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瑾看着昏睡的表妹,心里既气愤又心疼:“阿爷会御兽。救了阿璃的那条蛇是他饲养多年的灵兽,通人性,能根据气味寻人。” “比暗卫盲目搜寻强多了。” “您在王府守着阿璃,别再离开她。我带人去找大宝。” 阿依急忙道:“阿瑾哥哥,我跟你一起去!” “依依,你留在王府等我们。”谢玉瑾语气坚决。 “可是……” 战帝骁舍不得离开云青璃,却又放心不下,沉声道:“稍等。”随即派人将应渊召来王府。 看到姬昊的刹那,应渊冲到床边:“舅舅!”他猛地转身,怒视战帝骁:“是你!” 战帝骁神色冷冽:“他和阿璃都伤在黑衣金面人手里。我们与异族人无冤无仇,没必要下此狠手。” 王府内院一片狼藉。 雕花木窗被利爪撕成碎片,青砖上散落着破碎的瓷片与锦缎残屑;歪斜的檐角灯笼垂落,凝固的烛油混着暗红血迹结块。 檀木桌椅东倒西歪,有的翻倒在地,有的断腿缺角。墙角破碎的屏风后,大片泼洒的药汁四溢,刺鼻的草药味混着铁锈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痛。 院中花草被踩踏得七零八落,残枝败叶上斑斑血迹与凌乱交错的脚印相映,无声诉说着恶战的惨烈。 这番景象让应渊意识到,姬昊重伤确实与他们无关。 “云青璃在哪?” “阿璃受伤昏迷了。”战帝骁攥紧拳头,“本王找你来,是想谈笔交易——联手铲除异族猎人。我可以承诺,日后异族人能在任何一国立足,无人敢随意加害。” 应渊心头剧震,这正是他们毕生所求。无论是抓捕云青璃、拉拢战帝骁,还是挥兵九州,终极目的不过是为族人谋一方安身立命之所,护后世子孙不再受欺。 “我凭什么信你?云青璃杀了应曜,我们不共戴天!”像是应曜的死,他心里就无法释怀。 更不能原谅云青璃的所作所为,“更何况,我舅舅也是为了云青璃才受伤。” 战帝骁沉声道:“这就是你追求的格局?应曜之死,岂是阿璃的过错?” “是你一意孤行,妄图以强硬手段逼迫他人屈服,才酿下这场大祸。况且,这场较量里,死去的何止你的亲人?十万将士,还有无数无辜百姓……战争本就伴随着牺牲。” 应渊青筋暴起,脸色铁青:“死的不是你弟弟,说得倒轻巧!” 这句话何其相似? 他当初让人抬着谢玉淮他们的棺木出院在荆州城门口的时候。 也是这么对云青璃说的。 没有想到现在到了他身上,竟然比阿璃还要偏执无法释怀! 战帝骁不愿多费口舌:“若你无法释怀,等救出我的孩子、铲除异族猎人后,我替阿璃偿命。届时,我的命任你处置。” 应渊浑身僵住,瞳孔骤缩:“你……以为我会信?” 战帝骁剑眉紧蹙,凛冽的目光如淬霜寒刃,直直钉入应渊眼底。 他周身气息瞬间沉凝,将满室肃杀拢成无形威压。 薄唇抿成冷硬直线,喉结重重滚动:“本王说过的话,绝不食。” “你若不信,本王可以起誓。” 应渊眼眸微垂,忽然笑了声,“战王爷,一九鼎。自然是可信,我姑且先信你一次。”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谢玉瑾有些忍无可忍,“你还有什么条件!你害死了十万将士,这笔仇,我们谢家还没有跟你讨回来。” 若非战帝骁说留着他还有用,在应渊进来的时候,谢玉瑾就想宰了他。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