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个,回,马,枪?! 曹懒回头看向杨甲第,眼神有些复杂,像是要斥责,又像是单纯的在瞪他。 可杨甲第才不怕曹懒这样的眼神,他甚至针锋相对的回了一个眼神。 “你别跟我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 杨甲第看着曹懒的眼睛:“你这种人什么性格我太熟悉了,虽然我们不熟悉,可你这样的性格,我熟悉的很,因为我就是。” 曹懒还是那么等着他。 杨甲第无所谓。 他说:“别想否认就行了,哪怕你拒绝我的提议也别说你没想过......我看你如看自己,换句老百姓常说的话......” 他说:“我看你拉的屎就知道你怎么撅的屁股。” 方弃拙:“哪个老百姓常这么说?” 杨甲第:“无所谓,意思差不多就得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他妈的有必要跟我掰扯屎重要还是屁股重要的问题?” 方弃拙:“不和你掰扯也是屁股重要。” 然后他看向曹懒:“对吧。” 曹懒:“你也闭嘴。” 方弃拙:“他说的没错。” 曹懒:“他怎么说的没错?老百姓常说的是我看你一撅屁股就知道你......” 方弃拙:“回马枪。” 曹懒顿住。 杨甲第哈哈大笑。 方弃拙道:“后边黏着我的山匪大概有几百人,看得出来都是精锐,若是带着你的伙计我们杀一个回马枪肯定会输,但若我们三个杀一个回马枪。” 杨甲第:“我们三个杀回去输肯定是不会输,只是不确定赢得的战利品有多大,哪怕只是小胜,杀几个人,抢一些干粮回来......” 曹懒一怒:“够了,我是不会同意你们两个胡作非为,我更不会跟着你们两个胡作非为!你们两个不许去,我也不去,狗都不去!” 半刻之后。 曹懒蹲在树杈上:“说好了要听我指挥,不要恋战,人少就反杀,人多抢了干粮就走。” 他看向方弃拙:“我们对这些敌人根本不了解,我们不知道他们的队伍里是不是藏有高手。” 方弃拙:“听你的。” 曹懒又看向杨甲第:“如果只是一伙精锐士兵我们三个还能保证退出来,若有高手纠缠再加上几百名精锐士兵我们......” 杨甲第伸手:“剑。” 曹懒把一柄从他伙计手里要来的剑抛给杨甲第:“你听我说。” 杨甲第将长剑接在手里:“我听你说个屌。” 一跃而出。 方弃拙看离开曹懒,眼神里稍稍有些担忧。 曹懒借着月色看到了方弃拙眼神里的担忧,原本不想来反杀一波的他却微微摇头示意方弃拙不必太担心。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各自发力,朝着不同的方向掠了出去。 深夜之中,这山里寂静且黑暗。 如果他们此前不是在大树高处,怎么可能看清楚对方的眼神。 在林子里的人感受的就是这大山之中远超平原的黑暗,和寂静之中偶尔出现的令人心生畏惧的什么声音。 好在他们已经在大山之中穿行了不少日子,对这野山里的黑夜并不是那么陌生了。 曹懒的七个伙计虽然都已经疲劳到了极致,可他们依然保持着戒备。 七个人分工,三个体力稍微好一些的站在圈子外围警戒。 四个体力差一些的把他们的连弩都收集起来,能用的弩箭不多了,所以要省着些。 曹懒他们三个去突袭敌营,倒也不是多想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而是因为他们七个如果再不补充体力的话,只怕再也走不动了。 他们知道曹老板是为他们好,所以每个人都有些内疚也有些憋屈。 这么多年跟着曹老板走南闯北,从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哪有这样被欺负过。 东广云汇的人,历来都是欺负人的。 其实哪怕是那三个体力稍微好一些的,都已经没力气站的时间久一些。 他们三个都尽量用树木挡住自己的后背,靠在那小心的往四周观察。 他们七个也没有交谈。 他们不是普通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抱怨,也不会闲聊,这种环境下他们说话就可能引来追兵。 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现在说话也是浪费体力。 就在这时候,一个伙计似乎听到了有脚踩落叶的声音,他马上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能看到他的伙计跟着抬起手示意,能看到这个伙计的伙计也举起手示意,里边的四个人能看到他所以同时把连弩端了起来。 这四个人都咬着牙,以他们现在的体力想把连弩端的平稳一些都艰难。 声音只出现了一次,戒备的人高度紧张。 等了一会儿之后不见再有声音出现,最外边的伙计随即打手势示意没什么问题。 就在他回头看向处在第二线的那个同伴的时候,隐隐约约的看到同伴上方的树杈上蹲着一只很大的鸟。 不知道那是什么猛禽!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才确定那根本不是什么巨型雕鸮一类的猛禽。 是黑衣人! 他刚要呼喊,他头顶上落下来一名黑袍刀客,一抬手,长刀放在了伙计的脖子上。 “真是简单,果然做事还是得选择对的时机。” 刀客押着伙计往后走。 “如果在你们体力旺盛的时候跟你们这样的七个伙计交手,就算我们一样可以杀了你们,但一定有些麻烦。” 黑袍刀客推了伙计一把,让伙计走在前边。 那四个拿着连弩的伙计眼见着三个黑衣人押着他们三个同伴回来,他们的连弩也就不能击发出去。 “看得出来你们这些伙计有点意思。” 一个刀客说道:“我们对东广云汇有过调查,知道你们的伙计配合也是按照大宁战兵的五五制。” “但你们不一样,你们这七个人显然是经常在一起配合,你们七个人联手,不出意外,能与一品境界的高手一战。” “发挥好了,再配合你们的装备,就算是碰到一只脚已经踏入超品的大高手也能周旋。” 黑袍刀客说:“可惜咯,你们发挥不出七人合力的威力了。” 他的刀在一名伙计的脖子上架着:“放下你们的连弩,与其杀死三个同伴在被我们所杀,不如你们七个一起死。” 剩下的四个伙计如果是在平时肯定会想办法反击了。 可现在,他们好像觉得敌人说的有道理。 现在他们发箭,被射死的肯定不是黑袍刀客而是那三名同伴。 “放下连弩!” 另一名黑袍刀客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三个数之内放下连弩我就给他留个全尸。” 留个全尸,似乎是深处绝境之中的人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期盼了。 第一个伙计放下连弩,紧跟着其他三个人也把连弩放下了。 被挟持的伙计眼睛都红了:“你们别管他说什么,放箭!拼死一个是一个!” 就在他刚喊完这句话,那三个黑袍刀客已经笑出声的时候。 “我俩你一个。” “我俩你一个!” 两个声音出现的时候,一把剑和一把刀已经到了。 一名黑袍刀客被剑刺穿了脊椎,一时半会儿肯定死不了但瞬间就失去了活动能力。 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剑依然精准的让人恐惧。 一名黑袍刀客被一刀横扫断开了脊椎,和剑刺的是同一个位置,所以这个刀客也在瞬间就失去了活动能力。 剩下的那个黑袍刀客倒霉一些,因为他被一把剑和一把刀同时击中。 三个黑袍刀客倒下去的时候,又有三具尸体从高处落下来。 砰砰砰,掉在那些伙计面前。 也是三个黑袍刀客。 “说我的伙计是七人一组,你们眼力不错,你们是六人一组,以你们的实力,六个人配合好了也能与一只脚踏进超品的大高手周旋。” 曹懒一脚将趴在地上还活着的刀客踢翻过来,让那刀客面朝上。 “可惜你们配合不好,哪有你们这样松懈的。” 那个刀客眼神里都是恐惧:“你......你们三个不是离开了吗?难道你们没有去偷袭?” 曹懒:“骗傻狗的,傻狗就上当了。” 他蹲下来在黑袍刀客身上翻找了一会儿,这六个黑袍刀客身上竟无一人带着干粮。 曹懒的火气逐渐大了起来。 方弃拙:“原本是想设计一个小全套搞点干粮吃,你们居然谁都不带。” 他的剑对准了其中一个黑袍刀客:“是谁让你们来截杀我们的。” 黑袍刀客忍着剧痛冷笑:“就你们有骨气?” 另一个黑袍刀客说:“我们死了,你们也活不长,没有吃的,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曹懒道:“你知道人饿极了是吃人的,但我们是好人,好人饿极了吃人也不吃自己人。” 三个黑袍刀客的眼睛里,同时出现了恐惧。 是啊,他们三个,不......他们六个都可以是敌人的干粮,不......是湿粮。 曹懒道:“没办法了,确实是饿,先说抱歉,再说谢谢。” 他的刀锋一转,就从那黑袍刀客屁股上切下来好大一块肉。 有一个伙计问:“老板,杨甲第呢?” 曹懒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刚才我说偷袭敌人是骗傻狗的,他也是傻狗。” 曹懒说:“敌人要的是他,如果他杀出去了,敌人继续追他,如果他被敌人抓住了,我们也有机会脱身。” “老板!” 那伙计急了:“可我们的任务是把他押送长安!” 曹懒:“没错,任务是把他押送长安,可他的命,没你们重要。” 说完后他用刀把那块血糊糊的屁股肉挑起来:“我说过,屁股比粑粑重要。” 他看向另一个黑袍刀客:“你们有六个人,你如果愿意说实话,你可以获得第六个被吃掉的机会,说不定不等到吃你,我们就出去了。” 黑袍刀客刚要说话,忽然间远处有人的怒吼声出现。 “曹懒!方弃拙!我草你们俩大爷!” “你们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们两个他妈的都生孩子没有屁眼!拉不出屎来活活憋死!” “我他妈的现在就把你们俩屁眼堵了!” 杨甲第的声音由远及近,到近处才看出来他身上血迹斑斑。 一只手拿着已经断了的长剑,一只手里拎着一些干粮袋子。 “我草你们俩大爷!你们他妈的是不是人!” 杨甲第扬起手里的干粮袋子:“我他妈的居然选择做好人!居然抢干粮的时候还惦记着你们!” 曹懒:“这就......有点尴尬了,你为什么不跑?” 杨甲第:“老子跑了!” 曹懒:“跑了你还回来?” 杨甲第:“没跑了,有个打不过的,所以我回来了。” 他往后看了看:“引过来了,反正要死一起死,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方弃拙:“那你还那么生气骂我们?” 杨甲第:“骂你们是因为我抢干粮的时候确实想着你们了,现在不骂了是因为我打不过的那个,以咱们三个的体力也未必打得过。” 曹懒:“我也可以草你大爷了。” 他把刀扬起来看向那边,只见在黑暗之中,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有个像是大型雕鸮似的猛禽蹲在那。 明明很大,却能随着树枝在风中的摇摆而晃动。 “那他妈是个什么?” 曹懒问。 杨甲第:“一个......大头娃娃。” 他看了看手里的断剑:“很能打的大头娃娃。”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