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瑶感到一阵莫名的期待。 就在这时,高处的帷幕突然分开,一条雪白的绸带如天河垂落。 一个窈窕身影顺着绸带翩然而下,宽大的袖袍在风中展开,宛如凤凰展翅。 花魁娘子稳稳落在舞台中央,面具上的金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一副西域风格的半面罩,左半边是怒放的牡丹纹样,右半边却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未被遮掩的肌肤如羊脂玉般莹润,樱唇一点朱红,在面具下更显娇艳。 乐声再起,这次是带着异域风情的胡旋舞曲。 花魁娘子足尖轻点,腰间金链随着舞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的舞姿与方才的柔美截然不同,时而如利剑出鞘般刚劲,时而又似弱柳扶风般柔媚。 旋转间,绯色裙裾如盛放的花朵,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引得台下阵阵抽气声。 “那是......赤足!”柳如萱掩口轻呼。 果然,花魁娘子竟未着鞋袜,一双玉足直接踏在散落的花瓣上。 每当她足尖点地,脚踝上的金铃便发出清越的声响,与乐声完美相和。 最令人惊叹的是她手中的两条绯色飘带。 随着舞姿变幻,那飘带时而如游龙绕柱,时而似惊鸿掠水,在她周身画出令人目眩的弧线。 一次高跃,飘带在空中展开,竟现出“河清海晏”四个金线绣成的大字,引得满堂喝彩。 “好!”谢沉鸢激动地拍案而起,差点打翻酒杯。 花魁娘子似乎听到了这声喝彩,舞步忽然转向他们这一桌。 在令人窒息的近距离,沈凌瑶看清了她面具下那双眼睛。 如墨玉般漆黑,眼尾微微上挑,眸中似有万千星辰流转。 当那双眼睛与她对视时,沈凌瑶竟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这位小姐......”花魁娘子突然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石,“可否借您发间银簪一用?” 沈凌瑶一怔,下意识地取下蝶翼银簪递过去。 花魁娘子接过银簪,在众人惊呼声中,竟以簪为笔,在飘带上龙飞凤舞地写起字来。 随着最后一个旋转,飘带再次展开,上面赫然多了一行诗句:“蝶恋花间月,银簪画春风。” 字迹清隽飘逸,让沈凌瑶心头一震,还未及细想,花魁娘子已将那银簪轻轻插回她发间,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垂,留下一阵淡淡的梅香。 “谢小姐。” 花魁娘子微微欠身,绯色衣袖如流水般滑过桌面。 沈凌瑶注意到她腕间有一粒朱砂小痣,形如落梅,分外惹眼。 舞毕,满堂宾客如梦初醒,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金银锞子如雨点般掷向舞台,花魁娘子却只浅浅一笑,飘然退场。 经过沈凌瑶身边时,她以袖掩唇,极轻地说了句话:“海棠无香,梅自有骨。” 沈凌瑶浑身一僵。 这句暗语......母亲当年也曾说过! 她猛地起身想要追问,花魁娘子却已消失在帷幕之后,只余一缕梅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 沈凌瑶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就被一个瘦高个小厮拦住了去路。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