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初小七都知道了,本来她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大伯父会到家里来。
大伯父被大伯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着到纪家二房来要钱。
都不是借,是要……
初小七也真是被大伯母的不要脸给气笑了,不过她没撵人,高高兴兴的招呼大伯父在家里吃了顿饱饭。
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借钱给他,只跟他讲,若是以后路过家门,饿了就进屋来。
家里好的没有,但米饭馒头管饱。
纪父将大伯父送到巷子口,偷偷的给他塞了三两银子。
“哥,你藏好了,可别被嫂子发现了。
饿了,自己就偷偷上街吃点儿。”
大伯父拽着手里的三两银子,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小弟,大哥这辈子对不起你。
下辈子咱俩若是还有缘分做兄弟,哥哥一定会好好护着你。”
纪父也红了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去吧,再晚儿回去天要暗了,路上高低不平,不好走……”
若是有下辈子,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再与纪大伯做兄弟。
因为他这大哥的无能,害得他吃了大半辈子的苦头,连着一家子跟着一起受苦。
若不是看在两人之间,还有这点儿微薄的血缘关系,他连一文钱都不会给。
这三两银子,算是他们兄弟两人最后的一丝情分了。
没几天要过年了,初小七贴出了休息通知。
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十六休息,让食客们相互通知。
她临时招了几个纪家村的妇女,用牛奶做了几千斤饼干,糕点,水果糖,奶糖摆在自己摊子外面售卖。
这一发把初小七给和粮油店的掌柜子给赚惨了,几天时间,初小七就赚了将近千两银子的纯利润。
腊月二十六,她提前给庄子上没要工钱的工人,每人发了三两银子做过年钱,又发了二十个鸡蛋,五斤大米,两斤猪肉,一斤白糖,说是啥年终奖。
这可把庄子上的工人给感动坏了。
他们来庄子上帮忙,就图有口饱饭吃,完全没想到临过年,初小七还能发钱又发粮的。
这工作当真是好,说啥都不能把这么好的工作让别人得去了。
各个都争先恐后的留下来,要在过年那段时间上工。
初小七留下了几个家庭特别困难的人家,在庄子上守着,其他人全部放假回去了,正月十六以后再回来上班。
临近过年,纪家一家子都要招呼生意,忙得脚不沾地,就没时间管纪子墨,连头发都没时间给他梳。
陈可可每天跑去纪家,拿着梳子蹩手蹩脚的给纪子墨梳头,那发髻梳出来简直是惨不忍睹。
两家大人这几天都忙,只是让小厮跟着。
江猎户找地方开了个镖局,过年这几天,城里的货实在太多了,两个小家伙送不过来,也害怕搞错,干脆将这段时间城里的送货单,全部给了江猎户。
他和纪子墨每件货抽两文钱。
江猎户本来是很不屑跟着这两个小家伙,去赚这点儿蝇头小利的。
但看到订单实在太多了,还有那冻得瑟瑟发抖的小乞丐,最终还是帮这两个家伙擦了屁股,接过来安排全城的乞丐都去送货。
别说瞧不上,过年这段时间,一天这几百单的货和信,除开人力工资,还能净赚个七八两银子。
陈可可和纪子墨这两个包工头,没事儿就踩着三轮在街上晃荡,美其名曰采购年货。
看到人多的地方,还非要挤进去凑热闹。
“二丙哥,他那牌子上的鬼画符写的啥呀?
这两家伙牵头羊,顶着块白布跪这儿干啥呢?”
陈可可招呼自家家丁,让他帮忙认字儿。
牛二丙眯眼看了半天,挠着后脑勺一脸迷糊的道:“少爷,我看不懂呀,要不我帮你找个看得懂的人问问。”
同在边上看热闹的田凡松,听到牛二丙的话,低头顺着他往脚边看了眼。
接着蹲下来,伸手捏了捏纪子墨的小脸,好笑的道:“陌陌,今天谁给你梳的头呀?”
纪子墨见是自家的熟人,乖巧的打招呼,“田叔叔好!
今天是可可哥哥帮我梳的头。
可可哥哥说顶好看了。”
田凡松憋笑的转头看向陈可可,陈可可一脸心虚的道:“陌陌梳什么头都好看。”
接着赶紧转移话题,“田叔叔,那牌子上写的啥?”
田凡松转头看着牌子道:
“读出来你也不知道啥意思。
牌子的大概意思,就是这两兄妹的父亲死了,他们两人牵着家里唯一的一头羊,准备将自己和这羊一起卖十两银子,埋葬自己的父亲。”
陈可可点点头,蹬着小三轮到跪在地上,哭得双眼通红的小姑娘边上问道:
“你会梳姑娘的发髻吗?”
那姑娘抿着嘴点点头。
陈可可朝纪子墨招招手,“陌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