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赞同地点点头,同时以一种新鲜又诧异的目光看向季耀。 在其他几个二世祖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时候,季耀的一一行,思维清晰有条理。 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不愧是季家人,遇事是一脉相承的冷静。 电话打出去之后,没多久,赵大龙就带着人来了。 在亲眼看见独子的死亡惨状后,赵大龙目眦欲裂,大吼一声,“谁,谁干的!!!” 山谷里回荡着这一声怒吼。 姜晚闭了闭眼。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轻轻勾了一下。 是季耀。 他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姜晚回道,“没事,只是有些自责。要不是我提议来爬山的话,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季耀捏了一下姜晚的手指,却无意中碰到她手上戴着的那枚蝴蝶戒指,很漂亮,很精巧,戴在姜晚白皙漂亮的手上,相得益彰。 他对着姜晚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道: “谁说是你提议来爬山的?提议的人,明明是我。” 赵威武死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死的。 失去独子的赵大龙会攻击所有人。 如果让他知道爬山是姜晚的提议,就算调查出来凶手和姜晚无关,恐怕他也会因为迁怒,而疯狂报复! 但如果这人是季耀,那就不一样了。 赵大龙对谁发疯,也不敢对季家的公子发疯。 除非他不想活了。 听懂了季耀的意思,姜晚愣了愣,然后移开视线,什么都没说。 果然,赵大龙已经疯了,他转过身对着人群吼道,“是谁,是谁要来爬这个山的?” 整天跟在赵威武身后的小跟班何天杰哆哆嗦嗦,不敢吭声。 赵大龙揪住他的领子,又问了一遍,“说!” 何天杰都快要哭了。 被季耀护在身后的姜晚刚要开口,结果季耀预判了她的动作,抢先一步道,“是我。” 姜晚盯着季耀的后脑勺,心情复杂。 这时,赵大龙一脚踹开何天杰,踉踉跄跄扑到季耀面前,追问道: “三少,你知道杀我儿子的凶手是谁吗?” “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耀还没开口,一边的王瑞就道,“他玩游戏撒谎,受诅咒了呗,对,肯定是这样!” “胡说八道!” 赵大龙气得要吐血,肥胖的身躯站都站不稳了。 季耀扶了他一把,沉声道,“赵叔,我们已经报过警了,监察司的人很快就来,如果凶手就在这里,那他一定跑不了,你放心。” 赵大龙一双眼睛通红,沉甸甸的都是杀意! 等他抓到害死他儿子的那个人,他一定要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很快,监察司的人来了。 他们封锁了现场,对赵威武的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又在附近区域搜索有没有人其他来过的痕迹。 无一例外的,什么都没查出来。 周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附近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和脚印。 最关键的是,赵威武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就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放屁!我儿子胆子那么大,什么事情能把他活活吓死?你们查不出来,就是无能!一群废物!” 赵大龙破口大骂着。 这时,山林中传来一道脚步声。 那人不紧不慢,铮亮的皮鞋踩在枯黄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监察司的人整整齐齐分出了一条路,恭声喊道,“沈监查。” 来人正是云都监察司最新上任的监察长官——沈司遇。 据说,这位沈监查来历成谜,似乎和隐世大家族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有人说,这位沈监查其实就是沈家嫡系一脉,身份背景强大,不能得罪。 人群背后,姜晚掀起眼皮看了沈司遇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当初姜为民出事,直到现在都还背负着一身污名被人唾骂。 后来孟文锦被传留下遗书上吊自杀,同样草草结案。 那个时候给姜家结案的监察司虽然不是沈司遇,但也大差不差。 没有人能给姜家一个公道。 姜晚只看了对方一眼就收回视线,却没想到沈司遇实在敏锐,下一秒,那个男人的视线就扫过来了。 姜晚若无其事地移开。 好在沈司遇没有过多注意谁,他大步上前走到赵威武的尸体旁边,脱了黑色的皮质手套,碰了碰赵威武的身体。 “死亡时间,昨天夜里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 沈司遇淡淡开口,监察司的人连忙记录。 “死亡原因……” 沈司遇又查看了几处,没有任何外伤,反抗和打斗也没有,这就是说,赵威武确确实实是被吓死的。 对于这个结论,赵大龙无法接受。 但他还没反驳,就见沈司遇慢条斯理地戴上那皮质手套,目光扫向姜晚,然后从季耀和王瑞他们的脸上一一划过。 “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四周一片寂静,太阳光照在身上,都感觉不到温度。 被说成是凶手,陆子剑第一个坐不住了,暴躁道,“卧槽,我忍不了了,你说我们是凶手?我们图什么啊我!” 他们这一群人当中,除了何天杰和另外一个小跟班,其他以季耀为首的,都是各大家族的公子哥。 他们和赵威武几乎整天厮混,吃喝玩乐,纸醉金迷。 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没有纷争没有纠葛,更不存在任何杀人动机! 要说他们是凶手,赵大龙自己都不信。 但是人群里,还有一个外来者。 姜晚! 阳光之下,少女脊背挺直,脸上神情淡然,既没有慌张害怕,也没有心虚游离。 赵大龙猩红的目光立刻锁定在姜晚身上。 “是不是你?” 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姜晚面前,像条发疯胡乱咬人的狗。 姜晚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赵先生,发生这样的事,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这些,和我没有关系。” “不承认?”赵大龙冷笑,“你们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说不定是你勾引我儿子不成,就对他起了杀心!”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