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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修身实为修身心(1 / 1)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归根结底,就在于人心难定! 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很毋求胜,分毋求多。 面临财物,无论多少,不要以苟且的方式以得到,是本分才要,不是自己应得的,无论多少都不能要,更不能以不光彩的手段去获取。 有危难临身,不要以牺牲他人为代价以求幸免。 与人辩论,是在求得道理,求得真实,不要为了单纯的输赢而求胜心切。 对于自己该得到的东西不应该期盼着多得,这样是在夺取他人份额,君子当守本分,不应贪多。 说到底,道理老祖宗早就说透了,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 …… 爷爷奶奶表面上看似恢复平静了,但傅源还是能感觉出来,老两口失了一股子精气神。 只是因为有傅源在,所以硬撑着罢了。 父母对自己的态度,傅源不算太在乎,但是看着老两口这样,傅源心里却真的有了怨气。 怨气不平,堵在胸口,膈应的人难受。 初八,工厂复工,老两口撑着身子去挣钱了,家里照旧只有傅源一个。 刘老头晃晃悠悠的过来,凑到傅源身边,乐道:「听说你那爸妈初二就走了,伤心了?」 傅源摇摇头,认真的道:「说我薄情也好,说我寡义也罢,但对他们两个,我真的没太在意,一年见一回,跟陌生人没什麽区别。 我心里对他们有怨,却不是因为我,而是他们让爷爷奶奶伤心了…… 为人子女,孝敬老人是应该的,但他们是怎麽做的呢?平常也没有钱寄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连演戏都不愿意…… 从法理上来说,我是他们的责任,不是爷爷奶奶的,但他们把自己的责任丢了……」 刘老头就这麽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渐渐地,傅源就说不下去了,重重的吐了口气,道:「礼不妄说人,不辞费。只有心浮气躁之人才话多,我心难定!」 刘老头这才问道:「那你打算怎麽做?」 傅源沉思着。 刘老头乐呵呵的道:「你什麽都做不了,他们再有不是,也是你的父母,你还能对他们使手段不成? 这就是亲情的束缚,你不是说要给自己添加束缚的吗?如今束缚在身,你的心还能得清净吗?」 傅源长长的吐了口气,道:「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积而能散,安安而能迁。对所爱之人需看到其不足,对所恶之人需看到其长处。 能舍能得,能聚能散,方得始终! 夫礼者,所以定亲疏丶决嫌疑丶别异同丶明是非也……我这「礼」,学的还不够透!」 刘老头点头道:「定亲疏,说得好啊,你自己也说了,他们对你跟陌生人差不多,你对陌生人抱什麽期望?」 「呼——」 心头的郁气散去,好似拨云见青天,守得云开见月明。 整个人一下子畅快了! 刘老头也看得出来傅源一下子轻松了,赞道:「好小子,想明白了就好!」 傅源想了想,道:「刘爷爷,问你个事,异人是不是赚钱很容易?」 刘老头一愣:「你不是想明白了吗?怎麽还关心这个?」 傅源笑道:「不是,我只是听他们说,异人做生意,会有政策上的扶持,是不是真的?」 刘老头想了想,道:「我没做过生意,不过我认识的那些异人,不论是家族还是扶持的代理,没听说有谁生意失败的……问这干嘛?」 「好奇啊。」 傅源不知道想到什麽,笑了起来,道:「你看啊,猪圈里养了一群猪,其中一头特别凶,抢食抢的厉害,猪圈的主人会怎麽做?」 刘老头想了一下,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傅源乐道:「当然是把这头猪隔离开来,多喂一些,喂饱了就不惹事了……猪圈的主人并不在乎猪之间的对错是非,公私正邪,只要猪圈安分就行!」 刘老头没好气的道:「你说这个做什麽?」 傅源看着刘老头,问道:「为什麽这头猪会特别凶,要闹事?」 刘老头愣了一下,思索道:「因为……有能力?」 傅源道:「学以致用,学了就想用,《论语》开篇就说了「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了东西,在恰当的使用践习出来,是件很快乐的事。 这跟「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一个道理。 普通人不懂克己,「身怀利刃,杀心自起」,但儒家不一样,无论是「时习」还是「待时而动」,都很讲究「时」,时机。 两者的区别在于心灵境界的修养层次不同……异人世界里,一定也有一群不看时机,「学了就想用」的人! 用道家的话来说,就是「有术无道」之人,对麽?」 刘老头古怪的看了傅源许久,才道:「对,那群人叫「全性」,是一群无视规则,无法无天的妖人。」 「全性?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傅源诧异道:「这不是杨朱的「为我」学说麽?孟子说「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为我」学说,不是应该避世的麽?」 刘老头不屑的道:「现在哪还有全性,都是一群纵欲的混蛋罢了……你以后离他们远点!」 傅源乐道:「我连异人都不是,扯不上……我就是在想,我学了这半年的礼,却连心都定不下来,是不是哪里学错了?」 刘老头一愣,道:「才半年,你就开始怀疑自己了?」 「不是!」 傅源摇头,正色道:「我自然清楚,这是一个长期默默积蓄,等待一朝破土而出的漫长过程,急躁不得! 只是儒学早已没了真正的传承,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探索跟猜测,没有正统的教学,难免会出错……这就跟种庄稼一样,不是种子种下去就完事了的,还要用正确的方式培育才行。」 刘老头听明白了,道:「你是觉得你的「礼」学的不对?」 「至少不全对!」 傅源思索道:「我是通过「礼」来束缚身,等到身被束缚了,再去束心……我在想,是不是身跟心,其实是一同束缚的,而不是先后顺序。」 说着,傅源翻开书,道:「您看,《曲礼》里,既有「坐如尸,立如齐」,「毋不敬,严若思」的外在仪态,也有「傲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的内在修养。 可见,身,心,是同时「从礼」的!」 刘老头沉思片刻,道:「儒家的修身,其实是修身心?」 傅源重重的点头,道:「对,我就是只修了身,没有同时修心,不然也不会被过年这件事给弄得心绪难平,说到底,还是我的心灵修养不够!」 刘老头问道:「那该怎麽做?」 傅源自信的道:「《礼记.大学》有言: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要能在任何情况下定住身心,便能得到心灵上的清静,清静所以安宁,安宁便能周虑,周虑便可得!」 刘老头:「得什麽?」 「得诚!」 傅源笑了笑,道:「儒家中,诚,便是身心灵之统一和纯粹,儒家的超脱之道! 《中庸》有云: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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