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到的时候是盛夏,花应该开得很漂亮吧。 谢祈枝拍了张照片发给应淮,问他记不记得这是哪。 这么早应淮居然也醒了,很快回复:【醒这么早?拍你家的照片给我看什么】 谢祈枝:【看对面,你来住的那个暑假他们家的花开了吗?】 应淮:【没印象了】 谢祈枝:【……你能对什么有印象?】 应淮:【对那个总从门框里偷看我的小孩】 谢祈枝:【谁看你了?】 应淮没说话,只发来一个直指谢祈枝头像的小箭头。 谢祈枝忍不住笑,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他生病了,发着烧不停咳嗽,应淮也发烧了,哥哥怕他俩互相传染,反复警告谢祈枝不许接近应淮,不要和他说话,又说应淮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让谢祈枝不要打扰他。 可是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不都是需要陪伴和安慰的吗? 夜里,谢祈枝没听哥哥的话,看着沙发上孤零零的人影,他没有开灯,影影绰绰的模样看起来格外落寞。 谢祈枝假装将他认成了哥哥,小跑过去,爬上沙发挨着应淮一起坐,叫了声:“哥哥。” 应淮靠在沙发上,侧过头,垂下眼睫看他一眼,声音有些闷,听起来很疲倦:“别过来,回去。” 谢祈枝却不想听,缠着应淮,要他陪自己玩他和哥哥玩过的游戏。 “你赢了我就听你的。”谢祈枝说。 谢祈枝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老咳嗽控制不好角色才输给应淮的,还是应淮一点也没有对他心软,但这本来就是谢祈枝的目的。 他那时候一心以为应淮和哥哥闹矛盾分手了,所以想替他挽回,旁敲侧击地问他有没有话想对哥哥说,他可以替应淮转达,不管他说什么,谢祈枝都想帮他实现。 应淮放下手柄,很久都没说话,屏幕光源在他脸上跳跃着,眼睛里的光晕敛在低垂的漆黑长睫中。 谢祈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应淮,像是对生命里接踵而至的一切感到痛苦又无力,只能沉默面对。 “祺祺。”应淮没有看他,侧头望着窗外瓢泼不停的雨水,轻声说,“不要再生病了,回去睡觉。” 他这一句话说得很轻,带着病中未愈的鼻音,落在谢祈枝耳朵里却像此夜的暴雨,把他的心脏砸得扑通直跳,摇曳不休。 除夕夜,李熠果然被亲戚们团团包围,奶奶一见他眼泪就收不住,紧抱着他不住掉眼泪。 爸爸妈妈和几个伯父伯母都走过来安慰她,说:“妈,别伤心了,孩子回家了就好。” 只有谢祈枝注意到李熠浑身都崩紧了,表情很僵硬,却不敢把老太太推开,只能任由她用干瘪的手拉着他的手掌,牵着他把他带走了。 谢祈枝和小辈们坐在一块儿各自玩手机,相熟一点的会坐在一起,剥着开心果巴旦木和夏威夷果聊这些年发生的各种事情。 只有他和谁都不熟,还对大部分坚果过敏,家里通常不会准备这些东西的,但过年的时候毕竟特殊些,不会以他为先。 他自己躲开了一点,忽然瞥见两个眼熟的男生在说话,就是哥哥撺掇李熠去抢他们红包的子豪和晓彬。 一般哥哥对别人不会这么不给面子的。 谢祈枝冥思苦想,终于想起来就是这俩熊孩子闯进哥哥房间,要东西哥哥不给,他们索性一起砸坏了,把哥哥气够呛,还害他挨妈妈骂。……我哥报仇真是十年不晚。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李熠朝谢祈枝使了个眼色,谢祈枝接收到走过去,就看到他口袋里三个以上的红包袋。 谢祈枝忍不住笑,悄悄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李熠可能真的一夜暴富了,在四人小群里发了好几个大红包,尤然和展信佳回“新年快乐”和“谢谢老板”的表情包都用重了。 谢祈枝抢到一次手气最佳,也发了一个大红包,祝他们都新年快乐。 吃年夜饭的前半个小时,哥哥和应淮一起到了。 应淮将带来的礼品给了阿姨,随后转头,精准地从人群里找到谢祈枝,眉梢微扬,做了个“过来”的口型。 他穿着身冷调的灰大衣,站在柔和的灯光底下,显得整个人尤其挺拔,长身玉立。 谢祈枝和应淮网恋了好几天,此刻终于见到人了,蓝眼睛里满是喜悦,只觉得应淮哥哥几天不见好像更帅了,当即起身,朝他大步走过来。 谢执蓝看到谢祈枝这副满心满眼只有应淮一个人的便宜模样,皱眉正要提醒他什么,亲戚堆里有个人很没眼力见,忽然问了一句:“执蓝毕业挺久的了吧?最近在哪儿工作啊?” 妈妈替他回答了,语气看似嫌弃实则炫耀地说:“他最不听话,自个儿创业去了。” 亲戚夸了一句“年少有为”,又问,“那祺祺呢?病有没有好点?我听说他的药费可比金子还贵。” 妈妈正要说也是执蓝包了,谢执蓝把手搭在应淮肩上, ', ' ')(' 把他往前推了一把,说:“不知道,现在是他在付。” 迎着一屋子几十号人的注目,他介绍道,“应淮,我高中同学,祺祺现任男朋友,百龄制药的大股东。” 最后那个头衔一出来,“年少有为”的所属人就换人了。 谢祈枝还没来得及和应淮说上话,就被所有亲戚行了一遍注目礼,他第一次在年夜饭的时候有了除“金贵的药罐子”以外的存在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