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轩,刚才你在大堂上说,是一个眼生的学生将你拦住,说马掌柜找你对账?”
纪景轩点头,“是的。”
“那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记得……”
“那行,我回去拿画板和笔过来,你将那人的相貌描述给我听,我将这人的画像画下来,拿到书院去找人。”
纪景轩抿着嘴点了点头。
初小七转身离开那一瞬,他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
他心里愧疚和自责,自己没能让她享过一天的福不说,反倒是她将整个家给撑了起来,现在又要为他的事情东奔西走。
初小七一进门,就看到纪母躺在炕上哭得死去活来的,纪家小辈都围在边上安慰。
纪景泽见初小七回来了,赶紧窜到她身边问纪景轩的情况。
“别担心,暂时没事儿,你们该干啥干啥,其它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纪父听到了初小七的话,没上前去追问,将斧头拿到磨石上划拉两下,转身劈柴去了。
初小七没有去安慰纪母,本来烦心事儿就多,她才懒得再去看人寻死觅活的。
她到书桌边上,将纪景轩的炭笔和白板翻出来,夹在嘎吱窝里就往外走。
快要走到院门边上,纪景兰追了上来,“大嫂,你这是要去看大哥吗?需要帮他准备一些洗漱用具什么的吗?”
初小七好笑的伸手在纪景兰的额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你这家伙,还准备让你大哥在里面过年吗?
行了,他待不了多久就能回来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说完,转身出了院门。
纪母红着双眼,下炕来到院子里,对着正在歇气的纪父问道:
“轩儿入了狱,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劈柴?
还有小泽,小兰,你们都不关心你们哥的安危,还在准备食材?”
纪父将挂在脖子上的帕子扯下来抹了一把脸,坐在竹椅上道:
“都得像你一样,躺在炕上哭得要死不活的才叫担心?
哭有用吗?
全家坐在一起大哭一场,景轩就能从牢里出来了?
既然小七已经去处理了,我们就听她的话,该干啥就干啥,摊子该摆还得继续摆,别拖她后腿就行。”
搬进城以后,买菜备菜都方便,初小七就设置了固定的摆摊和收摊时间。
早上五点摆摊,晚上七点收摊,家里人轮流来守。
王青香往返路程长,她便让王青香每天七点前来上班,下午三点半左右让她回去,就是在天黑前能到村子里。
纪家人就是谁有空谁就来守,累了就在餐车后面的小桌子上眯一会儿。
初小七这摊子就像个聚宝盆一样,不管她开到什么时间,那生意都火爆得很,都能赶上北河县大酒楼里的生意了。
周边的摊子看着眼红得不行,也不是没有人模仿过初小七的吃食,但都没做出她那个味儿来。
卖上个一两天,都是亏本的多。
就算贵上那么一点点,人家也愿意到初小七的铺子上去吃。
味道是一回事,关键初小七她家做生意大方,你要汤啥的,人家二话不说就直接给你加。
那囊中羞涩的,走到她的铺子上,只要一碗米饭,她都给人家送一大碗汤,送一小碟凉拌素菜,让人家能在这大冷天吃口热乎饭。
穷人家里的孩子想吃米饭了,花个几文钱打上一碗,她也送一碗肉骨头汤。
所以她的摊子上,从来就不缺客人。
那些铺子的掌柜都笑话初小七傻,啥都送,还能赚什么钱,大概率都是亏本的多,只是在硬撑罢了?
但初小七非但没有亏本,还赚得个盆满钵满。
纪母满腔的委屈无处宣泄,只有逮着纪景兰在她耳边碎碎念念的,把纪景兰实在说烦了,她将洗好的菜放进背篓,背着出门了。
“摊子上只有晴晴和清香嫂两个人,我得过去帮忙。
娘,你要是实在没事儿干,就去烤饼。
我二哥的饼快要卖完了。”
纪母看着纪景兰离开的背影,知道自己被孩子嫌弃了,又一脸委屈的去找纪父。
纪父叹了口气,“老婆子,小兰说得没错,你实在没事做,就去找点儿事做。
轩儿的事情,大家心里都着急,烦躁得很,你就别在他们耳边去碎碎念念的了。”
纪母一看,连自己男人都嫌弃她了,眼泪突然就包不住,哗啦一下流了下来。
正在穿肉的纪景泽见了,将手里的活放下,将纪母扶回房。
“娘,别难过了,大嫂说了她会处理的,咱们就在家安心等消息就是。
你若是不想做事儿,就躺着休息一会儿。”
将人安顿好,生怕被纪母碎碎念,他赶紧转身跑出了房间,坐在院子里继续穿肉。
“小泽,你咋没去摊子上?我刚去找你,没见到你,小兰说你在家,我就过来了。”
秦含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院子,在纪景泽身边的凳子上坐下,帮忙穿串。
纪景泽撅了撅嘴道:“我大哥出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没时间跟你一起玩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