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虎心中明白,此事必定大有蹊跷。
太监接着朝于虎走近两步,脸上露出一副看似和蔼实则阴险的笑容,说道:“小伙子啊,冯公公我常年侍奉在太后左右,最了解太后的心思,我好心提醒你几句,别再惦记着那北庭军军权了。
圣上给你三年时间,不过是给你留条后路,让你后悔罢了。
就你现在这还未入品的修为,三年后设擂,怎么可能打得过四品的于镇远?
留着侯爵之位离开京城,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也够了,明白了吗?”
冯公公见于虎一脸发愣的模样,先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于虎的脸蛋。
突然,“啪!”的一声,他重重地扇了于虎一巴掌,同时大吼道:
“明白了吗!”
于虎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但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自接到那圣旨起,他的思绪便已飘远,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与困惑中。
李野抓着洛玉衡衣角的小手,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
此事定有隐情,北庭兵卒向来以忠勇闻名,前几日边军还传来捷报,力斩北蛮一名神临境强者,此时叛乱既无动机,又显得太过突然。
而这个可恶的太监,对这些戍守边关的将士毫无尊重,处处刁难,于虎更是自己的朋友,李野怎能咽下这口气?
可他无奈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连剑都拿不稳,面对如此不公之事,心中满是不服,却又无能为力。
洛玉衡敏锐地察觉到小弟子的异样。
此刻李野的眼神,与平日里那灵动飘忽、充满孩子气的眼神截然不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少见地轻轻拍了拍李野的小脑袋,轻声问道:“有气?”
李野重重地点了点头。
冯公公见于虎毫无反应,不屑地轻哼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还沾着些于虎嘴角渗出的血。
他本想随手擦在衣服上,但转念一想,这套正装颇为难得,万一留下血渍可就可惜了。
于是,他伸手将血渍抹在了灵宝观的大门上。
擦完之后,他抬手一看,却发现衣服上不知何时也沾上了血,这下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了。
他不禁咒骂道:“一群叛军......真是晦气!”
冯公公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于家兄弟,满脸的不屑,冷哼一声,仿佛自己身上沾血完全是这两人故意为之。
他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对着旁边一同前来的宫中之人挥了挥手,说道:“走,我们回宫。”
他刚转身要走,一个冰冷且平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慢着,冯公公,你还有事情没办完。”
冯公公皱着眉头,满脸不满地转过头,心中暗自恼火:谁啊,在宫墙之外,居然还敢指挥起我来了?
但当他循声望去,看到洛玉衡正缓缓走来,脸色瞬间变得和蔼起来,连忙拱手作揖,说道:“诶,国师,太后找我还有些急事,我得赶紧回宫,有什么没办妥的事,您可以差遣下人来跟我说。”
冯公公微微抬起头,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心中揣测:莫非于虎在灵宝观练剑,被国师看重了?
我刚刚打了于虎一巴掌,难道国师动怒了?
想到这里,他赶忙补充道:“国师,于虎他跟此次叛乱多有干系,该打,还望国师不要插手,免得国师也惹上一身麻烦。”
这是在威胁我?
洛玉衡神色未变,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去,随着她的靠近,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变得森冷刺骨,连空气中的水汽都隐约凝聚在一起,在墙上的血渍周围结了一层晶莹的霜。
“冯公公,太后的旨意里,有没有包括把于镇关将军的头,丢进本座的府上?”
洛玉衡的声音冷若冰霜,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冯公公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刚出宫时,他只觉得周围人都低自己一等,便有些忘乎所以,全然忘了眼前这位阎王连皇上见了都无需下跪,自己已然触怒了她。
他赶忙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帮您擦干净,擦干净......”
然而,周围的环境依旧在持续变冷,阴寒之气愈发浓郁,那层霜愈发厚实。
“来不及了,你已经吓到本座的弟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