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历史文化,若论圣贤,不过老,庄,孔,孟。 鲁迅说过,先秦诸子文章,唯庄子最佳。 有人认为庄子的文章浅显易懂,但随着学识领悟的增多,就会发现其实庄子的文章是最晦涩难懂的! 每当你有新的领悟,总能从庄子的各种寓言中找到印证,到这时候才会发现,原来以前一直都没能读懂庄子…… …… 谭玉瞳将车停在别墅前,拎着包,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紧跟着又关上了,俏脸茫然的看看天空,再看看四周,没错,这里是市区,可是…… 谭玉瞳不信邪的再次打开别墅大门,大门内不是什麽室内装修,而是另一片自然天地! 门外时值正午,车水马龙,但门内却已至黄昏…… 太阳西沉,天空被染成了金黄色,湖畔的黄昏,天水一色,仿佛世界的边际变得模糊起来。 湖面上,水鸟在馀晖中翩翩起舞,翅膀反射的光芒,湖边的垂柳被风吹得摇曳生姿,沙沙作响。 湖边的草地碧绿宛若翡翠,延伸至远方,与天空连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远处的山峦宛若巨大的绿色屏障,将这片静谧的景色牢牢护卫,宛若一幅泼墨山水画,让人陶醉其中。 等看到湖边凉亭下的傅源后,谭玉瞳才微微松了口气,关上门,走进了这片天地中。 太真实了,她能感受到微风轻拂,也能听到水鸟振翅,看到夕阳西下,嗅到青草芳香…… 太唯美了! 谭玉瞳惊叹着走到凉亭,来到傅源身边,正要说话,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幅惊艳绝伦的画卷…… 一个神女,正在湖边起舞! 没什麽文化的人,只能看到一个绝美宛若天仙的神女,在翩翩起舞。 但谭玉瞳有点文化底蕴,下意识的脱口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穠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她念得的《洛神赋》。 傅源一边欣赏,一边开口道:「我把《洛神赋》读了上百遍,领悟的洛神之神,还可以吧?」 谭玉瞳满眼惊艳之色,赞道:「洛神之女,也不过如此了!」 等一舞毕,傅源才屈指敲了敲身前的案桌。 整个世界好似时光倒转一般,快速的收缩,最后落到案桌的画卷上,变成了一幅画。画中赫然是刚才的世界,包括湖边的神女,湖面上的水鸟,依旧清晰可见。 二人重新回到现实的别墅内,傅源坐在书桌旁,手上还拿着画笔,似乎刚刚做完画。 谭玉瞳站在他身边,咋舌道:「封神传说中有种法宝,叫山河社稷图,大概就是你这样的吧?你已经成仙了?」 傅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画中世界罢了,《聊斋》中,唐伯虎也曾得到一幅画中世界,里面还有杨贵妃,唐伯虎的好友祝枝山还进入画中,跟杨贵妃缠绵数日…… 领悟所画对象之神,存自己之意落于纸上,这就是王家的神涂……不对,是儒门丹青之术。」 谭玉瞳脸颊微红,眼眸含水,弯下腰身体完全贴着傅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形,神,意,洛神之神,浩然之意……那形呢?我怎麽看那神女,长得有点像……像我,难道你……」 傅源看着她这幅怀春的样子,心动一动,直接拉过谭玉瞳,一把将她按在桌上。 谭玉瞳轻呼一声,那声音柔媚,与其说是惊呼,不如说是诱惑…… 紧跟着臀后一凉…… …… 一个小时后,二人重新在客厅坐下,谭玉瞳风情万种的横了傅源一眼,嗔道:「你就作践我吧!哪有你这样的……」 傅源心旷神怡,道:「我又不是清心寡欲的道家,更不是绝情禁欲的佛教,我是儒家,你翻翻历史书,历史上的儒家名士,有哪个玩的不花的?」 「我说不过你。」谭玉瞳整理了一下散乱的秀发,道:「我打听过了,除了「神涂」外,还有一门叫做「秘画」的,是异人界丹青术的两大门……不过「秘画」据说失传了,反正我没打听到有哪个异人会的。」 傅源点点头,道:「没有就没有吧,琴棋书画,回头帮我找个古琴老师,再找个围棋老师,我都学学,学的久了,或许自然而然就领悟了。」 谭玉瞳应了下来,打开自己带来的包,掏出一部智慧型手机,道:「刚换上卡,就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徐叔」,一个是「杜小斋」……这个杜小斋是谁啊?声音真好听。」 傅源接过手机,把玩着,道:「你想知道?」 谭玉瞳瘪瘪嘴,故作委屈道:「算了算了,我这样的放在古代,也就一个通房丫头,连小妾都比不上,哪敢打听大房的情况…… 不对,咱连通房丫头都够不上,只能算外室,还是自己赚钱养自己的外室……啧啧啧……」 傅源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道:「他们俩打电话说什麽?」 谭玉瞳收敛情绪,道:「杜小斋只是普通的问候,顺便问了下我是谁,我就告诉他,我是你养的情人……嘻嘻嘻……」 「那徐叔呢?」 谭玉瞳神色一正,道:「他说他生病了,自觉命不久矣,想见你一面,地址我存你手机里了。」 傅源神色有些黯然。 谭玉瞳之所以把这个消息放在最后,也是担心傅源的情绪,见状劝慰道:「生老病死是正常的……」 傅源摇摇头,道:「我倒不是在感叹这个……徐叔是个异人,精修人体磁场,不说能延年益寿,至少也要寿终正寝才对。」 谭玉瞳好奇道:「这个徐叔,他多大了?」 傅源想了想,道:「不知道。」 谭玉瞳:「……」 傅源解释道:「我跟徐叔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不过他对我有恩,却从没让我办过事,恩情一直欠着,这次估计是有事要我去办……难搞哦!」 谭玉瞳自然而然的道:「难办,你拒绝不就好了?」 傅源苦笑,道:「有恩情在,又是临死前的请求,我要是拒绝了,心中将一直亏欠,他死后连弥补都做不到,浩然正气的修行也就无从进步了……知道「朝三暮四」吗?」 谭玉瞳点头,道:「形容人反覆无常?」 傅源解释道:「这是庄子讲的一个故事,大意是有人养猴子,对猴子说早上吃三颗橡子,晚上吃四颗,猴子大怒,养猴人就说早上四颗,晚上三颗,猴子大喜。 《庄子·齐物论》说: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 朝三暮四,还是朝四暮三,本质上都是一样,但猴子的情绪却发生了变化……人们不都讲究「落袋为安」,先把钱拿到手再说嘛?」 谭玉瞳忍不住笑了,道:「你这是把人比喻成猴子了……做生意,是要将目光放长远的。」 傅源反问:「如果赚到的钱是一样多的,那你是希望早点拿大头,还是最后拿?」 谭玉瞳不说话了。 傅源摇摇头,道:「本质一样,表象变化,却会引起猴子的情绪变化,猴子跟人一样,都只看到了表象,被表象所迷惑,没看到本质,本质上,无论是朝三暮四,还是朝四暮三,一天就是七个榛子。 我的修行也是如此,我要的就是问心无愧,这是最核心的本质,不能被表象所迷惑。 很多人都喜欢说,如果当初选择怎麽怎麽样,现在就会怎麽怎麽样……那当初干嘛去了? 抓住本质,就不会被情绪所主导,不会被表象所迷惑,凡事做到问心无愧,也就没有所谓的遗憾了!」 谭玉瞳若有所思的看着傅源。 傅源吐了口气,道:「欠了恩情,就还掉恩情,不能因为我现在怕麻烦,就拖着,拖到徐叔去世,拖到我心愧疚,到时候麻烦更大! 行了,我去看看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