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欢迎会倒不必,欢送会嘛,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爸爸说着在妈妈面前摆了摆手,我躲在门后暗自偷笑,心想,老爸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幽默风趣了。
“不是,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欢送会是吧?你还真以为你鸡犬升天了?实话告诉你,玉皇大帝的鸡犬都比你金贵。”
我知道妈妈刚才强忍着的怒火,此刻已经被爸爸不知名的话语彻底激怒了。
知母莫若女嘛!
妈妈双手抓狂,怒吼般揪住爸爸的耳朵,硬生生地将老爸拽进房门。
伴随“砰”的一声巨响,战火从欧洲迅速蔓延到亚洲。
不过却比教科书上老师对二战的描述有意思的多。
毕竟课本上是死的,这可是活生生的现场版,还发生在自己的家里,而我是唯一的听众。
我悄悄地躲在门后,隔岸观火似的欣赏着上演在家中的第n次世界大战。
只不过这“世界大战”的范围很小的,它只是笼罩在我的周围。
在我的身边,我的世界!
都说一一莲花现佛身,在我的身上,莲花是有的,只不过却是黄色的硝烟莲花,砰砰砰,在我的身上炸出一朵朵佛怒金莲。
用来浇灌它们的,是心底一条条浅浅的小河,熨开土层,细看不是涓涓细流,倒如现在的我那般满目疮痍。
“哎呀,老婆,你听我说啊!”
爸爸求饶的声音打破了我来自心底的无声幻想。差点就被那海潮似的梦境给淹没了。
我回过神来,耸耸耳朵,双手扒在门边,继续偷听着。
“这不是由于公司近年来生意兴隆,市场和业务开拓范围扩大,董事长决定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去开拓非洲市场。你老公我年轻有为,业绩颇丰,资历较老,所以委派我与公司新一代年轻人一起前往非洲,并担任非洲子公司的地质勘探总工程师!”
说罢,爸爸面露笑容,左手靠背,右手顺势拿起茶几上的杯盏,作古人对月饮酒之势,一饮而尽。
喝完还不忘加以评价,说这好似琼浆玉液,令人容光焕发,面色红润,当真如入清泉之舒畅,神清气爽。
随后,老爸依旧沉浸在自斟自饮的美妙境界里,不可自拔。
“得了吧你!”妈妈随口一丢。
“我看呐,你这不是飘飘欲仙,你是真飘了啊!”
“鸟枪换炮,有什么好得瑟的,照样不还是给人家打工吗?有本事,你让我天天睡在票子上啊。看把你能耐的。”
妈妈一脸不屑的数落着老爸。唉!虽然说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用脚踹,可老妈这个样子,令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爸爸拿着杯子,原地打转,酩酊大醉似的突然拉住了妈妈。
“我说老婆啊!”
“嗝!”一声短促的打嗝声,从老爸的嘴里呼啸而过,空气中瞬间充满了嗳气。
“你!你想干嘛?疯了?还是想耍流氓啊?”
妈妈既惊又气的看向老爸,眼神之中明显有些慌乱,躲躲闪闪的,令我看了,不禁有些好笑,这是要闹哪出啊!
“非礼吗?嘻嘻!”我暗自猜测,这不会就是所谓的“酒壮怂人胆吧!”
可老爸好像有点过了呢,不禁为老爸捏了把汗。谁知下一秒就“断片”了。
老爸“砰”的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放到茶几上,猛地摇摇头,让自己从醉意中清醒过来。
身体有些颠抖,忽而直立,老爸抖抖精神,努力摆正着。
忽然,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长条形礼品盒。
爸爸看护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拆开粉红色蝴蝶结带子,轻轻地将里面一条精致的钻石配饰的项链取出。
“倏”的一下就来到了妈妈的身后,双手环在妈妈依旧纤细的脖颈上,轻轻的,温柔的替妈妈戴上。
妈妈不知怎的,怒气腾腾的脸颊上悄然浮现出两朵红云,春光荡漾开来,充满着旖旎。
“我去!”
我顿时惊呼出声,双手紧紧捂住差点坏事的嘴巴。
“这!这!这!这典型就是现场版撩妹啊。”
“老爸,你过来,我也要,我也要!”我的心好似小兔乱跳般扑扑的。
心想要是谁给我一个这样的surprise,我铁定二话不说,冲着他拍拍肩膀说,帅哥,我跟定你了。
“要啥要!”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手握铁叉的小小的我。
咦?小!小!的!我!怎么会?我有些惊愕。
“不知道你爸妈一起生活多少年了,你爸才送给你妈一个惊喜。”
“要?要?要?要什么要?”
“嘿!怎么说话呢你,我家欣仪作为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暖了老爸不知多少日夜春冬了,要件礼物怎么了?”
咦?我一头雾水般四处乱转,没谁呀!
我费劲似的拍拍脑袋,摇摇头,想把脑海中的幻想丢掉。
结果它们两个却自顾自的吵闹不停,合着没我啥事啊!
唉,真是欲哭无泪,我抽搐着脸,无奈的耸耸肩。
转身却发现,妈妈的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算了,自打老妈把我生出来,就没了二人世界,好歹不去偷听了,就当做女儿的一点点补偿吧。
没人爱啊,没人爱!嗯,赶紧挤几滴鳄鱼泪。
我轻轻的将门带上,将拖鞋随地一丢,身体无力似的软倒在尚留余温的床上。
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怕惊扰了风中的鸟巢,揉揉睡眼,扑倒在床。
隐约听见妈妈说了句,“你喝的是我漱口的水!”
随后,带着爸爸响彻夜际的惊呼声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