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五官很秀气,脸部轮廓柔滑,但消瘦、憔悴,嘴边冒着粗糙的胡茬,不能说好看,也不能说不好看。一双微微下陷的眼睛,清澈忧郁又冷漠,仿佛藏着许多说不出的话,又不屑与人诉说。 对视的时间只有一秒,男人启唇,仿佛想说话,突然眉头一皱,泄露一声痛苦的呻吟:“嗯……” 李真知见他猛地揪紧胸前的衣服,身体向前倒,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你怎么了?”别是有什么突发性心脏病什么的,她不会急救! 男人咬牙,缓缓说:“胃痛……” 李真知仿佛听到一点委屈的味道。这是……撒娇吗? 她诧异地看着他。男人却撇开眼,紧紧闭上嘴,不做声忍痛,令人觉得刚才那点委屈的语气是错觉。 眼见他痛得身体一抽一抽的,额头冒汗,徐英珍担忧的目光不断看过来,快要忍不住过来查看,李真知说:“我要怎样帮你?” “有、药。”男人颤着手伸向裤兜。酒醉和胃痛让他的动作迟缓迷糊。 李真知把手插进他的裤兜里。他的裤子粗看像运动裤,实则设计独特,更似工装裤,口袋很多。位于腰下的这个裤兜入口窄,里面宽阔,李真知一无所知,手猛地伸进去宛如进了一个无底洞,还下意识地掏东西,在未反应过来时隔着布料抓住一个怪怪的东西…… 男人浑身僵住,李真知倒抽一口气火灼般放手,抽。出,满脸通红脱口说:“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吸着气,哑声说:“没、没关系。”他自力更生想摸其他口袋,刚弯身胃就痛得受不了僵了僵。 李真知谨慎问:“药在哪个口袋?” “忘了……” 李真知无奈,避开他重要部位附近的口袋摸,在膝盖旁边的口袋找到药瓶递给他。 男人忍着胃痛,倒出药吞了一颗,没有用水送服的结果是被呛 到,咳得惊天动地。李真知赶紧倒水给他喝。他咕噜咕噜喝水,中途还因为手不稳洒了一点在身上。把药咽下去,他仿佛体力耗尽一般瘫在椅子上,长出一口郁气,模样十分狼狈颓废,又带着一股想要发脾气但努力忍住的焦躁,很令人于心不忍。 李真知问:“你感觉好点了吗?” 男人闭着眼睛,看起来没有说话的yu望,过了几秒才低哑说:“已经好多了,谢谢。” 李真知看了看一直关注他们,满脸担忧的徐英珍,压低声音说:“先生,我不想打扰你,但店外守着几个不怀好意的人,他们的目标好像是你。我们不想惹麻烦,请你谅解。” 男人眉宇间闪过一抹厌烦,攥了攥胃部的衣服,礼貌说:“抱歉,我立刻离开。” 李真知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遇到麻烦,我可以帮你,力所能及那一种。” “你帮不了我……” 李真知没听清他的话,因为徐英珍跟她打手势,让她带着男人从后门走。梁灿和他的小弟到了,正在外面缠着那些守株待兔的混混。 机不可失,李真知利索地抬起男人的手臂放到肩上,另一边肩膀扛起他往后门走。 男人不像M国男人那么高大壮硕,也比她高半个头,份量不轻,但李真知帮助人的决心很坚定,拖走他的步伐像个六亲不认的女战士。 男人惊讶地瞪大眼,被酒精侵蚀的大脑无法想太多便放弃挣扎,跟着她走。 第2章 酒醉乱啥了 李真知把男人扛到她的车子里,油门一踩迅速逃离餐馆,一路驶出几个街口才停下,紧张得好像拍电影。 李真知呼出一口气。车外下着雪,她带着男人匆忙出来忘了穿外套,车里又一直忘记开暖气,冷得彷如冰窖。她一边打开暖气,一边问男人:“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男人坐在副驾上,听到她说话,目光从车窗外转到她脸上。刚才李真知开车开得飞快,他跟着东歪西倒浑身难受,但忍着一言不发。 李真知被他看得心虚又担忧:“你是不是想吐?” 男人捂住额头,疲累说:“又冷又想吐,难受。” 李真知的耳膜仿佛被钩子揪了一下,说:“我送你去医院……” 男人恹恹然说:“随便找一个温暖能睡觉的地方,放下我。” 李真知脸颊鼓了鼓,受不住心里涌上来的细细密密的负罪感,突兀说:“我跆拳道黑带二段。” 在男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她最终把他扛回自己家。刚才慌慌张张开车时,她无意识开回自己家,下车走几步就到了。 之前在店里扛人心情紧张,没留意其他。这下再次扛人,李真知贴近男人,闻到他身上混合酒精、烟草和花香的味道,意外的不难闻,甚至以李真知专业的角度评价,气味相当特别,使得她的脸颊微微发热。 她赶紧屏住呼吸,抱怨说:“你好沉,能不能自己走路?” “抱歉。”男人很有礼貌,垂着头,鼻息挨在她的耳边,“头晕着。” 李真知不自在地侧侧耳朵,只好作罢。 李真知的居所在一栋法式小楼的三楼,只有五十平方,原来被规划成精致的两室一厅,妈妈李雅妍睡主卧室,李真知睡次卧室。李雅妍确定不会再回来住,把房子过到女儿名下后,李真知依然睡次卧室,把主卧室改造成杂物房,放置一些不常用又舍不得丢的物件。 房子是李真知的私人空间,没有待客过夜的功能。除了次卧室能睡人,客厅还有一张不大的两人沙发和地毯可以睡觉,但体验肯定不会太舒适。 “或者我送你回家?”李真知把人带上来又有点后悔。这个决定对于她来说相当草率。她之前从未有过这种经历。 “我睡沙发。”男人低沉说,躺在沙发上,身体蜷曲。他的身长和体型显得沙发格外狭窄小巧,整个人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 “你可以睡地毯,我有被子。”李真知告诉男人,同时向他展示了常备药箱,胃药和解酒药都有。 男人岿然不动。 李真知只能由着他。今晚她喝了酒出了汗,浑身不舒服,进卧室拿了衣服,在进浴室前,她又向男人展示了电击器和棒球棒,才施施然进去洗澡。 * 男人,权至龙蜷缩在陌生的沙发上,胃部空虚隐隐作痛,失去力气一般懒懒的不想动。 浴室的隔音不太好,格外灵敏的耳朵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和人体活动时发出的声音。因为正在洗澡的是一位漂亮的女性,声音仿佛具象化,在脑袋里勾勒出鲜活的形象,某个不久前被意外碰触的位置渐渐有了不可描述的变化。 权至龙侧躺枕在手背,迷糊地想着他已经多久没约会,没和女性开展亲密关系。深入骨髓的寂寞像网一样困住了他。曾经的他喜欢热闹,讨厌寂寞,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