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长公主骤然沉了脸,满眼嫌恶道:“他宋怀恩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同卿提和离。” 宋汐道:“和离一事,乃我母亲所求。” 院内一瞬安静下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华阳长公主冷哼一声,“本宫还以为,她要耗死在那巴掌大的永川侯府。” 见她不似生气,宋汐又道:“永川侯素日里便最疼宋宝珠这个女儿,今日出了这种事,他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就凭他?”华阳长公主冷笑,“他自己的女儿在本宫的院子里做出此等丑事,本宫倒还想问问他,是怎么教养的。” 她抬眸看了眼宋汐,意味深长道:“真是难得,你身上竟没有半点宋怀恩那无耻小人的影子。 也罢,你们退下吧,本宫乏了。” 华阳长公主转身欲走,却听得墨锦川忽然问:“那件百蝶衣,姑母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墨凌轩忍着笑,呵斥道:“小五,怎么同姑母说话呢?” 华阳长公主沉了脸,冷声问:“锦川,你莫不是怀疑本宫?” 墨锦川:“侄儿不敢。” “不敢?本宫看你倒是敢的很!” “姑母息怒。” “你也给本宫闭嘴,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 华阳长公主一个眼神,墨凌轩顿时笑不出来了。 他耸耸肩,很是无辜道:“小五惹姑母不痛快,姑母冲着侄儿发什么脾气?” 华阳长公主:“身为兄长,不懂得约束弟弟,本宫骂你难道不该?” 墨凌轩:“……” 懒得听他在旁挑拨,华阳长公主直接冲着外头唤道:“青雀!” 青雀很快进来,手上捧着的正是宋宝珠方才身上穿的那件百蝶衣。 无论是衣服上的刺绣,还是污渍痕迹,都能确定就是刚刚那件无疑。 她径直走到宋汐面前,态度恭敬道:“郡主,这件衣裙原本是我家殿下特意准备送给郡主的。 方才人多眼杂,奴婢不得不那般说,还望郡主莫要误会殿下。” 华阳长公主冷声呵斥,“多嘴!” 青雀垂眸,将托盘往前递了递,“还请郡主查验。” 宋汐婉拒道:“不必了,这身衣裙并没有问题。” 长公主既然敢让青雀呈上来,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再有便是,她现在并不觉得,是这件衣服的问题。 方才与宁王妃在外说话时,她仔细回忆过衣裙之上的香味,是一种名贵的香料。 以香气浓郁,经久不散著名。 因其太过珍贵,往往只有宫中的妃嫔才有资格使用,又因香味浓郁过于招摇,多用于宠妃的衣裙之上。 唯一的缺点便是,其香味太过浓郁,风一吹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这股仿佛要溺死人的甜香。 长乐侯世子,恐怕也是被这股味道吸引而来。 可他一个外男,又如何入得了华阳长公主的后院? 正想着,宋汐就听墨锦川问出了她心中所想。 华阳长公主沉着脸道:“云雀,将今日值守的人给本宫拖过来。” 不多时,两个瑟瑟发抖的侍卫被扔到众人面前。 青雀将一个荷包扔到地上,冷声问:“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替你们说?” 两个侍卫闻,顿时汗如雨下。 他二人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其中一人便被青雀一脚踹在肩头,直接飞了出去。 那人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翻着眼皮晕了过去。 另一人见状,忙磕头如捣碎,颤颤巍巍道:“回长公主殿下,这银子是长乐侯世子打赏给小的买酒喝的。” 云雀问:“无缘无故的,世子为何要给你们银钱?” 侍卫悄悄瞄了眼宋汐,慌张道:“世子说他钦慕永安郡主已久,得知永安郡主即将要成婚,想远远的看一眼。” “混账东西,后院是什么地方,你们竟敢就这么放他进来?” “云雀姑姑容禀,长乐侯世子当时又是对天发誓,又是拿长乐侯出来赌咒的,由不得我们不信啊。” “既然世子说什么你都信,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背叛殿下是何后果?” 云雀此话一出,那侍卫顿时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喊着“殿下饶命”。 华阳长公主冷沉着脸道:“将人捆了,等永川侯到了交于他处置。” 今日出了这种事,宋怀恩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一边是长公主府,一边是长乐侯府,真若是计较起来他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 但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揭过去,不给他一个交代,泥人尚且有三分气性,传出去于公主府也并无益处。 是以,总有人要来承担宋怀恩的怒火。 那侍卫也深知他二人逃不过一死,忙看向宋汐道:“郡主,我们兄弟二人只以为长乐侯世子痴心一片,没想到他居然那么色胆包天。” 他还想再说什么,云雀一抬手,立即有侍卫将他二人拖了下去。 华阳长公主看向宋汐,眼含歉意道:“今日之事,全赖本宫驭下不严,这才给了那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可乘之机。 你且放心,本宫晚些便会入宫一趟,定要让长乐侯府给你妹妹一个交代。” 瞥见宋汐微皱眉头的小动作,墨锦川更快一步道:“姑母有所不知,那宋宝珠自小被养在侯府外,并未有正经身份。 自然,与汐称不上一声姐妹。” 华阳长公主瞥了他一眼,幽幽道:“本宫还未说什么呢,你这便护上了?” 她轻叹一声,似是无奈又似欣慰道:“这么多年,总算有个人能拴住你的心了。” 她说着,伸手拉过宋汐的手,顺势褪下一只满红的翡翠玉镯,满目慈祥道:“难得你二人心意相通,本宫瞧着很是高兴。 你皮肤白皙,戴这红翡最是合适不过。” 宋汐闻,赶忙要摘下,“殿下,这东西太贵重了,臣女不能收。” 华阳长公主按住她的手,笑容温和道:“这镯子原本是本宫为未来儿媳准备,今日给了你,也算是物尽其用。” 此话一出,宋汐就更不能收了。 没等她再开口,就听墨凌轩语调泛酸道:“姑母此举未免太偏心,未进门的侄媳有赏,难道已经嫁进来的便不值钱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