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瑶还未回答,谢沉戟已冷声开口。 “裴小姐,食盒我收下了,多谢你的好意,我要休息了。”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 裴玉蓉笑容一僵,眼圈微红,却倔强地扬起下巴:“那、那我先走啦!沈姐姐,改日来定国公府玩呀!” “好。”沈凌瑶点头。 比起裴玉嫣,其实年纪最小的裴玉蓉更有城府。 她并没有死缠烂打,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委屈巴巴地看了谢沉戟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整个人全程表现的都大方得体。 因为她明白,越是谢家这样的门楣,越是喜欢娶这样的女子。 更何况她只是个庶女,若婚前不能隐忍,只怕不能嫁进来。 屋内重归寂静。 沈凌瑶垂眸:“谢将军,我......” “不必多。”谢沉戟目光深邃,“裴玉蓉年纪小,但她不傻。” 他忽然倾身,一字一句道:“沈凌瑶,你刚才是想躲裴玉蓉,还是想要躲其他人呢?” “我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你猜裴玉蓉会不会把你在这里的事告诉裴临渊呢?” 沈凌瑶脸色冷下来,她站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些急事,就不打扰了。” 说罢,也不等他开口挽留,直接往外走去,带着等在门外的丫鬟离开谢府。 看着她不悦的背影,谢沉戟无奈勾唇。 “沈凌瑶,我这是踩到你尾巴了。” ...... 一月后,京城西市。 初夏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蒸腾出淡淡的尘土气息。 沈凌瑶带着青露穿梭于熙攘的香料市场,指尖捻过一撮西域玫瑰香粉,轻轻嗅了嗅—— “呕——” 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直冲喉头,她猛地捂住嘴,脸色瞬间煞白。 “小姐!”青露慌忙扶住她,“您怎么了?” 沈凌瑶强压下翻涌的酸水,摆摆手:“没事......可能是天热,有些中暑。” 她匆匆买下几样香料,便让青露搀着自己上了马车。 车帘一放下,她终于松开紧绷的脊背,指尖微微发颤地搭上自己的脉搏—— 滑脉如珠,往来流利。 果然......是喜脉! 沈凌瑶闭了闭眼,脑海中蓦地浮现那夜裴临渊醉酒闯入的模样。 他滚烫的掌心贴在她腰际,呼吸灼热地落在她耳畔...... “怎么会......” 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 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当初在裴府,她曾日日盼着能有个孩子傍身,可裴临渊始终谨慎,从未给她机会。 如今她已离了裴家,自立门户,偏偏在这节骨眼上...... 车外,青露担忧的声音传来:“小姐,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不必。”沈凌瑶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回府吧。” “是。” 梧桐巷,沈宅。 沈凌瑶独坐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老梅出神。 若留下这孩子...... 裴家绝不会允许血脉流落在外,尤其是裴临渊如今已与萧玉璃成婚。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