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齐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身穿浅绿色衣裙的宋汐立在人群最后。 见他们看来,她扬起一抹浅笑,问:“大家不在前院喝茶赏花,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徐如月脸色难看问:“永安郡主,你刚刚在哪儿?” 话音刚落,一道纤弱的身影从拱门后出来,“郡主方才与本王妃在一处,徐姑娘寻她可是有事?” 徐如月惨白着一张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想不明白,此刻本该在假山后躲着没脸出来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她们身后。 而且她的身边,还带着宁王妃这个人证。 若与长乐侯世子做出丑事的人不是宋汐,那她方才所,岂不是将人得罪了个彻底? 孙明坤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宋汐那张日思夜想的脸,难以置信道:“不,这不可能。” 方才与他欢好,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人分明就是她。 可不过眨眼功夫,她怎么就穿戴整齐,还与宁王妃同路过来? 想到什么,孙明坤咬了咬牙,大步冲到假山后将人一把提起。 等看清那张脸,他怒骂道:“贱人,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冒充永安郡主,勾搭本世子!” 宋宝珠人还没全然清醒,听到他的声音,迷迷糊糊娇声唤了声“世子”! 看着那张与宋汐没有半点相似的脸,孙明坤怒从心起,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 “贱人!” “啊!”宋宝珠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白月薇快步上前,脱掉外衫披在她的身上,怒视着孙明坤道:“世子毁了宋姑娘清白在先,如今又反咬一口,说是她勾引于你。 敢问世子,证据何在?” 孙明坤气得脸上肥肉抖了抖,指着躲在白月薇身后的宋宝珠,怒道:“她要不是装成永安郡主,本世子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更别提碰她。” 他越想越觉得恶心,抬脚便要去踢宋宝珠。 华阳长公主回过神来,冷喝道:“按住他!” 侍卫赶忙按住他,不知是忘了也是有意,竟只钳制了他的手脚并未堵住他的嘴。 一想到自己豁出去,拼着开罪华阳长公主也要得到的人,竟然是个冒牌货,孙明坤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他死死地盯着宋宝珠,恶狠狠道:“贱人,你竟敢摆本世子一道,本世子非得杀了你不可!” 宋宝珠小脸煞白,抓着白月薇的衣袖颤声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视线穿过众人,落在宋汐的脸上,尖声道:“是她,是她害我!” 宋汐迎上她怨恨的双眼,问:“我如何害你?” 宋宝珠脱口道:“这身衣裙,分明……” 话还没说完,她只觉得肩膀狠狠一疼,剩下的话没来得及出来。 等她在想开口时,方才那股子冲动,已然变成了后怕。 这身衣服是华阳长公主赐给宋汐的,却被她给抢了来。 若真是衣服的问题,岂不是…… 眼看戏台上的人不愿继续唱下去,墨凌轩哪里肯,冷笑着问:“衣裙怎么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一众女眷的视线尽数落在了宋宝珠脚边露出来的半截裙摆上。 虽沾染了泥土看不出太多颜色,可那蝴蝶刺绣之中蕴藏的金线,却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此等工艺,唯有宫中的绣娘能做的出。 哪怕是宫中的绣娘,也只有为贵人制衣时,才会用得上此等既耗时又耗银钱的工艺。 有人小声道:“不是说这什么宋姑娘,是永川侯养在外头的外室生的女儿?” 剩下的话,不用她说其他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像是这种工艺的衣服,便是贵为郡主的宋汐,若非陛下或是宫妃赏赐,也是轻易穿不着的。 更别提,区区一个外室所生的女儿。 再说方才这位宋小姐来时,穿的好像并非是这件衣裙。 不等众人想入非非,华阳长公主沉着脸问:“云雀,这是怎么回事?” 云雀扑通跪地,惶恐道:“殿下息怒,这身衣裙原本是宫中的女官为您裁制的新衣。 奴婢本想着宴席还未开始,让您瞧瞧颜色样式是否可心,却没想到宋小姐突然冲出来。” 她回头看了眼宋宝珠,犹豫道:“宋小姐说……” 华阳长公主冷声问:“她说什么?” 云雀:“宋小姐说,不过是一身衣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回头可以让永川侯赔殿下十件。” “你胡说!”宋宝珠憋的眼圈都红了,颤声道:“我根本没这么说过!” 云雀冷声问:“难道赔十件这句话,不是宋小姐所说?”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又道:“奴婢可对天发誓,若宋小姐不曾说过这句话,便叫奴婢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听着这狠毒的誓,院内众人看向宋宝珠的眼神,竟多了几分的钦佩。 也不知道这永川侯是怎么养的女儿,竟养的如此胆大包天,连堂堂华阳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要知道,华阳长公主是宣德帝唯一的妹妹,更是一众王爷公主尊敬有加的姑姑。 便是尊贵如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她这位小姑子也一向客气。 普天之下,怕是只有这位宋小姐,有胆子说出这种狂妄的话来。 众人不由得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宋汐,眼神略带同情。 永安郡主也当真是可怜,从小便不得永川侯喜欢,旁人问及她这个女儿,也只得一句小女蠢笨木讷。 要不是老爷子心疼外孙女儿,将她接到身边好生教养,还不知道要被他给教成什么样子。 这劳什子宋姑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谢婉君轻轻拍了拍宋汐的手,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汐,你无需放在心上,今日破例带她入府本就是为了还清永川侯的生养之恩。 谁能想到,她一个小小外室之女,竟生出这般大的野心。” 华阳长公主拧眉,“什么生养之恩?” 谢婉君本想替她说,却不想宋汐率先开口,声音不卑不亢道:“不瞒殿下,永川侯此前曾大闹郡主府,扬要去顺天府状告我姐弟二人不敬不孝。 母亲气不过与之争执,竟被他当场掌掴,还怪我母亲教子无方,扬要……” “你胡扯!”宋宝珠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分明是你们将爹爹打的鼻青脸肿,还烫伤了他。”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