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的看向皇帝,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一个时辰后,纪景轩瞠目结舌的问道:
“意思是,你当时错把望北河当成清河,将我粘在盆里送了出去?
然后,被我北上回乡的养父母给捡到了?”
皇帝眼泪吧嗒的点头。
纪景轩的眼泪也突然夺眶而出。
在之前的二十年,他认命的以为,自己就是个穷苦命,任劳任怨的供养着纪家一大家子人。
当牛做马毫无怨言。
即便纪母插手破坏他的家庭,他仍然好吃好喝的将人供养着。
敢情自己不但是皇族,还是个亲王。
要是初小七早点儿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他呜咽着埋怨道:
“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将刚出生弟弟粘在盆子里面,顺着河水漂流,你就不怕我被淹死吗?”
皇帝有些心虚的道:
“当时我还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又急于隐匿你的存在。
黑灯瞎火的,清河和望北河相隔几米,情急之下弄错,那不也挺情有可原的嘛。
我本来想着梦溪村离皇城不远,最多一刻钟就能顺河而至,而且水不深,才将你粘在盆里的。”
纪景轩紧紧抿着嘴不讲话,责备的意思那是相当的明显。
“哎呀,好了嘛。
都是皇兄的错,以后慢慢补偿你行吗?”
“那你给我把媳妇儿找回来。”纪景轩趁机提要求道。
皇帝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面上却不显,淡定的答应。
“行行行,我帮你去找。
但你要千万注意丞相党,别太作,弄巧成拙真把老宿家的基业给毁了。
你可要知道,若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场宫变,这个位置本该是你坐。
而皇兄我,本应该是个逍遥的闲散王爷,四处游山玩水的。
现在皇兄替你守了二十多年,你要是太作,再继续打压良臣,毁宿家的基业,我就要摞挑子不干了。
这皇帝你自个儿来当。”
纪景轩抿了抿嘴道:“你帮我把媳妇儿找回来,我会好好配合你做事儿的。”
“行,我尽力。
但明个儿,你要想办法将你弄进去的大臣,给我想办法放出来。”
纪景轩点头答应,心想着,有皇上派人去找初小七,应该会更快一些。
次日起,纪景轩干了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将被他关进天牢的良臣,找了个由头放了出来。
第二件,在城墙边上给纪母买了个二进院,让她搬了出去,安排几个人将人守着。
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将人放出来。
对于他的这个决定,除了纪母,纪家其他人都没有任何的异议。
纪母是被纪父押送出去的。
否则,她往地上那么一躺,谁都拿她没辙。
说不得,打不得,碰不得,骂不得……
只有纪父才敢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人拖拽着往外拉。
纪父将人送到城墙小院,便转身离开,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门房安排了四个壮汉,日夜轮守,不准进也不准出。
纪母住进去后,整天闹腾着要回纪府找纪景轩。
没有人搭理她,久而久之自然就不闹了。
整天就呆呆傻傻的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大门发呆。
纪景兰偶尔去看她一眼,给她送几件换季衣衫,她逮着纪景兰就是一顿哭诉。
让纪景兰带她回去,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插手纪景轩的事情了,也不会强迫他娶魏雪瑶。
“娘,你说的话,就如那满嘴抹石灰一般,没人敢信。
在这里,你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与在纪府有什么不同?
您呀……,就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养老就是。
哦,对了,我爹让我转告你。
若是你觉得这里的日子太过于安逸,她不介意送你回乡下去,与大伯母作伴。”
纪母闻言,眼睛都差点儿哭瞎。
她这么苦心的为这个家钻营,怎么就没有人能理解她,念着她的好?
反而还被整个家庭给抛弃。
实在是太让她寒心了……
纪景轩做的第三件事,就是不再躲着魏雪瑶,两人经常出双入对。
但他不准魏雪瑶靠近他三尺的距离。
即便如此,魏雪瑶都开心得很。
整天准时准点的,站在宫门口等着纪景轩下朝,就为了说上一两句话。
纪景轩从不与魏雪瑶同席用餐,也不会食用她递过来的任何东西,更不会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连魏雪瑶碰过的东西,他都会直接丢掉。
但文家胭脂铺每次出新品,他都会跟魏雪瑶一起去逛一圈,将新品全部买下来。
只不过不是买给魏雪瑶的,而是买了提回家,整齐的放在初小七的梳妆台上面。
魏雪瑶很是生气,奈何她不敢发作。
也只有自我安慰,不要与一个死人争风吃醋,那正妻之位迟早都是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