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巴掌下去,安禄的脸顿时肿得跟猪头一般。
朝堂上面发生的事情,侍卫们在众臣下朝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部知道了。
他们知道安禄怀有身孕,晓得往什么地方下手。
安禄本就是一个产下孩子后就要行刑的犯人,他们才不带怕的。
他们不怕,但安禄怕呀。
自己这要是进了天牢,怕是有进无出。
凤家不会管她的,自己丢了那么大的脸,南阳王也不可能管她。
贤妃恨她入骨,那就更不可能好心的插手救自己。
可是目前又没有任何自救的办法。
思来想去,在快要走到天牢门口的时候,对着侍卫哭诉道:
“侍卫大哥,我做了对不起汐儿妹妹的事情,还没有机会跟她道歉。
就算是要将我关进天牢,最起码也让我好好与她道个歉,行吗?”
之前在凤家,就属凤语汐对她最为友好,心地也善良。
每次只要自己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几句,她总是信以为真的帮着自己。
只要能见到她,自己卖卖可怜,准能获救。
她见侍卫犹豫,再接再厉的又卖了一把可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侍卫大哥,求求你了……”
几个侍卫相互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骑马转身往将军府跑去。
一刻钟后,侍卫将安禄放了。
安禄心里好一阵得意。
这凤语汐果真还如同几年前那般愚蠢。
自己只要稍微表现出一些认错的诚意,她就得心软听自己的。
她掏出帕子将被打伤的脸遮住,东躲西藏的回到南阳王府。
走到门口,她原本以为王府的士兵会拦住她,不让她进门。
没曾想,人家虽然没有请安,但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将她放了进去。
顺利的进到府中,按照今早出门时的记忆,回到自己的院子。
刚推门进去,就看到南阳王坐在桌子边,正双眼猩红的死死盯着进门的她。
此时南阳王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要捶死她一般,很是骇人。
她想退出去,但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门槛。
只能心惊胆战的站在门边,跟小白兔一般,轻声道:“王爷,你怎么……”
“啊……”
她果然猜对了,南阳王就是要捶她。
“安禄,你这个贱人居然设计本王,我宰了你……”
乒乒乓乓……
一顿除了肚子以外的暴打。
若不是小慧死死的将人抱住,南阳王差点儿原地将人送走。
南阳王没有对她的肚子下手,不是舍不得伤害自己的骨肉,而是担心血蹦出来脏了他的地儿。
后院的妾室原本打算好了,等安禄回来给她好看的。
但被南阳王的这一顿猛虎操作,都给吓傻了。
看着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气的安禄,再看自己身上的两块瘀伤。
突然感觉,这南阳王还是宠爱她们的。
此时躺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的安禄,一脸嘲讽的盯着屋顶的房梁。
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凤语汐为什么让侍卫将她放了。
因为——南阳王府,可比那天牢之中还要恐怖。
被毒打了这一顿,无处求助,她想了很多。
埋怨她的亲生父母为什么将她生下来,承受这世间的疾苦?
埋怨凤家当初为什么要救她?
埋怨南阳王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埋怨凤语汐为什么没有被河水淹死?
说来也真是讽刺。
凤语汐明明就被自己下药,丢下了北运河。
她居然九死一生,被日后的状元郎给救了起来,还嫁给了人家。
现在曾经的状元郎,已经成了权倾朝野的计相,她也成了那高高在上的计相夫人。
而自己拼了命的往上爬,想要成为人上人,成为统治他人命运的主宰者,却最终落到了这般要死不活的境地。
难道,这真的就是命?
自己本就应该是一条贱命?
而凤语汐本就是大富大贵命?
这个问题,不仅她在想,南阳王自己也在想。
如果安禄没有谋害凤语汐,他与凤语汐顺顺利利成婚。
是不是应该前途一片光明,得财得权又得人?
可自己偏偏跟个一无所有的毒物拜堂成了亲,让自己距离那权利的中心渐行渐远。
但话又说回来,若是皇帝能早些立自己为太子,让自己后面顺利继位,谁又愿意起兵造反?
一帆风顺,谁又不愿意做个好丈夫,好儿子呢?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现在不管谁的错,造反这个事情,他肯定是干定了。
那把龙椅,他也坐定了。
凤语汐本就是他的妻,不惜一切代价,他也要将人给抢回来……
六月底皇城的天气,已经很热,将近三十度的高温,在外面多站一会儿,都觉得热浪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