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还带着一条穿衣服的狗子。
他这全身上下的行头,都是初小七亲自设计,自家买料子,让王青香和纪景兰还有周晴晴给做的,店铺里面可买不着。
成衣铺也不愿做那么华丽的小孩衣服,不好卖。
小孩长得快,好多人家都舍不得花那钱,买那么好的衣服给孩子穿。
所以,纪子墨和踏雪,一人一狗,在这北河县的辨识度都很高,可没人敢拐带他们。
就是没有纪家人陪着,这一人一狗走在大街上也丢不了。
纪子墨是好不容易适应了,但纪景轩这一个月却是过得苦不堪言。
这一个月,因为纪子墨半夜经常都会被噩梦惊醒,夜里突然大哭,偶尔还会发烧,一点儿都离不开初小七,所以就一直跟他们夫妻睡在一起。
夜里他想和初小七做点儿什么,还没开始,那家伙就开始哼哼唧唧的闹腾,整得他郁闷得不行。
他整天就寻思着,要怎么把纪子墨丢到其它房间去睡。
好在纪子墨这一个月与纪家人都熟悉了,纪景轩与他商量,让他晚上去跟纪景兰还有周晴晴睡,他很耿直的就答应了。
虽说嘴上答应了,但半夜还是经常跑来钻他们夫妻的被窝。
这大冬天的,担心他跑来推不开门在外面被冻着,夫妻两晚上也不敢锁房间的门。
好在这家伙,从来没在夫妻两亲热的时候闯进来过。
过年前,县令一家子到纪家小聚,突然提到囤田的事情,县令问他们乡下的囤田还做不做了。
初小七瘪瘪嘴,随口道:“不做了,不做了……
就那巴掌大的土地,一年累死累活,两税一交了,还不够一个吃,还做个啥?
我这做点儿小生意,一家子吃喝足够了,没必要去整那费力的活计。”
一家子对初小七的决定没有异议,现在生活好了,谁还在乎那巴掌大的田土。
但纪母舍不得呀,囤田要是还给了衙门,要是初小七有天不做生意了,自家没了土地,这后面吃什么?
她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要不还是留着,开春了让小泽和二虎抽两天下去种上。”
纪景泽听到纪母要让他回去种地,马上就不高兴了。
“要去你自己去种,我还得卖饼呢!”
他是受够了在那田间当牛做马的日子,现在他每天卖饼,轻轻松松都能卖个二两银子,疯了才为了那巴掌大的地跑回去当牛做马。
周二虎一个上门女婿不好说什么,但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就他自己家的田土,他都没种过,还跑去给纪家做那巴掌大田土的农活?
初小七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纪景轩本来想开口,但被纪父抢了先。
“老婆子既然舍不得,那就留下吧。
只是这小泽和二虎手上都有事情,脱不开身,我这边呢也挺忙的。
老婆子你平时手上也没啥事儿,干脆等开春了,你就回乡下去住一段时间,把那地给种上。”
县令一家子听到纪父这话,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纪母的身体早在吃了初小七的药以后,就痊愈了。
纪父想着,既然你舍不得,手上又没太多的事情,那你回去种就是了。
可纪母听到纪父的话,感觉就像是要撵她回乡下,眼眶有些通红的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这本就是个小插曲,也没人在意。
吃着吃着,县令叹了口气道:
“每年皇城根据当年收成情况,下拨军需,供养东南西北四方边关将士。
我们这北境冬天长夏天短,本就不怎么出粮食。
但这北境又是一处极其重要的军事重地,皇城年年军需都会延期送达。
官府不得不加重囤田的赋税,来供养边关的战士。
可北境不出粮食,压得这周边百姓是叫苦连连。
甚至有些商贾将原来的田庄荒废着,也不愿意花那心思去种植。
其实商贾心里那也苦呀,庄子上的田土卖又卖不出去,种上吧耗时耗力不划算,冬天还得养一大群闲人浪费钱。
租出去吧,这地上不出粮食,年年收租都困难。
索性就丢在那儿懒得管了。”
“谁呀?不是陈员外家吧?”初小七好奇的问道。
县令摇摇头,“怎么可能是陈员外家?
陈员外家里没有庄子,但每年他都会拿一笔钱出来,在外面采购粮食送给边关的战士。
我讲的把庄子空闲下来的,是城中莫家和唐家。
两家的庄子都在城北郊外,挨在一起就隔一堵墙,都荒废着没种。”
初小七摇摇头,“这倒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吗?一家两百亩地,两家低价到三百两都没人愿意要!”
“多少?”初小七震惊的提高音量问道。
“三百两银子,两百亩地……”县令以为她没听清楚,重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