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六哥!”裴玉蓉欢喜地站起身,“快来看阿瑶绣的花,比绣坊的娘子们绣的还好看呢!”
“阿瑶?”
听到这个名字,裴景瑜愣了一下。
他先是打量了沈凌瑶一眼,发觉并不认识,才将视线落在石桌上的绣帕上,唇边的笑意忽然凝了一瞬。
“这芙蓉花的针法......”
他伸手拾起绣帕,指腹轻轻摩挲着花瓣边缘的金线
“倒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沈凌瑶低着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
“哦?”她故作茫然地抬头,“公子说的故人是......”
裴景瑜没有立即回答。
他盯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极美的眸子,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漆黑如墨,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他见过沈凌瑶的画像,与眼前之人,说不出有何相似之处,但莫名人觉得熟悉。
他忽然轻笑:“一年前,沈家大小姐曾托人我一个荷包,上面的芙蓉花,花蕊处也是用金线勾边……”
他指尖点了点绣帕。
“与姑娘这朵,几乎一模一样。”
凉亭内忽然安静下来。
裴玉嫣疑惑地看向沈凌瑶:“阿瑶,你认识沈家大小姐?”
沈凌瑶的背脊绷得笔直,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奴婢出身卑微,哪有这样的福能认识京城贵女,不过是这金线勾边的绣法,许多绣娘都会。”
裴景瑜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上停留。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可疑,忍不住将绣帕翻过来,对着阳光细看。
沈凌瑶的呼吸几乎停滞。
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吧?
正当气氛紧张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六弟好兴致。”
裴临渊不知何时站在了凉亭外,玄色锦袍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面容冷峻,眉宇间凝着一层寒霜,腰间悬着的螭纹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大哥。”裴景瑜收回手,笑意不减,“我正欣赏这位姑娘的绣工呢。”
“是吗?我的婢女,在六弟面前献丑了。”
裴临渊大步走入凉亭,一把扣住沈凌瑶的手腕。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指腹有一层薄茧,摩挲着她纤细的腕骨,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世子……”沈凌瑶站起身来。
“就不打扰六弟和二位妹妹闲叙了,告辞。”
裴临渊说罢,带着沈凌瑶离开凉亭。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裴景瑜眯了眯眼,将帕子收进袖子里。
……
假山后的僻静处,裴临渊松开手,眸光冷厉:“若是被发现,你知道后果!”
沈凌瑶揉着发红的手腕,抬眸与他对视:“我也没想到他会出现……”
“这里是定国公府,他是六少爷!”
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你如此大胆,迟早会坏了我的事!”
秋风拂过,吹落一地桂花,细碎的花瓣落在他肩头。
沈凌瑶忽然笑了抬手为他拂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