了回来,看向张氏,脸上露出笑意,站起身拱手一礼,道:“恭喜大夫人,大少夫人这是有喜了。”

此言一出,张氏蓦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儿媳妇,登时喜出望外,脸上露出笑容:“你说修远媳妇怀孕了?”

府医点头:“是的,大夫人,大少夫人已经有一个多月身孕了。”

张氏笑意更深,可看着还没醒来的儿媳妇,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又问:“那好好的人,怎么忽然间就晕倒了?”

府医回道:“大少夫人是因为劳累,这才晕倒的,吃两副安胎药,再好生休息几天就好。”

张氏这才放心:“有劳大夫了。”

随后,府医去写药方。

孟瑾瑶温声道:“恭喜大嫂了,等明年我们家可就四代同堂了。”

陈氏也道一句:“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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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成为准祖母,人逢喜事精神爽,把让女儿跟武安伯世子相看的糟心事压下,看向陈氏的时候,笑容灿烂,语气温和:“二弟妹,修宏今年十七,也是时候定亲娶媳妇了,早点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不然到时候萱宜和萱灵这两个做妹妹的都出嫁了,修宏还没成家。”

瞧着张氏那小人得志的模样,陈氏就心里憋闷,早知如此,她就不跟着来了,来了之后还得听张氏搁那儿炫耀。

她最近也不是没试过给修宏物色适龄的姑娘,只是人家姑娘母亲不松口,大概是被顾修明那混账影响的,没娶妻就先纳妾,还曾让妾室住正房,对妾室百般宠爱,妥妥的宠妾灭妻之兆。

修宏作为兄长,名声也受影响,有姑娘的人家,怕修宏也是这种人,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只能等事情淡了,再给修宏说亲。

张氏见她不回话,总算扳回一局,又道:“你也别怪做嫂子的多嘴,嫂子只是瞧着修宏也不小了,婚事应该提上日程,所谓成家立业,成家之后就有了责任,读书都会勤恳许多。”

陈氏淡声道:“这个就不劳大嫂费心了,修宏读书向来勤奋,从来不用我和二爷操心,他的婚事也不着急,等他考取功名再说也行。倒是萱灵,萱灵是姑娘家,该着急些的,等萱灵出阁再操持修宏的婚事。”

张氏脸色一顿,她也快笑不出来了,笑容消减:“也是,姑娘家的婚事等不得,年纪大点就难找婆家,不似男子,便是六十岁都能娶十六岁的姑娘。”

孟瑾瑶看着她们又要斗起来,如今快到晌午,她想回去吃午饭,也不想看戏了,温声说:“大嫂,修远媳妇需要静养,我们就先回去了。”

张氏闻言,看了眼还没醒来的儿媳妇,颔首道:“欸,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看看,修远媳妇第一次怀孕,等会儿她醒来,我还有事情要叮嘱她。”

孟瑾瑶轻轻点头:“大嫂,那我和二嫂先走了。”

张氏含笑点了点头。

出了院子,陈氏邀请道:“三弟妹,快到晌午了,不如去我那里用午饭?萱灵那孩子昨晚说要给我做几道拿手菜,你也来尝尝。”

“萱灵还会做菜?”

孟瑾瑶甚是诧异,饶是她这种不受宠的姑娘,也不需要亲自下厨,所以她是不会做菜的,也不会做点心。

陈氏含笑点头:“会的,还会做些点心。”

看到孟瑾瑶眼底的疑惑,陈氏又解释说:“这孩子有时间会去厨房自己捣鼓,我看她对这些感兴趣,干脆在她的院子给她添了个小厨房,让厨娘去教她,省得她瞎琢磨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菜肴。她会这些对她以后也有好处,都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以后偶尔为丈夫洗手做羹汤,也能增进夫妻感情。”

她这话说得在理,孟瑾瑶心里赞同,道:“二嫂教女有方,萱灵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陈氏听罢,心里熨帖,谦虚道:“三弟妹谬赞了,我愧不敢当,其实我也没怎么教她,她从小就很懂事,从来不惹事。”

两妯娌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陈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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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前往寿安堂,准备把修远媳妇怀孕的好消息告诉婆母,早上她惹了婆母不悦,现在有喜事儿,没准儿婆母一高兴,就把早上的事给忘了,对她的气也就消了。

顾老夫人刚睡了个午觉起来,得知她来了,心里有些烦闷,不知她又整了什么幺蛾子,并不想见她,但人都已经来了,还是让丫鬟去将人请进来。

不一会儿,张氏进来,看到婆母端坐在上位,脸色平静,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她上前几步行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顾老夫人淡声道:“坐下说话吧。”

“欸!”

张氏应声,移步到顾老夫人下首的位置坐下,然后跟顾老夫人说起上午的事,最后说修远媳妇被诊断出已有一个多月身孕。

顾老夫人听了,喜色染上眉梢,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马上吩咐冯嬷嬷去她的私库取一些孕妇能吃的补品,给蒋氏送过去。

张氏见状,心里也欢喜不已,这证明婆母重视曾长孙子/曾长孙女,曾孙辈第一个孩子,占了长字,无论是姑娘还是哥儿,意义都是不一样的。小叔子这样,婆母连亲孙子都不可能拥有,就更别提亲的曾孙子了,所以即使不是亲的都重视。

下一刻,顾老夫人沉声训道:“老大媳妇,你是即将要做祖母的人了,以后行事要稳重些,凡事多思,可别再整什么幺蛾子。”

张氏冷不丁的被训了一句,不敢有不满,忙赔笑说:“母亲放心,绝无下次,下次儿媳一定擦亮眼睛行事,不再犯糊涂,萱宜的婚事,儿媳下回定会跟您商量再做决定。”

顾老夫人定定地看了张氏半晌,这种类似的话张氏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她也已经听腻了,真会绝无下次,那么这次就不会犯蠢了,淡声道:“你知道就好,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佛堂了。”

张氏没敢逗留惹婆母不高兴,忙应声说:“欸,儿媳这就回去,不打扰母亲了。”

待张氏走后,冯嬷嬷说:“老夫人,您是为了大夫人好,才对大夫人谆谆教导,但大夫人未必会这样想,怕是要对您心生怨怼。”

顾老夫人不甚在意道:“她对我心生怨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都活到这岁数了,也不介意谁讨厌我。”

冯嬷嬷一愣,继而暗自轻叹一声,老夫人已到颐养天年的年岁了,换了别人家的老夫人,早就不管事了,他们家老夫人却还得时常为晚辈的事操心。

这日清晨。

孟瑾瑶正与顾景熙用早膳。

男人用膳的时候,慢条斯理,细嚼慢咽,咀嚼时几乎没声音发出来,似乎比姑娘家还要斯文优雅。

孟瑾瑶就这么看着他,都觉得赏心悦目,也难怪有人说嫁夫君得嫁个长得好看的,这样好下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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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执筷子,夹菜时关节发力,越发显得那只手骨节分明毫无瑕疵,像上好白玉雕琢而成,好看得紧。

顾景熙见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夹了最后一只灌汤小笼包,以为她要吃,便将小笼包放到她的碟子上,温声道:“夫人吃吧。”

孟瑾瑶愕然,低头怔怔地看了眼碟子上的小笼包:“给我的?”

顾景熙莞尔笑:“夫人方才一直看着我的手,不是想要这只小笼包?”

孟瑾瑶脸色一滞,其实她是觉得他的手好看,这才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惹人误会了,果然是美色误人,忙掩饰说:“我只是嘴馋,多谢夫君。”

顾景熙也没多想,只道:“夫人喜欢,那就多吃点,若是没吃够,明早再让厨房做。”

孟瑾瑶回道:“那就不必了,明日吃点别的,每天吃一样的会腻,要有些新花样才好。”

顾景熙笑问:“夫人似乎很喜欢吃?”

孟瑾瑶理所当然道:“也不是有多喜欢吃,只是有条件的时候多吃点好吃的,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吃不上了?”

顾景熙抬眼看她,见小姑娘腮帮子鼓鼓的,一脸满足的神情,有点可爱,他嘴角上翘,眼神温和:“夫人放心,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为夫一直奉行公事,遵守法令,不贪污受贿,也不徇私枉法。”

这话孟瑾瑶是相信的,他是个好官,可嘴上却说了句:“有时候倒霉起来,毫无过错也会进大牢,没准儿哪天你进大牢,我也跟着你蹲大牢吃牢饭呢。”

话音刚落下,孟瑾瑶愣住,抿着嘴,暗骂自己乌鸦嘴。

顾景熙低笑出声:“夫人所言,也不无可能,不过有人喝水都会被呛死,总不能因为喝水有可能被呛死就不喝的,你说是不是?”

“也是。”

孟瑾瑶轻轻点头,明白他的意思,总不能因为当官有可能被政敌陷害,就辞官归隐做缩头乌龟的。

就在这时,夏竹进来禀告说:“侯爷,夫人,世子爷来了。”

世子爷?

孟瑾瑶刚准备伸筷子去夹水晶饺,听了这话,她动作一顿,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她那便宜儿子来了。

也不怪她会霎时间反应不过来,因为便宜儿子已经有一个月没在她面前露脸了,太久没见,她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上回因跟修文、承章打架,还诋毁长辈,被顾景熙罚禁足一个月,抄《孝经》五十遍。

自她嫁进顾家之后,顾修明已经被罚了几次,其中罚禁足就被罚了两次,都是禁足一个月。

如今还在用早膳,孟瑾瑶也不想顾修明过来膈应她,省得她等会儿没胃口,便道:“夏竹,你先请世子爷到偏厅候着,我跟侯爷等会儿就过去。”

夏竹应声退下。

孟瑾瑶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问:“夫君,我们家好大儿禁足期满了?”

顾景熙回道:“我没留意,禁足期应该是满了,不然他也不敢踏出青玉轩半步。”

孟瑾瑶颔了颔首,这可有得热闹了,顾修明那厮解除了禁足,估计没多久就要找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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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明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候着。

没过多久,孟瑾瑶与顾景熙过来时,便看到一个月没见的他正端坐着。

孟瑾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时隔一个月没见,这个便宜儿子仿佛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沉稳了些,少了一股愚蠢的气息。

顾修明看到他们来了,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他们行礼:“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

见状,孟瑾瑶又打量了他一眼,似乎真的沉稳了不少。

顾景熙淡声说:“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他言罢,便与孟瑾瑶到主上位一左一右坐下。

顾修明拿起自己先前放在小茶几上的那厚厚一沓写满字的纸张,然后移步上前,将那一沓纸递给顾景熙,道:“父亲,这是儿子在青玉轩反省期间抄写的《孝经》,已抄一百遍,请您过目。”

顾景熙接过那一沓纸,听到他的话后,脸色一顿,反问:“为父记得是让你抄五十遍。”

顾修明一脸歉意,又懊悔不已,回道:“父亲,儿子觉得抄五十遍,不足以让自己心安,儿子冲撞了二舅舅,还污蔑母亲清誉,实乃不孝,经过深刻反省后,悔不当初,所以多抄了五十遍,以表对二舅舅以及母亲的歉意。”

他说着,转眼看向孟瑾瑶,扑通跪下,诚恳道歉:“母亲,儿子不孝,儿子冲撞二舅舅,也不该屡次对您不敬,更不该污蔑您的清誉。这些天儿子每每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羞愧难当,觉得自己枉为人子,此后儿子会洗心革面做人,日后定会好生孝敬母亲,还请母亲原谅不孝子修明。”

言罢,顾修明还对孟瑾瑶磕了三个头,磕最后一个的时候,额头贴着地板没起来,似乎是等孟瑾瑶表态,若孟瑾瑶不原谅他,他就不起来。

这样一番情真意切的悔悟以及道歉,让孟瑾瑶震惊不已,有些措手不及,明明一个月前还是个逆子,现在却诚恳认错并改过自新?

难不成,顾修明是真的浪子回头了,懂事了?

不可能吧,顾修明那么恨她,恨不得她死,怎么可能会忽然间变化那么大,还跟她道歉,跟她表孝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不能怪她多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是因为变化太大了,若顾修明真的认真反省变好了,那么在逃婚被抓回来时,被重罚一顿,又禁足在祠堂思过并抄家规百遍的时候,就应该反省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不仅是孟瑾瑶,就连向来淡定从容的顾景熙也被他这番操作给整懵了,诧异地看着跪在地上,额头仍贴着地的儿子,这副诚心悔过的样子,着实让人动容,但就是有点突然。

没有听到他们夫妻回话,顾修明又磕了三个头,情真意切道:“母亲,儿子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原谅儿子这回,儿子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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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诚心认错,做长辈的若是不表态,那就是得理不饶人了。

是以,孟瑾瑶就算再如何心有疑惑,此时也表了态,端着慈母的姿态,语气温和慈爱:“儿啊,地上凉,你也别跪着了,先起来说话。”

顾修明跪着,岿然不动:“母亲,儿子有罪,您若是不原谅儿子,儿子就此长跪不起。”

孟瑾瑶听后愕然,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无论他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陪着他演,端着温柔慈爱的笑容,温声说:“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既然你已知错,母亲就原谅你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你快起来。”

“儿子多谢母亲原谅,以前是儿子的不是,此后定不会再犯,会好生孝顺父亲和母亲的。”顾修明说得情真意切,就差流两行清泪了,说完又朝孟瑾瑶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孟瑾瑶看到他红了的额头,心里暗道一句:对自己还挺狠的,磕得那么用力,都渗出红血丝了。

顾景熙神色莫辨别地看着儿子,眸光深邃,定定看了半晌,然后道:“修明,既然你已诚心悔过,以前的事我们就不提了,日后你要尊敬长辈,友爱兄弟,用功读书,争取早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顾修明恭敬颔首:“是,父亲。”

顾景熙道:“别站着了,先坐下说话吧。”

顾修明应声,回到原位坐下,这刚坐下,似乎又想起什么事,启唇道:“母亲,先前逃婚是我的不是,让您颜面尽失,以前是我不懂事,还将责任归咎于您。为此,还欠您一句抱歉。”

闻言,孟瑾瑶半眯起眼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现在是你父亲的妻子,跟你到底是没有缘分,若有缘分,就不是如今的局面了。”

顾修明颔首:“您说的是,但也的确是儿子的错,让您和父亲都蒙羞,还有之后的事,还连累了自家兄弟的名声,着实是儿子的不是。过后,儿子再去给兄弟们道个歉。”

顾景熙脸色沉了沉,淡声道:“既然知道以前有多荒唐,以后做事要三思,切莫再闹出什么笑话,你闹出笑话,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整个侯府都会跟着遭人耻笑。”

顾修明忙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随后,顾景熙又与他说了些大道理,见他似乎都听进去了,又考他的学问,最近他都没有学习,功课也退步了不少,便叮嘱他认真读书。

而顾修明都一一应下,表示明日就回书院上课,此后勤奋读书,争取早日考取功名。

他的态度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顾景熙不管他是真的知错,抑或是假的知错,对他目前的态度尚算满意,便又道:“你祖母也许久没见你了,去给你祖母请安问个好。”

闻言,顾修明忙回道:“父亲,儿子准备等会儿就去祖母那边。”

顾景熙微微颔首:“现在过去吧。”

顾修明应声,跟长辈告辞,然后离开。

孟瑾瑶望着顾修明离去的背影,眸光深幽,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才收回目光,侧头看身边的男人,困惑地问:“夫君,你说我们家好大儿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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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望着顾修明离去的背影,眸光深幽,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才收回目光,侧头看身边的男人,困惑地问:“夫君,你说我们家好大儿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顾景熙脸色微顿,反问:“夫人觉得呢?”

孟瑾瑶也不想在他面前装什么慈母了,微微眯起眼眸,语气幽幽道:“我觉得他要么是吃错药了,要么是撞邪了,就是不可能真的跟我道歉并改过自新。”

闻言,顾景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反驳她的话。

孟瑾瑶好奇道:“夫君,你觉得他这是准备做什么?”

顾景熙沉默了会儿,淡声道:“他做什么夫人不必管,只要他别闹事就好,若是闹事,为夫自会惩治他。”

孟瑾瑶点了点头,只要顾修明不主动找她麻烦,她也可以当顾修明不存在,在人前她也不介意跟顾修明演绎母慈子孝的戏码,转而又问:“夫君,你相信他真的改好了?”

对此,顾景熙不予置评,只道:“拭目以待便是。”

孟瑾瑶撇了撇嘴,做父亲的父亲或许是有几分相信儿子的,反正她不信,但她也别说太多,省得说她离间人家父子之情,随手拿起顾修明所抄的《孝经》瞧了瞧。

不得不说,顾修明人虽然不好,但这一手字是写得挺好的,行云流水、笔墨横姿。

顾景熙问:“夫人看这个做什么?”

孟瑾瑶回道:“以前真没看出来,他的字挺还好看的,这字迹仿佛有几分你的影子。”

闻言,顾景熙侧头过去瞧了眼,回道:“他年幼时练字,用的是我的字帖。”

孟瑾瑶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了,我就说怎么有你的影子。”

顾景熙轻轻“嗯”了一声,温言道:“夫人,我还有事,需要出门一趟,中午就不必等我用饭了,傍晚若我没回来,也不必等我。”

孟瑾瑶颔首:“既然夫君有事,那快去帮吧,别误了正事。”

待顾景熙离开后,凝冬就按耐不住心中的郁闷,直言道:“夫人,世子爷今日竟然会跟您道歉,奴婢觉得他要么是撞邪了,要么是有诈。”

孟瑾瑶不甚在意地耸耸肩:“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见她满不在意,凝冬皱起眉头:“夫人,您可不能掉以轻心,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他表面上变好了,实际上在酝酿着如何对付您呢?”

“对他有所提防是必须的,但现在也不知他有何动机,暂且按兵不动。”孟瑾瑶说着,脸色沉了沉,眸光渐冷,“他若是使什么腌臜手段,我定不会放过他。”

凝冬点点头,须臾又好奇地问:“夫人,您说他怎么回事,上个月他还不是现在这样的,怎么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孟瑾瑶凝神沉思,过了片刻后回道:“或许是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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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冬愣神,随即幽幽地说了句:“那他还是以前那样比较好。”

孟瑾瑶怔然,神色莫测地勾了勾嘴角。

的确,还是莽撞愚蠢一些比较好,那样容易对付,现在这样倒是不好对付了。

可这人啊,经历的挫折多了,终究是会成长的,城府也会越来越深。

顾修明大概就是如此,以前一帆风顺,自从逃婚被抓回来后挫折不断,折了他那不可一世的骄傲,懂得隐忍了,换上虚伪的面具。

就是不知,顾修明能装多久。

寿安堂。

顾老夫人得知顾修明来了,后知后觉地想起,上次他与修文以及承章打架被禁足,已经有一个月没见他了。

许久不见,倒也没怎么想念,大概是因为对这个孙子失望透顶的缘故。

冯嬷嬷见她不为所动的样子,想到顾修明到底是世子,便劝道:“老夫人,世子爷来了,您要不还是见一见?”

顾老夫人淡声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顾修明进来,朝顾老夫人拱手作揖行礼。

顾老夫人打量着他,许久不见,这个孙子仿佛沉稳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受挫折的缘故,待看到他有点淤青的额头,诧异道:“修明,你这额头怎么回事?”

“额头?”

顾修明伸手摸了摸,似乎感觉到痛,剑眉微微皱起,转而回道:“孙儿无碍,祖母不必担心,方才去了父亲和母亲那里,给父亲母亲请安,再给母亲赔罪,母亲和善,没有跟孙儿计较,原谅了孙儿。”

顾老夫人错愕:“你去给阿瑶赔罪?”

顾修明惭愧地低下头,悔不当初道:“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孙儿一直都在反省自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不敬长辈,还污蔑长辈,实在羞愧难当。今日禁足期满了,便到母亲跟前请罪,求母亲原谅。”

听罢,顾老夫人又惊又愕,没想到这个无药可救的孙子,竟也有悔悟的那一天,那额头上的淤青,肯定是给阿瑶磕头赔罪留下的,能把额头磕出淤青的,那肯定不是敷衍了事的,看样子是真的诚心悔过了。

顾修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扑通跪下,满怀歉意道:“祖母,其实孙儿还欠您一句对不住,您对孙儿寄予厚望,可孙儿任性妄为,让您失望了,愧对您的期望。”

言罢,他‘咚咚咚’地给顾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顾老夫人见状,忙道:“修明,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顾修明应声,缓缓站起身来。

顾老夫人看到他额头都出血了,方才那三个响头磕得那么响,如今怕是头眼昏花,登时就心疼了,到底是疼爱了多年的孙子,她见不得孙子这般,对冯嬷嬷道:“去,取一些药过来,给世子爷上药。”

冯嬷嬷应声下去。

顾老夫人又看向沉稳了许多的孙子,越看越满意,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语重心长道:“修明,年轻人难免有犯错的时候,你知道错就好,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可别再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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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修明忙应道:“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顾老夫人微微颔首,又让他坐下说话,祖孙俩似乎又回到从前,说说笑笑的,相处非常融洽。

这时,冯嬷嬷取来了药,又吩咐丫鬟端来一盆清水,给顾修明清理了伤口,然后给他上药,看着他的伤口,就知道他叩头时用了多大劲儿,那是没有半点敷衍的。

上完药,顾修明也没有离开寿安堂,反而陪顾老夫人去佛堂,顾老夫人念经,他则是在一旁抄佛经说是要抄写经书给顾老夫人祈福。

到了正午时分,顾修明仍没有离开,留在寿安堂陪顾老夫人用午饭。

顾老夫人信佛,经常吃斋念佛,饮食清淡,今日这顿午饭一点肉沫都没有,都是斋菜,她也怕孙子吃不惯,吩咐丫鬟:“去让厨房做两道荤菜过来。”

顾修明忙道:“祖母,不必麻烦了,斋菜也极好的,孙儿也不想吃荤的。不瞒您说,孙儿自知有错,正准备斋戒一个月,不沾荤腥,修身养性。”

闻言,顾老夫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是颇为满意的,能这样做,说明孙子是真心悔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修明有此心性,将来侯府交给他,即使不能更上一层楼,但也不至于会落败。

顾老夫人道:“好孩子,看来这段时间你成长了不少。”

顾修明愧疚道:“祖母,以前是孙儿不懂事,以后不会这样了。这些日子以来,您肯定在为孙儿的事烦恼,让您为孙儿伤神了,着实是孙儿的不是,是孙儿不孝。”

“祖母也不生你的气了,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我们提以后。”顾老夫人和颜悦色,笑容慈爱,“修明,你书念得不错,祖母就盼着你能用功读书,将来金榜题名。”

顾修明回道:“祖母,孙儿明日就回书院读书,您放心,孙儿定会好好读书的。”

顾老夫人听罢,满意一笑。

用过午饭,顾修明又陪着顾老夫人闲聊了一会儿,知道她有午睡的习惯,也就没有逗留太久,差不多时辰就辞别顾老夫人,回自己的青玉轩。

顾老夫人看着孙子挺拔的背影,心里十分欣慰,感觉孙子已有继承人该有的模样了,原本她还发愁,孙子作为世子,却任性妄为,不堪大任,以后侯府迟早会毁在孙子手上。现在看来,孙子懂事了,会慢慢成长,以后能撑起整个长兴侯府。

冯嬷嬷也感慨道:“老夫人,看来人是真的会变,以前还以为世子爷就这样毁了,没想到还有悔悟的时候。”

顾老夫人笑说:“人总有长大的时候,看着修明现在这样,我也放心了。”

冯嬷嬷若有所思,轻声问:“老夫人,世子爷既然已经懂事了,那是不是可以给他物色世子夫人了?那李姨娘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以后世子爷继承了爵位,侯府需要正经的女主人,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些宴会也需要女主人去应酬。”

“不妥。”

顾老夫人想也不想就否定了冯嬷嬷的话,见冯嬷嬷疑惑,她便解释说:“修明前不久才做出那样的事,就算给他说亲,也不会有大家闺秀愿意嫁给他,且李姨娘又得他宠爱,如今正热乎着,俩人如胶似漆,别的姑娘嫁给他就是遭罪。”

冯嬷嬷愕然:“那世子爷总不能没有正妻吧?”

顾老夫人轻叹一声:“等修明对李姨娘过了那股热乎劲儿,慢慢的知道有正妻的重要性,没准儿就会想娶正妻了。现在我们做长辈的逼迫他,他肯定不是心甘情愿的,到时候不仅害了无辜的好姑娘,还会凑成一对怨偶,而他也会对李姨娘越发喜爱,什么都不插手才是最好的。”

冯嬷嬷听后愣住,她倒是忘了有个李姨娘了,世子爷为了李姨娘,大婚当天都敢逃婚,若是逼着世子爷成亲,没准儿还有第二次逃婚,逃婚这种丑事,一次就能让人耻笑很久,再来一次,那长兴侯府的名声是彻底废了。

对此,顾老夫人也看开了,只要孙子懂事就好,以后也会更懂事的,会懂得长辈的良苦用心,便道:“情窦初开时的爱最热烈,过了少年时,会平淡许多。现在他与李姨娘朝夕相处,时间长了会慢慢的发现李姨娘的不足之处,从而发现名门闺秀的优点,那时候李姨娘不一定还是他的心头肉。”

冯嬷嬷赞同地点点头:“也是,过了那股新鲜劲儿,也不见得会有多喜欢,即使还喜欢,可没了新鲜劲儿,喜欢也会分出一些给别的姑娘。”

这男人啊,特别是出身富贵人家的男人,有多少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不少娶了正妻的男人,就算长辈没有在正妻怀孕时,给男人纳妾,男人也会受不住收两个通房丫鬟,喜欢的就纳为妾,喜欢着正妻的同时,也喜欢着温顺可人的小妾。

过了片刻,冯嬷嬷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老夫人,且不说世子爷会不会对李姨娘热情减退,就他们现在如胶似漆的样子,估计没多久李姨娘肚子里就会有消息,如果庶长子在正妻没进门就出来了,名门闺秀估计是不可能愿意嫁给世子爷了。”

顾老夫人脸色沉了沉,若是让李姨娘喝避子汤,肯定会激起修明的逆反心理,修明好不容易才悔悟,道:“李姨娘若是能生,那就让她生,她肚子里出来的,终究是庶出。到时候门当户对的姑娘不愿嫁,那就门第低的,端庄得体的姑娘也行,也不一定要名门闺秀。”

言罢,顾老夫人又惆怅地轻叹一声,若是没有这个李姨娘,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偏生孙子还对李姨娘视作心头肉,据她所知,修明对李姨娘的饮食,都曾亲自把关的,生怕李姨娘被人害了。

至于在提防谁,估摸着是在提防阿瑶,修明怕阿瑶嫉恨李姨娘,会谋害李姨娘。

在这一点上,修明是杞人忧天了,阿瑶那丫头都不屑对付李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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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明从寿安堂回来,刚进屋,就看到一抹倩影儿朝自己扑过来,他忙伸手将人抱住,还倒退了两步。

“修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怀里的姑娘瓮声瓮气的,似乎是哭了。

顾修明心头一紧,忙问:“婉儿,怎么了?是不是我不在,有人欺负你了?”

李婉儿缓缓抬起头来,眼眶溢满泪水,泫然欲泣,眼眸里满是担忧之色,哽咽着道:“修明哥哥,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顾修明见不得她掉眼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言软语地哄着:“婉儿莫怕,我在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若是有人欺负你,我这就给你做主,好好惩治那些不长眼的丫鬟。”

“不是,没有人欺负我。”

李婉儿轻轻摇头,眼泪瞬间决堤,从眼眶滑落,担忧道:“修明哥哥,你早上出去的,说是去葳蕤轩给侯爷和夫人请安,但却那么久都没回来,我怕夫人为难你,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但我又不敢去葳蕤轩找你,你知道的,夫人看我不顺眼。我不仅不敢去葳蕤轩,我连出青玉轩都不敢。”

她说着,将头埋进顾修明怀里,嘤嘤哭泣,纤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惹人怜惜。

顾修明也真的心疼了,想到婉儿已经许久没出青玉轩,他就想起在他禁足期间,婉儿出过一次青玉轩的,但是被他那骄纵跋扈的大妹妹给欺负了,还打了一巴掌,他那大妹妹被大伯母娇宠着长大,目中无人,连他心爱的姑娘都敢打,大概是因为他被罚了禁足,失了长辈的心的缘故。

他温声说:“婉儿,你别担心,我没有被谁为难,我从葳蕤轩出来后,就去了寿安堂给祖母请安,之后又陪着祖母用了午膳才回来,所以才去了那么久。”

闻言,李婉儿放心下来,止住了哭泣。

顾修明拉着他到一旁坐下,又接着道:“婉儿,你以后莫怕,只要你没做错什么,就不会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欺负你,你可以出青玉轩,到外面逛一逛。”

“还是算了,青玉轩就挺好的,我也不喜欢出去。”

李婉儿说着,苦涩一笑,她虽然拥有修明哥哥全心全意的爱,但在这长兴侯府里却没有地位,是半个下人,也就比丫鬟的地位高点,府里的每个主子都能欺辱她,她也不想出去自取其辱。若是她当初没有跟修明哥哥私奔,或许府里的人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瞧不起她。

顾修明听罢,也知道她在顾忌什么,歉然道:“婉儿,都是我不好,因为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李婉儿忙摇了摇头:“修明哥哥,这怎么能怪你?”

顾修明将人搂进怀里,懊悔不已:“婉儿,若是我当初没有逃婚,没有同你私奔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遭人耻笑。”

此言一出,李婉儿蓦地抬头,脸色煞白,颤声问:“修明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哥,你是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后悔没娶孟瑾瑶了?也是,我就是一个孤女,孟瑾瑶是伯爵府嫡长女,娶她多有面子啊,跟我在一起只会让你蒙羞。”

她说着,眼泪再次滑落,像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煞白着小脸,羸弱又可怜,让人心疼。

顾修明连忙解释:“婉儿,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后悔跟你在一起?我心里只有你,我只是后悔没有退婚,若是退婚了,我再去求父亲和祖母,征得他们同意,然后娶你为妻,让你做风风光光的世子夫人。”

李婉儿将信将疑:“真的?”

“自然是真的。”

顾修明颔首,伸手帮她抹去腮边的泪水,看着她哭成泪人,心里不是滋味。

李婉儿哽咽道:“修明哥哥,我就只有你了,你若是哪天不喜欢我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修明柔声哄着:“傻姑娘,我怎么会不喜欢你?若是不喜欢你,我早就娶孟瑾瑶了,在我心里,婉儿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姑娘。”

闻言,李婉儿忐忑的心得到抚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模样英俊,玉树临风,她是喜欢的,第一眼看到少年的时候,在寺庙中,即使少年中了蛇毒晕厥了,可那通身贵气、英俊不凡的模样,让她一眼沦陷了,也不怕惹麻烦,马上去找了寺庙的人来救少年。

后来她发现少年是长兴侯府的世子,且还有个未婚妻,未婚妻虽然是个落魄户,可那也是伯爵府嫡长女,是她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姑娘,她是真的嫉妒那个姑娘,竟然能得到她心爱的少年,幸好最后少年选择了她。

也就在这时,李婉儿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的额头受伤了,满眼关切地看着他,问:“修明哥哥,你的额头怎么了?”

顾修明脸色一顿,抬手轻轻抚上受伤的额头,随后淡淡道:“去给母亲和祖母请罪,磕头的时候磕的,已经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婉儿别担心。”

李婉儿错愕:“请罪为什么要磕头?”

“磕头显得有诚心,就只动嘴皮子,显得诚心不足。”顾修明神色莫测,眼神晦暗不明,低头看心爱的姑娘,语气郑重地承诺,“婉儿,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我会好好保护你,让你做最幸福的人。”

李婉儿听着,心里是不怎么信的,连修明哥哥都会被罚,又如何保护的了她?除非等以后,修明哥哥做了侯爷,那样就没有人能欺负她了。

不过,这些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并没有说出口,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柔声回应:“修明哥哥,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

看到她的笑容,顾修明嘴角也跟着上扬,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李婉儿羞涩一笑,再次将脸埋进他怀里,低声道:“修明哥哥,我想早点要个孩子,你给我个孩子吧。”

顾修明愕然:“怎么忽然那么想要孩子?”

李婉儿回道:“我听丫鬟说大少夫人有孕了,大爷和大夫人即将成为祖父祖母,心里高兴,整日都笑容满面的,我们也要个孩子吧,我们有了孩子,没准儿侯爷也会高兴。”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他们从来没有避过孕,但现在她肚子里还没有动静,她心里也挺着急的,估计是他们不够努力的缘故,等有了孩子,她生了三房的长孙或者长孙女,地位也会有所提升,扭转处境。

顾修明听了,又是一愣,旋即在她耳边暧昧道:“好,今晚开始,我努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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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最新章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修明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变得温和恭谦、上进好学,且还每日去葳蕤轩给孟瑾瑶请安,趁着顾景熙散值回来时,来葳蕤轩向顾景熙请教学问。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房和二房都震惊了,要知道先前顾修明那一系列丢人行径,他们都要以为顾修明已经废了,废成一滩烂泥了,没想到现在这滩烂泥不用扶也能上墙了。

逆子忽然变得孝顺,孟瑾瑶也觉得诡异,如今日长夜短,她也起来的早,每天起床洗漱过后就能看到逆子过来请安,每一次都尊敬而又孝顺,没有半点敷衍。

甭管顾修明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她都得扮演好慈母的戏份,所以每次母子相见,没了以前的针锋相对,只有母慈子孝的和谐景象,让葳蕤轩的一众丫鬟惊呆了。

这日,是休沐日。

孟瑾瑶和顾景熙刚用过早膳,顾修明就来了,恭恭敬敬给他们请安:“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

孟瑾瑶看他恭恭敬敬的,无论语气还是态度都挑不出半点错处,温声说:“我儿最近越发孝顺了,每日都过来请安。”

顾修明面不改色道:“以前是儿子不懂事,让父亲和母亲伤神了。”

孟瑾瑶勾起一抹温柔的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儿日后不再犯便是。”

“母亲放心。”顾修明说着,转眼看顾景熙,“父亲,儿子在学问上,有好几个问题不懂,不知父亲可有时间指点一二?”

顾景熙眸光淡淡地看着他,看他满怀期待,颔首道:“你随我去书房。”

顾修明应声,随他一同出了屋子,前往书房。

凝冬看着父子俩的身影已消失在视线内,困惑道:“夫人,世子爷难不成真的变好了?一连好几天,风雨无阻的过来给您请安,昨日早上还下着雨,他都准时过来了。”

孟瑾瑶微微敛了敛目,缓缓道:“他变没变好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学聪明了。若是像以前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冲撞我,对他没什么好处,只会惹来长辈的不悦,现在对我尊敬孝顺,不会落人口实,还会被人夸赞一声是个孝顺长辈的好孩子。”

清秋蹙起眉头,心底涌起浓浓的担忧,低声说:“夫人,若世子爷是伪装出来的,那心机城府颇深,不好对付。”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且看他能坚持到几时。”孟瑾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今日约了阿妍和阿宁去游湖,我们出发吧,不然误了时辰,让她们久等。”

静宁郡主租了一条奢华精致的画舫,邀请了孟瑾瑶以及宋馨宁来做客,一起游湖。

原本她是只邀请了孟瑾瑶的,但想到孟瑾瑶与宋馨宁是好友,便把宋馨宁也一并邀请过来,大家一起玩。

宋馨宁刚下马车,看到同样刚到的孟瑾瑶,脸上登时浮现出笑容,向她招手:“阿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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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含笑回应:“阿宁。”

宋馨宁迈步走向她,好奇道:“阿瑶,你何时跟静宁郡主交好的?我记得先前静宁郡主还帮着你妹妹欺负你,怎么如今却又跟你玩到一块儿?你是不知,当我收到郡主的帖子,说你也会来的时候,有多惊讶。”

孟瑾瑶愣了下,发现自己跟阿宁有好一段时日没见,静宁郡主的事,她还没告诉阿宁,心里有些愧疚,忙道:“忘了告诉你,我如今跟郡主做了朋友,郡主也知道了孟瑾玉的真面目,不再理孟瑾玉了。”

闻言,宋馨宁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感觉阿瑶有了新朋友把她给冷落了,嗫嚅道:“阿瑶,你是不是喜新厌旧?”

孟瑾瑶嗔她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哪有,这不是你最近太忙,我才没约你?要是跟你见面,肯定会告诉你的,阿宁在我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

宋馨宁听了,眼神一亮,眉宇间的忧郁散尽,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我就知道阿瑶是个长情的人,才不会喜新厌旧,最爱的果然还是我。”

孟瑾瑶噗嗤一笑,嗔怪道:“说的我好像负心汉似的。”

宋馨宁嘴角含笑,喜滋滋地挽着她的手臂,道:“阿瑶,我们先登画舫,可别让郡主久等了。”

俩人带着丫鬟一起,登上画舫。

静宁郡主这个东道主早已在画舫上等着了,看到她们来了,忙邀请她们坐下,让丫鬟将早已准备好的新鲜的水果、点心和花茶奉上。

孟瑾瑶和宋馨宁今年十六,静宁郡主十五,三个年纪相仿的姑娘甚是投缘,静宁郡主只是有点傲娇,但没什么架子,三人相处的甚是融洽。

说话间,静宁郡主将剥好去了核,放在碟子上的荔枝往孟瑾瑶跟前推了推,道:“阿瑶多吃点,你喜欢的荔枝,昨日我专门去皇伯父那里要来的,最后一斤了。”

荔枝果肉晶莹剔透,每颗荔枝果肉都插着一根削得圆润细小的竹签,吃的时候直接拿着竹签。

宋馨宁诧异,没想到这荔枝还是郡主为了阿瑶,进宫去向皇上讨要的,忍不住感慨一句:“郡主对阿瑶可真好。”

“本郡主对朋友向来都是极好的,对你也一样。”静宁郡主眨巴着眼眸,笑说,“你以后随阿瑶一起唤我阿妍吧。”

宋馨宁愕然,转眼看了看孟瑾瑶,见她含笑微微点头,便从善如流地唤一声:“阿妍,我是阿宁。”

静宁郡主喊了声“阿宁”,又低笑一声:“我们还挺有缘的,我的封号有个宁字,而你叫阿宁。”

孟瑾瑶坐在临窗的位置,刚往窗外一望,便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正是大房家的顾萱宜,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俩人有说有笑的,眉眼相望间,尽是柔情蜜意。

看到这一幕,孟瑾瑶颇为震惊,整个人愣住了,顾萱宜不是正在说亲吗?怎么转头就跟男子有往来了?

不一会儿,顾萱宜进了船舱,独留男子站在甲板上。

静宁郡主见她望着一个方向出了神,疑问道:“阿瑶,你在看什么那么出神?”

孟瑾瑶指着对面,问:“阿妍,对面画舫的男子,你认不认识?”

静宁郡主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入眼是个面孔熟悉的青年,便回道:“那是武安伯府的世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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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听罢,蓦地瞪大双眼,震惊不已:“他是武安伯世子?”

静宁郡主见状,有些不明所以,困惑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回道:“对啊,他就是武安伯世子,怎么了?”

孟瑾瑶蹙起月眉,先前婆母跟大嫂说过的,武安伯府家庭环境复杂,正常的大家闺秀都不想嫁进去遭罪,糟心事儿多,那天看大嫂的反应,应该是彻底放弃跟武安伯府结亲的打算,顾萱宜怎么会跟武安伯世子在一起游湖?难不成是顾萱宜与武安伯世子互相看对眼,然后私下来往?

宋馨宁看她不对劲,以为出了什么事,关切地问:“阿瑶,怎么了?”

闻声,孟瑾瑶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到底是家事,关乎姑娘家名声,即使是对好朋友,也不好宣扬出去,便道:“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一点家事,我们方才谈到哪儿了?继续方才的话题。”

见她不愿说,宋馨宁便也没有多问,毕竟是她的家事,不便对朋友说的,那肯定是什么不能对外言说的要事。

倒是静宁郡主问一句:“关乎娘家的?”

孟瑾瑶莞尔笑:“不是,娘家的事我才不管,除了我二弟,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他们也不会理会我说的话。”

不是娘家,那就是婆家了。

宋馨宁与静宁郡主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婆家的事,那更加不便对外言说了,不然得罪了婆家,娘家又不靠谱,阿瑶以后的日子会很难捱。

宋馨宁忽然道:“阿瑶,说起你娘家,我倒想起一件事,不知你知晓了没有?”

闻言,孟瑾瑶忽然想起她让乔嬷嬷以及婵儿做的事,微微眯了眯眼,表面上还是故作不知:“我娘家的事?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已经许久没关注过他们了。”

宋馨宁回道:“听闻永昌伯府闹鬼,你那继母孙氏,请了法师回来开坛作法,昨天法师在府里开法坛。”

此事孟瑾瑶是知道的,但却不好声张,现在不仅有两位好友在场,还有几个丫鬟,就算没有丫鬟在场,在事成之前,还是不宜声张,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倒也不是不信任朋友,只是说话的时候难免会有说漏嘴的时候。

她佯装诧异:“我娘家闹鬼?”

宋馨宁连连点头:“对,是从永昌伯府里面传出来的,听闻是有几个人看见鬼了,且还是个女鬼,你那继母也看见了,被吓得不轻,就请了法师回来驱鬼。”

孟瑾瑶错愕:“此事我倒是不知。”

静宁郡主却忽然兴奋了,满怀好奇地问:“真的有鬼吗?这世上真的有鬼存在?”

宋馨宁沉思了会儿,语气带着几分肯定,回道:“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这个很难说,不过看永昌伯府这样,估计是真的有鬼,一个人见鬼,那可能是幻觉,但几个人见鬼,总不能都是幻觉。”

静宁郡主赞同地点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头,看向孟瑾瑶,万分庆幸道:“那真是怪瘆人的,幸好阿瑶出嫁了,不然住在鬼屋里,那真是可怕。”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孟瑾瑶嘴角上翘,笑容明媚,不疾不徐道,“我没做过亏心事,不怕这些,倒是我那继母,也不知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才招惹了鬼怪。”

静宁郡主再次点头:“也是,我们阿瑶光明磊落,才不怕鬼怪,鬼怪要害人,那也是害祸害了他们的坏人,找坏人索命。”

宋馨宁又道:“也不知那法师厉不厉害,能不能把鬼驱走。”

孟瑾瑶笑意更深,缓缓道:“应该是有点料子的,不然也不会收钱办事,能不能彻底清除鬼怪,还得看法师功力够不够,这功力若是不够,驱鬼也是驱走一时的。”

“那我希望法师功力不够。”宋馨宁说着,低笑一声,“我这样似乎有点缺德,不过像孙氏那种人,还是让鬼怪多吓唬一下才好。”

孟瑾瑶嗔了她一眼:“你啊,不过我喜欢。”

宋馨宁嘿嘿一笑,片刻后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也是关于你娘家的事。”

孟瑾瑶问:“什么事?”

宋馨宁一脸幸灾乐祸,语调轻快道:“你父亲纳了个美妾,长得极美,颇受你父亲宠爱,因为你继母见鬼,他晚上都不跟你继母一起了,夜夜留宿在那美妾屋里,可把你继母气得不轻,直接把那美妾给发卖出去,说那美妾是狐媚子。你父亲某天一回到家,发现美妾被卖了,登时勃然大怒,跟你继母吵了一架,说她善妒。”

闻言,孟瑾瑶微微一愣,她父亲的事,她倒是没关注,听婵儿提了一嘴,但她没兴趣,婵儿也就没多说,一心想报仇,只重点关注乔嬷嬷是否用心办事。

宋馨宁啧啧两声:“真是没想到啊,你父亲虽有妾室,可最在意的还是你继母,现在竟然为了个妾室跟你继母吵架。”

孟瑾瑶勾起嘴角,嘲弄一笑:“年轻时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了年纪,色衰而爱弛,肯定更加偏爱温柔小意、年轻貌美的美妾。再说了,我父亲能让我继母典当嫁妆,还我生母的嫁妆银子给我,可见他也没多爱我继母,他只爱他自己。

现在我继母没有嫁妆傍身,只能依靠我父亲,也硬气不起来,我父亲更不会顾忌太多,毕竟到最后肯定是我继母想方设法求和的,不然我父亲看她不顺眼,直接断了她的月例都有可能。”

此言一出,宋馨宁与静宁郡主默然。

作为出嫁的女子,嫁妆就是自己的底气,若是没有这份底气,在夫家就硬气不起来,若是丈夫疼爱,公爹婆母慈爱还好,不然的话只仰仗夫家鼻息过活,连买件首饰都不能想买就买,孙氏没了这份底气,没有嫁妆给自己补贴日常开销,夫妻失和的时候,日子就会清苦许多。

所以,只要是疼爱女儿的父母,都会尽量多给女儿准备些嫁妆,一来是可以在夫家有面子,二来是给女儿一份生活保障,就算不靠夫家也不会饿死,毕竟只靠夫家的话,失宠的时候,连打点下人的银子都没有,就更别提吃香的喝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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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须臾,宋馨宁道:“果然,夫家腰缠万贯,还不如自己腰缠万贯。”

她说着,轻笑一声,幸灾乐祸道:“就如我沈伯母,她有钱所以硬气,也不靠我沈伯父过活,倒是沈伯父跟她闹翻了,生活拮据了许多,所谓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如今又涎着脸跟我沈伯母道歉,请求原谅,但沈伯母无动于衷。”

孟瑾瑶神色一顿,道:“不是所有的错都可以原谅的。”

像沈夫人那样,年少时一往情深,夫妻多年也恩爱如初的,忽然间受了极大的打击,旧疾发作差点没命,又如何会原谅沈大人的背叛?

如今的沈大人于沈夫人而言,不过是孩子的父亲罢了,眼里已经没有他这个丈夫了,只是靠着他的官位,日后能给孩子铺路。占着沈夫人的位置,让沈大人无法另娶,这样儿子就不会有继母,未来儿媳就不会有个继婆母压着磋磨。

静宁郡主问:“阿宁,你说的沈伯父沈伯母,是不是工部的沈侍郎和他的夫人?”

宋馨宁点点头:“正是,那是我未来婆家。”

静宁郡主道:“前些日子我母妃还说,沈侍郎和沈夫人夫妻恩爱多年,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惹人羡慕,现在却忽然纳了妾,感觉全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因此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此言一出,孟瑾瑶与宋馨宁愣了下,听闻梁王和梁王妃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互相爱慕,最后结为夫妻的,但梁王有几个妾室,庶子庶女也有好几个,想必梁王妃表面上风光,心里也是苦的,心里爱丈夫,丈夫却还有妾室。

为了子女,梁王妃肯定也忍了许久,从不磋磨妾室,对妾室生的子女也慈爱,努力维持夫妻和睦,让自己不被厌弃,自己生的孩子受丈夫宠爱。

梁王妃也真的做到了,梁王虽有妾室,但给足了梁王妃正妻该有的风光体面,对梁王妃生的一双女儿疼爱有加,最重视梁王妃生的孩子,还对外夸赞过梁王妃温柔贤惠。

梁王妃深得梁王的心那是京城里人人皆知的事,只是旁人不知当事人心里也难受,比起温柔大度得来的美名,梁王妃大概更希望得个善妒的名声却独占梁王。

静宁郡主没发现她们不妥,又自顾自地说道:“我母妃最近在为我挑选夫婿,她比我还愁,选个出众的又怕我拿捏不住,选个窝囊的又觉得配不上我,选个不算出众也不算差的,又怕他是踩着我上位的。”

闻言,孟瑾瑶与宋馨宁又是一愣。

孟瑾瑶问:“阿妍,你认识那么多世家公子,难道就没有哪个中意的吗?”

静宁郡主摇了摇头:“我感觉他们都差不多,没有哪个是特别喜欢的,所以婚事全凭父王和母妃做主,找好了人,我见过之后没意见,那就定下婚事。”

孟瑾瑶柔声说:“那就让王妃给你慢慢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王妃肯定会选出一个最适合你的公子。”

静宁郡主点了点头:“哎,不提这些了,我们来打叶子牌消遣一下,等正午的时候去用午饭,我特意提早在酒楼包了个雅间。”

两人应声,吩咐丫鬟取来叶子牌。

长兴侯府。

孟瑾瑶回府后,马上就前往张氏的院子。

今日游湖,她看到的那一幕,她觉得有必要跟张氏提一嘴,若是张氏知情的,那就当她多管闲事了,

若是张氏不知情,提前知道也能做好准备,别让顾萱宜踏进火坑,不然当从顾萱宜口中得知的时候,可能已经为时已晚,越陷越深了。

凝冬问:“夫人,大房的事,您管那么多做什么?”

孟瑾瑶回道:“我也是姑娘家,既然得知了此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的,老夫人并不好看武安伯府。”

凝冬愣住,继而点了点头。

张氏得知孟瑾瑶过来寻她,忽然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每次都只有她去葳蕤轩找孟瑾瑶聊天,孟瑾瑶从来没有找过她,忙吩咐丫鬟去准备茶水、鲜果。

张氏温声问:“三弟妹,你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大嫂,我过来是有件事要跟你说。”孟瑾瑶说着,目光淡淡扫过屋子里侍候的几个丫鬟。

见状,张氏马上意会,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疑问道:“三弟妹,到底什么事儿?搞得这样神秘。”

孟瑾瑶问:“大嫂,你是不是属意武安伯世子做女婿?”

她说话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张氏的神色变化,只见张氏先是一愣,而后连连摇头,便知这件事张氏并不知情,是顾萱宜与武安伯世子偷偷来往的。

张氏皱着眉头:“三弟妹,你为何这样问?母亲说了武安伯世子不合适,我也觉得不合适,但已经跟武安伯夫人约定好了见个面,没办法爽约这才见上一面。”

孟瑾瑶又问:“这么说,大嫂是那次见面之后,拒绝了武安伯夫人?”

张氏摇头,如实回道:“武安伯夫人之后也没说婚事的事,我琢磨着估计是世子没看上萱宜,所以干脆当没这回事,不存在谁拒绝了谁,三弟妹怎么忽然间提起这事?”

孟瑾瑶回道:“我今日与朋友相约游湖,看到萱宜与武安伯世子一起游湖,看他们相处得极好,以为大嫂属意武安伯世子做女婿。”

张氏声音徒然拔高:“什么?!”

她又惊又愕地看着孟瑾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似的,急声问:“三弟妹,你没看错吧?真的是萱宜和武安伯世子?”

孟瑾瑶语气笃定道:“没有看错,的确是他们,大嫂若是不信,可以先去问问萱宜。”

“不,我信三弟妹,这种事三弟妹没必要骗我。”张氏说着,心底就涌起一股怒意,“我早就跟萱宜那孩子说过,武安伯府比较复杂,这孩子竟然背着我跟武安伯世子私下来往。”

孟瑾瑶温声说:“大嫂莫气,姑娘家情窦初开时容易走弯路,做父母的好生引导便是。”

张氏眉头紧紧皱着,神情着急:“三弟妹,今日招呼不周,我们改日再聊,我先去看看萱宜回来了没有。”

孟瑾瑶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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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好了!”

“大夫人,不好了!”

张氏刚准备去顾萱宜的院子,孟瑾瑶也正要离开,外面忽然传来丫鬟急切的声音,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听到这声音,孟瑾瑶脚步一顿。

张氏心里扑通扑通,跳得极快,直觉告诉她那不会是什么好事,在刹那间,她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个可能发生的事,瞬时慌了神。

丫鬟匆匆跑进来后,张氏稳了稳心神,沉声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这般冒失,没点规矩,幸好今日没有客人在。”

丫鬟听罢愣了下,忙向孟瑾瑶以及她行了一礼,回道:“大夫人,是大姑娘,大姑娘出事了。”

张氏听罢,眼前一黑,险些瘫坐在地上,幸好孟瑾瑶离得近,忙伸手去扶她,旁边的丫鬟也反应快,一个箭步上前扶着她,这才没让她倒在地上。

孟瑾瑶与丫鬟扶着张氏坐下。

此时,张氏脸色煞白,神色慌乱,她刚刚得知女儿跟武安伯世子在游湖,现在又被告知女儿出事了,与一个男子在一起出了事,那还能是什么好事?

她颤抖着声音问:“萱宜出什么事了?”

丫鬟回道:“大姑娘今日去游湖落水了,是武安伯世子救上来的,现在武安伯世子把大姑娘送了回来。”

此言一出,张氏脑子嗡嗡作响,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想着会不会是自家女儿与武安伯世子闹出了什么事,结果还真的是。姑娘家跟男子去游湖,还落水被男子救起来,名声就没了,这种情况下,就只有嫁给那男子了。

孟瑾瑶脸色僵住,她上午才发现此事,怎么下午就出事了?

她见张氏整个人都傻了,但有丫鬟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委婉提醒道:“大嫂,不如先去看看萱宜?萱宜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张氏闻声,缓缓回过神来,木讷地点了点头:“好,我去看看,三弟妹你先回去吧,我们改日再聊。”

孟瑾瑶应声,然后回葳蕤轩。

武安伯世子如今是顾景盛接待着,人家救了自己的女儿,于情于理都得去说一声谢谢,去道谢并打发了武安伯世子,张氏就气冲冲的前往女儿的院子。

看到女儿并无大碍,已换上干净的衣服,正手捧一碗姜汤,眉眼含笑,似乎对武安伯世子的所作所为很满意。

张氏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两步,扬起巴掌,“啪”的一声打在女儿的脸上。

顾萱宜被打懵了,手中那一碗姜汤也没捧住摔了下来,姜汤洒在裙子上,她脸上火辣辣的疼,愣愣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母亲,您、您打我?”

一旁的丫鬟也吓了一跳,大夫人向来宠爱大姑娘,平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忽然间就动手了?

张氏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眼女儿的脸,心里有点后悔,但更多的是恼火,让丫鬟全部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下,双目含怒瞪着女儿,怒声斥责:“萱宜,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武安伯世子不适合你?你怎么会跟他去游湖?”

顾萱宜愣住,转而勾起嘴角笑,理所当然道:“母亲,我觉得武安伯世子极好的,祖母说武安伯世子不好,还不是因为我不是她亲孙女,她不想我嫁得好?等我嫁给他,我就是世子夫人,以后就是伯爵夫人,有什么不好的?”

张氏听了,险些被气晕过去,质问道:“萱宜,你跟母亲说,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挑唆你?明明那天你答应得好好的,不会对武安伯世子有什么心思,怎么忽然间就变卦了?”

顾萱宜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慌乱,而后坚决否认:“没,没有人挑唆,是我觉得武安伯世子挺好,她长相英俊,家世又好,还心悦我。”

张氏气得头脑发昏,指着顾萱宜的手指都轻轻颤抖着:“萱宜,你、你糊涂啊!”她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自责不已,“也怨母亲,是母亲答应了武安伯夫人让你们见一面,不然你也不会看上他,都是母亲的错。”

顾萱宜却不以为然:“母亲,我倒觉得您此事做得对,我觉得武安伯世子极好,如今也出了这样的事了,我肯定是要嫁给他的,难不成母亲想让我跟顾萱灵那低贱的庶女一样,嫁到一个小官之家那么寒酸?”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那堂妹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未婚夫是个八品官的儿子,说是往上三代都是读书人,是清流人家,但是没有一个当大官的,都是官阶低微的小官。

混得最好的还是刘大人已去世的父亲,做到了五品官,可见刘家几代人都不中用,这刘公子就别想他能有多出息了。

但一个低贱的庶女,配这样的人家正好,不像她,是要做世子夫人的。

张氏怒斥:“你住口,你父亲也是庶出的!”

顾萱宜愣住,片刻后撇过脸去,梗着脖子道:“母亲,反正木已成舟,还有熟悉的人看到武安伯世子把我救起来,我就只能嫁他了,您看着办吧,您若是不让我嫁,那我、我就跟他私奔,就像三哥跟李姨娘那样!”

张氏没想到女儿竟然会如此跟她说话,还说出要跟男人私奔这种惊世骇俗的话,失望之余又气愤:“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不成?”

顾萱宜看到母亲落泪,也有些懊悔说话语气过分了些,但还是执拗道:“是母亲说的,说我是嫡女,是侯府的长孙女,跟顾萱灵那庶出的是不一样的,我就该嫁到富贵人家风风光光的。母亲先前也说武安伯府很好,我只要表现好,嫁给武安伯世子,就是世子夫人了,我可不想像顾萱灵那样嫁个寒酸的婆家。”

听罢,张氏脸色煞白,隐约感觉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女儿才会对武安伯世子如此执着,想做风风光光的世子夫人。

顾萱宜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母亲,他救我上来的时候被人看到了,也许诺过我,今日就回去跟武安伯夫人说,过两日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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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都傻了。

原本她感觉之后武安伯夫人没有提婚事,那应该是武安伯世子没看中萱宜,所以干脆不管,只当做是平常朋友之间相约见面,谁曾想发生了这种事?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赶紧跟武安伯夫人说不合适,这样武安伯夫人肯定会跟武安伯世子说的,也就不会跟萱宜再私底下来往了。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那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是祸躲不过。

顾萱宜见母亲沉默不语,道:“母亲,我就喜欢他,只想嫁他。”

张氏看着已经陷进去的女儿,欲哭无泪,哽咽道:“萱宜,你这般任性,日后迟早会后悔的,武安伯府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糟心事很多。”

顾萱宜不以为然道:“武安伯府糟心事多,难道我们家糟心事就不多?你看三哥,接二连三闹出那么多笑话,京城里谁不笑话我们长兴侯府?”

张氏回道:“萱宜,那不一样的。”

“都是糟心事,有什么不一样的?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点矛盾?”顾萱宜如今就是陷入情网的小姑娘,听不进任何劝告,一意孤行。

张氏后悔不迭,是她害了女儿,若是她当初没有盯着武安伯府世子的身份,答应了武安伯夫人让两个晚辈相看一下,就不会闹成现在这样了。

顾萱宜赌气道:“母亲,打您也打了,骂您也骂了,若是还不满意,那就早些把我嫁出去,省得碍您的眼。”

张氏恼怒地瞪她:“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什么话?也不怕传了出去遭人笑话。你给我在院子里好生待着,我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

离开顾萱宜的院子,张氏步履匆匆前去找丈夫顾景盛,想问问丈夫有没有什么法子别让女儿嫁给武安伯世子。

谁料,她这个庸才丈夫,平时不靠谱,关键时刻更别想他会靠谱了。

顾景盛笑容满面,对这桩婚事满意极了,笑呵呵道:“夫人,武安伯世子挺好的,萱宜是庶房的姑娘,嫁给他也算是高攀了,错过了武安伯世子,可就没有这般好的婚事了,为何要阻止?”

张氏气得肝疼,只觉有其父必有其女,父女俩都愚蠢,没好气道:“好什么好?武安伯世子有什么好的?”

顾景盛茫然,费解地问:“怎么就不好了?武安伯府也不差,虽然不如老伯爷在世的时候,武安伯在朝中官职也不高,但武安伯府的四爷入了皇上的眼,整个武安伯府都跟着沾光。”

张氏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四爷那是继室的儿子,武安伯又不是老夫人亲生的,这母子俩差不多年岁,能是真的母慈子孝?”

闻言,顾景盛当即愣住,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想到,沉思了会儿,又道:“哪又如何?武安伯的爵位又不会落到他四弟头上,等武安伯去世后,落在世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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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原本是想跟他商量对策的,没想到他这榆木脑袋不开窍,越说越气愤,直接气得在他胳膊上用力拧了一把,气恼道:“武安伯府大房被四房压着,人口多,人际关系也比较复杂,腌臜事多,这哪儿是萱宜能应付得来的?”

顾景盛吃痛地抽了一口凉气,面色不虞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萱宜应付不了也得应付,让她学聪明点不就成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张氏被他们父女气得头脑发昏,怒瞪着他半晌,到底是忍住了,没有骂他蠢,直接甩袖离去。

见状,顾景盛也气恼不已,只觉妻子的脾气越来越大,都敢给他甩脸色了,年轻时的温柔小意早已荡然无存,他气闷之下,去了妾室的院子寻点开心事。

张氏六神无主,犹豫了片刻才前往寿安堂,看看婆母有没有法子帮帮萱宜。

寿安堂。

顾老夫人今日几乎整天都在小佛堂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还不知大孙女的事,有丫鬟禀告说大儿媳妇来找她,她才从小佛堂出来,去见大儿媳妇。

当看到大儿媳妇红着眼眶,神情沮丧,顾老夫人也愣住,她好像从没有看到大儿媳妇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用问也能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老夫人温声问:“老大媳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氏看了看一旁的丫鬟,道:“母亲,不如让她们先退下?”

顾老夫人也依了她,挥了挥手,示意丫鬟退下。

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就剩下顾老夫人、冯嬷嬷以及张氏三人。

张氏爱女心切,情绪再也绷不住,眼泪再次滑落,扑通一声在顾老夫人面前跪下,声泪俱下:“母亲,您帮帮萱宜吧。”

顾老夫人又是一愣,忙问:“老大媳妇,萱宜出什么事了吗?”

张氏声音哽咽,跟顾老夫人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末了又问:“母亲,萱宜的性子,嫁过去肯定会吃亏,会过不好的,这可怎么办啊?”

闻言,顾老夫人脸色倏然沉了下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已跟张氏说清楚,张氏竟然还没看住女儿,今日还闹出这种事。

她沉声问:“先前我就让你相看过后委婉拒绝,然后把萱宜拘在家里,你怎么没听我的拒绝武安伯夫人?”

张氏如实回答:“武安伯夫人又没有跟我提婚事的事,我以为是武安伯世子没看上萱宜,所以不了了之,没想到会这样,他们既然有意结亲,为何在相看过后没提?”

顾老夫人若有所思,回道:“那她可能还有别的儿媳妇人选,只是在左右徘徊不知该选哪一个,暂且先不提,若是选了萱宜,那过些天就找个借口说有事忙拖到今日才来拜访,若是没看上也能找借口说清楚。但看样子武安伯世子应该是更属意萱宜,才会跟她游湖。”

听罢,张氏心里更难受了,感觉捧在手心的女儿被人当成集市的菜,让人挑挑拣拣,且不是人家最属意的那颗菜,她忐忑地问:“母亲,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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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平静:“还能怎么办?萱宜跟武安伯世子去游湖,落水后被武安伯世子救起,这种事还被熟人看见,肯定会传出去,萱宜不嫁他,难道要绞了头发出家做尼姑?”

张氏愣住,心里难受的紧,本来因为武安伯府糟心事多,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就已经够心烦了,现在发现武安伯夫人最属意的儿媳妇人选大概不是她女儿,她女儿是备选的,更加气愤难当。

她嗫嚅道:“母亲,萱宜这性子,嫁过去应付不来,要吃亏的。”

顾老夫人看张氏跪在地上,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无奈轻叹,木已成舟,还能如何?

须臾,顾老夫人温声说:“先起来,坐下说话吧。”

张氏低低地应了声,站起身来,到顾老夫人下首的位置坐下。

顾老夫人又道:“那就给她找个沉稳能干的陪嫁嬷嬷提点她,只要她能听得进劝告,就能少吃点亏。而且,吃一堑长一智,吃亏多了,总能学聪明着点。”

张氏听了,轻轻点头:“儿媳省得了。”

顾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轻叹道:“人总要为自己的任性妄为付出代价的,她不听长辈的话,私自与武安伯世子来往闹出这种事,幸好萱灵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不然多少也会受影响。既然这桩婚事是她想要的,等武安伯府的人来提亲,就应了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张氏再次应声,不得不接受事实,心情复杂难言,她总想让女儿嫁个好人家,挑个家世好的,风风光光嫁过去,现在武安伯世子家世的挺好,但是家里糟心事多,明争暗斗肯定不少。

随后,顾老夫人又叮嘱了一些话。

只不过,张氏因为担心女儿出嫁后会过得不好,心不在焉的,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张氏离开后,顾老夫人长叹一声,呼出一口浊气,无奈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着让萱宜嫁个家里人口简单,没那么复杂的家庭,没想到最终却选了个复杂的。”

冯嬷嬷回道:“老夫人,这大概就是命,命中注定的事,躲都躲不掉。”

葳蕤轩。

顾景熙看到小姑娘从外面回来,却神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回来后就坐在一旁,蔫巴巴的,遂问:“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孟瑾瑶抬眼看他,反问:“那么大的事,夫君没听说?”

顾景熙茫然:“什么事?”

孟瑾瑶瞧他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大概是呆在书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便将今日的事言简意赅的跟他说了一遍。

听罢,顾景熙蹙起眉头,武安伯府的腌臜事即使捂得紧,可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家族内部明争暗斗的,只是表面上一团和气,大嫂素来拎不清的,也算是祸害了萱宜。

孟瑾瑶无奈叹息:“我上午看到萱宜跟武安伯世子游湖,若是上午的时候把她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住带回家,估计就没有下午这一遭了。”

虽然她看不惯顾萱宜那种骄纵跋扈的姑娘,但同为女儿家,人家跟她无冤无仇,她也不希望人家掉进火坑去遭罪。

顾景熙薄唇轻启,淡声道:“有时候,性格决定命运,有一部分是父母教导方式出了问题,另一部分是性格原因,若是换了萱灵,只要二嫂说不行,肯定不敢私下跟男子来往。”

孟瑾瑶微愣,随即赞同地点点头,换作是萱灵,那肯定不敢这样做,萱灵向来乖巧听话,从不做出格的事,“只是,大嫂为了此事,整个人魂都丢了似的。”

顾景熙并没有同情,语气淡漠:“她教女无方,又虚荣心作祟应承了武安伯夫人,让萱宜跟武安伯世子相看,最后发生这种事,怪得了谁?有这时间伤春悲秋,还不如多花时间提点女儿,把女儿教聪明点,省得出嫁后吃亏?”

这话说得在理,孟瑾瑶没有反驳。

的确是做母亲的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女儿,事情已成定局,摆在前面就两条路,要么在武安伯府的人来提亲时答应婚事,要么是绞了头发做尼姑,不然哪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会娶萱宜?

不过,门第低的可以,只要把萱宜远嫁,但是坏了名声,低嫁且远嫁,夫家人心里估计也是嫌弃的,但是为了利益会忍着,待到来日飞黄腾达,估计就是萱宜失宠之时。这样被人踩着上位,还不如嫁给武安伯世子,起码是萱宜心甘情愿的,日后会如何也是看她的造化。

大房这边的事,二房那边也知道了。

二房一家四口本来闲谈说笑,其乐融融的,忽然听到丫鬟来禀报此事,皆震惊不已。

忽然间发生这样的事,相比半点不知情的丈夫和儿子,陈氏这个知情人更震惊,明明先前张氏就已经放弃跟武安伯府结亲的打算,现在两个晚辈却私下来往。

出了这种事,两家就算是不想结亲都要结亲了,武安伯府若是不派人来提亲,那就是打长兴侯府的脸面,这是要结怨的,而萱宜这样也只能嫁给武安伯世子了。

陈氏转眼看乖巧坐在一旁的庶女,训诫道:“萱灵,不听父母的话,就是你大姐姐现在这样的下场,你别看你大姐姐这样是找到了好人家,等嫁过去之后,就知道这样的婆家好不好了,凡事不能看表面。”

顾萱灵忙不迭地点头:“女儿省得。”

她如此乖觉,陈氏满意地点点头,又道:“现在你也定亲了,就好好在家安心待嫁,可别像你大姐姐那样到处跑,免得出什么乱子。你也别怪母亲给你找了刘家,等你和你大姐姐都出嫁了,有了比较,你就明白母亲的一番苦心了。”

顾萱灵忙道:“母亲,女儿对这门婚事挺满意的,刘公子也极好。”

这是她的真心话,刘公子长得眉目疏朗,又温文儒雅、上进好学,而刘夫人性情也温和,听闻刘大人也是个随和的长辈,这门婚事她心里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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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氏抿嘴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儿子,笑容凝住,庶女的婚事都有着落了,她嫡亲的儿子却没有着落,现在大房都快有嫡长孙或者嫡长孙女了,张氏见了她就跟她嘚瑟,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可把她气得不轻。

她无奈叹息道:“可惜了,上回本来相中个好姑娘,都被修明给搅和了,他闹出那种事,人家姑娘的母亲觉得不乐意把女儿嫁到我们家,委婉说我们家风不好,会宠妾灭妻,现在人家姑娘都定亲了。”

顾修宏一听话题绕到自己身上,忙道:“母亲,您先筹备二妹妹的婚事,儿子还不着急,想等考取了功名再说。”

陈氏瞪他一眼:“你大哥比你年长一岁,现在都快要做父亲了,你还不着急?”

顾修宏语气幽幽地问:“母亲,隔壁柳家夫人跟您同岁的,听闻现在又怀孕了,您怎么不再生一个?”

陈氏:“?”

顾萱灵没忍住,笑了出声。

陈氏蓦地侧过头,剜了她一眼,见她马上抿着嘴不敢笑了,这才满意,继续训儿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在说你,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顾修宏一脸无辜:“这不是母亲先把话题扯我身上吗?”

“你……”

陈氏气结,恶狠狠地瞪了他半晌,没好气道:“你这是要气死母亲不成?小时候还乖巧什么都听母亲的,现在长大就翅膀硬了,说一句就会顶嘴,我看你以后肯定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玩意儿,干脆别娶了,免得跟白生养你似的。”

顾修宏笑着应声:“儿子遵命,您说不娶,那就不娶了,好好念书考取功名,然后光宗耀祖。”

陈氏:“……”

顾景松忍俊不禁道:“夫人,修宏的婚事,我也觉得不必着急,等他考取了功名,还能有更好的选择。”

闻言,陈氏微微一怔,他们二房是庶房,不是嫡系,修宏的身份终究是差一点,但若是考取了功名,那身份就能提高不少,就有了底气聘娶更好的姑娘。

陈氏轻哼一声:“当事人都不急,又不是我娶妻,我更加不急。”

三天后。

武安伯夫人请了媒人登门提亲,礼数周全。

顾景盛对这门婚事很是满意,完全没有张氏那样担忧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只看到女儿找了个好婆家,即将做世子夫人,当即就应下了婚事。

张氏强颜欢笑,努力表现得很欢喜,应付着,送走了客人,又开始黯然神伤,偷偷抹眼泪。

做母亲的自然希望女儿嫁得好,嫁得风风光光,惹人艳羡,但也担忧女儿会受委屈,怕女儿嫁过去之后应付不来,再加上武安伯夫人最属意的儿媳妇人选并不是她女儿,她更担忧了,就怕女儿做不好,被武安伯夫人挑刺儿。

顾萱宜却笑得没心没肺,能与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定亲,她再高兴不过了。

孟瑾瑶在后花园遇上顾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宜,看顾萱宜整个人容光焕发,与张氏的黯然神伤形成强烈的反差感,她微微蹙眉,这姑娘真的出嫁后,面对一堆糟心事,怕是难笑得出来了。

顾萱宜见了她,忙上前行礼:“萱宜见过三婶。”

孟瑾瑶微微颔首:“萱宜。”

这时,顾修明与李婉儿往这边走来,看到她们后,信步上前。

顾修明毕恭毕敬地对孟瑾瑶拱手一礼:“儿子见过母亲。”说着,他对顾萱宜微微颔了颔首,“大妹妹。”

李婉儿也赶忙福身行礼:“妾身见过夫人,见过大姑娘。”

孟瑾瑶淡声道:“李姨娘不必多礼,起来吧。”

李婉儿起身,温顺地站在顾修明身边,嘴噙浅浅的笑意,低眉顺眼的。

顾修明眸光落在顾萱宜身上,嘴角微微勾起,温声说:“大妹妹,你定亲了,三哥还没向你道喜,在此给你道一句恭喜。”

孟瑾瑶见顾修明嘴角含笑,语气也温和,但却笑意不达眼底,并不是真心实意道喜,若是不注意观察,还真没看出来。她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心里腹诽道:她就知道顾修明不会真的变好,对妹妹说句恭喜都虚情假意。

闻言,顾萱宜喜色染上眉梢,脆生生道:“多谢三哥。”

顾修明笑意不减,温声道:“大妹妹,你已定亲,快要出阁了,这脾气可要好好改一改,可不能动不动就掌掴人了。”

顾萱宜笑容凝住:“三哥这话是何意?”

顾修明语调平缓地陈述事情:“上回婉儿顶着巴掌印回来,听闻是大妹妹打的,婉儿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与母亲会好好教育,就不劳烦大妹妹动手了。”

闻言,孟瑾瑶蓦地瞥了眼李婉儿,随后目光落在顾修明身上,只见顾修明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那笑意不达眼底,兴师问罪的同时又带着一抹深沉,这一次禁足,顾修明是真的成长了许多,就算是兴师问罪,都不似以前那般就知道大吼大叫了。

顾萱宜笑容有些挂不住,那次她是在气头上没管那么多,加上三哥又被罚禁足,彻底失宠了,她才打了李姨娘,谁知道三哥现在学好了,重新复宠,祖母又重新疼爱三哥了,讪讪地笑道:“三哥,那次是误会,我误以为李姨娘故意撞我,一时气急才如此。”

此事孟瑾瑶是知情的,还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但当她上前询问时,顾萱宜和李婉儿都坚称是误会,因为顾萱宜打人在前,而李婉儿说了她坏话在后,所以坚称是误会,而她也懒得管闲事,当不知道真实情况。

顾萱宜不讨喜,顾修明更加不讨喜,所以这回她选择帮顾萱宜,淡声道:“儿啊,萱宜这孩子脾气有些急躁,我想她应该不是故意的,不如此事作罢?”

顾修明闻言,神色一顿,而后温声回道:“既然母亲都这样说了,儿子若是再揪着不放,未免太小气了些,还会伤兄妹情份。”

孟瑾瑶瞧他还能沉得住气,有些意外,温言道:“嗯,你们兄妹继续聊,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顾修明道:“好,母亲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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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葳蕤轩。

回到葳蕤轩后,孟瑾瑶看向自己的两个丫鬟:“清秋,凝冬,方才在后花园的时候,你们发现端倪了没有?”

凝冬轻轻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表示毫无发现,甚至不知她问的是关于什么的问题。

清秋心思比凝冬细腻许多,观察事物的时候也细致入微,倒是发现了点问题,恭声回答:“夫人,奴婢发现世子爷装了那么些天,终于露出端倪了。”

凝冬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忙问:“清秋,方才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你是如何发现不对劲的?我怎么感觉世子爷并没有什么变化?”

孟瑾瑶温声道:“清秋说得对,他是露出端倪了。”她说着嗔了凝冬一眼,“以前就让你细心留意并观察身边的事,没有用心观察,肯定什么都看不出来。”

凝冬无辜地眨巴着眼:“夫人,奴婢方才一直都盯着他们看,只是看到大姑娘心虚,其他的问题没发现啊。”

孟瑾瑶对清秋道:“清秋,你来跟她说一说。”

清秋颔首,启唇道:“大姑娘打了李姨娘,世子爷怒发冲冠为红颜,肯定是会生气,会兴师问罪的。然而,比起大姑娘,世子爷跟夫人的恩怨更深,他既然可以悔改,把夫人当母亲对待,又岂会对大姑娘斤斤计较,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应该一视同仁才对。”

闻言,凝冬恍然大悟:“夫人,奴婢明白了,世子爷因为是装的,潜意识里知道最应该在谁面前装,所以会下意识装到最好,而一些不甚重要的人,世子爷即使是装的,也没有太上心。不过,看世子爷今天的处事方式,比以往是沉稳了许多。”

孟瑾瑶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们家凝冬还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通。”

凝冬抿起嘴角,笑容灿烂,转而又道:“夫人,既然确定了世子爷是在您面前装孝子,我们可一定要小心提防着,没准儿他哪天就出手对付夫人了。”

孟瑾瑶颔首道:“必须的,逆子忽然间成了孝子,估计在酝酿着大招对付我。”

凝冬若有所思,迟疑地问:“夫人,您说要不要跟侯爷提一下?让侯爷知道他的真面目也好,不然侯爷以为他真的变好了,对他深信不疑。”

孟瑾瑶抿唇淡笑:“我都能发现的事,侯爷自然也能发现,我跟顾修明有恩怨,若我去说,那就成了离间人家父子情,让他自己去发现吧。”

清秋附和道:“夫人说得对,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侯爷跟世子爷多年父子情份,二夫人跟侯爷还不到几个月的夫妻之情,几个月哪里敌得过多年父子情?”

凝冬不以为然:“夫人,奴婢倒是觉得您说了,侯爷也不会多想。”

孟瑾瑶轻轻摇头,视线落在窗外的绿植上,眸光深幽莫测,缓缓道:“凝冬,侯爷的确是个正派的人,处事公允、品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端正,很有责任感,在一些事情上可以选择无条件相信他,比如孙氏谋害了承宇的事,连办事的人都是我向他借的。

但是,有些事还是不要想的太过理所当然,特别是感情上的事,想得太过理所当然,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没准儿还会把自己变成跳梁小丑,我并不认为我比他儿子重要。当然,我也不认为在我没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他会为了儿子弃我于不顾。”

凝冬听罢,撅着嘴垂下脑袋,陷入沉默。

清秋也沉默了,主子的想法她明白,主子的处境她更加明白,主子事事谨慎,那是因为没有任性的资本,先前主子跟世子爷拌嘴,也是小事而已,加上还是世子爷先不敬主子在先,主子是占理的一方。但若是在世子爷‘变好’的情况下,主子到侯爷面前嚼舌根,一个劲儿说世子爷没安好心,那侯爷难免会对主子心生芥蒂,她们家主子,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孟瑾瑶看了她们一眼,轻声说:“顾修明现在没对我做什么,我提防着便是,其他的就先不做了,若是主动对付他,以侯爷的洞察力,我的手段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睛,等于自取灭亡。”

凝冬点了点头,语气笃定道:“夫人,论隐忍他肯定比不上您,大公子的事,您都忍了那么多年才对孙氏动手,他对您肯定忍不了多久的,等他露出马脚,侯爷定不会轻饶他。”

孟瑾瑶莞尔笑:“对,所以我们别做太多无谓的事。”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是顾景熙散值回来了,主仆三人马上噤声,不再谈论此事。

不一会儿,那个身穿绯色官袍的男人走进来,看到她们主仆三人很有默契地朝自己这边望过来,特别是他那小妻子,杏眼水汪汪的,灵动又明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微微愣神,旋即抿唇淡笑:“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孟瑾瑶从善如流地回道:“没什么,只是听到脚步声就看了过去,还真的是夫君回来了。”

顾景熙刚想回话,身后就传来丫鬟的声音,说是顾修明来了,他淡声道:“让他进来。”

孟瑾瑶脸色微微一滞,她怎么感觉顾修明是派人守着门口蹲点?不然怎么会如此及时的赶过来?为了在顾景熙面前刷好感,顾修明是真的拼了,来葳蕤轩来的这般勤快。

顾修明最近上进好学,说是要将这些日子以来落下的功课补上,这勤奋程度让顾老夫人都惊叹,说是从未看过孙子如此勤奋好学,还在三房人面前夸了他。

这次,顾修明也不例外,仍然是来请教学问的,问顾景熙是否得空,而顾景熙也允了他,带他去书房教导学问。

到了晚膳时间,孟瑾瑶看到他们父子从葳蕤轩的书房出来,温言道:“儿啊,不如留下来一起用晚饭?”

顾修明没有拒绝,顺着她的话道:“好啊,儿子还从未陪父亲和母亲用过晚饭。”

瞬间,孟瑾瑶感觉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原本想着假情假意说句客套话,没想到这逆子是半点没跟她客气,心里虽郁闷,但还是吩咐丫鬟:“去摆膳吧,世子爷留下用饭,多添一副碗筷。”

顾景熙看小姑娘笑容略显勉强,眼神也略带幽怨,难得看到小姑娘吃瘪的样子,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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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用晚饭时,安静得很。

顾景熙向来食不言,安静用饭,半句话也不说。

而孟瑾瑶跟顾修明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不会说话,若是顾修明不在,她有兴致的时候还会跟顾景熙说上两句。

他们一家三口安静用饭,画面和谐,乍一看还其乐融融的样子。

“慢着。”

忽然,一直没说话的顾景熙忽然出声,顾修明刚要夹菜的动作顿住,茫然地看向他,孟瑾瑶也不明所以,下意识就止住吃饭的动作。

顾修明询问道:“父亲,怎么了?”

“这是你母亲爱吃的。”

顾景熙淡声说罢,将顾修明原本想要夹的那只鸡中翅夹起来,放到孟瑾瑶碗里。

他记得整只鸡,小姑娘最爱吃的就是鸡中翅,先前有一回他吃了,小姑娘那幽怨的眼神频频向他扫过来,他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估计是吃了小姑娘爱吃的,把小姑娘给惹不高兴了,之后他看到鸡中翅就识趣的没再吃了。

顾修明看着他动作行云流水,神色淡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有些傻眼了,他父亲何曾对谁这般好过?便是对祖母,估计也不曾如此贴心过。

孟瑾瑶看着碗里的鸡中翅,微微愣神,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景熙看她愣住不动,温声问:“怎么,不爱吃了?”

孟瑾瑶忙摇了摇头:“没有,还是喜欢的,以后估计也不会变。”

顾景熙:“嗯,那吃吧。”

孟瑾瑶应了声,没跟他多说,夹起那块鸡中翅就往嘴里塞。当然,她也不是整个塞嘴里,吃相还是很斯文秀气的。

看她吃得有滋有味,顾景熙莞尔笑,继续用饭。

顾修明不动声色将一切看在眼内,眼底掠过暗芒,他知道父亲宠爱孟瑾瑶,毕竟是老夫少妻,加上孟瑾瑶姿色不错,父亲会喜欢也正常,但亲眼看见他们相处才知,父亲比自己想象中更宠爱孟瑾瑶,俨然情投意合的恩爱夫妻。

用过晚饭,顾修明离开葳蕤轩,回自己的院子。

孟瑾瑶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语气却平缓:“夫君,我们家儿子最近长进了不少,若是一直如此上进好学,来日肯定能金榜题名。”

顾景熙神色一顿,半眯起眼眸,淡声道:“心思若是没那么杂,只专注学习的话,金榜题名或许是可以的。”

闻言,孟瑾瑶侧过头看身边的男人,点到即止,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方才那句话是带着试探意味的,这些天顾修明来请教学问,只要顾景熙得空的时候,都会悉心教导,她以为顾景熙是完全相信了顾修明,可刚才那句回话,分明是对顾修明的改变没有多少信任。

不过,没多少信任才是正常的,顾景熙是什么人?是大理寺卿,什么心机深沉的犯人没遇上过?顾修明的伎俩肯定瞒不过顾景熙,所以无需她在他面前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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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孟瑾瑶笑意更深,温声道:“夫君学识渊博,有夫君亲自教导,金榜题名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她说着轻叹一声,“父亲与父亲之间,到底是有差别的,夫君是个负责任的父亲,不像我父亲,对我那两个弟弟的学问,都没怎么教导。”

顾景熙睨着她,目光意味深长,似笑非笑地问:“小狐狸,说话一套一套的,想从我这儿套什么话,嗯?”

“夫君这话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懂?”

孟瑾瑶直接装傻,满眼无辜地看着他,才不承认自个儿方才是在旁敲侧击的问他,既然知晓顾修明并非诚心悔过,为何还要教导顾修明学问。

顾景熙低笑:“还给为夫装傻?”

孟瑾瑶更无辜了,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不接话。

顾景熙看着她,那双杏眼清凌凌的,就这么眼巴巴看着自己不说话,这模样很是无辜。

而顾景熙却觉得,她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跟她对视半晌,温声说:“我是父亲,父亲教导儿子是应该的,其他的事有其他的解决方式。”

孟瑾瑶听罢,瞬间了然。

她这夫君是真的有责任感,不仅是对妻子,对儿子亦然,虽然顾修明不是亲生的,但将人过继了过来,顾景熙也是在尽心教育了,没有只把人当继承香火的工具人。

尽管察觉到儿子并非真心悔过,但当儿子请教学问的时候,顾景熙还是会认真教导,尽做父亲的责任,至于儿子做的其他糟心事,会有另一种解决方式,教导学问和收拾儿子是分开的,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顾景熙看着她,无奈笑了笑:“夫人下回可以直接问,不必拐弯抹角的。”

孟瑾瑶坚决不承认,跟他装傻到底:“夫君这是什么话?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拐什么弯抹什么角?”

闻言,顾景熙视线下移,看到小姑娘交握着的双手,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小姑娘紧张或心虚时便会如此,但小姑娘不肯承认,他也没必要揪着这件小事不放,只温声道:“夫人,我帮理,你可以试着多相信为夫一些。”

孟瑾瑶听罢,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她垂下眼帘掩饰眼底的惊讶,多相信顾景熙一些?她其实是信顾景熙的,但是有些事情她是不敢赌的,所以才会小心试探。

顾景熙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见小姑娘垂着眼帘默然不语,他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再次感觉养个姑娘不容易,姑娘家心思敏感难猜,特别是眼前这小姑娘,有时候觉得小姑娘胆子挺大的,有时候又觉得她胆小的很,性格很是矛盾。

须臾,顾景熙转移话题:“我去花园散步消消食,夫人去不去?”

孟瑾瑶抿唇淡笑:“我不去了,夫君去吧。”

顾景熙颔了颔首,站起身来,迈步出了屋子。

待他走后,凝冬低声道:“夫人,看来侯爷心里门儿清得很。”

孟瑾瑶神色微微怔然,继而颔首:“是啊,所以说不必在他面前嚼舌根说顾修明有问题,我能看出来的问题,他自然也会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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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寿安堂。

晚辈们到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

看到已在顾老夫人这儿失宠了的顾修明,如今重新被顾老夫人喜爱,已然复宠,众人心思各异。

最失望的莫过于张氏了,她原本觉得小叔子帮她小儿子通了关系,去灵山书院念书,是在重视她儿子,因对任性妄为的顾修明失望,想把她小儿子过继到三房。

谁料,这才过了多久,顾修明就突然悔悟,变得上进好学,重新复宠,跟小叔子父慈子孝,她儿子怕是没机会过继到三房做世子了。

此事于陈氏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只要张氏的儿子没戏,没办法在她面前嘚瑟,她就高兴,反正谁做世子都跟他们二房无关,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家修宏。

陈氏的淡然的眸光落在张氏身上,捕捉到张氏眼里的不甘,她嘴角微微上扬,又转眼看孟瑾瑶,见孟瑾瑶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并未露出任何异样,她倒有些好奇,学聪明了的顾修明,能否斗得过孟瑾瑶。

顾老夫人忽然问三位孙子:“今年秋闱,你们兄弟三人可有想过试一试?”

他们三兄弟都是有秀才功名的,有参加秋闱的资格,不过几个孙子年纪都不大,大房家的修远十八,二房家的修宏十七,三房家的修明十六,顾老夫人其实是不抱多少期望的,参加了就当积累个经验,若是能中举,那就是意外之喜,光耀门楣。

顾修宏率先回答:“祖母,孙儿准备试一试。”

见二弟都参加了,顾修远作为大哥,肯定不能当缩头乌龟,而且他今年已十八,即将做父亲的人,今年不参加,等下一次那可就是三年后,三年后他都二十一了,也赶紧道:“祖母,孙儿也有此打算,虽没多少把握,但也想积累个经验。”

顾修远与顾修宏都是兄长,顾修明作为弟弟,就算不参加也不丢人,但看到两位兄长都参加,他愣了下,在顾修远话音落下,他也不甘人后,跟着道:“祖母,孙儿也是打算试一试,就当积累个经验。”

顾老夫人见他们兄弟三人都参加,有些诧异,语气慈和道:“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想法,那就去试一试,不过你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平常心对待,当作是平时在书院的一次测试就好。”

兄弟三人齐齐应声:“是,祖母。”

他们兄弟三人都要参加今年的秋闱,三位做母亲的也心思各异。

张氏心理压力颇大,比顾修远的压力还大,她跟陈氏不和,若是陈氏的儿子榜上有名,她儿子落榜了,岂不是要被陈氏奚落?

陈氏这次倒是没想太多,只想着儿子若是能中举,应该就肯娶妻了,那她就能给儿子物色个好姑娘,明年成婚,后年抱上大胖孙子,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

孟瑾瑶则是在对结果有些好奇,顾景熙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识渊博,而顾修明以前就倍受夸赞,最近又如此上进,时常向顾景熙请教学问,有了顾景熙的教导,也不知能否榜上有名。

离开了寿安堂,向来对孩子宽纵宠溺的张氏,一反常态的摆出严母姿态,敦促儿子用功读书,争取榜上有名。

不过,无需张氏敦促,顾修远已定下决心,必须要在考前卯足了劲去学,不然两位弟弟中了举人,他名落孙山,那他这个做兄长的面子往哪儿搁?随便应付了母亲几句,他就回自己的书房发奋读书。

顾修明也不甘落后,快步回了青玉轩看书,只要这次秋闱他能榜上有名,父亲和祖母会更加看重他,这样他的世子之位也就稳了。

顾修宏看着他们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后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房人各自回自己的院子,孟瑾瑶看着他们心思各异的样子,淡淡地瞥了眼顾修明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顾景熙走在她身边,见她凝眉沉思着,轻声问:“夫人在想什么?”

孟瑾瑶眉宇舒展开来,笑着回应:“我在想他们兄弟三人谁会中举,哪个中举的几率更大。”

顾景熙接着问:“那夫人觉得他们哪个中举的几率大一些?”

孟瑾瑶停下脚步,侧头看他,笑眯眯地反问:“夫君,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顾景熙眉梢一挑:“自然是想听真话的。”

“我觉得二嫂家的修宏中举的几率最大。”孟瑾瑶回答的不假思索,语气笃定,似乎对顾修宏很有信心。

顾景熙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问:“何以见得?”

孟瑾瑶缓缓道:“我对修宏其实也不甚了解,听二嫂说修宏时常因读书而废寝忘食,如此勤奋好学,肯定可以中举的。”

至于顾修明,有顾景熙教导,估计也是可以的,但她不喜欢顾修明,对顾修明抱有偏见,心中的天枰就就倾向顾修宏了。

当然,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而顾景熙听了她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孟瑾瑶抬起眼眸觑了觑他,好奇地问:“夫君觉得呢?他们三兄弟,哪个中举的几率大?”

顾景熙淡声回道:“我也觉得修宏中举的几率最大,修宏的功课是他们四兄弟里面最好的,一直刻苦读书,这次是有望中举的。”

孟瑾瑶心下诧异,没想到他会给顾修宏那么高的评价,忽然好奇顾修明在他心目中如何,好奇地问:“我们家好大儿呢?”

顾景熙回道:“不及修宏。”

孟瑾瑶愕然,以为他是因顾修明做了那么多糟心事,对顾修明失望才这样说,毕竟他以前对顾修明还是抱有期望的,且自己也不止一次听说顾修明学问好,便又问:“以前呢?”她说罢,又补充一句,“我是说在他逃婚之前。”

闻言,顾景熙脸色一顿,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仍然道:“不及修宏。”

孟瑾瑶听后错愕,诧异道:“平常听闻的最多的就是长兴侯世子的学问如何如何好,其他三人没怎么听到,难道不是顾修明学问最好?”

顾景熙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地回道:“那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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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话音落下,孟瑾瑶瞬间如醍醐灌顶。

也是,顾修明是侯府世子,身份比其他三个兄弟身分高,且其他三个兄弟是庶房的孩子,再加上长兴侯圣眷正浓,世子肯定倍受追捧,就算有三分好,也会被人夸出十分好。

只不过,作为顾景熙的儿子,顾修明的学问有那么差劲儿?

她语气迟疑地问:“我们家好大儿学问不行?”

顾景熙莞尔笑,微微摇头:“也不是不行,只是不如修宏,这是不争的事实,修宏的天赋更好,又勤学善思,在他们四兄弟中学问是最好的。修明没有过人的天赋,若想要优秀,就得稳住心态,勤能补拙。”

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在顾修明失望之前,顾景熙对他是抱有期望的,既然能对他抱有期望,那他应该也是用功读书的人,只是逃婚后接二连三被罚,心态不稳暴露了本性,这才让顾景熙失望。

须臾,孟瑾瑶又问:“夫君,你觉得他今年的秋闱能否中举?”

顾景熙沉默片刻,淡声道:“心态不摆正,心思浮躁,急于求成,做什么事都难成功。”

孟瑾瑶愕然,言下之意,那不就是并不看好顾修明今年的秋闱?

跟在他们身后的清秋和凝冬,将他们夫妻的对话全听了去,心底激起惊涛骇浪,震惊不已,侯爷心里什么都明白,也看得透彻,只有世子爷自作聪明,自认为做得很好,其实早就已经被侯爷和夫人看穿。

下午,午时刚过。

顾修明手执一本书去了前院书房寻顾景熙,向顾景熙讨教学问。

顾景熙刚准备处理公务,看到他来了,不必问也知道他是为了何事而来,在他开口前就问他:“修明,今年的秋闱你当真要参加?”

顾修明微微怔了怔,见父亲神情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也就放弃揣测,答道:“是的,父亲,儿子想积累点经验。”

顾景熙眸光淡然,看着顾修明,经过这些时日,他对这个儿子也有了更深的了解,骄傲惯了,受不得挫折。

这次是看到兄长参加才为了面子参加,也是抱着必定中举的信心,若是兄长中举,而修明名落孙山,有了强烈对比,心思只怕会更扭曲。

他原本不想管,但好歹是儿子,不能养而不教,淡声劝道:“修明,若你是因为两位兄长都参加了,这才参加的话,那没必要,你还年轻,知识还不够扎实,现在参加虽说可以累积经验,但失败次数多了会影响心态,还不如等厚积薄发。”

明明是一番好意,可落在顾修明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只觉父亲只是瞧不起他,对他没有半点信心,觉得他肯定会失败。

顾修明手握书卷的手缓缓收紧,眼底掠过一丝阴鸷,既然都瞧不起他,那他更要努力中举,等来年年初参加春闱,进士及第,用实力好好打父亲的脸。

是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回道:“父亲,其实儿子对今年的秋闱也不抱什么期望,所以就算名落孙山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只是累积点经验而已。”

顾景熙听罢,定定地看了他半晌,也不再劝他,颔了颔首:“既然你主意已决,那就参加吧。”

顾修明应了声,接着又向他请教学问。

然而,顾景熙却没有像先前那样与他讲解,语重心长道:“修明,学习的事,欲速则不达,若是没有将所学的融会贯通,又去琢磨其他知识的,最后只会什么都学不精。先前你问我的那些问题,我只说了我的见解,你回去后可有自己琢磨过?你先回去好好琢磨先前我给你讲解的问题,再来问其他的问题。”

顾修明怔住,脸色僵硬,心里有了危机感,更多的是怨愤与不甘。明明先前还愿意教导他,如今因他要参加秋闱就不愿意教了,还拿一些借口来搪塞他,难不成是真的想将他养废,然后将顾修文过继过来,换一个世子?

过了几息,他惭愧道:“父亲,儿子愚钝,尚未琢磨出自己的见解。”

顾景熙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顾修明,将他眼里的不甘与怨怼尽收眼底,微微蹙起眉头,只觉这个儿子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也没给他脸面,直接戳破他,沉声训诫道:“修明,为父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读书是为了自己,并非是做给别人看,心有杂念,被杂念占据了思绪,便难以做到独立思考,也就什么也学不进去。”

闻言,顾修明心头一紧,心扑通扑通直跳,小心思被无情戳破,仿佛身上的遮羞布被扯下,霎时间让他难堪而又羞愤,他慌乱地垂下眼帘,掩饰眼底涌现的情绪,诚惶诚恐地为自己辩解:“父亲,您误会了,儿子只是最近落下功课太多,这才会几次三番找您请教,并非为了做给谁看,还请父亲明鉴。”

顾景熙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神色紧张,快要维持不住表面平静的时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跟他说他方才问的问题,给他解惑,末了又道:“你回去好生思考我方才所说的,从而得出自己独到的见解,这才算是真的学会了,等你把那些问题都真正想明白了,再来问我其他问题。”

顾修明勉力维持表面的平静,恭声回道:“儿子谢过父亲解惑,回去定好生琢磨。”

顾景熙颔首淡声道:“嗯,你且回去吧,为父还有事情要忙。”

“好,儿子就不打搅父亲了。”

顾修明应声告辞,出了书房后,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扭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他握住书本的手将书本用力握紧,手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愤恨与不甘充斥着他的思绪,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然后步履匆匆回青玉轩。

书房内,顾景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这个儿子忽然间悔悟,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些日子以来,他也能看出儿子并非真心上进好学,那都不过是在做给他看,做给别人看,太过急于表现,浮躁的心思就会在不经意间流露。

这让原本因儿子或许是真的悔改而有几分欣慰的他大失所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儿子只是行事方式变了,以前是行事莽撞不计后果,现在是挖空心思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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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傍晚,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葳蕤轩中,孟瑾瑶指挥着丫鬟重新摆放院子里的盆栽,几个小丫鬟正忙碌着。

因为孟瑾瑶想要两个大水缸养荷叶、荷花、小锦鲤,这就要挪出一片空地来,原本摆放的盆栽则要挪一挪位置,再摆个好看的形状。

忽而,孟瑾瑶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定睛望去,只见那容貌昳丽、风姿特秀的男子缓步走来,男子此刻微微蹙着剑眉,眉宇间笼罩着一股阴郁,似乎心情不佳,便上前询问:“夫君,你心情不好?”

顾景熙停下脚步,看向她时眉宇舒展,反问:“夫人为何这般问?”

孟瑾瑶回道:“我看夫君皱着眉头,故而猜测的。”

顾景熙淡声回道:“是有点烦心事,不过问题不大。”

孟瑾瑶定定地望着他,见他似乎没有倾吐的意愿,也便没有接着问下去。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顾景熙扫视一眼在场正在忙碌的几个丫鬟,心有疑惑。

孟瑾瑶指着空出来的一片空地,笑吟吟道:“我准备弄两个大水缸过来,就放在那儿,养荷叶、荷花,然后再养几尾小锦鲤。”

“夫人喜欢荷花?”顾景熙见她点头,又环顾一番整个院子,沉思了一会儿,道,“葳蕤轩是府里最大的院子,夫人若是喜欢,不如在院子里挖个小型的荷花池?”

挖个池子栽荷花?

孟瑾瑶愣住,有些受宠若惊,而后摇了摇头:“那倒不必,费银子又费人力,弄两个大水缸就好,万一我以后不喜欢荷花了,还得找人把池子填平,还挺麻烦的。”

顾景熙颔了颔首:“好,就依夫人的。”

过了会儿,顾景熙进了屋,春柳上前两步,低声道:“夫人,世子爷下午去找过侯爷。”

孟瑾瑶听后愣住,有些不明所以,但见春柳示意她往屋子的方向望去,便瞬间了然,顾景熙心情不佳,或许是与顾修明有关。

须臾,她好奇道:“春柳,你怎么知道的?”

春柳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向她解释说:“奴婢跟前院书房侍候的小厮有几分交情,下午遇见他时,听他说过,但他只看到世子爷去找侯爷,没看到世子爷离开时如何,所以奴婢也估摸不准是否因为世子爷。”

孟瑾瑶轻轻颔首,春柳这丫头十分上道,自从向她表忠心之后,就经常留意府中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跟她说,现在顾修明一反常态,春柳也特别关注顾修明的动向,很多事就连清秋和凝冬都没想到,春柳就已办好,这丫头虽然是顾景熙的丫鬟,但她用得十分顺手。

过了一会儿,丫鬟们已按照孟瑾瑶的吩咐,摆好了盆栽。

孟瑾瑶瞧了眼,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吩咐春柳:“春柳,时候不早了,去人摆晚膳吧。”

春柳应声:“是,夫人。”

夏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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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热气卷进来,即使葳蕤轩这院子的位置朝向好,冬暖夏凉,可还是觉得热。

幸好,屋内放置了冰鉴降温,驱散暑气,屋内的温度很是舒适。

孟瑾瑶正拨弄着算盘对账,她母亲那些嫁妆铺子、庄子,之前都是孙氏在经营,如今虽然回到她手里,但那些管事都是孙氏培养的,所以对账这种事她要特别认真对待,否则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当然了,不能为她所用的管事也要换掉,安分的就暂且用着。

清秋挑开门帘进来,移步到她身边,禀告说:“夫人,婵儿回来了。”

闻言,孟瑾瑶拨弄算盘的动作顿住,抬起头来,“让她进来。”

不多时,婵儿进来,朝她行了一礼。

孟瑾瑶问:“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婵儿上前几步,语气恭敬,低声回道:“夫人,孟夫人因屡次见鬼,请法师回来开坛作法,法师的法术不精,也就只有几天的时效,孟夫人再次夜夜见鬼,精神恍惚,惊惶之下,这两晚晚上都不敢睡了,改为白天睡觉。”

孟瑾瑶半眯起眼眸,唇角微微上翘,笑意有点冷,她语调轻缓,意味深长道:“乔嬷嬷也真是的,作为一个好奴仆,怎能让主子的作息紊乱,日夜颠倒呢?”

婵儿闻音知雅意,回道:“夫人,奴婢会提醒乔嬷嬷的。”

孟瑾瑶又问:“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事?”

婵儿轻轻摇头,有件不甚重要的事,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句:“因孟夫人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孟伯爷如今不敢踏进孟夫人的院子,还说孟夫人整日疑神疑鬼的。”

孟瑾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倒也不奇怪,很符合我父亲的性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说着顿了顿,“你且先按照原计划行事,没别的事就先退下吧。”

婵儿应声退下。

凝冬笑眯眯道:“夫人,鬼真有那么可怕?孙氏竟然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孟瑾瑶轻轻摇头,嘲弄一笑:“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里有鬼。”

凝冬好奇道:“夫人,您说伯爷知不知晓孙氏做下的恶事?”

“他若是知道,不可能宠爱孙氏那么多年,承宇也是他的孩子,聪明机灵,也颇得他宠爱。”孟瑾瑶语气笃定,脑海中闪过孟冬远抱着弟弟时的神情,那满眼的喜欢与慈爱骗不了人的,孟冬远再如何喜欢孙氏,也不会纵容孙氏杀了他的儿子。

凝冬道:“那孙氏现在估计也没敢说出见到的是谁的鬼魂。”

“现在不说,以后也会说的。”孟瑾瑶说着,转而吩咐清秋,“清秋,准备一下,我明日去一趟凌云寺上香,会在凌云寺住一两日。”

清秋颔首应声。

凝冬感觉就自个儿没事干了,忙问:“夫人,那奴婢呢?奴婢做什么?”

孟瑾瑶嗔笑了声:“你这丫头是不是劳碌命?不让你做事你就浑身痒痒?”

闻言,凝冬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讨巧地笑着:“奴婢才不是劳碌命,奴婢只是想帮夫人做事,闲下来总觉得无所事事。”

孟瑾瑶无奈失笑:“还说不是劳碌命?也就只有劳碌命才如此,闲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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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清晨。

孟瑾瑶用过早膳,准备带着清秋和凝冬出发,前往凌云寺。

虽有马夫在,可顾景熙不放心她,就三个姑娘加一个马夫,有什么事马夫也顶不上什么用,吩咐了十个会拳脚功夫的家仆跟着。

孟瑾瑶看着那十个孔武有力的家仆,感觉排面还挺大的,除了出嫁那天,就没试过如此有排面,出门有那么多人跟着,倒有些不习惯,轻声道:“夫君,没必要吧?”

顾景熙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必问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淡声道:“哪个夫人出门,不是丫鬟、仆妇、家丁随行的?他们都会点拳脚功夫,有什么事能有个护着你们。”

孟瑾瑶愕然:“我以前也去过凌云寺,能有个什么事?”

顾景熙不容拒绝道:“夫人,都带上吧,不是要在凌云寺住一两日?带上他们,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做,若是无事,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闻言,孟瑾瑶也不再拒绝,带上十个家仆出发。

凌云寺很是灵验,寺庙内香火旺盛。

孟瑾瑶到凌云寺的时候,正是香客最多的时间段,不想与旁人挤着上香,便让清秋去找了管理客房的僧人,要了客房先歇息一会儿。

正午,孟瑾瑶主仆三人在客房用了斋饭,又歇了会儿,准备去上香,奈何夏季的天气如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忽然间就下了一场大雨,只好等雨停歇了再去上香。

雨后的下午,比下雨前还更热一些。

孟瑾瑶主仆三人去主殿上了香,捐了香油钱,便前往往生堂。

往生堂是供奉牌位的地方,且还是专门供奉已去世的人的牌位,叫往生莲位,在寺庙供奉着,也是希望佛祖保佑,让已逝的人能有个好去处。

孟瑾瑶的生母周氏的牌位,就供奉在凌云寺的往生堂,这是孟瑾瑶的外祖父周老爷子决定的,希望早逝的女儿能受佛祖庇佑,有个好去处,此事孟家也同意了。

正因为这样,孟瑾瑶祭拜生母也方便许多,不必进孟家祠堂。

距离她上一次来上香,已经是去年的事了,她原本想出嫁前来上香,告知母亲她即将嫁人,但她出嫁前感染风寒病了一场,整个人病怏怏的,养了许久才好利索,刚好利索就要出嫁了。

谁料,出嫁后又遇上糟心事,如此这般,拖了许久,她现在才来凌云寺给母亲上香。

僧人将她们主仆领到往生堂外便离去,往生堂内是没有僧人守着的,毕竟有人来上香,有时候会跟逝者说上几句话,有僧人在此守着不方便说。

往生堂的门轻轻掩着,孟瑾瑶刚要推开,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妇人的声音,她停下开门的动作,没有进去打搅,里面怕是有人在给先人上香,毕竟堂内供奉的又不是只有她母亲的牌位。

孟瑾瑶轻声道:“我们先等一等吧。”

清秋和凝冬轻轻点头。

孟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瑶正要离开一下,忽然听到里面的人万分愧疚却又庆幸的声音响起:“夫人,您安息吧,大姑娘虽然没能嫁给长兴侯世子,但长兴侯待大姑娘是极好的。”

听到此言,她马上顿住脚步,示意清秋和凝冬噤声,凝神细听。

我朝就只有一个长兴侯,那就是她夫君,而那妇人口中的大姑娘,那必然就是她,能给她母亲上香的人,除了她还有别人?

能唤她母亲做夫人的,那只有仆人了,难不成是当年侍候她母亲的人?

下一刻,她又听到里面传出声音,那声音比方才小了许多,她贴着门缝才勉强听见,只听得那人哽咽着声音道:“夫人,当年的事,奴婢是迫不得已,如今奴婢也行将木就了,不日到了下面,亲自去给您赔罪。”妇人说罢,轻声哭泣起来,没有再说话。

当年的事?

当年的什么事?

孟瑾瑶脑海中回荡着妇人的话,脑子嗡嗡作响,电光火石间,她脑子里涌现出许多种可能,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她母亲的死,但她母亲不是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吗?

难不成,还有别的隐情?

想到这里,孟瑾瑶心头一紧,蓦地伸手推开门,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跪在蒲团上,身穿浆洗得发白的衣裙,身形消瘦显得有些佝偻的中年妇人,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中年妇人闻声,似是被吓了一跳,身形一僵,此刻背对着她们,看不出什么神情,但看她胡乱伸手擦眼泪,动作慌乱,能猜出她此时的神情。

她很慌张。

慌张,那证明心虚。

孟瑾瑶再次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年妇人稳了稳心神,站起身来,缓缓转身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到孟瑾瑶背光站着,那张有点模糊,却与记忆中颇为相似的脸,她原本苍白的脸登时被吓得脸色惨白,身形不稳瘫软在地上,望着孟瑾瑶,瞳孔紧缩,颤声唤一句:“夫、夫人?”

孟瑾瑶蹙起眉头,她可以肯定,眼前的妇人唤的是她母亲,只是她长相有七分像母亲,故而在心神不稳的时候认错了人。

她半眯着眼眸,打量着眼前的妇人,妇人眼窝凹陷,瘦得脱了相,精神状态很差,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看不出实际年龄有多大。

趁着对方精神有些恍惚,她将计就计,轻声回道:“嗯,是我,但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她说着,脸色一变,瞪着眼,目光冷冷地盯着妇人,神色狰狞可怖,宛若找人索命的厉鬼,怒声质问:“你给我赔罪?你用什么给我赔罪?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

中年妇人看到此情此景,正神情恍惚中的她彻底代入进去,忙爬起身跪着,慌张又无措道:“夫人,奴婢是被逼的,他们用奴婢家人的性命要挟,奴婢迫不得已啊。”

“是谁?”孟瑾瑶迈起脚步,缓步走向她,边走边问,“是谁要挟你?”

她在前进,中年妇人慌得下意识挪动着膝盖后退,但看着她越来越近,更是慌得三魂不见七魄,没敢隐瞒,声泪俱下,语无伦次:“是、是世子爷!不,不是,是伯爷!对,就是伯爷!”妇人说着就磕头,“夫人饶命,求您饶了奴婢的家人,是奴婢的错,您向奴婢索命就好,奴婢的家人都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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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伯爷?

孟瑾瑶脸色僵住,伯爷那不就是她祖父吗?

祖父待她如珠如宝,那样慈祥的长辈,又怎么会害她母亲?

她沉着脸,继续用她母亲的身份去套话:“你别胡说,父亲向来慈爱晚辈,怎么可能害我,还拿别人身家性命作为要挟?”

中年妇人愣神,知道她误会了。

也是啊,死了那么久的人,不关注阳间的事,消息不灵通也正常。

中年妇人连忙解释说:“夫人,老伯爷早已去世,世子爷继承爵位,现在的伯爷是世子爷啊,您也从世子夫人变成夫人了,在奴婢心里,只有您一个夫人,那孙氏不是。”

孟瑾瑶了然,祖父这般好的人,就算有人说母亲的死与祖父有关,她也不信。

但,她母亲的死与她父亲有关?

对于此事,孟瑾瑶极力保持冷静,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也不能听着陌生人一句话就被带进去,否则失去思考与判断的能力。

须臾,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诸多疑问,抬眼看那一排排牌位,精准地找到母亲的牌位,瞬时红了眼圈,吩咐身后的丫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清秋,凝冬,把人带回去。”

清秋与凝冬闻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中年妇人听到此言,有些发懵,这才注意到还有两个大户人家丫鬟打扮的姑娘在场,且还朝她走过来。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地上还有影子,除了那两个丫鬟的影子,还有夫人的影子,但夫人已经死了,死人还能有影子?

是不是她快要病死了,所以看东西都恍惚模糊了?

清秋与凝冬上前,弯下身子就伸出手,想要将那中年妇人扶起来,准备一左一右将人辖制着带走。

当她们的手刚碰到中年妇人,中年妇人就被吓得一个激灵。

清秋知晓她为何这般,便道:“大娘且放心,我们不是鬼,我们家夫人也不是鬼,我们是人。”

中年妇人讷讷道:“不、不是鬼?”

“现在青天白日的,还是在佛门重地,哪会有鬼出没?”凝冬轻笑,想到中年妇人方才的话,笑意瞬间凝固,脸色沉了下来,接着道,“大娘,关于方才的事,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夫人有话要问你。”

中年妇人感受到她们手上传来的温热的感觉,确信她们真的是人,神智马上清醒过来,明白自己慌张之下认错了人,还说了不该说的话,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为何要跟你们走?”

孟瑾瑶神色冷然,沉声问:“我母亲是现任永昌伯的原配夫人,也就是你方才口中的夫人,大娘,你主动跟我们回去,还是我们花点手段把你请回去?”

中年妇人惊愕:“你、你是大姑娘?”

她说罢,揉了揉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点,发现眼前这张脸虽然与记忆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那张脸颇为相似,但还是有点差别的,气质上就不一样,夫人温婉柔顺,平日里都是温温柔柔的,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而眼前这位衣着鲜艳,明艳夺目,冷着脸的样子气势压人,瞧着就不是好惹的。

“走吧。”

孟瑾瑶淡声说罢,转身离开。

清秋和凝冬也强势的将中年妇人从地上扶起来。

凝冬虽然不如清秋沉稳,但关键时刻吓唬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不由分说道:“大娘,请吧,我们家夫人可是长兴侯夫人,侯爷是大理寺卿,专门治你这种人,若是不配合,我们就以谋害主子的罪名把你关进大牢。”

中年妇人刚要反抗喊人救命,一听要进大牢,登时被吓得不敢反抗,她若是进了大牢,死了没关系,但她的家里人可怎生是好?大姑娘也不会放过她家里人,便唯唯诺诺地跟着她们走,甚至不敢劳烦她们搀扶,奈何她们似乎怕她整幺蛾子,稳稳当当的把她扶稳,前往客房。

一路上,孟瑾瑶虽然表面上冷静,但思绪纷乱,脑子里乱糟糟的。

到了客房,房门关上后,孟瑾瑶瞥了眼病怏怏的中年妇人,让她先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问:“我母亲的死,是另有隐情,还是真的难产而死?”

她说话间,阴沉着脸,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中年妇人,不错过对方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

中年妇人对上她的眼眸,那阴森森的眼神,瘆人的很,心下慌乱,忙颤抖着声音为自己辩解:“大姑娘,夫人不是奴婢杀的,您若是憎恨奴婢当年的所作所为,奴婢任凭您处置,请大姑娘放过我的家人。”

孟瑾瑶蹙起眉头,语气不耐烦:“我又没说是你杀的,你慌什么?你只需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即可,当然了,若你参与谋害我母亲,那就另说。”

中年妇人抬眼看眼前的少女,那精致的眉眼间一片冷然,沉肃着脸不怒自威,一股无形的威压袭来。

她忙收回目光,缓缓道:“这个秘密奴婢藏在心里多年,一直没机会说出来,以为要带进棺材了,没想到能在临死前无意中遇上大姑娘,想来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孟瑾瑶打断她的话:“说重点。”

中年妇人一愣,见她似乎越发不耐烦,心里暗道,虽然是母女,但夫人性子有点温吞,大姑娘却是个急性子的。

清秋和凝冬却清楚,自家主子可不是急性子,那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有些稳不住了,现在表面的镇静都是极力保持的,这就相当于关心则乱。

中年妇人见孟瑾瑶脸色越发不好,不敢有半句废话,忙道:“夫人当初是难产而亡的,但却不是到了生产的日子难产,是人为的难产。”

孟瑾瑶眼含疑惑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中年妇人不敢有半句隐瞒,继续道:“夫人和伯爷,也就是当时的世子爷,他们成婚后相敬如宾,夫人对伯爷这个夫君也是相当满意的,旁人瞧着也觉得是一对般配又恩爱的夫妻,没多久夫人就怀上了大姑娘。”

“但好景不长,还有半个月才临盆的时候,夫人无意间撞破了伯爷与孙氏的奸情,当时向来软和脾气的夫人第一次大发雷霆,疾言厉色跟他们理论,指责他们不知羞耻。谁料孙氏恼羞成怒,狠狠推了夫人一把,夫人摔在地上动了胎气,提早生产,最后因胎位不正,难产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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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话宛若晴天霹雳,直击孟瑾瑶脑门,将她劈得脑子嗡嗡直响。

她脸上血色全无,面色惨白。

难以置信,怨恨,愤怒,不甘……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袖子里的手都在轻轻发颤着,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母亲是人为造成的难产?

那么多年来,家里人都说她是丧门星,生来克母。

她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丧门星,但心里也不好受,甚至觉得若是她不曾来到就好了,因为母亲是因为生她才去世的,当时只能活一个,母亲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她。

现在忽然发现,她母亲是被人害死的,害死她母亲的人还是磋磨了她多年的继母孙氏,她父亲也是帮凶,是罪魁祸首之一。

凭什么?

明明错不在她,却是她扛下了所有,而真正的凶手却快活了那么多年。

真是该死!

她父亲什么都知道,却帮孙氏隐瞒了真相,让人误以为她母亲只是单纯的难产而死,而她就成了讨嫌的丧门星,祖母骂她是丧门星骂了十几年,父亲一直冷眼旁观。

小时候父亲就不疼爱她,她羡慕孟瑾玉有父亲疼爱,还小心翼翼的讨好过,但父亲没把她当回事,她就放弃了,也曾以为父亲是恨她的出生让母亲去世,觉得她是丧门星,这才不想理她,只偏疼孙氏生的女儿。

现在忽然发现,她不是丧门星,父亲不疼爱她,是因为她不是父亲喜欢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甚至,父亲看到她,估计会想起母亲的死因,心虚不想面对她……

还有孙氏,她以前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她开始时对孙氏也是充满孺慕之情,把孙氏当亲生母亲的,可孙氏对她的恶意为何这般大,她就算是嫡出的,可也不过是个姑娘而已,长大了添一副嫁妆打发了就行,又不会继承爵位,对孟承兴毫无威胁。

现在她明白了。

原来,那对狗男女是心虚了啊。

中年妇人见孟瑾瑶脸色苍白又阴沉的可怕,眼眸里涌起滔天恨意,她心里慌得很,颤声道:“大姑娘,该说的奴婢都说了,夫人的死真的与奴婢无关的。”

闻声,孟瑾瑶的思绪才慢慢回笼,深吸一口气,接着问:“当初孙氏推了我母亲,都有谁在场?难道就没有旁人看到?那么大的事,他们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中年妇人回道:“当时就只有奴婢在场,奴婢是侍候夫人的贴身丫鬟,刚好另一个丫鬟闹了肚子,就奴婢贴身侍候着。”

“夫人难产危在旦夕,奴婢想过去周家告知老爷子的,但被伯爷,也就是当初的世子爷给拦住了,他以奴婢家人的性命要挟,若是奴婢说出去,他就不会放过奴婢家里人。”

“奴婢害怕,就选择了隐瞒,本来奴婢有两情相悦的人,夫人早已把身契还给了奴婢,放奴婢嫁人的,但奴婢想照顾到夫人生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后再离开,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夫人去世后,奴婢也离开了永昌伯府。”

说到最后,中年妇人满脸愧疚与歉意,泪水止不住往下掉:“这些年奴婢一直有愧于夫人,只要来凌云寺,都会给夫人上香。这次,怕是最好一次给夫人上香了,大夫说奴婢也没多少时日了。”

孟瑾瑶沉默了会儿,又问:“我父亲当初也是有妾室的,既然对孙氏有意,母亲做主给他纳为妾便是,为何这般生气?”

中年妇人回道:“因为伯爷骗夫人说与朋友有约,结果被夫人发现他们在私会,夫人感觉受到了欺骗与背叛,就当场发火了。而且,夫人在宴会上也见过孙氏的,她们还谈得来,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新结交的朋友跟自己的丈夫会有私情。奴婢估计,伯爷与孙氏早就相识了,只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伯爷娶了夫人。”

闻言,孟瑾瑶心头一震,这茬她倒是没想过,但知道她父亲肯定喜欢孙氏。

她闭眼又睁开,问:“你今日所言,可有半句虚言?”

中年妇人忙道:“大姑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奴婢的子孙后代不得好死!”

孟瑾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能来拜佛的,多少是有几分信佛的,在佛门重地说出这种话,那证明方才所言属实。

她缓和了语气,道:“大娘,今日之事,多有得罪,瞧你身体不好,我派人送你回家吧。”

中年妇人愕然,有点不敢置信她竟然放自己回家,但见她不像是在说笑,也不敢多问,便应了声:“多谢大姑娘。”

或许大姑娘让人送她回去,是为了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她就算拒绝,大姑娘只要想知道,仍然会知道的,还不如顺从应下。再说了,她这不中用的身子骨,要回到家都不知道要磨磨蹭蹭多久,有人送回去也好。

随后,孟瑾瑶吩咐清秋将中年妇人送出去,让自家的车夫驾马车送她回去。

妇人走后,凝冬困惑地问:“夫人,您为何要放她走?既然知道孙氏是凶手,伯爷是包庇凶手的人,不应该带着她回永昌伯府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吗?”

孟瑾瑶回道:“我们没有证据,虽然她是唯一的证人,但她的片面之词,不足以扳倒孙氏和我父亲。”

凝冬皱着眉,又道:“即便如此,我们就这样放她走?她也包庇了凶手,隐瞒了真相。”

孟瑾瑶淡声道:“在主子与家人之间,会选择家人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毕竟血浓于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如果我是她,我估计也不会选择帮主子说明真相而弃家人性命不顾。”

凝冬闻言怔住,推己及人,若换了是她,她能做到舍弃家人,为主子讨回公道吗?她忙甩了甩脑袋,不敢想象,但下一刻,她心里有了答案,她会选择主子的,因为家里人在她小的时候就不要她了,也多年没见过面,而方才那个大娘不一样,大娘的家里人估计跟大娘一直都有联络,是有感情的,哪能眼睁睁看着家里人出事?

过了片刻,凝冬再次问:“夫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孟瑾瑶半眯着眼眸,眸光逐渐变得深幽,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不疾不徐道:“那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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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又去了一趟往生堂,给生母周氏上香。

她跪在蒲团上,神色木然,微微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周氏的牌位,没有言语。

凝冬和清秋也跟着跪在她左右两侧的蒲团上,看到她过分安静的模样,俩人心里担忧不已,却也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用,她们主子需要安静呆着。

她们原本只以为孙氏只是个恶毒继母罢了,谁曾想孙氏跟伯爷竟然有奸情,还因孙氏早产去世,难怪同样不是亲生的,孙氏却对她们家主子比对二公子还差。

这就是原因了。

倘若今日主子没有来凌云寺上香,那位病怏怏的大娘去世后,这个秘密主子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夕阳西下,往生堂内的光线越来越暗,照进堂内的一缕残阳已消失。

就在清秋和凝冬想要劝她回客房时,孟瑾瑶忽然出声道:“我们回去吧,天黑了。”

清秋和凝冬愣了下,而后应声,缓缓站起身来,动了动腿放松一下,然后伸手去将孟瑾瑶扶起来。

孟瑾瑶站起身来,由于跪的太久,膝盖又累又疼,刚迈出一步,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有清秋和凝冬扶着,才堪堪稳住身子。

清秋道:“夫人当心。”

孟瑾瑶轻轻颔首,而后拖着缓慢且沉重的步伐离开往生堂,往自己所在的客房的方向走。

清秋和凝冬看着她心事重重,思绪游离的模样,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两个丫鬟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保持沉默,错后一步跟在她身后。

回到客房,凝冬就去食堂取斋饭。

清秋不经意间看到孟瑾瑶掌心几个暗红色的月牙状印记,她脸色一顿,那是指甲弄出来的伤,渗出的血迹已凝固,变成暗红色,落在白皙细腻的掌心,显得尤为触目惊心,就连指甲都染了血迹。

每当控制不住情绪,或者过度悲愤的时候,主子就会如此,当年主子小小的孩子,明明对孙氏恨不得喋其血啖其肉,却不得不忍着、装作毫不知情。

好几次看着孙氏那张伪善的面孔,险些忍不住要揭穿孙氏谋害庶子,都是靠着这样弄疼自己保持清醒,莫要因一时之气坏了事,跟孙氏演下去,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习惯。

须臾,清秋默默转身出去,没多久就打了盆清水进来。

清秋温声道:“夫人,奴婢侍候您净手。”

孟瑾瑶愣了下,摊开手掌垂下眼眸,看到自己掌中的杰作又是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之色。

清秋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准备给孟瑾瑶将手中的血迹,却不料下一刻就看到她直接将手放进盆子里洗,似乎并不在意伤口沾水会疼。

吓得清秋失声低呼一声:“夫人……”

“我没事。”

孟瑾瑶神色淡然,仿佛不知道疼似的,仔细将指甲已干涸的血迹清洗干净。

清秋见状,轻声唤她:“夫人。”

孟瑾瑶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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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讷讷点头:“好,奴婢去问问庙里的师父,看看有没有治疗伤口的药。”

孟瑾瑶回道:“不必麻烦了,不妨事,也没多大点事儿。”

清秋:“可是……”

孟瑾瑶打断她的话:“我没事。”

清秋看了看她掌心的伤口,幸好,伤口很浅,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大碍,这才顺从地点点头。

没过多久,凝冬就取了斋饭回来。

现在就她们主仆三人,没有外人在场,孟瑾瑶让她们坐下跟自己一起吃,清秋和凝冬也没有推辞。

凌云寺的斋饭味道还不错,但孟瑾瑶心里堵得慌,没什么食欲,随便应付两口就放下碗筷。

凝冬见那碗饭都没怎么动过,劝道:“夫人,您多吃点,吃这么点饿坏了身子可怎生是好?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您若是饿坏了身子,不是正合孙氏的意?”

孟瑾瑶闻言,又扒了几口饭,然后放下碗筷。

见状,清秋和凝冬对视一眼,暗自叹了一口气,忽然发现此时此刻,因为她们说的话未必有侯爷的话管用,若是侯爷在就好了,也不知侯爷是怎么哄人的,即使夫人情绪不对,跟侯爷说了会儿话,心情总能放松许多。

月上梢头,星光璀璨。

寺庙里的夜晚,安静的很,只有夏虫的鸣叫声,以及风吹树动枝叶发出的沙沙声,夏风徐徐,凉爽宜人。

孟瑾瑶在寺院中闲庭信步,清秋和凝冬跟在她身后,三人没有说话,只安静散步。

忽然,附近传来动静,孟瑾瑶脚步一顿,凝神细听。

清秋和凝冬自然也听到动静。

清秋道:“夫人,有兵刃碰撞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凝冬惊愕:“佛门重地,竟然还有这种事?”

孟瑾瑶拧了拧眉,淡声道:“佛门也有不太平的时候,我们先回去,莫要多管闲事。”

清秋和凝冬应声,跟上主子的步伐,快步离开,这种事若是被她们三个弱女子撞上会很危险。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越想躲避什么就越是躲不掉。

只见一个身穿红配绿衣衫,年约二十来岁的男子从墙上飞身而下,一个箭步到孟瑾瑶跟前,手中的长剑横在她脖子上。

事发突然,忽然间就飞来横祸,孟瑾瑶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愣住。

清秋和凝冬见状,被吓得脸色煞白,失声惊呼:“夫人!”

孟瑾瑶手臂被人抓住,脖子间横着一把利剑,感觉脖子凉飕飕的,只要那人手一抖,她就能命丧黄泉,也被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动弹分毫,大仇未报,她还不想死。

男子挟持着孟瑾瑶,对刚赶来的人说:“都给我后退,不然小爷杀了她!”

清秋和凝冬听了,下意识就连连后退好几步,清秋忙哀求道:“公子,莫要伤害我家夫人。”

“花凌霄,快放开这位夫人,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身后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两个丫鬟扭头看去,发现身后有几个捕快打扮的人,正神色紧张地盯着那男子,这样的话,那位挟持了她们夫人的男子,岂不是犯人?

下一刻,又一男子从墙上飞身而下,当看到男子熟悉的身影,凝冬眼神一亮,急声道:“侯爷,快救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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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花凌霄,快放开这位夫人,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身后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两个丫鬟扭头看去,发现身后有几个捕快打扮的人,正神色紧张地盯着那男子,这样的话,那位挟持了她们夫人的男子,岂不是犯人?

下一刻,又一男子从墙上飞身而下,当看到男子熟悉的身影,凝冬眼神一亮,急声道:“侯爷,快救救夫人!”

顾景熙看到她们主仆三人,登时愣了下,他知道小姑娘在凌云寺,但没想到那么巧会遇上花凌霄并且被挟持,视线从花凌霄身上扫过,落在小姑娘身上。

只见小姑娘脖子上横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小脸煞白,目露恐慌,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惊惶又无助的样子,让他心头一紧。

花凌霄听到凝冬的话,忽然就兴奋了,低头看了眼被自己随手挟持的年轻少妇,眼底涌现惊艳之色,一只手抚上孟瑾瑶白皙柔嫩的脸,轻笑一声,流里流气道:“这位是顾寺卿的夫人?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嫁了个不中用的男人,小美人儿,不如跟了我?”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一变。

孟瑾瑶听着这话,皱起眉头,那只微凉的手抚过脸颊时,她心里一阵反感,但却不敢动,只要她稍微动一下,那把利剑就会直接抹到她的脖子。

顾景熙沉下脸,冷声道:“放开她。”

“放开她?”花凌霄笑容邪肆,狂妄道,“原本有这打算的,不过既然是顾寺卿的夫人,那是万万不能放的,也不知顾夫人的滋味如何,顾寺卿不中用,那我就先替顾寺卿尝尝。”

这种侮辱性的话,让几个捕快恨不得从未听过,这种话是他们能听的?转头寺卿大人迁怒于他们可怎生是好?这采花贼真是晦气,随便挟持一个人,就是顾夫人。

孟瑾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从未被人如此调戏过,她脑子急转,忽然道:“花公子是吧?我跟你走。”

闻言,顾景熙眉头皱起,不赞同地看着她。

花凌霄脸色一顿,眼底掠过一丝诧异,手轻轻捏着她触感细腻如暖玉的脸颊,戏谑地问:“小美人儿,这是不要你夫君了?”

孟瑾瑶心里犯恶心,但冷静自若,轻哼一声:“我早就不想要他了,他这年纪都快要赶上我父亲了,整天对我说教,我是嫁夫君,不是给自己找夫子。”

花凌霄玩味一笑:“顾寺卿看来不仅不中用,还不解风情啊。”

顾景熙看着小姑娘,神色莫测,沉声道:“夫人,别闹。”

孟瑾瑶宛若任性娇蛮的小媳妇,气恼道:“谁跟你闹了,为了躲你,我都躲到寺面住下了,没想到这样还能遇见你,真是晦气!”说着,她又对着花凌霄赌气道,“花公子不是要带我走?我们现在就走。”

见顾景熙脸色难看得紧,花凌霄笑意更深:“好好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现在就走。”

孟瑾瑶满意一笑,语气带着命令:“麻烦夫君给我们备一匹马,我走后你也不必救我了,我们和离,看到你就厌烦。”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几名捕快惊呆了,他们没想到顾夫人竟然不要顾寺卿,想要跟个采花贼走。

其中一名捕快苦口婆心道:“顾夫人,您就算跟顾寺卿闹脾气了,那也不能任性啊,这花凌霄就是个采花贼,您若是跟他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孟瑾瑶似乎听不进劝告,一意孤行:“管他是不是采花贼,只要他肯要我,我就跟他走,若你敢要我,我也跟你走。”

她话音刚落下,顾景熙就黑着脸,冷声道:“让他们走,给他们一匹马。”

“这……”

几名捕快面面相觑,听着这透着薄怒的声音,他们便知顾景熙心里恼火,但他们也能理解,正常人哪个看到自己的妻子恼着要跟别的男人跑,还能不生气的?

有一名捕快提议道:“大人,夫人如今已跟花凌霄成一伙,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我看谁敢动?”顾景熙神色冷然,凌厉的眸光扫过那几名捕快,不容置喙地命令,“给他们备马!”

几名捕快对上那凌厉的目光,不敢有小动作,不然夫人有个什么事,他们也别想活了,正牌夫君做到他们家寺卿大人这种份上,还真够窝囊的,媳妇都要跟人跑了,他还要给人家准备跑路的工具,估计是爱惨了夫人,可真没想到杀伐果断、断案如神的寺卿大人竟然还有这一面,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有捕快道:“大人,马匹也不能进寺庙啊,要不在大门口?”

孟瑾瑶柔声问:“花公子,我们去大门口?”

花凌霄瞥了眼黑着脸,死死盯着他与孟瑾瑶的男人,觉着有趣而又刺激,他采花无数,还从未试过在逃亡途中,遇上抓他的人的妻子要跟他私奔的,笑着应下:“都依美人的。”

言罢,他仍挟持着孟瑾瑶,一步步往大门口的方向走,那把剑并未离开孟瑾瑶的脖子。

他知道如果剑离开脖子,就是给了顾景熙可乘之机,顾景熙在意这位夫人,只要有顾夫人在手里,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原本他受了伤,大概是跑不掉了,谁能想到老天竟然眷顾他。

顾景熙领着几名捕快,不远不近地跟着,清秋和凝冬也跟着他们。

即将到达许愿池的时候,孟瑾瑶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指,指了指后面的许愿池,并朝顾景熙眨巴着眼,见顾景熙皱起眉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她便知顾景熙约莫是读懂了她的意思,但不赞同她的做法。

孟瑾瑶再次眨眼,征询他的意思。

顾景熙眉头皱的紧紧的,仍是没同意。

见状,孟瑾瑶扁了扁嘴,再一次朝顾景熙眨眼,然后一意孤行。

她趁着花凌霄有所松懈,脖子上的剑也没有紧紧贴着自己的脖子,经过许愿池旁边,她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花凌霄的手腕,胳膊撞向对方的胸口的伤口。

在对方一阵闷痛下意识松开握着她手臂的手,去捂住胸口的伤之时,想要跑上前几步跳进许愿池。

然而,现实却打脸了。

她因太过慌张,左脚绊倒自己的右脚,直接往前扑摔在地上。

花凌霄很快反应过来:“贱人,竟敢耍我?”

愤恨之下,花凌霄放弃这个人质,举剑就朝孟瑾瑶后背心刺下去,直击要害,想着一剑要她性命。

清秋和凝冬被吓得脸色惨白,惊呼出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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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清秋和凝冬被吓得脸色惨白,惊呼出声:“夫人!”

孟瑾瑶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一把利剑刺向她,她被吓得瞳孔骤然紧缩,浑身血液凝固了一般,只觉一股凉意传遍四肢百骸,她心里是后悔的,后悔一时冲动行事,认命地闭上双眼,想着下辈子稳重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把剑如离弦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花凌霄手中那把剑的剑身,发出“锵”的一声。

花凌霄被震得虎口发麻,长剑脱手掉地上,他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正准备弯腰将孟瑾瑶拽起来当人质。

然,顾景熙身法如电,一个闪身到了他跟前,他只好暂且放弃让孟瑾瑶当人质做挡箭牌,先应付顾景熙,马上抬起手接住顾景熙劈来的一掌。

谁料顾景熙只是虚晃一招,下一刻,他腹部就被踹了一脚,扑通一声掉进许愿池里。

花凌霄闷哼一声,捂住胸部渗血的伤口,作案无数却仍逍遥法外,向来自负的他,此刻终于有了惧意,但马上挣扎着起身,想着继续逃。

几名捕快见状,连忙上前,跳进许愿池里,将人擒住,为了省事,其中一名捕快一个刀手将人劈晕过去。

此时,祁蕴文也带着几名捕快赶到,发现犯人已被制服,愣了下,心里暗道一声:真快,早知他就不来了,这样马不停蹄赶过来,可把他累得够呛。

顾景熙觑他一眼,淡声道:“你来晚了,下次早点,追捕这种犯人,晚一些都可能有无辜之人受难。”

祁蕴文笑着应声:“欸,你是不知,我被这采花贼给耍了,让我扑了个空,幸好你赶上了,不然下一回还不知何时才能得到他的行踪。”

他说着,移步到已昏过去的花凌霄身边,伸脚不轻不重地踹了踹,“啧,不是挺能跑的吗?你倒是继续跑啊。”

顾景熙淡淡道:“你先将人带回去关牢里,好生审问,我还有点私事儿,明日早上再回大理寺。”

言罢,顾景熙将胆大包天的小姑娘扶起来,刚准备训两句,但见小姑娘脸色惨白,双眼蒙上薄雾,泫然欲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祁蕴文见状,这才注意到孟瑾瑶以及她的两个丫鬟在场,诧异道:“曜灵,弟妹这是怎么了?”

他说话间,眸光在孟瑾瑶与花凌霄之间徘徊,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花凌霄是出了名的采花贼,只要是长得漂亮的,不管是闺阁少女抑或是有夫之妇,都不会放过。

这花凌霄武功不错,又隐藏的好,官府一直拿他没办法,正因花凌霄一次又一次成功逃脱,越发狂妄,作案时还会留下点痕迹,还要跑到京城来作案,今晚才将人抓捕归案。

顾景熙对上他的眼神,便知他在想什么,关系到小姑娘的清誉,容不得旁人多想,马上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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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祁蕴文松了一口气:“弟妹没事就好,那你好生安抚弟妹,我们先回去。”

方才的动静,也惊动了寺庙里的僧人,祁蕴文正准备将犯人,就看到方丈领着十几个僧人赶过来。

方丈看到有捕快打扮的人,还有一人晕倒,被两个捕快一左一右拎着,忙移步上前询问祁蕴文:“阿弥陀佛,敢问施主,这是发生了何事?”

祁蕴文道:“大理寺缉拿犯人,惊扰了方丈,实在抱歉。”

方丈听到是官府办案,也不再多问,看到孟瑾瑶与两位婢女,倒是有些诧异大理寺办案,怎么与女子有关,又询问了几句,得知是留宿庙里的香客,遇上了大理寺办案,见顾景熙与孟瑾瑶站在一起,以为他也是留宿的香客,方丈安抚了顾景熙以及孟瑾瑶主仆三人,看他们既然没什么事,便带上赶来的僧人离去。

众人离去,许愿池旁只剩下顾景熙与孟瑾瑶主仆三人。

顾景熙淡声道:“夫人,我们回客房。”

闻声,孟瑾瑶回过神来,点头应了声,就抬起步子准备离开,可双腿软绵无力,刚要抬腿整个人就瘫软在顾景熙怀里,小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生怕摔下去。

顾景熙忙伸手搂着她的腰,将人圈在怀里,关切地问:“夫人,你怎么了?”

孟瑾瑶脸上闪过一抹赧然,很没出息的憋出一句话:“夫君,我、我腿软。”

虽然已经化险为夷,但那种与阎王爷擦肩而过的感觉,让她仍心有余悸,她从未试过离死亡那么近,差一点点她就命丧黄泉了,倘若顾景熙的反应稍微慢一点,她现在已经没机会站着说话了。

顾景熙鲜少看到向来镇定自若的小姑娘这般示弱,心头一软,但想到小姑娘刚刚胆大妄为的举动,脸色又沉了下去。

饶是经历过风浪的他,也被吓得一颗心卡到嗓子眼儿,好气又好笑道:“方才胆子不是挺大的?当着我的面,闹着要跟其他男人跑,还命令我给你们备马。”

孟瑾瑶被这话噎住,瞧这话说的,仿佛她真的要跟野男人私奔似的,讪讪地笑道:“我方才那是权宜之计而已,只是想着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找机会逃脱,夫君待我这般好,我哪儿会跟别人跑?”

她说罢,微微抬起头来,见顾景熙板着脸没说话,心里有点忐忑,抓住他衣襟的手也不安地松开,软着腔调唤他:“夫君。”

这一声‘夫君’,腔调软绵绵的,尾音拖长,悠长婉转,像是在撒娇。

顾景熙听了,微微愣神,心道:小姑娘这是在跟他撒娇?

须臾,他低头看怀里的姑娘,只见小姑娘正仰着头,眼巴巴的瞅着他,明亮的眼眸里映着他的模样,满眼都是他,眼神里溢满依赖,还夹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之色。

看着这双眼眸,顾景熙心跳不自觉地跳漏了一拍,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驱使着他微微弯下身子,一手绕过她的背,另一只手绕过她腿弯。

待他反应过来时,小姑娘已被他拦腰抱了起来,稳稳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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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忽然间被人腾空抱起,那瞬间的失重感让孟瑾瑶没安全感,下意识伸手搂住顾景熙的脖子,怔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被顾景熙抱了起来。

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说可以自己走,但看到男人既生气又无奈的模样,她又抿紧了唇,安安分分靠在顾景熙怀里没说话。

顾景熙转眼看向站在一旁,被吓得惊魂未定的两个丫鬟,淡声道:“客房在哪?你们带路。”

清秋率先回过神来,忙应了声,但她作为丫鬟,哪里敢走在主子前面?只给他指路,然后与凝冬一起,跟在他身后。

路上,气氛沉默。

孟瑾瑶悄悄抬头看了他几眼,男人此刻神情寡淡,瞧不出喜怒,她这会儿有点怂,斟酌着道:“夫君,能让你和祁大人一起出动追捕的,应该是很重要的犯人,不如你先回去忙正事?”

顾景熙闻言,脚步一顿,垂眼看怀里的人儿,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还苍白着,眼底的惧意仍未散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方才在许愿池旁边还摔了一跤,瞧着摔得很重,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身上估计有伤。

想到这里,他眉宇一蹙,温声道:“没你重要。”

审问犯人哪有结发妻子重要?审犯人又不是非他不可,他还有其他同僚。

他话音刚落下,孟瑾瑶就蓦地抬起头看顾景熙。

简简单单的的四个字,却让孟瑾瑶心中激起千层浪,她怔怔地望着男人俊逸的脸庞,右耳传来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那咚咚咚的声响,震得她脑子嗡嗡的,自己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乱了节拍。

顾景熙察觉到她的眸光,笑问:“怎么了?”

孟瑾瑶轻轻摇头,脸埋进男人宽阔的胸膛,继续听着对方的心跳声,她莫名的觉得心安,凌乱的心跳也慢慢平复下来,恢复正常。

她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儿。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此刻有点欢喜,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对于这种陌生的感觉,她并不排斥。

顾景熙见她把脸埋进自己胸膛,以为她还在害怕,无奈失笑:“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方才你胆子大的很,主意也大,还要跟人走。”

孟瑾瑶眨了眨眼睛,直接装死,没有回应。

见状,顾景熙抿唇笑了笑,迈着稳健的步伐,抱着她继续走。

清秋和凝冬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明显能感觉的出来,侯爷是真的在意她们家主子,因为她们主子受了惊吓,侯爷都把公务撇下,留下来陪她们主子了,可见在侯爷心里,公务都不及她们主子重要。

回到客房,顾景熙动作温柔的将人放在椅子上坐着,温声问:“伤哪儿了?”

孟瑾瑶茫然地“啊?”了一声,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顾景熙又问:“在许愿池旁你摔了一跤,摔到哪儿了?”

孟瑾瑶这才反应过来,忙动了动自己的手脚,许是动作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疼了伤口,她吃痛地“嘶”了一声,指着自己右腿膝盖以及手肘的位置,回道:“这里,还有这里。”

她月眉蹙起,声音软绵绵的,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像极了摔倒后找长辈求安慰的小孩儿。

顾景熙听在耳中,心头一软,柔声道:“我看看。”说罢,就蹲下身子,撩起她的裙摆,准备看她的伤势。

孟瑾瑶脸色一顿,刚想出言阻止,但转念一想,都是躺一张床上睡觉的夫妻了,没什么男女大防。

只见顾景熙撩起她裙摆后,一手握着她右腿的脚腕,另一只手卷起她的裤腿,裤腿卷到膝盖上方,入眼可见膝盖的位置因为摔下去被磕着,已经淤青了,但并不严重。

顾景熙见伤势不重,便放下她的腿,去看她手肘的伤。

往前摔,手肘的伤会明显许多,夏季的衣料比较薄,手肘处的衣服都有明显的擦痕。

卷起她的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翻过来就能看到她双手的手肘处的皮肤擦伤出血,周围的肌肤还有点红肿,这伤口落在原本洁白无瑕如雪藕般的手上,显得尤为严重。

见状,顾景熙蹙起眉头,吩咐道:“清秋,你去找寺庙的师父要点疗伤药和纱布过来,凝冬去打一盆清水进来。”

两个丫鬟应声,马上去办。

孟瑾瑶瞧他眉头紧蹙,知晓他在担心自己,忙笑说:“其实还好,就是有点疼而已,比起没命,这都不算什么。”

她不说这话还好,她话音刚落下,顾景熙就剜了她一眼,沉声训道:“下回莫要冲动行事,你可知今晚若我没及时出手,只要稍微慢了一点,你都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孟瑾瑶垂下脑袋,没敢回嘴,今晚的事的确是她冲动了,现在回想起那把寒光凛凛的剑向她刺过来的画面,她都一阵后怕。

顾景熙见她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便缓和了语气:“夫人,下回遇上危险的时候,莫要高估了为夫,切记莫要冲动行事,要保证自己能安全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因为为夫也有失误的时候。”

孟瑾瑶乖得像个孩子,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忽而,顾景熙看到她手掌有血迹,有擦伤的伤口,一把将她的手抓过来瞧了瞧,发现两只手的手掌都有擦伤,右手伤的更重些,且双手还有几个月牙状的伤口,那是用指甲硬生生弄出来的。

虽然伤口渗出新鲜的血丝,但小姑娘指甲没有血迹,伤口也已过结痂,显然不是方才弄伤的,渗血只是摔下的时候擦伤,小姑娘早上出门时都还好好的,那就只能是出门后白天弄伤的。

记得上一回,他看到小姑娘用指甲弄伤自己的手,还是因为想起承宇的死,过度自责愤恨却又无法报仇,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就把自己给弄伤了。

随着他的动作,孟瑾瑶垂眼一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掌也受伤了,先前手掌就有伤,手掌疼她也没在意。

见男人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是因为她的伤,她心里淌过一股暖流,道:“夫君,你别担心,其实还好,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可见并不怎么疼的。”

顾景熙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温声问:“夫人,今日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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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温声问:“夫人,今日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孟瑾瑶一脸茫然,反问道:“今日发生的事,夫君不都看见了?”

她敢说,她长那么大,还从未经历过如此惊险刺激的事,死里逃生就在那一瞬间,此生都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顾景熙见她神色茫然,并非故意装作听不懂,轻轻点了点她的手心,接着问:“你这手怎么回事?摔跤可不会摔出这样的伤口。”

孟瑾瑶愣了下,低头看自己的手心,手心上还有自己下午的杰作,便想起遇见那中年妇人的事,她的眼神瞬时暗了下去,再一次下意识想要握紧拳头。

顾景熙眼疾手快,忙握住她双手,阻止了她的行为,免得她的指甲将伤口划破又渗血出来。

小姑娘的指甲稍微留长,染上蔻丹,衬得如玉般的十指更加修长白皙,甚是好看,只是别人留长指甲是用来修饰手指的,她的指甲却是用来自残的。

顾景熙再次蹙起眉头,语重心长道:“夫人,我先前就跟你说过,不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

孟瑾瑶诧异:“夫君怎知是别人的错?没准儿是我的错呢?”

顾景熙温言道:“你是个懂事的姑娘,做事张弛有度,正常情况下不会犯什么错。”

闻言,孟瑾瑶更加诧异:“夫君对我倒是挺信任的。”

顾景熙莞尔而笑:“你是我夫人,我不信你,难不成要信别人?”

孟瑾瑶听罢,鼻子一酸,眼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一层薄雾。

许是今日突然间知道了母亲的死因,晚上又与死亡擦肩而过,受了那么大的惊吓。

又许是顾景熙对她关怀备至、温柔体贴,还无条件的信任她,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让向来坚强的她忽然间就变得脆弱,还有些矫情的想哭。

就宛若一个摔了跤的孩童,长辈搭理的话,就会哇哇大哭,趴在原地等着长辈来将自己抱起来,抱在怀里好一顿哄,若长辈不搭理,就自己默默爬起来,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而她现在,就属于前者。

顾景熙见状,有些错愕,放柔了语气,问:“受委屈了?”

孟瑾瑶原本想摇头的,可是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眸,她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重重点头,“嗯”了一声以作回应,她觉得自个儿也能算是受委屈,毕竟是别人做了坏事,却让她被骂丧门星骂了十几年。

顾景熙看她红着眼眶,眼眶里蓄着泪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般脆弱不堪一击的她,饶是上回在家里看到她弄伤自己时,也没有现在这般脆弱。

看着这样的她,顾景熙忽然有点揪心,像哄孩子似的,柔声哄着她:“好了,不哭了。”

“我没哭。”

孟瑾瑶还在嘴硬,但声音带着鼻音,出卖了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觉得羞恼,登时抿紧了唇,别过脸去,似乎是在闹小性子。

顾景熙见了,抿唇笑了笑,到底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又不是铁打的人儿,这样才正常,以前是冷静沉稳过头了,没半点小姑娘该有的鲜活。

他正准备安抚几句,让小姑娘情绪稳定下来,再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这时,凝冬端着一盆干净的清水进来,他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凝冬将盆子放到桌子上,恭声询问:“侯爷,这盆水怎么用?”

顾景熙吩咐道:“去找块干净的帕子过来。”

凝冬应声,很快在行囊里找了块干净的面帕,这是准备给她们家主子净脸用的。

顾景熙看了眼小姑娘,犹豫了下,然后接过帕子,淡声道:“我来就好,你先出去吧。”

凝冬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见主子没发话让她留下,便应声退下。

顾景熙温声道:“过来清洗一下伤口,你摔下去时擦破了皮,伤口也沾了灰尘。”

闻言,孟瑾瑶没有犹豫,就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顾景熙拉过她的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清洗手掌的伤口。

伤口沾了水,孟瑾瑶疼得下意识要抽回手。

顾景熙似乎早就预判了她的下一步动作,在她伤口沾水的时候,就将那只白皙的手腕握紧了些,让她没办法逃脱。

孟瑾瑶第一回没成功,便又试了两回,奈何手被他握紧,动弹不得,当即就抬起头来,不满地瞪着他,那眼眶里的泪水还没退下,眼睛水雾弥漫,瞪着眼眼神幽怨的模样,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惜。

顾景熙看她不配合,原本打算训两句的,可对上这一双眼眸,心就软了,温声道:“听话,伤口不干净若是不清洗就直接上药,会感染的。”

听到这话,孟瑾瑶又乖乖配合了。

顾景熙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今晚才发现小姑娘原来也有闹小性子的时候,也跟普通的小姑娘一样需要人哄。

清洗完伤口,清秋也在寺庙师父那里取了药回来,有活血化瘀的药膏,也有止血疗伤的药粉。

顾景熙从清秋手里接过药,亲力亲为给小姑娘上药,动作温柔细致。

孟瑾瑶抬起眼眸,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暖黄的烛光下,男人眉眼温和,面部轮廓分外柔和,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也染上一层流光,眼神温润,带着几分暖意。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孟瑾瑶觉得,不仅仅是看女人,看男人也如此。

她一直都知道顾景熙长得俊美,作为京城第一美男子,近十年都没人比顾景熙长相更出色,便是有长得好看的,但那岁月沉淀的气质以及气场,不是十来岁青涩小少年能比的。

若非顾景熙曾经受过伤,当年与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梅姑娘早就结为夫妻,孩子估计都有几个了。

看着那张俊逸若仙的容颜,孟瑾瑶在不知不觉中走神,直到伤得比左手严重的右手上药时,明显感觉到疼很多,她才堪堪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方才盯着人家的脸看,顿时有些脸热,浑身不自在,心里暗道一句:美色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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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须臾,孟瑾瑶稳了稳心神,垂下眼帘,看到左手的伤口已经用纱布包扎好,乍一看似乎伤得很严重的样子,忍不住道:“已经不渗血了,其实不包扎也没事的。”

顾景熙看了她一眼,温声道:“虽然不是重伤,但若是没包扎,不小心磕着碰着再出血,不利于恢复,特别是手肘的伤口,衣服的料子摩擦也会疼。”

孟瑾瑶微愣,旋即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就被顾景熙的手给吸引了注意力,那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看着赏心悦目。

思绪抽离,她又走神了。

过了良久,顾景熙帮她包扎好伤口,放开她的手,见她右手还举着,便道:“夫人,好了。”

但孟瑾瑶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他又喊了声:“夫人?”

这时,孟瑾瑶才缓缓回过神来,迎上男人疑惑的眼神,她心下暗恼,也不知自己今日怎么回事,以前她也知道顾景熙长得好看,可也没有像今日这般盯着人家看,今日却见鬼似的频频走神,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顾景熙看她脸色不对劲,又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孟瑾瑶莫名的心虚,连连摇头:“没,没事,只是折腾了那么久,累了。”

顾景熙原本还想问她发生了何事,为何弄伤自己,可看到她耷拉着脑袋,似乎真的累了,也就没再问,想着明天休息好了再问也行,便道:“那就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让清秋和凝冬打水进来,简单的洗漱一番,夫妻俩就躺下歇息了。

今日发生了两件大事,两件事都让孟瑾瑶心理冲击极大,这晚她睡得极不安稳,入睡后还做了噩梦。

顾景熙浅眠,听到身边有动静便醒来,借着月光,他能看清小姑娘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冒出细汗,嘴里轻声呢喃着什么,似乎在做噩梦。

“夫人。”

顾景熙唤了她一声,又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将人唤醒,手接触到她的肩膀时不由一愣,她如今穿着单薄的寝衣,隔着寝衣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热意,夏季是热,身体表面是比其他季节热,可也没有那么烫的。

这是发起高热了?

这么想着,顾景熙面色一紧,忙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额头发烫,明显是发起高热了。

如今大晚上的,也不好带小姑娘去看大夫,毕竟凌云寺在山上,有很长一段距离,生病的人不好舟车劳顿,只能暂时用别的法子。

顾景熙连忙套上外袍,去隔壁将清秋和凝冬叫醒。

得知主子夜里发起高热,两个丫鬟担忧不已,霎时间六神无主,大晚上的,又是在山上的寺庙中,上哪儿去找大夫?

顾景熙素来沉稳,这时也不会乱了方寸,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清秋,你去找管理客房的师父,问一问寺庙里有没有懂医理的师父,凝冬,你去打一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温水过来。”

两个丫鬟听了,马上去办。

顾景熙坐在床沿,用帕子给小姑娘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因为发高热的缘故,小姑娘脸颊泛红,嘴唇发白,两道月眉还紧皱着,也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因为生病了不舒服才如此。

这副病怏怏的模样,看着揪心。

发高热的人,也不好用被子闷着,否则病情会加重,他给小姑娘掀开薄被。

没过多久,凝冬步履匆匆端来一盆温水,也亏得凌云寺香火鼎盛,平时有香客留宿,有不少香客出自富贵人家,所以为了方便客人,寺庙里晚上也留有热水。

凝冬放下铜盆,问:“侯爷,温水端来了,要如何做?”

顾景熙回道:“给夫人擦一擦前额、颈部、腋窝、四肢散热。”

凝冬应声,马上端着铜盆上前,将盆子放在床前的凳子上,准备给自家主子脱了衣裳,下意识看向顾景熙,发现他背对着她们,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

见状,凝冬微微一愣,心里暗道:侯爷真的是位君子,即使跟夫人是夫妻,也没有趁机占便宜。

凝冬也不多想,动作极快给孟瑾瑶脱了衣裳,按照顾景熙的吩咐给她擦身子散热,看看能否退热。

没多久,清秋也回来了,神色颓然,带回一个坏消息:“侯爷,寺庙里是有懂药理的师父,但那师父去采药了,现在还没回来,听其他师父说,他出去采药一般要两三天才回来。”

顾景熙闻言,眉头一皱,眼里的担忧之色更甚,吩咐道:“那你去打一盆温水回来。”

清秋应了声,看了凝冬一眼,明白温水的用途,马上火急火燎的去打水,发高热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不能退热,那是会要人命的。

这一晚,顾景熙和清秋、凝冬两个丫鬟都没睡过,顾景熙在房里守着,清秋和凝冬轮流去打水,每隔一刻多钟就给孟瑾瑶擦一擦身子。

幸好孟瑾瑶两个时辰后退了热,三人有惊无险度过了一晚上。

时间尚早,顾景熙原本让清秋和凝冬去睡会儿的,他在这守着就好,但两个丫鬟担心主子,也没心思睡觉,都在房间里守着。

清晨,暖阳铺洒下来,驱散黑暗,人间一片光明。

孟瑾瑶悠悠醒转,缓缓睁开双眼发现顾景熙和她的两个丫鬟都在房间里,看到她醒来后,都纷纷上前,她顿时有点不明所以,见他们三人脸色憔悴,便问:“你们昨晚没睡好?”

刚开口说话,孟瑾瑶就感觉自己的嗓子干哑,声音有点不对劲。

顾景熙温声问:“夫人,你现在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孟瑾瑶如实回道:“嗓子干,有点口渴,头好像有点昏昏沉沉的,我这是怎么了?”

清秋听到这话,忙去给她倒杯温水润润嗓子。

凝冬是最藏不住事儿的,眼眶一热,哽咽着道:“夫人,您昨晚忽然发起高热,可吓坏奴婢了,奴婢和清秋还有侯爷守了您一晚上,临近天亮的时候,您总算退热了。”

孟瑾瑶听后诧异:“我发高热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景熙温言道:“你昨晚病得迷糊,中途没醒来过,不知道也正常,不过那不重要,如今没什么大碍就好,等会儿吃过早膳我们就回府,让府医给你瞧瞧。”

言罢,他就吩咐凝冬去食堂取早膳,又吩咐清秋打水进来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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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马车上。

几乎一夜未眠的清秋和凝冬挨着坐,打着盹儿。

孟瑾瑶病后初愈,脑子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没精打采,背靠着马车车壁闭目养神。

忽而,马车一个颠簸,她的后脑勺就磕了一下,忙坐直身子,以免等会儿又磕着脑袋。

顾景熙见小姑娘皱着眉头,强打起精神,身子坐得笔直,犹豫了一瞬,便伸手将她搂进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对上她错愕的眼神,温声道:“夫人若是困乏,就靠着我睡吧。”

孟瑾瑶现在浑身没劲儿,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也不跟他客气,心安理得的靠在他身上。

别看顾景熙看起来块头不大,但胸膛宽阔,靠在他身上温暖舒适,闻着他身上淡雅的兰花香,莫名的感到安心,但却没了睡意。

许是被男人这样抱在怀里,有些不适应。

又或许是耳边传来他咚咚的心跳声,吵着耳朵了,所有注意力都在关注他的心跳声。

顾景熙低头看了眼,小姑娘娇小的身子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似乎又睡了过去,可见是真的困倦极了。

清秋和凝冬因为方才马车颠簸,已然醒来,不动声色地往两位主子身上瞧了眼,只见夫人靠在侯爷怀里,双眸闭合,似乎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的错觉,总感觉经过昨晚,她们家夫人和侯爷之间好像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变,那种微妙的感觉,让人捉摸不透。

长兴侯府。

刚回到侯府,顾景熙便让凝冬去请府医。

回葳蕤轩的途中,孟瑾瑶就遇上了张氏和陈氏,那俩人正端着笑意,说着戳对方心窝子的话,这妯娌俩人似乎天生的八字不合,碰面准儿会有争执。

张氏率先看到他们夫妻,笑着打了声招呼:“三弟,三弟妹。”

她话音刚落,陈氏侧头望去,也看到老三夫妻俩并肩走来。

顾景熙朝两位嫂嫂轻轻颔首。

孟瑾瑶也含笑打招呼:“大嫂,二嫂。”

陈氏见孟瑾瑶脸色不佳,便问了句:“我瞧三弟妹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孟瑾瑶避重就轻回答:“多谢二嫂关心,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昨晚发起高热,不过已经退热了,现在有点困倦而已。”

陈氏点点头:“那便好,虽然时值夏季,可也莫要贪凉,寒气入体也会着凉发高热的。”

张氏也附和道:“是啊,三弟妹可要注意身子。”她说着,下一刻就看到孟瑾瑶双手手掌用纱布包扎着,惊诧地问,“三弟妹,你这手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伤了?看起来似乎伤得不轻。”

孟瑾瑶温声回道:“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就蹭破了皮,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其实没什么大碍。”

张氏与陈氏一听,倒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因为昨晚发起高热,精神不好,这才会不小心摔了一跤,便叮嘱她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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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与顾景熙回到葳蕤轩,刚坐下一会儿,凝冬就带着府医过来为孟瑾瑶诊治。

路上,府医已经听凝冬说了状况,但凝冬隐去一些重要的事,只说是昨晚忽然间发起高热,但退热了,如今脑袋却昏昏沉沉的。

孟瑾瑶轻声问:“大夫,如何?”

府医收回搭在孟瑾瑶手腕上的三根手指,回道:“夫人,您这是抑郁心结,又受惊过度,这才会忽然间发起高热,只需一副安神药便好。”

孟瑾瑶颔首:“麻烦大夫了。”

“不麻烦。”府医忙摇了摇头,又道,“不过,夫人体虚,要趁着年轻好生调养才是。”

孟瑾瑶听罢,一点也不意外,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体弱,容易生病,特别是天凉的时候,稍不小心就会着凉,以前在娘家她没有条件调理身子,如今在夫家她在吃食上都很注意了,滋补的汤水隔三岔五都有喝,这些日子,她自我感觉好了许多,脸色都好了许多。

她温言道:“身体我平时也有调理,烦劳大夫给我开一副安神药便好。”

府医听罢,便依言给她开安神药,并让丫鬟随他去取药回来煮。

府医离开后,顾景熙蹙着眉问:“夫人体虚?”

孟瑾瑶坦诚的点点头:“身体是有点弱,只是跟清秋和凝冬她们相比更容易生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近来我也喝滋补的汤水调养。”

顾景熙一听,就想起她时不时都有喝汤,之前以为她只是喜欢喝汤,没想到还有这缘由,便道:“那让厨房多炖点滋补的汤水,将身体养好。”

他说着,就打量着小姑娘,此刻病后初愈脸色苍白憔悴,但没生病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刚嫁过来时有点瘦弱,但也不算很瘦,只是看起来身子单薄,这几个月才长了点肉,气色也好了许多。

看来孟家在吃食上都亏待了小姑娘,不然也不会体虚。

孟瑾瑶再次点头,又道:“夫君,要不你歇一会儿?听凝冬说你昨晚都没怎么睡。”

“不急,我还有一事问你。”顾景熙盯着她看,接着道,“你昨日为何弄伤自己的手?到底发生了何事?”

孟瑾瑶神色一顿,想起昨日下午所听到的真相,眼底一片阴鸷,戾光乍现,回道:“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忽然间知道了一些事。”

顾景熙看着那双布满仇恨的眼眸,猜测道:“与孟家有关?”

孟瑾瑶一脸错愕:“夫君怎么知道?”

“除了孟家,我着实想不出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会跟谁有那么大的仇恨。”顾景熙语气温柔,似乎带着诱哄,哄着她说,“跟为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孟瑾瑶想到素未谋面的母亲,眼眶一热,哽咽着道:“我母亲不是单纯的难产而亡,是孙氏与我父亲有私情,被我母亲撞见了,孙氏恼羞成怒推了我母亲一把,导致我母亲早产,最后才难产去世的。我那好父亲明明知道真相,却冷眼旁观祖母骂我丧门星,骂了十几年。”

顾景熙听罢,心神一震,甚是震惊,他没想到岳母的死竟然还有蹊跷,难怪小姑娘情绪波动如此大,还弄伤了自己,又问:“那夫人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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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也不隐瞒,将昨日下午在凌云寺遇上那中年妇人的事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她轻笑一声:“真是老天有眼,我忽然心血来潮想去凌云寺的往生堂给母亲上香,就遇上了母亲生前的婢女,那位大娘已经重病缠身,时日无多了,倘若我昨日没去凌云寺遇上她,那个秘密估计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顾景熙脸色沉了下来,对他那岳父的做法十分不耻,即使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他岳母没有男女之情,心虚隐瞒真相也就罢了,还能纵容母亲和继室苛待自己无辜的女儿。

他看着愤恨交织的小姑娘,安抚似的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意味深长道:“夫人,岳母的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他们的。”

闻言,孟瑾瑶神色一顿,对上他耐人寻味的眼神,懂了他的意思,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是啊,母亲的在天之灵还得不到安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顾景熙看着她微微上翘的嘴角,只觉此刻的小姑娘宛若被人惹毛了的猫儿,正伺机而动准备反击,鲜见的凶悍。

孟瑾瑶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敛起嘴角那抹不善的笑意,温言道:“夫君,你昨晚没休息好,先歇一会儿吧,等会儿用午饭我再喊你。”

顾景熙回道:“不着急,用过午饭再睡吧,下午我也去大理寺了。”

他言罢,就吩咐丫鬟准备浴汤,沐浴更衣,昨晚在寺庙,条件有限,只是简单洗漱一番,未能沐浴,总感觉身子不爽利。

孟瑾瑶想到自己昨晚发起高热,肯定出一身汗,而早上坐马车回来时,顾景熙为了让她睡好点抱着她,下意识低头嗅了嗅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臭,没有熏着人,不然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翌日清晨。

顾景熙一大早就去了大理寺当值。

祁蕴文见到他,快步上前询问:“曜灵,你前天晚上不是说,昨天早上回大理寺?昨天怎么一整天都没看见你的人影?”

顾景熙回道:“阿瑶病了。”

“弟妹病了?”

祁蕴文听后错愕,转而费解地问:“前天晚上看到弟妹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病了?”

顾景熙道:“受惊过度,前晚半夜时分发起高热。”

闻言,祁蕴文愣了下,随后了然地点点头:“也是,弟妹是养在深闺的小姑娘,哪里遇上过这种事?碰上这样的事肯定吓得不轻,前天晚上我也听目睹全程的捕快说了,过程凶险,弟妹险些就丧命。”

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问:“那弟妹现在如何?”

顾景熙温言道:“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祁蕴文轻轻点头,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的好友,好友向来以公务为重,为了公务能废寝忘食,以前儿子生病都没有抛下公务守着,这次竟然能为了受惊的妻子抛下公务,看来好友挺在意那小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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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言归正传:“你审问花凌霄顺不顺利?”

祁蕴文回道:“他招了,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已经认罪画押,可以结案了。”

顾景熙有点意外:“你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他那么快招供?”

祁蕴文耸耸肩,笑道:“那不是我的功劳,昨日有个姑娘来见了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就招供了。”

闻言,顾景熙眉宇一蹙,嗅出一点不寻常:“那姑娘怎么知道他被抓了?”

祁蕴文眼神怪异地觑了觑他,反问:“臭名远扬、恶贯满盈的采花贼被抓了,是件大好事,昨日就已经在京城传开了,难道你不知道?也是,弟妹病了,你无心顾及其他也正常。”

顾景熙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

祁蕴文又道:“我看那姑娘是江湖儿女打扮,也是江湖人士,估计是跟他有什么渊源,不过这个不甚重要,现在案子结了就好。”

长兴侯府。

顾修明来给孟瑾瑶请安,他来晚了一步,顾景熙前脚刚走,他后脚才到。

自从禁足期满之后,只要孟瑾瑶在家,顾修明的请安一日都没有落下,即使是做做样子,那也做足了功夫。

顾老夫人现今对顾修明甚是满意,以为他是诚心悔过。

大房和二房那边,也觉得顾修明或许是悔改了,又或许是学聪明了,但无论是哪种原因,都与他们没多大关系,观望着就好。

顾修明作揖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这两日事情有点多,两日不见,孟瑾瑶都觉得隔了许久没见这逆子,如今见他恭恭敬敬给自己请安行礼,下意识多看了他两眼,淡声道:“我儿坐下吧。”

顾修明依言坐下,关切地问:“听闻母亲病了,身子可好些了?可要再请府医过来诊脉?”

“我儿有心了,如今已无碍。”孟瑾瑶脸露淡笑,转而关心起他的学业,“儿啊,今年参加秋闱,你可有把握?”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此事,顾修明就想起前几日在书房中,父亲跟他说的话,他眼底飞快掠过一抹阴沉,嘴上却是谦逊回道:“儿子并无多少把握,只是想累积经验,不过也会全力以赴的。”

孟瑾瑶眼神好,瞥见他双手微微握拳又松开,想来是有点藏不住情绪,微微勾起唇角,柔声说:“你能这般想就好,你才十六,年纪尚小,无需给自己过多压力,即便没有中举也没关系的。”

顾修明颔首道:“儿子省得,母亲放心。”

这般一问一答,母慈子孝,演得滴水不漏。

顾修明走后,孟瑾瑶长吁一口气,无奈道:“他难道就不累么?在我面前演大孝子的戏份,演了那么久,害得我也只能演慈母,我还是更喜欢他做出言不逊的逆子,这样好对付一些。”

清秋宽慰道:“夫人,演的始终是演的,早晚会露出破绽。如今老夫人重新重视他,您可一定要稳住,您若是先跟他翻脸,到了老夫人那边,可就是您这做母亲的不慈。”

孟瑾瑶无奈轻叹:“欸,继续演着吧,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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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夏日的午后,正是阳光最猛烈的时候,阳光炙烤着大地。

孟瑾瑶在屋子里呆着无聊,往外面泼了杯茶,见茶水不一会儿就给蒸发了,这炙热的天气,若在阳光下架起一口铁锅,不必升柴火,估计也能将鸡蛋煎熟。

她忽然心血来潮,想着让丫鬟搬一口铁锅过来试验一下,就跟清秋提了一嘴。

清秋劝道:“夫人,这肯定能煎熟鸡蛋,奴婢觉得不必试验了,您是侯府夫人,折腾这个显得不稳重。”

孟瑾瑶觉得此言有理,便打消了念头,沉默了会儿,忽然道:“我父亲的生辰好像快到了。”

清秋记得此事,原本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夫人说,如今听夫人提起,便问:“伯爷的生辰,三天后就是了,您要去给伯爷过生辰?”

孟瑾瑶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父亲过生辰,作为女儿,又不是远嫁,岂能不回去祝寿?我与娘家虽不和,可到底是没有断绝关系的,不去的话会落人口实。”

清秋瞧她笑得不怀好意,问:“夫人,您不是单纯的要给伯爷过生辰吧?”

孟瑾瑶笑意不减:“除了给他过生辰,还要看看我那好继母,不是说见鬼么?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闻言,清秋就明白她的用意,这是想看孙氏被折腾得如何。

孟瑾瑶温言道:“清秋,你去给他挑一件生辰礼。”

清秋征询道:“夫人,要什么样的生辰礼?”

孟瑾瑶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随意,不必用心选,拿得出手的就好。”

这样的父亲,不值得她为他用心准备生辰礼物,随便送一件看得过去的礼物就是给面子了。

次日。

清秋不负主子所望,到外面的成衣铺子买了一套中年男人穿的衣服回来。

这是一套墨绿色绣祥云的衣服,面料是蜀锦,瞧着并不便宜,但放在达官贵人眼里,不过是套普通的衣服而已。

孟瑾瑶看到她递过来的衣服,瞬间懵了,不明白她给自己一套男装做什么,还显得有些老气,给顾景熙穿都不合适,茫然地问:“清秋,这是什么意思?”

清秋笑吟吟道:“夫人,过两天是伯爷的生辰,您向来孝顺,送上亲自做的衣服做生辰礼,想来伯爷会很高兴。”

孟瑾瑶一听,瞬间恍然,随即笑着点头:“对,父亲生辰,做女儿的送上亲自做的衣服,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尺寸没有错吧?”

清秋回道:“这个您放心,奴婢问过乔嬷嬷的,乔嬷嬷跟在孙氏身边,伯爷的衣服都是孙氏准备的,乔嬷嬷肯定知道尺寸。”

“那就好,这件生辰礼不错,清秋,此事你办得极好。”孟瑾瑶笑意更深,看着这套衣服,越看越满意,“嗯,不错,我绣活挺好,这套衣服做得挺好。”

清秋笑着应和:“夫人做了好些天才完工的,孝心可鉴。”

“那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连连点头,没有半点心虚,送什么金玉摆件、古玩字画,她觉得她父亲那渣滓不配收到如此贵重的生辰礼,送一套衣服就极好,上面绣的祥云图案,祥云寓意好,用作给长辈的生辰礼无可挑剔。

这时,顾景熙散值归来。

清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望去,见是顾景熙,忙福身行礼:“侯爷安好。”

顾景熙颔了颔首,看到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套衣服,不用细看也能知道是套男装,这套衣服瞧着还是新衣,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并没有这样一套衣服,小姑娘手里那套男装,估摸着是给他的?

这么想着,顾景熙微微怔愣,妻子亲自准备的衣服,他还是第一次收到,看着那套衣服,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他上前几步,从小姑娘手里拿过衣服瞧了瞧,看着这颜色以及款式,他又是一愣,这审美跟小姑娘不太相配,虽然老气了些,但好歹是小姑娘的一片心意,他并不嫌弃。

孟瑾瑶笑问:“夫君,你觉得这套衣服如何?”

顾景熙向她看去,只见小姑娘笑容滟滟,明亮的杏儿眼漾着光,眼巴巴的瞅着他,眼神亮得惊人,像个求长辈夸赞的孩子,他轻咳一声,委婉提醒道:“甚好,不过这衣服穿起来会显得过于成熟。”

他今年虽然二十有九,可他从未穿过如此老气的衣服,在他的认知里,这种衣服应该是四十来岁的人穿的,三十来岁穿也过于成熟,若是人长得着急,那倒是毫无违和感。

孟瑾瑶不以为然地摇头:“都一把年纪了,就该穿这样的,不然穿得跟年轻小伙子一样,装嫩呢?”

一把年纪?

顾景熙听到这四个字,如遭雷劈,让素来沉稳淡然的他表情一点点龟裂,忽然有点怀疑人生,心道:难道他真的老了?

看着小姑娘那嫩生生的,略带几分稚气的娇俏脸蛋,他瞬间心情郁卒,跟十来岁的小姑娘相比,他的确是老了,知情人哪个不是说他们老夫少妻?

可就算是他将近而立之年的人,那也不该打扮的像四五十岁的人,要知道比他年长一岁的祁蕴文都没有这样打扮。

到底是小姑娘的一片心意,他也不想拂了小姑娘的好意,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夫人,其实穿着年轻些,人看起来也年轻些,你觉得呢?”

孟瑾瑶听罢,若有所思,感觉他此言有理,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道:“即将三十五岁的人穿,好像也显老了些,不过四舍五入,算他四十岁,凑合着也能穿?”

顾景熙错愕:“三十五岁?”

孟瑾瑶颔首笑道:“是啊,我父亲,你岳父,过两天就三十五岁生辰了,我跟他关系不好,随便送件礼物应付就好,不必走心。”她说着觑了顾景熙一眼,调笑说,“谁让你年长我那么多?我父亲也才比你年长个五六岁。”

顾景熙脸色一僵:“这套衣服是送给岳父的生辰礼?”

“不然呢?”

孟瑾瑶眼神古怪地觑了觑顾景熙,见男人面色怪异,下一瞬,她想到一个可能,迟疑地问:“夫君,你该不会是以为这套衣服是送给你的吧?”

顾景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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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然呢?”

孟瑾瑶眼神古怪地觑了觑顾景熙,见男人面色怪异,下一瞬,她想到一个可能,迟疑地问:“夫君,你该不会是以为这套衣服是送给你的吧?”

顾景熙:“……”

夫妻俩四目相接,大眼瞪小眼。

气氛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一旁的清秋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隔了半晌,孟瑾瑶讪讪地笑着,再次启唇道:“像夫君这样风光霁月的美男子,我怎能用这样的衣服来糟蹋你?”

顾景熙挑了挑眉梢:“那岳父呢?”

孟瑾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讨巧地笑着:“他怎么能跟夫君相比?你们之间,云泥之别。”她说着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是泥。”

她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诚然,她父亲永昌伯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现在三十多岁了也没有发福,在中年人里也属于美男子,不然哪有年轻貌美的小丫鬟上赶着要爬床?

但跟顾景熙是没法比的,先不说相貌,气质上就相差甚远。

顾景熙见小姑娘笑容乖巧,讨好人的时候眼神真挚,任谁也不会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他低笑出声:“马屁精。”

孟瑾瑶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顾景熙问:“岳父的生辰你就送这个?”

孟瑾瑶不满的轻哼一声:“能给他买套衣服就给他脸了,不送这个难道送金山银山?他对我若是有婆母对我这般好,我肯定会给他精心准备生辰礼物。”

顾景熙听罢,又道:“那我……”

他话还没说完,孟瑾瑶就猜到他准备说什么,出言打断他的话,道:“夫君,这个我给你准备好了,我父亲喜欢喝茶,替你给他准备了一套雅致的茶具,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很是精致,不会给你丢人。”

晚辈投其所好送的礼物,也让人挑不出错处,即使他们夫妻没将孟冬远那渣滓放在心上,但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可别被其他客人看见,传出去后坏了名声。

顾景熙轻轻点头,没敢有异议,但刷新了他对小姑娘的认识,在他的认知里,小姑娘挺大方的,没想到对父亲却出奇的吝啬,还没有对丫鬟大方。

孟瑾瑶觑了觑他,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淡淡地说一句:“他不配。”

有好父亲才有孝顺孩子,她那父亲虽然没有亲自磋磨她,但是默许家里人磋磨她,默许家里的下人怠慢她,冷眼看她在孟家水深火热挣扎着,还背叛她母亲,包庇祸害她母亲的凶手。

这父亲,跟仇人有什么区别?

她送名贵的礼物过去,还给孟家的库房添了一笔,她才没那么傻,她二弟承章是孟家的孩子,可有什么好东西传不到她二弟手上,她这做姐姐的要补贴弟弟也是私下补贴。

顾景熙见小姑娘情绪有波动,摆了摆手,让清秋退下,而后将手上的衣服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边,到她身边坐下,温言道:“有为夫在,以后他们欺负不了你,做了坏事的人,总有一天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他语调温和,声音温润,让人听在耳中,如沐春风。

孟瑾瑶想起父亲的恶心行径,她很是恼火,可听到这么一句话,她心中燃起的那团小火苗熄灭了,心底淌过一股暖流,侧头看身边的男人,忍不住弯起嘴角:“夫君这是要给我撑腰吗?”

顾景熙回道:“夫妻是一体的,荣辱与共,他们若是欺负你,那岂不是等于欺负我?”

孟瑾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是,长兴侯的夫人被人欺负了,还不是因为长兴侯不中用?有本事的男人,哪有人敢欺负人家的妻子?”

闻言,顾景熙噎了下,好气又好笑道:“骂你夫君不中用呢?”

“哪有?”孟瑾瑶笑眯眯地看着他,“这是在附和你的话呢,现在也没人欺负我,证明夫君还是中用的。”

顾景熙抿唇笑了笑,没跟她计较,想到岳父生辰那天,也不是休沐,就小姑娘自己回娘家,那群人估计又要找麻烦。

不仅是孟家那群人,还有一些客人在,总会有人喜欢用长辈的身份拿乔,小姑娘作为晚辈,应付起来够呛,有他在场,看在他的身份,那些人也不敢放肆。

这么想着,他便道:“夫人,我告假一天,陪你一起回去。”

孟瑾瑶听着这话,心里熨帖得很,心道她这夫君真是极好的,负责任的很,试问哪个出嫁女回娘家,不希望夫君陪着的?

这样姑娘有面子,在外人眼里,姑娘是受夫君重视的,那些个跟夫君感情不和,只能独自回娘家的,都不知道被人奚落成什么样。

但顾景熙最近很忙,她还是知道的,心意她领了,善解人意道:“夫君最近公务繁忙,我自己回去就好,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样。”

顾景熙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好不容易有个理由躲懒,夫人可得成全我。”

为了公务废寝忘食的顾寺卿会偷懒?

孟瑾瑶神色一顿,抬起眼眸,神色怪异地觑了觑他,只见他嘴噙淡笑、眉眼温和,狭长的凤眼里夹裹着几分笑意,瞧着温柔好说话的样子。

依稀记得,她刚嫁进来的时候,顾景熙好像还没有那么好说话,现在这般,让她忽然有点自作多情的想,顾景熙是不是担心她被人欺负?

她弯唇笑道:“忽然发现,你这人说话还怪好听的。”

顾景熙哂笑一声:“瞧着话说的,难道夫人觉得我以前说话很难听?”

孟瑾瑶心中一噎,满眼无辜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我可没这样说过,夫君可别冤枉我。”

顾景熙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孟瑾瑶霎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朝堂的事她不懂,正事也说完了,俩人年纪又相差甚远,没什么共同话题,沉默了会儿,她忽然道:“对了,我给夫君准备了降暑的绿豆汤,差点就忘了,这就让丫鬟端过来。”

言罢,她蓦地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顾景熙看着她纤细袅娜的背影,眼神越发温和,自从上回喝了小姑娘留的冰镇马蹄荔枝糖水,小姑娘时不时的就会给他准备点降暑的汤水,每次的汤水都不重样。

他忽然体会到母亲常挂在嘴巴的,那句“知冷知热”是何等感觉。

这感觉很微妙,他感觉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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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日,清晨。

孟瑾瑶与顾景熙用过早膳,吩咐下人备马车,准备去永昌伯府。

却不曾想,他们还没出葳蕤轩,就迎来了个不速之客,他们家的好大儿。

——顾修明。

顾修明看到他们,脸上一喜,先是行了晚辈礼,然后道:“父亲,母亲,儿子来迟了,幸好你们还没出发。”

顾景熙淡声问:“你有何事?”

这个儿子让他头疼不已,原本做事没分寸,他还能说教一番,现在懂得收敛了,对小姑娘也有晚辈该有的尊敬,但他也能看得出儿子并非真心改过,只是为了重新树立形象,重新获得他和母亲的重视,稳住世子之位。

前些天他说学习的事,欲速则不达,这儿子倒是没再故作上进演戏给他看,每日来请教学问了。

谁做世子,于他而言其实并没有差别,是不是他儿子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品行和才能,能挑起整个侯府的担子。

他以前对儿子有多大的期望,如今就有多失望,也有了另立世子的想法。

顾修明温声道:“听闻今日是外祖父生辰,儿子作为外孙,怎么也得去给他老人家祝寿的。”

孟瑾瑶霎时语塞:“……”

很好!

她都差点忘了这个便宜儿子了,她父亲因为她的缘故,多了顾修明这个便宜外孙。

也罢,想跟着就跟着吧,这逆子现在扮演孝顺儿子,相信这逆子今天也会演好这场戏,回到她娘家,孟家那些人看到他们母慈子孝,刺激一下那些想看他们母子争斗的人也挺好。

她欣慰的点点头,温言道:“儿啊,你有心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吧。”

顾修明乖顺地应声:“好。”

顾景熙瞥了小姑娘一眼,瞧着那张稚气未完全褪去的脸,比他儿子还要小两个月,却能在他儿子面前,面不改色的一口一个‘儿啊’,这做派俨然修明的亲生母亲,他也是佩服。

一家三口一起前往大门口。

去正门口的路上,顾景熙问:“修明,可有让人备马车?”

顾修明回道:“父亲放心,儿子去葳蕤轩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人备马车了。”

顾景熙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大门口停着三辆马车,孟瑾瑶与顾景熙同乘一辆马车,顾修明独自乘坐另一辆马车。

后面还跟着一辆规格小的,明显普通很多的马车,是清秋和凝冬乘坐的,有侯爷在场,她们不好跟着夫人乘坐同一辆马车,就坐下人坐的马车,也亏得她们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不然都没资格坐。

马车上。

孟瑾瑶意味不明道:“夫君,我们家儿子现在真是越发沉稳了。”

顾景熙转眼看她,低笑出声,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小心思:“就你这点小伎俩,跟别人套话还行,想从我这儿套话,还得多学几年。”

孟瑾瑶:“……”

就挺尴尬的,她那点小心思,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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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笑问:“小小年纪,心眼儿怎么那么多?”

孟瑾瑶撇了撇嘴,嘀咕一声:“老东西。”

她音量很低,没注意细听的话,压根听不见,奈何顾景熙是懂武功的人,听觉比普通人灵敏许多,将这三个字听得真切。

老东西?

是在说他?

顾景熙一想到自己的年纪,心情郁闷,只觉小姑娘胆子真是越发大了,现在都敢骂他了,他眼神蓦地向身边的姑娘扫过去,语气幽幽地问:“夫人,你说什么?”

孟瑾瑶听着语气不对劲,马上就怂了,讨巧地笑着:“我说夫君果然是大理寺卿,明察秋毫,我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夫君就已经猜到我想做什么了。”

顾景熙又问:“你方才有说那么多个字?”

孟瑾瑶心中一噎,讪讪地笑了笑,竖起四根手指,解释说:“我方才是没说那么多字,就说了四个字。”

顾景熙眉梢一挑:“哪四个?”

“明察秋毫。”

孟瑾瑶回答的不假思索,一双杏儿眼明亮清澈,眸光没有丝毫的闪躲,眼巴巴瞅着他,试图从侧面证明自己所说的真实性。

顾景熙接着问:“是么?”

孟瑾瑶理不直气也壮:“那是自然,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顾景熙低笑:“小骗子,明明是三个字。”

此言一出,孟瑾瑶彻底哑巴了,被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看得心虚,脸上火辣辣的,干脆直接装死不说话,当作没听见他方才的话。

顾景熙轻叹,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我以前有没有同你说过,让你多相信我一些?”

孟瑾瑶微不可察的点了下脑袋,他是有说过这种话,但此刻不知他是何意,就看着他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顾景熙郑重其事道:“夫人,即使我们的婚姻是迫于无奈,但我既然娶了你,那就会把你当真正的妻子看待,有些事不必拐弯抹角的,你可以跟我直接挑明。我们还有几十年的相处时间,总不能一直都这样拐着弯,旁敲侧击打听。”

他声音稍有停顿,又问:“还是说,你觉得我与他是父子,心会偏向于他?你可以开诚布公的跟我谈,我只站理,不站任何人。”

孟瑾瑶愕然,看着男人严肃而又不失温和的神情,心不可自抑的跳漏了一拍。

她认识的男子不多,顾景熙是最特别的一个,这个男人真的非常的开明,正直有责任感,长得也好看,还有才华,难怪年少时出门都引得不少姑娘频频“偶遇”,即使后来跟梅家姑娘定亲了,还有姑娘不肯放弃。

见她不说话,顾景熙缓和了脸色,笑问:“怎么又哑巴了?我说的哪里不对?”

孟瑾瑶忙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没有,夫君方才说得对,这个问题我会好好改进的。”

顾景熙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好儿的跟我说话。”

孟瑾瑶懵了:“?”

怎么好好儿的跟他说话?

好半晌,孟瑾瑶才意会过来,露出恍然的神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正儿八经地问他,言辞非常的直白:“夫君,我们家儿子的演技越来越好了,你觉得他能演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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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噎住。

其实,倒也不必说的如此直白。

他温声问:“修明是不是又惹你了?”

孟瑾瑶老实巴交地回答:“倒也没有,就是太能演了,演了那么久也不嫌累,我也得陪着他演。”

顾景熙以为她厌烦,不想看见修明,善解人意道:“那我让他以后别来给你请安了,这样你耳根能清静点。”

殊不知,孟瑾瑶却拒绝了,忙摇了摇头,说话音量降低:“别啊,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就得盯着他,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变数,没准儿稍有不注意,他坑我一把可怎么办?别看他现在对我尊敬,我才不信他真的把我当长辈敬着。”

话音落下,她又悄悄的觑了觑顾景熙,对上男人过于平静的眼神,她有点忐忑,以前她可不敢对顾景熙说这种直白的话,怕顾景熙误以为她在挑拨人家父子关系。

现在敢说了,那也是因为顾景熙看穿顾修明的心思,方才又语重心长的跟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若说她怂,她也承认。

自从祖父去世后,她就知道自己跟别人家的姑娘不一样,她没有父母疼爱,更没有肆无忌惮的底气。

长大后即使嫁了个好人家,但她若是闹出什么事,娘家会马上跟她断绝关系,二弟承章对她极好,可承章还小,也不能给她撑腰。

现在的安稳生活来之不易,她不想闹出什么事,搞得最后在婆家也过不好,所以说话做事比旁人谨慎许多,要步步为营。

顾景熙在官场多年,又是大理寺卿,很多时候只看对方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不对劲,此刻哪里不知小姑娘在顾忌什么?

他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对于平时大胆,却偶尔会胆小的小姑娘,他也琢磨明白了,那是因为没多少安全感,说到底还是跟成长环境有关,所以关系到某些事的时候就慎之又慎。

其实小姑娘很小的时候他也是见过的,那时候老永昌伯还在世,带着小姑娘来侯府,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张扬明媚,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好好的孩子,在老永昌伯去世后,被孟家养成这样。

虽然看出问题所在,但顾景熙也没有挑明,毕竟挑明了也无济于事,只能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来,让她真正觉得心安了,自然而然的就会好起来,遂温言道:“他目前可不敢搞什么小动作,夫人放心。”

孟瑾瑶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嘴,转而又凑近他,斟酌着言辞,小声问:“夫君若是能有自己的孩子,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做世子?”

顾景熙想也不想就回答:“不一定。”

孟瑾瑶愕然:“为何?”

顾景熙缓缓道:“能者居之,让无能的人做世子继承爵位,百年基业早晚会落败,若是个无能无德之人,即使是我亲生的,也不可能让他继承爵位。”

闻言,孟瑾瑶心神一震,难以置信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看了他一眼,瞧他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就想到了顾修明,亲生的儿子无能无德都不能继承爵位,更何况是顾修明这个不是亲生,且又无能无德的儿子?看来他已经有了废掉顾修明这个世子的意思,现在没有行动,也不知是为何,但肯定有他的道理。

片刻后,她又问:“倘若顾修明德才兼备,而你以后也有了亲生的孩子,同样的德才兼备,你会不会让自己亲生的儿子继承爵位?”

顾景熙神色坦荡,不疾不徐道:“倘若过继的和亲生的同样德才兼备,那也是过继的儿子继承爵位,在我没有孩子的时候把孩子过继过来,那就是长子,理应继承家业,亲生的是意外之喜,若是有才能,也能有好前程,家里再帮衬点就好。”

孟瑾瑶听罢,心底又掀起狂澜,同时也觉得顾修明蠢透了,如果顾修明老老实实的,不做让侯府蒙羞的事,做好世子该做的,成为侯府的骄傲,即使顾景熙以后身体的问题治好了,有了自己的亲骨肉,顾修明的地位也不受动摇。

她看着一脸正气的男人,由衷的感慨道:“像夫君这样的人真的少有,不少男人在没有儿子之前,过继别人的儿子过来,初衷不过是传宗接代,但若是有了亲生的孩子,不是亲生的肯定要让步,让亲生的继承家业。”

顾景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孩子若是孝顺懂事,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亲生的也不一定是好孩子,不孝子孙的例子太多了,有时候还不如邻居家的孩子。”

孟瑾瑶听着这话,就知道他曾经对顾修明有多重视,只可惜顾修明长歪了。

顾景熙瞧着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眼里漾着狡黠的光,他无奈扶额,方才还感觉小姑娘胆小,现在怎么觉得又开始酝酿什么胆大的计划?莫不是得知他对修明的想法,胆子又大了起来?

这么想着,他没忍住笑了出声:“欺软怕硬?”

孟瑾瑶茫然地“啊?”了一声。

顾景熙又道:“安分点,别跟他计较,有什么事,我自会收拾他。”

孟瑾瑶只觉莫名其妙,忍不住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也没说找他麻烦,你自个儿担心儿子被欺负,也不能这样揣度我。”

见小姑娘又敢给自己甩脸色了,顾景熙倒也不恼,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愿意纵容她。

他虽然觉得小姑娘年纪小,还是个孩子,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妻子,要相伴终生的人。

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在他面前的时候,说话做事还要瞻前顾后,孟家没有给妻子底气,他这个做丈夫的可以给。

慢慢来,时间长了,小姑娘的性子总会放得开的,会活的肆意点,也会多一点信任他。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养媳妇,就跟养了个闺女似的。

孟瑾瑶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心里有点郁闷,忍不住又添了一句:“我没想跟他找茬呢,我就是幸灾乐祸。”

顾景熙愕然:“幸灾乐祸?”

孟瑾瑶眨了眨眼:“他倒霉,我幸灾乐祸,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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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轻笑:“行,当然行。”

孟瑾瑶看男人眉宇舒畅,没有半点不悦,心底就有数了。

原本她是想着顾修明与顾景熙即使不是亲生父子,但好歹父子多年,且还是唯一的儿子,如今还稳坐世子之位,就肯定还在意儿子,她说话做事都要有所顾忌。

如今得知顾景熙的想法,倒也不怕在顾景熙面前说顾修明什么事,会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心怀不轨,挑拨父子关系。

世家大族,还是利益更重要,掌舵人必须德才兼备,若不然,即使是亲生的,只要是个逆子,顾景熙都会毫不留情拉下来,更何况不是亲生的?

顾景熙温声问:“平常你父亲生辰,都有什么客人来?”

孟瑾瑶如实回道:“孟家虽然没落了,以前好歹有我母亲的嫁妆支撑门面,让伯府维持体面,父亲又是个好面子、爱显摆的,以前年轻倒是不会办什么生辰宴,只是一家人吃顿饭,但祖母的生辰宴会好好办,这两年上了点年纪,倒是折腾起来了。”

她语气一顿,瞥了眼顾景熙,接着说:“毕竟永昌伯府与长兴侯府是有婚约的,看在长兴侯府的份上,我祖母娘家人以及继母娘家人,以及过得不如父亲的狐朋狗友,还是挺乐意来捧他臭脚的。而中等官宦人家,压根就不屑,且不说永昌伯府会不会复起,就算复起,也不一定在短时间内赶得上人家。”

顾景熙听罢,就择出了这句话的重点:这两年上了点年纪。

他岳父今日过三十五岁生辰,生辰宴是这两年上了点年纪开始折腾的,那就是三十三岁左右的样子,就是上了点年纪了。

他今年二十九,再过几年就是上了年纪的人?

这么想着,顾景熙心情十分微妙。

孟瑾瑶见他不说话,脸色耐人寻味,若有所思,然后问:“你是不是也想办生辰宴?你的生辰是几时来着?我到时候给你办个生辰宴?”

顾景熙脸色僵住,郑重道:“不需要,我还年轻,折腾这些做什么?等六七十岁再折腾也不迟。”

孟瑾瑶不以为然道:“其实年轻也可以办的,有些姑娘家每年都办生辰宴,跟一群同龄好姐妹一起过,男子也可以的,不过是找个由头办个宴会聚一起联络感情。”

顾景熙依旧坚持:“我不需要。”

听罢,孟瑾瑶也不强求:“行吧,等你六七十岁,我那时还算年轻,有精力给你折腾个生辰宴。”

顾景熙噎住。

他怎么觉得这话听在耳中,怎么听都觉得刺耳,非常的不中听?

以前他倒没有觉得自己年纪大,现在身边有了个姑娘做对比,发现忽然自己都快要到做祖父的年纪了,等明年大侄子修远的孩子出生,他就是叔祖父。

他真的老了么?

永昌伯府。

孟老夫人娘家的晚辈,孙氏娘家人都来了,孟冬远那些混得比他差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狐朋狗友,也有好些个带着家眷来了。

在这些人眼里,永昌伯府是没落了,但好歹有长兴侯府这门姻亲,虽然因为嫁妆的事,大姑娘跟娘家闹了不愉快,可听说是孙氏做的,孟家也说是孙氏做的,继母做下的事,跟娘家其他人有何干系?

孟家是因为此事丢了丑,但好歹也把大姑娘的生母周氏的嫁妆给还回去了,就连用了的银子都给填回去,大姑娘再怨孙氏,但娘家其他人终归是亲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若是孟瑾瑶回娘家,他们还能攀一攀关系,若是能搭上长兴侯府这条线,谋点好处,也不虚此行了。

孙氏的大嫂杨氏来了,没看到孟瑾瑶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便问孙氏:“妹妹,妹夫今日生辰,你们家大姑娘和大姑爷怎么还没来?”

孙氏感觉孟瑾瑶是不会来了,但她也没有当众明说,只是惆怅的轻叹一声:“阿瑶那孩子,自从出嫁后,几乎不跟娘家人联系了,也不知今日会不会来。”

此言一出,众人心思各异,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孙氏,隐约感觉孟瑾瑶没来,多半是因为孙氏,毕竟孙氏昧下人家生母的嫁妆,当初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可孙氏再如何,那也是长辈啊,做晚辈的差不多得了,怎么能跟长辈计较?

即使气性再大,但父亲是无辜的,总不能连父亲生辰都不回来吧?

孙氏又道:“不来也不打紧,不过是个小生辰而已,伯爷喜欢热闹,这才办了个宴会邀请大家过来,亲朋好友一起说说话,热闹一下,只当作寻常小宴会即可。”

提起生辰宴,孙氏心里不免恼火,她生辰的时候都没个宴会,丈夫生辰却要宴会庆祝,伯府如今家底单薄,以前有周氏的嫁妆支撑还好,现在没了这笔嫁妆支撑,这种宴会能不办就不办,节省开支。

谁料,丈夫竟然跟她说,去年都办的,今年不办会让人瞧不起,婆母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只能打肿脸充胖子维持所谓的体面,死要面子活受罪,从其他方面节省开支,为难她这主持中馈的。

杨氏皱着眉头,不赞同道:“妹妹,即使是小生辰,但他们是晚辈,理应来尽尽孝心,承章这孩子在灵山书院念书的,都告假回来了,他们在京城却没过来,实乃不孝。”

其他夫人也附和道:“就是啊,也不知这大姑娘是怎么想的,父亲生辰都不回来一趟。”

孙氏轻轻摇头:“你们别乱猜,阿瑶那孩子还是很孝顺的,许是在半路上,估计晚点就到了。她就算再如何怨我,父亲的生辰肯定会出席。”

她言罢,就招呼着诸位客人。

客人也不多,除却在前院的男宾,孟冬远那些狐朋狗友的家眷,加上年轻姑娘有十个,孟老夫人娘家人来了几个女眷,都是老夫人的侄媳妇和侄孙女,孙氏的娘家女眷就孙氏的大嫂杨氏以及杨氏的女儿。

都是过得不如孟家的,所以孙氏在这堆人里,竟也成为众星捧月的对象,即使瞧不起孟家,但人家好歹有爵位在啊,大姑娘还成了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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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孙氏应付着客人,隔了良久才抽出点时间。

杨氏就趁着她得空,凑到她跟前,跟她说上两体句体己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妹妹,你们家大姑娘如今嫁了好人家,做了侯夫人,听闻还颇得顾侯爷宠爱,怎么不让她帮妹夫在朝中谋个实缺?”

孙氏眉宇微蹙,此事她也想啊,丈夫如今只得一个闲职,官阶又低,可有可无的样子,如果丈夫能得个实缺,慢慢往上走,还能为儿子铺路。

见她不语,杨氏又道:“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只管跟嫂子说,嫂子也好给你出出主意。”

孙氏又岂会不知大嫂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探口风,再从孟瑾瑶那里谋点好处,索性也不装了,直言道:“她如今是恨极了娘家,让她帮扶娘家,绝无可能。”

“因为她生母嫁妆的事?”杨氏看了小姑子一眼,皱着眉责怪两句,“妹妹,我说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你扣下她生母的嫁妆做什么?自己丢了丑就算了,还让她跟娘家离了心,这得不偿失。”

孙氏一听,心情就不愉快了,周氏的嫁妆若是没有婆家默许,话里话外让她挪用,让她不能还给孟瑾瑶那小贱蹄子,她敢动吗?现在好了,好处婆家占尽,遭人唾骂的是她。

杨氏瞧她面色不虞,便又道:“不管怎样,你始终是她的长辈,跟长辈计较就是她的不是。你和妹夫是做父母的,跟她说两句好话,她的气也就消了,再跟好好跟她说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别让她任性。”

孙氏脸色阴郁,轻嗤道:“大嫂说的倒是容易,她若真能想着娘家好,就不会拒绝帮承兴去灵山书院了。”

闻言,杨氏甚是震惊,难以置信道:“承兴可是她弟弟,以后可是要继承爵位的,承兴不好,以后谁给她撑腰?顾侯爷有隐疾,她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等以后顾侯爷老去,世子继承爵位,她没有娘家撑腰,她以为她能过得好?这出嫁的女人,夫家给不给脸面,还不得看娘家?”

孙氏轻哼,咬着牙恨声道:“她现在攀了高枝儿,可能耐了,瞧不上落魄的娘家人,也不会帮扶娘家,阿玉前些时日与静宁郡主交好,她竟然撬墙角,诋毁阿玉,让静宁郡主成为她的朋友。”

杨氏听了,又惊又愕,她以前来永昌伯府也见过孟瑾瑶,那丫头虽然偶尔说话带刺,但还算得上安分,没有折腾什么事,现在嫁了人,竟然敢如此对待娘家人?

想到这里,杨氏又仔细打量着小姑子,小姑子真的憔悴了许多,脂粉都掩盖不住的憔悴,还瘦了许多,瞧着比她还老,也不知是因为嫁妆那件事,还是因为最近传言永昌伯府闹鬼,或许都有可能。

杨氏抿了抿嘴:“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看来真是攀了高枝儿,胆子大了。”

孙氏恼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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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眸光闪了闪,又问:“妹妹,伯府真的闹鬼?你真的见鬼了?”

孙氏脸色一僵,脑海中闪过那瘆人的一幕,一股恐慌倏然涌上心头,但却不愿多说,避重就轻回答:“前阵子是闹过,如今已经没事了,大嫂不必担心。”

杨氏颔了颔首,宽慰道:“那就好,妹妹也别想太多,她再嚣张,也不过是个没有靠山的出嫁女,总会有求娘家的一天。”

孙氏对此深以为然,那小贱蹄子嚣张不了多久,现在年轻貌美,能讨得了长兴侯欢心,等过十年八年,韶华不再,又没有孩子,那可就未必了,届时承兴也长大有出息了,那小贱蹄子有求他们的时候,现在受到的屈辱,以后再讨回来。

姑嫂俩谈着谈着,就回到花厅。

此时阳光越来越猛,其他原本在花园赏花的女眷也陆续回到花厅。

就在这时,有丫鬟小跑着过来禀报:“夫人,大姑娘和大姑爷来了,顾世子也跟着一起来。”

丫鬟的声音落下,在座的女眷听了,皆是一愣。

这是一家三口回娘家?

顾侯爷娶了顾世子的未婚妻,现在一家三口还能如此和谐?难道顾世子就不觉得膈应?

孙氏也甚是诧异,没想到孟瑾瑶今日竟然会回来,顾侯爷陪着一起回来就罢了,顾世子怎么也跟着来?

很快,孙氏就收敛好情绪,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快去备茶。”

前院那边,孟冬远得知女儿一家三口来了,不免有点受宠若惊,他今日就没想过那逆女会回来,其实女儿回来就好,有什么不满可以随便骂,女婿他是不太想见的,对着这么个女婿,他有压迫感。

这时,有客人奉承了句:“你们家大姑爷和大姑娘可真孝顺,今日不是休沐,大姑爷都来给你过生辰,想必是特意告假来的。”

另一位客人道:“可不是?顾世子都来了。”

“孟兄可真是好福气。”

被客人奉承着,孟冬远虽不知那逆女是何意,但心里飘飘然,端着笑意:“各位,先失陪一下,我先去看看。”

其他客人今日过来,基本上都是在赌顾景熙和孟瑾瑶会不会回来,若是回来的话,没准儿能攀一攀关系,这会儿都跟着他出去迎人。

他们跟着去迎人也不会丢面子,毕竟长兴侯圣眷正浓,且又位列九卿,他们这些人要么官职低微,要么连个官职都谋不上,在家啃老本,出去迎接很应该,能跟长兴侯说上两句话,也是他们的荣幸了,要知道他们平常还没机会看见长兴侯。

孟冬远刚出前厅,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他们,对上女婿淡然的目光,他心头一紧,有点忐忑,方才被吹捧的喜悦骤然散去,若女婿当着客人的面不给他面子,那他今日丢人可丢大了。

孟瑾瑶看到父亲以及父亲身后的宾客,正往他们这边走来,淡淡地瞥了眼身边的男人,低声揶揄道:“夫君面子可真大,我今日是沾了夫君的光。”

她这说的是实话,若是她独自回来,哪会亲自来迎?只有她自己去请安,她父亲和继母大概率会话里话外为难她。

顾景熙挑了挑眉,不予置否。

孟冬远硬着头皮上前,和颜悦色道:“阿瑶,贤婿,你们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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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冬远硬着头皮上前,和颜悦色道:“阿瑶,贤婿,你们来了啊。”

孟瑾瑶上前两步,向他福身一礼,温言道:“父亲,您怎么还亲自出来迎接?这可真是折煞女儿了。”

孟冬远看她肯给面子,稍稍安心,笑容慈祥:“我们父女许久未见,为父甚是挂念,听闻你和贤婿来了,就先出来看看。”

他言罢,看到女儿身边男人张嘴要说话,登时一颗心卡到嗓子眼儿,生怕顾景熙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让他下不来台。

然而,他多虑了。

顾景熙又不是傻子,怎会在孟冬远笑脸相迎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在其他客人面前落孟冬远的面子?其他客人传出去,这不是给人机会参他一本,说他不孝?不仅如此,还会自毁名声。

顾景熙淡声唤一句:“岳父。”

他声音淡漠,透着疏离感,却让孟冬远震耳发聩。

孟冬远被震得耳朵嗡嗡的,内心大受震撼,要知道顾景熙从未喊过他‘岳父’,只喊他‘孟伯爷’,现在听到这一声‘岳父’,他非但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还有种见鬼的感觉。

他微微抬头,对上那双过分平静淡然的眼眸,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向他袭来,让他心下忐忑,霎时间竟然有点不敢应,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哎,贤婿。”

这时,顾修明上前一步,拱手一礼:“修明见过外祖父。”

外祖父?

孟冬远听罢,脸色微微一滞,心底再次掀起狂澜,诧异地看了眼温文有礼的顾修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托女儿的福,有了个便宜大外孙,比自己女儿还大一点的外孙。

糟心!

原本要成为亲家的人,现在成了他女婿,原本的准女婿却成了他的大外孙,想想都觉得膈应人,幸好女婿的身份可以为他挽回点颜面。

然,这便宜大外孙来给他过生辰,态度也恭敬,都给他整迷糊了,按理说顾景熙娶了他女儿,顾修明作为他女儿的前任未婚夫,应该觉得膈应才是,现在却心甘情愿喊他外祖父,看来他这嫡长女手段真不是一般的高明,竟然把前任未婚夫都给收服了。

孟冬远暗自吸了一口气,语气和蔼又平静:“修明不必多礼。”

随后,孟冬远小心谨慎的跟他们寒暄几句,他的亲友也与孟瑾瑶三人互相打招呼。

孟瑾瑶忽然道:“父亲,我们先去给母亲请安,就先失陪了。”

孟冬远含笑点头:“去吧,你母亲也甚是挂念你,昨日还念叨着你。”

孟瑾瑶勾起嘴角笑:“是么?我也甚是想念母亲呢。”见父亲面色一紧,她笑意更深,缓和了语气,“我们这就过去给母亲请安。”

孟冬远目送他们离开,这才稍微缓了口气,若是没有客人在场,他还能想法子跟顾景熙攀一攀关系,现在有客人在场,他不得不端着长辈的架子,却又怕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们一家三口整出什么幺蛾子,应付起来吃力的很。

尽管如此,孟冬远还是收获了大家羡慕的目光。

有宾客道:“孟兄啊,你们家大姑娘孝顺,就连女婿和外孙也是个孝顺的。”

“是啊,妹夫,你们家这女婿挺好,外孙也不错。”

这回说话的是孙氏的嫡亲哥哥,孟冬远的大舅子孙智勇,他父母为他起这名字,大概是希望他智勇双全,奈何他资质平庸,读书不怎么行,只考了个秀才功名就停滞不前,现在连个闲职都没谋到,若非有点家底,如今也过得潦倒。

孟冬远面不改色地应付着:“我这女婿是挺好,就是性子有点寡淡,但这不要紧,只要他对阿瑶好,我就放心了,阿瑶大婚那天发生的事,你们也知道。”

他说完,轻叹一声。

宾客们听罢,就想到翁婿俩的年龄差,相差五六岁,当翁婿相处有点别扭,当兄弟相处又不太好,位高权重的长兴侯哪会像别的女婿那样亲切又恭敬?相敬如宾就是最好的。

又一客人道:“前阵子传出顾世子各种荒唐事迹,今日瞧着,他与你家大姑娘倒是母慈子孝。”

孟冬远欣慰地笑着,三言两语岔开话题,让他们进厅里坐下说话,继续谈女儿一家三口没来之前的话题,忐忑的心才逐渐恢复平静。

那厢,孙氏也是怕孟瑾瑶整幺蛾子,如坐针毡,边应付着客人,边等着他们到来,也在想着应对策略,可别搞出什么幺蛾子丢了家族颜面。

有丫鬟进来禀告:“夫人,大姑娘他们来了。”

孙氏忙道:“快去请。”

不一会儿,孟瑾瑶一家三口进花厅,众人的视线也落在他们身上,目光中带着探究。

“阿瑶,你们来了啊,母亲还以为你们忙,没时间过来。”

孙氏与孟冬远一样,生怕他们说话不中听,率先开口,来个先发制人,还嘴角含笑,和颜悦色的看着他们,若他们不给面子,那可就是他们的错。

孟瑾瑶自然不会当众跟她闹起来,要为难她,那也得等会儿再说,遂温声回应:“父亲生辰,做晚辈的哪能不来给他庆祝一番?夫君今日还特意告了假,就连修明都跟书院告假,来给他外祖父过生辰呢。”

孙氏微愣,后知后觉地想起,今日并非休沐日,目光落在顾修明身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本该是她的便宜女婿,却因为逃婚,成了她的便宜外孙子。

顾修明似乎是看出她的尴尬,拱手一礼:“修明见过外祖母。”

此言一出,孙氏又是一愣,只觉天雷滚滚,长兴侯世子竟然喊她‘外祖母’?

很快,孙氏反应过来,稳住情绪,从善如流地回道:“哎,修明真是有心了,学业为重,今日只是你外祖父的小生辰而已,其实不必告假的。”

顾修明却不以为然道:“小生辰也是生辰,作为晚辈,来给长辈过生辰是应该的。”

孙氏含笑说:“你这孩子可真是孝顺。”

顾修明看向身边的孟瑾瑶,直接将功劳推给她:“都是母亲教导有方。”

孙氏听罢,脸色微滞,心下诧异,眸光在孟瑾瑶与顾修明身上游移,看他们二人脸带淡笑,似乎关系尚可的样子。

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最近因家里闹鬼的事,她被折腾得够呛,倒是没精力去关注其他事,这期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孟瑾瑶跟顾修明竟然会有好好相处,母慈子孝的一天。

这可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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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忽然问:“对了,母亲,祖母呢?”

闻言,孙氏回过神来,如实回道:“你祖母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昨夜没睡好,早上用过早膳又睡下了,现在应该还没起来,你们可以晚点再去给她请安。”

孟瑾瑶颔首应道:“好,那我们晚点再去。”

随后,孙氏让他们坐下说话,看着孟瑾瑶和顾修明母慈子孝的,一家三口相处得十分和谐,她就觉得诡异,都不知道顾景熙父子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小贱蹄子果真是没白瞎了这张讨男人喜欢的狐媚子脸蛋。

花厅内都是女眷,顾景熙与顾修明是男子,不好过多逗留,只坐了一会儿就去前院。

他们父子离开,花厅内有了片刻的静默。

孟瑾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在场的客人,都是混得不如永昌伯府,或者是跟永昌伯府差不多的,这些人家中曾经也有过辉煌,不然也不会跟孟家来往,而大家能互相往来,不过是同病相怜,谁也不好冷嘲热讽谁,且还能互相吹捧一样,维持脸面,仿佛家中情况还如往昔。

譬如她祖母的娘家,曾经家境是不错的,不然她祖母也不能嫁给当时作为永昌伯世子的祖父,只是祖母的父亲去世后,后辈没出息,就逐渐式微。

她继母的娘家孙家也是,在孙氏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孙家尚可,所以孙氏的嫁妆也尚可,不然当初孟家又怎么会让孙氏用自己的嫁妆,去填补花掉她生母嫁妆银子的窟窿?那些用掉的嫁妆银子,孙氏的嫁妆能填补约莫六、七成。

不过,孙氏的嫁妆,跟她母亲的嫁妆比起来,那可差远了,她外祖父就只有她母亲一个孩子,几乎全部家当都给母亲做了嫁妆,也难怪他们会动歪心思。

如今孙家也是彻底没落了,孙氏的兄长平庸无能,有点能耐的弟弟又因病早逝了,孙氏的侄子还在念书,前程未知,孙家现在并没有人在朝为官,都在啃父辈留下的家底度日,出门在外以书香门第自居,跟她那同样平庸无能的父亲一样,跟没什么本事却又读过书的人一起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而她父亲唯一能胜过别人的地方,其一便是祖宗有能耐,得了个世袭制的爵位;其二就是跟长兴侯府有姻亲关系,能沾一沾侯府的光;至于其三嘛,自然是因为她父亲好面子,出门在外大方慷慨,跟这些酒肉朋友相处的时候,就成为吹捧的对象。

片刻后,孟瑾瑶收回目光,看向孙氏,孙氏如今消瘦了不少,憔悴不已,厚重的脂粉都难掩脸上的疲惫,双眼有红血丝,眼窝处的鸦青色,脂粉都掩盖不住,但是能看出痕迹,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现在只怕是强打起精神应付客人,毕竟据她所知,孙氏昨晚又见鬼了,几乎一夜未眠。

她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关切地问:“母亲看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来憔悴了不少,可是与闹鬼一事有关?”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孙氏,她们不是没看见孙氏脸色萎靡憔悴,约莫能猜到是什么事,只是碍于今日是别人的主场,所以才没问出口,省得讨人嫌,她们今日是来看看能否攀一攀关系的,又不是来得罪人的,没想到孟瑾瑶竟然问了这个问题,但想到孙氏扣押了孟瑾瑶生母的嫁妆,孟瑾瑶又怎么会真的继续跟孙氏母慈子孝?

孙氏脸色微微一僵,避重就轻回答:“昨夜没睡好,那件事早已请法师来解决了。”

她这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不是一个晚上没睡好所导致的,那是很多个晚上没睡好才如此,总感觉见鬼的事还没解决,但是最近又没传出什么风声。

孟瑾瑶点点头:“那就好,母亲可要注意休息才是。”她语气顿了顿,又好奇地问,“母亲,这世上真的有鬼?”

“世上既然有人,那有鬼也不稀奇。”孙氏声音淡淡的,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正想着转移话题,岂料孟瑾瑶没给她这个机会。

孟瑾瑶状似思索了会儿,接着问:“家里好好儿的,怎么就闹鬼了?听闻还是母亲住的院子里闹鬼,先前母亲院子里有个丫鬟死了,是不是她回来了?”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很难不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孙氏对那丫鬟做了什么事,那丫鬟死了还来缠着孙氏,众人脸色也变得微妙。

孟瑾玉护母心切,还不等孙氏开口,就面色不虞道:“大姐姐,你这话何意?那小桃是发高热去世的,母亲也有让府医给她看过的,没想到她高热不退,大晚上的就去了。母亲并没有对不住她,她的鬼魂又怎么会回来找母亲?”

孟瑾瑶愣了下,而后甚是赞同地点点头:“那倒也是,母亲没有做亏心事,鬼又怎么会来找母亲?那只鬼大概是个孤魂野鬼,路过我们永昌伯府,恰巧被母亲撞见了,幸好大师来开坛做法后把那鬼给驱赶走了。”

孙氏听到‘没有做亏心事’这几个字,心不可自抑制的加速跳动,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颤,杯中的花茶险些洒了出来,她握紧了茶杯,暗自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大师开坛做法后,她封锁了消息,不许院子里的丫鬟外传,外面的人不知道,但她几乎每日晚上都能看见庶子孟承宇和孟承章生母杜姨娘的鬼魂,之前大师开坛做法,也就只是消停了几天,现在又继续缠上她了,可真是阴魂不散。

此时,有位夫人附和道:“孟夫人最是和善不过了,哪会做什么亏心事?”

其他夫人也附和道:“是啊,孟夫人为人厚道,才不会做亏心事,只能说孟夫人这次纯属是受了无妄之灾。”

“就是啊,都说见过鬼的人会被吸走阳气,难怪孟夫人脸色那么差,可要好生休息才是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拍马屁张口就来,完全不用脑子想,孙氏听着她们的话,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她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故意讽刺她,让她难堪。

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前几个月闹得人尽皆知的嫁妆事件,这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做下的亏心事。尽管如此,她还不能反驳,更不能生气,只能端着得体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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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见孙氏敢怒不敢言,明明气得不轻,眼眸里氤氲着怒意,却还是极力隐忍,维持得体的笑容,她心中佩服,同时也觉得心情舒畅。

曾几何时,她是把孙氏当亲生母亲对待的,谁料孙氏没把她当女儿,一直都在算计她,还谋害了承宇,就连她的生母都是孙氏害死的。

而作为亲闺女的孟瑾玉看出母亲的难堪,也不好反驳,因为别人说的都是好话,只是她母亲真的做过亏心事,扣下孟瑾瑶生母嫁妆的事,已人尽皆知,这种好话用在她母亲身上就让人觉得讽刺。

孟瑾玉眉头微微皱着,怨愤地瞪了眼在看戏的孟瑾瑶。

孟瑾瑶与孟瑾玉的目光相撞,她戏谑地勾了勾嘴角,看到孙氏被‘鬼’缠身,每晚都几乎一夜无眠,受尽惊吓,她就高兴,但这还远远不够。

若非我朝律例规定,子女状告父母,无论是否属实都要坐牢,她真会告孙氏谋害承宇,至于她生母的死,如今已经查不到证据了,有人证,可是单凭那妇人的片面之词,罪名难以成立。

总有一天,她会让孙氏自己承认的。

人精神恍惚,精神压力过大,意志力就会一点一点崩溃,她等着那天的到来,孙氏最后死不死不要紧,因为很多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可怕,活的生不如死,那还不如死了。

孙氏的娘家大嫂杨氏看到她们姐妹间的暗潮涌动,暗道一句果真是攀了高枝儿,能耐了,既然孟瑾瑶视小姑子为仇敌,那她作为孙家的人,在孟瑾瑶这里也得不到好处。

既然如此,还不如帮小姑子,小姑子高兴了,她顺便从小姑子这里讨点好处,她大儿子也要娶媳妇了,若是小姑子能帮扶一点,他们家还能省一笔,永昌伯府即使没落,但好歹曾是钟鸣鼎食的世家,家底是有的,看今日招待客人的鲜果,点心是一品斋的,茶也是好茶,就知道伯府现在也过得不错了。

而小姑子主持中馈,帮补娘家也方便。

这么想着,杨氏便岔开话题:“阿瑶啊,听闻你跟阿玉最近因为交朋友的事发生了矛盾?”

听到自家嫂子出言,孙氏缓了一口气。

孟瑾瑶一听便知是因为静宁郡主的事,眸光淡淡地往孟瑾玉身上扫了眼,淡声问:“舅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许是有误会吧。”杨氏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你们就两姐妹,没有其他姐姐或妹妹,可要好好相处啊,你是做姐姐的,可要让着妹妹,阿玉为此事还哭了许久。”

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往她头上扣下不友爱妹妹的罪名。

孟瑾瑶面不改色,不急不缓地回道:“那二妹妹可有跟舅母说,她因何事而哭?”她这话虽然是在问杨氏,可目光却落在孟瑾玉身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孟瑾玉。

孟瑾玉对上她的眼神,面色一紧,先前有静宁郡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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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错在她女儿,只是那天女儿回来并没有说清楚,只说了孟瑾瑶在静宁郡主面前诋毁自己,没想到还另有隐情,她看了女儿一眼,温声说:“你这孩子,以后话说可得注意点,郡主后来没误会吧?若是郡主误会了,你亲自去跟郡主解释清楚。”

孟瑾玉回道:“母亲,已经解释清楚了的。”

孙氏轻轻颔首:“那便好。”说罢,她便施施然的站起来,对孟瑾瑶道,“阿瑶,阿玉,你们先帮母亲招呼着客人,母亲先去厨房看看午宴准备得如何了。”

孟瑾瑶和孟瑾玉应声。

这下,也正中其他夫人下怀,她们还寻思着如何跟孟瑾瑶攀谈一番。

孙氏离开后,孟瑾玉带着未出阁的姑娘离开花厅,到旁边的小阁楼玩叶子牌。

孟瑾瑶则是游刃有余地应付着那些夫人,她态度淡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让那些夫人想拍马屁都不好拍,想讨好她都有难度,就连孟老夫人娘家侄子的媳妇,仗着长辈的名头,也难跟孟瑾瑶拉近关系。

没过多久,午宴开始,男女分席。

男宾那边开怀畅饮,行酒令助兴,气氛很是活跃。

女眷这边就安静多了,只挑京中的趣事说,免得气氛太过沉默。

孟瑾瑶看着这桌佳肴,饭菜味道熟悉,跟她与阿宁曾经吃的某家酒楼的味道相似,估摸着是她那爱显摆又好面子的父亲让请酒楼大厨来掌勺,上午吃的点心、鲜果也都是好东西,茶也是好茶,今日这场不大的宴会,又是一笔开销。

她勾了勾嘴角,嘲弄一笑,永昌伯府都没落了,没了她母亲嫁妆的支撑,竟然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这大概就是由奢入俭难。

午宴过后,杨氏寻着没人往孟瑾瑶跟前凑的空挡,到了孟瑾瑶身边,低声嘲弄一句:“阿瑶这是攀了高枝儿,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对于杨氏敢到她跟前兴师问罪,孟瑾瑶半点不稀奇,她对孙氏有意见,那肯定不会对孙氏娘家有好脸色,杨氏看得明白,所以方才并没有上前巴结讨好她,讨好她还不如去讨好孙氏,她淡声反问:“舅母这话是何意?”

杨氏仗着长辈的身份,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沉声训斥道:“你母亲再如何不是,那也是你母亲,之前嫁妆的事已成为过去,你再生气也该消气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能有你母亲重要?方才你却故意在客人面前让她难堪,这是你作为子女该做的?作为子女,如此不孝,你婆家可知晓?”

孟瑾瑶不以为然道:“舅母说笑了,我关心母亲,怎么会让她难堪?”

她说话间,轻笑出声,目光冷冷地看着杨氏,含嘲带讽道:“倒是舅母,您是孙家的媳妇,而我是孟家的女儿,顾家的媳妇,纵然我哪天真的行事不妥,我父母和祖母尚在,也轮不到舅母来教育,难不成舅母想要越过我父母、祖母?我叫您一声舅母,那是看在继母的份上,若是没有继母,我的母亲并无兄弟,您算哪门子的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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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被讽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目含怒瞪着她,好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每次来伯爵府,这丫头都算得上温顺,何曾对她说过这种话?果真是攀了高枝儿,气焰也嚣张起来了。

过了半晌,她恼羞成怒,怒声训斥:“你放肆!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纵然你嫁入侯府,成了侯爵夫人,但也不能罔顾孝道,顶撞长辈,便是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那还得孝敬长辈呢,更何况是你?今日我就替你母亲教育你这不孝的东西。”

“舅母此言差矣?”

这时,杨氏身后传来一道男音,听到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她蓦地转身看去,只见顾景熙与顾修明父子站在站在不远处,顾修明面无表情,而顾景熙神情冷肃,眸光沉沉地睨着她,一股无形的威压袭来。

她霎时间慌了神,连‘外甥女婿’都不敢叫了,期期艾艾地喊一声:“顾、顾侯爷。”

顾景熙不疾不徐地问:“阿瑶说得不错,便是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她上有父母、祖母,目前还轮不到舅母来越俎代庖教育,说实话也是顶撞长辈?”

杨氏讪讪地笑道:“顾侯爷说的是,也是我心疼她母亲今日在忙,没时间教育,这才多管闲事了。”

话音刚落下,顾修明插话道:“舅祖母,方才我母亲说的话,我也听见了,她是在关心外祖母,怎么会让外祖母难堪?是不是舅祖母误会了什么?不如趁着宾客们还没走,请外祖母和诸位宾客来问个清楚明白,也好解除误会,免得舅祖母一直误会我母亲。”?

此言一出,孟瑾瑶蓦地看向自家的好大儿,瞬间感觉天雷滚滚,她这逆子竟然有维护她的一天?若非她知道这逆子的意图,还真的以为逆子已经洗心革面做人了,但是不得不说,这逆子长进了不少,还懂得说这样一番话,

不过,或许以前就懂的,毕竟被顾景熙当成继承人养了那么多年,学问上尚且过得去,还能让老夫人满意的,也不会太蠢,先前做出的一系列蠢事,大概是少年情窦初开遇上了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姑娘,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得知地位可能不保,马上就清醒过来了。

杨氏先前还犯嘀咕,这母子俩是不是真的母慈子孝,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不然顾修明直接袖手旁观,并不会帮孟瑾瑶说话,现在她被顾修明这番话堵面红耳赤,哪能真的让顾修明去请宾客来?

她忙道:“是我误会了,哪用得着请宾客来?”

言罢,杨氏就看向孟瑾瑶,温言道:“阿瑶,舅母细想一下方才的事,真的是舅母误会你了,你也别怪舅母,你母亲是你舅舅唯一的妹妹,我这个做嫂子的也把她当亲妹妹对待,所以就着急了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孟瑾瑶也没有得理不饶人,淡声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都说长嫂如母,舅母是母亲的长嫂,您紧张我母亲也是正常的。”她说着话锋骤然一转,“不过,舅母下次说话做事可不能再莽撞了,这次因为都是亲戚才不计较,下次遇上外人,估计就不会这么算了。”

杨氏听罢,尴尬地笑了笑:“阿瑶说的是。”

孟瑾瑶也不想与她纠缠,只道:“舅母,我祖母现在也该睡醒了,我们先去给祖母请安,您自便。”

杨氏应道:“好,去吧。”

待他们一家三口走远,杨氏气得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呸!不就是嫁了个好人家?竟敢在长辈面前耍威风了!”

孙氏昨晚几乎一宿没睡,最近晚上都没能睡个好觉,今日忙着应付客人,忙活了半天,如今困倦不已,精神不济,刚出来透一透气,恰巧听见她这话,连忙上前询问:“大嫂,怎么了?”

杨氏愤懑道:“妹妹,你这继女可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仗着嫁了个好人家,到长辈跟前耍威风。”

孙氏错愕:“她又干什么事了?”

杨氏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真是气煞我也,我与她虽然没有血亲关系,但也是她舅母,她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孙氏听罢,眸光沉了沉,原本她还想着等那小贱蹄子失去顾景熙的宠爱,彻底没了靠山,顾修明也会对付孟瑾瑶,但想到顾修明跟孟瑾瑶母慈子孝,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她看着怒气未消的长嫂,温言道:“大嫂,我们何必与她计较?这小白眼狼,承兴是她亲弟弟,让她去找顾侯爷帮忙进灵山书院,她都不愿意,早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杨氏惋惜不已,原本想着这便宜外甥女嫁了个好人家,能帮扶孟家,孟家复起能扶持一下孙家,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孙氏问:“对了,大嫂,今年的秋闱,伯钧参不参加?”

伯钧是孙氏的兄长与杨氏的嫡长子,大名孙伯钧,今年十八岁,已经考得秀才功名。

提起儿子,杨氏心中的怒意才消散,笑着回道:“参加的,夫子说伯钧的学问,如果发挥得好,秋闱没准儿能中举。”

孙氏闻言,心中甚慰,娘家侄子如果秋闱中举,明年会试也顺利,到时候进士及第就能入仕了,以后还能帮衬一下她家承兴。

想到这样,孙氏语气越发温和:“那是极好的,虽然夫子说伯钧没问题,但秋闱结束前都不可松懈。”

“伯钧秋闱后就成亲了,孙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妹妹啊,你看?”杨氏说话间,看着孙氏,欲言又止,但意思十分明显。

孙氏又岂会听不懂她的意思?

永昌伯府这些年好歹有周氏的嫁妆帮填补窟窿,孙家却没有这样一笔丰厚的嫁妆做补贴,日子过得远不如永昌伯府。

以前她心疼娘家哥哥和侄子,都会私底下帮扶一下,但现在她的嫁妆拿去填补先前用掉周氏嫁妆的银子,这样还不够填补窟窿,又从伯爵府中公财产里取一些,这才补上。

现在伯爵府远比不上孟瑾瑶未出阁的时候,眼下能看见的体面都是勉力维持的,她想要补贴娘家也艰难,从哪儿挤出多余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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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杨氏见她不语,便跟她打起亲情牌:“妹妹,你是伯钧唯一的姑母,你可得帮衬他一下啊,你不帮他真的没人帮他了,你大哥和我都无能,家里还入不敷出,只怕是给不了他体面的婚礼。”

孙氏听罢,心情有点沉重,但却鲜见的婉拒了,直言道:“大嫂,你有所不知,伯爵府如今也是入不敷出,你别看我们家如今体面,不过是勉力支撑而已。”

她见杨氏脸色不太好,似乎不信她所言,她有苦难言,但她弟弟英年早逝,就剩下一个娘家兄弟可依靠了,若是弟弟还在就好了,这样娘家也不至于没落至此,她也多个靠山。

幸好,大哥和大嫂对她也尚可,孙家都这样了,大嫂还为了她跟孟瑾瑶那小贱蹄子起了冲突,她跟娘家人可不能生了隔阂。

半晌后,她又补充道:“大嫂,我想想办法吧。”

杨氏听罢,当即喜笑颜开:“哎,妹妹啊,你对伯钧的好,他会记在心里的。如果今年秋闱他顺利,明年进士及第,入朝为官,我们孙家慢慢好起来,以后也能让伯钧帮衬一下他表弟承兴,这样我们两家相互扶持,总会好起来的。”

孙氏脸上也有了笑意,她如今没有嫁妆傍身,孩子目前还没有出息,若女儿嫁个好人家,还能帮衬一下,但现在女儿的婚事还没有着落。

丈夫对她已经有所厌倦,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娘家大哥大嫂了,如果娘家侄子有出息,她在夫家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她最近是看透了,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

遥想当年,孟冬远那么爱她,还为了她隐瞒周氏的死亡真相,如今却能因为她发卖了新宠爱的美妾跟她大吵一架,说她善妒。

明明当年她不喜欢孟冬远的一个美妾,觉得是个狐媚子,直接寻了个错处发卖出去,孟冬远还说就喜欢她吃醋的样子,吃醋代表着她在乎他。

现在什么都变了,同样的事,同样的处理方式,却迎来天壤之别的结果。

若是让孟冬远知道杜姨娘那贱人的儿子是怎么死的,那孟冬远会不会……

孙氏微微蹙起眉头,她不敢往下想,心里暗恨杜姨娘阴魂不散,每天晚上都缠着她,让她夜不能寐。

那厢,孟瑾瑶一家三口去荣福堂,给孟老夫人请过安,就没再多逗留,打道回府了。

原本孟老夫人得知大孙女来请安,准备好好敲打一番的,没想到竟然看到顾景熙和顾修明,她再如何不满大孙女不帮扶娘家,也不好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马车上。

孟瑾瑶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只手掀开车窗的帘子,探头出去看街道两旁小摊贩售卖的各种小玩意儿。

忽然,身边响起顾景熙的声音:“夫人,他们以前对你是不是更过分?”

孟瑾瑶愣了下,随即放下帘子转头看他,轻轻摇头:“杨氏没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试过这样疾言厉色跟我说话,都是行事温柔的打压,却又看似公平对待我与孟瑾玉,反正膈应人就是了。当然了,那也是我以前算是比较温顺,她没机会对我疾言厉色。”

毕竟,她若是贸然跟杨氏起冲突,遭罪的是她,因为没有人会帮她,她祖母知道了,会直接惩罚她,即使她有理在先,祖母也能说她不敬长辈,理应重罚。

她二弟承章会心疼她,知道她被罚后,有时候也会帮她跟祖母求情,但后果要么也跟着被罚,要么是遭到一顿训斥,要么把她罚得更重,所以二弟后来都不敢帮她求情了,怕她会被罚得更狠。

顾景熙有点费解:“你如今已经不是孟家孤立无援的大姑娘了,是顾家的儿媳妇,有顾家撑腰,她不应该顾忌着点?怎么还会凑上来找你麻烦?”

孟瑾瑶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她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她今天是在我们这里碰壁了,但她转头就能得到别的好处,你信不信?”

顾景熙愕然:“什么好处?”

孟瑾瑶轻笑出声,嘲弄道:“我那好继母会给她好处的,所给的好处能补偿她今天的狼狈。”

她以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如果杨氏能让她受委屈,她继母就会高兴,一高兴,主动给娘家人好处也是有的,杨氏大概是拿捏住她继母的心思,知道她继母不喜欢她。

顾景熙若有所思。

孟瑾瑶气定神闲,不慌不忙道:“没事,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永昌伯府没了我母亲的嫁妆做支撑,孙氏现在自己的嫁妆都没了,想给娘家好处,就要动用伯府的财产了,你说我父亲某天得知此事,会是什么反应?”

闻言,顾景熙反问:“孙氏也不像傻子,她兴许不会这样做呢?”

“不,她会。”

孟瑾瑶语气笃定,勾起一抹淡笑,接着道:“孙氏现在没有嫁妆傍身,再加上色衰而爱弛,她那憔悴萎靡的模样,还会见鬼,我父亲对她的宠爱也所剩无几,如今都不去她房里了。孟承兴才十二岁,孟瑾玉婚事还没定,这双儿女目前还没成长为她的依靠,她又岂会放弃娘家这个依靠?再说了,孙氏其实对娘家一直都挺好的。”

顾景熙听了,露出了然的神情:“看来一切都在夫人的意料之中。”

孟瑾瑶眨了眨眼,谦虚道:“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事情正在朝着我想要的方向去发展,想要得到满意的结果,还需要在背后推波助澜才是。”

顾景熙眉梢一挑:“这么说,夫人已经有计划了?”

孟瑾瑶坦诚地点点头:“今日见了孙氏的状态,就有计划了。”

顾景熙看她嘴角含笑,眉眼弯弯,眉宇间透着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嘴角也跟着上扬。

他这小妻子是个能隐忍又聪慧的,有主见,思想通透,但同时又是个没安全感的姑娘,碰上一些事会胆小,会瞻前顾后、踌躇不前,只敢试探,不敢真的行动,力求步步为营,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动手。

须臾,他道:“夫人,有什么事可放手去做,失败了还有我。”

题外话,看到有宝子问:“男主是真的不行吗?”

作者笑得意味深长:“男主能不行?”

男主曾经受伤落下隐疾是真的,会治好也是真的。

男女主角属于日久生情,本文是温馨日常向的,感情是循序渐进的,从日常点滴中慢慢爱上对方,正在努力让男女主相爱,现在已经有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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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夫人,有什么事可放手去做,失败了还有我。

类似这种话,顾景熙并非第一次说,已经是第二次这样跟她说了。

孟瑾瑶看着身边的男人,微微怔然,她孤军奋战了那么多年,也就只有顾景熙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相处了那么久,她心里明白,顾景熙说这句话的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在祖父去世的十年后,她迎来了人生中第二个可以依靠的人。

她的夫君,顾景熙。

或许,她以后行事可以再大胆一些,尽量不要瞻前顾后,免得错失良机。

孟瑾瑶温言道:“夫君,你儿子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顾景熙听到她忽然蹦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脸茫然,又看见小姑娘嘴角含笑,温柔娴静的模样,乍一看,还有那么点娴淑小媳妇的模样。

他更加茫然了,问:“修明做了什么好事?”

孟瑾瑶但笑不语,她第一次觉得顾修明逃婚逃得好,逃得妙啊。

要是顾修明没逃婚,她顺利嫁给顾修明,然后顾修明转头把李婉儿纳进府为妾,把她晾一边,专宠李婉儿,她的日子肯定很难捱,不会比在娘家过得好。

妾室虽地位低,可是受宠的妾室和不受待见的正室,明显是受宠的妾室过得舒坦,若是妾室有孩子,正室没有孩子,那更加煎熬。

比如她婆母,听闻她婆母当年迟迟怀不上孩子,两个妾室生了孩子,她婆母就遭到婆母挤兑,两个妾室也明里暗里嘲讽,后来在成婚的第十年生下她夫君,日子才慢慢好起来,若不然都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

想到孩子,孟瑾瑶就想到自己现在也是膝下无子的正室,只有个比她还大的便宜儿子,她觑了觑身边的男人,道:“夫君,等过两年我们再要个儿子,两年后我该处理的事也处理完了,我有时间和精力精心养孩子。”

顾景熙愣住,只觉小姑娘的话题跳跃的有点快,但还是颔首应下:“好。”

孟瑾瑶听他应得爽快,就忍不住贪心了,笑眯眯得竖起一根手指,又道:“再要一个女儿,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顾景熙没有意见:“好,都依夫人的意思。”

孟瑾瑶心满意足了,弯着眉眼,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意,开始琢磨到底是从宗族里过继一双儿女,还是去育婴堂挑一双儿女。

反正都不是她亲生的,过继的跟领养的,对她而言其实没区别,唯一的要求就是心思纯正,这个要擦亮眼睛好好看才行。

顾景熙瞧她欢喜的不行,笑问:“夫人就那么喜欢孩子?”

“喜欢,不喜欢我肯定不会跟你提。”孟瑾瑶点点头,她思索了会儿,又添一句,“其实还有个原因,没有孩子的话,会寂寞很多,而且以后看着顾修明儿孙满堂,我怕自己一个老太婆势单力薄,他将来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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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温言道:“这个夫人可放心,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孟瑾瑶抿嘴笑了笑:“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孩子。”

顾景熙颔首应声:“好。”

须臾,孟瑾瑶想到自家那渣滓父亲,她又来了好奇心,问:“夫君,今日我父亲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倒是想说,但是没机会说。”

顾景熙说罢,见她一脸好奇,便又解释说:“他跟他的亲朋好友,按照辈分,都是我的长辈,晚辈跟长辈呆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我跟同辈份的,以及修明这唯一的辈分最小的在一起探讨学问。”

孟瑾瑶蓦地瞪圆了眼,又惊又愕地看着他,难以置信道:“你跟他们探讨学问?!”

顾景熙淡定地“嗯”了一声。

孟瑾瑶沉默了:“……”

她父亲的亲朋好友的儿子,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啊,似乎没有哪个学问过得去的,她所知道的,学问好点的就是她那凭着实力考上灵山书院的二弟承章,但远不如顾景熙。

一个学富五车的人,跟十几岁的少年们一起探讨学问,那岂不是把人家打击的体无完肤?

难怪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些少年用送走瘟神一般的眼神,目送他们离开,原来是被虐怕了,估计都有心理阴影了,下回看见顾景熙大概会转头就跑吧?

她讷讷地问:“夫君,你不觉得这样不太好吗?”

顾景熙面不改色:“我觉得甚好。”

永昌伯府。

孙氏送完宾客,整个人都快要累瘫,因为长时间没休息好,再加上今日忙碌劳累,现在头昏脑胀,身子摇摇欲坠,幸好乔嬷嬷眼疾手快,扶着她坐下。

“奴婢给夫人按一按。”

乔嬷嬷言罢,见孙氏没有拒绝,就伸手帮孙氏按一按头部,舒缓一下,温声问:“夫人,这力道可还行?”

孙氏“嗯”了一声。

孟瑾玉进屋后,在孙氏下首的位置坐下,看到母亲精神萎靡的模样,她也甚是心疼,犹豫了会儿,提议道:“母亲,要不再找个大师?肯定是先前的大师功力不够,这才没把那脏东西给收了,找个厉害的大师,肯定能把它给收了。”

孙氏闻言,当即就拉下脸:“我们府上哪儿还有什么脏东西?早就被大师给收走了。”

孟瑾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

孙氏冷声打断女儿的话,脸色阴沉沉的,现在她对外宣称那脏东西已经被收走了,再请大师来做法,那可就露馅儿了。

家里闹鬼,且还只是她所住的院子闹鬼,这传了出去,坏的也是她的名声,府里的名声也受影响,现在丈夫和婆母都对她上次请大师来开坛做法的事颇有微词,说她冲动行事有损伯爵府名声。

因为闹鬼的事,丈夫已经许久没来她这里过夜了。

不仅是丈夫,便是她的一双儿女亦然,她的一双儿女就算是在她的院子里跟她说着话,到了暮色四合之时,也会找个借口离开。

她心里也难受得很,觉得孩子不够贴心,出了这种事都不陪伴在母亲身边。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孩子还小,会害怕也是正常的,晚上不在她这里逗留也好,那阴魂不散的东西就祸害不了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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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玉心里着实好奇,小心翼翼地问:“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厉鬼,竟然这般厉害,还每天晚上缠着您。”

孙氏约莫是心虚,每次听到这种话都会忍不住心跳加快,她眼神带着薄怒,乜女儿一眼,沉声训道:“小姑娘家家的,问这些事做什么?母亲自会处理好。”

孟瑾玉见母亲脸露不悦,一副不愿多说的神情,也不敢继续追问,这种话她问过两三次,但母亲每次都讳莫如深,就连父亲问起,母亲也没细说,只说是只女鬼,应该是过于阴森可怖,母亲才不想细说。

孙氏直接转移话题:“阿玉,你跟静宁郡主真的没办法继续做朋友了?”

提起这个,孟瑾玉就委屈极了:“静宁郡主现在跟大姐姐成了朋友,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大姐姐都已经是侯府夫人了,竟然还跟我抢朋友。”

孙氏蹙起眉头,对继女的恨意加深,她敛了敛目,惋惜地叹了口气,叮嘱道:“既然郡主不想见你,那你也别往前凑去讨嫌了,但你在外头可要说孟瑾瑶的好话,不能说她半句不是。”

孟瑾玉皱起眉头,一脸错愕:“母亲,她对我连个好脸色都没有,我还要说她的好话?”

孙氏看着女儿这般不成器,还不如孟瑾瑶那小贱蹄子沉得住气,头更痛了,提点道:“阿玉,你明年就及笄了,现在婚事还没有着落,若是在外面让人家看起来你们姐妹关系好,你的婚事也容易点。”

孟瑾玉恍然,而后不甘不愿地点点头:“母亲,女儿知道了。”

孙氏又语重心长道:“阿玉,等你嫁了好人家,再好好扶持承兴,承兴是你的亲弟弟,他有出息了,将来也能给你撑腰,等我们永昌伯府回到昔日的辉煌,孟瑾瑶那逆女算什么东西?”

至于庶子孟承章,她就没想过一个庶出的以后能有多大的出息,即便是有点出息,那也不能为他们所用,孟承章跟孟瑾瑶是一路货色。

不过,也不是不能将其牵制住,她作为嫡母,孟承章的婚事也得是她安排,她娘家侄女跟孟承章同龄,今年也是十三,如果孟承章有点出息,倒是可以让她娘家侄女嫁给孟承章,若是没出息就给孟承章配个小门小户的,这样的儿媳妇也好拿捏。

孟瑾玉心头一喜,半晌后神色又黯然下来,嗫嚅道:“那她也是侯夫人。”她感觉自己没有孟瑾瑶那么好运,嫁个侯爷或世子,将来做侯夫人。

孙氏不以为然道:“顾侯爷有隐疾,无法跟她圆房,她也生不了孩子。这女人啊,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就跟母鸡不会下蛋一样,福薄的东西。我们阿玉是有福气的,日后肯定能荣华富贵、子孙满堂。”

孟瑾玉听罢,心底那点郁闷才消弭殆尽,她嫁的夫君肯定不会不.举的,到时候她有了孩子,那得要在孟瑾瑶面前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露脸,只要想到孟瑾瑶因为没孩子黯然神伤的模样,她就觉得高兴。

孙氏又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母亲等会儿好歇息一下。”

孟瑾玉颔首:“那母亲好好休息。”

待孟瑾玉走后,孙氏轻叹一声,惆怅道:“阿玉这性子单纯,心机城府还不及孟瑾瑶的一半,以后嫁了人也不知会不会吃亏。”

乔嬷嬷宽慰道:“夫人,二姑娘其实挺机灵的,只是不喜大姑娘,这才没有多想。”

孙氏想了想,感觉也是,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吩咐道:“乔嬷嬷,你再重新给我调配点安神香,先前的香还是效果不佳,半夜还是会醒来。”

若是可以,她都恨不得每天晚上有人将她打晕,让她一觉睡到天亮,这样就不必半夜三更被鬼叫醒了。

乔嬷嬷听了这话,眸光闪了闪,恭声回道:“那奴婢往里面加点安神药材,先前老夫人用了都觉得好。”

孙氏应道:“嗯。”

乔嬷嬷看主子对自己无比信任,心里有点愧疚,但叛主的事她都已经做了,箭已离弦,没有回头路,她以后也只能忠于大姑娘,不然大姑娘不会放过她。

然,她表面上还是要表现出忠心耿耿,担心主子的样子,劝道:“夫人,奴婢觉得二姑娘说得对,您要不再找个大师回来?只要把那脏东西给收了,您以后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孙氏摇了摇头:“杜姨娘死都死了那么久了,我还会怕她的鬼魂?我没事,过些天我去寺庙求一道开过光的驱邪符。”

乔嬷嬷默然不语,都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如果夫人当初没有谋害大公子,哪里会害怕杜姨娘的鬼魂?

幸好此事她当年没有参与其中,参与动手的是另一个丫鬟,不然就算她完成任务,大姑娘也不会放过她,那个丫鬟也因嫁人,夫人觉得把柄不能落在出府的人手里,就间接要了那丫鬟性命,生产时一尸两命。

不一会儿,孟冬远从外面进来。

孙氏见丈夫脸色难看得紧,疾步到她身边的位置坐下,黑着脸像是在等她询问。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担心丈夫,会主动询问,但最近她明显感觉丈夫的心已经开始变了,现在看到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关心两句,若是以往,她打个喷嚏都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巨大的落差让她心生怨怼,也就没以前上心了,干脆闭口不言。

孟冬远坐了一会儿,没听见她关心自己,心里觉得不对劲,但又按耐不住,自己先说了:“夫人,你可知道阿瑶那逆女给我送了什么生辰礼?顾景熙又是如何对我的?”

孙氏配合着询问:“我昨夜没睡好,今日又忙碌了那么久,如今头还疼着,没时间看礼单,阿瑶送了什么过来?顾景熙到底是你的女婿,当着客人的面,他能如何对你?”

她先说了自己如今的状态,再追问其他事,无非就是想着丈夫听到后能关心她两句,只要能说两句关心的话,先前为了个被她发卖出去的美妾跟她吵架的事,她甚至可以当不曾发生过。

言罢,她就侧过头,眼含期盼的看着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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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然而,孙氏终究还是失望了。

孟冬远直接下意识忽略她前面的话,只听到她的问话,便絮絮叨叨地跟她发起牢骚,言语间透着埋怨:“今日我原本想好好跟这女婿谈一谈,谁料他竟然当着其他宾客的面,跟晚辈一起探讨学问去了,说不打搅我们这些长辈聊天,他都这把年纪了,跟那些十来岁的小子,能探讨什么学问?我看他这是存心躲着我。”

“还有那逆女,她竟然就只给我送了一套夏装,还说是亲手做的,料子过得去,但那颜色暗沉,就是四五十岁男人穿的,我都怀疑她是在成衣铺子随便买一套应付我的,一点诚意都没有,随便买一套都不买我这个年纪能穿的。”

“对了,顾景熙给我送一套茶具,我还当是什么名贵物件,没曾想只是普通茶具,胜在精致而已。顾修明也是,只送我一副亲自写的百寿图,他们送到生辰礼,还不如其他宾客送的好,堂堂侯府送这种东西,亏他们拿得出手,跟打发叫花子一样,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没有拿出来给亲朋好友看。”

“你说,他们是不是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这才如此埋汰我?”

孙氏听罢,脸色复杂,心里堵得慌,没想到丈夫只管自己是否高兴,完全没想关心她现在身子如何。

不过,孟瑾瑶一家子如此抠门,她倒是不怎么意外,不送名贵的礼物,那是因为不想让他们赚一笔横财,现在这三份生辰礼也让人挑不出错处,若他们做长辈的出去说道,别人该讽刺他们贪财了。

孟冬远低声骂道:“真是不孝女,我把她养那么大,嫁了个好人家都不知道孝敬父亲。一家三口都是抠门货色,故意埋汰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孙氏心里很认同丈夫的话,但丈夫现在对她不贴心,她也不想让丈夫如意,并不打算顺着丈夫的话,只道:“夫君莫恼,礼轻情意重,终归是孩子的一番心意,我们做父母的哪能嫌弃?而女婿说的也没错,他是晚辈,应该跟同辈份的呆在一起。”

此言一出,孟冬远被噎住,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听着非常逆耳,没好气地问:“夫人,你是帮为夫还是帮他们?”

孙氏柔声细语道:“夫君,我自然是在帮你,你跟他们置气做什么?他们是晚辈,我们做长辈的应该大度一些,别跟他们计较太多。阿瑶还小,以后会懂事的。”

孟冬远听着这番话,有种一口气憋着胸口出不来的感觉,看着孙氏那张苍老了许多的容颜,眼角已有皱纹,眼窝微微凹陷,呈鸦青色,脸色苍白,脂粉都难以掩饰的倦容,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仿佛被鬼吸干了,他顿觉晦气,也不知孙氏做了什么事,竟然还招鬼缠。

他淡声道:“夫人看着很是疲惫,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言罢,他也不等孙氏回应就离开。

孙氏看他就这样走了,心里也憋屈的很,忍不住跟乔嬷嬷抱怨:“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他?还甚至为了他……”

她话说到一半,实时止住,周氏的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乔嬷嬷虽然信得过,但她也不能主动说出来,只道:“早知如此,我就该听父亲的,原本嫁给他我觉得挺好的,没想到最终还是没逃过色衰而爱弛的命运。”

当初她还没出阁的时候,父亲说孟冬远资质平平,以后难有出息,只得一个爵位拿得出手而已,而父亲给她物色的青年是榜眼,仅次于状元郎,已入朝为官,将来会有好前程。

可惜她眼里只有孟冬远,在周氏死后嫁给孟冬远做继室,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榜眼已经是四品大员,而孟冬远只揽了个可有可无的闲职,真的就只有一个爵位拿得出手。

她估摸着,周氏的父亲当初给周氏寻这样一门亲事,也是想着周氏以后没有兄弟姐妹撑腰,选太强的婆家恐怕会遭人欺压,所以选个普通点的女婿,但又有爵位傍身,好歹是贵族,即使落魄了还是贵族,周家又给了周氏那么多嫁妆,能保证周氏一生衣食无忧。

乔嬷嬷听到她语气间难掩的悔意,霎时间也不知如何评判,只好宽慰道:“夫人,二姑娘和世子都那么大,您应该往前看,等二姑娘嫁个好人家,世子将来有出息,一切都会好的。妾室再受伯爷宠爱,那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妾,您若是不想她们生出孩子给您添堵,让她们喝避子汤便是。”

孙氏也知道是这个理,但她就是有点接受不了,自从她会见鬼,丈夫对她的态度明显变了,先前都还好好的。但她仔细想了想,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是她没了嫁妆之后没多久,丈夫似乎就对她没那么用心了。

乔嬷嬷转移话题:“夫人,你方才说去寺庙求个驱邪符,奴婢觉得凌云寺挺好,就是不知夫人大概什么时候去?”

孙氏想了想,定下日子:“就两天后吧,两天后刚好是十五,去寺庙上香正好,顺便住两天,我就不信杜姨娘的阴魂还能去寺庙作妖。”

乔嬷嬷目光闪了闪,恭声回道:“那奴婢等会儿吩咐下去,安排好两天后出行的事宜,您也累了快一天了,要不先睡一会儿?等晚膳时间奴婢再叫您起来。”

“不必喊我了,让我好好睡一会儿。”

孙氏说罢,就站起身来,转身进内室和衣而眠,她实在是累狠了,刚躺下不一会儿就入眠了。

乔嬷嬷见她睡下了,便出了屋子。

晚上,天完全暗下来,室内灯火通明,到了深夜时分,下人们都已休息,孙氏还没醒来,且还睡得沉,短时间内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乔嬷嬷在屋子里守着,看到那身着白衣,披头散发,脸上白得吓人的年轻女子,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瘆人的很,她咽了咽口水,忙迈步迎上去,低声唤:“婵儿姑娘。”

婵儿问:“乔嬷嬷有事?”

乔嬷嬷压低声音回道:“婵儿姑娘,夫人两天后要去一趟凌云寺,还会在凌云寺住两天,您跟大姑娘提一下,看看大姑娘趁着这个时间有没有别的计划,我也好配合。”

婵儿点头:“我明日会转告我们家夫人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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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清晨。

顾景熙到大理寺衙门,刚坐下,门就打开了,他抬眼望去,就迎上一双哀怨的眼睛。

只见祁蕴文脸色疲倦,脸上冒出胡茬,眼底乌青,双眼熬的冒出红血丝,正目光幽怨地睨着他,宛若怨妇。

祁蕴文语气幽幽地问:“你还舍得回来?我直接忙疯了,昨晚一宿没回去。”

他说话间,脚步不停,迈步走向顾景熙,气闷道:“你闻一闻,这大热天的,我在大理寺熬了一宿,昨晚又去牢里提审犯人,没换衣服,身上都是一股味。”

顾景熙似乎没什么负罪感,淡定回应:“昨日我那岳父生辰。”

闻言,祁蕴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我可不记得你们翁婿关系有多好,竟然值得你为了他告假一天,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最近有多忙?”

顾景熙回道:“陪我夫人回去。”

祁蕴文听后沉默了两息,无奈道:“用得着看那么紧?就弟妹那性子,孟家那群人还能吃了她?”

顾景熙淡声道:“她胆子小,没准儿真的会。”

祁蕴文不以为然道:“她若是胆小就不会要嫁给你了,大婚当天,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胆子大得很,试问放眼京城,有几个小姑娘敢像她这样做的?”

顾景熙觑他一眼:“你不懂。”

“行行行,我不懂,就你懂。”

祁蕴文也懒得跟他争论这个问题,正准备去小憩一会儿养养神,刚转身走了两步,又止住脚步,扭头看他,笑道:“曜灵,我发现你对你那小媳妇越来越上心了,似有准备堕入情网之势。”

顾景熙反问:“墨白,你对嫂子难道就不上心?”

祁蕴文笑意更深:“我对她上心,是因为我心里有她,你对你那小媳妇上心,又是因为什么?”

顾景熙听罢,微微愣神。

这时,有位大人过来,先对顾景熙行礼,然后对祁蕴文拱手一礼,道:“祁大人,江大人找你,说是在昨晚的口供里发现案情有疑点,要跟你探讨一下,让下官来寺卿大人这边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的在这儿。”

祁蕴文应声:“好,我这就过去。”

长兴侯府。

静宁郡主与宋馨宁相约过来找孟瑾瑶。

宋馨宁以前跟着长辈参加宴会,也来过长兴侯府,但在孟瑾瑶嫁入长兴侯府之后,还是第一次过来。

俩人跟孟瑾瑶会面后,就同孟瑾瑶一起,去寿安堂给长辈请安问个好,不然上门做客,都没去给长辈问安,显得太失礼了。

从寿安堂出来,孟瑾瑶便带她们去府中的醉莲阁,那边比较凉快,建立在荷池中央,是个避暑、赏荷的好去处,平常有客人来,也当作宴客场所。

宋馨宁忽然问:“阿瑶,我看老夫人待你挺好的,怎么你嫁进来那么久,还没让你执掌中馈?”

此言一出,静宁郡主也想起这个问题,跟着问:“是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怎么没给你执掌中馈?大夫人终究是庶房的,你是嫡系的媳妇,是宗妇。”

孟瑾瑶回道:“前段时间,我婆母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要把中馈给我掌管,但我拒绝了。”她说着就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只通透碧绿的翡翠镯子,接着说,“听我夫君说,这镯子是顾家代代相传的,当家主母的象征,我新婚第二天去敬茶的时候,婆母就把这镯子给了我,这说明中馈之权迟早都是我的,所以我不急。”

静宁郡主甚是费解:“既然老夫人在你刚嫁过来就认可了你,那你为何还要拒绝?这是多少世家媳妇渴望的权利啊,这到手的权利,你竟然要把它推开?你是不是傻?即便以后会落到你手里,但现在大权在握不是更好?”

孟瑾瑶抿唇淡笑,缓缓道:“在闺阁中的时候活得太累了,脑子里那根弦时刻绷紧,现在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我不想每日被庶务缠身,忙的跟陀螺似的,正好别人又喜欢忙碌,我能落得清闲。

执掌中馈的事,等以后分家我再掌管也不迟,现在大嫂掌管,二嫂协助,她们俩人本来就不对付,还互相盯着,乱不了,也不敢给自己谋福利。”

宋馨宁听罢,先是一愣,旋即赞同地点点头:“这样也好,你身体不太好,趁着现在清闲好好休养,先把身子骨养硬朗了再说,过度劳累怕是要垮了。”

静宁郡主打量了孟瑾瑶一眼,困惑道:“阿瑶瞧着没病没痛,身子不好?”

孟瑾瑶回道:“是有点体虚,不过比先前好了。”

宋馨宁看着气色还可以的好友,欣慰一笑,道:“现在嫁到顾家气色都明显好多了,说明顾家的水土养人啊。阿瑶以前在天气凉的时候容易生病,热的时候也容易病,今年夏天好好的,我猜想是因为在侯府过得好,被丫鬟精心照顾着。”

她说着就忍不住叹了声:“阿妍你是不知道,阿瑶在孟家时,因为她不受宠,连下人都会怠慢她,过得还不如她的庶弟,而且她的院子位置又不好,冬冷夏热,她身子骨有点弱,夏天都能直接热出病来。”

静宁郡主又惊又愕:“阿瑶身为嫡长女,过得不如庶出的?”

“摊上这样的家庭,能过的好才怪。”

宋馨宁越说越气愤:“她的院子本来是挺好的,是她祖父给她的,后来孟瑾玉看中了,孟老夫人直接说做姐姐的要让着妹妹,就让她搬出来,随意指给了她一处冬冷夏热的院子搬过去。

得了这么一处院子,夏天都没给冰降温,冬天的炭也被克扣,银霜炭是没有了,只有下等的浓烟炭,且还不够量,所以她不是被热病就是被冻病,偏生她祖母还说她娇气难伺候。”

静宁郡主听后沉默了,她先前只知道阿瑶不受宠,但没想到过得还不如她身边的丫鬟,她身边的丫鬟屋子里用的都是银霜炭,下等丫鬟用的也是中等的灰花炭,可没有用下等浓烟炭的。

须臾,她轻声问:“那阿瑶可有反抗过?”

孟瑾瑶苦涩一笑:“反抗不了,倘若家中有个明事理的长辈,我也不至于隐忍那么多年。”

宋馨宁道:“娶妻不贤,祸害三代,孟老夫人和顾老夫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作为长辈不明事理,永昌伯府会家道中落,在一定程度上,也离不开孟老夫人的功劳。”

孟瑾瑶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她父亲资质普通,但她那醉酒掉进湖里溺亡的二叔有读书的天赋,是她祖母宠溺过度,二叔变得贪玩爱享乐,受不住读书的苦,祖父这边教育完,祖母那边心疼了又宠着,等于白教育了。

后来二叔又染上赌瘾,她祖母帮二叔隐瞒,谁料二叔越赌越大,当被家里其他人发现时,二叔已在祖母的纵容下输掉家中不少财产。

但也在这没多久,二叔因跟狐朋狗友喝酒喝醉了,最后掉进湖里死了,二婶趁着还年轻,也没子嗣,就改嫁了。

倘若她二叔没被祖母惯着,二叔有出息,也没染上陋习早逝,永昌伯府何至于没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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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片刻后,清秋过来禀告说:“夫人,二公子来了,说是今日要回书院,回书院前见一见您。”

此言一出,还不待孟瑾瑶回话,宋馨宁就善解人意道:“阿瑶,你去见孟二公子吧,昨日你回娘家,估计也没能跟二公子好好聚一聚,我和阿妍改日再来找你。”

静宁郡主也附和道:“是啊,我们改日再来。”

孟瑾瑶点点头:“那我们改日再约。”说着就吩咐一旁的凝冬,“凝冬,你送一送宋姑娘和郡主。”

清秋问:“夫人,那奴婢把二公子带到这边?”

孟瑾瑶再次颔首。

清秋应声,福身退下,去将孟承章带过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时间,孟承章就随清秋来到醉莲阁,相互询问一番近况,孟承章就问:“大姐姐,孙氏是真的见鬼?还是她自己做了亏心事,在疑神疑鬼?”

孟瑾瑶抿了一口茶,淡笑道:“世上哪有鬼?不过是她心虚作祟罢了。”

婵儿跟杜姨娘长得其实并不像,只是那股温婉娴静的气质相似,再化妆修饰脸部和五官,看起来神似而已,只是孙氏闻了能致幻的香,又心虚不已,精神错乱之下,就觉得婵儿是杜姨娘的鬼魂。

孟承章看着她,总感觉她知道些什么,便又问:“大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孟瑾瑶默然,原本她是不想告诉二弟的,怕影响二弟学业,但照着这个情况发展,没过多久二弟也会知道,还不如趁现在提前知道,缓冲一下?

孟承章看出她的犹豫,又道:“大姐姐,你别觉得我小,就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已经长大了,有个什么事都能接受得了的。”

思索片刻,孟瑾瑶还是选择让他事先知情,摆了摆手,让清秋在外头守着,免得有人过来偷听,缓缓道:“二弟,你大哥的死另有隐情,他当年得的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是孙氏在药里动了手脚。”

此言一出,如同晴空霹雳。

孟承章被这个消息轰得又惊又愕,久久不能回神,讷讷地问:“大姐姐,这可是真的?”

孟瑾瑶轻轻点头:“是真的,我早就知道了,而我知道真相那天,就是祖父去世那天,那天我无意间听到孙氏跟心腹丫鬟的谈话,跑去让祖父做主惩治孙氏,但祖父已经油尽灯枯,无能为力了,临终前一遍又一遍叮嘱我不要轻举妄动。”

孟承章听罢,心底掀起狂澜,愤恨交织,但并不觉得难以置信,他相信孙氏能做出这种歹毒的事,难怪跟孙氏亲如亲生母女的大姐姐,会变得叛逆,慢慢的跟孙氏对着干,他红着眼眶,哽咽着问:“大姐姐,父亲和祖母知不知道此事?”

孟瑾瑶回道:“想来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祖母又怎么会骂我是丧门星克死亲弟弟?把你大哥的事归咎于我?而父亲当初那么喜欢你和你大哥这对双胞胎,不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能在知道孙氏毒害你大哥之后,还无动于衷。”

她看了眼二弟,接着说:“孙氏看见的‘鬼’,就是杜姨娘,杜姨娘找她要儿子,她心虚得夜不能寐,精神恍惚。”

孟承章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双目含恨,绷紧着脸,才十三岁的少年郎,再如何隐忍克制,想到两岁夭折的大哥,以及在大哥夭折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的生母杜姨娘,他还是忍不住在长姐面前落泪,呜咽出声,若不是孙氏作恶,他姨娘和大哥都还活着。

孟瑾瑶掏出手帕,边给他拭擦眼泪,边安抚道:“二弟,她就算没死,也会活得生不如死,我们再等等,她会得到该有的报应。”

至于下一步计划,她已经有了,并准备付诸行动。

孟承章抬起朦胧泪眼看着长姐,长姐这些年来的痛苦比他多的多,心里还藏着那么大的秘密无法宣泄,每次面对孙氏的时候肯定备受煎熬,而他一直活在长姐的羽翼下。

那么单薄又纤弱的身躯,却每一次都挡在他面前。

孙氏得手了一回,肯定会有第二回,想必在他大哥夭折后,孙氏的魔爪又伸向他了吧?

是了,肯定是,记得有一回他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落水,长姐第一时间喊人来救他,他当时还庆幸长姐来的及时,想来长姐一直默默在他身后护着他。

他得救后,还跟长姐说有人推了他一把,长姐却一口咬定当初没看到有人,只看到他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肯定是他的错觉,他也就当时也就没多想,毕竟那时他风寒初愈,一时脑子不清醒也有可能的。

现在回想起,长姐这么做肯定是不想打草惊蛇,若是让孙氏知道他知道有人推他,肯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他。而长姐就算看清是谁推的,说真话,家里其他人也不会信长姐。

孟承章问:“大姐姐,孙氏一共对我下手多少次?”

孟瑾瑶听后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他肯定是深入细想过去的事了,便如实道:“就一次险些得手,其他的都被我贪玩,‘无意’间捣乱了。”

孟承章又问:“是不是我落水那次让她差点得手?”

孟瑾瑶颔首道:“嗯,就是那次。”

她声音越发温柔,安抚道:“二弟,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孙氏想要谋害你也没那么容易,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要有出息,这样才不会被家里拿捏。”

孟承章一抹眼眶,压下心底的愤恨,郑重地点头:“大姐姐放心,三年后我准备下场试一试,看看能走到哪一步。”

孟瑾瑶欣慰地笑了笑,而后语重心长道:“你有这个上进心是好事,不过你还小,不必操之过急。若真要考,院试和乡试先通过,会试要厚积薄发,争取考个好名次,殿试也就有信心,殿试结束有个好名次也有利于前程。”

“大姐姐,我明白的。”孟承章忽然想起顾修明,又问,“对了,顾修明怎么忽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昨日竟然恭恭敬敬喊我二舅舅。”

“他啊。”

孟瑾瑶轻嗤一声,语气不屑道:“别被他的表象给骗了,他这样做不过是意识到自己的世子之位快要保不住才学乖,快见棺材才落泪,既然怕地位不保,当初又何必作死?被捧惯了,就以为永远不会有摔下来的一天。”

孟承章了然,接着问:“那大姐夫?”

孟瑾瑶回道:“你大姐夫知道他的意图,他现在想装模作样补救,已经为时已晚了。”

孟承章微微怔然,那就是说,大姐夫已经有废了这个世子的想法了,至于现在还没行动,估计是有别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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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十五,家中晚辈都去了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一派其乐融融。

顾老夫人看向大儿媳妇,温声问:“老大媳妇,武安伯府先前提出的几个吉日,你们双方做父母的,可有商量出婚期了?”

张氏回道:“母亲,武安伯府把婚期定在秋闱后,八月二十五,武安伯世子就迎娶萱宜进门。”

她言罢就看向笑容满面的女儿,心里发苦,武安伯府家庭环境复杂,这不是一门好亲事,可女儿却一头扎进去,听不进半点劝告,武安伯夫人提议八月二十五。

她觉得八月二十五太急了些,想推到明年,这样多点时间好生教育女儿,别到了环境复杂的婆家缺心眼儿吃大亏,没想到丈夫拖后腿,一锤定音,直接定在八月二十五。

顾老夫人颔了颔首,并没有意见,转而看向陈氏,询问道:“老二媳妇,那萱灵的婚期呢?”

陈氏温声回道:“母亲,萱灵的婚期准备定在十月初六,现在还没定下来,正准备今日跟母亲商量的,您觉得这个日子如何?”

顾老夫人沉吟片刻,回道:“她们两姐妹的婚期相距一个多月时间,时间也不会很赶,可以定在十月初六。”

陈氏应声道:“欸,那儿媳就回复刘家,定在十月初六。”

顾老夫人看着两个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孙女,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这眨眼的功夫,当初蹒跚学步的小女娃,现在都要嫁人了。”

此言一出,顾萱灵羞涩地低下头,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显然是对嫡母给她选的这门亲事很满意。

顾萱宜见了,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只觉庶女就是庶女,眼皮子浅,刘家刘大人不过是个国子监丞,小官一个,刘公子都还没入仕,能有个什么出息?刘公子是读书人,说是很上进,试问哪个读书人不说自己上进的?

顾老夫人忽然想起还有孙子没成婚,便又问:“老二媳妇,修宏也十七了,你可有为他物色适龄的姑娘?”

陈氏回道:“母亲,修宏这孩子,说是要等进士及第再成婚。”

闻言,顾老夫人略有几分诧异,旋即露出慈祥的笑意:“修宏有此志向是好事,想来是对此次秋闱有信心了,明年春闱没准儿就真的进士及第了。”

顾修宏忙道:“祖母,孙儿其实没多大信心,这次秋闱就是想积累一下经验。”

顾老夫人温声道:“你不要妄自菲薄,听闻先生时常夸赞你,这次你就不管结果如何,全力以赴便是,总觉得自己不行,影响最终结果。”

顾修宏颔首道:“是,祖母。”

顾修明听着他们的对话,想着祖母等会儿会提起他,没想到祖母把话题绕到别处去了,他有点失落,深知自己现在做的还不够,只要他在这次秋闱榜上有名,家里人才会真正重新像以前那样看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

都说二哥天赋好,大哥也够刻苦,但他不认为自己会比大哥、二哥差,这次秋闱他也有九成把握,等秋闱放榜,到底谁更优秀,一目了然。

出了寿安堂。

晚辈们走在长辈后面,顾萱宜走到顾萱灵身边,看到顾萱灵脸上浅浅的笑意,她语气不屑道:“二妹妹,即将嫁给一个小官之子就能让你高兴成这样?你好歹是侯府出身的姑娘,小官之子,你竟也能看得上。”

顾萱灵习惯了被这位堂姐冷嘲热讽的欺压,以前她都忍气吞声了,但听到堂姐诋毁她未婚夫,就忍不住回怼:“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相信父亲和母亲的眼光,刘公子是有学识的人,他以后肯定能有出息。倒是大姐姐,你违背大伯母的意思凑上去的,就真的好吗?”

顾萱宜脸面有点挂不住,但对她的护犊子嗤之以鼻:“庶女就是庶女,眼皮子浅的东西,武安伯世子英俊潇洒,哪里不好了?我嫁过去就是世子夫人。”

顾萱灵嘴唇微微蠕动,最后还是不作回应,不想争论这个问题,她听父亲和母亲说过,祖母不赞成大姐姐这门婚事,大伯母听祖母提点,也觉得这门婚事不好,但大姐姐自作主张私下跟武安伯世子来往,还掉就水里被对方救起来,也不知大姐姐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一意孤行。

就在此时,顾修明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要我说,两位妹妹的未婚夫婿都各有各的好,不必争论此事。”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有点突兀,把两姐妹吓了一跳,她们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只见三哥顾修明就在她们身后,而三哥身后还有人,是步伐缓慢跟丫鬟低声说话的三婶,三婶离得远一些,应该没听到她们方才说话。

孟瑾瑶看到前面三人停下脚步,便加快了脚下步伐,温声问:“你们三兄妹在谈什么?”

顾萱宜看到三婶就想起公正严明的三叔,当初三哥在祠堂被执行家法,被打个半死的画面,现在她还记忆犹新,忙不迭地摇头:“没,没什么,三婶,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顾萱灵也不想惹事,跟着道:“三婶,我也有事,您自便。”

瞧着她们姐妹步履匆匆离开,孟瑾瑶难免有点好奇,淡声问:“儿啊,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怎么她们见了我就跑?”

顾修明现在是有问必答的好儿子,如实回道:“母亲,她们方才在说未婚夫婿的事,似乎都觉得对方的未婚夫婿不好。”

孟瑾瑶又问:“那你觉得武安伯世子和刘家公子谁更好?”

顾修明不假思索道:“若二者选其一,儿子觉得武安伯世子更好。”

闻言,孟瑾瑶倏然将目光投向他,继续问:“何以见得?”

顾修明抿唇笑:“武安伯世子容貌出众,出身世家,又是世子,将来能继承爵位,自然比刘家公子好很多。”

孟瑾瑶看逆子嘴角含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那眼神微凉,似有几分讥讽的意味,这细微的神情难以看出,但她在娘家的时候就擅长察言观色,能看的出来。

她不由一愣,感觉有点怪怪的,做兄长的不看好这门婚事,但嘴上却说这未来妹夫好,这是何意?

她眼含深究地觑了觑顾修明,见对方已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情况,只好暂且按下心底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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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官道上,马车匀速行驶,车轱辘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马车后带起的尘土飞扬。

孙氏坐在马车内,靠着软枕,睡得很沉,马车那点颠簸,丝毫不影响她睡眠,可见她真的困倦不已,只要没什么事情要做,她随时随地可入眠。

乔嬷嬷看了眼孙氏,然后掀起车窗的帘子探头往外看,看到前面不远处那道人影,便放下帘子,准备好等会儿可别磕着自己。

忽然,马车晃荡了一下,然后急速停下。

乔嬷嬷惊呼一声:“夫人!”

孙氏猛然醒来,身体往前倾,整个人没坐稳扑向车门,发出‘啪’的一声响,额头也磕到车门,疼得她直抽气。

乔嬷嬷连忙去搀扶孙氏,关切地问:“夫人,您没事吧?”

孙氏发出‘嘶’的一声呼痛声,皱着眉指着自己的额头:“头,我的头疼。”

乔嬷嬷看了眼她的额头,温声道:“没流血,夫人别怕。”说着就扬声质问,“陈二,你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忽然停下来?知不知道惊扰了夫人?若是夫人有个什么事,你担得起吗?”

陈二忙道:“是马车轮子坏了,需要修理一下,还请夫人和乔嬷嬷先下来。”

孙氏与乔嬷嬷没辙,只好先下马车,她们后面那辆比较小的普通马车也停下,马车上下来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纷纷上前询问。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迎面而来,只见那老者身穿半旧道袍,手中的幡子上写着‘神算’两个字,神算两个字下面是一个八卦图。

看样子,是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经过的时候,停下脚步,盯着孙氏看。

孙氏何曾被男子这样不礼貌的盯着看过?

是以,她皱起眉头,语气不悦道:“你在看什么?”

算命先生似乎是觉得自己失礼了,连忙收回目光,回道:“抱歉,是老朽失礼了。”他说着又看了孙氏一眼,直言道,“我看这位夫人面相有点独特,便多看了一会儿,夫人最近应该是有不顺心的事。”

孙氏听罢,面色一紧,问:“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

算命先生回道:“今日遇上夫人,就是有缘人,那老朽就分文不收给夫人看个相,不知夫人身边这些人能否信得过?若是信得过,老朽就直说了。”

这几个下人,孙氏能够完全信任的就只有乔嬷嬷,她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远一些,留下乔嬷嬷,才道:“先生请说。”

算命先生直言不讳:“夫人印堂发黑,周身萦绕着一团黑雾,应该是有脏东西缠着,而且缠着夫人也有一段时日了。”

此言一出,孙氏心中大骇,蓦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位不甚起眼的算命老先生,她还什么都没说,这位先生就能说出来,看来是有几分本事的。

她颤声问:“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命先生道:“夫人可否说一说你的生辰八字?”

孙氏毫不迟疑,就将生辰八字告知。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半晌后脸色凝重起来,道:“这位夫人,如今缠着你的是一只讨债鬼,若是处理不好,恐有血光之灾,最后祸及子女。”

血光之灾,还会祸及子女?

孙氏瞳孔骤然紧缩,想起阴魂不散的杜姨娘昨晚让她赔孩子的性命,不然就取她孩子的性命,她没往心里去,只觉一只见不了光的鬼,能把她的孩子如何?现在听算命先生这么一说,她感到一阵后怕。

她忙问:“先生,那我应该如何是好?”

算命先生回道:“既然是从阴间回来讨债的,那夫人想办法让她满意,让她放下前尘往事回阴间,不再寻夫人麻烦,就算是破解了。”

孙氏脸色微妙,她若是能让杜姨娘满意,那还能被杜姨娘缠那么久?她现在都快要崩溃了,杜姨娘也越发得寸进尺。

沉默了会儿,孙氏又问:“先生,那可否让大师来收了她?”

算命先生轻轻摇头:“难啊,她怨气极深,普通大师收不了,法力高深的大师也难找,而且老朽看夫人的命格,你命中不止一个讨债鬼,没过多久会有第二个讨债鬼出现。”

孙氏心头一紧:“还有第二个?”

算命先生颔首道:“夫人欠她一条命债,她怨气过重不能投胎转世,所以会回来找夫人报仇,现在缠着夫人的讨债鬼也是因为夫人欠她一条命债,这才会缠着夫人。”

命债。

讨债鬼。

孙氏心中默念着这五个字,身形一晃,险些瘫软在地上,幸好乔嬷嬷眼疾手快扶着她,帮她稳住身子,她才没瘫在地上。

她心知肚明,另一个讨债鬼很有可能是谁。

那就是孟冬远的原配夫人,她曾经的情敌周氏,周氏的死是她造成的。

她这一生就欠下四条命债,一条是杜姨娘的大儿子孟承宇的,一条是周氏的,另外两条,是她以前的心腹丫鬟翠儿以及翠儿即将出生的孩子。

翠儿是受她吩咐动手往孟承宇药里下药的人,后来嫁了人,翠儿不被她捏在手里她不放心,就送了大量补品给翠儿,最后导致翠儿子大难产,孩子生不下来,直接一尸两命。

翠儿没有找她,应该是没有发现她的意图,若是发现了,那岂不是挺着大肚子回来找她?

片刻后,孙氏问:“敢问先生,我该如何让她们满意?”

算命先生回道:“这个老朽不知,夫人与她们之间的渊源,夫人自己才清楚。”

孙氏默然。

算命先生又道:“夫人,方才看面相老朽不收银子,之后根据八字算命,这个老朽得收银子。”

孙氏看他是有本事的,也不愿得罪他,便问:“先生算命如何收费?”

算命先生道:“老朽算命随缘,今日与夫人有缘,夫人看着给便是。”

孙氏听罢,给乔嬷嬷递了个眼神。

乔嬷嬷马上意会,从荷包里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伸手接过,郑重地对孙氏道:“夫人可要好好处理此事,否则大祸临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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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算命先生似乎是世外高人,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不消片刻就已走远。

孙氏扭头望去时,就发现算命先生的身影,大概距离她五十丈以外的地方,很快消失在前面的拐弯处。

乔嬷嬷看孙氏脸色惨白,手都在轻轻发颤,可见是慌得很,关切地问:“夫人,您还好吧?”

见她毫无反应,乔嬷嬷又提高音量唤一声:“夫人?”

孙氏闻声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乔嬷嬷,显然是没听到乔嬷嬷方才的问话。

乔嬷嬷便再次问:“夫人,您还好吧?”

孙氏神色木然地摇了摇头:“没,我没事,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那见不得光的东西敢出来祸害我。”

乔嬷嬷又问:“夫人,那您还去不去凌云寺上香?”

她说着,看了孙氏一眼,看出孙氏的犹豫,便意有所指道:“依奴婢看,要不还是别去了,今日出门不顺,马车的轮子都坏了,您还磕到额头,若是磕得重一些可就头破血流了。倘若再遇上点什么事,估计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话音刚落下,孙氏的身子肉眼可见的在阳光下颤抖了下,她不禁想起算命先生所言的血光之灾,方才马车坏了,明明她跟乔嬷嬷坐同一辆马车的,乔嬷嬷什么事都没有,她却磕到额头。

那么,方才的情况是不是血光之灾的前兆?若是她继续去凌云寺,没准儿真的会遇上血光之灾。

想到这里,孙氏心跳加快,慌乱不已,忙不迭地摇头:“不,我们不去了,下回再去吧。”

约莫过了两刻钟时间,车夫修好了车马的轮子,孙氏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孙氏坐在马车内,惶恐不安,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想起算命先生的话,忽然看向乔嬷嬷,讷讷道:“我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如果她当初听父亲的劝,嫁给当年的金科榜眼,哪会有这种糟心事?

如果她没有嫁给孟冬远,就不会沾那么多条人命,更不会被鬼缠身了。

当初孟冬远那么爱她,为了她可以隐瞒周氏的真正死因,现在却要嫌弃她憔悴不好看,嫌弃她会见鬼。

现在要她如何让那脏东西满意?总不能让她去死吧?

不行,她不能死,她都做了那么多了,怎么可以死?但血光之灾如何化解?若她没命了,她的两个孩子又被鬼索命,那该如何是好?

惶恐不安,后悔,不甘,各种情绪在她脸上浮现。

乔嬷嬷看在眼里,心情有点复杂,但又庆幸自己虽然帮着夫人做了不好的事,起码手上没有沾上人命。

须臾,乔嬷嬷宽慰道:“夫人,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离伯府还有好长一段路,您要不再歇会儿?不然等到晚上,您又睡不好。”

这番话于孙氏而言,莫过于杀人诛心,她现在连好好睡一觉都变成了奢望,晚上被鬼缠着,白天补觉的时候,还经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做噩梦,沉溺在噩梦中崩溃。

孙氏稳了稳心神,还是选择靠着软枕小憩一会儿,不然长时间睡不好,她真害怕自己的身体会熬出毛病,哪天撒手人寰,丈夫再娶个继室回来,那她的一双儿女可怎么办?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孙氏睡了一会儿,忽然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看到乔嬷嬷正关切地看着她,她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顿时松了一口气。

乔嬷嬷问:“夫人,您怎么了?”

孙氏神色慌张,颤声道:“我梦见杜姨娘了,她要伤害承兴。”

乔嬷嬷忙宽慰说:“夫人,梦都是相反的,现在青天白日,她能做什么?世子爷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孙氏并未被安抚到,随后也无心再睡了,魂不守舍的坐着。

回到府中,孙氏压下心底的恐慌,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去抱厦厅,喊来管事婆子,处理家中庶务。

傍晚,暮色四合,孙氏才出抱厦厅,回自己的院子,穿过假山,看到女儿正迎面走来,本来女儿走得好好儿的,可忽然间不知道怎么的,在平地上也摔了一跤。

她见状,仿佛全身血液凝固一般,浑身发冷,又一次想起算命先生的话,不得不怀疑女儿好端端的摔跤,是有鬼在附近作祟,那脏东西真的想要对付她的孩子。

极度的恐慌之下,孙氏一时间承受不住,眼前一黑,直接晕倒过去。

长兴侯府,葳蕤轩。

清秋进屋后,快步走到主子跟前,福身一礼,回禀道:“夫人,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成了,孙氏对算命先生的话深信不疑。”

孟瑾瑶并不意外,嗤笑道:“亏心事做得越多的人,就越信这些,就如同每天烧香拜佛的人,要么是真的信佛,要么是亏心事做多了寻求安慰。”

对此,清秋甚是赞同,又问:“夫人,您真的要对世子和二姑娘下手?”

“不会。”

孟瑾瑶想也不想就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缓缓道:“他们两姐弟虽然不是什么好货色,也仗着有长辈给他们撑腰没少欺压我,但罪不至死。当然了,我虽然不会取他们的性命,但会借助他们帮我达成目的。”

清秋听后了然。

孟瑾瑶半眯起眼眸,眼底戾光闪烁,语气幽幽道:“继母也是母亲,我不告她,为了她犯不孝之罪去坐牢,还要挨板子,得不偿失,但也得让她犯的罪行,通过她这张嘴公之于众。”

清秋道:“夫人,那一天很快到来的。”

孟瑾瑶嘴角上翘,笑容带着冷意,脑子里开始酝酿着下一步计划。

顾景熙从外面进来,抬眼望去,就看到小姑娘神色冷然,眼眸里带着戾气,似乎在琢磨什么事,竟然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清秋见了他,微微福身,收到他的示意后,再次福了福身,然后退下。

顾景熙在她身边坐下,启唇问:“夫人在想什么?”

闻声,孟瑾瑶回过神来,缓缓侧过头来,发现顾景熙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身边,她微微愣神,而后回道:“没什么,在想娘家的一些事,夫君回来了,那我去吩咐丫鬟摆晚膳。”

顾景熙没再追问,因为她没有详细说,证明无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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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大理寺衙门。

散值后,好几个官员从大理寺出来,相互告别,准备打道回府。

祁蕴文忽然道:“曜灵,先别走,陪我去买件首饰。”

“我陪你去买首饰?”顾景熙侧过头,将他上下打量一眼,神色莫名道,“那是姑娘家用到的东西,你一个大男人要首饰做什么?”

祁蕴文被他的话噎住,眼神古怪地觑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好歹是有媳妇的人,怎么就没有半点开窍?男人去买首饰,不是给媳妇买,难不成是留着自己戴?”

顾景熙一听,马上反应过来,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祁蕴文又道:“我觉得你眼光不错,帮忙挑一下。”

顾景熙颔首应下:“好。”

金玉阁。

作为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金玉阁内的各种首饰琳琅满目,看的人眼花缭乱。

相比起孤家寡人多年的顾景熙,祁蕴文对这些首饰还有几分了解,毕竟时不时的就买一件送给妻子,什么款式是时下流行的都清楚。

祁蕴文拿起一支玉簪,问:“曜灵,你觉得这簪子如何?”

顾景熙瞥了一眼,回道:“尚可。”

祁蕴文又拿起另一支:“那这支呢?”

顾景熙答:“也还行。”

闻言,祁蕴文拿着两支簪子比较一番,一时间选不出来,便又问:“这两支哪一支更好?”

顾景熙看了两眼,客观评价:“都差不多,两支都做工精致,玉质也通透。”

祁蕴文无言以对,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他问的是玉器的品质吗?

他问的明明是款式,简直答非所问。

顾景熙倒是没察觉到好友的白眼,他刚说完话,目光就被一小排簪子给吸引了过去。

他移步过去看了眼,那都是纯金打造的簪子,每一支都有两条流苏,珍珠在流苏末端做点缀,做工很精致,共有十二支,各有特色,每一支簪子的样式都不一样,有梅花、杏花、桃花、牡丹、石榴、莲花、海棠、桂花、菊花、芙蓉、山茶、水仙,十二种样式,看样子是对应一年的十二个月。

看着簪子,他忽然想起家里有个小姑娘,这些簪子,他家那小姑娘戴着正好,小姑娘五官明艳,适合戴颜色鲜亮的首饰,戴金饰也不会显得庸俗,他见过小姑娘戴金饰,明艳大气,很是好看。

顾景熙看了眼,十二支都挺好,分不出伯仲,而小姑娘的首饰也不多,想着都买了,小姑娘还能换着戴,直接财大气粗道:“掌柜的,这十二支簪子我都要了,多少银子?”

祁蕴文有注意好友的动向,看着这举动,他莞尔而笑,感觉好友还不算迟钝,好歹进了首饰铺子,知道要给妻子买首饰,也不枉费他今日的一番心思,就这样下去,离铁树开花大概也不远了。

而掌柜的一听,眼神登时就亮了,方才看他们两人都是穿着官袍,官职也不低,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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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这位大人一出手就是一千多两银子,掌柜的脸瞬间就笑成一朵花,道:“这位大人,您可真有眼光,这套簪子是我们金玉阁的老师傅亲手打造的,刚刚才拿出来售卖,每一支都是纯金打造的,做工也极为精美,您瞧瞧,每一朵花都打造的栩栩如生,还有这珍珠每一颗都有拇指大小,色泽莹润,形态又浑圆,毫无瑕疵。”

顾景熙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讲重点。”

掌柜的笑容一滞,回道:“这十二支簪子,每一支价格都一样,八十八两一支,总共一千零五十六两银子,您买那么多,给您抹去零头,一千零五十两即可。”

顾景熙听罢,眼睛都不眨一下,便道:“好,我都要了。”

言罢,他就伸手掏银子,掏出一张五百两面值,两张一百两面值的,发现还不够,又从荷包里掏出七十八两银子以及五文钱。

他身上也就只有七百七十八两银子,五文钱忽略不计,还差二百七十二两银子。

囊中羞涩,让顾景熙沉默了会儿,然后不慌不忙地看向好友:“墨白,先借我二百七十二两银子。”

祁蕴文看到好友难得开窍了一次,知道买首饰给小姑娘,那心情就跟老父亲看到儿子高中状元似的,自然一口应下:“欸,好,都借你,别说二百七十二两了,两千七百二十两都借。”

他马上去掏荷包。

这不掏还好,掏了之后发现有点尴尬,他没有二百七十二两那么多,刚好二百五十两,这银子借出去还不够就算了,且他也没银子给妻子买首饰了。

他也沉默了半晌,默默拿出一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递给好友,在好友的注视下,他又拿出一张一百两的,最后把五十两也塞给好友。

还差二十二两银子。

顾景熙看着他,示意他再给点。

见好友还看着他,祁蕴文也不怕丢脸,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荷包翻过来,道:“没了,我就这么多了。”

掌柜的看着两个朝廷命官凑银子买首饰,也有点诧异,不过能随身带那么多钱出门的,肯定是家底极为丰厚的人家,还差二十二两银子,他可以不收,就当作是做个人情。

然而,还不等掌柜的开口说话,就传来一道少女的声音:“舅舅,您也在这啊。”

宋馨宁原本想买支发钗就回家的,没曾想看到自家舅舅,眼神马上就亮了,仿佛看到了冤大头,屁颠屁颠儿的跑到祁蕴文身边,准备说点好话哄哄舅舅,然后让舅舅送她几件首饰,等会儿再拽着舅舅去前面的胭脂铺子,美名曰给舅母选点胭脂,然后再给自己谋点福利。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最疼爱她的舅舅面前,也有如意算盘落空的那一天。

只见她舅舅看到她之后,脸上瞬时浮现出笑容,那笑容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她以为今日舅舅高兴,要主动给她买首饰,哪曾想她舅舅跟她说:“阿宁啊,你来得正好,你带了银子出门吧?先给舅舅二十二两银子。”

宋馨宁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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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沉默了会儿,宋馨宁讷讷地问:“舅舅,您方才在说什么?”

祁蕴文道:“就二十二两银子,多了舅舅也不要。”

宋馨宁这回听清楚了,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家舅舅,见舅舅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心里纳闷,舅舅何时那么穷了?

二十二两银子都需要问她借?

莫不是舅舅惹恼了舅母,舅母一文钱都不给他了?

宋馨宁想了想,感觉还是要站舅母这边,默默的捂住自己腰间的荷包,挤出一丝笑意婉拒:“舅舅,母亲每个月给我多少月例,您是知道的,我一个月都没有二十二两银子例银,借给您之后,我这个月不就一文钱都没了?”

闻言,祁蕴文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丫头,我以前可真是白疼你了,舅舅急用的,这银子就当是舅舅向你借的,明日还你双倍。”

宋馨宁听罢,感觉这次先站舅舅这边也未尝不可,话锋一转:“其实舅舅有困难,做外甥女的应该慷慨相助,不就是二十二两银子?”

祁蕴文:“……”

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外甥女竟然是个见钱眼开的财迷,他姐夫视钱财如粪土,文臣里的清流,给多少银子都收买不了的清官,怎么闺女就那么喜欢这些阿堵物?

宋馨宁从荷包里取出二十二两银子,递给祁蕴文,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容:“舅舅,给。”

祁蕴文接过银子递给顾景熙,笑道:“喏,幸好遇上我这没良心的外甥女,不然还真不够银子。”

顾景熙接过银子,递给掌柜的:“一共一千零五十两。”

掌柜的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忙接过银子,又问:“多谢大人,这位大人一看便知是疼爱夫人的,能一出手就买下十二支金簪送给夫人的,小的还真是鲜见,您跟夫人肯定很恩爱。”

宋馨宁看得有些迷糊,问:“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祁蕴文如实回道:“你顾叔叔要给小媳妇买簪子,没带够银子,问我借了二百五十两,还差二十二两银子,不然我会问你这小白眼狼?”

闻言,宋馨宁又惊又愕:“顾叔叔买簪子送给阿瑶?还买了十二支簪子?价值一千零五十两?”

祁蕴文点头“嗯”了一声。

宋馨宁默默转眼看一旁的男人,只见男人神情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转而又看向托盘上的十二支金簪子,不少人说金子庸俗,还不如玉器典雅大气,但也得看样式的,这些金簪都极好的,很精致漂亮,每朵花都栩栩如生,还有珍珠做点缀,阿瑶戴着肯定好看,再配上阿瑶明艳动人的容貌,肯定雍容华贵。

她压下心底的震惊,道一句:“顾叔叔对阿瑶还挺好的,簪子很漂亮,阿瑶肯定喜欢。”

顾景熙愣了下,不过是花点银子买簪子,这就挺好了么?

宋馨宁转头对自家舅舅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舅舅,这银子是外甥女给阿瑶的,不必您还了。”

她跟未婚夫是两情相悦的,如今看到顾侯爷给阿瑶买簪子,而且出手如此阔绰,她就知道顾侯爷肯定是对阿瑶上心了,既然如此,那她出二十二两银子,就当作是悄悄的恭贺阿瑶。

祁蕴文愕然,没想到外甥女如此善变,是给舅舅的就得还,得知是要买首饰送给好朋友的,她就直接慷慨说不用还了。

顾景熙也没跟她客气,等她年底出嫁再送一份好礼答谢,便道:“多谢宋姑娘慷慨解囊。”

祁蕴文听了这话,好气又好笑道:“我给你二百五十两,怎么没见你多谢我慷慨解囊?就这二十二两银子,你就谢她?”

顾景熙淡淡道:“白捡的,跟借的是两码事。”

祁蕴文:“……我也不用你还了。”

顾景熙断言拒绝:“这钱必须还,我夫人用的东西,怎能让别的男子出钱?传出去我夫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此言一出,宋馨宁连连点头附和道:“顾叔叔说得对,舅舅,我跟阿瑶是闺中密友,您跟她又不是有血亲的长辈与晚辈的关系,这银子您可出不得。”

祁蕴文愣了下,说的也是,他与外甥女是不一样的,外甥女是姑娘家。

结账后,顾景熙取走簪子,就跟祁蕴文和宋馨宁舅甥俩分别,直接打道回府。

祁蕴文瞥了眼先前看中的玉簪子,原本想着买下来送给自家夫人的,但现在自己身无分文了,便转眼看外甥女,作为长辈问晚辈要银子,半点脸红不好意思都没有,直接问:“阿宁啊,你还有银子吧?你顾叔叔买簪子送给小媳妇你都支持了银子,现在舅舅要买簪子送给你舅母,你给舅舅也支持一点?”

宋馨宁傻眼了:“???”

她今日是不是不宜出门?怎么一出门就要破财?

见她没回话,祁蕴文又问:“外甥女啊,舅舅以前对你好吧?你要什么没去给你买回来?现在让你支持一点点银子给舅舅买簪子送给你舅母,你就不愿意了?你舅母昨日晚上还念叨着想要一支新簪子呢。”

宋馨宁嘴角微微抽了抽,但又实在做不了这种不孝的晚辈,就忍痛问:“舅舅还差多少银子?”

“我就知道阿宁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祁蕴文脸露笑意,笑容和蔼可亲,转头问掌柜,“掌柜的,这支簪子多少银子?”

掌柜的忙回道:“这位大人,这支簪子选用上等的玉器打造而成,玉质通透,您看这水头极好,小人也不多收您银子,就赚回个成本,一百两银子卖给您。”

祁蕴文对外甥女道:“阿宁,一百两。”

宋馨宁音量拔高:“你说什么?!”

这是要她全款支持?

这可真是她的亲舅舅啊,坑外甥女也不带这样坑的,挖了那么大的坑让她跳下去,她还以为就差一点银子,没想到是差全款。

是了,她犯蠢了,舅舅都把银子借给顾侯爷了,兜里哪儿还有银子?就她傻乎乎的答应了,现在瞬间成为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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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祁蕴文轻咳两声:“舅舅囊中羞涩,现在身无分文了,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宋馨宁:“……”

她能说她想出尔反尔吗?她今日出门的时候,跟她祖母撒娇说想要买件好看的首饰,祖母素来疼爱她,给了她一百两,现在快要没了,想想就觉得肉痛。

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拿起那支簪子,仔细瞧了瞧,然后一脸嫌弃的挑三拣四:“掌柜的,这簪子成色虽然尚可,但款式瞧着一般般,真是浪费了一块好玉料了,我最多只出八十两,掌柜若是愿意,我就买下来,若是不愿就算了,我们去别的铺子看看。”

掌柜的方才赚了一笔,这回好说话的很,笑容满面道:“既然姑娘如此有孝心,那就八十两卖给二位了,就当作是结个善缘。”

宋馨宁颔首道:“好。”说着就从荷包里掏出八十两银子递给掌柜。

这回轮到祁蕴文傻眼了,低声问:“竟然可以便宜那么多?”

宋馨宁问:“你们方才没讲价?”

祁蕴文:“……”

他们买东西从来没讲过价,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价。

宋馨宁语气酸溜溜的,又带着几分讽刺傻子的意味:“……果真是有钱,烧得慌,哪像我们这种月例只有几两银子的孩子?一两银子都恨不得分成二两来用。”

祁蕴文:“……”

外甥女就差没说他人傻钱多了。

果真是给钱的就是大爷,他这外甥女竟然敢嘲讽他了,以前外甥女哪有那么大胆,敢这样跟他说话?

罢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就暂且忍了。

宋馨宁见他杵着没动,眼含警惕地觑了觑他,生怕他又看中什么东西,逮着自己这个冤大头就宰,忙道:“走吧,再买我可没银子了啊。”

舅甥二人出了金玉阁。

一阵夏风拂面而来,宋馨宁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出门就遇上这不靠谱的舅舅。

祁蕴文心情极好,瞥见外甥女一脸郁闷,看自己的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遂笑道:“外甥女啊,你别这样,下回你来家里,舅舅让你舅母给你做好吃的,你不是最喜欢舅母的手艺?”

宋馨宁轻哼一声:“若不是送给舅母的,我才不乐意出这个银子。”

祁蕴文笑容和蔼可亲:“欸,我外甥女就是孝顺,舅舅没白疼你,下次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

宋馨宁摸了摸自己扁下去的荷包,心里有淡淡的忧伤,但很快将这点忧伤压下去,问:“舅舅,顾叔叔怎么忽然间给阿瑶买首饰?还买那么多,您说他是不是喜欢阿瑶?”

祁蕴文回道:“喜不喜欢的我不知道,但他对你那小姐妹越发上心了。”

闻言,宋馨宁微微诧异了下,随后又觉得正常,笑道:“阿瑶那么好,长得又好看,还那么年轻,他会喜欢阿瑶,那再正常不过了。”

祁蕴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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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馨宁撇了撇嘴:“他是不差,就是年纪大了点,跟您一个辈分的人。”

祁蕴文剜她一眼,没好气道:“跟我一个辈分又怎么了?我年纪很大?我比你父亲可年轻多了,你父亲都年近四十了。”

宋馨宁:“……”

看在八十两银子的份上,祁蕴文暂时不跟小辈一般见识,缓和了语气:“回家吧,可要舅舅送你?”

宋馨宁回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即可,舅舅慢走,不送。”

祁蕴文抬腿走了两步,又转身对外甥女道:“阿宁,再支持舅舅一两银子,你舅母爱吃的零嘴没了,舅舅得去买一些。”

宋馨宁:“……”

虽然内心在骂娘,但想到舅舅和舅母待她如亲生女儿,还是默默取下荷包,打开荷包,把自己仅剩的那一两碎银给抖了出来,绷着脸递给祁蕴文。

祁蕴文毫无负罪感的接过银子,还夸一句:“我外甥女可真孝顺。”

宋馨宁:“……”

您清高,您了不起,您要哄媳妇,最后分文不出,让外甥女倾囊相助。

长兴侯府,葳蕤轩。

顾景熙回到家中,见小姑娘在捣鼓九连环,捣鼓了好一会儿,总算把九连环给解了,小脸上露出愉悦的笑意,好看的眉眼随着笑容微微弯起,还夸了自己一句:“我就说我随了祖父,打小就聪明。”

听了此言,顾景熙没忍住笑了出声。

孟瑾瑶笑容一滞,循声望去,见顾景熙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又想起自己刚刚那句臭美的话,忽然感觉臊得慌,正了正脸色,故作若无其事道:“夫君回来了啊。”

顾景熙移步上前,将手中的木盒子递给她:“夫人,给。”

“这是什么?”

孟瑾瑶说话间,伸手接过木盒子,打开瞧了瞧,看到里面那十二支金光灿烂的簪子,她眼神瞬间凝住。

这些簪子虽然是金子做的,但做得很雅致,还有那做点缀的珍珠,色泽莹润、外形浑圆,这十二支就这样整齐排放在盒子内,瞧着都觉得赏心悦目,很难让人不喜欢。

顾景熙见她盯着簪子不说话,一时间也拿捏不准她到底喜欢不喜欢,莫名的竟然有点紧张,启唇问:“夫人可喜欢?”

孟瑾瑶受宠若惊:“这、这全部都是送给我的?怎么那么多支?”

顾景熙颔首道:“嗯,都是给夫人的,我在金玉阁看到这十二支簪子都挺好看的,十二种花式,每一朵花都对应一个月份,舍弃哪一支都觉得可惜,便都买下来。”

亲自买的。

而且还买了十二支簪子,都是送给她的。

孟瑾瑶从男人的话中得到这两个消息,她脑子有点发懵,不明白这男人怎么忽然间去首饰铺子给她买那么多簪子,这审美还要戳中她喜欢的点。

她又低头看簪子,随之一股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感觉心房的地方涨涨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片刻后,她缓缓抬头看男人,男人正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似乎在期待她的答案。

她心尖儿轻轻颤了颤,心跳也莫名的跳漏了一拍,但脑袋却十分诚实地点了两下,嘴巴也诚实:“簪子很漂亮,我很喜欢,多谢夫君。”

顾景熙松了一口气,莞尔道:“夫人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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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松了一口气,莞尔道:“夫人喜欢就好。”

男人嘴噙淡笑,笑容温柔,眼神也温柔,浑身散发着一股温柔平和的气息,却又极具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亲近,诱着人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孟瑾瑶看着顾景熙,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听话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受控制似的,从心底涌了上来,占据了她的思绪。

以前,她从不敢奢望以后会有个男子像祖父待她这般好,现在顾景熙待她是真的极好的,像祖父那般好,却又似乎跟祖父的好有所区别。

顾景熙温声道:“我还有事跟母亲商谈,先去一趟母亲那里,晚膳会回来吃。”

闻言,孟瑾瑶下意识点头:“好,夫君去吧。”

凝冬默默在一旁当个透明人,待顾景熙离开后,她才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夫人,这些簪子可真好看,瞧着就价格不菲,侯爷可真是有心了。”

孟瑾瑶缓缓盖上盒子,问:“凝冬,你说他送我那么多簪子是什么意思?”

凝冬凝神思索了会儿,大胆的猜测道:“夫人,这男子给女子送簪子,多为定情之物,侯爷一出手就是十二支金簪子,是不是代表着情比金坚?”

孟瑾瑶愣住,心头猛跳一下,而后回道:“他对我是挺好的,但你说他对我情比金坚?你看他像是对我有男女之情的样子吗?”

凝冬仔细想了想,语气迟疑道:“即使不是,那侯爷能亲自去金玉阁买首饰送给您,应该也是对您有意吧?”

孟瑾瑶听了此言,蓦地抬头,又惊又愕地看着凝冬,感到难以置信,顾景熙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意?

凝冬接着道:“您自己或许没察觉到,但奴婢和清秋是局外人,看得出侯爷对您越发好了,刚开始是因为责任,但后来感觉侯爷对您好,不像是仅仅为了责任,那是发自内心的想对您好。”

孟瑾瑶心中掀起狂澜,心在扑通扑通的狂跳,久久不能平复,隔了半晌,她讷讷道:“不太可能吧?”

凝冬笑问:“夫人,您以前总是跟奴婢说万事皆有可能,万一是真的呢?”

孟瑾瑶被这个问题给问住,想起顾景熙那张俊逸的脸,以及那温柔的态度,忽然感觉手中的首饰盒子都有点烫手,那股陌生而又难以言喻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一个答案即将在心底呼之欲出。

她心头狠狠一跳,又慌忙将那个答案暂且按下去,回道:“还是先观望一下吧,万一人家没有这个意思,我先入为主,岂不是在自作多情?”

凝冬愕然,但她此言有理,须臾又问:“夫人若侯爷真的对您有意,您又当如何?”

孟瑾瑶默然不语,对于感情的事,她并没有这种经验,也没有长辈给她指路,但作为妻子,丈夫若是对她有意的话,她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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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顾景熙这个夫君也没什么不满的地方,顾景熙很好,对她也极好,倘若顾景熙对她有了男女之情。

她想,她会回应的。

其实她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嫁了人,这个夫君待她又好,那她就只想好好过一辈子,如果能发展成为一对恩爱夫妻,她当然不会排斥。

但若是人家没有这种意思,那她也安安分分的别想东想西,因为她当初所图的已经得到了,再贪心估计会破坏了原有的平静,日后夫妻相处会尴尬,得不偿失,人要学会知足,这才会活得开心。

沉默了好一会儿,孟瑾瑶回道:“凝冬,这件事不许再提,万一传到侯爷耳中,侯爷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尴尬的可就是我了。”

凝冬郑重地点点头,她明白主子的谨慎,对于这种事情,谨慎些也是应该的,不然自作多情把自己搞得像跳梁小丑似的,那多尴尬?

傍晚,天色已有点暗,院子里已经点灯,院内灯火通明。

孟瑾瑶与顾景熙在用晚饭。

顾景熙是个话不多的人,吃饭时基本上不会说什么,除非孟瑾瑶挑起话题,他才会接话,不然就安安静静的吃饭。

若是以往,孟瑾瑶还会因为太过安静,说两句话调和气氛,但今晚她的全部思绪都被先前的事给占据了,没心思挑起什么话题。

明明她觉得自己前不久跟凝冬谈话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要如何做了,可还是会忍不住自寻烦恼。

她抬头看安静吃饭的男人,但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她眼神也越发幽怨了,忽然感觉男人就是麻烦,越想越麻烦。

她甩了甩脑袋,干脆别想了。

顾景熙见状,温声问:“夫人可是有什么烦恼之事?”

孟瑾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回道:“也算不上什么烦恼,大概是我自己在自寻烦恼。”

“什么烦恼,不妨说与为夫听听?为夫给你好好分析一下?”顾景熙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含笑看她。

孟瑾瑶淡淡道:“以后有机会再说,我先观察观察,万一不是,那岂不是误会了人家?”

顾景熙倒也没有多想,颔首道:“好。”

孟瑾瑶专心吃饭,吃过晚饭在院子里散散步,就回去沐浴更衣。

夜深人静,只剩下不知名的夏虫在鸣叫。

时值盛夏酷暑,即使到了晚饭,还是觉得闷热,晚风都是热的,屋内放置里冰鉴降暑气,室内还算比较舒适,奈何孟瑾瑶辗转难眠,双眼是闭着,但是睡不着觉。

身边有个人在翻来覆去,顾景熙也没睡着,以为小姑娘是因为热才如此,便拿起一旁的蒲扇给她扇扇风。

此刻,孟瑾瑶正背对着他,也知道他在做什么,随着习习凉风扑来,她心底那点烦恼也似乎被扇走了,心境逐渐恢复平静。

平心而论,顾景熙对她真的是极好的,有时候甚至到了温柔体贴的地步,就比如现在。

面对这样一个夫君,无论是哪个姑娘,都会忍不住心生欢喜吧?若是没人挑出问题,当事人不会多想,但是被挑出问题,就忍不住自作多情的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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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接连几天,顾景熙感觉他家的小姑娘有点问题,偶尔还盯着他发愣,眉头还皱着,似乎是受什么问题所困扰。

可当他问了是因何缘故,小姑娘又说没事,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可以确定自己真没惹她。

祁蕴文见他坐着发愣,案桌上的公文也不处理,便喊了他两声,谁料他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就迈步向他走过去,敲了敲案桌。

顾景熙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祁蕴文道:“曜灵,你在想什么?喊了你两声都没有反应。”

顾景熙一愣,旋即道:“墨白,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你学识渊博,还能有事需要请教我?”祁蕴文脸露诧异之色,难以置信地觑了觑他,接着又问,“那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景熙开门见山地问:“你有姐姐妹妹,跟姐妹一起长大的,现在你还有女儿,想来是了解小姑娘的,你说一个小姑娘忽然间心情不愉快,问了也没说是怎么回事?”

祁蕴文一听,瞬间就乐了,他还以为好友有什么事儿,没想到竟然跟小媳妇有关,还傻乎乎的问他这种问他,呵呵笑道:“顾曜灵啊,你要完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竟然也会为了个小姑娘烦恼。”

顾景熙又是一愣,旋即道:“我只是没养过小姑娘,不懂小姑娘的心思。”

祁蕴文白了他一眼,无奈道:“行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在意就在意呗?现在就你我二人,认了也没人笑话你。”

顾景熙理所当然道:“好好的孩子,忽然间闷闷不乐的,怎么可能不在意?”

闻言,祁蕴文深究地觑他一眼,感觉他还是有些懵懂,但也没多嘴,没准儿说多了,他心里觉得别扭,还退缩了,便问:“你是不是惹人家小姑娘不高兴了?有些小女孩的气性大,就我那闺女,她的气性就颇大,惹她不高兴了,能记仇好几天,每次见面都能念叨你一遍。”

顾景熙听罢,不由得再次怀疑自己,思索片刻,然后摇了摇头,他最近什么也没做,怎么会惹人不高兴?买的簪子小姑娘也挺喜欢的,这两天还戴上了,那就说明簪子没问题。

祁蕴文又问:“那你儿子有没有惹她?他们母子俩肯定不对付,没准儿是你儿子惹她不高兴了。”

顾景熙回道:“修明在她面前压根就讨不到便宜,只有吃亏的份,哪能惹她不高兴?再说了,修明现在也不敢明目张胆惹她,在她面前乖得像只绵羊,不可能惹她生气。”

他说罢,想了想,又补充道:“大房、二房的也不会贸然惹她不快,侄子侄女在她面前都尚算乖巧,我母亲待她也慈爱。”

祁蕴文若有所思,道:“既然你们家没人惹她不高兴,那就只有孟家了,她跟娘家不是一直关系不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估计是想到娘家的一些事,心情不爽,自然会闷闷不乐,自个儿在生闷气,你哄哄她就好,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单纯得很,最好哄了。”

哄小姑娘?

顾景熙怔住,他有哄过小姑娘,但感觉这次的情况,自己哄人的水平不太够,便问:“要怎么哄?”

祁蕴文纳闷:“你难道没哄过人?”

顾景熙老实巴交地回答:“没怎么哄过。”

祁蕴文:“……”

沉默了两息,祁蕴文才道:“就没有女子能抵挡胭脂水粉、华美裙子、珠宝首饰的诱惑,送这些东西,她就算有再大的气都该消了,若是还没消气,那就证明送的不够多。就比如我那外甥女阿宁,前几天我花光了她的银子,次日我去宋家找姐夫喝酒,她看见我都没给我好脸色,黑着脸横眉冷对,隔天我送她一套头面,她又高兴了,还说我是世上最好的舅舅。”

这话乍一听,还真的挺有道理的,仔细斟酌一番,感觉的确如此。

但顾景熙又提起新疑问:“她又不是这等庸俗之人,这些能行?”

祁蕴文白了他一眼,好笑道:“这跟庸俗不庸俗有何关系?姑娘家都爱美,喜欢的东西自然跟打扮有关系,跟男子的爱好不一样,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有人接二连三送你孤本、送你古玩字画,这礼物都送到你心坎儿上了,你还能绷着脸不高兴?”

顾景熙听罢,这才信了他的话。

祁蕴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哄啊,人家小小年纪嫁给你,大婚当天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可不能嫁给你了还要继续受委屈。”

顾景熙霎时无言,瞧着话说的,仿佛他让小姑娘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郁闷道:“……不是我惹了她。”

祁蕴文笑得意味深长:“不是你惹的,你也得哄着啊,是你说的啊,好好的孩子,整天耷拉着脸,看着也挺揪心的,娶了人家回来,总得好好养着不是?她要是哭了,我看你家老母亲第一个骂的就是你。”

顾景熙:“……”

还别说,真的会这样,母亲肯定第一时间找他算账。

刚新婚那会儿,母亲就三令五申地跟他说,要好好对人家姑娘,娶了人家姑娘,就要对人家姑娘负责,他也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

祁蕴文又给他支个招:“一品斋的点心不错。”

奈何顾景熙没听懂他的话,淡淡道:“我不喜欢吃点心,你要吃自己去买。”

祁蕴文听了这话,直接被他给气笑了,好气又好笑道:“顾曜灵,就你这脑子,你是怎么断案的?我让你给我买点心了?我说一品斋的点心不错,是在提醒你可以给你那小媳妇买,小姑娘怎么拒绝得了好吃的?我那外甥女就好这口,前一刻生气,下一刻吃到好吃的,什么气都消了。”

顾景熙:“……下次说话说清楚点。”

祁蕴文忽然就不想搭理他,没好气道:“顾曜灵,你的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顾景熙淡淡道:“你又不是孩子,你要是再小二十几岁,没准儿我就给你买了,把你抱在怀里哄都没问题。”

祁蕴文:“……”

大可不必,他无福消受这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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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散值后,祁蕴文特意观察顾景熙的动向,发现他并没有走回家的路,而是走了反方向的路。

一品斋的位置,就跟长兴侯府不同路,是反方向的。

见此,祁蕴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轻声呢喃:“顾曜灵,你这是对小媳妇上心而不自知啊,仅仅是为了责任,哪里会做到如此地步?”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祁蕴文特意尾随其后,想跟过去看看顾景熙是不是真的要去一品斋买点心。

事实证明,顾景熙是真的去了一品斋。

祁蕴文想着既然来都来了,自己也买一份回去给妻子和孩子。

“最后一份荷花酥!最后一份了!卖完就收铺子!明日再开张!”

祁蕴文刚下马车,就听到一品斋的伙计大声吆喝着,得知是最后一份,也便无意跟好友抢,毕竟好友比他更需要这份点心。

然而下一刻,祁蕴文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街道对面的一品斋,去抢最后一份点心,他连忙抬起脚步,三步作两步走,伸手拽着对方的胳膊。

宋馨宁正准备抢最后一份点心,没想到被人拽住走不动,登时就怒了,她停下脚步,蓦地侧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没曾想是她舅舅。

她马上就急眼了,气呼呼道:“舅舅,您这是做什么?没听见那是最后一份了?要是抢不到,我就跟您急。”

祁蕴文道:“抢什么?留给更需要它的人不好么?”

宋馨宁瞪着他,没好气道:“还有人比您外甥女更需要它?我跟您说,我今天要是吃不上它,我就馋的睡不着觉,你知道睡不着觉有多严重吗?”

祁蕴文回道:“你顾叔叔比你更需要它。”

闻言,宋馨宁更气了,看着他为了兄弟,连外甥女都欺负,想去找外祖母告状的冲动马上就有了,气恼道:“他一个大男人,少吃一顿也没什么的,你们男人不是一般都不重口腹之欲吗?是否吃的上都无所谓吗?”

祁蕴文莞尔笑道:“傻姑娘,他买的就是给他自己吃的?他家不是有个小媳妇?就是你那小姐妹,人家是买来哄小媳妇高兴的,你要是跟他抢了最后一份,他拿什么哄你那小姐妹?”

他话音落下,宋馨宁心中的怒意顷刻间就消弭殆尽,眼神登时就亮了,往顾景熙那边瞧了眼,而后讷讷地问自家舅舅:“舅舅,您说他是给阿瑶买的?”

祁蕴文颔首道:“是啊,就是给你那小姐妹买的,我跟他说一品斋的点心不错,他散值后就过来了。”

宋馨宁愣住,前几天她还亲眼在金玉阁看到顾侯爷给阿瑶买首饰,现在顾侯爷又给阿瑶买点心了?看着那抹颀长的身影,她欣慰一笑:“真好。”

祁蕴文挑眉:“好什么?”

宋馨宁弯着嘴角笑:“他对阿瑶好,我就高兴,别说让他点心了,帮他付银子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都乐意,只要他一直对阿瑶那么好。”

闻言,祁蕴文低笑出声:“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丈母娘。”

宋馨宁:“……”

祁蕴文又道:“他还不曾试过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他无论做什么事都很专一,若是认定了你那小姐妹,那肯定会一辈子都对她好。”

宋馨宁好奇地问:“那他现在认定阿瑶了吗?”

祁蕴文耸耸肩:“不知道,但看样子,他是越来越在意你那小姐妹了,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自己没发现罢了。”

宋馨宁若有所思,迟疑地问:“舅舅,您说我要不要跟阿瑶说一下此事?”

祁蕴文回道:“别,你可别说,你说了可能会对她造成困扰,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好,慢慢的陷进去,等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两情相悦了。”

听罢,宋馨宁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忽然觉得看别人慢慢相爱还挺有意思的,比看什么话本故事有趣多了,毕竟这可是真人演绎啊,且俩人的容貌都十分出众,她心里有点雀跃,也有了期待。

片刻后,宋馨宁看到顾景熙买完点心,上了马车,马车所走的方向正是长兴侯府的,看样子是要打道回府了。

她默默侧过头看自家舅舅,语气幽幽地问:“舅舅,点心没了,您是不是得补偿一下您外甥女?”

“真是讨债鬼,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才做你舅舅。”祁蕴文轻笑一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温声道,“走吧,去胭脂铺子,我给你舅母买两盒胭脂,顺带也给你买一盒。”

宋馨宁登时喜笑颜开:“舅舅最好了,您一定是世上最好最好的舅舅。”

祁蕴文淡淡道:“马屁少拍,多做实事。”

宋馨宁把嘴一闭,干脆不接话,直接装死不吭声。

祁蕴文看着即将出阁,却还是一团孩子气的外甥女,语重心长道:“你年底就出嫁了,可要稳重些,你看你那小姐妹,你们明明是同龄人,可是人家就比你稳重许多。”

宋馨宁撇了撇嘴:“您跟我母亲果真是亲姐弟,说话都一模一样的。”

祁蕴文笑道:“幸好你嫁的是沈家儿郎,他能惯着你,换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长兴侯府,葳蕤轩。

孟瑾瑶听到屋外传来动静,便知道是顾景熙回来了。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进入视线内,男人步伐稳健缓慢,不疾不徐的,正向她走过来。

这几天她有点庸人自扰,每次看到顾景熙,也不知怎么回事,莫名的感觉自己怪怪的,也感觉这样的自己有点陌生。

顾景熙见她又皱着眉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忙走快两步,将手里用油纸包裹着的点心递给她,温言道:“夫人,这是一品斋的荷花酥,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孟瑾瑶听后愕然,眼底露出诧异之色,神情木讷地伸手将点心接过来,点心其实并不重,但她却感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心情甚是微妙。

前几天送她首饰,今天又给她买点心,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真如凝冬所言,这男人对她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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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看她不言不语的,也不知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心里莫名的就有点忐忑,再一次默默在心里感慨,养个小姑娘是真的不容易,要操心的事儿不少。

他开口打破沉默:“夫人若是不喜欢,那我下回买别家的点心?”

男人声音温和轻柔,带了几分哄孩子的意味。

孟瑾瑶回过神来,看了眼手中的点心,又抬眼看顾景熙,男人仍是那副温柔平和的模样,她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但没看到话本上描述的那种情意绵绵的爱意,并没有那种痴缠的感觉。

她默默收回目光,感觉自己真是自作多情,想太多了,莫名的又有点失落。

顾景熙看她脸色变了几变,但却没开口搭理自己,便再次问:“夫人可是不喜欢?”

孟瑾瑶轻轻摇头:“没有,一品斋的荷花酥我还挺喜欢的,京城那么多家点心铺子,我觉得就他们家的荷花酥做得最好吃。”

顾景熙又问:“那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孟瑾瑶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事,我就是想起祖父了,祖父还在世的时候,散值时,偶尔会买一品斋的点心给我。”

明明就只是一个搪塞的借口,可当她提起的时候,脑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祖父,想起了祖父给她买点心,散值后第一时间回来哄着她玩的场景。

她很没出息的就红了眼眶,眼睛也湿润了。

见状,顾景熙微微一愣,他没什么哄人的经验,霎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家中唯一的嫡子,是受尽父母宠爱长大的,鲜衣怒马少年时,他也曾骄傲过,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如意的时候,小姑娘刚出生就丧母,也就只有祖父疼爱,但好景不长,祖父也在小姑娘年幼时去世了,没有长辈护着,很难想象小姑娘在成长过程中遭遇了多少不如意的事。

看着那双泪光闪闪的眼眸,他的心都忍不住揪了一下,斟酌着言辞,柔声哄道:“别哭,为夫以后给你买,可好?”

孟瑾瑶吸了吸鼻子,哽咽地问:“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顾景熙笑道:“你是我夫人,我对你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孟瑾瑶觑了觑他,嗫嚅道:“仅仅是出于丈夫对妻子的责任吗?”

顾景熙微微怔然,不明白她问这话是何意,但还是仔细想了想,而后回道:“也不完全是。”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出于责任心,后来慢慢的,他发现小姑娘挺不容易的,遭遇也让人心疼,下意识就想对这个倒霉孩子好点。

当然了,丈夫对妻子好,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他比妻子年长许多,也理应多照顾妻子。

——也不完全是。

短短五个字,孟瑾瑶又忍不住多想了,主要是当初被凝冬挑起这个问题,之后她就忍不住结合顾景熙的言行举止去想到底是不是,她大概是太闲了,这才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想这些有的没的。

但她是不可能直接问的,除非对方比较明确的表态,不然现在这样似是而非的感觉,问了发现并不是这个意思,那她真够自作多情的。

顾景熙温言软语道:“好了,别哭了,以后都给你买,只要我有时间,去的时候店家的点心还没卖完,每日散值后给你买回来,可好?”

孟瑾瑶听罢,心底淌过一股暖流,微微低下头,轻声回应:“那也不必每日去买,这样的话,不出一个月我就吃腻了,偶尔买一次就好。”

顾景熙温声应道:“好,就依夫人的。”他说着想了想,又道,“趁着新鲜,夫人先吃点?”

孟瑾瑶点头应了声。

顾景熙传了个丫鬟进来,让丫鬟取个干净的碟子进来,将点心放到碟子上。

孟瑾瑶从碟子上拿了一块品尝,入口酥松香甜,那么多年了,每一次吃都是记忆中的味道,一品斋不大不小的一间店铺能开那么多年,生意还一如既往的好,跟其十多年如一日的味道密不可分,也证明做点心的师傅水平保持的极好。

大概是因为许久没吃了,孟瑾瑶接连吃了五六块。

顾景熙道:“夫人,别吃太多,不然等会儿吃不下饭。”

孟瑾瑶的手伸到一半,听了这话,又把手收回去,拿起一旁丫鬟早已备好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顾景熙又道:“等会儿跟我去寿安堂,陪母亲吃顿饭。”

孟瑾瑶毫不犹豫就应了声“好”,然后又问:“家里其他人去不去?”

“不去。”顾景熙看了她一眼,“修明也不去,就我们两个。”

没有碍眼的人,孟瑾瑶心情又愉悦起来。

寿安堂。

孟瑾瑶嫁进顾家几个月,还是第一次与顾景熙一起陪顾老夫人吃饭,因为顾老夫人喜静,不喜欢晚辈叨扰,吃饭也不跟他们一起。

顾老夫人不仅长得慈眉善目,性子也温和慈爱,孟瑾瑶跟她相处的时候,可以说是没什么压力的,婆媳关系一直都很融洽。

顾老夫人瞥了眼安静用膳的儿子,有点恨铁不成钢,不说话就算了,还不知道给媳妇夹菜,真是年纪越大话越少,再过几年岂不是更糟心?哪个小姑娘喜欢对着一个闷葫芦?

她看向儿媳妇,温声问:“阿瑶,曜灵话少,也不懂得如何跟姑娘家相处,你跟他相处是不是比较累?”

此言一出,顾景熙下意识侧头看坐在他旁边的小姑娘。

孟瑾瑶夹菜的动作一顿,转而如实回道:“母亲,夫君也会主动挑起话题,话也不少,跟夫君相处并没有觉得累。”

“是吗?”顾老夫人有点不信,随即笑了笑,“有话讲就好,我还怕他这闷葫芦不懂得到姑娘家相处,委屈了我们阿瑶。”

孟瑾瑶心中一暖:“母亲放心,夫君待我是极好的,从来没委屈过我。”为了跟婆母证明自己真没受委屈,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夫君今日散值后,还给我买了荷花酥。”

顾老夫人一脸惊愕地看着儿子,有点难以置信,很快又扬起欣慰的笑容,没想到儿子还能懂这个,着实难得。

片刻后,顾老夫人温言道:“你们相处融洽,母亲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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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用过晚饭,孟瑾瑶与顾景熙又陪着顾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当然,都是婆媳俩在说话,顾景熙基本上是个陪衬,偶尔搭上两句话。

顾老夫人在他们离开后,跟心腹冯嬷嬷感慨一句:“曜灵竟然还懂得给阿瑶买点心,真是难得,起初我还觉得他是榆木疙瘩呢。”

冯嬷嬷含笑说:“老夫人,侯爷以前没跟姑娘家相处,不懂这些也正常,现在有了夫人,自然会慢慢懂得。”

顾老夫人颔了颔首:“那倒也是。”

冯嬷嬷忽然想起先前的一件事,又道:“老夫人,您可还记得?先前侯爷还来找您,问您要那套头面送给夫人,那个时候侯爷大概就已经开窍了。”

闻言,顾老夫人一愣,转而又扬起欣慰的笑容。

冯嬷嬷温声宽慰说:“老夫人,侯爷和夫人才成婚几个月,就已经磨合得这样好了,再过一年半载感情深了,肯定越发恩爱,您就放心吧。”

顾老夫人轻轻颔首,她曾经的两大憾事,第一是她才华横溢的儿子落下了隐疾,第二是儿子迟迟没有成婚,门当户对的姑娘肯定不会嫁进来守活寡,门第低的,又都是为了顾家的势力,她可以接受,但儿子不想耽搁人家姑娘。

想当初儿子因为隐疾被退婚的事,家里的那两个姨娘明里暗里奚落,说她成婚十年,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优秀是优秀,但养到十几岁就成了个不中用的货色,要断子绝孙了。

她当时气得睡不着觉,后来太医又给曜灵治疗了许久,还是不见起色,她绝望过之后,心态也放平静了,既然儿子不能靠自己有后,那过继一个孩子过来也行,曜灵也同意了此事。

至于过继谁家的,她当时斟酌了许久。

老大家两个儿子,他们倒是很乐意把孩子过继过来,但他们是什么心思,她也心知肚明,所以她一个都不想过继。

老二的姨娘虽然不行,但老二家还算安分,只是老二家就只有一个儿子,是不可能过继给她儿子的。

是以,她就从宗族旁支去选,看到修明长得跟她儿子有几分相似,就选了修明。

修明的父亲跟曜灵是堂兄弟,修明的亲祖父和他们家老侯爷也是堂兄弟,但修明的曾祖父和他们家老侯爷的父亲是亲兄弟。

现在她的两大憾事也圆满了,曜灵娶妻了,儿子也后继有人。至于那两个姨娘,也相继去世了,没有她们在一旁撺掇是非,家里都太平了不少。

不对,其实也不算圆满,修明只纳妾不娶妻,就这事都要被人耻笑一辈子,哪个世家子弟敢做这种事?

顾老夫人轻叹:“修明现在瞧着听话稳重了许多,但始终不娶妻也不是件好事。”

冯嬷嬷劝道:“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别操心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顾老夫人颔了颔首:“也罢,当父亲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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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夫妻回葳蕤轩时,经过后花园。

孟瑾瑶忽然顿住脚步,看着前面不远处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

那是她的逆子顾修明与李婉儿,俩人十指相扣,李婉儿似乎在说什么,顾修明微微低下头偏向李婉儿这边,认真倾听,随后顾修明不知说了句什么话,引得李婉儿娇笑连连。

顾景熙循着她的眸光看去,瞥了眼那俩人的背影,又转眼看身边的小姑娘,温声问:“怎么了?”

孟瑾瑶笑道:“我们家儿子,抛开别的不谈,的确是个专情的男子。”

闻言,顾景熙淡淡道:“不道德的专情,没什么好赞扬的。”

孟瑾瑶微微怔然,想起顾修明逃婚的事,而后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是不道德的专情,若是能退婚后再去追求爱情,那她敬顾修明是个男人,在伤害旁人的基础上追求爱情,那就是渣滓。

顾景熙道:“走吧。”

孟瑾瑶应了声,迈起脚步继续往前走。

而顾景熙步伐缓慢,配合着她的步伐,跟她并肩而行。

前面的两个人不知道怎的停了下来,不过孟瑾瑶也没停下步伐,碰见了大不了打个招呼,她又不需要躲着逆子,但下一刻看到逆子伸手搂住李婉儿,然后低头在李婉儿唇上亲。

孟瑾瑶蓦地瞪大双眼,这种事情是她能看的吗?

顾景熙瞧小姑娘眼巴巴盯着那对相拥的人,那眼神里有震惊又有好奇,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伸手挡住小姑娘的视线。

孟瑾瑶侧过头,眨巴着眼眸,茫然地看他。

顾景熙淡淡道:“这不是小姑娘该看的,可别污了眼睛。”

孟瑾瑶撇了撇嘴,甚是遗憾的“哦”了一声,她还没见过嘴巴对着嘴巴亲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出嫁前她倒是看过图册,是孙氏给她的,让她好好看,新婚夜好好侍候丈夫,可别什么都不懂,惹了丈夫不悦,婆家还会怪娘家没人教。

不一会儿,俩人分开,还是李婉儿率先发现了他们夫妻,低声对顾修明道:“修明哥哥,侯爷和夫人来了,就在我们身后。”

顾修明闻言,想到自己方才的孟浪行径被长辈看了去,心头一紧,忙转身看去,果真就看到父亲和孟瑾瑶,他连忙迈步迎上去:“父亲,母亲。”

李婉儿也跟上他的步伐,到了孟瑾瑶和顾景熙跟前,福身行礼:“妾身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顾景熙沉声训道:“修明,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在外面要注意言行举止,否则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此言一出,李婉儿脸色煞白,羞耻地低下头,很快眼眶就湿润了,不轻不重的咬着下唇,难堪的很,这话虽然是在批评顾修明,但同样也在映射她举止轻浮,说她不分场合。

顾修明脸色僵了下,旋即回道:“父亲说的是,儿子下回一定注意。”

顾景熙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两息,有些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直接迈开脚步离去。

见状,孟瑾瑶也连忙迈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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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修明见父亲就这样离去,想要追上去解释一番,但这种事都被看见了,还能如何解释?

他暗恼自己方才情不自禁没忍住才亲了婉儿,可他也没想到父亲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只是想着晚上这边没什么人,才会孟浪了些。

李婉儿看着他们夫妻的背影,脑海中回响着顾景熙训顾修明的那句话,她越想越觉得难堪,眼眶里的泪水就忍不住滑落,轻声呜咽着。

顾修明看心上人眼泪簌簌滑落,哭得梨花带雨的,又一副羞耻难堪的神情,他看在眼内甚是心疼,柔声哄道:“婉儿莫哭,都怪我,是我方才孟浪了,没注意场合,这才让你也跟着难堪。”

李婉儿哽咽着道:“修明哥哥,你父亲以后肯定更加看不起我了,他肯定觉得我不是个好姑娘。”

原本长辈就不喜欢她,侯爷还曾说她举止轻浮,现在还被长辈看到这种事,肯定更加瞧不上她,她更加不受家长辈待见了。

顾修明也颇为自责,安抚道:“婉儿,是我不好,你别哭,父亲生气也是一时的,父亲公务繁忙,等过两天都记不起这种小事了。”

李婉儿并没有被安抚到,只要一想到侯爷那句训话,她就难堪的不能自已,心里也难受的紧。

还有孟瑾瑶,因为孟瑾瑶是修明哥哥的前任未婚妻,所以每次看到孟瑾瑶,她就忍不住想要比较一番,可当看到孟瑾瑶端庄淡然,一副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她又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以前她没发现,慢慢的她发现了,孟瑾瑶举手投足间的端庄优雅,那是自幼培养的,是家族底蕴,是她学不来的,她虽然学了规矩,但学不来孟瑾瑶那仿佛浑然天成的端庄。

孟瑾瑶容貌也更甚于她,且还有一笔丰厚的嫁妆傍身,听闻是生母留下来的,不像她每月只有二两银子月银可以用,去首饰铺子看到什么好看的首饰也买不起,便是修明哥哥,也就八两的月银。

他们俩的月银加在一起都买不起她上次在金玉阁看中的发钗,那支发钗要二十两,且相比其他更好看华贵的首饰里,她看中的那支发钗算是比较便宜的。

而有嫁妆傍身的孟瑾瑶,若是看中了发钗也能毫不犹豫的买下来,这是她所羡慕的,大房和二房的公子姑娘们,若是银子不够花,人家母亲还有嫁妆补给孩子使用,父亲是庶出的,听闻也有一点属于自己置办的薄产,并不会缺钱花。

哪像她和修明哥哥?她没有嫁妆傍身,修明哥哥没有属于自己的私产补给自己,只靠中公每月分配的八两月银,虽有母亲,可这个母亲哪会用嫁妆补贴修明哥哥?

这大概就是顾家人瞧不上她的原因吧,她一无所有,还是个孤女,孟家再落魄也是贵族,孟瑾瑶还有丰厚的嫁妆。

她唯一能胜过孟瑾瑶的,就是因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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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明见她沉默不语,神情莫测,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擦眼泪,温言道:“婉儿,你别多想,父亲也就一时生气而已。”

李婉儿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将委屈压在心底,不再想不高兴的事,挤出一抹笑容:“修明哥哥,我们回去吧,我不想逛了。”

顾修明颔首:“好,我们先回去。”

那厢,孟瑾瑶跟顾景熙走远了。

孟瑾瑶觑了觑身边的男人,笑问:“夫君,我以为你会当没看见的,你方才挑明了这事,这不是很尴尬?”

顾景熙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淡声说:“他们不分场合做出这种事都没觉得尴尬,被训两句就尴尬了?后花园都不是只属于他们二人的,若是被丫鬟看见了,私底下嚼舌根传了出去,别人只会说顾家的孩子没规矩。”

“那倒也是。”

孟瑾瑶微微颔首,这种事传了出去的话,别人只会说顾家的家教不行,教出来的孩子没规矩,会觉得没准儿不止顾修明如此,其他孩子亦然。

这个话题暂且按下不提,夫妻俩回到葳蕤轩,相继沐浴更衣过后,便就寝了。

借着黯淡的光线,孟瑾瑶能看得清躺在身边的男人的侧脸轮廓,男人睡觉的时候很老实,就算无意识的转身也很安静,基本上就在那个位置。

孟瑾瑶看着顾景熙俊逸的脸庞,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下午所说的那五个字。

——也不完全是。

她又失眠了,最近这几天她总是忍不住纠结此事,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抽丝剥茧暗自查证。

她摇了摇脑袋,索性不再想了,闭着眼准备睡觉,奈何脑子又清醒的很,没有半点睡意,只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每隔一会儿就换个睡姿,后面逐渐暴躁,滚来滚去。

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没有半点印象。

顾景熙一直没睡着,想问小姑娘因何事,但小姑娘每次都回答没事,也知道小姑娘不会跟他说,便干脆不问了,想着好友说的法子,慢慢哄一哄。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总算入睡了,他看着无意识滚进自己怀里的少女,少女柔软的身躯贴着他的,手抱着他的腰,腿也搭在他的腿上,温热的体温传过来,淡淡的幽香扑鼻,他浑身僵硬,也不敢动弹。

他轻声唤了声:“夫人?”

孟瑾瑶毫无反应,酣睡正香。

顾景熙稍微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夫人?”

然而,孟瑾瑶睡得太沉,压根就没听到他的声音。

顾景熙也不好吵醒她,只好僵着身子不动,看着她香甜的睡颜,自己却没了睡意。

时间长了,顾景熙也放松下来,怔怔看着怀中的少女,软玉温香在怀,他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原本可以动作轻柔的矫正小姑娘的睡姿,可当他的手触碰到小姑娘的背部的时候顿住。

或许是怕吵醒了小姑娘,又或许是因为别的说不清的原因,他不想矫正了,任由小姑娘抱着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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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清晨。

孟瑾瑶醒来,正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贴着一具温热的躯体,当即就懵了。

她睁眼瞥了眼,发现自己贴着顾景熙,而顾景熙还搂着她的身子,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睡。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孟瑾瑶震惊不已,她难以置信顾景熙竟然会抱着她睡觉,至于什么时候抱的,她也不知道,大概是趁着她睡着后抱的。

以前顾景熙是不是也偷偷的抱着她睡,只是她醒来的比较晚没发现?

所以,顾景熙或许真的对她有意?

不然的话,为何要抱着她睡?

孟瑾瑶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也不敢动弹,现在起床又怕把对方吵醒了尴尬,干脆直接装睡,等对方先起来,她再装作慢慢醒来,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

不一会儿,顾景熙也醒来,发现自己抱着小姑娘,当即愣住,昨晚明明是小姑娘抱着他睡,怎么一觉醒来成了他抱着小姑娘?

他没由来的就紧张了,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而是烫手山芋,下意识低头看看小姑娘可有睡醒,当看到小姑娘双眸闭合,睡得正香,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动作轻柔的将小姑娘放开,然后蹑手蹑脚下床,跟做贼心虚似的。

孟瑾瑶凝神听着对方的动静,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她就知道顾景熙起床穿衣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没发现她醒来就好,这样避免了尴尬。

过了一会儿,她估摸着顾景熙已经穿好衣服,才故作悠悠醒转,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刚穿好衣服的男人,她稳了稳心神,挤出一抹笑容,若无其事地喊了声:“夫君,早啊。”

她不吭声还好,冷不丁的说了句话,把正在心虚中的顾景熙吓了一跳。

顾景熙脸色僵住,缓缓看向床上的小姑娘,对上那双清澈无害的眼眸,他更心虚了,明明不是他先动手的,却感觉自己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夏天的寝衣衣料本就单薄,晚上看都觉得小姑娘的上衣很薄,透过薄薄的寝衣,里面的小衣什么颜色都能看得见,原本他是习惯了,自己也没注意去看。

然而今日,他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晨光比晚上的烛光还要明亮许多,里面藕粉色的小衣看得更清楚。

非礼勿视!

他霎时间觉得脸热,连忙挪开目光。

孟瑾瑶瞧他面色古怪,微微怔了下,又仔细打量他一眼,发现他表面上虽然镇定,但耳朵红了。

耳朵红了?

孟瑾瑶无比震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泛红的耳朵,心道:难不成是因为害羞?可抱都抱了,她还特意晚一点‘醒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疑惑的喊了声:“夫君?”

顾景熙故作淡定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孟瑾瑶看他满脸不自在的模样,玩心忽然间就来了,忍不住想逗他,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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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反问:“有吗?”

孟瑾瑶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脸,咯咯笑道:“怎么没有?你看我的眼神好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我有那么吓人吗?”

闻言,顾景熙轻咳两声缓解尴尬,淡定回应:“别胡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我怕你做什么?既然夫人醒了,那我去传丫鬟进来侍候。”

他刚说完,完全不等孟瑾瑶有所回应就转身离去。

孟瑾瑶看着顾景熙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沉默,这男人有一天可能会对她有男女之情,她以前从来不敢想这个匪夷所思的可能,但事实又摆在眼前。

她想,她长得其实也还挺好看的,是不是顾景熙每天看着她的脸,慢慢的就有了想法?

大概是因为想刺激顾景熙,让顾景熙病情好转,葳蕤轩的丫鬟,每一个都长得好看,特别是春柳和夏竹这两个大丫鬟,二等丫鬟模样也各有千秋,粗使丫鬟都模样清秀,若真是看脸的话,这些丫鬟在葳蕤轩那么久了,顾景熙早就动心了。

“咕噜……”

肚子里唱起空城计,孟瑾瑶思绪回笼,甩了甩脑袋,不再深究这个问题,只是抱一下,或许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她是他的妻子,行动上做不了那种事,还不能抱一下?

过了一会儿,丫鬟进来侍候孟瑾瑶穿衣洗漱,梳妆打扮。

用早膳时,顾景熙心境已平复下来,没有露出半点异样,如同往常一般。

孟瑾瑶忽然问:“夫君今日怎么那么晚起来?”

顾景熙回道:“今日休沐。”

他说着顿了下,想到小姑娘近几天闷闷不乐的,原本想着处理公务的,现在感觉公务应该先放一边,小姑娘嫁给他那么久,他还不曾带小姑娘出去过,每次出去都是回娘家,今日正好可以出门走走,好让小姑娘散散心。

这么想着,他征询道:“夫人,等会儿用过早饭,我们出去走走?”

孟瑾瑶吃东西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以前何曾对她说过这种话?他们成婚后是相处融洽,但一起出门去走走,那是从来都没有过。

甭管他现在是什么心思,孟瑾瑶也不会拒绝,万一人家真的有意,而自己却拒绝了,那岂不是把人推走了?她不懂什么男女之情,但她明白婚姻是需要夫妻共同经营的,对方想靠近,如果自己时刻端着,久而久之对方就不想再靠近了。

她抿唇笑,脆生生地应下:“好啊。”

顾景熙看到她脸上的笑意,便知自己是做对了。

孟瑾瑶又问:“夫君准备带我去哪?”

顾景熙被问住了,想了想,还是询问她的意思:“夫人可有想去的地方?”

孟瑾瑶沉思片刻,回道:“不如去荷园赏荷?现在这时节,荷园的荷花开得正盛,比我们府上的还要好。”

顾景熙没意见:“好,那就依夫人的,我们去荷园。”

在边上侍候的清秋和凝冬见状,相视一笑,侯爷对她们主子真的越来越好了,不仅会给主子买首饰,还会买点心,现在又带主子出门,就跟寻常恩爱夫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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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荷园。

荷园是一位富商的私人院子,听闻这位富商的妻子喜欢荷花,富商年轻时还是个穷小子,知道妻子喜欢荷花,就跟妻子说等以后有了银子,就给妻子建一个荷园。

然而,等富商的事业有了起色的时候,妻子已经因为过度操劳,病入膏肓了。

最后还没有足够的银子去建荷园,富商的妻子就去世了,妻子去世后,富商也没有娶续弦,身边连妾室都没有,一心栽培与妻子所生的唯一的儿子。

荷园是在富商的妻子去世的第八年开始建的。

荷园建成,佳人却早已不在了,便对外开放,入园赏荷只需缴纳入园费即可。

这样一段美好,却又让人意难平的爱情故事,不少人惋惜,还有入园赏荷的文人墨客题词表达了惋惜之情。

进入荷园,夏风迎面拂来,一股清新淡雅的荷香扑鼻而来,放眼望去,淡粉色荷花开得正盛,一朵朵的紧紧依偎碧绿的荷叶,沐浴在阳光下,清雅秀丽。

孟瑾瑶在其中一个观赏亭中赏荷,望着四周的清池绿叶粉黛,感觉夏天的暑气都被周围的绿意粉黛给压了下去,心情也极为舒畅。

她倚在栏杆处,迎着夏风极目远眺,对身边的男人说了句:“荷花还是大片大片的好看,我们葳蕤轩就放了两只大水缸养的荷花,还是强差人意,便是家里那荷池,那也不及这个荷园的荷花。”

顾景熙听罢,问:“夫人若是喜欢,我们也建一个荷园?”

孟瑾瑶先是一怔,旋即含笑摇头:“那倒没这个必要,浪费银子,这里不是有个荷园?下回要赏荷,直接来这里便是。”

“顾曜灵!”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声音很陌生,孟瑾瑶并不认得,便转头对顾景熙道:“夫君,有人喊你。”

顾景熙“嗯”了一声,循声望去,就看到几个好友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其中就有祁蕴文。

祁蕴文看到他身边的小姑娘,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顾景熙微微蹙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笑得如此诡异。

几人到了亭子,与顾景熙打招呼,看向孟瑾瑶时,脸露笑意,轻声唤一句:“弟妹。”

孟瑾瑶不认识他们,只认识祁蕴文,听着顾景熙给她介绍,她也落落大方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几人看她笑容温柔、端庄得体,也暗暗点头,感觉曜灵这小媳妇娶得好,顾修明那小子没眼光,为了个孤女,放弃个好姑娘,还搞坏了自己的名声,以后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敢嫁给他?

几人也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无意打搅人家夫妻相处,寒暄几句就离开。

离开前,祁蕴文凑到顾景熙耳边,低声道:“顾曜灵,你行啊,还知道带人家小姑娘出来散心呢,瞧她这样心情应该不错,好好再接再厉,把人哄好了。”言罢,他就鼓励性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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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心里腹诽道:这话说的,自己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蠢吧?

孟瑾瑶没听到他说什么,好奇地问:“夫君,他跟你说什么?”

顾景熙淡淡道:“他说我蠢。”

“啊?”

孟瑾瑶错愕,心里纳闷:“夫君不蠢啊。”

顾景熙莞尔笑:“所以,他在胡说八道,我们不管他,到别处也逛一逛,等快到正午时再离开。”

孟瑾瑶应了声,兴致盎然,在荷园里到处逛一逛。

那厢,祁蕴文等人走远之后,几人就谈论起顾景熙夫妻。

其中一人道:“墨白,你跟曜灵最要好,他们夫妻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祁蕴文觑他一眼,见他一脸八卦,颔首道:“知道一些,怎么了?”

那人呵呵地笑了两声,道:“没什么,我看曜灵跟他那小媳妇夫妻关系还挺好的,竟然还会带小媳妇出来赏荷。”

“何止关系挺好?”

祁蕴文眉梢一挑,笑得意味深长,目光淡淡扫过几个好友,见几位好友正好奇的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赚足了好奇心,他才道:“你们都有媳妇,金玉阁你们应该有所了解,前几天曜灵在金玉阁,给他那小媳妇买了十二支簪子,花了超一千两银子。”

几人听后愣住,要知道他们给媳妇买簪子,也不曾试过一次性花那么多银子啊,都是一支一支的买,一支簪子几十两银子,如果是成色极好极好的玉簪或其他稀罕料子做的簪子,也就一百多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赚不了那么多银子。

曜灵给小媳妇买簪子就超出一千两,那何止是关系好?那是对待小祖宗了。

那人感叹一句:“我还以为他那小媳妇是他儿子的前任未婚妻,自己又迫不得已娶了,心里膈应,只是娶回来当花瓶摆着呢,没想到竟如此疼爱。”

祁蕴文不以为然道:“他儿子犯错,又不是人家小姑娘犯错,曜灵是明白事理的人,怎么会迁怒小姑娘?”

另一个人道:“那倒也是,曜灵那小媳妇瞧着挺好的,我的嫡长女跟她一般大,同样是今年嫁人了的新婚小媳妇,有话题聊,没准儿还能跟她一起玩,只是差了辈分。”

祁蕴文莞尔笑道:“辈分而已,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就能玩得来,我外甥女跟他的小媳妇就是闺中密友,都是同龄人。”

“我的女儿十五岁,还没嫁人,不过也是差不多年纪的人,没准儿也能玩到一起。”

“我也有女儿,不过才六岁。”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直没吭声的男子语气酸溜溜地说:“你们每个人都有女儿,我家的都是臭小子,看着就心烦。”

“哈哈哈,那你跟弟妹再努努力,要个女儿。”

“别,已经四个儿子了,证明我命中没有女儿,我放弃了。”

嬉笑言谈间,几人又看到顾景熙跟孟瑾瑶两夫妻,夫妻俩走的是另一条道,远远望去,他们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那画面瞧着平淡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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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从荷园出来,已快到晌午。

顾景熙直接带小姑娘去酒楼吃午饭,吃过午饭也没回家,又带着小姑娘去戏楼听戏。

孟瑾瑶并不想听戏,每次听戏都昏昏欲睡,但感觉顾景熙应该喜欢,想到人家对自己这般好,自己陪人家听戏也是应该的,就没有拒绝。

戏拉开序幕,台上的伶人开始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孟瑾瑶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台上的伶人看,认真听戏,免得等会儿睡着了。

顾景熙看她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以为她很喜欢听戏,不然也不会如此认真对待,便觉得自己带她来戏楼是来对了,如此玩一天再回府,她应该不会闷闷不乐了。

然而,还不到一刻钟,孟瑾瑶就有了困意,加上她平时有午睡的习惯,现在正好是午睡时间,不一会儿就哈欠连连,昏昏欲睡。

顾景熙见状,便开始反思,感觉自己方才所以为的,就只是自己以为而已,真正喜欢听戏的人,怎么会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

他温声问:“夫人,这出戏好像也不如何,还挺无聊的,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

孟瑾瑶一听,马上就来了精神,反问:“去哪?”

顾景熙回道:“先到外面看看?今日阳光没那么猛,没有前些天热。”

孟瑾瑶自然没意见,再听下去,她估计就要睡着了,出去走走正合她意,晒一晒也没什么的,今日的气温她还能接受,还不算很热。

顾景熙带她出来了戏楼,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霎时间也不知该去哪里,他没带过姑娘家出去玩,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他思索了会儿,想着去书斋买书,但又感觉小姑娘应该不会喜欢,更没有兴趣买什么书,便想起好友提过的,姑娘家都喜欢珠宝首饰,喜欢胭脂水粉,喜欢华美裙子。

首饰他前几天买过了,那应该去买点胭脂?

孟瑾瑶见他杵着不动,疑问道:“夫君,怎么了?”

顾景熙摇头:“没什么,走吧。”

孟瑾瑶面色怪异地觑了觑他,感觉他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明说,跟在他身边,他说去哪就去哪,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有人陪自己逛,乐意至极。

走了一会儿,孟瑾瑶微微抬头看身边的男人,发现这男人的皮肤在阳光下更白,莹白如玉,都二十九岁了,眼角连细纹都没有,比很多二十九岁的女子都要好,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保养的,但相处了一段时间,也没看见他往脸上涂抹什么东西,应该是得天独厚?着实让人羡慕嫉妒。

顾景熙是懂武功的人,感官比普通人敏锐,察觉到小姑娘盯着他看,那直白而又灼热的眼神,直把他看得一脸莫名,便侧过头看她,困惑地问:“夫人怎么这样看着我?”

“夫君的皮肤真好。”

孟瑾瑶由衷地感慨,语气中还透着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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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当即愣住,他被人夸赞才华横溢,也被人夸赞过断案如神,说他容貌出众的也有,但说他皮肤好的还是头一次听见,用这种羡慕的语气也就罢了,对方还是个姑娘家。

一个姑娘羡慕他皮肤好?

他心情有些微妙,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看着小姑娘那张容色倾城、肤如凝脂的脸蛋,他回应道:“夫人的皮肤也是极好的,不必羡慕为夫。”

孟瑾瑶语气酸溜溜的:“等我二十九岁的时候,不一定有你现在的皮肤好,你眼角一根细纹都没有。”

顾景熙听了,无奈失笑,但看着小姑娘那张稚气尚未完全褪去的脸,他又暗自庆幸自己长得不显老,脸上没有皱纹,不然跟小姑娘出门,那就是老父亲带着闺女。

孟瑾瑶又问:“夫君,你真的没有用什么美容养颜的方子?”

顾景熙听罢,摇头失笑:“没有,我又不是姑娘家,用这些做什么?”

他言罢,就想到小姑娘是姑娘家,姑娘家对容貌很是在意,也害怕衰老,不然宫里的妃子就不会让太医研制美容养颜的脂膏和药膳了。

要不,他去找杨太医要点美容养颜的脂膏?

但小姑娘才十六岁,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值青春年少,应该也用不上这种东西,或许过七八年再去问也可以。

孟瑾瑶“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

没过多久,顾景熙忽然停下。

孟瑾瑶抬头看他:“怎么了?”

顾景熙道:“我们进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去看看?

去哪看看?

孟瑾瑶下意识往左边的铺子望去,她的正左边是一间胭脂铺子,且还是京城里出名的胭脂铺子,胭脂铺子都是做姑娘家生意,也就是说顾景熙要给她买胭脂?

她问:“夫君,你要给我买胭脂?”

顾景熙轻轻颔首,如实回道:“嗯,也不知你们小姑娘喜欢什么,原本想带你去书斋的,但你估计没兴趣买书。”

孟瑾瑶听罢,心下诧异,也就是说今日带她出门,仅仅是为了她?

进了胭脂铺子,女掌柜巧舌如簧,给孟瑾瑶介绍了好几款卖得好的胭脂,又给她介绍了口脂、花钿。

孟瑾瑶挑了一盒胭脂,两盒口脂,花钿也选了。

顾景熙给她结账时,看到就这么点东西,问:“夫人怎么不多买点?”

孟瑾瑶回道:“够了,就买这么多,用完再来买。”

出了铺子,孟瑾瑶也没别的想去的地方了,就打道回府。

在回家的路上,孟瑾瑶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的男人,心里又开始犯嘀咕。

给她买首饰、买点心、买胭脂,又带她出来玩,晚上睡觉还偷偷摸摸的抱着她。

她以前听阿宁说,沈家公子与阿宁出去的时候,不是游湖赏花,就是逛胭脂首饰铺子,要么就去买点零嘴,现在顾景熙的行为与沈家公子对阿宁时差不多,这要是对她没有那种意思,那不太可能这样对她吧?

以前顾景熙对她也挺好,可也没有对她做这种事,是不是跟她相处久了,忽然发现对她有了男女之情,才这样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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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马车停下,已回到家门口。

孟瑾瑶停止胡思乱想,车夫打开马车门时,她到马车门前,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想着让清秋或者凝冬扶她一把。

但当把手伸出去,没看到清秋和凝冬的身影,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今天出门没带丫鬟,就与顾景熙两个人,另外加上一个赶车的车夫,便默默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顾景熙察觉到她的动作,先她一步下了马车,然后朝她伸出手,温言道:“夫人,来。”

孟瑾瑶脸色一顿,然后将手交给他,由他搀扶着下了马车。

在回葳蕤轩的路上,孟瑾瑶的眼神忍不住频频往顾景熙身上瞟,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心跳又开始不听话了,她感觉顾景熙是对她有意的,可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

但不管是否真的对她有意,她现在很受用,试问哪个女子不希望夫君对自己这样好?

顾景熙看她满脸笑意,以为她心底的阴霾终于散尽了,没再闷闷不乐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今天带她出门散散心是对的,整日闷在家,估计也有点闷坏了。

孟瑾瑶的好心情持续到晚上就寝,睡觉也很快入眠,一觉睡到天亮。

她醒来的时候,顾景熙已经去大理寺上值了,不由有点懊恼自己没早点醒来,也不知顾景熙昨晚有没有趁她睡着后偷偷摸摸抱她。

午后。

锦绣坊的女掌柜来了,说是要见侯夫人。

孟瑾瑶得知此事,一脸茫然,她不记得自己有让人找过锦绣坊的女掌柜,但还是让人把掌柜带到葳蕤轩,大热天的她也不想去前院客厅。

女掌柜是个性子爽朗,干脆利索的妇人,年约三十岁出头,因为锦绣坊出名,见过的官夫人不少,此刻也没有怯场,含笑行了一礼:“锦娘见过顾夫人。”

孟瑾瑶温言道:“掌柜不必多礼,只是我并没有去锦绣坊下订单,掌柜怎么会忽然找上我?”

女掌柜回道:“是这样的,顾侯爷在我们这定了八套秋装,说是给夫人定的,让我过来请夫人选款式。”

她说着就将手中的册子递给孟瑾瑶,接着说:“这是新画好的样图,还没有其他客人看过,顾夫人放心,每一件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卖给您了,就不会再卖给别人,您穿出去也不怕跟别人的相撞。不过成衣要入秋才能给您送过来,现在只是预定的。”

孟瑾瑶心下诧异,锦绣坊的一套裙子都不便宜,顾景熙直接给她定了八套,幸好经过先前十二支簪子的事,她现在尚算淡定,嘴角含笑,从容地接过女掌柜递过来的册子,温声说:“那我先看看。”

女掌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孟瑾瑶一眼,发现长兴侯这位夫人真的是个美人胚子,那双眼眸水灵灵的,一颦一笑明媚动人,莫说男子,她这个女子见了都心生喜欢,也难怪顾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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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翻着册子,好生比较一下,最后选出八套裙子款式。

女掌柜走后,孟瑾瑶陷入沉默,片刻后让其他丫鬟退下,留下自己的两个心腹丫鬟。

清秋和凝冬异口同声地问:“夫人,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孟瑾瑶微微摇头,斟酌着言辞,轻声问她们:“你们说,侯爷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

此言一出,清秋和凝冬对视一眼,而后双双点头。

清秋道:“夫人,虽然奴婢没有心上人,不懂情爱之事,但奴婢看侯爷对您是有情意的。”

凝冬语气笃定道:“夫人,先前奴婢就觉得侯爷许是对您有意,看侯爷最近接二连三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在追求心上人。”

心上人?

指的是她?

孟瑾瑶心都忍不住跳漏了一拍,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脑海中闪过顾景熙对她的种种好,心跳也加快了,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心房的位置涨涨的,似乎被什么东西以一种强悍而又不容拒绝的姿态霸道地钻了进去。

当初那个即将呼之欲出的答案也浮出水面。

是喜欢吗?

她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顾景熙了?不是单纯的因为这个人品行好、有才华而产生的一种单纯的喜欢,而是属于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所以这几天才会纠结顾景熙是不是对她有意,还为此辗转难眠。

这个认知如一道惊雷,直接把她给轰傻了,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凝冬看她沉默不语,担忧地问:“夫人,您怎么了?”

孟瑾瑶轻轻摇头:“没,没事。”

只是,她怎么会喜欢上顾景熙?

她仔细回忆一番这几个月跟顾景熙相处的点点滴滴,发现顾景熙真的是个十分温柔细心的人,对她甚至可以称得上关怀备至,责任感也很强,还有才华,长得也好看,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人家显年轻。

她想,她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子也很正常。

凝冬看她有点不对劲儿,将信将疑地问:“夫人,您真的没事?”

孟瑾瑶心中忐忑:“他还没表态说对我有意,万一我们误会了呢?”

清秋和凝冬听后一愣,主仆多年,她们听到这句话,就约莫能猜出夫人对侯爷挺满意的,如果侯爷对夫人有了男女之情,夫人是接受的。

清秋凝神冥想,片刻后说:“夫人,要不您就试探一下侯爷?”

试探?

孟瑾瑶愕然,这种事她怎么试探?总不能旁敲侧击地问吧?

顾景熙的脑子她可太清楚了,他们之间就不是一个段位的人,她以前也没少旁敲侧击问顾景熙其他事,每一次都被顾景熙听出来,如果问男女之事,人家没有这个意思,她又自作多情,很难收场。

清秋又道:“奴婢也不懂这些事,您不想问的话,可以从其他方面试探。”

孟瑾瑶听罢,又是一愣,思忖良久,也没想出什么法子,心里郁闷得很,又有点烦躁。

现在没弄清楚人家什么想法,倒是她自个儿不争气,就这样被人家给撩拨到了,好像是有那么点喜欢上人家了。

哎——

真是烦恼,难怪不少男的落发做和尚,女的做尼姑,这三千烦恼丝,总会时不时的扰乱人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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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今日顾景熙回来的比较晚,傍晚时分才回来,正好是用晚膳的时间。

孟瑾瑶察觉到自己那点不敢被别人发现的小心思,现在看到顾景熙既纠结又郁闷,吃饭都没心思了,但为了不饿肚子,也得往嘴里塞。

她当初选择嫁给顾景熙,就是图顾景熙的身份地位能护得住她,嫁给顾景熙之后,顾修明欺负不了她,其他的不敢奢求。

而现在,她发现了自己竟然在不清楚顾景熙心里是否有她的情况下,就对顾景熙有了别的想法。

她心里很忐忑,也有点害怕,怕自己会贪心,图了身份地位还要图感情,人不知足可怕得很,她害怕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顾景熙自然也察觉到小姑娘的不对劲,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日又打回原形了,或许小姑娘因为娘家的事压抑了,情绪有点反复,但他也只能休沐才有时间带她出门。

晚饭后,顾景熙将丫鬟都打发出去,语重心长道:“夫人,有什么烦恼你可以跟我说,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先前就不止一次跟你说的,我们是夫妻,你应该多信任我一些,夫妻是一体的,荣辱与共,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共同解决。”

孟瑾瑶听着这话,心中一暖,轻轻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事,可能是我自己钻牛角尖了,心态没转过来。”

顾景熙见她还是不肯说,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又道:“夫人一直都思想通透,怎么忽然间就钻牛角尖了?”

孟瑾瑶自然不好说实话,只能找个能让人信服的借口搪塞过去,思索了会儿,回道:“娘家的事糟心,报仇心切,但有些事又需要慢慢谋划,要一步步实施,所以想着想着就心态有问题了。”

闻言,顾景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转而温声道:“夫人,那么多年你都等了,也不差在这几个月,你觉得呢?为了她思虑过度,把自己憋出病来,得不偿失。”

孟瑾瑶颔首应了声,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又补充道:“夫君放心,我慢慢会放平心态的。”

顾景熙见状,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抚她了,只好静静陪着她。

但孟瑾瑶自己心里别扭,跟他呆在一起,总感觉有点不自在,便想着找借口遁走,忙吩咐丫鬟备水沐浴,沐浴过后就往床上一躺,可怎么都睡不着,过了很久,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她忙转过身,背对着男人,直接装睡。

顾景熙怕吵醒她,轻手轻脚收拾好,然后躺下睡觉。

孟瑾瑶闭着眼,竖起耳朵注意着身后的动静,知道男人已经躺下了,她现在也“睡着”了,但这男人迟迟没有偷偷摸摸的抱她,又把她给整懵了。

明明昨天早上她醒来,发现顾景熙抱着她,她醒了顾景熙还没醒,那肯定是晚上偷偷摸摸的把她抱进怀里,还没来得及放开她,被她发现了。

今晚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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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抱了吗?

还是说那晚顾景熙无意识想抱被子,把她当成被子抱怀里,然后她误会了?

孟瑾瑶思绪百转千回,心里烦闷,忽然脑子灵光一闪,她有个大胆的想法,但犹犹豫豫不敢付诸行动。

过了一会儿,感觉身后的人快要睡着了,她把心一横,装作无意识的翻了翻身,隔了一会儿又翻了下身,越翻越往外面,翻着翻着直接翻进顾景熙怀里,最后装作无意识的把人当被子抱住继续睡。

她想法很简单,就想试探一下,看看顾景熙会怎么做,在清醒的状态下会不会推开她。

顾景熙本来都快要睡着了,忽然自己怀里滚进一个小姑娘,登时睡意全无,整个人都有点懵,但好歹是有经验的,倒也没有像先前那样僵着身体不知作何反应。

他在她耳边轻声唤了声:“夫人。”

“嗯~”

孟瑾瑶状似无意识地应了声,把他抱的更紧了,也好顺着这个动作把自己的脸埋进他怀里,不然她忍不住动眼皮子,不就让人发现她装睡?

顾景熙讶然,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以为自己吵到她睡觉,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睡吧,没事了。”

可在夏天两个人黏在一起有点热,顾景熙轻不可闻的叹了声,也不好推开她,蒲扇又在床的最里面,他的手够不着,只好动作轻柔的将人抱起来,挪进去拿了蒲扇,再慢慢躺下,手执蒲扇慢慢扇风。

孟瑾瑶因为顾景熙的反应,脑子异常清醒,但也不敢动,窝在顾景熙怀里继续装睡,心思百转千回。

她这样抱着顾景熙,用这样亲昵的动作,顾景熙却没有推开她,那天晚上也是顾景熙偷偷抱着她睡,然后抱到天亮的吧?

像顾景熙这样正派的人,先前因为她的寝衣太薄了,顾景熙都没敢看她,后来才习惯,现在两具身体贴的那么近,顾景熙却没有推开,还这样温柔待她。

这样真不能怪她自作多情了。

她觉得,顾景熙八成是对她有那种意思,不然怎么能接受她这样的举动?不能接受的话,即便她睡着了,也能推开她。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还有人帮忙扇风,孟瑾瑶慢慢的有了困意,听着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嗅着男人身上淡雅的兰花香进入梦乡。

然而,顾景熙却没有睡意,小姑娘像八爪鱼似的扒在他身上,他还得迁就着小姑娘的睡姿,幸好过了许久之后,小姑娘没抱得那样紧了,他才能有机会慢慢调整自己的睡姿。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许是长时间闷在他怀里,小姑娘脸都出汗了,脸蛋酡红,发丝黏在脸上,带着几分凌乱的憨态。

看着那张娇憨可人的小脸。

他怔怔地出了神,心绪有点微妙,扇风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最后是何时入睡的,他也不知道,但第二天清晨醒来,小姑娘还在他怀里。

宝子们,一天更八章是不是被我惊呆了?

其实这是小概率情况,几乎不会发生在我这儿,写文几年也是头一遭,八章,得写将近二十个小时,今天完全是意外,没事情做,加上刚好有灵感,又在跟朋友比赛,结果显而易见的,我以八章的成绩赢了哈哈哈。

写完之后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脑袋空空,明天开始恢复更两章,灵感好可以三章,八章……就有缘再来哦,不过基本上也是无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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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清晨。

孟瑾瑶醒来的时候,顾景熙已经去上值了。

她睁着眼看床顶的幔帐,意识还没完全回笼,整个人还处于怔忪状态,隔了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猛然想起昨晚的行径,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昨晚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用这种法子去试探顾景熙。

但后来困意来袭,她熬不住就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也不知后续情况如何,只能根据她清醒时所知道的情况去判断。

顾景熙八成是对她有意的,至少是有点好感的。

不然,如此纵容她,对她如此温柔做什么?

孟瑾瑶甩了甩脑袋,暂且将问题压下去,正要起身,发现自己腹部盖了一张薄被,不用猜也知道是顾景熙给她盖上的,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情窦初开时,遇上一个极好极好的男人,还发现自己似乎有那么点喜欢上人家了,人家对她也有意,且还是夫妻关系,那再好不过了。

然而,情窦初开的少女高兴不到一天,那个她刚有那么点喜欢上的男人,当天就不回家了。

清秋看天色已晚,便道:“夫人,要不就别等了?侯爷估计公务繁忙,所以到现在还没回来。”

孟瑾瑶也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回道:“让人摆膳吧,不等了。”

用过晚饭,夜深人静的时候,顾景熙还没回来。

甚至到了日次早上,孟瑾瑶起来时,问了院子里的丫鬟,得知顾景熙昨晚一夜未归,她甚是诧异,彻夜未归的情况,似乎是第一次出现,但她并未多想。

可到了今日,顾景熙倒是回来了,沐浴更衣之后,晚饭都没吃就出去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又问下人顾景熙晚上可有回来,得知顾景熙是回来了,但回来后就直接去前院的书房,天刚亮的时候回来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孟瑾瑶不免有点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人家压根对自己没意思,而自己那番试探,是把人吓着了,可那晚顾景熙又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

她问自己的两个心腹丫鬟:“你们说,侯爷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躲着我?”

清秋不明所以:“夫人,您别多想,侯爷躲着您做什么?”

孟瑾瑶自然也没好意思跟丫鬟说自己已经试探过顾景熙,纳闷道:“前晚没回家,昨晚明明回家了,却没回葳蕤轩,他不是在躲我,那是做什么?”

凝冬闻言,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道:“夫人,是不是侯爷跟您示好那么多次,您一次都没回应,让侯爷觉得挫败?”

孟瑾瑶错愕:“这就挫败了?”

凝冬道:“您想想,若是您喜欢上一个男子,跟他示好,送他东西,但他从不给您回应,您还会往他跟前凑吗?”

孟瑾瑶不假思索道:“那当然不会。”

凝冬又道:“那不就得了?侯爷许是觉得挫败,才躲着您,要不您也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微回应一下侯爷?人情有来有往才长久,那男女之情是不是也如此?”

孟瑾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又问:“那我要怎么回应?”

凝冬若有所思,提议道:“要不今儿中午,您去大理寺给侯爷送午饭?也顺便看看侯爷什么反应。”

孟瑾瑶听罢,沉默了会儿,而后点了点头。

清秋听着她们的对话,总感觉她们是误会了什么,她并没有觉得侯爷是在躲着夫人,昨日下午侯爷回来,对夫人也很是温和。

不过,夫人去送午饭,是一件能促进夫妻和睦的事,她就不插嘴了,让夫人去送便是。

大理寺。

顾景熙看着几份供词,看可有什么漏洞,这两天他为了一个案件忙得不可开交,不仅他在忙,他的属下也在忙。

这时,有人过来通禀:“顾大人,顾夫人来了,就在外面等着。”

顾景熙听后诧异,有些疑惑小姑娘怎么忽然间就来大理寺找他,点头应了声,就步履匆匆出去,到了大理寺门口,就看到小姑娘站在马车旁等着。

孟瑾瑶见他出来了,嘴角上翘,扬起一抹笑容:“夫君。”

顾景熙三步作两步走,下了台阶到小姑娘跟前,温声问:“夫人,你怎么来了?”

“给夫君送午饭的,不知可有打搅到夫君?”孟瑾瑶说罢,接过凝冬手中的食盒,给他递过去。

顾景熙怔然,他们成婚也有几个月了,小姑娘还是第一次来给他送午饭,虽然以前没送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看着其他同僚的夫人时不时会送饭给夫君,他也没有羡慕过。

现在小姑娘忽然间过来给他送午饭,他有被惊讶到,一股微妙而又无法言喻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让他心弦一颤,心底漾起涟漪。

须臾,顾景熙伸手接过食盒,看小姑娘眉眼弯弯、笑容滟滟,他嘴角也禁不住上扬,只觉这两天的疲劳都在顷刻间消弭殆尽。

下一刻,他注意到小姑娘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如今阳光正猛,天气闷热,小姑娘脸颊都被晒红了,他笑容凝住,眉头一蹙:“夫人,下回不必过来给我送饭,大理寺里有厨子做饭的,饭菜味道尚可。”

孟瑾瑶笑容一滞,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有点搞不懂顾景熙是什么意思,先前忽然间给她送东西,带她出去玩,又给她买点心,现在又这般对她,是不是忽然间发现对她有意是一种错觉,所以特意躲着她掩饰前几天的尴尬,然后等过些天事情淡化了,就当没发生过?

都年近三十的人了,在做事情之前,怎么没好好想清楚?害她误会一场,还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那她怎么办?收起那份小心思,也是需要时间去收拾的。

她心里顿生几分怨念,幽怨地睨了他一眼,语气透着不悦:“夫君是不喜欢我来?”

顾景熙听她的语气,便知她误会了,从袖筒里掏出一张蓝色帕子,边给她擦汗,边解释说:“如今时值夏季,天气炎热,中午出门当心着了暑气,夫人若是要给我送饭,那下回等天气转凉了再送。”

孟瑾瑶愣住,心情在短时间内经历大起大落,对她的内心的冲击有点大,明明没上战场,却让她有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这种轻易被对方一句话就牵动心绪的感觉,让她有点无措,同时也为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

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吗?

她忽然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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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见小姑娘睁大杏眼,怔怔的望着自己,表情有点呆,遂笑问:“夫人,怎么了?”

孟瑾瑶回神,连连摇头:“没,没事,就是有点热。”

顾景熙看着那张被晒得泛红的小脸,温言道:“以后那么热的天,夫人不用给我送饭,大理寺也管饭的,虽然比不上家里的饭菜,但也能吃的。”

孟瑾瑶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会中暑,心中一暖,有种隐秘的欢喜。

须臾,孟瑾瑶看了眼温柔和煦的男人,鬼使神差的,就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跟他多呆一会儿,说话也不过脑子:“夫君,我饿了。”

清秋:“?”

凝冬:“?”

俩丫鬟默默在心里腹诽道:夫人,您为了给侯爷送饭不耽搁吃午饭,可是提前吃过午饭才过来的,这就饿了?最能吃的猪都没您饿得快。

顾景熙怔然,不疑有他,温声说:“那我们先进去,一起吃。”

孟瑾瑶也不怕多吃一顿吃撑了,但她脑子清醒过来后,又犹豫了:“可我一个妇道人家,进大理寺不太好吧?若是因为我的存在妨碍了公务可怎生是好?我还是回去吃吧。”

顾景熙回道:“如今大家都准备去大理寺的食堂用午饭了,这会儿也没别的事要做,就吃顿饭的时间,不妨事的。”

听到他这样说,孟瑾瑶心中的顾虑才消除,跟他进去,刚走两步,她眼角余光看了眼身边芝兰玉树般的男人,默默地伸出小手,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衣袖,当手触碰到衣袖的那一刻,她就有点忐忑。

顾景熙脚步一顿,低头看那只揪住自己衣袖的小手,以为她第一次来胆怯,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温声说了句:“别怕。”

孟瑾瑶那点忐忑的心绪平复下来,瞥了眼他的大手,嘴角微微上翘,顾景熙果真对她有意,她也没有误解。

清秋和凝冬对视一眼,原本让夫人稍微主动回应一下,没想到夫人比她们想象中还要主动,这样也好,能促进夫妻感情,侯爷和夫人的感情慢慢加深,夫人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那厢,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差看着他们夫妻,有点傻眼了,寺卿大人平日里不苟言笑、铁面无私,面对夫人的时候却是另一番模样,方才亲自给夫人擦汗就罢了,现在还牵着夫人的小手,就差没把偏爱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顾景熙淡淡瞥他们一眼,他们马上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进了大理寺,不一会儿就到了顾景熙办公的地方,他是大理寺卿,有独立的办公地方,孟瑾瑶粗略扫视一眼,看到案桌上堆满了公文,不用猜也能知道他平日公务有多繁忙。

都是公文,不宜让旁人看,所以顾景熙是亲自收拾的,没有让清秋和凝冬帮忙,她们只管站在门外守着,门也是敞开着的,旁人从门口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过看进来,也能看到屋内的情形,丝毫不怕被人瞧见,杜绝了别人会多想。

午饭三菜一汤,就顾景熙一个人吃,分量太多,两个人一起吃刚好。

顾景熙将那盅莲藕红枣鸡汤放到孟瑾瑶面前,温言道:“夫人,汤给你喝。”

孟瑾瑶拒绝:“夫君公务繁忙,平日里定然很累,还是夫君喝吧。”

顾景熙不容拒绝道:“先前府医说你体弱,多喝点滋补的汤水对身体好,我不需要补汤。”

听罢,孟瑾瑶心里微甜,没有再拒绝,本来就吃过午饭的,再吃饭也是随便吃两口就找借口说天气热胃口不好,现在喝汤能少吃点饭也好。

她看了眼汤里的鸡肉和莲藕,默默用筷子夹出来放顾景熙碗里,她喜欢喝汤,但不喜欢吃汤料。

顾景熙跟她也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她的习惯,默默将她夹过来的莲藕和鸡肉都吃了。

汤喝到一半,孟瑾瑶已经觉得很饱了,喝不下去了,便放下勺子。

顾景熙问:“夫人怎么不多喝点?”

孟瑾瑶面不改色道:“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喝了点汤又觉得不饿了,暂时不想吃了。”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没事的,若是回到家又饿了,再吃点就好。”

顾景熙不疑有他,继续用饭,吃过饭后,收拾好剩菜残羹装进食盒,又让她坐着歇一会儿,再把她送出大理寺,看着她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回去。

进去后,顾景熙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侧过头,就看到好友那张笑脸,那笑容带着几分戏谑,他挑眉:“你有事?”

祁蕴文呵呵笑道:“没事,只是弟妹第一次过来给你送饭,觉得好奇就出来瞧瞧,刚刚问了门口的衙差,得知我们不苟言笑的寺卿大人竟然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子,还亲自给夫人擦汗,若不是青天白日、阳光猛烈,正是一天之中阳气最充足的时候,他们都要以为见鬼了。”

顾景熙听他的语气甚是怪异,只觉莫名其妙,不以为意道:“有何问题?你出汗了不用擦?”

祁蕴文被他的话噎了下,擦汗是没问题,给妻子擦汗也正常,但这种事出现在顾景熙这里,就很让人吃惊,顾景熙何曾对女子如此温柔体贴过?

他摇头:“没问题。”

话音落下,祁蕴文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认识你那么久,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你有做贤夫良父的潜质,你就算不当官,回家呆着,也是个能相妻教子的好料子。”

贤夫良父?

顾景熙愣了下,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贤夫,良父倒是有点接近,养小姑娘比养儿子还要精细许多,也更有耐心。

祁蕴文不再调侃他,说起正事:“对了,曜灵,我觉得那件案子还是有疑点,你看要不要重新提审犯人?”

顾景熙面色一顿,轻轻颔首:“我也觉得需要,我看那几份口供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正准备用过午膳后跟你说。”

祁蕴文道:“走,我们去大牢,再会一会那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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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下午,顾景熙散值回来了,还给孟瑾瑶带了一品斋的点心。

晚饭也是陪孟瑾瑶一起吃的,吃过晚饭还与孟瑾瑶一起散步,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回来沐浴更衣。

凝冬趁着顾景熙去沐浴的时间,跟自家主子说:“夫人,您瞧,稍微今日主动一下侯爷又像先前那样了,这男人啊,还是得给点甜头才行,不然他看不到希望就会退缩。”

孟瑾瑶甚是赞同的点点头,这大概就跟行军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接二连三的努力都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可不就蔫巴了?

清秋沉默不语,她倒觉得侯爷是真的忙,这两天才没时间陪夫人,只是夫人缺乏安全感,容易患得患失想岔了,而凝冬又是个喜欢杞人忧天的性子。

凝冬叮嘱道:“夫人,您要好好把握,下回注意适当的回应一下,只要笼络住侯爷的心,您在侯府的地位可就彻底稳了。”

“这个我知道。”

孟瑾瑶莞尔笑,其实稳住地位是次要的,就算顾景熙不喜欢她,也不会亏待她,最重要的是她有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肯定要认真对待,不能太端着,不然最后在无形之中把人推走,届时后悔都来不及。

过了良久,听后后面传来脚步声清秋和凝冬从绣墩上站起身来,朝顾景熙福身一礼,然后退下。

孟瑾瑶不经意的抬眼望去,男人刚沐浴完,身穿白色寝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就连精瘦的胸膛都若隐若现。

三千青丝披散下来,还没完全绞干,带着刚沐发后的湿润,有几缕发丝顺着他微微敞开的领口闯进去,如墨般的黑发衬得他的肌肤瓷白如玉,缠绕在锁骨之上,给那白皙精致的锁骨增添了几分惑人的性感。

孟瑾瑶眼巴巴看着那一处,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觉得甚是养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这样勾人目光?还勾的人挪不开眼。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眼眸朝她望过来,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眸光温和含笑,缓步向她走来。

她以前不是没发现顾景熙长得好看,但今晚莫名的感觉这男人有点勾人,那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心尖儿上,让她心尖儿轻颤着。

有那么一瞬间,孟瑾瑶感觉自己要完了。

顾景熙到了她跟前,见小姑娘表情呆呆的,目光还在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感到一阵莫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柔声问:“夫人,我脸上有东西?”

闻声,孟瑾瑶慢慢回过神来,看着他那张俊逸出尘的脸,以及那精致白皙的锁骨,她脑子一时犯浑,就自告奋勇的跟顾景熙道:“夫君,我帮你绞干头发。”

她言罢,就站起身,去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用来绞干头发的干净棉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小姑娘突如其来的温柔体贴,让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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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想要婉拒的,但对上小姑娘那热切的眼神,也就没拒绝小姑娘的好意,莞尔笑:“好,那就有劳夫人了。”

孟瑾瑶听到这话,才意识到自己脑子犯浑,看到手中的棉帕,愣了下,暗道一句美色误人,然后道:“夫君,你先坐下来,我够不着。”

顾景熙颔首应声:“好。”

待他坐下后,孟瑾瑶站在他身后,拿着帕子给他绞干头发,这个角度看他的锁骨,看得更清楚,明明没有特意去看,却还是看见了,顿觉一阵面红心跳,感觉自己今晚不太对劲儿,竟然有那么点好色,还被他的美色给迷惑了,忙甩了甩脑袋,心无旁骛的继续给他擦头发。

以前看他的头发乌黑发亮,只觉发质很好,现在用手触摸到,发现他的发质比自己以为的要好,手指插进发间,秀发就顺着她的手指滑落,柔顺的很,似乎比自己的头发还要柔顺一些。

孟瑾瑶撇了撇嘴,她承认她羡慕了,这男人不仅长得显年轻,就连头发都比她的柔顺。头发绞干了,她放下棉帕,见顾景熙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不是太累睡着了,忽然间就来了玩心。

顾景熙知道自己的头发干了,但小姑娘却拿着他的头发在把玩,他想要出言阻止的,可小姑娘难得有点孩子气,他把话咽了回去,待小姑娘给他左右两边编了条辫子,他才睁开眼,扭过头就看到一脸兴致盎然的小姑娘,遂笑问:“夫人,好玩么?”

闻言,孟瑾瑶动作一顿,讪讪地问:“夫君没睡着?”

顾景熙反问:“这样我能睡得着?”

孟瑾瑶被这话噎住,尴尬得很,默默动手帮他把辫子拆了,又用手指帮他把头发梳理好。

顾景熙道:“夜深了,我们睡吧。”

孟瑾瑶应了声,往床榻的方向走,脱掉便鞋,往床上一躺,再往里面一滚,躺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就不动了,动作如行云流水。

见状,顾景熙莞尔笑了笑,也跟着上了床榻,拿起蒲扇扇风凉快一下,屋里虽然放了冰鉴,但为了避免寒气入侵,冰鉴离床榻比较远,还是有点热,他身体好倒是没什么关系,但姑娘家身体娇弱,寒气入侵一不小心就会害了病。

孟瑾瑶见状,不动声色的往他身边的位置挪了挪,蹭一蹭他的劳动成果。

顾景熙脸色一顿,旋即加大了扇风的幅度,这样两个人都能凉快。

这细微的动作让孟瑾瑶心中一暖,嘴角也微微上翘,她感觉这样的相处方式挺好的,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很平淡的过着每一天,但顾景熙是个温柔细心的男人,总能在平淡之处又让她觉得暖心。

她侧过身子,入眼便是男人俊逸的脸庞,目光描画着男人的五官,她心想,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是极好的。

顾景熙好奇道:“夫人今晚怎么总是盯着我看?”

孟瑾瑶眨了眨眼,原本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的,可想了想,又直勾勾的看着他,笑眯眯道:“夫君好看啊。”

顾景熙讶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旋即笑道:“夫人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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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明显感觉小姑娘最近变了,偶尔会去给他送午饭,在他面前似乎活泼了点,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跟他相处的时候也亲昵了许多,偶尔还会跟他提点小要求。

譬如现在,他正准备下床,衣袖就被身边的小姑娘给拽住了,他转头望去,就看到小姑娘缓缓睁开惺忪睡眼,还打了个哈欠,努力睁着眼睛,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顾景熙见了,柔声问:“怎么了?”

“馄饨。”

小姑娘刚睡醒,声音软乎乎的,带着尾音,仿佛是在撒娇。

顾景熙听了,心头一软,感觉自己养了只小馋猫,每回让他买东西都是吃的,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样,语气也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好,老徐馄饨铺子的馄饨是不是?等散值回来就给你带。”

小姑娘听到满意的答复,“嗯”了一声,马上重新进入梦乡。

见状,顾景熙莞尔笑,拉过一旁被她蹬开的薄被,往她肚子上一盖,正要下床时,发现袖子被她拽住抽不出来。

看着已沉睡过去的小姑娘,顾景熙也没辙,总不能强行把袖子抽回来,只好舍弃上衣,将衣服脱下,换上别的衣服,穿戴整齐后洗漱一番,用了早膳便去衙署当值。

等孟瑾瑶醒来时,发现自己手里拽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寝衣,一脸茫然,好半晌才想起到底怎么回事,也约莫能猜到自己手里会拽着一件寝衣的原因,嘴角又不自觉的上扬,传了丫鬟进来侍候。

清秋和凝冬进来,就看到自家夫人笑容满面,她们也跟着露出笑意,最近夫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她们也知道,那是因为侯爷。

侯爷和夫人最近关系越发亲近,侯爷会时不时的给夫人买吃的、用的,夫人在侯爷面前也更放得开了,但两位主子谁也没有主动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大概是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也是,真正的爱也不是挂在嘴边的,是用行动证明的。

孟瑾瑶与顾景熙之间的变化,也传到了大房、二房那边,众人甚是诧异,主要是顾景熙平时什么性子他们清楚,忽然间对姑娘家这般好,那着实让人难以想象。

最高兴的,莫过于顾老夫人了,甚是欣慰自家那不知情不知趣的榆木疙瘩儿子越来越开窍了,懂得体贴媳妇,哄媳妇高兴了,夫妻俩相处越发融洽,总算像对正常的恩爱夫妻了。

顾老夫人感慨一声:“曜灵可比他父亲强多了,他父亲都不会这样体贴人。”

冯嬷嬷道:“那都是老夫人教得好,您时常叮嘱侯爷要好好待夫人,侯爷听得多了,慢慢的自然会开窍。”

“那倒是。”

顾老夫人甚是赞同的点点头,她可不像她那婆母,她那婆母就是个不会教儿子的,同时也见不得儿子对媳妇好,偶尔婆母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到夫君待她好就会吃味,然后转头就给她夫君上眼药,非得让她受憋屈心里才舒坦,气人得很。

当然了,只要婆母没看见夫君待她好,就不会吃味,看在曜灵的份上,婆母待她还算和善,毕竟曜灵从小就聪明机敏,婆母对曜灵这小孙子极为喜爱,而曜灵又是个会护着母亲的,哪怕祖母对他再宠溺,在曜灵心里也是母亲更重要一些,婆母哪能让自己成为小孙子讨厌的对象?

现在想想,幸好她在成婚的第十年生下曜灵,不然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婆母看她处处不顺眼,两个妾室明里暗里嘲讽她是只不下蛋的母鸡,丈夫从不参与这些女人之间的斗争,作壁上观。

宋馨宁来长兴侯府寻孟瑾瑶,顺便将自己酿的果酒送一坛过来给孟瑾瑶。

她刚坐下,就看到孟瑾瑶头上的金簪,那朵秋海棠栩栩如生,她先是一愣,旋即笑说:“阿瑶,你们家顾侯爷眼光真不错,你戴这金簪果然好看,显得雍容华贵。”

孟瑾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诧异地问:“阿宁,你怎么知道是他送我的?”

宋馨宁如实回道:“那次在金玉阁,我遇上你们家侯爷买首饰,且还是十二支簪子呢,你头上这支就是其中之一。”

孟瑾瑶微微怔然,想到顾景熙,又扬起笑意看宋馨宁,她们是闺中密友,有些话跟对方说也不会害羞,便轻声问:“阿宁,你说他怎么就看上我了?”

闻言,宋馨宁诧异地瞪大双眼:“阿瑶,你也看出他对你有意了?”

“什么叫也?”孟瑾瑶一脸莫名,转而又说,“我又不是榆木疙瘩,他忽然间待我如此好,我也能感觉出来,还专门试探过他的。”

宋馨宁又惊又愕,怔怔地看着孟瑾瑶,半晌后连连点头,欣慰道:“不错,我们阿瑶果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她说话间,语气间带着骄傲:“我们阿瑶长得好看又聪明懂事,顾侯爷又不是瞎子,会看上你不是很正常?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别说是他了,便是我,若是个男儿身,也会想要娶你回家,我母亲总在我面前夸你,你在她心目中可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呢。”

孟瑾瑶愕然:“可我这点小聪明,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宋馨宁用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道:“在姑娘堆里,你可不算傻,算是聪明那一类的。其实男人喜欢一个姑娘,有时候也不是因为对方有多聪明,你看我就不聪明,沈家哥哥就对我死心塌地,为了等我长大,今年二十二了,还没娶妻,别的男人二十二岁,孩子都四五岁了。”

孟瑾瑶道:“我们阿宁也是个聪明的,还很可爱。”

宋馨宁抿嘴笑,须臾又问:“阿瑶,顾侯爷除了送你簪子,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吧?”

孟瑾瑶点点头:“我身上这套裙子是锦绣坊的,他送了我八套锦绣坊的裙子,也给我买胭脂,平时也给我买一些吃食。”

宋馨宁听得连连点头,心中甚是欣慰,再次问:“阿瑶,那你可有给他送什么礼物?”

此言一出,孟瑾瑶愣住,她是有给顾景熙回应,平时也算得上是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但还没有给顾景熙送过什么东西。

她猛然发现,自己该给顾景熙回一件礼物了,她思索了会儿,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宋馨宁见她不说话,喊了一声:“阿瑶?”

孟瑾瑶赧然道:“阿宁不说,我还忘了这茬,但过后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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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葳蕤轩,书房。

孟瑾瑶平时甚少踏足书房,今日没什么事情做,有些无聊,这才进书房找本书看看,打发一下时间。

葳蕤轩的书房比前院的书房要小许多,书籍也没有前院的书房多,但还是能找出一本她能看得进去的游记。

良久过后,清秋推门进来,又关上门,见她坐在书案前看书,移步到她身边,低声说:“夫人,永昌伯府那边传来新消息了。”

孟瑾瑶头也不抬,目光没有移开书本,漫不经心地问:“如何?”

清秋回道:“孙氏昨日大白天的精神恍惚,看到个与您母亲背影相似的丫鬟,被吓的忽然间失声惊叫,后来那丫鬟被她下令调去做浆洗丫头,不得出现在她面前。”

闻言,孟瑾瑶翻书的动作一顿,轻笑出声,戏谑道:“做了亏心事的人,原来那么怕鬼啊。”

“都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做亏心事多了,白天也会害怕,想的越多就越是害怕。”清秋说着,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夫人,今日孙氏还去了凌云寺的往生堂呢。”

孟瑾瑶面色一顿,转而嘲弄一笑,她母亲的牌位供奉在凌云寺的往生堂,孙氏是因为过于害怕,要到她母亲的牌位前忏悔求饶?不该做的事都做了,现在才忏悔,未免太晚了些。

须臾,她又问:“对了,她昨日看到那丫鬟失声惊叫可有惊动家里其他人?”

清秋回道:“就只有二姑娘知道,不过二姑娘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没休息好,脾气暴躁,并没有多想,毕竟她近日脾气是有些暴躁的。”

孟瑾瑶语气惋惜:“那着实可惜。”

清秋宽慰道:“夫人,即使她捂得再严实又如何?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她现在如惊弓之鸟,每日都备受煎熬,迟早会暴露的。”

孟瑾瑶扯了扯嘴角,淡淡道:“跟乔嬷嬷说,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必要时在孙氏耳边吹一吹风,等到那天我得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清秋应声。

寿安堂。

如今八月初八,秋闱八月初九开始,共考三场,初九为第一场,十二为第二场,十五为第三场。

明日就是秋闱了,家里有三个孩子参加,长辈们都甚是紧张,但却又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模样,省得晚辈见了也跟着紧张。

顾景熙三兄弟要去上值,老大顾景盛虽然只得一个闲职,可也得去应卯,三兄弟给老夫人请安后就去上值了,剩下女眷和其他晚辈在寿安堂。

顾老夫人说了几句勉励三个孙子的话,又让他们莫要有压力,都还年轻,就当作是积攒个经验。

顾修远、顾修宏、顾修明都一一应下,但三兄弟又神色各异,顾修远神情有几分紧张,顾修宏神色自若,仿佛没把秋闱当回事,只是重在参与,而顾修明是他们三人之中唯一一个有自信的。

孟瑾瑶的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光从他们三兄弟脸上扫光,最后落在顾修明脸上,见他眉宇间透着自信,不免好奇他哪里来的自信,几兄弟里念书最好的顾修宏都没有这般自信。

说话间,顾老夫人又将目光投向张氏,道:“老大媳妇,除了修远参加秋闱的事,萱宜也婚事将近,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你也得准备好。”

张氏温声回道:“母亲放心,一切都在准备着,二弟妹和三弟妹也在帮忙筹备。”

顾老夫人颔了颔首:“那便好,宴请的宾客名单也要再三核对,可别有疏漏,届时闹得不好看。”

张氏应声:“是,母亲。”

从寿安堂出来,孟瑾瑶跟在张氏身边帮忙,近些天她都跟在张氏身边帮忙,打下手也不打紧,反正她没经验,正好是个学习的机会,不然以后分家了,轮到她独自操持这种事,她怕是要手忙脚乱。

顾景熙与顾老夫人对孟瑾瑶什么态度,张氏都看在眼里,也不敢敷衍,免得惹了这两位不高兴,所以在孟瑾瑶虚心请教的时候,她都会认真教导。

而陈氏也不甘示弱,会在一旁指点孟瑾瑶几句。

是以,妯娌三人相处的尚算融洽。

张氏将宾客名单递给孟瑾瑶,温言道:“对了,三弟妹,你好好看看这份名单,顺便熟悉一下顾家的亲朋好友都有哪些,名单靠前的是与顾家交好的人家,以及顾家的亲戚,名单靠中间的都是关系一般的,至于排在末尾的,都是可请可不请的远亲,不过看在过往情分上,这种女儿婚嫁的大喜事上都请了。”

孟瑾瑶接过名单,准备等会儿带回去好好看看。

张氏几次叹息。

孟瑾瑶听见她的长吁短叹,便问:“大嫂有心事?”

张氏惆怅不已:“萱宜那性子,嫁进武安伯府还不知会如何糟心,偏生她还没心没肺的自己瞎高兴。”

事已至此,婚期都定下来了,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无意外本月二十五就成婚,孟瑾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宽慰道:“大嫂,船到桥头自然直,武安伯府家庭环境是复杂了些,但有长兴侯府做靠山,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萱宜。”

一旁的陈氏难得的没有在此刻奚落张氏,跟着安抚了句:“大嫂,三弟妹说得对,长兴侯府的姑娘,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欺负,你就放心吧。就算萱宜嫁过去吃亏又如何?吃一堑长一智,慢慢的就长进了。”

陈氏说着,就转移话题:“萱宜的婚事还有半个月,先别担心,明日秋闱了,大嫂不如先紧着修远?修远媳妇有孕在身,前两天还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如今正在卧床静养,修远进考场需要准备的东西,修远媳妇也不能亲自准备了,大嫂先给修远准备好。”

张氏一听,注意力果真就被转移了,道:“亏得二弟妹提醒,我差点就忘了这茬了,我先去给修远准备明日要带进考场的东西,就先失陪了。”

陈氏回道:“大嫂去吧,我也得去给修宏准备了。”

两位嫂嫂都走了,孟瑾瑶直接回葳蕤轩,至于做慈母给顾修明准备东西,她可没兴趣,就算她准备了,顾修明也不敢用。

她拿出那份宾客名单,认真看了起来。

当看到娘家永昌伯府时,她半眯起眼眸,有些事还是需要延后一下才行,得让孙氏先过几天清净的日子,别人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让孙氏一个不小心坏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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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下午,顾景熙散值归来,还给孟瑾瑶带了她喜欢吃的零嘴,都是小姑娘爱吃的果脯。

近段时间,顾景熙给她买东西的次数多了,对姑娘家会喜欢的一些吃穿用品也有了点了解,买的基本上都是孟瑾瑶会喜欢的。

顾景熙刚回到院子,还没进屋,就看到孟瑾瑶站在门口,小姑娘身穿海棠红金线绣牡丹的裙子,头戴碧玉金步摇,笑靥如花,娇娇悄悄的站在那儿,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小姑娘穿戴的衣裙、首饰,抹的胭脂、口脂都是他买的,脸上的那点肉也是他养出来的。

看着小姑娘被养的这样好,他心里就有种成就感。

以前银钱在手里也只是积攒着,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用处,他自己又不是那种喜欢花银子的,除了日常朋友之间的应酬,就没有别的开销了,现在要养个小姑娘,总算发挥了作用。

顾景熙向她走过去,将手里刚买回来的零嘴递给她:“夫人,给。”

孟瑾瑶也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投喂,笑盈盈的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零嘴,脆生生道:“多谢夫君。”

顾景熙温声道:“今日的黄桃果脯是店家出的新品,听店家说是加了牛乳做的,有奶香味,夫人尝尝看喜不喜欢。”

孟瑾瑶一听,觉得新奇,马上就进屋准备尝尝看,刚拆开油纸,就闻到一股奶香味,拿起一块尝尝,黄桃果脯软软糯糯的,色泽橙黄,入口绵软甜糯,还带了点嚼劲儿,奶香味浓郁,店家将牛乳处理的很好,没有那股膻腥味。

她拿起一块,递到顾景熙嘴边:“夫君也尝尝看,还挺好吃的。”

托孟瑾瑶的福,顾景熙最近也被投喂了不少姑娘家才会喜欢的零嘴,每当孟瑾瑶尝到好吃的,就不忘往他嘴里塞。

顾景熙很配合的张嘴,将她投喂到嘴边的果脯吃进嘴里,果脯酸甜软糯,还有一股奶香味。

孟瑾瑶仰着头,笑盈盈地看他:“味道如何?”

顾景熙看小姑娘笑容灿烂,嘴角也跟着上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含笑点头:“还可以。”但他不喜欢吃小女孩喜欢的零嘴,所以在小姑娘再次投喂的时候,婉拒道,“夫人吃,不必管我,我对口腹之欲不重。”

孟瑾瑶听罢,将果脯拐了个弯,投喂进自己嘴里。

顾景熙又道:“你自己玩,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孟瑾瑶:“……”

她又不是小孩子,能玩什么?

春柳看了眼顾景熙已远去的背影,对孟瑾瑶道:“侯爷对夫人真是耐心十足,就跟哄孩子似的,捧在手心里哄着,对大姑娘和二姑娘这两个侄女都没有这般细心,听闻在大姑娘和二姑娘小的时候,侯爷都不曾哄过,更别说现在长大了,两位姑娘看到侯爷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

孟瑾瑶愕然:“他也没那般吓人吧?”

春柳回道:“侯爷平时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谁都冷淡,就一副不太好说话的样子,又有着长辈该有的严厉,也就只对夫人不一样。”

闻言,孟瑾瑶就想起她刚嫁给顾景熙的时候,那时候顾景熙虽然说不上难相处,但的确有些冷淡,不过也是一种很有教养的冷淡,问什么都会回答,也很明理,即使他们不熟,但只要她占理,顾景熙就会帮她。

春柳抬眼看主子那张娇美的容颜,心里暗道,难怪侯爷会喜欢,她一个姑娘家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又道:“奴婢觉得,夫人于侯爷而言,就是唯一的例外。”

唯一的例外?

孟瑾瑶微微一怔,她不知顾景熙以前对前任未婚妻是如何的,但就目前而言,往后余生仅对她如此,她就心满意足了。

春柳见她不语,也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垂眼看已拆开油纸的果脯,征询道:“夫人,这果脯您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奴婢先去拿个瓷罐子装起来?”

孟瑾瑶点点头:“去吧,我最多再吃两块,再多吃等会儿就吃不下饭了。”

没多久,顾修明就过来寻顾景熙,让他提点一下明日秋闱的事。

顾景熙虽然对他的行事作风不满,但当他问的时候,也没有敷衍了事,该说的都跟他说了,言罢还勉励几句。

随后,顾修明还请教了学问。

顾景熙都一一解答了,还考了他的学问,见他基本上能答得出来,有些答不出来的,也给他讲解了。

顾修明临走前,想到明日就要进考上,忍不住问:“父亲,您觉得儿子这回秋闱可有中举的希望?”

顾景熙模棱两可地回道:“现在就算说什么都是不准确的,万事皆有可能,平常心对待,一切尽力而为就好,不必给自己过多压力。”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顾修明心里有点堵,但更加坚定了要中举的决心,只要他榜上有名,家里的长辈才会真正对他有所改观。

须臾,他又有些忐忑了,问了句:“父亲,若是儿子落榜了呢?”

顾景熙就事论事,淡声回道:“修明,你才十六岁,在这个年纪即使落榜也一点都不丢人,有的人考到二十几岁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更别说是举人了,你如今已有秀才功名,就已胜过不少读书人。即使没中举,三年后再考,你也才十九岁。”

顾修明听罢,心里又好受了些,回道:“儿子知道了。”

顾景熙淡声道:“好了,回去准备好明日要带进考场的东西,若是已准备好,要检查可有疏漏的,今晚再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去考上。”

顾修明颔首:“是,父亲。”

言罢,顾修明拱手作揖一礼,然后离开。

孟瑾瑶见顾修明走了,才去书房,探头进去瞧了一眼,见里面的男人正朝她这边看过来,便迈步进去,问:“夫君,我们家好大儿过来做什么?”

顾景熙回道:“问秋闱的事宜,还有一些学问上的事。”

孟瑾瑶兴致缺缺,“哦”了一声,就没有再问,转而道:“夫君可还有别的事要忙?若是没有,那我们先吃晚饭。”

顾景熙摇头:“没别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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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

天还没亮,今年参加秋闱的考生就已经来到顺天府贡院,在贡院门口等着考官点名,然后搜身检查,进入考场。

天黑漆漆的,不少应试的考生或举着火把,或提着灯笼等候着,望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考生们年龄参差不齐,最年轻的有十几岁的少年,年长的还有五十几岁老年人,那是老秀才了,临老了也不甘心,还想再拼一把。

秋闱是一场重要考试,不少考生都有家人相送,全家拖家带口送考生到贡院,有的家人给考生施压,有的家人在安抚考生别太紧张。

考生中,就有顾修远、顾修宏、顾修明三兄弟。

顾修远与顾修宏是有家人送考的,俩人的父亲虽然都没来,但各自的母亲和亲妹妹来了。

张氏也是给孩子施压的长辈,再三叮嘱:“修远啊,你可要好好努力,争取今年中举,这样明年还能参加春闱呢,给未出生的孩子做个好榜样。”

顾修远原本就紧张了,听到这话,更加紧张,这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

而陈氏却没有像张氏这般,只跟顾修宏说:“别给自己压力,你才十七岁,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你放心好了,你就算没中举,母亲也不逼娶妻,你想好好念书,那就让你先好好念书,母亲晚几年抱孙子也可以的。”

顾修宏含笑说:“母亲,抱外孙子也是一样的,二妹妹今年出阁,没准儿来年您就能抱上外孙了。”

此言一出,顾萱灵羞得满脸通红,羞答答的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氏看了庶女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个庶女养在她身边十几年,庶女对她也极为孝顺,喊了她十几年母亲,即使不是亲生的,可到底是有母女情份在的。

顾修宏又道:“说起二妹妹,我忽然想起未来的二妹夫刘公子,他也参加今年的秋闱,还有未来大妹夫武安伯世子也是。”

陈氏一听,那该死的胜负欲就来了,若是她女婿落榜,张氏的女婿中举,张氏那尾巴岂不是又要翘上天?她四处张望,人太多了,既没看到未来女婿,也没看到武安伯世子,她只好收回目光作罢。

那厢,顾修明看着两位兄长都有家人相送,相处和乐,而他就只有一个书童送他,他的父亲没来给他送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再一次感受到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差别太大。

张氏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语的顾修明,语重心长道:“修明啊,你也好生努力,你父亲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

寄予厚望?

顾修明心里不以为然,他没看出父亲哪里对他寄予厚望了,父亲估计想把他养废,然后把四弟过继过来,让四弟做世子,不然又岂会帮四弟进灵山书院?他们四兄弟,就四弟去了灵山书院。

表面上,他还是颔首回应:“我会的,大伯母。”

考生陆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进场,看到他们三兄弟皆进考场后,张氏母女与陈氏母女才回府。

长兴侯府。

孟瑾瑶天刚亮就醒来,昨晚睡得早,如今也没觉得困,睁眼后看到站在床前已换好官服的男人,道了一句:“夫君,早。”

顾景熙闻声,向她看过来,颔首回应:“夫人,早。”

孟瑾瑶看到他如今还在家,疑问道:“今日秋闱,夫君没去送我们家儿子?昨日听二嫂她们说不少人给考生送考的,大嫂今日去送修远,二嫂送修宏。”

闻言,顾景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都十六岁了,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我送?他若是六岁,我定然亲自送他到贡院。我当年贡院参加科考的时候,父母也没来送考。”

孟瑾瑶轻轻点头:“也是,他那么大了,又不会迷路,况且他还是与修远、修宏一起去的。”

顾景熙问:“夫人是现在起来,还是要再睡一会儿?”

孟瑾瑶回应道:“现在起来吧,我又不困了。”

她刚说完,顾景熙就拉了拉铃,传丫鬟进来侍候,自己则去洗漱、用早膳,他还要赶着去大理寺上值,不能等她梳洗完再一起用早膳。

接下来的这几日,张氏与陈氏都处于紧张状态,虽然自家儿子年岁不大,但做父母的谁不希望孩子榜上有名,光宗耀祖?

号舍条件差,风吹日晒的,若是运气不好下雨的话更糟心,所以基本上每次科考,都有考生出事,要么是晕倒了,要么是闹肚子,毕竟很多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都是锦衣玉食的,吃不惯干巴巴的干粮,吃下去肠胃受不住闹肚子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这些都是小事,最严重的是有人会死在里面,这种事基本上每一次科举都会发生,但死亡的一般都是身体差或者是年纪大的。

孟瑾瑶对此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儿子又不是她亲生的,是生是死与她无关,是否考得好她也不关心,看到两位嫂嫂如此紧张,她一个局外人也就别往前凑了。

这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十五。

我朝八月十五这天,官员是可以放假一天的。

在这一天民间也很是热闹,有登高赏月、祭月、猜谜、吃月饼、赏桂花、饮桂花酒,放河灯等活动,这一天的酒销量是极好的。

按照往常,侯府也很是热闹,但今年府里的公子还在贡院考试,主子们都紧张着,哪有心思折腾这些?随便应应节日就罢了,侯府也给下人放了半天假期,分批休息,有人在上午休息,有人在下午休息,好确保每个时间段都有人在干活。

顾老夫人想到儿子往常都会来陪她赏月,但今年不一样,便与冯嬷嬷道:“你去跟曜灵说,让他今日不必管我这老婆子,我也不稀罕他作陪,让他有时间就陪我儿媳妇出门逛逛,今日晚上不宵禁,街上肯定很热闹,小姑娘最喜欢热闹了。”

冯嬷嬷道:“老夫人如此开明,侯爷和夫人有您这样的长辈,可真是有福了。”

顾老夫人轻声叹息:“只要他们夫妻过得好,我就算哪天去了,也能走得安心,看他们夫妻感情越来越好,我这心里也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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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中秋夜,月如玉盘,月色倍明。

富贵人家装饰自家的亭台楼榭,与家人登楼赏月,酌酒高歌,普通老百姓则到酒楼占个好位置,边饮桂花酒边赏月。

若是家里离皇宫近的,还能听见宫里传来的丝竹之声。

今夜不宵禁,街市上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张灯结彩,灯火璀璨,街上游人络绎不绝,大街小巷的孩子嬉戏打闹。

孟瑾瑶还是第一次在中秋节的晚上出来,看着热闹而又繁华的夜市,被热闹的气氛带动,整个人都活跃起来。

顾景熙跟在孟瑾瑶身旁,见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像个孩子似的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对周围的一切都有种新鲜感,仿佛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

他温声问:“夫人以前中秋节没出来过?”

孟瑾瑶顿住脚步,摇了摇头:“不曾。”

以前她从不敢在晚上出去,特别是像这样热闹的晚上,越是热闹的地方就越容易出事,生怕一个不小心着了孙氏的道,到时候没地方哭。

毕竟,她还曾无意间听孙氏跟心腹丫鬟说过:“晚上那么热闹,丢了个孩子也正常吧?”

然后在她听到这句话的两天后的中秋节,孙氏就让丫鬟来通知她,说中秋夜热闹,孟瑾玉也出门玩,让她也一起去见识一下,她那时候本能的害怕,只能装作闹肚子躲过去。

顾景熙看她脸上闪过一抹黯然,知晓她大抵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明明才十几岁的姑娘,应该无忧无虑的,却满怀愁绪,遂温言道:“夫人若是喜欢,往后的中秋节我们都可以出来。”

孟瑾瑶重新扬起笑意:“好啊。”

如今已到戌时三刻,即将到赏月的最佳时间,顾景熙抬头看了眼挂在天幕上的白玉盘,又问:“夫人想登楼赏月,还是游湖赏月?”

孟瑾瑶回道:“今晚游湖的人肯定不少,现在租画舫估计租不到了,而酒楼的位置估计也已被预定满了,不如我们回家?家里有高楼。”

顾景熙莞尔笑:“我让人在酒楼定了个雅间,也让人定了画舫,只看夫人想登楼还是游湖。”

孟瑾瑶蓦地侧过头看顾景熙,满眼诧异,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心里甚是欢喜,没想到他还做了两手准备,笑着回应说:“夫君,我们去游湖,今日湖上景色想必也极美的。”

言罢,她就伸手拽着顾景熙的衣袖,扭头就朝湖边的方向走去。

顾景熙任由她拽着走,配合着她的步伐跟在她身边,看着她一脸欢快的模样,心里也甚是愉悦。

湖面波光粼粼,湖上的画舫来回穿梭,画舫上挂着精美花灯,将湖面上照得亮如白昼。

大大小小的画舫来回穿梭,湖面漾起微波,映照在水面上的灯光随着水的荡漾,更显得流光溢彩,耀眼夺目。

这时,也不知是哪艘画舫里传出婉转动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歌声,想来是有富家子弟带了歌姬来游湖助兴。

画舫游动,过了一小段路程,又听到隔壁的画舫里传出悠扬的琴声,以及饮酒饮得半醉的文人以此情此景高声赋诗的声音,话音落下,又响起一阵喝彩声。

孟瑾瑶抬头望天,今晚的夜空是极美的,漆黑的天幕上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繁星密布,簇拥着明月,明月与繁星的光芒驱散了夜空的黑暗。

须臾,她收回目光,转眼看身边的男人。

男人站在灯下,柔和的灯光落在那张俊美儒雅的脸上,眉眼精致如画,嘴噙一抹淡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温柔平和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孟瑾瑶也真的向顾景熙靠近了,不动声色的挪了一步,将他们之间那点距离缩短,只剩一拳之隔,想到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那份礼物,她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去拉顾景熙的衣袖。

顾景熙原本在赏月,察觉到衣袖被人拽住,低头看拽住他衣袖的小手,轻声问:“夫人,怎么了?”

孟瑾瑶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夫君,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顾景熙听了,有点好奇:“嗯?什么东西?”

“你、你伸手出来。”孟瑾瑶的语气中难以自控地透露出几分紧张。

顾景熙更加好奇了,配合着伸出手掌,倒想看看小姑娘会给他什么东西。

下一刻,他就看到小姑娘飞快的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浅蓝色的香囊,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香囊,并未多想,但当看到香囊上所绣的图案,他目光瞬间凝住。

上面绣的是一对鸳鸯,小姑娘的绣工极好,针线细密,一对鸳鸯绣的栩栩如生。

顾景熙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鸳鸯代表着什么,那是代表着男女之情,女子若送男子绣有鸳鸯图案的香囊,那无疑是等于定情信物,因为喜欢这个男子,才会送这样的香囊,他能懂这东西的寓意,小姑娘必然也懂。

这么说,小姑娘是喜欢他?

这个认知让顾景熙心中激起千层浪,难以平复,他当成孩子照顾着的小姑娘会喜欢他,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很快,他又想起小姑娘近日的表现,忽然明白小姑娘为何对他亲昵起来,且还有些依赖他。

他垂眼看着眼前螓首低垂,红着脸,含羞带怯的小姑娘,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心跳不可自抑地加快,躺在手中的香囊,在无形之中仿佛变得沉甸甸的。

但,即使拿在掌中再沉,他也没有撒手的想法。

在电光火石间,他猛然明白自己如今是何等心思,手指收拢,紧紧握住那只躺在他掌心的香囊。

孟瑾瑶没得到他的回应,缓缓抬起头来,见他一脸怔然,也不知他是何意,忐忑地问:“夫君,你不喜欢吗?”

顾景熙回过神来,对上小姑娘忐忑不安的眼神,他心头一紧,旋即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含笑回道:“喜欢,只是没想到夫人的绣工竟如此好。”

他说罢,便伸手握住小姑娘右手的手腕,将香囊放到小姑娘手上,柔声轻哄着:“来,给为夫戴上。”

他们本来就是正经的夫妻,小妻子喜欢他有何问题?

不过,既然招惹了他,从今往后,他可就不再养小孩,改成养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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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最新章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在顾景熙回话前,心还忐忑不已,再次怀疑自己以前会错意,而她却自作多情送了只绣有鸳鸯图案的香囊。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关系一直很亲密,甚至称得上暧昧,但谁也没去戳破那层窗户纸,她想了许久才鼓起勇气主动戳破的。

其实她做了两个香囊,一个是绣红豆的,但又怕红豆还不够明显,之后犹犹豫豫的,又重新做了个绣鸳鸯的香囊。

一对依偎在一起的鸳鸯,顾景熙要是看不懂,要么是傻子,要么是装作不懂。

现在听到顾景熙回话,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她垂眼看已塞回她手里的鸳鸯,又抬眼看眼前温柔含笑的男人,红着脸轻声应道:“好。”

言罢,她就亲自将香囊系在顾景熙腰间,她其实算得上是个手巧的姑娘,可此刻的动作却称得上笨拙。

她的手在触碰到顾景熙衣服时,不可自抑的轻颤着,心扑通扑通乱跳,仿佛怀里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

不是怂,是紧张的。

将绣着鸳鸯图案的香囊亲自给男人戴上,让她有种亲自给男人烙上烙印,宣布自己独有的感觉,折腾了一会儿才把香囊佩戴好。

顾景熙瞧小姑娘含羞带怯的看着自己,那明眸如春水,小脸酡红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他心念一动,伸手将人拉进怀中,搂着她娇小的身子。

秋风徐徐吹来,周围热闹声不止,软玉温香抱满怀。

顾景熙的心神被怀里的姑娘一点点占据,温柔带笑的声音透着强势:“夫人,这是你主动招惹的,后悔也没用了。”

孟瑾瑶听罢,感到一阵莫名,不明白他这话何意,而自己又主动招惹什么了?这不是他先主动抱她的吗?

她嗫嚅道:“明明是夫君先主动的。”

顾景熙只以为小姑娘在害羞,毕竟给男人送这样的香囊,也是需要勇气的,遂笑道:“好,是为夫先主动的。”

孟瑾瑶仰起头,明眸含羞,眼神却没有半分闪躲,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声若蚊蝇般问:“夫君,我们现在算不算两情相悦?”

顾景熙脸色一顿,转而反问:“怎么不算?”

小姑娘喜欢他,而他又并非无意。

他先前被退婚后,就没想过娶妻的事,因为以他的身体情况,把人家姑娘娶回来也是祸害了人家。

可谁料有一天,向来乖巧的儿子忽然变逆子,在大婚当天跟人私奔,他把自己当新郎官赔给准儿媳妇了。

如今,可真是把自己真正赔进去了。

孟瑾瑶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温柔含情,映着自己的模样,他明明没说半句喜欢,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心底泛起丝丝蜜意,感觉心里涨涨的,又有点无法言喻的欢喜。

两情相悦,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须臾,孟瑾瑶重新把脸埋进他怀里,耳边响起他强而有力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心跳声,那声音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让她心跳再次乱了节拍,不由自主的伸手抱着他精瘦的腰。

顾景熙察觉到她的动作,又将她搂紧了些,嘴角的弧度加深,温声问她:“夫人,饿不饿?”

孟瑾瑶一听,还真觉得有点饿了,晚上他们没吃晚饭,她只顾着玩,就随便吃了点街边小吃垫垫肚子。

她点头回应:“饿了。”

顾景熙放开她的身子,温言道:“那我们先吃晚饭。”

言罢,他便拉着小姑娘的手回去坐下,又吩咐画舫上的伙计上饭菜,画舫一般都会根据客人的需求,备好饭菜、美酒,还有一些水果、点心。

吃过饭,时候也不早了,顾景熙才让船夫靠岸,夫妻俩打道回府。

他们今日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丫鬟,只有一个赶马车的车夫,这也是孟瑾瑶特意不带的,她不想跟顾景熙相处的时候,被丫鬟盯着看,还是两个人相处比较自在些。

马车上。

顾景熙感觉小姑娘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他,那目光灼热,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侧过头就对上那双明眸,低笑着问:“夫人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孟瑾瑶轻轻摇头:“没事,就是感觉怪怪的,霎时间好像不知道怎么跟夫君相处了。”

她说的是实话,在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的时候,她感觉相处挺自然的,也很暧昧,可当她主动去戳穿那层窗户纸,就感觉不会相处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欢顾景熙的。

顾景熙怔住,眸光紧紧锁着她,问:“夫人后悔了?”

孟瑾瑶反问:“后悔什么?”

“后悔跟为夫谈感情了?”顾景熙说的更直白些,看她愣住,还不待她回答,又接着道,“前不久就跟你说过的,后悔也没用了。”

孟瑾瑶一听,忙不迭地摇头:“没有后悔,夫君莫要误会。”她说着看了他一眼,音量降低了许些,“我就是感觉好像忽然间不会跟你相处了。”

顾景熙若有所思,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这种事情本该是男子先主动的,可他们之间却是小姑娘主动挑明了,他是接受的很自然,但姑娘家脸皮薄,又是主动的一方,往后他若是不主动些,小姑娘在这段关系里会显得拘谨,甚至在无形之中处于弱势。

想到这里,顾景熙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温言道:“夫人不必自寻烦恼,是为夫的问题,但为夫在遇上你之前,没有跟姑娘家相处的经验,夫人可能要给点时间为夫去摸索。”

孟瑾瑶神情懵懂地觑了觑他,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好像又没听懂,这怎么又成了他的问题?

不过,下一刻孟瑾瑶就抓住了个重点,跟他求证:“夫君跟前任未婚妻没相处过?”

顾景熙坦诚相告:“没有。”

他怕小姑娘会胡思乱想,又补充道:“夫人别多想,我跟她虽然曾经有过婚约,但私底下并没有单独相处过,就算是相见,也有别人在场。”

听罢,孟瑾瑶甚是惊讶。

其实我朝民风还挺开放的,有婚约的未婚夫妻去游湖、赏花,甚至一起上街都很正常,她以为顾景熙跟前任未婚妻也是如此的,现在忽然告诉她并没有过这种事,这震惊程度不亚于她出门捡到一千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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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景熙瞧她满脸震惊,而又不可思议的样子,无奈笑说:“夫人别这样看着我,只是定亲,又不是成亲,你先前不也定过亲,但却没私下相处过?”

孟瑾瑶怔然,而后点了点头:“那倒也是,只是没想到夫君竟然不懂得跟姑娘家相处。”

顾景熙摇头失笑:“你夫君又不是神,不是什么都会的。”

孟瑾瑶讷讷道:“我以为夫君很会呢。”

试问一个男人会给你买首饰,买胭脂,定做衣裙,时不时的给你买好吃的投喂你,你还能觉得他不懂得跟姑娘家相处?

面对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在别的姑娘那里实践出来的经验,另一种是懂得姑娘家的喜好,会投其所好哄人。

现在这男人忽然告诉她,自己不懂得怎么跟姑娘家相处,还需要时间摸索,那之前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有幕后军师在指点?

什么军师那么厉害?竟然把他教的好像什么都懂,还让人看不出破绽。

顾景熙看她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好笑道:“你夫君不会的事有很多,以后夫人会慢慢发现的。”

孟瑾瑶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一路上,夫妻俩也没再说别的。

顾景熙还握着小姑娘的手,那只手小小一只,他的手正好可以包裹在掌中,握在掌中软绵绵的,柔若无骨,他甚至都不敢使力,生怕用力些就要捏坏了。

忽而,他肩膀一沉,侧头一看,小姑娘靠在他肩膀上,双目闭合,已然睡着。

他见此,松开小姑娘的手,将人搂进怀里,好让小姑娘睡得舒服一些。

小姑娘睡着的时候还挺乖巧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明眸眯着,浓密而长的睫毛温顺地耷拉下来,粉唇微微扬着,恬静可人。

到了他怀里后,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但却没有睁开眼,还在熟睡,只是无意识的嗅了嗅,似乎嗅到熟悉的味道,眉头舒展开来,还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顾景熙看着怀里的娇人儿,瞬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以前,他对好友说的“软玉温香在怀,乃人间极乐事”嗤之以鼻,现在他感觉自己被打脸了,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依偎在他怀中,这感觉还是极美妙的,沾上了就有点舍不得撒手。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停下,已经到达家门口。

顾景熙看着怀里酣睡正香的小姑娘,轻声唤一声:“夫人,到家了。”

孟瑾瑶似乎是听到声音,感觉那道声音扰人清梦,发出“唔~”一声梦呓,又往他怀里埋了埋,还特意把耳朵埋好,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人打搅睡眠。

看着她的憨态,顾景熙眼神越发柔和,没忍心再打搅她的睡眠,想着如今夜已深,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便没有叫醒她,抱着她下了马车,进了府门,然后回葳蕤轩。

葳蕤轩。

主子们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没回来,做丫鬟的也不敢休息,院子里还灯火通明,四个大丫鬟都在院子里边赏月边等着主子回来。

忽然,春柳看到侯爷怀里抱着个人,不必猜也能知道侯爷怀里的是夫人,蓦地站起身来,快步上前福身一礼,而后关切地问:“侯爷,夫人这是怎么了?”

其余三人也起身行礼,紧张地看着顾景熙怀里的女主子。

顾景熙回道:“夫人没事,只是睡着了。”

他言罢,便抱着人往屋子里走,到了寝房,正要将人放到床上,怀里的人似乎被周围的动静扰了睡眠,悠悠醒转,慢慢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看着顾景熙,问:“夫君,还没到家?”

顾景熙回道:“到家了。”

孟瑾瑶怔了怔,伸手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顾景熙抱着回到房间,身后还跟着四个大丫鬟,皆脸带笑意,神情揶揄地看着她。

她登时清醒了,赧然道:“夫君,你先放我下来。”

顾景熙动作温柔的将她放下,待她站稳后才松手,而后抬手将她鬓边散落下来的一缕发丝撩起别在耳后,柔声问:“还困不困?可要继续睡?”

孟瑾瑶立马摇头:“不困了。”

四个丫鬟见状,感觉侯爷与夫人今日出去一趟,似乎增进了感情,侯爷待夫人,举手投足间都仿佛多了几分情意。

这时,春柳出言问:“夫人,您可要沐浴?”

孟瑾瑶颔了颔首,打发她们退下,让她们去准备浴汤,待她们走后,才跟顾景熙道:“夫君,你怎么没叫醒我?”

顾景熙抿唇笑:“我倒是叫了,只是某人睡得跟小猪崽似的,没醒,总不好一直坐在马车里,我就只好先将人抱回来了。”

孟瑾瑶听着他温柔含笑的声音,耳朵很是受用,可当仔细品一品他所说的话,当即就抬起眼眸,气呼呼地瞪他:“你才是小猪崽。”

小姑娘微微撅着嘴,杏眼瞪圆,眸光明亮却含着几分羞恼之意,似娇似嗔,娇憨可人。

顾景熙看得心痒,无端的生出坏心思,想要逗弄她,笑着回应:“嗯,小猪崽的夫君,大概也是猪。”

孟瑾瑶气结:“你……”

须臾,她又不服输地回应:“你才是猪,就你是猪,不是有句话叫做白菜被猪拱了?我就是那颗好白菜。”

顾景熙脸色一顿,旋即又忍不住笑了出声,揶揄道:“以前倒是不知,夫人竟然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本事。”

闻言,孟瑾瑶一脸茫然,什么叫做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顾景熙好脾气的给她解惑:“当初不是夫人选中的猪?在能挑选的情况下,还能选出一头猪,证明夫人的眼光也不怎样。”

他嘴角含笑,没有半点不悦,看着呆呆愣愣,一脸憨傻的小姑娘,没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接着说:“不过,夫人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没有回头路了,就委屈夫人跟猪过一辈子吧。”

孟瑾瑶一听,脸上蓦地升起一股热意,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嗔了他一眼,声若蚊蝇般回应:“也没有委屈。”

顾景熙听见了,嘴角的弧度缓缓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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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夜已深,院子里静悄悄的。

院中的灯基本上都熄了,只留着几盏照明。

不过,今夜是月圆之夜,月色正浓,即使不点灯看人也看得清楚。

皎洁的月色从窗棂透进来,室内的光线也较亮,不必点灯都能在房间内行动自如,不会因为看不见而磕着碰着。

孟瑾瑶背对着顾景熙,安静地躺着,心底的愉悦感让她脑子有点亢奋,躺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睡意。

她以前根据顾景熙的行为,猜测到顾景熙是对她有意的,而她也喜欢顾景熙,相处也甚是融洽,可她偶尔也会感觉有点飘渺,并不踏实,现在戳破那层朦胧的窗户纸,心总算踏实下来。

当感情摆在明面上,好像做很多事都多了一份底气,在今晚之前,她就算是想要跟心上人撒娇,都底气不足,甚至觉得没有这个资格。

她没睡着,顾景熙同样也没有睡着,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袅娜身姿,他知道小姑娘并没有睡着,许是在想什么问题,所以他并没有打搅。

片刻后,顾景熙看到小姑娘那原本一动不动的身子动了,转了个身,双眼依旧紧闭着,可那眼皮子动了动,明显是在装睡。

他觉着疑惑,既然没睡着,怎么还闭着眼不睁开?

过了须臾,他就看到小姑娘又转身了,似乎是在往他这边靠过来。

就在这么一瞬间,顾景熙就明白了一件事,他就说为何近段时间,小姑娘总会无意识地滚进他怀里,有时候他都快要睡着了,怀里忽然间滚进来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让他瞬间睡意全无。

先前他没留意,只以为小姑娘睡觉不老实,现在他可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想要他抱。

顾景熙看着又翻了一次身的小姑娘,心房最柔软的一处被触动着,心软的一塌糊涂,干脆伸手将酝酿着要滚进他怀里的小姑娘搂进怀里,低笑出声,揶揄地问:“夫人以前是不是故意的?”

孟瑾瑶被他搂进怀里,懵了一下,下一刻就听到耳边响起这么一句话,霎时间也顾不上装睡,蓦地睁开眼,仰起头看他,与那双温柔带笑的眼眸对视,呐呐地问:“故意什么?”

顾景熙温言道:“故意滚进为夫怀里。”

此言一出,孟瑾瑶双眼瞪得极大,一脸惊愕地看着顾景熙,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心跳加快,很快又垂下眼帘,心虚的不敢跟顾景熙对视。

她第一回主动装作不经意滚进顾景熙怀里,只是为了试探,后面的举动就掺杂了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她喜欢跟他接触的,现在被对方拆穿,只觉羞涩不已。

她嗫嚅道:“夫君可别胡说,方才分明是夫君要抱我。”

顾景熙听她半个字都不提以前,也知道姑娘家脸皮薄,倒也没有再纠结此事,含笑说:“嗯,是为夫主动抱的,抱习惯了,不抱着睡不着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瑾瑶嘴唇动了动,干脆直接装死不回话,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回家的路上还说不懂得怎么跟姑娘家相处,可现在瞧着又不像是不懂的样子,甚至对她态度更加亲昵,还有这种话在今晚之前,顾景熙从未跟她说过,现在却能脱口而出,她送的那只香囊有那么大的作用?

她窝在顾景熙怀里,心思百转千回,隔了良久,困意来袭,这才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顾景熙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再低头一看,见小姑娘已然入睡,睡颜恬静,在他怀里睡得甚是安稳,他莞尔笑,老天爷大抵是怜悯他,这才让他得到一个不嫌弃他身体的姑娘。

翌日清晨。

顾景熙醒来时,怀里的人还睡得很沉,手还环着他的腰,一条腿伸进他腿间,跟八爪鱼似的黏在他身上。

他无奈笑了笑,动作轻柔地将怀里的人跟自己分开,然后帮她盖好被子,翻身下床,穿戴整齐,正准备去净房洗漱一番,瞥见桌子上那只香囊,那是昨晚小姑娘送给他的。

小姑娘送的香囊,他若是不戴,那岂不是拂了小姑娘的一番心意?

他想了想,还是将香囊挂在腰间,全然没想过自己一身绯红色颇有威严的官袍,腰间佩戴一只浅蓝色绣鸳鸯图案,象征着儿女之情的香囊有多格格不入。

清秋和凝冬侍候他用早膳时,在他用完早膳,起身正要出门时,就注意到他腰间佩戴的香囊,那只香囊的颜色跟官袍的颜色相差甚远,一眼就能瞧见。

俩人皆是一愣,这香囊她们认得,那是夫人做的,即使夫人没说,她们也知道肯定是做给侯爷的,没想到侯爷这就戴上了,估计是夫人昨日送给侯爷的。

在顾景熙离开后,凝冬脸露喜色,低声道:“清秋,你看见了没有?夫人送的香囊,侯爷戴上了,若是绣别的图案还好,绣鸳鸯的戴出去,任谁看了都知晓是怎么回事,侯爷却随身佩戴,可见真的很在意夫人。真好,侯爷跟夫人感情那么好,以后有侯爷疼着、护着,夫人肯定能过得幸福,夫人苦了那么多年,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凝冬说着,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女子的幸福,出阁前靠父母,出阁后靠夫君,因为在深宅后院,没有人护着,要靠自己的强势拼出一条路来,极为艰难,除非运气好,得到什么能改变命运的机遇。

像她们主子,也是聪明人,可在永昌伯府的这些年,举步维艰,能活着就不错了,想活得好,难如登天,长辈随便寻个理由就能罚一顿,让主子有理没地方说,只能小心谨慎,紧巴巴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清秋嗔她一眼:“凝冬,这是好事,不许哭。”

凝冬挤出笑意,连连点头:“对,好事,应该笑的。”

这时,内室传出拉铃的声音,她们愣了下,然后异口同声:“夫人醒了。”

她们快步进内室,果真就看到主子已经醒来,已从床上坐了起来,忙福身一礼,然后上前服侍主子穿衣,又喊了春柳和夏竹打水进来侍候主子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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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大理寺。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顾景熙感觉同僚们的目光总会时不时的往他身上瞟,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那揶揄的笑,让他感到一阵怪异。

顾景熙甚是费解,拽过好友,低声问:“墨白,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祁蕴文淡淡觑他一眼,然后摇头:“没有啊,怎么这样问?”

顾景熙又问:“既然没有,那他们看我的眼神怎么有点不对劲?”

闻言,祁蕴文瞬间恍然,视线下移,目光最后落在他腰间的香囊上,香囊其实挺好看的,针线细密,绣工极好,就是上面的鸳鸯图案吸引人目光,平日在大家面前不苟言笑的寺卿大人,戴着这么个香囊,谁看了不觉得奇怪?

祁蕴文笑道:“你这香囊还挺好看的,是不是弟妹送的?”

顾景熙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香囊,想起小姑娘昨晚亲自将香囊挂在他腰间,那娇羞可人的模样,他莞尔笑:“除了她,还能有谁会送我这种东西?”

“曜灵,你不是把人家当孩子养?怎么养着养着……”祁蕴文笑得耐人寻味,还揶揄地挤了挤眼,“就这样了,嗯?”

顾景熙脸色一顿,他当初的确是把小姑娘当孩子养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从善如流地回应:“我与她本就是夫妻,只是有年龄差距而已。”

祁蕴文听了这话,“啧啧”两声,又道:“是夫妻没错,但你也不必跟孔雀开屏似的,挂在腰间到处炫耀,生怕没人知道弟妹给你做了香囊似的。”

顾景熙听罢,就明白过来,为何今日同僚们的眼神怪异,淡声道:“香囊本就是配饰,戴着有何问题?是你们大惊小怪,做一只香囊也是要花费心思的,不戴岂不是辜负了一片心意?”

祁蕴文被这话噎住,其实他也有象征男女之情的香囊,要不他明日也戴上?好友兼上司都戴了,他戴又有什么问题?

然而,就是这么件小事,却带动了大理寺其他官员。

成婚的官员以前觉得这样的香囊,闲暇时佩戴就好,去衙门上值还佩戴,让同僚看见,多少是有点难为情了,现在寺卿大人带了头,之后少卿大人也紧跟其后,他们不戴总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寺卿大人宠爱顾夫人,是个宠妻的主儿,没准儿也欣赏同类人,他们作为下属的,若有什么能得上司欣赏,也有利于前程,所以无论是真的爱妻还是做做样子,都有好些个大人跟风,即使没有这种香囊,也让自家夫人做一个出来。

而这一举动,也取悦了他们各自的夫人,夫人心血来潮又给他们做了其他图案的香囊。

发展到后来,官员们还生出攀比心,炫耀自家夫人给自己做的东西,在无形之中,官员们的夫妻感情都增进了不少,老夫老妻也徒增几分新鲜感。

大家都说,大理寺的官员风气好,男人都甚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宠妻。

当然,那是后话了。

次日。

秋闱结束,参加秋闱的学子陆续出了贡院。

经历了九天七夜,吃喝拉撒都在贡院,贡院号舍的条件差,吃不好喝不好休息不好,加上考生压力大,精神绷紧着,考完试后考生们各个精神萎靡,脸色苍白,还清减了不少。

放眼望去,从贡院里出来的考生,有的能自己行走,有的需要相互搀扶着出来,甚至有的还晕倒了被抬着出来,这些晕倒的人,都是体质较差的,或者是锦衣玉食没受过苦的富家公子居多。

来接考生的家人皆翘首以盼,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张氏和陈氏都来接自家儿子,还想问问儿子考得如何,但当看到自家儿子瘦了一圈,一副无精打采,像是被抽干了精神气的模样,皆红了眼眶,心疼不已,也没心思问孩子考得如何,忙上前嘘寒问暖一番。

“修远辛苦了,瞧着都瘦了一圈。”

“我们家修宏也瘦了,瞧瞧这脸色,都没什么血色了。”

“哎,回去要好好补一补才行。”

“可不是。”

……

顾修明看着两位兄长都有长辈嘘寒问暖、各种关心,反观他,就只有书童来接他,父亲无论秋闱开始还是秋闱结束,都没有露脸,他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张氏与儿子说完话,正准备回去,才发现站在一旁的顾修明,粗略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也消瘦了,便关切地问:“修明感觉如何?瞧你都清减了不少。”

顾修明压下心底的不适,若无其事地回应说:“多谢大伯母关心,我一切都挺好的,只是有点累。”

张氏道:“那先回去沐浴更衣,再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

顾修明应声,然后由书童搀扶着上了马车,一行人打道回府。

那厢,孟瑾瑶在家中闲庭信步,忽然看到张氏他们一行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秋闱今日结束,大嫂和二嫂去贡院门口接各自的儿子回来。

她又打量着顾修远三兄弟,见他们兄弟三人面容憔悴,眼窝处呈鸦青色,眼里还布满红血丝,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脚步虚浮,还需家仆搀扶着,侯门贵公子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在此刻已荡然无存,特别是顾修明,他的脸色比两位兄长更差一些,可见这些天很是辛苦。

不过,顾修明虽然是状态最差的那个,但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股自信,那是顾修远与顾修宏所没有的。

她心下诧异,莫非顾修明考得很好?

须臾,孟瑾瑶收回打量的目光,迈步上前,温言道:“大嫂、二嫂回来了啊,修远他们瞧着都瘦了许多,特别是修明,没事儿吧?”

顾修明拱手一礼,恭声回道:“儿子没事,母亲不必挂心。”

孟瑾瑶微微颔了颔首:“没事就好,这些天想必也没休息好,既然回来了,就先回去歇一歇,等休息好了,明日去给你祖母请安,你祖母昨儿还念叨着你们三兄弟。”

顾修明应声:“是,母亲。”

随后,顾修明由仆人搀扶着回青玉轩,张氏与陈氏跟孟瑾瑶寒暄两句,也送各自的儿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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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秋闱结束,已是八月十七。

八月二十五是顾萱宜出嫁的日子,侯府长孙女出嫁,嫁的还是武安伯府世子,即使长辈们不看好这门婚事,可还是很重视。

府中上下都在忙碌,三妯娌都在筹备着这场婚礼,孟瑾瑶跟着两位嫂嫂,也学了不少东西。

张氏早已拟好嫁妆单子,如今还没分家,姑娘们出嫁,嫁妆都是府里中公出的,其他的若是父母要贴什么,就另外添上去。

大爷顾景盛是置办了点薄产,可也不多,张氏自己更没有什么嫁妆,她父亲虽然是状元出身,可出身寒门,父亲中状元的时候她十一岁。

父亲中状元后入翰林院这清水衙门,还得让家中兄弟念书,请嬷嬷教她官家小姐该懂的东西,好让她嫁个好人家,家里日子过得紧巴,所以她出阁自然也没什么嫁妆,当初能攀上长兴侯府,全靠这张脸得顾景盛喜欢。

如今女儿即将出嫁,张氏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女儿添妆,倒是丈夫慷慨,给了间属于自己私产的铺子。

不过,幸好长兴侯府家底丰厚,中公出的嫁妆也拿得出手,不会寒酸。

张氏拿着嫁妆单子去寿安堂,呈给婆母过目,恭声道:“母亲,这是萱宜的嫁妆单子,您瞧瞧如何?”

顾老夫人接过单子,只是粗略看了看,有老二媳妇在一旁协助顺便盯着,老大媳妇无论是在掌中馈方面,还是给女儿嫁妆方面,都不敢给谋私,所以拟出的嫁妆单子都是中规中矩的。

想到顾萱宜这性子,嫁到武安伯府这个环境复杂的大家庭,以后日子怕是难捱,顾老夫人温声道:“钱财绸缎再添一些吧。”

张氏受宠若惊,但她不敢私自做主,征询道:“母亲疼爱萱宜,儿媳先替萱宜谢过母亲,只是要添多少?”

顾老夫人思索片刻,回道:“再添两千两吧,至于绸缎你看着办便好。”

张氏脸露笑意:“多谢母亲。”

顾老夫人叮嘱道:“趁着萱宜还没出嫁,你好生跟她说道,让她好好收敛自己的脾气,到了夫家谨言慎行,别嫁过去第二天就吃亏,武安伯府人多,这人多心思也多。”

张氏笑容一滞,心里发苦,武安伯这辈四房人,武安伯七个孩子,嫡出的有两儿一女,庶出的有两儿两女。

庶出二房、三房的儿女也不少,二爷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三爷有三个儿子。

四爷是老伯爷的继室所出,还年轻,才二十二、三岁,目前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日后估计还会有儿女。

这样算下来,她家萱宜的夫君共十一兄弟,萱宜要跟十个妯娌相处,此外大姑子小姑子加起来有七个,这样的大家庭环境复杂得很,人口多龃龉也就多。

想要熬到老夫人去世后分家也难熬,毕竟作为继室的老夫人其实并不老,好像还没满四十岁,也就比她大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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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大一家子,她的女儿如何应付得来?

顾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也不是责怪谁的时候了,只能提点两句:“还有中馈的事,萱宜是搞不定的,你让她暂时先别自作聪明接手,让她婆母先管着,跟在她婆母身边认真学习掌家。还有陪嫁的嬷嬷,给她选两个聪明沉稳的,最好能进言让她收敛性子的,好让她快速成长起来,不然婆母对她会颇有微词。”

张氏点头应道:“儿媳会好好跟萱宜说的。”

顾老夫人又宽慰两句:“你且放宽心,只要长兴侯府不倒,他们也不敢把萱宜如何,最多是吃点亏,若是他们做得过分,我们顾家也饶不了他们,欺负顾家的姑娘,就是打顾家的脸面。”

张氏听着这番话,感觉吃了颗定心丸,心里的不安减少了许多,离开寿安堂后,就去了女儿的院子。

冯嬷嬷道:“老夫人,大爷虽然不是您生的,可您对大房也真是极好的,还给大姑娘多添了嫁妆。”

顾老夫人淡淡道:“张氏管家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两千两银子,对侯府来说也不算多,但对出嫁的姑娘而言,那也不少,起码手头上宽裕很多,家里三代人就出了两个姑娘,多给些也可以。现在给萱宜多添了些,到了萱灵也多添点,萱灵嫁的人家门第低,多添点就当作是额外补贴了。”

府里上下都在忙碌,也就顾萱宜没心没肺的自个儿高兴,半点没有即将掉进大坑的认知。

在灵山书院念书的顾修文也告假回来,准备喝妹妹的喜酒,见妹妹托着腮,看着花园中翩翩起舞的花蝴蝶,笑得没心没肺,听说这婚事还是妹妹偷偷跟武安伯世子来往才得来的。

他皱起眉头,没忍住戳着妹妹的额头,说了一句:“萱宜,嫁给武安伯世子,你还能笑得出来?”

顾萱宜笑容凝住,眼神不悦地瞪着兄长:“四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修文恨铁不成钢道:“我们一母同胞,同一天出生的,你的脑子在娘胎里的时候跑我身上了不成?”

这是在说她没长脑子?

顾萱宜听罢,彻底恼了,口不择言:“四哥,你怎么回事?去灵山书院读书就威风了是吧?回到家就欺负亲妹子,你以为你真的聪明?你能进灵山书院,还不是靠着三叔?”

顾修文气结:“……你这愚不可及的蠢货!有你后悔的时候!”

这时,顾修明不赞同的声音传来:“四弟,明天就是大妹妹出嫁的日子,你这个嫡亲兄长不道喜也就算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顾修文绷着脸道:“她给自己找了这样的郎君,我那句恭喜还真说不出口。”

他以前虽然是个好吃懒做的公子哥,读书也不认真,但也不是愚不可及的蠢货,他也明白武安伯府不适合妹妹,妹妹那性子,去了武安伯府肯定过不好。

顾修明看了眼一旁气呼呼的顾萱宜,又在看顾修文,抿唇笑:“四弟此言差矣?武安伯世子出身世家,长得一表人才,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夫婿,大妹妹是侯府的长孙女,貌美如花,跟武安伯世子甚是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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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话顾萱宜听了,心里熨帖得很,翘起嘴角,轻哼一声:“四哥,同样都是兄长,你听听三哥的话,再反省一下你自个儿,你发哪门子的疯?在婚礼前夕给亲妹子找晦气,还阴阳怪气的。”

顾修文哽住,眼神复杂地觑了觑顾修明,先前与二舅舅一起,跟三哥打了一架,他们兄弟就算是闹翻了。

后来,他看母亲在信里说三哥看起来好像是改过自新了,对三婶也甚是恭敬,他将信将疑,现在听到三哥说出这番话,他怎么觉得三哥没改好?

这番话怎么听都觉得是在幸灾乐祸,三哥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武安伯府人际关系复杂,不适合萱宜?

顾修明瞧他脸色都变得微妙,温声问:“四弟,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顾修文皮笑肉不笑道:“一段时间没见,三哥变了许多,瞧着都有些陌生了。”

顾修明垂下眼帘,眸光沉了沉,从善如流地回应说:“以前是我不懂事,让长辈们为我而操心,说起来,我还欠四弟一个道歉,那天与四弟和二舅舅打了一架,事后我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在此先给四弟赔个不是。”

言罢,他便朝顾修文拱手一礼:“四弟,之前是三哥不对,希望四弟原谅则个。”

顾修文见他如此,也不好与他计较,只道:“先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过三哥最应该跟三婶道歉。”

顾修明脸色一僵,旋即回道:“我已经跟母亲赔不是了,母亲宽宏大量,没同我一般见识。”

顾修文听罢,觑了觑他,以前这位兄长温文尔雅的,但自从看到他面目可憎的一面,现在看他仿佛真的改过了,也保留一丝怀疑,特别是方才他说的那番话,对他的怀疑又增加了一些。

这时,顾萱宜道:“三哥,四哥,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她说着就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没好气的瞪了眼亲哥。

顾修文也不甘示弱,回瞪过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没劈头盖脸骂妹妹愚蠢,事到如今,骂也没用了,只盼妹妹往后机灵点,被让人给欺负死。

顾修明温声问:“四弟在灵山书院过得如何?”

顾修文如实答道:“挺好的,就是身边的同窗似乎都觉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太少了,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然后每天苦读二十个时辰,看着他们如此刻苦,我也不敢偷懒。”

顾修明倒也没有意外,笑道:“看来四弟这段时间都在用功读书,想来是进步了不少,不如我考一考四弟?”

闻言,顾修文就来了兴趣:“也好,三哥检查一下我的功课也挺好的。”

这不考还好,考了之后,顾修明就心里堵得慌,心底再次涌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他很清楚四弟以前是什么水平,但去了灵山书院才几个月,就已经突飞猛进,长进了许多,假以时日进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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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父亲把四弟塞到灵山书院,真的是为了重点培养四弟,若是四弟能达到父亲的期望,没准儿真的就把四弟过继过来,想办法让四弟取代他的世子之位。

幸好,幸好这次秋闱他参加了,他也自认为考得不错,如无意外的话,等下个月秋闱放榜,他能榜上有名,长辈们肯定会真正对他改观。

他看着顾修文,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四弟最近长进了不少,继续好好努力。”

翌日,八月二十五,顾萱宜出阁的日子。

长兴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下人们脸上也带着笑意,来回穿梭于庭院之间,忙着喜宴。

宾客如云,侯府门前也停满了各府来宾的马车,甚至连巷子都被马车给堵住了,不少客人需要在巷子就下车,徒步过来。

侯府里的各位主子们,今日也忙的不可开交,男人在前院应酬男宾,女眷在后院应酬今日来喝喜酒的女眷们。

不少女眷围着孟瑾瑶攀谈,如今外人都知道她在长兴侯府受宠,自然就少不了巴结她的。

至于孙氏,她虽然是长兴侯夫人的继母,但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长兴侯夫人与继母不和?所以也都远着她,不屑与她一个落魄户交谈。

孙氏在无形之中就被孤立了,她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孟瑾瑶,对方那温柔和气的模样,让她霎那晃神,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眼前那少妇与记忆中那人重合。

她皱起眉头,挪开目光,眼底掠过一丝阴鸷,不久后见女儿去而复返,她低声问:“阿玉,不是让你去跟同龄的姑娘结交?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孟瑾玉委屈不已:“她们都不怎么搭理女儿,女儿自然也不想受那份气。”

孙氏愕然,又瞥了眼孟瑾瑶那边,很快就有了注意,跟女儿说:“你跟你大姐姐也许久未见,过去跟你大姐姐好好聊聊天。”

孟瑾玉听了,一脸的不情愿。

孙氏恨铁不成钢地剜她一眼,低声道:“你大姐姐身边的那些夫人,都是家世颇好的官夫人,肯定有人家中有儿子或弟弟、侄子尚未婚配,你过去露一露脸,在她们面前留个印象。”

孟瑾玉瞬间如醍醐灌顶,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容:“母亲,女儿知道了,这就去跟大姐姐说说话。”言罢,她就朝孟瑾瑶走过去。

“大姐姐。”

那厢,孟瑾瑶正与一位夫人讨论花卉,身后忽然传来孟瑾玉的声音,她笑容一顿,转身望去,就看到孟瑾玉向她走来,脸上还带着热情的笑容。

下一刻,孟瑾玉就到了她跟前,态度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乖乖巧巧地喊了声:“大姐姐。”

孟瑾瑶目光虚虚地瞥了眼不远处的孙氏,约莫能猜到孟瑾玉是得了孙氏的提点,同时也明白孙氏打的什么主意,但她等会儿不会让孙氏如愿就是了,想借她做跳板,门儿都没有。

不过,常言道不打笑脸人,在其他宾客面前,她也没有故意冷着脸,轻轻拍了拍孟瑾玉的手背,温声道:“二妹妹,快见过几位夫人。”

孟瑾玉一听,马上放开孟瑾瑶,朝几位夫人福身一礼:“阿玉见过各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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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有夫人打量了孟瑾玉一眼,看她笑容甜美,乖巧可人,暂时也估摸不准顾夫人真正对这位妹妹是什么态度,遂笑道:“顾夫人这位妹妹长得可真水灵。”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呢,瞧着就讨人喜欢。”

孟瑾玉羞涩地笑了笑:“两位夫人谬赞了。”

孟瑾瑶淡淡的看了孟瑾玉一眼,脸上笑意不减:“母亲年轻时也是个美人,我二妹妹长得像母亲,就连我父亲都说二妹妹跟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瞧着也觉得二妹妹像极了母亲,尤其是这两年长开了,越发的像了。”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听到孟瑾瑶扯上继母孙氏,也约莫能猜到孟瑾瑶对这位妹妹的真实态度如何了,一个长得像讨厌的继母的妹妹,她能喜欢才怪。

几位夫人心里有了计量,也就知道如何对待孟瑾玉,赞美了孟瑾玉的容貌两句,然后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跟孟瑾瑶谈起其他事,没人再把话题扯到孟瑾玉身上。

她们谈的话题,孟瑾玉一个未婚的姑娘完全插不上话,像个透明人一般呆在孟瑾瑶身边。

其他夫人见孟瑾瑶言笑晏晏的跟她们交谈,并没有因妹妹被冷落,就把话题扯妹妹身上的意思,就明白自己做对了,她们两姐妹真的不和。

而孟瑾玉呆在孟瑾瑶身边,走也不是,留下来也尴尬,好几次想插话,但是又插不进去,看着孟瑾瑶只能跟夫人们相谈甚欢,完全忽略自己的存在。她心里有气,却也不敢在这些夫人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只好当个花瓶美人端坐着。

孟瑾瑶温声道:“瞧着这时辰,迎亲队伍也快到了,我大嫂如今又正忙着走不开,我得先去看看新娘子准备得如何了。”

客人善解人意道:“那顾夫人先去忙吧。”

孟瑾瑶站起身来,朝诸位夫人轻轻颔首:“诸位夫人,那我就先失陪了。”她说着又对孟瑾玉道,“二妹妹,姐姐要先去忙,你先去陪母亲。”

孟瑾玉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回应:“大姐姐先去忙吧,我先去找母亲。”她言罢,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去找孙氏。

那厢,孙氏被其他宾客有意无意的孤立,她现在也没什么精力舔着脸去跟别人攀谈。

自从她去了凌云寺的往生堂,给那女人上香之后,睡得好些了,近些天都没有见鬼,但前段时间休息不好终究是伤了身子,现在都没什么精神,今日过来喝喜酒也都是为了儿女,想让一双儿女趁此机会多认识一些贵人。

这会儿,她看到女儿蔫巴巴的向她走来,温声问:“阿玉,怎么了?”

孟瑾玉一脸委屈又怨愤:“母亲,那些夫人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也没跟我说话,孟瑾瑶也没有引荐那些夫人给我认识,我从头到尾都像个透明人一般坐着。”

如意算盘落空,孙氏眉头一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笑着上前给她打招呼,她故意冷落你?这不像她的性子。”

孟瑾玉如实回道:“她只让我跟各位夫人见礼,那些夫人刚开始说我长得好看,她又说我跟您长得像,之后就没有别的话了,她们说话我又插不进去。”

闻言,孙氏愣了下,很快就明白过来,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心里暗骂:小贱蹄子心机越发深沉了。

孟瑾玉看着周围热闹的场景,而她与母亲却显得格格不入,憋屈的扁了扁嘴:“母亲,这哪儿是来喝喜酒?分明是来受气的,她故意把我们这些娘家人晾一边不管。”

孙氏倒也沉得住气,温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强求,你父亲和承兴应该也能借着宴会认识几个人,即使没认识什么人,那我们永昌伯府今日的礼数也周全了,也能挽回点名声。”

孟瑾玉心有不忿:“母亲,您是长辈,她是晚辈,她这样对您就是不孝,也就您仁慈才忍了。”

孙氏板起脸,沉声训道:“阿玉慎言,母亲先前就跟你说过的,你要说亲了,名声可不能有半点瑕疵。你们是亲姐妹,无论她如何,在外面你只说她的好,表面功夫要做足,这样别人也说道不了你什么,就算要说道什么,也是说她的不是,说她不友爱妹妹,妹妹却在外维护她。”

孟瑾玉不敢忤逆母亲,忙不迭地点头:“母亲放心,女儿一直都按照您说的去做,现在在外面从没有说过她半句不是。”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喜乐声,是迎亲队伍来了。

武安伯府来了几十号人迎亲,顾家几位公子将新郎官拦在门外,让武安伯世子作催妆诗,催妆诗得让大家喝彩,才可进门接新娘子,不少客人去看热闹。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为难新郎官也是意思一下,只让武安伯世子作了三首催妆诗,就让他进来接新娘子。

顾萱宜由长兄顾修远背着出门,送上花桥,二爷顾景松作为新娘子的送亲长辈跟着去送亲。

迎亲队伍启程,吹吹打打,锣鼓喧天,浩浩荡荡的返回武安伯府。

宴席上,觥筹交错,宾客们的恭贺声此起彼伏,向主人家敬酒的宾客一轮接着一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才慢慢消停下来。

宴席结束,宾客们酒足饭饱,不少宾客喝得酩酊大醉,由仆人搀扶着离开,府里的男人在送男宾,女人在送女眷,若是有宾客离家远的,还得安排客房让宾客住下,大家忙得不可开交。

孟瑾瑶累得不轻,应付着一堆女眷,宴席上还喝了点酒,如今脑子有点沉,但还是要保持清醒送宾客。

送完了宾客,孟瑾瑶过问张氏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张氏也累的很,听到她这样问,也想做甩手掌柜,自个儿回去歇息,让她指挥着下人收拾,让人询问留宿的客人缺什么,然后差人送过去。

但看她一脸疲惫,张氏也不好真的让她帮忙,这位可是小叔子的心头肉,遂温声道:“也没什么事了,三弟妹今日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

孟瑾瑶听她这样说,也就先回去了。

途中,孟瑾瑶看到顾景熙正与人谈话,对方是个年约三十几岁的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长相还与顾景熙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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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瑾瑶见状,停下脚步,不知自己上前会不会打搅到他们谈话,但这条路又是葳蕤轩的必经之路,一时间踌躇不前,站在原地等着。

片刻后,顾景熙与那男人谈完,那男人往孟瑾瑶的方向走。

当看到孟瑾瑶时,他愣住,觉得有点眼熟,认真打量了孟瑾瑶两眼才想起来,然后转过头问顾景熙:“这位可是弟妹?”

顾景熙也看到小妻子,微微颔首:“正是内人。”说着就迈步向孟瑾瑶走去,向她介绍,“夫人,这位是二叔家的景泽堂兄。”

孟瑾瑶福身一礼:“见过堂兄。”

顾景泽也拱手还礼:“弟妹。”

寒暄两句,顾景泽才离开,离开前还看了孟瑾瑶一眼。

孟瑾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问:“夫君,你这位堂兄我怎么没见过?”

顾景熙温言道:“你没见过他也正常,他不在京城,回了祖籍老家那边,便是我,也是几年都见不到他一面,除非是家里有喜事邀请了他们。”

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转而道:“我觉得你跟他长得有点像。”

顾景熙莞尔笑:“我的祖父与他的祖父是亲兄弟,曾祖父都是同一个人,血缘那么近,长得像也正常。”

孟瑾瑶认真打量着身边的男人,又道:“先前觉得顾修明跟你有几分相似,今日看到你堂兄,我感觉顾修明更像你堂兄。”

顾景熙脸色一顿,回道:“他是修明的生父。”

此言一出,宛若一道惊雷劈下来,孟瑾瑶被惊得瞪大双眼:“他、他是顾修明的生父?”

顾景熙颔了颔首:“嗯,萱宜出嫁,他是来喝喜酒的。”

孟瑾瑶心里大受震撼,没想到随便遇上男的,竟然是便宜儿子的生父,她脑子里飞快回忆,想想今日接待的女眷,可有谁跟顾修明长得相似的女人。

她回忆了一番,没找到这么个人,便又问:“那我们家儿子的生母来了吗?”

顾景熙微微摇头:“没来,听堂兄说修明的亲外祖母病了,她要回娘家侍疾,所以没能来喝喜酒,等十月份萱灵出嫁估计会来。”

孟瑾瑶淡淡地“哦”了一声,想到堂侄女出嫁顾景泽都来喝喜酒,那亲儿子娶妻,应该也会来吧?

是以,她再一次问:“我嫁过来那天,他们夫妻应该也来喝喜酒了吧?”

顾景熙回道:“来了,但修明逃婚,他们喝完喜酒,当晚就走了。”

孟瑾瑶略微诧异了下,不过也不觉得意外,过继到别人家的亲儿子做出逃婚这种混账事,作为生父生母哪敢留下来跟着丢人?他们心里估计都怕对方迁怒到生父生母身上,所以连夜跑了。

“那难怪没在第二天看到他们。”孟瑾瑶轻声嘀咕了声,想起逆子,环顾四周,没看到有别人,低声问,“顾修明跟他们有往来吗?”

顾景熙淡淡道:“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但他们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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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嘀咕道:“或许是有的。”

顾景熙勾起嘴角,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先别管他有没有,我知道夫人在担心什么,但我心里有别的考量,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孟瑾瑶心里暗自琢磨这四个字的意思,是给顾修明最后一次机会,还是什么?若是最后一次机会的话,就顾修明那样子,要露出马脚也不难,那她得盯紧点。

顾景熙看她小脸红扑扑的,双眼氤氲着水汽,已有几分醉态,温声问:“夫人,你是不是喝酒了?”

“陪客人喝了点酒,现在脑子都有点沉。”

孟瑾瑶说罢,就打了个哈欠,今日一大早就起来忙碌,忙着应酬客人的时候,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但应酬完了,松懈下来,就感觉困倦的很。

顾景熙道:“那我们先回去,喝点醒酒汤,今晚早些休息。”说话间,他就伸手牵着小妻子的手,跟她回葳蕤轩。

一路上,看着她哈欠连连,顾景熙无奈摇头:“早上让你多睡一会儿,你愣是起来那么早。”

孟瑾瑶脚步一顿,一脸正色道:“今日那么重要的日子,我肯定要早起,跟在大嫂身边多学习,以后等我女儿出嫁,我也不至于没经验。”

顾景熙低笑:“我们现在还没有女儿呢,你就已经想到那么远了?”

孟瑾瑶瞪他一眼,绷着小脸,严肃道:“以后会有的,别忘了你先前答应过我的。”

顾景熙笑语温柔:“嗯,会有的。”

回到葳蕤轩,不必孟瑾瑶吩咐,春柳就已经准备好醒酒汤,以备不备之需,孟瑾瑶对春柳越来越满意了,这丫鬟做事面面俱到,非常能干。

孟瑾瑶喝完醒酒汤,泡过热水澡,疲劳有所消减,人也清醒了许多,瞌睡虫好像被洗跑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扭头往床外看去,看到男人已到床沿坐下,出言问她:“夫人不是困了?怎么还没睡?”

孟瑾瑶回道:“本来是困的,但是洗了个澡又不困了。”

“那我陪夫人说说话。”顾景熙说着,就脱掉便鞋躺下。

孟瑾瑶在他躺下后,动作娴熟自然的往他怀里滚过去,滚进他怀里后,伸手环着他的腰,头枕着他的一条手臂。

顾景熙勾起嘴角笑,次数多了,他如今也能从容而又熟练的将人抱住,见怀里的人往他身上嗅了嗅,他脸色一顿,也下意识嗅了嗅,问:“夫人,怎么了?”

孟瑾瑶笑眯眯道:“夫君身上好香。”

闻言,顾景熙就想起自己身上的香味,眼神古怪地觑了觑怀里的人:“夫人,净房的香胰子是你让丫鬟换成桂花香胰子的?”

“是啊,不然谁敢换?秋季应应季节嘛,不过我觉得太香了,还是用兰花香的,比较淡雅。”孟瑾瑶说罢,又嗅了嗅顾景熙身上的香味,浓郁而又清新,闻着感觉提神醒脑,“原本觉得兰花香的夫君挺好闻的,没想到桂花香的也不错。”

顾景熙眉心突突直跳,原来这丫头也知道桂花太香了不想用,那他一个大男人要那么香做什么?自己不用,还摆在他放洗沐用品那儿,让他随手拿一块,不小心用了。

顾景熙见怀里的小姑娘眼含狡黠地看着自己,还能不明白什么情况?伸手捏着她粉白的脸颊,好气又好笑道:“小坏蛋,你故意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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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坏蛋?

孟瑾瑶还是头一次听到顾景熙如此唤自己,看似责怪,却又带着亲昵与宠溺的称呼,就跟掺了蜜似的,她瞬时红了脸颊。

眼前的男人嘴角含笑,凤眼里溢满柔光,似乎要诱着人沉溺进去。

她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感觉春柳准备的醒酒汤好像不太管用,不然怎么感觉酒劲好像又上来了?有点醉了,脑子晕乎乎的。

顾景熙见怀里的小姑娘不知怎的,突然就羞答答的红了脸,但双眼却又直勾勾的看着他,他觉着莫名:“夫人,怎么了?”

孟瑾瑶盯着男人那张清隽如画、宛若谪仙一般的脸,心忍不住怦怦直跳,感觉顾景熙似乎越来越勾人了,特别是笑着的时候,再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眸,视线下移,落在对方淡粉色的唇上,她心跳得更快了。

鬼使神差的,她语出惊人:“夫君,我能亵渎你吗?”

顾景熙愣住,看着小姑娘泛红的脸颊,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下诧异,瞧着那双杏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又带着几分傻气,他低笑一声:“怎的这般可爱?”

孟瑾瑶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脸上滚烫,脸颊也更红了,心里暗道:美色误人!这不能怪她,只能说顾景熙长得太勾人。

顾景熙看小姑娘脸颊酡红,含羞带怯的躺在自己怀里,一副娇羞不胜的模样,他心念一动,便道:“夫人,为夫冒犯了。”

他说着,就低下头,主动吻上那张粉唇。

温热柔软的唇,忽然间就贴了上来,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来得太突然了,让人猝不及防。

顾景熙这是!

这是!

亲了她?!

孟瑾瑶整个人都懵了,蓦地瞪大双眼,无比震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虽然胆子大,敢提那种问题,可当真正实施的时候,毫无经验的她,霎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僵着身子,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她不懂这些,同样没经验的顾景熙也不懂。

但顾景熙好歹是男人,男子在某些事情上还是颇有天赋的,甚至能达到无师自通的地步,这种事哪能难的了学富五车的顾侯爷?

他由刚开始青涩生疏的试探,到后来寻到诀窍,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孟瑾瑶脑子晕乎乎的,被他温柔地诱导着慢慢的作出回应。

过了许久,顾景熙才放开孟瑾瑶,气息有些不稳,见怀里的姑娘呼吸紊乱,汲取着新鲜空气,他轻轻拍着孟瑾瑶给她顺顺气。

孟瑾瑶呆呆的抬起头看他,一副尚未回过神的样子,杏眼氤氲着薄雾,媚眼如丝,红润的唇泛起潋滟的水光。

乍一看。

宛若成熟诱人品尝的樱桃。

再细看。

越看越像。

顾景熙没忍住,真的去尝了。

比起方才的青涩,这一次熟练了许多,温柔而缠绵。

孟瑾瑶刚有所回笼的思绪又被他给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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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孟瑾瑶也是个勤奋好学的姑娘,大着胆子探了进去。

顾景熙愣了下,也配合着她,任由她反客为主,又耐心的引导着她。

最后,是孟瑾瑶主动结束的,趴在顾景熙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半晌才喘顺了气,缓缓仰起头,就撞进对方温柔的眼眸,原本因为羞涩与呼吸不顺畅憋红了的脸,此刻更红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大胆,竟然会提出想要亵渎他的话。

果然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即使年近三十,杀伤力还是挺大的,这不,就勾的她色令智昏。

顾景熙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瞧她还呆呆的看着自己,莞尔而笑,促狭地问:“夫人这样看着我,可是想再来一次?”

“啊?”

孟瑾瑶懵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涨红着脸连连摇头:“你别胡说,我才没想。”说罢,就把脸埋进他怀里,羞得不行。

紧接着,低低的笑声自他喉咙间溢出,趴在他胸膛上的孟瑾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胸腔也在震荡着,登时又羞又恼,气得抡起粉拳捶了他一下,娇嗔道:“不许笑!”

“嗯,不笑。”

顾景熙搂紧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拳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唤她:“阿瑶。”

孟瑾瑶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喊自己的闺名,再一次抬起头看他,问:“怎、怎么了?”

顾景熙问她:“你后悔吗?”

孟瑾瑶有点懵,一脸茫然地问:“后悔什么?”

顾景熙再次问:“嫁给我,你后悔吗?”

闻言,孟瑾瑶先是一愣,而后连连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顾景熙,不疾不徐道:“不后悔,别说你二十九岁了,就算你三十九岁,我也不后悔。”

她嫁给顾景熙,除了顾景熙的身份能庇护她之外,也是看中顾景熙人品贵重,相处下来,她也真的喜欢上这个温柔细心的男人了,即使这个男人比她大十三岁,还身有隐疾,她都不在意,她只喜欢顾景熙这个人。

顾修明逃婚,于她而言是一件幸事,她也感谢到处勇敢,不畏流言的自己,坚决给自己换了个新郎。

不然,顺着顾家的意嫁给逃婚的顾修明,她不敢想象婚后的日子,那肯定不会过得比在娘家好,就算顾家有明白事理的长辈,顾修明也能在长辈看不见的地方折辱她,让她受尽委屈。

顾景熙涩然一笑:“傻姑娘。”

孟瑾瑶笑道:“我才不傻,我觉得我可聪明了。”

瞧她笑容灿烂,顾景熙也扬起一抹笑容,郑重道:“答应过夫人的事,为夫会努力做到的。”

闻言,孟瑾瑶一脸莫名:“夫君有答应过我什么事吗?”

顾景熙回了两个字:“孩子。”

孟瑾瑶恍然,又费解地觑了觑他,有点不明所以,要个孩子需要怎么努力?难不成是看到顾修明这副德性,他有心理阴影了,要认真努力找个好苗子给她养?

这么想着,孟瑾瑶笑眯眯道:“那夫君好好努力,我想要一儿一女。”

顾景熙含笑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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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朝对官员很是优待,不仅俸禄比前朝多一点,假期也多,除了规定的节假日,家有喜事也能放假,譬如自己或儿女婚嫁,有九天假期,至亲婚嫁也有假期,考虑到有些官员需到外地参加,这些假期还不包括行程时间。

顾萱宜出嫁,顾景熙和顾景松作为亲叔叔,有三天假期,顾景盛是父亲,享有九天假期。

是以,顾萱宜三朝回门那日,顾家人全部都在,全家老小等着他们顾萱宜夫妻回门。

张氏这两天睡觉都不踏实,女儿什么性子她也清楚,就怕女儿应付不来夫家的人,这会儿正翘首以盼,迫切地等待着。

这时,有丫鬟进来禀报说:“大姑娘和大姑爷回来了。”

张氏一听,连忙让顾修远和蒋氏这当哥哥嫂嫂的去迎接,以表娘家人的重视,至于长辈去迎接晚辈,那也没必要。

没过多久,顾修远夫妻就带着顾萱宜夫妻到寿安堂,给顾老夫人请安,也给其他长辈见礼。

抛开其复杂的家庭环境不谈,武安伯世子看上去也挺好的,长得一表人才,气质文雅,听闻学业上也过得去,跟顾萱宜站在一起,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孙女给祖母请安。”

“孙婿给祖母请安。”

顾萱宜夫妻俩先向顾老夫人请安,随后又跟其他长辈请安。

张氏打量着女儿,见女儿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但脸色有几分憔悴,便能猜到女儿在夫家过得不太如意,若是过得好的,基本上都是脸色红润,又带着几分新妇该有的羞涩。

当着女婿的面,张氏也不好问什么,只是跟女儿女婿说了会儿家常话。

顾家其余人,眼神都是雪亮的,也能看出顾萱宜憔悴了些,看来在家里嚣张跋扈的顾家大姑娘,到了夫家吃过亏了。

随后,大家离开寿安堂,顾修远几兄弟陪武安伯世子这个妹夫,张氏也准备与女儿私底下说些体己话。

武安伯世子脸带笑意,对顾萱宜温言软语道:“夫人,我先跟几位兄长聊一会儿,顺便相互切磋学问,你跟岳母也好好说说话,这两天岳母定然很想念你。”

顾萱宜对上他含笑的眼眸,脸色微微一僵,很快露出笑意:“夫君去吧,等会儿午宴的时候再见。”

武安伯世子颔首回应:“好。”

顾修明听到他们夫妻的对话,调侃一句:“大妹妹和大妹夫感情可真好,分开一会儿都依依不舍。”

顾萱宜笑着低下头不语,一脸娇羞的样子。

蒋氏看了小姑子一眼,笑道:“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感情能不好?等你以后娶媳妇,跟新媳妇肯定也像他们这样。”

话刚说完,蒋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就顾修明现在疼妾室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哪家的姑娘敢嫁过来遭罪?

顾修明脸色微微变了变,但笑不语。

其他人淡淡瞥了眼顾修明,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照不宣地转移了话题,大家有说有笑的离开。

张氏跟女儿回到自己的院子,将丫鬟都打发出去,这才问:“萱宜,你在武安伯府过得如何?”

顾萱宜见母亲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瞬时红了眼眶,却还是端着笑脸,温声回道:“母亲,我在武安伯府过得挺好的。”

知女莫若母。

张氏清楚女儿什么性子,她的女儿是这样懂事的孩子?以前受到一丁点儿委屈都在她面前闹腾,就不是个能吃亏的孩子,现在才过了两天,就忽然变了许多,成长了不少,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她再次问:“萱宜,你跟母亲说实话,武安伯府的人待你如何?”

顾萱宜缓缓低下头,眼泪终于绷不住从眼眶滑落,‘啪嗒’的滴在手背上,轻声抽泣着,压抑着哭声。

从回到娘家开始,她即使心有委屈,却一直都努力微笑,保持着体面,就怕旁人看出她过得不好笑话她,毕竟她当初违背母亲的意思私下跟武安伯世子来往,也是满怀期待嫁进武安伯府的。

张氏见状,心疼不已,急切地问:“萱宜,到底怎么了?你跟母亲说,若是他们家敢欺负你,趁着姑爷还在我们家,你三叔也在家,能震慑住他,我们等会儿就给你讨回公道。”

顾萱宜抬头看张氏,见张氏一脸心焦,眼含关切地看着自己,最终还是委屈战胜了所谓的体面,跟母亲诉说自己的委屈:“母亲,武安伯府的人都不好相处,老夫人跟我婆母似乎不太对付,我进门的第二天,老夫人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至于其他婶婶,二房、三房是庶出的还好点,四房是老夫人所出,四婶也不太好说话。”

对此,张氏并不意外,这是意料之中的,轻叹一声:“先前就跟你说过的,武安伯府环境复杂,你偏不听劝,还要私下来往,现在木已成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自己往后机灵点,吃一堑长一智。”

张氏说着,见女儿眼泪掉的更凶,便没有继续数落女儿,转而道:“老夫人虽然是你婆母的婆母,但她是继室,只比你婆母年长几岁,还有亲生的儿子,这儿子还比你公爹优秀,但却因为有你公爹这原配嫡子在,无法袭爵,她心有不甘,不可能跟你婆母和睦相处。对了,你婆母她对你如何?”

提起武安伯夫人,顾萱宜更委屈了,哽咽着道:“婆母也没有先前所见到的和善,嫁过去第二天她就给我立规矩,今日我一大早就起来,她还未起床,我就到她院子候着,侍奉她穿衣、洗漱、吃早饭,往后每日要晨昏定省。”

张氏虽心疼女儿,却也无从指摘,只因给新妇立规矩,让新妇每日晨昏定省,这是很多婆母都会做的事,任谁也指不出错处。

她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只能安抚道:“萱宜,你就忍一忍,先顺着你婆母,你让她如意了,她自然不会为难你,这立规矩也就一两年,若你表现好,哄得她高兴,半年就行了。”

顾萱宜并没有被安抚到,心里更难受了,既委屈而又气恼道:“我嫁到他们家是做儿媳妇的,又不是做丫鬟的,明明就有丫鬟在,凭什么让我去做丫鬟该做的活侍候她?”

她说话间,眼泪汹涌而下,委屈得很:“祖母都没有对您和二婶、三婶立规矩呢,祖母还说这是丫鬟做的事情,不必你们做,可我婆母却让我做,我长那么大,都没做过这种侍候人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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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张氏脸色一顿,她婆母在这方面的确对她们很好,当初谁不羡慕她与陈氏嫁进长兴侯府,却不用被婆母立规矩?

她那些闺中密友都没能遇上她婆母这样好侍候的婆母,基本上都要被立规矩一年或半年,有的甚至还被立规矩两年,直到有了身孕才免了,相比之下,她很轻松,也不用晨昏定省。

可面对受了委屈的女儿,张氏也不能这样说,免得刺激到女儿,只能道:“萱宜,你祖母喜静,所以才免了这些规矩,一般婆母都会给新妇立规矩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你就先忍耐一下,好生表现,只要你婆母高兴了,没准儿原本立规矩一年的,半年就结束了。”

顾萱宜如今哪能听得进去?

有了母亲和两个婶婶的例子做比较,母亲都不必做的事,而她却要做,她堂堂侯府千金,在闺阁中都没做过这种事,没理由出嫁后就要忍气吞声去做的。

她马上就心生怨怼:“母亲,您也不用被祖母立规矩,怎么就让我忍耐?您都没受过的苦,却劝我去接受,让亲闺女去受苦,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

张氏听到这话,心里也难受,无奈道:“不然你想如何?现在你已经嫁人了,做了别人家的儿媳妇,那就得遵守别人家的家规,母亲以前也提醒过你的,但你不听话,若你听话没有私下跟他来往,就没有落水被救的事,自然也不会嫁到他们家。”

顾萱宜自知理亏,也不敢再顶嘴,可又实在是委屈,嗫嚅道:“母亲,您就不能跟我婆母说,免了这些规矩?我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能侍候人?”

听到女儿说出这种蠢话,张氏登时感觉气血上涌,对经历挫折仍不长进的女儿恨铁不成钢,板起脸训道:“给新媳妇立规矩,每日向婆母晨昏定省,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也是表达孝道的一种方式,我这个做亲家的,去让亲家免了自家女儿孝顺公婆的行为,你觉得有可能吗?再说了,你是别人家的儿媳妇了,你的家事,只要是合情合理的,娘家人都无权干涉。”

顾萱宜无助地问:“那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张氏无奈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你就好好侍奉你婆母,嘴巴甜一点,让她满意了,你也好过一点。还有,你还要好好跟她学如何掌家,将来接手中馈,现在你可别接中馈,你现在的能力还管不好家。”

顾萱宜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轻声抽泣着,现在的婚后生活,跟她想象中相差太大了,她是世子夫人,可还得做侍候人的活。

张氏又问:“萱宜,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问题?”

顾萱宜点了点头,气恼道:“还有夫君的嫡亲妹妹,她更属意另一个姑娘给她做嫂嫂,跟我说话阴阳怪气的。”

张氏脸色一沉,先前她听婆母提醒,就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到武安伯夫人或许有更好的儿媳妇人选,她的女儿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就因为那一次落水,她的女儿就成了唯一选择,婚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将心中的怒火压下,握住女儿的手,柔声安抚道:“她是姑娘家,迟早要嫁出去的,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毕竟你们要是起冲突,你婆母肯定会维护亲闺女。她属意谁做嫂嫂,那是她的事,姑爷选了你,那你就是最好的,你嫁过去,姑爷对你应该还好吧?”

顾萱宜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有件事难以启齿,她没敢对外说,即使是自己的母亲,她也不敢说,就怕母亲知道后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夫君会怨她,虽然对婆家的事心有不满,但对夫君还是有感情的。

没听到她回话,张氏心有疑虑,喊了声:“萱宜?”

顾萱宜轻轻摇头,回道:“夫君对我还挺好的,昨日他妹妹对我阴阳怪气,他还训斥了妹妹,然后安抚我。”

张氏听罢,也松了一口气,只要女婿对女儿好,会维护女儿,那也不算太糟心,至于家里的人际关系,女儿学机灵点好好处理就是了。

张氏语重心长道:“萱宜,趁着姑爷还没纳妾,你们现在新婚燕尔,感情正浓,好好努力,尽早怀上孩子,只要你怀孕了,你婆母看在孙子的份上,不好让你劳累,估计也就免了给你立规矩的事了。”

顾萱宜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好了,别哭了,不然等会儿午宴,别人看到你红着眼睛又该多想了。”

张氏说罢,见女儿妆容都花了,又去吩咐丫鬟打水进来给女儿洗脸,另外又吩咐丫鬟重新给女儿上妆。

顾萱宜也慢慢止住哭声,依然委屈,心里有苦说不出,但也不得不暂且认命了。

午宴开席。

分开男女两桌,今日是家宴,都是自家人,相处也很是融洽,顾修远几人是做哥哥的,对武安伯世子这个妹夫也尚可。

午宴结束,顾萱宜夫妻又在顾家逗留了一个时辰,才打道回府。

张氏看着女儿女婿逐渐远去的马车,忍不住红了眼眶,女儿婚后过得不好,但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帮不上忙,只能盼着女儿能迅速成长起来,不然女婿再疼爱女儿,也有厌倦的那一天,这时候就要靠自己了。

就如她,她夫君当初对她也是如珠如宝,后来丈夫也纳了好几个美妾,幸好她管的严,每次都让妾室喝避子汤,这才没有庶子庶女给她添堵。

马车上。

武安伯世子看向坐在身边,一副心不在焉的妻子,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问:“萱宜,你跟岳母都说了些什么?”

顾萱宜脸色一滞,旋即避重就轻地回道:“也没说什么,母亲就问我在武安伯府习不习惯,我也如实说了,的确不习惯,不过好在夫君待我好,过些时日我也能习惯的。”

武安伯世子颔了颔首,又问:“就没有谈别的事?”

顾萱宜笑着反问:“还能有什么事?”不待他回话,便转移了话题,“下个月初十,秋闱就放榜了,夫君应该能榜上有名。”

闻言,武安伯世子笑着摇了摇头:“那可未必,顺其自然吧。”

顾萱宜却一脸抬头看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笃定道:“我有预感,夫君肯定能榜上有名的。”

武安伯世子听罢,心里甚是熨帖,也多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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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修文虽然骂妹妹愚蠢任性,可还是心疼妹妹的,虽然妹妹不说,但他也能感觉得出来,妹妹肯定在婆家受过委屈。

他轻叹一声,跟顾修远道:“大哥,萱宜在婆家应该不太如意。”

顾修远皱了皱眉,无奈摇头:“即使不如意,我们作为娘家人也插手不了别人的家事,除非他们做了出格的事,我们才能上门讨回公道。武安伯府本就家庭环境复杂,没点手段的姑娘,嫁过去受委屈也是意料之中的,让她吃一堑长一智吧。”

这时,顾修明的声音插进来:“大哥,四弟,你们怎么这样说?”他脸带笑意看了眼两兄弟,不以为然道,“我看大妹夫对大妹妹挺好的,他跟大妹妹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生怕音量大些吓着大妹妹,怎么就过得不如意了?”

此言一出,两兄弟齐齐侧过头向他看过去。

顾修文看他脸带笑意,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感觉他在幸灾乐祸,明眼人都能看出萱宜脸色有点憔悴,真正过得好的新媳妇,那是脸色红润、一脸喜色的,大嫂当初就是,三哥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顾修远回道:“妹夫对她好,那也不代表她就没受委屈,武安伯府人口多,龃龉也多。”

顾修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含笑说:“你们啊,就是杞人忧天,大妹妹出身长兴侯府,我父亲现在圣眷正浓,萱宜是父亲的亲侄女,武安伯府还能苛待了她?”

顾修文蹙起眉头,淡声问:“三哥对武安伯府似乎很放心?”

“我觉得武安伯府没什么问题。”顾修明瞥了他们一眼,接着道,“大妹妹是能吃亏的性子?如果受了委屈,回到娘家她肯定向我们诉苦了,她今天说一切都好,还跟大妹夫恩恩爱爱的,证明是真的没受委屈。”

顾修文微微张了张嘴,霎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干脆不与他争论这个问题。

顾修明的青玉轩跟他们两兄弟的院子不是走同一条路,与顾修明分别后,顾修文才与自家亲哥说:“大哥,我去了灵山书院念书之后,也不太清楚家里的事,你在家也时常跟三哥见面,你觉得他最近表现如何?”

“你怎么问这种问题?”

顾修远一脸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道:“三弟自从跟你和二舅舅打架被禁足后,认真反省过,之后就改过自新,孝顺长辈,对家中的兄弟姐妹也很是友爱,与往常无甚区别。”

顾修文又问:“那他对三婶如何?”

顾修远回道:“三弟对三婶也很是孝顺,隔三岔五的就去给三婶请安,如今也是母慈子孝的。”

顾修文结合过往的种种,心存疑虑:“未婚妻成了母亲,外头的人都笑话他,说他的新娘成了新的娘,他以前是恨极了三婶,真的能对三婶视若母亲?”

闻言,顾修远微微摇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也是三房的事,我们大房管不着,倒是你,你想这个做什么?”

顾修文却道:“大哥,话不能这样说,三婶对我挺好的,给二舅舅送东西的时候,给我也送上一份,要是没有三叔,我还不能去灵山书院呢,如果三哥有问题,我肯定要提醒三叔三婶的,让他们留个心眼儿的。”

顾修远沉默片刻,回道:“三叔作为大理寺卿,面对那么多犯人,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如果三弟有什么问题,他能看不出来?哪里就需要你来费心?你就好好念书,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顾修文不以为然道:“亲情能蒙蔽人,对待犯人和对待亲人是不一样的。”

他说着,脚步一顿,环顾四周,见周围没其他人,又压低声音道:“大哥,你可别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三房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我们大房也跟着倒霉,我们现在也是在沾三房的光。”

顾修远愕然,第一次用一种认真而又诧异的目光打量这个弟弟,感觉弟弟去了灵山书院之后变了,沉稳懂事了许多,长进了不少,这种话放在以前,弟弟是不会说的,弟弟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什么斗鸡、斗蟋蟀、出门溜鹦鹉都干,玩的时候耐心十足,要读书就坐不住了。

顾修文觑了觑他,又提醒道:“大哥,你以后要走仕途,父亲能给你铺路?到头来还不是靠三叔,三叔不好,我们也别想好了。顾家的旁支是有在朝为官的,可以相互提携,但那些人哪有三叔亲?”

顾修远定定地看了弟弟半晌,道:“四弟长大了。”

“我都十五岁了,本来就长大了,不少人在我这个年纪早就做父亲了。”顾修文轻哼一声,表情还带着几分傲娇,见兄长笑了,他又道,“祖母常说一家人要齐心协力,若人心不齐,顾家今日的荣光早晚会不复存在。”

顾修远瞪了他一眼:“现在都知道教训兄长了?”

顾修文呵呵笑道:“我哪敢?大哥,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找三叔,先不跟你说了。”

闻言,顾修远一脸错愕:“四弟,你不是一直都很怕三叔?好端端的,你去找三叔做什么?”

顾修文轻叹一声,道:“萱宜出嫁,书院虽然给了我假期,让我回来喝喜酒,但也有功课要完成,三叔虽然严格得让人害怕,可我要是完成不好功课,夫子更可怕,灵山书院的夫子比其他夫子严厉很多,我有幸被罚了两次,不敢再敷衍了事。大哥,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请教三叔。”

顾修远听罢,眼含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有哪里不懂?等会儿我给你讲解一下。”

顾修文白了兄长一眼:“你讲的哪有三叔讲的好?没准儿你也是一知半解,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功课,到头来没做好,回去又得挨夫子批评,又给我记个不及格,那怎么办?”

他说话间,语气越发惆怅:“年底书院要考核了,我这次的功课也算在平常表现,若是考核结果不太好,平时表现得好,夫子还能酌情考虑,给我个及格,不然我估计就得卷铺盖卷儿滚蛋了。我丢人不要紧,但会连累三叔跟着丢人,毕竟当初是三叔帮我走后门的。”

“……”

顾修远无语凝噎,这种被亲弟弟鄙视的感觉,让他有点怀疑人生,他是否不够努力?是否真的学业不精?这次的秋闱他还有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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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秋风徐徐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中秋过后,秋风是一天比一天凉了,再过一个月就进入初冬了。

孟瑾瑶晚饭吃撑了,顾景熙陪着她在家中的后花园散步,秋风吹来,花香扑鼻。

顾景熙见她边走边揉着自己的小肚子,笑道:“让你别吃那么多,你偏不听话,现在知道难受了?”

孟瑾瑶回道:“但是嘴巴得到满足了。”

听罢,顾景熙无奈失笑,他这小媳妇是真的喜欢吃,口腹之欲比较重,只要是好吃的都喜欢,且吃得比他还多,那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就拽着他出来散步。

孟瑾瑶瞪他一眼:“夫君笑什么?”

顾景熙言笑说:“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亏待了你,平时不许你吃饱饭。”

孟瑾瑶:“……”

默了半晌,她嘟囔道:“我又没在别人面前这样。”

顾景熙脸色一顿,心底升起一股满足感,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

他的小姑娘,在别人面前是端庄得体的顾夫人,但他面前会有孩子气的一面,娇俏可爱也仅他可见。

下一刻,孟瑾瑶的手就被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

孟瑾瑶微微怔然,在葳蕤轩他会对自己亲昵许多,特别是没有丫鬟在场的时候,出了葳蕤轩就没有手牵手的举动了。

孟瑾瑶微微抬头,入眼便是男人温柔含笑的脸,那双眼眸蕴含柔情,正看着她。

不知从何时起,她很喜欢这双眼睛,每当被这双眼睛看着的时候,就会有种被放在心尖儿上的感觉,而她也越发依恋这种感觉。

她用手指挠了挠顾景熙的手心,手就被顾景熙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紧接着,顾景熙的声音就响起:“别闹,痒。”

孟瑾瑶轻轻“哦”了一声。

那厢,顾修明远远的就看到他们夫妻,他眸光晦暗莫测地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向他这边走来,还看到父亲还主动牵了孟瑾瑶的手。

这段时间父亲对孟瑾瑶的变化,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那是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大概率是真的喜欢上孟瑾瑶了。

幸好父亲身有隐疾,不然跟孟瑾瑶你侬我侬的生个儿子出来,他的世子之位估计要保不住了。

待他们夫妻走近,顾修明才从容地在假山后走出来,上前几步,拱手行礼:“修明见过父亲、母亲。”

顾景熙淡淡地应声:“嗯,你也在散步?”

顾修明回道:“儿子是经过此处,就不打搅父亲和母亲的雅兴了。”他说罢,再次拱手一礼,然后离开。

孟瑾瑶对顾修明的出现,并没有在意,想起一件要事,又道:“夫君,静宁郡主得了一处带温泉的庄子,庄子上还种了不少应季瓜果,现在正好成熟了,就邀请我和阿宁去玩两天,但我还没给答复。”

这是询问他的意思?

顾景熙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去吧,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多去跟同龄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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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瑶脸露笑意:“那我明日给她答复,后天早上出发。”

顾景熙问:“夫人喜欢泡温泉?”

孟瑾瑶轻轻摇头,回道:“不知道,主要是没试过觉得新奇,所以想去玩一下,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也有庄子,但没有带温泉的。”

闻言,顾景熙就想起糟心的孟家,作为不受宠的孩子,孟家就算要去这样的庄子玩,也不会带他家小姑娘去,他温声说:“我在城外也有一处带温泉的庄子,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带你去玩。”

孟瑾瑶粲然一笑,脆生生道:“好啊。”

是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孟瑾瑶用过早饭就出发了,在城门口与静宁郡主以及宋馨宁汇合,一起前往庄子。

静宁郡主这庄子不算大,但里面种植的瓜果多,最有特色的是那一口温泉,寒露刚过,进入晚秋,昼夜温差大,泡温泉也适合。

庄子外有枫树林,寒露过后,枫叶红了,如今正是赏枫叶的好时候。

一行人在庄子上放好行囊,就出了庄子,带上家仆、丫鬟,准备去枫林那边看看,至于庄子,回来再逛逛也不迟。

宋馨宁环顾周围景色,暗暗点头:“阿妍,你这庄子不错,周围风景都挺好的。”

静宁郡主心情甚是愉悦:“这庄子的前任主子是一名富商,父王知道我喜欢泡温泉就买了下来,把这庄子给了我,说是我将来的嫁妆之一,我还是第一次过来呢,瞧着还不错。”

这时,隔壁的庄子传出伶人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声音不大,但隐隐约约能听见,大概是隔壁庄子的主人搭了戏台,请伶人来唱戏。

孟瑾瑶问:“阿妍,隔壁是谁的庄子啊?还有人唱戏。”

静宁郡主回道:“听我父王说,隔壁是武安伯府的庄子,估计武安伯世子在里面吧,听说他很喜欢听戏,自己也会唱,是个戏迷,戏楼里的常客,还养了几个伶人专门给他唱戏呢。”

孟瑾瑶讶然:“他还养伶人?”

“是啊。”

静宁郡主点点头,笑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京城里的富贵人家,若是极喜欢听戏的,会养伶人,想听就能听到,宴客时也能让伶人唱戏消遣。”

孟瑾瑶颔了颔首:“这倒也是。”

静宁郡主问:“这武安伯世子个洁身自好的男子,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就是家庭环境有点糟心,我母妃之前还说可惜了,你们家大姑娘嫁过去之后,过得还好吧?”

顾萱宜回门时,瞧着应该是有不愉快的事,但顾萱宜没说,孟瑾瑶也只当没有,回道:“应该还好,回门那日,萱宜也没说什么不好的事,还跟武安伯世子甚是恩爱。”

静宁郡主也没多想,笑道:“那挺好的,我们走吧。”

行走间,宋馨宁忽然轻叹一声:“这大概是我出阁前最后一次能玩两天,且能夜不归宿的机会了,这可是我求了母亲许久,才让我出来的。”

静宁郡主诧异:“宋夫人管得这般严?”

宋馨宁摇了摇头:“以前是管得不怎么严的,就今年比较严格,我未来婆母大病一场之后,现在身子骨不怎么好,需要静养,不宜操劳,我年底嫁过去就得接管中馈。”

她又长叹一声,苦着脸:“母亲为了培养我,已经让我给她做副手掌家了,现在家里的事都是我在管着,可把我累惨了。每当我看账本看得头昏眼花的时候,就羡慕阿瑶,她还不想接手的时候,上头还有两个嫂嫂帮她先管着。”

静宁郡主一脸同情:“我母妃说我不是做宗妇的料子,现在给我物色别人家优秀的嫡次子或者嫡幼子,这样以后不用管中馈。”

宋馨宁目光幽怨地看着她:“你别刺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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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枫林里,红叶似火。

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枫叶落下,在半空中旋转翻飞,然后缓缓飘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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