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过她手中的空茶盏,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在那梅花印记上停留了一瞬:“还疼吗?” 这看似无关的问题让沈凌瑶心头一颤。 她想起他冒险从火场救她时的眼神...... “比拶指轻多了。”她笑道,试图缓解突然微妙起来的气氛。 裴临渊却突然单膝跪地,与她平视。 这个动作让沈凌瑶猝不及防,呼吸都乱了半拍。 “沈凌瑶。”他罕见地直呼其名,手指轻轻拂过她包扎的指尖,“我接下这案子,确实是为救无辜百姓。但更重要的是......” 窗外惊雷炸响,淹没了他的后半句话。 但沈凌瑶分明看见他的口型说的是—— “不能让你涉险。” 雨声中,两人四目相对。 沈凌瑶腕间的梅花印记突然灼热起来,连带着胸口也泛起一阵陌生的悸动。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却见裴临渊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旖旎从未存在。 沈凌瑶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个卖花女......还活着吗?” 裴临渊眼神一暗,摇了摇头。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大人!”是刑部差役的声音,“刚接到密报,萧府连夜派人去了陆宅!” 裴临渊与沈凌瑶同时变色。 后者猛地站起,腕间白纱突然渗出一丝血迹——梅花印记似乎在预警什么。 “来不及了,萧家这是要......”沈凌瑶扯下白纱,露出那朵妖艳的红梅,此刻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深红,“杀人灭口!” 裴临渊迅速取下墙上佩剑:“走密道。” 推开书架后的暗门时,他忽然回头:“刚才的话,我没说完。” 沈凌瑶驻足。 “救百姓是臣子本分。”他站在暗影交界处,半边脸被烛火映得如同暖玉,“救你......是私心。” 说完便转身步入密道,没让沈凌瑶看见他泛红的耳尖。 而她站在原地,腕间的疼痛奇迹般地减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从印记处流向四肢百骸。 雨声中,她快步跟上那道挺拔的背影,胸前的半月玉佩不知何时变得温热,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 陆府外墙,沈凌瑶紧趴在冰冷的屋顶,听着院内传来的惨叫声。 秋夜的露水打湿了她的鬓发,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滑落颈间。 “严青!” 身旁的裴临渊低喝一声,身后的刑部精锐立刻弓弩上弦。 月光下,二十张劲弩齐齐对准了陆府高墙。 “大人,刺客共十三人,全部蒙面。”严青耳贴墙壁,声音压得极低,“听动静,陆府护卫已经折了大半。” 裴临渊点头,正要挥手,衣袖却被拽住。 他回头,正对上沈凌瑶盈满担忧的眼睛。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杏眸此刻映着月光,像是盛了一汪晃动的秋水。 “小心。”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却紧紧攥着他的袖角,骨节发白。 裴临渊目光瞬间柔软。 他迅速解下腰间软甲,不由分说系在她身上:“待在这里,别动。” 说完转身欲走,却又顿住。 严青等人已经离开,他趁着没人,突然回身捧住沈凌瑶的脸,在她额间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 “等我回来。” 沈凌瑶愣在原地,下意识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