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多想什么,他想逛就逛呗。
大不了也就是多陪个笑脸,多拍两句马屁就是了。
纪景轩三人进到御书房,行了君臣礼,皇帝便赐了座。
行礼弯腰的瞬间,皇帝一眼就看到了纪景轩腰上的白玉腰牌。
等人坐下后,他出了几个题让几人轮流回答。
目光虽然看着众人,但余光一直瞟着纪景轩。
题目回答完了,皇帝装作无意的看向纪景轩的腰牌道:“纪爱卿喜欢玉器装饰?”
纪景轩一脸的懵。
皇帝指了指他腰上的挂饰。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是家父今早给我的,说是给我第一天上任的礼物。”
“看着像是一块极品羊脂玉所雕刻,能给朕看看吗?”
纪景轩一把将腰上的玉牌扯下来,走到案桌前面,将玉牌交给万福。
万福拿着玉牌检查了一遍,确定无异,才递给皇帝。
皇帝手指摩擦着玉牌,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没错了,纪景轩就是自己亲弟弟。
这玉牌是他母后,亲手为弟弟雕刻的。
人还没出生,有经验的稳婆就说是男孩,父皇就给其起名宿毅轩,字子澜。
他父皇和母后原本只有他一个独子,因为自己无心皇位,整日都想出去游山玩水。
父母无奈,大的不上进,迫不得已才又要了一胎,准备培养小的继位。
这也是两人为什么相差十六岁的原因。
要是不出二十年前那场意外,现在这个皇位,应该是这小子的才是。
“皇上,皇上……”
万福见皇帝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赶紧在边上提醒。
皇帝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嘴角挂着微笑,将玉牌递给纪景轩。
“极好的一块玉,父母的心意,好好保管。”
纪景轩虽然奇怪皇帝的态度,但也没多想,拿着玉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皇帝便放纪景轩几人离开了。
“皇上,您刚才差点儿就露馅了。”万福在边上啰嗦的道。
皇帝吸了吸鼻子,“想到他出生的时候,还没有朕的半只手臂长。
现在都长那么大了,心里感慨,一时没能忍住。”
万福叹了口气,他能够理解亲人近在咫尺,还不敢相认的心酸。
“对了,他那养父母调查得怎么样?都是什么人?
查到当年他们是怎么捡到轩儿的吗?”
万福摇摇头,“虽然没有查到,当年这夫妻到底是怎么捡到轩王的。
但轩王的养父母,二十年前在副都指挥使家中干过三年的长工。
后来夫妻俩说要回家盖房子,便离开了副都指挥使家。
若你当年放轩王的那条河不是清河,而是望北河的话,这夫妻二人极有可能,是在北上的时候捡到的轩王。
北河县那边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回来,姜大学士的女婿秦县令,这段时间来皇城接女儿,从他的嘴里套了些话出来。
他说纪家两口子是抱着孩子从皇城回去的,在衙门登记户籍的时候,说是在皇城那边生的。
夫妻两人的确出去了两三年,在外面生了孩子回来也很正常,所以衙门就给登了户籍。
但这两夫妻的日子可不是太好过。
在北河县,那是榜上第一的贫困户。之前一直受大房压榨,有点吃的就被抢走。
后来夫妻俩又生了一对龙凤胎,本就不宽裕的日子,那是过得雪上加霜。
经常吃一顿饿三天。
轩王从小爱读书,他养父就将他送去县里读私塾。
但也是经常拖欠学费,后来私塾的先生难得催费,就将轩王给劝退了。
后面得了北河县四方书院邱院长的赏识,给他免了学费,他才得以正正规规的在书院里面学习。
轩王的养母生了孩子后,身体一直孱弱,没有劳动力,弟妹又小,家里就轩王养父和他俩人,将那家撑起来。
家中没有牛,也没钱租牛,轩王就在前面当牛拉犁头,他养父在后面扶着犁头播种。
平时轩王还要在书肆抄书,养一大家子。
被欺负不说,收入还微薄。
若不是初小七,就靠轩王那养父母,轩王连去莽洲参加秋闱的路费都没有。”
皇帝都还没有听完,便趴在案桌上痛哭起来。
自己一时疏忽,让弟弟受了那么多的罪,他心中愧疚得要死。
“不过后面好了,轩王救了初小七。
一开始两口子是闹了些别扭,后面还是挺恩爱的,小日子也过得挺不错。”
皇帝这边刚吸了吸鼻子,稍微有些欣慰,万福紧接着就说道:
“不过听子昂少爷说,轩王的养母可不是个好的。
经常背地里蛐蛐儿媳妇,就盯着儿媳妇手里的那点银钱,整得家宅不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