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辈子,我和孩子陪着你一起赎罪。”
郭瑶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着陶仁泽。
她本恨透了陶仁泽,认定了他就是个负心汉。
但此刻陶仁泽又愿意陪着她一起去宁古塔吃苦,顿时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陶仁泽,我不用你同情。事情是我自己做下的,我理应该受到处罚。
也不需要你的愧疚和补偿,我只求你将来善待孩子,不要让他受到后娘的薄待。”
陶仁泽吸了吸鼻子,“瑶瑶,在你心目中,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就那么轻吗?
你就笃定了我若再娶,会弃你如敝履?
我若是一个人,这辈子守着你足以。但陶家这么一大家人,就算我不为了他们,也要为孩子的将来考虑。
我从未想过将你逼到这个地步!
瑶瑶,后面的路,不管是福是祸,我和孩子都陪着你一起走。”
郭瑶听了陶仁泽的话,哭得泣不成声,她现在才是真心的后悔了。
后悔当初,为什么就不好好的去跟陈家道个歉。
那天她若不作气买饼到陈家,也许现在他们一家应该是另一个结局了吧。
陶仁泽就那么带着孩子,跟着郭瑶一起上了路。
郭瑶没有问他与周家大姑娘婚事怎么办,陶仁泽也没提。
陶仁泽从衙门回家后,越想越是后悔,觉得自己对不起郭瑶,便提出了要与周家退婚。
陶老爷子自然不同意,但也觉得很是亏欠郭瑶的,若不是自家的处理方式不恰当,郭瑶也不会钻这牛角尖。
思来想去,他去跟周家打了商量,美其名曰说不想委屈了周家大姑娘做平妻,所以让自己的小儿子娶周家大姑娘做正妻。
周家大姑娘虽说长相还算清秀,但天生有腿疾,是个跛脚。对于她来说,嫁谁都没关系,只要能嫁得出去就行。
家里与她商量,她没有一丝犹豫,很耿直的便答应了。
可陶家老二陶仁舟就不愿意了,在家里一直闹到成亲那天。
要不是陶老爷子押着,他连堂都不会跟周大姑娘拜。
新娘下轿,陶仁舟看着新娘走起路来高一脚低一脚的模样,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差点转身跑了。
洞房花烛夜,他坐在桌子边,迟迟都不肯过去掀盖头。
周家大姑娘不用猜,都知道陶仁舟娶了自己,心里憋屈。
“相公,你我既已经拜堂便是夫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天生腿疾,走路是不好看,今日丢了你的脸面。
日后我会尽量不在外面露面,给你丢人现眼。
若是你有心仪的姑娘,也可大大方方的纳进门,我不会反对。
至于生意上,我周家既以答应帮忙,便不会出尔反尔。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一个孩子,其他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听到周家姑娘那么说,陶仁舟心里好受了很多,倒不是他一定要纳妾。
他就不想对方又丑又多事,还得管着他。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来,拿起喜秤将喜帕挑开。
喜帕挑开,露出一张白净清秀的小脸,红着双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他。
陶仁舟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将喜帕放在床头,坐在周姑娘身边轻声道:
“你哭什么?我又没讲你什么,日后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在家里没人敢说你什么。”
周姑娘低着头,没吭声。
陶仁舟见他柔柔弱弱的模样,起身去倒了合卺酒,递了一杯给周姑娘,挽着她的手一口喝下。
酒喝了,周姑娘还是不敢抬头。
陶仁舟借着烛光,上下打量着坐在床上的姑娘。
要是不起来走路,倒是挺标致的,性格也好,说话轻声细语的,不像他大嫂那么强势,整天咋咋呼呼的。
他伸手将周姑娘头上的发饰给取了下来,一头黑发如同瀑布一般散落下来,发丝上散发的阵阵花香,顿时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睡吧……”
伸手帮她把喜服给脱掉。
周姑娘含蓄的低着头小声的道:“把床幔放下来好吗?”
陶仁舟抬头看了眼挂在两边的床幔,又低头看了眼满脸羞红的周姑娘,还是起身去将床幔放了下来。
床幔一夜摇晃,屋内传来周姑娘小声呜咽和陶仁舟的轻声安抚,直到天亮才消停下来。
没睡多会儿,周姑娘的陪嫁丫鬟来敲门,让自家小姐起身去敬茶,公婆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周姑娘动了动,准备起身,被陶仁舟一把拉进怀里。
“不用管,睡醒了再去!”
周姑娘轻轻的推了推陶仁舟,柔声道:“哪有新妇进门第一天就睡懒觉的,被传了出去,别人该说我又跛又没孝道。”
陶仁舟翻身将人压到身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累吗?那再来……,这次不准再哭鼻子求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