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始乱终弃 江贤是栾城有名的花心大萝卜。太太三令五申要内府的女眷离这浪子远些,这董书眼看要出嫁了,约他来这儿做什么? 心下好奇,云初伸手扶住墙壁,躬身向洞外望去,可惜,洞口太低,又不敢太朝前,费了半天劲,也只瞧见一双石青色的软底鞋,停在不远处,听说这江贤武功极高,怕被发现,云初不敢擅动,只屏息静气地听着。 云初猜的不错,来人正是江贤,此时正把玩着拇指上一只祖母绿扳指,凤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董书。 被看得极不自然,董书脸色微红,一拧帕子。叫道: “你……” 好半天,见江贤不语,董书一跺脚,说道: “你名知故问的!” 细细打量着董书,带着三分玩味,江贤笑道: “董姑娘何出此,江某正要出门,被你匆匆招来,实在不知何故?” 微低着头,带着三分恼意,董书说道: “是不是我不叫你,你就一辈子躲着我,再不见我?” 质问的语气中带着三分****,很像热恋中****间的质问。 笑容僵在脸上,江贤脸色微寒,凤眸中射出一道利光,直视着董书。 没注意江贤变了脸色,好半天没听到他的声音,董书喃喃地说道: “万岁……万岁已经为我和旬公子指婚了,日子就定在下月十二……” 说着,董书忽然抬起头,急声解释道: “我不想嫁的!奈何……母亲以死相迫……” 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董书双眼紧紧地盯着江贤,生怕他说出抱怨的话。不想江贤淡淡地说道: “恭喜董姑娘了。” “你!” 淡淡的语气中,无一丝感情,董书叫了声你,竟再说不出话来。充满幽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江贤。对上哪冷冰冰,不含一丝柔情的眼神,眼泪扑簌簌珍珠般落了下来,董书哽咽道: “府里盛传四嫂殉情是假的,那日在落雁湖是为了****你,才故意失足的,为了给她遮羞,母亲还特意封了口……你躲着我,一定是又被她迷上了,我知道,论才华样貌,我都比不过她,妄我以前那么信任她,什么心事都和她说,想不到她竟……。” “董姑娘何出此!” 董书话没说完,便被冷冷地打断,顿了片刻,江贤又道: “我喜欢谁,与董姑娘何干!” 听了这毫无情义的话,董书脸色由红转白。葱白玉指直直地指着江贤,嘴唇颤抖: “你!” 好半天,董书才回过气来,怒道: “我就知道你是个没心肝的,可惜我就信了你那夜的誓,傻傻地等着你向老爷提亲……” 说着,董书伸手取下颈间的玉佩,狠狠地扔到江贤身上,说道: “还给你,从此我们……我们……” 脸色惨白地怒视着江贤,那恩断义绝得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伏在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夜……哪夜?” 伸手抓住董书扔过来的玉佩,江贤疑惑道: “咦……这枚玉佩怎么会在你身上?” “你,你……” “你自己做下的事,竟不承认!” “江某实在不知董姑娘说的是什么?还请董姑娘把话说明白了!” 董书猛转过身来,挺了挺胸膛,怒视着江贤: “和你做下这等羞人的事情,是我不知廉耻,是我该死,万岁赐婚,你又躲着不见踪影,我也本想一死了之,奈何,我……我竟有了你的骨肉……” 说到这,直视着江贤一脸的错愕,董书咬了咬牙,果决地说道: “要想我和这孩子平安,你就好好祈祷,旬公子这次出征。也能像大哥一样……战死沙场!” 老天!董家可是牌坊门第啊,这董书不要命了,**也就罢了,竟看上了这么个花心大萝卜,都被抛弃了,还惦记着给人家生儿子。 难怪董书固执地要她亲手绣嫁妆,不是真稀罕她的秀艺,原来是想借她的晦气,诅咒旬廉像董爱一样,早日升天!听到这儿,饶是云初,也忍不住心惊肉跳,手一哆嗦,一块小石子顺着手边滑落,伸手想抓已经来不急。 叮当,清脆的一声轻响,惊得云初面无人色,木头般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半晌,见外面没有异动,云初这才悟着胸口,暗松了口气…… 躬身向外瞧了半天。外面静悄悄的,再无一丝声音,云初这才扶着墙,缓缓地走了出来。 有阳光真好,恣意舒展着四肢。老天保佑,自己没被发现,否则,她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边庆幸,云初一边绕过假山,一抬头,泥塑般傻在了那儿…… 一具伟岸的身躯立在路中。看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石青色的软底鞋,不用想,云初也知,此人正是和董书私会的江贤。 和陆轩的阴柔清秀不同,江贤是典型的北方人,比陆轩高了一头的身材,越发显得粗狂豪放。难怪花名在外,董书还不知死活地向上扑,看着眼前帅的让人挪不开眼的一张脸,云初暗道。 在这儿堵着,显然是发现了她藏在假山洞里,偷听了他们的对话。 他不会怕董书有孕的事儿被董国公知道,要灭口吧,素手轻按住胸口,云初强压下那颗碰碰乱跳的心,一边迅速地转着心思,一边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刚一迈步,感觉周身空气一窒,云初腿一颤,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听着几不可闻的扑哧一声轻响,一枚银针钉在身后的树上,云初长舒了一口气,好险。 这一刻,云初也发现,她不仅六识异于常人,这身体似乎还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刚刚就是江贤出手的霎那,她敏锐地预知到了,先跌了下去,险险地躲过了一劫。 没有回头察看,笨拙地爬起身来,对上迎面射来鹰一般犀利的目光,云初笑道: “出门就跌跤,真是不吉,让公子见笑了。” 说着,云初已来到江贤眼前。身后已没退路,她必须尽快地打消江贤灭口的心思,看着眼前笨拙无比的小女人,江贤嘴角闪过一丝不屑,手一动,袖笼中又滑出一枚银针,捏在指间。 感觉心又扑扑地跳起来,正要福身施礼的云初的手下意识地搭在江贤的手上,压住了那枚待发的银针。 素手轻轻的碰触,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从手边传来,江贤脸色一黑,冷冷地说道: “难怪唐公子会为栾姑娘的几句蛊惑,竟然血溅金銮殿,听说栾姑娘新寡,连陆轩那么清高的一个人,都成了国公府的常客,栾姑娘****男人的手段果然独特……”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