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时缇慌忙解释,她不想要方幼眠这样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攥紧她,怕她不再管自己。 “不是的我只是想要给阿姐,姨娘,还有哥哥争光。” “争光?”方幼眠简直气笑了。 “你给我们争什么光?” “方家的嫡长姐姐总说我们出身低微,我便也想像阿姐一样,能够嫁入高门,做正头娘子,有了依仗,给阿姐撑腰给姨娘给哥……” “你是为了我们吗?”方幼眠控制不住了,“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 她一针见血下去,方时缇脸上血色被这句话抽干,难堪得再也没脸去抓她的手。 “” 是,她是有些虚荣心在。 见到长姐得姐夫那样万里挑一,举世无双的京城男儿宠爱,万般依着她,护着她,爱着她,便想着自己也能遇到如此良人。 她和阿姐都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她定然也是可以的。 的确,她也遇到了呀。 方时缇吸着鼻尖,忍住哭腔,着急道,“君昀说过,他会来娶我的。”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oo) 小宝们,你们有多余的月石吗,求施舍(可怜巴巴眼jpg) ◎英雄难过美人关。◎ 方幼眠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哭容, “” 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男人在床榻之上的戏言, 她竟然会当成真的,甚至奉如金科律令,深信不疑。 “缇儿,他来了吗?”方幼眠只问,“时至今日,他可曾来了?” 再一次一针见血狠狠戳中了方时缇的内心。 她着急解释的言语顿涩,不仅面色变得越来越白, 就连唇色发白抖涩。 眼里的期翼一点点散尽,泪水盈满了整个眼眶,最后顺着她苍白似纸的面颊滑落。 是的, 他没有来。 当初说好,只要有了身孕,便上门提亲。 她有孕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那边一开始让她等一等, 后面又说正在筹备聘礼,如今小丫鬟说连面都见不到了。 近些时日她本就害喜, 吃不下睡不好,提心吊胆, 整日整日做噩梦。 本就心悸难安,方幼眠这几句话下去,她再也控制不住了, 放声大哭起来。 泪水就跟决堤似的, 方幼眠再生气她的无知愚昧, 到底是自己骨肉相连的妹妹, 看她如此难受, 心里跟针扎了一般,眼睛也跟着红了。 她把小妹给揽抱到了怀里,拍着她后背哄她的时候,自己鼻头同样酸涩得厉害。 她难不成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为何这辈子过得如此坎坷,就连身边的人也屡受波折不断。 哭了一场,方幼眠让婆子做了一些孕妇所吃的膳食上来,看着她吃了之后,又给她端药来。 看着黑漆漆的安胎药,方时缇吸着通红的鼻尖,小心翼翼询问,正在给她搅弄着药汤面无表情的长姐。 试探她的意思,“我要生下来吗?” 听到一个生字,方幼眠搅弄汤勺的动作一顿,她看了方时缇一眼,还是没有说什么,等药搅凉了,让她喝下去。 方幼眠这才开口,问她,“缇儿,你有没有怀疑过宁世子接触你的用心?” 她只要知道这一点。 方时缇的神色起初很迷惑,纤细的眉毛紧蹙。 她不说话,方幼眠再问,“你觉得王府世子会真的爱你,爱到要让你怀着孩子进门吗?” “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方幼眠看着她眼里的期许,一时都分不清了。 她撇开眼睛看向外面,方时缇的窗桕台子那放了一盆雪梅,如今入了冬月,已经抱起花苞。 “京城高门娶妻,都讲究门当户对。” 说起门当户对,方时缇反驳,“阿姐和姐夫的门第不也是不相匹配吗?阿姐最后还不是做了喻家的正妻?” “你也看到了,我如今的下场是什么?”面对她的执拗,方幼眠冷声道。 方时缇噎了声音,“可是姐夫不还是喜欢阿姐吗?日日来找阿姐,跟在你的后面跑。”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喻凛这样出色又深情的男子。 她如今也算是遇到了,君昀对她很好,就像是姐夫对着姐姐那样,百般宠爱。 视线常常停留在她的身上,留意她的一颦一笑,为博取她的欢心,豪掷千金,拼搏出头。 “凭借一时的情爱能走多远,即便是你有本事,那宁世子真的迎娶你入了王府,你后面要面对的,要走的路是什么?你知道吗?你有没有想过?” “你不会以为嫁进去就真的等着生孩子就行了?宁王府可不是什么享福地,而是虎狼窝。” 里面的水只怕比喻家还要深,方时缇真的进去了,想必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 ' ')(' 方时缇咬唇,“我知道我没有雄厚的家世,可有了这个孩子,我” “呵”方幼眠真想一棒槌敲醒她,到底是谁给她说的这些浑话,“母凭子贵?” “你未免太天真,若是宁王妃弄死了你,把你的孩子挂在别人的名户下养着,你能如何?” “我”方时缇没有想过。 方幼眠讲的这些,她都没有想过。 “是,如今你哥哥是中榜入仕了,就凭借你哥哥的官位,能给你托底够得上宁王府的门楣吗?” “不是还有姐夫吗?”她还在犟嘴。 方幼眠看着她,真真是气极反笑。 “喻凛与我已经和离了!况且他在朝政之上与宁王斗得你死我活,朝不保夕,怎么可能会因为我放弃整个喻家,眷顾着你,去伏低做小,给你在宁王府托底,你的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 方时缇被她怒声骂得无地自容,她当初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她初来京城,就凭借着喻凛这个姐夫,得人高看一眼,甚至连郡主都因为哥哥对她温声细语,可以说得上小心讨好了,她便也觉得自己不差。 “长姐”她不想惹方幼眠生气,可如果方幼眠不帮她,不理她,那她要怎么办? “你根本就不把我当长姐。”方幼眠哪里看不穿她的神色,听不出来她话里讨好的意思。 都是为了维系姐妹的关系,想要她帮她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姐妹十几年,我百般为你筹划谋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回报我,你能回报我,我也从来不期望你能给我争个劳什子的光彩。” “只期望你的病好了,将来做个正常的姑娘小姐,能够找个如意郎君,平平淡淡,幸福安康过这一生便好了” “只可惜,都是我的错。” 她不应该把一切想得太好,纵然是自己的骨肉血亲也会有自己的意愿,她不应该左右安排。 “君昀他喜欢我,他亲口告诉我的!”方时缇努力申辩,又开始哭了,“真的,他说他不会骗我一定会娶我做正头的娘子。” 方幼眠站起来,沉不住气骂她。 “真正爱护你的人,是根本舍不得伤害你分毫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 方幼眠觉得跟她完全说不通了,怕在这里呆下去,会被方时缇气得逆血倒流,亦或者气得她心绪不稳,刺激流产。 她深呼吸好几口,平复心绪,“你好好想想吧。” 说罢,直接离开。 方时缇见她甩手就走,嘴里苦涩的药味蔓延,抱着被褥默默流眼泪。 方幼眠只觉得头痛欲裂。 婆子上前劝慰,“姑娘吃些东西去歇息会罢?” “您一夜未眠,又不吃不喝,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啊。” 方幼眠看着婆子,不禁想到姨娘,她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三十都不到。 为男人哭伤眼睛几欲瞎掉,落得一身病痛,郁郁而终。 “姑娘坚韧,即便要去应付事情,总得吃饱饭,若是不吃饭不休息,哪能有精神。” 她看着方幼眠也是可怜,年纪轻轻一个人抗下那么多的事情,家里的这个妹妹着实太不省心了,唯独那个弟弟还争气些,在朝廷做了一个官,又给她争气。 “也怪奴婢不曾留心,才出这样的事情。”婆子歉意道。 方幼眠强颜欢笑,“怎么怪得了你呢,她有心隐瞒,就不会让我们知道。” “何况”这本来就是一场局,宁王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王权富贵,只手遮天,谁能够猜得到。 跟着方时缇的两个小丫鬟都被拿捏了,方幼眠这才想起来问婆子她家里有没有事? 婆子摇头,“没有啊。” 方幼眠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她缓和好一会,眉心跳得厉害,“还有些什么吃的?” “厨房的菜都新鲜,姑娘想吃什么,奴婢就去做什么。” “随意一些罢,吃完之后劳烦你给我熬一碗安神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