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刚才他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问话,出来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让一下,都让一下,校医来了。” 卫韬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悄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目光落在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身上,寻找关于苍墨中学的痕迹。 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仅有的两件校服上面,印刻的都是蓝水学院的字样,和苍墨中学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直到被抬上担架,送到校医诊室的病床上,他都没能真正解开心中的疑惑。 刚刚还是废弃中学,寝室藏尸,现在却又毫无征兆变成了碧空万里,大学校园。 即便以他的眼界见识,暂时都还无法弄清,自己以真灵分神穿梭降临后所经历的一切,到底哪个是真实,哪个又是虚假。 或者两个都是真实。 当然也有可能尽皆都是幻象。 “醒了啊,要喝点水吗?” 校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用纸杯接了温水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坐回到了办公桌后。 “谢谢。” 卫韬开口说话,才发现喉咙内犹如火烧,将一整杯水喝完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以前有过这种突然晕倒的情况吗?” 校医一边在病例上做着记录,一边开口做着询问。 “没有。” 卫韬摇了摇头,“我能再喝一杯水吗?” “看你的情况,有可能是低血糖引起的昏厥。” 她说着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瓶液体,又拿了一块面包递了过来。 “把这瓶葡萄糖喝了,再吃块面包垫垫肚子,看看是否能缓解一些。” 卫韬再道声谢,只将那瓶葡萄糖打开,咕咚咕咚一口气全部喝完。 “老师还有吗?” 他沉默片刻,“我并不饿,却还是感觉有些渴。” “一点儿都不想吃东西吗,难道不是低血糖引起的昏迷?” “那又会是什么原因?” 校医自言自语着,又从柜子里取了两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送到了床边。 卫韬还是一口气全部喝完,这才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虽然还是感觉很渴,但他已经不想再要水喝,免得引起校医的过分关注,进而带来更多的麻烦问题。 “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行了还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看电视吗,今天好像有云大歌星的慈善演唱会,你们男生不是都很喜欢她吗?” 校医也不管卫韬的意见,便自顾自地按下遥控器,打开了挂在墙上的彩色电视。 卫韬本来并不想看。 但在听到声音的刹那,却不由得猛地睁开了眼。 因为里面有个女人正在说着,“下面有请云虹小姐,再给我们带来一首新歌,名字就叫做漠州玄山。” 厄运 歌声悠扬,在校医室内悄然回荡。卫滔只看一眼,便将目光从电视上移开。 只是专心致志侧耳倾听。 因为电视里的少女虽然美丽清幽,却并不是他记忆中云虹的模样。 但是他却又可以通过歌词确定。 漠州,绝对是记忆中的漠州。 玄山,也是教门七宗之一的定玄山。 当真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不觉间,演唱会就要到了尾声。 卫韬便在此时睁开眼睛,目光再次投注在电视上面,将那个名为云虹少女的身材样貌深深印刻脑海。 而在此过程中,又有两瓶葡萄糖被他喝了下去,用以缓解火烧火燎的干渴感觉。 “老师,我休息得差不多了。” 他缓缓从床上坐直身体,话说一半忽然又捏住眉心,面上恰到好处露出痛苦迷茫的表情。 “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女校医顿时紧张起来,一叠声地询问着。 “我感觉头有些痛。” 卫韬闭上眼睛,“而且除了头痛之外,我好像还忘记了很多事情,就和失忆了一样。” “失忆症?” 女校医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难道是摔倒的时候磕到了头,由此引发的脑震荡等相关症状?” 她思索片刻,“我给你开张假条,你先去外面的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然后再根据结果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到此处,她又指了指一旁的桌面,“别忘了带上你的东西,它看上去很脏,你为什么不好好清洗一下。” 卫韬转头看去,目光不由得微微一凝。 顺着女校医所指的方向,那只改锥静静躺在桌上,在白炽灯的映照下,散发出似乎只有他才能感觉到的冷厉光芒。 从校医室出来,卫韬抬头仰望碧蓝如洗的天空,嗅闻着花草植木的芳香,心境一点点安宁下来。 ', ' ')('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弄清,但至少这里看上去比较正常,更是要比那座废弃中学安全许多。 可以让他充分休养生息,然后再慢慢去寻幽探秘,揭开遮挡视线的那层神秘面纱。 按照从校医室得到的信息,他先回到了所住的宿舍。 一个打着游戏的年轻人探了探头,“我听说你今天忽然晕倒了,现在感觉好些没有?” “好多了。” 卫韬随口回了一句,寻找着自己的床铺。 “小岳,怎么感觉你有些怪怪的,难道是昨夜出去浪撞到鬼了?” 年轻人干脆暂停游戏,“如果是女鬼的话,那你就从了吧,不仅可以夜夜春宵,更重要的是白天她还不会缠人,简直是女伴的最佳选择。 不像我这样的可怜人,一不小心找了个母老虎,整日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总是拉着我去逛街,简直能把人给烦死。” 他还想接着说些什么,桌上手机忽然响起闹钟铃声,顿时一脸上刑般的痛苦表情。 “时间到了,兄弟又要去三/陪了,晚上等我回来组队。” 他急匆匆起身,走到门外又折返回来,“哦,下午有陈讲师的课,你去了记得帮我答个名字。” “不想上,不去了。” “那位可是逢课必点,三次不到必挂,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挂就挂吧,全挂了也无所谓。” 年轻人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对两人这种对话方式有些不太适应。 沉默片刻,他忽然笑了出来,“行啊小岳,我还不知道你能这么硬气,怎么回事,难道是忽然间看破了无常生死,想要……” 他说着说着,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声音也一点点低了下去。 甚至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目光,不敢和这位一向老实懦弱室友对视。 因为在那双看似平静的眸子里,他仿佛看到了阴郁晦暗的死气,就像是面对着两只深不见底的幽潭,一不小心就会跌落进去,摔得粉身碎骨。 “有钱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沙哑干涩的声音响起,将他从极度恐惧中猛然唤醒。 “有,有,岳哥你想要多少?” “你觉得借多少合适,我就要多少。” “岳哥,我钱包里一共有五千多,不够了我还能去取。” “那就借五千好了,等下我给你写个借条。” “不,不用了,岳哥拿着用就是。” “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卫韬目送慷慨大方的舍友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从一张桌子上找到了学生证,看到了上面的照片和名字。 抽屉里面还放着一叠纸币,数了数大概有两千左右,加上刚刚借来的钱,应该足够一段时间的生活花销。 稍微收拾一下,他也出了宿舍楼,沿着林荫大道一路前行,不久后便来到学校外面的街上。 时至正午,日上中天。 灼热阳光直射下来,将地面炽烤得如同蒸笼一般。 不时有微风拂过。 带来的却不是清凉,而是烘烘的热浪。 就连视线都出现了不自然的扭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