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裴某纳妾之喜,殿下如此兴师动众,闯我府邸,毁我宴席,惊扰宾客,是何道理?”
他刻意强调了“纳妾”二字,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萧玉璃的怒火。
“道理?”
萧玉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
她抬手直指裴临渊,又猛地指向四周悬挂的鸾凤和鸣喜帐、地上铺设的朱红锦毯……
“你跟我讲道理?裴临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凤冠霞帔!八抬大轿!《百鸟朝凤》!宴请百官!拜天地高堂!你告诉我这是纳妾?!”
她一步步逼近裴临渊,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妒火。
“我大周礼制何在?!皇室尊严何在?!你定国公府是想要翻天吗?!”
她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一个下贱的婢子,青楼出来的烂玩意儿!你竟敢以正妻之礼待之!”
“裴临渊,你这是藐视祖宗礼法!僭越犯上!是在打所有世家贵女的脸!更是对我皇室的羞辱!”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音响彻整个前院。
“郡主慎言!”
裴临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戈铁马的凛冽寒意,瞬间盖过了萧玉璃的尖叫。
“我裴临渊纳什么人,以何礼纳之,是我定国公府的家事!轮不到外人置喙!更与藐视皇室无关!”
他刻意将“外人”二字咬得极重。
“家事?”
萧玉璃气得浑身发抖,精致的脸庞微微扭曲。
“你以国公世子之尊,行此荒谬绝伦之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这早已不是家事!这是公然践踏礼制!败坏世风!本宫身为郡主,岂能容你这般胡作非为,乱了尊卑纲常!”
她搬出身份,试图在道义和权力上彻底压倒裴临渊。
“胡作非为?”
裴临渊冷笑一声,向前踏出一步,强大的气场让萧玉璃身后的侍卫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我裴家世代忠良,曾为大周戍守边关,抛头颅洒热血!”
“我裴临渊行事光明磊落,纳一房妾室,给足她体面,一未触犯律法,二未伤天害理,何来胡作非为?”
“倒是郡主殿下……”
他目光如电,扫过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宾客。
“无凭无据,无诏无旨,仅凭一己私愤,便持械闯我府邸,打砸我婚宴,伤我宾客,惊扰我祖母这位圣驾亲封的诰命夫人,敢问郡主,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藐视王法,僭越犯上?”
“你……你强词夺理!”
萧玉璃被裴临渊一连串的质问逼得有些词穷,尤其是“伤及诰命”这一点让她心头一凛。
但她仗着身份,岂肯认输。
“本郡主今日就要替天行道,砸了你这不合礼数的荒唐婚宴!给我继续砸!”
她歇斯底里地对着侍卫下令。
侍卫们稍有迟疑,但郡主的命令不敢不从,正要再次动手。
“我看谁敢!”
裴临渊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他猛地将面前的桌案掀翻,杯盘碗盏轰然碎裂!
与此同时,早已按捺不住的严青猛地吹响一声尖锐的哨音。
“唰!唰!唰!”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屋顶、廊柱、假山后闪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