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严婳熙看着夏景烨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色,她知道自己说得太冷血了,但她是医生,有时候必须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并不是身为医生早已看淡了生死,而是医生不能有过多的情绪,不能让个人情绪影响病患家属的判断,这是自保,也是对病患最好的方法。
但眼前站着的毕竟是自己爱着的人,严婳熙又怎么舍得看他难过?她看了看四下,依然没有其他人,这才大胆的近前一步,踮着脚尖张开双臂抱住了夏景烨的颈项,柔声安慰着他,“殿下,你知我必定会尽力的,会这么说是身为一个大夫的职责,让你看清目前的现实是必须的,你不要忧心。”
“我明白……我不是怪你,我只是突然发觉我有多不孝,父皇知道我不喜与兄弟争,所以放我离开京城去了毅州,即便他心中属意的储君只有我,但还是依了我,方才知道我心悦你,更是想方设法的为我挡下母妃安排的相亲宴。我这一生恣意而为,没能为父皇分忧解劳,就连父皇生了重病,我竟也不知,方才听利公公提起父皇的病,我还以为就是拖久了的老毛病,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严重!”
严婳熙分出一手托住夏景烨的后颈,轻拍着安抚他,“谁说殿下没有分忧解劳了?你可是大庆的战神,没有你在外征战,哪里来京城的富庶繁华?再说要不是这病,我看陛下顶多就是个知天命之年,要谈下一任皇帝还太早,哪里就需要你留在京城了?”
夏景烨知道严婳熙是在安慰他,而且完全偏心于他,但他还是接受了,他回拥住严婳熙,心中的忐忑好似真的平息了下来一般,“多谢你陪在我身边,婳熙。”
“好了,事不宜迟,手术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你快去说服里头的人吧。”
“我想……让父皇亲自答应此事。”
的确,开腹这种大事,就算明知道不开定会死、开了不一定会死,摆在眼前的选择只有开腹一途,但谁也不敢作这个主,唯有让皇帝自己决定,这手术才做得成。
“我们一起进去,如果要说明的话,由我来说比较清楚。”
夏景烨点头同意,与严婳熙一同进入寝殿。
萧贵妃只是看了严婳熙一眼,没多说什么,她本来对严婳熙就没有太多想法,如今知道儿子心悦于严婳熙就更没好感了,可是现在的她没心思处理严婳熙,她更担心皇帝的病。
太医见夏景烨回来,告诉了他目前的情况,“方才贵妃娘娘已同意臣等用药,要让陛下醒来,交代……”
“正好,本王也正需要你们让父皇醒来,要请示父皇一件事。”
萧贵妃知道夏景烨一直不肯接受储君之位,可如今都这个情况了,她肯定等会儿陛下醒来必会把帝位传予他,他却说要请示陛下,是要请示什么?莫非至今他还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