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侯府的人,才会有这块牌子。”
张氏有些失措。
她不觉看向了那道被离奇打开了的后窗,以窗户的高度,还有上锁的位置,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在怔愣的功夫,月棠又已走到她面前:“日前有人跟侯爷告密,说当年你父亲偷偷隐匿了永嘉郡主随身携带的一批首饰,后来他又给你当了嫁妆,侯爷让我们来何家查查是否属实。”
张氏瞬间回神:“没这回事!”
月棠扬唇:“那你爹立下大功后得到了足足三万两赏银,难道也一点没分给你?”
张氏掐着椅背:“那倒是有。但那笔银子是我爹光明正大给我的——”
月棠缓缓笑道:“他给了多少?”
“三千两!”
“还有呢?”
“没了!”
月棠逐渐把笑容收了。
收了笑容的她,像是地狱里盛开的一朵彼岸花。
张氏打了个寒颤。
月棠又走近她一步,距她不足一尺:“那包首饰里有个刻着字的金锁,是永嘉郡主和夫婿一同为刚满百日的稚儿准备的。
“那是他们俩共同为孩子准备的礼物。也是她对孩子的唯一念想。
“你的父亲,公公,还有你的丈夫,不但卑鄙无耻地暗算了她,还当着她的面,残杀了她的孩子,又把她对孩子的念想也夺走了。
“飘着血腥味的首饰,戴在身上好看吗?
“残杀了郡主那么多家仆,随从,还把她逼得跳了崖,那些赏银花着心安吗?”
她一张脸逼到了张氏上方。
张氏仓惶后退:“你,你怎么知道有这个金锁?!”
她不光知道三年前何张两家杀害了永嘉郡主,还知道这件事是广陵侯指使的!
那批首饰连广陵侯都不知道,而她却连首饰里有什么样的金锁,以及它的来历细节全都知道!
月棠不说话,只是望着她笑。
张氏肝胆俱裂!
再次后退,撞到桌子倒在地下,他两手撑地还想爬起来,可月棠突然伸手,只一个错眼,微凉五指就扣死了她的脖颈!
月棠望着她轻笑:“不管拿什么,但凡拿了,就死有余辜!”
笑声落下,空着的右手抓住了张氏散落的发髻。
亦有百来斤重的张氏就这么腾空而起,照着前方桌子飞了过去!
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
甚至来不及尖叫。
太阳穴正中桌角,血就已经从张氏的七窍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其实我不是来要答案的,”月棠再次拍拍她的脸,“我就是来讨债的。”
张氏睁圆双眼,一张嘴也张得老大,可惜都在半路偃旗息鼓,软软颓了下去。
人已经撞成了死尸,靠墙摆放的黄花梨桌子却还一动未动。
屋子外头依然安静,连风都是静止的,跟那个布满了埋伏的子夜。
月棠跨过地上潺潺尸血,缓步停在墙下的箱笼跟前。
她挨个打开盖子,伸手往里头摸索。
一只雕着双凤的楠木盒子,从叠放的衣裳底下被翻出来。
她轻抚了几下盒盖,盖子弹开,金灿灿的亮光抢先泄出来,两只躺在绸布上的精巧的赤金八宝福寿镯,正迎着屋里灯光发出了熠熠光芒。
她把镯子套在腕上,轻轻晃了两下。
一道黑影从半开的窗口跃入,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月棠,再看了看她腕上的手镯,他原地弹跳起来,轻轻击响了双掌:“属下就说您瘦了吧?您看这镯子,当初戴着可还嫌紧呢!”
正是因为嫌戴着紧,才会被顺手摘下来丢在马车里。
月棠把镯子摘下,循原路出了窗户:“收拾收拾。找到那把金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