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是最排外的! 什麽「有教无类」,听听也就罢了,千万别当真。 在儒家眼里,除了自己这块地上的人外,其他统称「蛮夷」——要不然,也不会有什麽「华夷之辩」了。 能说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的,真当它能「包容万类」? 人如此,异类更不必说了,否则,封神榜里的人教跟截教也打不起来。 儒家鄙视链:华——华异——蛮夷——蛮夷异类…… …… 关石花若有所思的走了。 不过傅源知道这事没完,她应该是去跟公司商谈了,至于公司会不会答应,那就跟傅源无关了。 一锅铁锅炖大鹅,傅源自然吃不下,吃了个八分饱后,便将剩馀的打包。 穿好衣服从饭馆走出来,傅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东北这边的冬天,屋内跟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骑上车,继续出发。 …… 一路骑了几天,白天时,路上时不时会遇到一辆计程车从身边经过。 就算晚上,傅源在路边找个地方睡帐篷,也有计程车不停地呼啸而过。 一次两次还好,但次数多了,傅源就觉得有不乐意,乾脆一转弯,直接脱离了公路,进入乡野小路。 学以致用,学了东西,目的就是为了「用」,而且一旦用上,内心就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满足,愉悦…… 这就是「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试想一下,如果你有超凡的战斗力,但囿于安稳的社会秩序,导致你的能力无用武之地,那你内心会不会希望遇到点不好的事?比如有人主动找你麻烦?主动对你出手? 当这种事真的发生,你是会逃跑去报警?还是靠自己的战斗力去解决? 异人便是如此! 身怀超凡力量,不主动惹事,就已经算是德行不错了,但被事情惹到头上,又有几个能克制住不出手的?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君子的德行,可见一斑。 在管理异人的政策上,内在德行先不说,至少外在的物质条件,不能成为异人霍乱秩序的原因。 让异人无需为钱发愁,反而能让社会秩序更稳定。 所以异人无论是自己做生意,还是扶持他人做生意,都会有相应的政策倾斜,只要守法纳税,生意谁做不是做? 便是傅源,徐翔也主动送上了赚钱途径。 东北这边,以「出马仙」为主,成立了计程车公司——简单来说,这里的计程车行业,都有异人背景。 所以一辆接一辆的计程车出现在傅源身边,目的可想而知了。 …… 进入乡野小路后,果然再也见不到计程车了。 不过傅源自己骑了一阵后,就发现自己不知道到哪了。 天色渐暗,原以为今晚要在野外冰天雪地里露宿,结果却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村子。 村子看着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但好歹能混个遮风的地方。 傅源进入村口时,正好看到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杖,正朝村外走来。 傅源下了车,让开了路,在老大爷路过时,微微低头,示以敬意。 老大爷这一身杀气,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再加上这一身杀气显得特别的「坦然」,毫无任何「不正」之义,傅源敢肯定,这是个老革命战士。 有一种心理病,叫「战争综合徵创伤后应激障碍」,得了这种病的,不妨多想想,自己是为何杀人! 为护民救国杀人,理直气壮,杀得心安理得! 就跟这个老大爷一样,明明老态龙锺,还需要拄着拐杖,但走路的姿势,腰杆子挺得比谁都直! 果然,游历的越多,见到的越多,「知」道的也越多。 老大爷没有什麽反应,只是奇怪的看了傅源一眼,自顾自的走着,很快就淹没在夜色中。 等老大爷走过去,傅源才推着车进了村子。 刚进村子,便听到村中传来一阵哭喊声…… 「爹啊……」 「爹啊……你咋就去了呢……」 「爹啊……爹啊……」 「……」 傅源推着车过去,将车停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渣,这才先开厚厚的门帘走进去。 屋子里很暖和,聚集了很多人,屋内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老大爷,已经死了。 分明就是刚才跟傅源擦肩而过的那个老大爷。 一儿一女趴在床边痛哭,人群里也有不少人在抹眼泪。 傅源等了一会,见儿女还是哭个不停,其他人也没什麽表示,不由得开口道:「好了,孝子孝女先节哀,把灵堂摆起来,让老人家走的安详一些。」 大概是傅源说的太过理所当然,居然没一个人有异议,儿女也哭哭啼啼的起身,开始收拾起来。 傅源很自然的拿了指挥权,指挥着屋子里的人行动起来。 「灵堂就摆在屋子中间……」 「头冲北,脚冲南……」 「谁家有细麻白布的,贡献出来一些……」 「有黄纸吗?毛笔墨水有没有……」 「……」 周围的人自然而然的听着傅源的指挥,也有些人在低声询问这人是谁,只不过没人来当面询问傅源。 就连那对儿女也没有,只是按照傅源的指挥,跪在火盆旁边。 傅源则坐在一旁的桌子边,执笔着墨,低声问道:「我要给老人家写诰文,给我说说老人家的信息……叫啥名?出生年月……」 老人的女儿仔仔细细的说了,儿子在一旁补充着。 等傅源写完诰文,留下一句「我找地方眯一会,孝子孝女守着灵」后,自顾自的找了张床,合衣躺下睡觉。 「这人是谁啊?看着好年轻,你从哪找来的?」 「不是你找来的吗?」 「……」 两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那可能是其他人找来的……」 …… 第二天一早,傅源起身洗漱后,打发困倦的二人去浅睡,自己招呼着来帮忙的人做早饭。 上午的时候,来的人多了起来,不仅是村民,还有不少开着车来的,甚至还有不知道哪来的领导…… 孝子孝女跪在灵前回礼,傅源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帮忙记帐。 完全一副自家人的做派,居然也没人怀疑。 直到一个大高个的中年人,站在傅源面前,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傅源头也不抬的道:「姓名?」 「高廉。」 傅源写下名字,又敲了敲桌子上的礼金盒子。 高廉很无语「……一万。」 傅源在名字下写上「帛金一万」的字样,口中道:「唁客入内,孝子孝女答礼。」 声音喊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 高廉越发的无语,忍不住道:「不是……傅源,你都不认识人家,在这干嘛?」 傅源这才抬头打量着,好一个雄壮的汉子,标准的东北大汉,带着一副眼镜也没能掩饰掉彪悍之气……还是个异人! 「你是?」 高廉表情怪异:「高廉,高家家主,公司东北大区负责人……异人!」 傅源恍然,听杜小斋说过这人,原来是十佬之一,不过退出十佬,加入了公司。 「我昨晚经过这里,看他们乱糟糟的也没个章法,就顺便帮了下……」 被人识破了,傅源有些悻悻的放下笔,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数了五张丢进盒子。 然后用笔记下了「傅源,帛金五百」,又进屋拉了个人来,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这才准备离开。 高廉一脸的哭笑不得,拉住他道:「你等等,正好我有事跟你谈。」 傅源纳闷道:「高总有什麽事?」 高廉将傅源拉倒一旁,避开他人,压低声音,道:「关于封神的事……是不是真能封神?」 傅源看了他一眼,道:「高总,这种事不能问我,「封神」是关奶奶提出来的,你应该去问她。」 高廉正色道:「傅源,我不是代表个人在问你,而是代表更上层的意志再询问!」 「好吧。」 傅源点点头,也正了表情,道:「我只是偶然间有所领悟,能为天地立心,让某个意入驻在一方天地……但这到底是不是「封神」,我不确定……」 跟着一摊手:「无稽可考啊!」 高廉下意识的掏出烟,叼上一支,顺手将烟盒递给傅源。 等傅源拒绝后,高廉点上烟,思索着,道:「说的具体点。」 傅源想了想,道:「简单来说,就是把一些自然现象,变得由某个意志可干涉……就好像下雨,现在不是可以人工降雨吗?由人的意志去干涉。 从异人角度来说,就是让天地之间的「炁」,由某个意志引导。」 高廉沉默着,盯着傅源看了许久,道:「这就是「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