襒与此同时。 县衙的牢狱内。 经年染血的石壁上,积攒了一层又一层的污垢与血渍。 烛火幽幽冥冥,映照出神态各异的人脸。 太师椅上,玄翼端然正坐,凤眸微掀,冷意从眸中射出,落在那浑身上下遍是血渍的逆贼身上。 他的手指,把玩着两把薄薄的飞刃。 薄唇里吐出的话音,比手中飞刃的冷芒更冷漠。 “陛下出宫的消息连本王的耳目都未探得,尔等哪里来的消息?” “若求速死,本王便给你个痛快。” “若遮遮掩掩……” 玄翼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正要吩咐动作时,不知怎得,心脏处忽然传来一抹绞痛。 那痛意来的突然,蔓延到指尖,捏着的两把飞刃跌在满是血污的地板上,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眸光扫视一圈后,撩起衣角,便要离开此地。 一旁的禁卫统领赵帅见状,急忙开口问他,“王爷,这群人如何处置,要继续拷问吗?咱们明日便要跟着铁衣镖局离开涞水镇,只怕时间不够……” “杀了。” 玄翼心头涌动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他精力有限,实在没功夫浪费在这群小虫子身上。 心有所系,身有所感。 这世上,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絮儿。 如今心慌不安,无法自控,可是絮儿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深处,玄翼推开牢门的手指都开始发抖,眼底深处,酝酿着一丝连他都无法宽宥的恐惧。 他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絮儿的痛了。 不顾一切地冲出牢房,夺了最近的马匹,头也不回地朝酒楼狂奔而去…… …… 小腹处,皮肉下,微微颤动。 柔弱的生命,似乎察觉到了危机,不安地挣扎着。 云清絮能感觉到孩子还在。 这个孩子比她想象的要坚强,他在努力的求生。 她的孩子都没有放弃,她当娘的又如何忍心放手? 大脑飞速旋转,云清絮攀着玄璟渊的袖子,拽开了那捂着自己嘴巴的胳膊,没有焦距的双眸快速闪动,嘶哑着嗓子,同玄璟渊谈判。 “你要害了这个孩子,你要害我,无非是因为我跟这个孩子,与摄政王府有扯不开的干系。” “既如此,那我便也实话同你讲。” “这孩子是玄翼的。” 此话一出,云清絮瞬间察觉到,四周阴沉冷漠的空气,变得愈发冰寒、压抑。 玄璟渊那担忧与恼恨交织的面容上,此刻更是凝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他俊美的眸光,愈显阴翳。 “果然如此。” “朕早就知道。” 正因为如此,这个孩子,他非杀不可。 他可以接受同母异父的孩子,却无法接受同父异母或血脉顺同的同胞兄弟! “你听我说。” 云清絮面露哀戚之色,“世上没有绝对的事,这孩子虽是威胁,若利用得当,却也是一个筹码。” “他是摄政王的亲生子,若他活着,将来能起到的作用,远比一具死尸要大。” 哪怕这孩子一出生便成为皇权博弈的棋子,云清絮也认了。 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筹码。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