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樱勾唇,眉梢暗藏冷戾。 她已得到了天下无双的瑰宝,和这件至宝相比,那漠视万物、视她为蝼蚁的蛇王亦不过是条凡蛇而已。 陌奚绝非善类,这点小技巧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很快就会暴露。 她将茯芍抱上浮舟时纵有浓雾做遮掩,她也毕竟是最后一个和茯芍接触的妖。 陌奚回来,总得给出一个说辞。 她的力量还远远不足以和陌奚抗衡,须另想它法拖延…… 和陌奚为敌,绝非明智之选,千年以来,和他作对者,唯有身消道殒和生不如死而已。 尽管如此,即便是死,她也绝不肯拱手放弃这样的稀世珍宝。 茯芍是有兄姊的, 父亲留下的手札中,记录了他先后养育和母亲所生两个孩子的过程。 母亲的手札里的孩子就更多了,除了为茯芍父亲生下三窝以外, 又和别的雄蛇生过五条小蛇。 父母在记录孩子时的笔触总是格外温柔, 又带一点无奈, 每一天都被精力旺盛的小蛇折腾得心力交瘁。 手札里的是比她大很多的兄姊, 但因记录者是茯芍的父母, 视角向下,使茯芍不自觉代入父母的想法中去。 她畅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有孩子、有弟妹、有一条小蛇,她会如何养育。 在韶山的幻想,出韶山后实现了。 她有了个妹妹。 和晓音晓琴、雪婆不同, 丹樱不会对她战战兢兢,她是茯芍遇到真正意义上的第二个同类, 是平等的关系。 “韶山真的一个妖都没有么?” 在丹樱送信回来之后, 茯芍也整理好了自己,换上了新衣。 丹樱趴在玉榻上, 双手托腮,摇摆着尾巴问茯芍的来历。 茯芍没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于是都答了。 “没有。”她摇头,“除了爷爷, 再没有开灵智的妖物。” 丹樱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那芍姐姐是怎么来到蛇城的?” 茯芍便将自己如何捡到陌奚的事情说了,“是姐姐带着我来的这里。” 丹樱眸光微转。 她突然意识到, 或许蛇王并非雌身…… 如果结界是茯芍父亲布下的, 那重伤的陌奚很可能只是为了规避雄性之间的冲突才临时化作雌性。 想到那晚上看见的妖娆人皮,丹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桃花瓣似的嘴角噙了抹恶意。 错不了,那是陌奚最不屑的皮囊样式,他若真是雌蛇,也绝不可能披着这样一张艳俗的人皮。 看来是蛇宫和玖偣局势未稳,所以来不及向茯芍坦白自己的真身。 从茯芍嘴里套话相当容易,几乎是丹樱问什么她答什么,换作是陌奚,根本不可能陪她聊一句私事。 茯芍耐心地回答完丹樱所有问题,深深理解了父母手札中关于“小蛇的好奇心很强”这一条,但她并不像父母那样感到疲惫。 从来没有谁如此热衷于她的事情,陌奚鲜少提问,可能是因为她当时太激动,自己主动把所有事都说了,使陌奚没有提问的机会; 也可能是因为陌奚很聪明,不消她说便理解了一切。 他只会在关键处问上一句,并不像丹樱这样,事无巨细、密密麻麻地铺天盖地。 被关注的感觉很新奇,也相当好。 在韶山,无论她撞倒几棵树、杀死多少鸟兽,或是彻夜引颈长啸,都不会有任何回应。 悠悠苍天,缕缕浮云来了又去,没有一片云对她好奇、为她驻足半息。 茯芍不讨厌丹樱了,她是第一个对她产生好奇的生灵。 茯芍说完了自己,又问丹樱,“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多大呢?” 丹樱弯眸,“芍姐姐猜。” 她双臂交叠于身前,趴下来枕着一侧小臂,动作之间全是娇俏可爱。 茯芍扫了眼四周散落的灵玉。 遍地都是一二品的玉石,每一块都可提供百年左右的修为。 丹樱从灵玉中吸取的修为绝不少,她想:“两千?” 丹樱蹙眉,“不对哦。” “一千五?” 丹樱抿了下唇,“芍姐姐,你猜得那么年轻,我说出真实年龄后多尴尬呀。” 茯芍微讶,“你有这么灵玉呢,难道说,你的玉缘特别低?” “那倒不是。”丹樱挥手,给出了答案,“我今年两千两百岁了。” 丹樱的年龄比茯芍想象得要大一些,她奇怪道,“这里那么多好玉,你为什么不吸收?” 这些灵玉随意的散落在地,证明丹樱并无惜玉之心,既如此,为何不用来增长功力? “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好事呀。”丹樱咯咯地笑了起来,“体魄经脉不跟上,一下子吸收太多可是会爆体身亡的。以我两千两百岁的身体而言,多容纳八百年修为已是极限了。” 茯芍恍然,“原来还有 ', ' ')(' 这种说法。” 怪不得陌奚花费两个月时间才把修为渡给她,大约也是考量了她的身体情况。 “那也很小啦。”比她小整六百岁呢。 “是呢。”茯芍话音刚落,柔软轻盈的娇躯便扑上了她。 细嫩的双臂勾着茯芍的脖颈,她眼前是丹樱粉色的长发,像是抱住了一抔馨香的桃花。 “和芍姐姐比,我只是条小蛇,芍姐姐要让着我呀。”她埋在茯芍颈间,全然投入她的怀抱。 茯芍环上丹樱的腰,丹蛇比普通的蛇更加纤细,丹樱的腰也比她细上一圈。 于人类而言,这样的腰可称绝美,但茯芍却不由得心生怜惜。 真可怜,两千多岁的大蛇居然这么瘦小。 “好吧。”她应下了,“我不会欺负你的。” 丹樱仰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丹樱想要芍姐姐的香。” 茯芍犹豫了一下,脖子上的双臂马上收紧了。 “芍姐姐,”蛇姬委屈地催促,“说好了的呀……” 茯芍解释,“我是担心气味散出去后,外面的小蛇受不了。” “不会的,”知道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后,丹樱立即露出了笑容,“这密室布有多重结界,就算是比你我修为高的妖精也难以察觉,芍姐姐尽管放心。” 不会影响到其他小蛇,茯芍也就没了顾忌。 “那好吧。” 她不再敛息,将自己的气味释放了出来。 禁制刚一解除,茯芍便发现怀中的躯体绷紧了。 丹樱雪白的面颊上浮出醉态的酡红,她搂紧了茯芍,紧紧埋入她肩颈之中,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嗅闻呼吸。 “香…好香,芍姐姐,你好香……” 茯芍看不见丹樱的脸,只能感受到她在不停抽搐颤抖,粉色的蛇尾胡乱甩动了几下后,再也忍耐不住绞上了茯芍。 丹樱的蛇体很纤细,也很脆弱,即便用尽全力也并不会对茯芍造成伤害。 她任由丹樱缠住自己,像是一株粉色的菟丝子攀附着她。 这是和陌奚势均力敌的交缠截然不同的感受,她被依赖着、被仰仗着,是绝对的主体。 茯芍喜欢这样的感觉。 冰冷的蛇信急促地在茯芍颈间脸侧轻点,丹樱如一尾干渴的鱼,焦灼地从茯芍身上索取清水。 她的蛇信探入茯芍耳洞,越是深入,美妙的气味便越是醇厚。 粉晶的长尾越绞越紧,恨不得勒入茯芍的血肉当中,与她融为一体。 “芍姐姐、芍姐姐……”混乱仓促的喘息自丹樱口中发出,随着她的蛇信一并钻入茯芍的耳洞,“再多给我一些……” 她催促着、撒娇着,搂着茯芍脖颈的手向下,攀住了她的腰背。 茯芍扣住丹樱的下巴,让她转头。 四目相对,她看见了一张意乱情迷的脸,再不复平日的倨傲。 拇指掰开水润的樱唇,茯芍自蛇丹上剥了一丝本源妖气下来,渡进了丹樱口中。 霎时间,丹樱喉中溢出了一丝尖锐的啸。 这一声低鸣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在香气所催发的灭顶之感中,丹樱倏地瘫软下来,尾巴也渐渐松落,绵软可怜地倚着茯芍,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口喘息。 茯芍迟疑道,“要不我还是敛息…”话未说完,她的手腕就被丹樱一把抓住。 她顶着那双水澹澹的红眼,乞求她,“别,不要……” 茯芍用蛇信碰了碰她光洁的额,“可不收回去,你连路都走不了了。” 她的目光指向丹樱瘫软的蛇尾,丹樱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低头含住了茯芍的指尖。 “没关系,”她含糊地流下蛇涎,“我不需要走路。” 那丝晶莹顺着茯芍的手指流下。 她仰额,迷蒙地半磕着眼,蛇信柔顺地缠绕茯芍指尖,将那道晶莹的水色均匀铺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