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与五小姐有婚约在身,今日之事若传出去,难免被人诟病裴家容不下未来女婿。” “五小姐生性纯善,届时只怕要被夫家刁难......” 话音未落,裴临渊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烫得她一颤。 他俯身逼近,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你倒是事事周全,怎么就不为我想......” 尾音消散在喉间,他松开手猛地转身,背对着她的身影裹着压抑的怒气。 沈凌瑶望着他僵直的脊背,突然想起方才床笫间男人泄愤式的折腾,顿时觉得委屈。 若不是为了他,为了调查母亲的事,她何苦要看谢沉戟的脸色。 她低声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若世子执意冲动,后果自负......” “够了!” 裴临渊猛地挥袖,案上茶壶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他垂眸盯着沈凌瑶葱白般的指尖,仿佛上面还染着药香。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她坐在谢沉戟身后,用手指轻轻抚过他赤裸的背脊。 顿时,他的心脏犹如被一只大手攥紧。 “出去!” “世子......” 沈凌瑶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她福了福身,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闷哼。 回头望去,只见裴临渊攥着她刚刚用过的茶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顷刻间“咔嚓一声”,茶杯在他手中碎裂。 她心头一跳,有些不放心,于是轻声道:“世子若气不过,明日我便与谢将军保持距离。只是断魂散的来源......” “无需你操心。” 裴临渊打断她的话,声音闷得像是含着冰,却始终不肯回头看她。 “滚出去!” “是。” 沈凌瑶深呼吸,忍着屈辱退出书房,门扉合上的瞬间,屋内传来更多瓷器碎裂的声响。 她靠着冰凉的门框,望着天上残月,忽然觉得眼角发烫。 裴临渊之所以这么生气,无非是他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与吃醋无关,更与爱情无关。 男人的占有欲,从来都是自私的。 哪怕自己不喜欢,也决不允许旁人染指。 无论他们在床上时有多竭尽全力地拥有彼此,可冷静下来,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从始至终,沈凌瑶对于裴临渊而,都只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 卯时三刻,晨钟穿透薄雾。 福佑寺大雄宝殿檐角悬着的铜铃被山风撩拨,叮咚声混着木鱼敲击声,在缭绕的檀香中悠悠回荡。 鎏金观音像垂眸俯瞰众生,烛火明灭间,裴老夫人拄着沉香木拐杖缓步踏入。 沈凌瑶半屈着膝盖搀扶,素色襦裙下的鞋尖堪堪擦过青砖缝里新冒的苔藓。 三小姐裴玉嫣斜倚在蒲团旁的朱漆长榻上,月白绡纱裙绣着金线缠枝莲,动作时裙摆上的珍珠流苏簌簌轻响。 她指尖转动着掐丝珐琅护甲,丹凤眼尾那颗朱砂痣随着挑眉的动作,像滴将落未落的血。 五小姐裴玉蓉则端坐在莲花纹软垫上,鹅黄披帛松松搭在臂弯。 她怀里抱着烫金佛经,芙蓉面被烛火映得绯红,见老夫人进来,慌忙起身时发间的珍珠步摇跟着晃出细碎银光。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