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不就是个逃奴吗?”
花娘嗤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人伢子将你卖进来的时候可告诉我了,你这个小贱蹄子不好好伺候主子,只想着逃跑,我看就是欠打!”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进了这醉仙阁就别想再逃,除非变成尸体被抬出去!”
两个大汉一个按着沈凌瑶,另一个则挥舞着藤条,如雨点般落下。
沈凌瑶蜷缩在地上,护住头脸,死死咬着唇任由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她感受不到痛,只有彻骨的恨意。
裴临渊......裴临渊!
她在心里嘶吼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其嚼碎吞下。
那高高在上的世子,从始至终都是在耍她!
假意与她合作,扭头竟将她像货物一样丢进了这腌臜之地!
裴临渊和沈业一样,都是衣冠禽兽!
他最好祈祷她这辈子都出不去,否则,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们!
……
三日后,花娘再次出现时,沈凌瑶安静地坐在床边。
散乱的青丝已被梳顺,乖顺地垂在胸前。
她低眉顺目,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锋芒。
“想通了?”花娘狐疑地打量她。
沈凌瑶缓缓抬头,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奴婢......知错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被彻底磨平了棱角。
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袖中的左手正死死攥着一根磨尖的簪子——那是昨夜从送饭丫鬟头上偷来的。
……
醉仙阁内,灯火煌煌,金丝楠木的栏杆上缠绕着艳丽的红绸,珠帘垂落,映着烛火摇曳的光影。
二楼雅间内,达官贵人们推杯换盏,目光却都紧紧盯着中央的朱漆高台。
台上,沈凌瑶被迫跪坐在绣墩上,一袭轻透的绯色纱衣裹着纤弱的身躯,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鸨母亲自为她梳了惊鹄髻,簪上金丝步摇,又在眉心点了朱砂花钿,衬得她容颜如画,却又带着几分凄艳。
虽然易容后的模样不足她原本美貌的五分,但在这醉仙楼,也称得上是绝色佳人。
“啧啧,这身段,这脸蛋,不愧是醉仙阁新到的清倌人!”
“听说还是个雏儿呢,今晚怕是要拍出天价!”
“嘿嘿,待会儿谁拍下她,可有福享了......”
……
那些露骨的目光像毒蛇般缠绕着她,有人甚至故意凑近,伸手想摸她的脚踝。
沈凌瑶浑身发抖,却不得不强忍恶心,低垂着头,摆出柔顺的姿态。
裴临渊......你毁我到如此地步,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死死掐着掌心,指甲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耳边是男人们粗鄙的笑声,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脂粉香,混着酒气,让她胃里翻涌,几乎要吐出来。
花娘扯开嗓子喊道:“诸位贵客,今夜拍卖的可是我们醉仙阁新到的清倌人,名唤#39阿瑶#39,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起价——五百两!”
“六百两!”
“八百两!”
“一千两!”
叫价声此起彼伏,沈凌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可眼神却变得更加阴森决绝。
她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谁敢买下她,今晚就让谁做鬼!
“两千两!”
一个满脸横肉的富商高声喊道,眼中满是yin邪的光。
“两千五百两!”
另一人紧随其后。
沈凌瑶指尖冰凉,胸口剧烈起伏。
她不敢抬头,怕看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目光,更怕自己的眼泪会不受控制地落下。
就在价格飙升至三千两时,一道冷硬的声音突然从二楼雅间传来——
“五千两。”
全场瞬间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