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他登帝之前。 父皇病危,瘫在床上气若游丝。 他这个太子只有七八岁,根本不堪大用。 野心勃勃的赵王与二皇子玄赫权,兵临皇城外,意图逼宫谋反。 危急之时,还好摄政王玄翼及时救场,不仅护住了父皇的性命,还将赵王斩杀,歼灭了其他余党。 那一次宫变,死了许多人。 赵王脖颈处流出来的鲜血,将金銮殿的玉阶都染红了。 二皇子跪在玉阶前,哭地比死了亲爹还要难过。 母后更是散发穿素衣,一步三跪,跪到金銮殿前,泪流满面,求父皇给赵王留一个全尸。 赵王最后被五马分尸。 玄翼则年纪轻轻成了当朝权臣,手持金芴,天下莫敢不从。 甚至还接手了许多皇室的势力,全力护持他登基为帝。 当时的二皇兄玄赫权,原本也该判处死罪。 可父皇到底念着血脉亲情,没有痛下杀手,而是把他赶到了南疆偏僻处,将他囚禁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夺去他原本的封号,给他赐了一个堕字,封为堕王,后代以堕为姓,永世不得入京…… 母后偏爱二皇兄,他一直都知道。 可在众人面前,又不得不顾忌他太子的身份,对他嘘寒问暖,显得慈爱至极。 若他真是一个生长在宫中的太子,遇上这样的母亲,他一定会难过的。 可惜,他有世上最爱他的娘亲。 他并不缺爱。 所以面对太后的客套与疏离时,他都能淡然相处,平静以待,回之以礼,之有节。 …… 今日,若太后诏见的是别人,哪怕那人死在宫里,他都不会过问一个字。 可偏偏,是云清川…… 若出了什么意外,他拿什么向娘亲交代? “拜见陛下……” 宫殿外,守门的宫人认出了玄璟渊,忙伏跪在地,恭声行礼。 玄璟渊收回思绪,眸光顿了顿,带出几分威严来。 “不必通报。” 他将灯笼递给守门的宫人,抬步迈入院内。 回廊婉转,雕花弄影。 待走到正堂外的屋檐下时,正好听到里头嘉华太后的叹气声。 “你的身份,原是配不上蕈月的。” “农家出身,无权无势,虽然有个大理寺的官职,但身上确有不小的污点。” “可没办法,谁让蕈月这丫头一颗心扑在你身上,非你不嫁。” “她入宫之后提的第一件要求,便是想与你结为连理……哀家实在不忍拂了她的意。” “除夕夜宴时,哀家会降旨为你们赐婚。” “还有这个……” 嘉华太后将一大摞票子扔在云清川的手边,银票与房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纷纷落落。 “你出身鄙薄,想来也没什么家资,委屈你不要紧,若委屈了蕈月,哀家实在无颜见她的父王。” “这些东西你都拿着,到时候给蕈月做聘礼用。” …… 兄长一夜未归。 云清絮次日醒来,听到月牙汇报的消息后,眼底浮上一层阴霾,心中,也有许多担忧。 皇宫重地,哪是他们这样的升斗小民能涉足的? 进宫一场,跟把命别在裤腰带上一样,生死未卜,前途难算。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