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给李微打电话,对方狡辩什么都不知道。
她心里有数了。
叔叔婶婶的电话进来时,她正在后台卸妆。
她们要她赶紧打三十万医药费回去,否则只好把奶奶的治疗停掉。
她在顾家的日子并不好过,顾宸死了,遗产跟她没任何关系。
上个月打回去的十万是她这一年来在舞团的全部工资。
没想到又被狮子大开口。
“甜甜,老太太把房子留给了大哥,本来就该跟着你们养老,原本就没有我们老二的事儿,你爸爸转身人死了,你妈改嫁,甜头我们一口没吃着,还孝顺至极老太太接过来伺候,已经是仁至义尽。”
“当初分家时,房子和三十万是你们嫌老房破旧,自己选的要钱,奶奶没亏待你们。”
褚欢据理力争,“包括后来房子扒了,拆迁款,我爸爸都拿出了一半支持叔叔创业,你们被人骗光了,也要怪到别人头上吗?”
为什么老老实实,有情有义的人反而要被鬣狗哄咬,摁地分食。
褚欢握紧了手机,“奶奶前期的治疗用的是我爸爸的遗产,现在用的是我的工资,你们拿出来过一毛钱吗?”
只要奶奶能好起来,叔叔婶婶能好好照顾着,褚欢不在意自己花了多少钱,叔叔婶婶的贪得无厌令她恶心。
婶婶在那边立刻尖叫起来,“我们有钱吗?!你是锦衣玉食过着好日子忘本了吧,30万而已,顾家还能不给你?打我们结婚老太太就偏心你们一家,是,大哥厉害,有能耐,福薄命削,老天有眼,该收谁,一笔笔记着账呢!”
“你……你……住口!”
手机里传来奶奶难以喘气,气若游丝的呵斥。
“甜甜……别听她胡说,我不治了,奶奶活,活够本了……别再给他们打钱……”
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执,电话被挂断,褚欢揪心不已,查了查账上还有两万块钱,给婶婶转过去了一万。
30万……向孟沅开口,只是又给了她一个拿捏自己的把柄而已,弟弟褚卓被她转院下落不明,褚欢找遍了各个医院,心急如焚。
生活几乎是一口气不让她喘……
“大新闻!”
云荔一屁股坐到她身边,“院长太太和院长闹得鸡飞狗跳,卷了剧团的资金和情人飞国外去了,院长气得血压直飚,上边儿要查下来,老板吃不了兜着走!”
褚欢的心比冰块儿还凉,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云姐,你在哪听说的,靠谱吗?”
“啧,你这几天不在,不知道行政队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脸色有多难看。”
云荔感慨,“许董刚投的钱,本来指望着今年剧团能转型上市,这下子大篓子兜棒子,一掉一个准儿。”
杨团长急匆匆进来,“褚欢,云荔,小舒,你们赶紧换好衣服,一会儿有应酬,跟着去帮忙。”
褚欢头皮发紧,隐隐不安,眼皮跳个不停。
几人收拾好行头到了盛宴顶级会所,进去包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整个房间是欧式风格,暗红的墙纸挂着复古感强烈的艺术油画,双托壁灯一圈排开,幽黄的水晶大吊灯和暗红桌面辉映。
拉开椅子,几人入座。
杨团长交代了一路,今晚院长拉投资至关重要,别乱说话,安静陪衬就好。
传言是真的,褚欢的心凉了一大半,一时之间拉人匆忙入局,并不太容易。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水蓝色珍珠方领金丝绒修身鱼尾连衣裙,冷汗摩擦着背部细滑的里衬有些发痒。
“看来是真真的了。”云荔小声靠近她,嘀咕,“这两口子真是,老母鸡踢飞蛋,他妈砸自己手里了,城门失火啊!”
褚欢比院长还着急,上边要是调查被封,一个月,半年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