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坐在堂上旁听的县令夫人,立刻抬起手“啪啪啪”的鼓掌。
“贱籍——
歌姬?舞姬?还是妓女?
贺大人真是好本事!
亡妻才过世两年,私生子都五六岁了。
陶大人若是知道了,也不知道你这县令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
还有贺俊。将来还会不会认你这人面兽心的爹——
今个儿我可是长见识了!
我与陶家大姐陶春儿有好长时间没通信了,正愁没啥好说的事儿,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咱就不打扰老爷断案了,我现在就去与春儿说道说道,关于她家妹子的这新鲜事儿。”
说完,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往后院走。
贺达站在堂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嫂子,你休要听这贱人胡说八道,我与她之间没那事儿,都是她编的!
还有那孩子——不是我的!”
县令夫人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台阶上转身仔细打量着公堂上的小男孩,转头上下打量跪在地上的花盼香,一脸恍然大悟的点头。
“我是说这孩子,怎么与你老贺家人,长得没半点儿相似之处,敢情这不是你的种呀?
哎呀——
那都不是你的种,你白养着作甚?
你爹知道你那么傻不?
我听说贺伯两老口这几天在郊外的庄子上,我这就让人去给他们传信。”
说完,哼着小曲,心情愉悦的往后院走去。
贺达被急得,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偏偏自己还不敢说啥。
不过县令夫人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低头仔细的端详站在自己脚边的男孩。
他这越看越觉得不像自己的种。
自己虽然长得不好看,但这孩子似乎长得比自己还要难看。
不像自己那大儿子,虽说长相有些偏他娘,但带出去,人家看上一眼就知道是他儿子。
他眯眼看着跪在公堂上的花盼香,一颗疑惑的种子,悄无声息的扎进了他的心里,正在缓缓生根发芽。
花盼香之前是妓女,这些年来,他隔三差五的,就被花盼香勾在床上醉生梦死。
以前没在意这孩子,那是想着左右都是个私生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值得他太多的去关注,给吃饱穿暖就行。
他所有的心思,还是在长子贺俊的身上。
花盼香现在给自己惹了那么大的祸,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看来还真有必要好好查查。
若不是——这世上将不会再有这母子二人的存在!
“爷爷,爹,就是她——就是她揪我的胳膊,揪陌陌的耳朵!
还逼着我们给她儿子下跪……”
“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瞧瞧,在这北河县,哪个狗日的敢逼着我孙儿下跪!”
贺达这边,还没想好要怎么将事情快速的了结。公堂大门边就传来陈可可告状的声音,和陈员外怒骂的声音。
陈员外被气喘吁吁的陈少爷扶着进了公堂。
牛二丙回家报信的时候,陈少爷和丁云如在灯市闲逛,等着纪家一家子过来。
陈员外得知自家孙子被欺负了,赶紧吩咐家丁过去帮忙。
今天过节,他将家里的马夫,全部都给放出去玩儿了。家里有马车,也没人懂驾驶,就只能走路。
他年纪大心脏又不好,只能在后面慢慢走。
牛二丙赶回巷子,害怕陈可可被伤着,就将人背着往家跑,在半路上遇到了陈员外。
陈员外领着陈可可往初小七家的方向走,让牛二丙赶紧去灯市找陈少爷。
这不,父子俩人正好在衙门口撞见,便一起走了进来。
县令也不说话,吩咐人给陈员外搬了张椅子,他就坐在上面看戏。
反正今天过节,自己又不能离开衙门,这外面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正好坐下来看戏——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这贺达到底要如何收场。
他养的那妓子,可是打了这北河县最不好惹,最护犊子的两家孩子。
陈少爷弯腰将陈可可抱在怀里,将他胳膊上的衣服撩开查看。
看到他小胳膊上一大块淤青,可心疼坏了。
“贺大人的家眷好生嚣张——难道你们一家子在北漠县的时候,也是见到什么喜欢的东西,直接就上手抢的吗?
你家是穷得连个花灯都给孩子买不起了,还是当土匪当惯了?”
陈少爷根本就不怕贺达。
他家虽说的商贾,但陈员外是军营退下来的将领,四五六七品的官,他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只是出于尊重,都尊称他们一声大人!
可我叫你一声大人,你就以为自己真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