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于礼不合……”一位族老急忙劝阻。
裴临渊头也不回:“我的姨娘,我说了算。”
沈凌瑶靠在他怀中,能清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裴临渊的胸膛宽厚温暖,淡淡的沉香气萦绕在鼻尖,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演戏,还是……
新房内,裴临渊轻轻将她放在床沿,转身对跟进来的喜娘丫鬟们道:“都出去。”
待众人退下,他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孙神医配的药,快服下。”
沈凌瑶接过瓷瓶,指尖相触时,她感受到裴临渊手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药液入喉,清凉瞬间压下了火辣辣的痛感。
“世子怎么知道?”
裴临渊面容淡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你说呢?”
沈凌瑶更加疑惑:“可是我对杏仁酥过敏的事从未对你提起啊。”
“我要把你留在身边,必定是将你查得透彻。”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场婚礼,有必要这样大操大办吗?”
裴临渊走到窗前,逆光中他的轮廓格外分明:“做戏要做全套。”
他转身,眼中情绪难辨。
“既然要给你姨娘的名分,就要让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我裴临渊的人。”
“你是想激怒永嘉郡主?这样大张旗鼓地迎娶姨娘,明白是在打她的脸……可是你不怕得罪她背后的侯府吗?”
“我得罪的人还少么?”裴临渊突然走近,抬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又在半空停住,“边缘有些翘起。”
沈凌瑶心头一跳,急忙按住左脸。
过敏反应让易容面具的粘性减弱了。
“我去前厅应付宾客。”裴临渊走向门口,停顿了一下,“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你。院外有陈默守着,很安全。”
房门关上后,沈凌瑶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床。
她小心翼翼揭下面具,皮肤已经红肿溃烂,惨不忍睹。
孙神医的药虽然缓解了症状,但要完全康复还需时日。
窗外传来阵阵欢笑声,酒宴正酣。
沈凌瑶望向梳妆台上的铜镜——镜中新娘凤冠霞帔,本该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却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假象。
她轻抚红肿的脸颊,突然想起裴临渊那句“你是我裴临渊的人”,顿时心头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酸涩。
这场戏,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而此刻的定国公府外,一顶华贵的轿子静静停在暗处。
轿中,永嘉郡主萧玉璃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鲜红的蔻丹陷入掌心。
……
前院觥筹交错,裴临渊手持金樽,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一一应对宾客的敬酒。
大红喜袍衬得他眉目如画,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响,一派风流倜傥的世子气度。
唯有近身侍卫陈默能看出,主子眼底那抹心不在焉的焦灼——他在担心新房里的沈凌瑶。
“世子爷,下官敬您一杯!”兵部侍郎举杯上前,“这般排场纳姨娘,开我大周先河啊!”
裴临渊唇角微勾,正要回应,府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瓷器碎裂声、宾客惊呼声与侍卫呵斥声混作一团。
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源处。
一队玄甲护卫鱼贯而入,腰间佩剑出鞘三分,寒光逼人。
他们分列两侧,让出一条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