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峰?”
“你怎么会在这儿?”张军医赶紧抢先问道:
“我帮我师傅送药过来,将就看看一个叫纪景泽的伤员。”
张逸峰礼貌的回答,又接着问道:
“二叔不是在南湘城内做军医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张军医咧着嘴笑道:“去年夏天,被调到这边来带学徒。”
“哟,那二叔的工钱涨了不少吧?”
张逸峰一脸羡慕的问道。
张军医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谦虚的道:
“涨了那么一点点,现在每个月能拿到十五两。”
张逸峰扯了扯嘴角——才十五两!自己跟着初小七随便出一趟门,随便都有十至二十两的零用钱。
快过年那个月,出诊多的时候,自己都得了将近百两零用钱。
平时也没少于五六十两。
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他也没说出来给自家二叔找不痛快,准备打个招呼就去看纪景泽。
还没开口,张军医便出声问道:
“你说你帮你师傅送药材过来?”
张逸峰没多想,点点头。
“你师傅,不会是纪景泽那小子的大嫂吧?”
“没错,就是她!”
张军医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哆嗦的指着张逸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你怎么能拜一个女流之辈为师?
这不是辱没我们张家门楣吗?”
张逸峰抽了抽嘴角,“我们张家啥门楣?祖上不全都赤脚大夫吗?又不是啥了不得的名门望族,还讲究什么门楣。
再说了,为了治病救人跟着更厉害的人学习本事,有啥丢人的?
我听说,你不也是按照我师傅那本《急救手册》上的步骤,给纪景泽那小子做的手术吗?
那本书是我师傅口述,我跟我师爹写的。
为了写那本书,我们可是花了还几天的时间。
不过我师傅对我好,没让我白忙活,给了我三十两的零用钱。”
张军医扯了扯嘴角,居然无言以对,只有尽量扯开话题。
“写本书就给了三十两零用钱呀?你这师傅还挺大方的哈?”
“这算啥呀?我每次跟着她出诊,最少都有十至二十两的零用钱呢!”
本来张逸峰是不愿意打击张军医的,但谁让他瞧不起初小七呢?
张军医突然脚软,打了一个踉跄。要不是张逸峰伸手扶了他一把,差点儿摔地上。
“二叔,好好的,咋突然就腿软了呢,是不是缺钙了?”
张军医听不懂“缺钙”是啥意思,但也没开口问,不然显得自己很没文化的样子。——“逸峰,你师傅还收徒弟不?你看看二叔行不?”
张逸峰扯了扯嘴角,将手抽回来,敷衍道:
“二叔,我还得去看看纪景泽那家伙,咱们晚点儿再聊啊。”
说完也没等张军医反应,便示意带路小兵赶紧走。
想跟自己瓜分零用钱——没门!
张军医看着张逸峰离开的背影,不死心的在后面喊道:
“逸峰,要不你回去跟你师傅商量商量?
实在不行——二叔给她当徒孙也可以……”
这会换张逸峰脚底一滑,差点儿摔到沟里去。
虽然已经开春,但北境的天气仍然非常寒冷,只有零下十度左右。
主医帐内没有火炕,但烧着两个大火盆。
里面只有凤语寒兄弟还有纪景泽三个病患,其他伤员全部都转移到了其他医帐进行治疗。
张逸峰进去的时候,凤语寒已经醒了,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正躺在行军床上,与坐在椅子上的凤语凌讲话。
另一张行军床上的纪景泽,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小兵给张逸峰做了介绍,张逸峰行了礼,便坐到纪景泽的床边给他号脉,随后拉开被子查看伤口。
当看到纪景泽胸口上歪歪扭扭的缝合线时,他一脸的嫌弃。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他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顺眼,索性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麻药剂和剪刀,三两下把原来的线给拆了。
拿着镊子,像个大姑娘似的在纪景泽的胸口上拉线。
收拾好针线,从药箱里面拿出一个指头粗细的陶瓷圆筒,打开陶瓷罐,用镊子从里面夹出一根针接在陶瓷筒上。
接着从药箱里面拿出拇指大小的一个陶瓷瓶子,将上面的蜡封扣掉,将瓶子打开,把那带针的陶瓷圆筒放里面,从中间抽出一根陶瓷棒。
接着将纪景泽的裤子扒开,用棉签沾了点儿水一样的东西往屁股上擦,猛的将陶瓷筒的针头插进纪景泽的屁股肉里面,慢慢的推中间的陶瓷棒。
陶瓷棒全部推完,用棉签压住,将针头扯出来,最后将裤子拉上。
张逸峰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凤家兄弟两人一愣一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