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境的冬天,来得异常的早。
十月中旬的天气,刚进入北境和中部的交界,河面就已经结了冰。
运船只能在交界的地方停下,准备检修后掉头南下。
秦含玉一行人也只得下船,在码头驿站住一个晚上。
这码头驿站不算大,是初小七修来给换班工人休息的。
还有照顾一些到站换乘,或夜里不便赶路的乘客休息。
城里客栈有的服务,这码头驿站也有。
驿站分为上下两层,二楼全是客房,一楼大厅摆放着桌椅,全天营业。
二楼客房要花钱,一楼大厅夜里免费坐,还有免费的茶水。
坐在一楼的乘客宽裕的,都会给上夜里加班的伙计一两个铜板。
不给,伙计也不会主动要,或者摆脸色。
因为他们上夜班的伙计,初小七每人给了三十文补贴的。
夜里没有船靠岸,没有客人,他们还能轮流打地铺睡觉。
相对来说,伙计们还更愿意上夜班。
雪橇只有白天才有,秦含玉他们要了客房,准备休息一晚,明早起来赶路。
船上赶路的这几天都没有发现异常,大家的神经都渐渐地松弛下来。
虎妞因为天机阁的事情出去办事儿去了,此行就没有跟着一起。
就秦含玉一个女生,她自然是一人住一个屋。
其他人就三三两两的,住在隔壁房间。
秦含玉这人,别的不说,心态倒是一等一的好。
只要刀刃不架在她脖子上,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子时,夜色如墨。
北境已经进入冰封期,连只蚊子的嗡嗡声都没有,四下静谧至极。
秦含玉房间的窗户,从外面被轻轻的掏开,两个黑色的身影跳进来,蹑手蹑脚的摸到床边。
其中一人掏出火折子,眯眼端详床上流着梦口水的女人,仔细的核对。
随后两人递了个确定的眼神,掏出匕首高高举起。
正准备狠狠地刺下去,腰上被猛的踹了一脚。
两人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但心里清楚,自己被瓮中捉鳖了。
顷刻间,屋内发出“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秦含玉听到打斗声,这才悠悠转醒,吓得躲在床头瑟瑟发抖。
两个黑衣人见对方功夫在他们之上,赶紧破窗而逃。
但***川几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一部分人留下保护秦含玉,一部分人追着他们往密林里面跑。
直到天色青灰,***川几人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满身血迹斑斑的回来。
“江大哥,你们将血煞阁的杀手……”秦含玉抬手在脖子边,比划了个抹喉的动作。
***川笑着伸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不嘎了,留着每天追着你玩?”
秦含玉忙不迭地摆手,“不不不,嘎了好,嘎了好……”
待天色大亮,几人早饭都没吃,赶着第一趟雪橇,回到了北河县。
魏雪瑶被魏丞相打了,消停了几天没去找纪景轩——脸肿,没脸出门。
纪景轩倒是天天晚上都跑到酒楼对面,盯着二楼那盏灯熄灭,才回去休息。
他一直在找机会将初小七弄回家。
初小七的性子极为倔强。
用强肯定不行,弄不好还会将人彻底惹恼,干出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
可是来软的,如今她也不吃这一套了。
唯有让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回去才行。
魏雪瑶在家养着的这几天,纪景轩没有去丞相府探望过一次。
她担心自己不在的这几天,纪景轩与初小七死灰复燃。
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变成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心愿终究成为黄粱一梦。
脸都还没好,便跑出去,主动约纪景轩到福临楼吃饭赔罪,想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在福临楼点了一桌子的菜,结果纪景轩公务繁忙没能过去。
就算纪景轩不忙也不会过去。
本来答应与魏雪瑶相处,就是想刺激初小七闹一闹,在乎他一些,乖乖回家。
既然这一招对初小七无用,他当然无需浪费时间,再与魏雪瑶周旋。
魏雪瑶没等到纪景轩,打算将菜打包回去。
正好遇上她昔日的几个小姐妹,也到福临楼来吃饭。
她正好想挽回自己的名声,便将一桌子菜,做了个顺水人情,请客款待了姐妹们。
大家相谈甚欢,似乎已经忘记相府宴会上,魏雪瑶曾经做下的蠢事一般。
本来宾主尽欢没初小七的什么事情的。
但魏雪瑶回去后上吐下泻,全身长满的了红疹。
御医来看,说是吃错了东西。
魏雪瑶正愁想不到办法除掉初小七,便一口咬定,是初小七因为不满她与纪景轩来往,故而对自己下毒。
丞相夫人叫人去把酒楼打砸一番,魏丞相也借机疏通了关系,将人丢进了天牢。
纪景轩得知消息,心急如焚的准备到牢里去捞人,但仔细想了想,又没去。
转而弄了些吃的,提到天牢去看人。
初小七的为人他清楚得很。
她要是想给一个人下毒,要么直接放倒。
要么连中毒了都不知道,绝不会在背后搞这不痛不痒的小动作。
所以他笃定,这百分百肯定是魏雪瑶栽赃陷害的。
既然是栽赃陷害,那必然有漏洞。
想要将事情查清楚,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何况两人没有和离,她仍然是从三品官员家眷,也不是谁想处理就能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