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仙朝极为记仇,通常皆是你触怒一人,那人便会引一众来欺凌你,更何况你还诛灭了他们一群人,现今。” 他意味深长地与我讲,此刻,我头皮发麻,吞咽唾沫,心中隐隐有一丝疑虑。 “你知晓自己所救者是谁吗?” 陈院长一句话点醒我,是了我救的是太清最小皇子,亦是唯一幸存的皇子,只要他存活,太清于逐月仙朝而便如芒刺在背。 它会时刻暗中给予致命一击。 君墨不足为惧,但我呢? 我从他们手中救下身为皇子的君墨,便已以强势之态闯入逐月仙朝的视野,尤记那位不知名的白衣男子。 君墨说对方是逐月仙朝白家人,亦是嫡系传承者。 哎呀—— 糟了。 合着我帮不帮君墨,在逐月仙朝与外人眼中,我们皆是一体。 对逐月仙朝来说,欲杀君墨必先杀我。 白家嫡系继承人丧于我手,照陈、老两位院长所,逐月仙朝决然不会放过我们。 我一下瘫在桌上,下巴抵着冰凉的桌面,有气无力地闭目,满心悲戚。 “小友莫要丧气,只要你投身我们仙澜学府,只要在外实力强劲,他们便无法杀你,又有我们作为依仗,你不就安全了。” 乍听似有几分道理。 我起身猛拍桌子,决然道:“好,我拜陈院长为师。”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我正要屈膝下跪,哗—— 晴空之中忽然降下一道电芒,直朝陈院长的头顶落去。 陈院长惊愕,却又稳住身形,一根玉杖入手,迎向电芒,惊险万分地挡在身前。 然,他此举似是激怒了电芒。 刹那间晴空乌云蔽日,大雨倾盆,紫色电劫乍现,从四面八方劈向陈院长。 陈院长防得住正面,却难以兼顾后方。 我和老者蹑手蹑脚入他屋内,站在门口偷瞧。 堂堂仙澜学府灵虚院的院长朗朗乾坤之下,无端端竟遭电芒劈,这传出去仿若一则奇谈。 一抹天光穿透乌云混入雨幕中,令每一滴雨皆似水晶般,不似降雨,倒似在落珍宝,直教人想以双手承接。 陈院长年逾中年,气质沉稳厚重、若雄伟峰岭,静若平湖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眼神深邃明亮如鹰,他猛地将杖挥出脱手。 千道杖芒凌厉无匹直破云霄,一杖化万千,似撒星成阵,正面迎击粗壮的电劫。 电劫似被触怒,再度降临,径直从他头顶倾落,粗大若柱,大有将他击得形神俱灭之势。 陈院长面色微微一变,见它只冲自己而来,环顾四周,察觉这电劫单单避开自己的屋舍,亦无暇细思缘由。 他匆忙入内。 粗壮的电劫见他躲进屋内,硬生生地扭转方向,劈向另一处山峦,将那儿劈得碎石飞溅,小半座山皆毁。 “谁?谁为之!” 怒喝声响彻学府,骇得众人一颤。 山峦上,数十人从石砾中爬出,咳嗽连连,涕泪横流,望着满地乱窜的电芒,众人困惑、愤懑、咒骂。 躲进屋子未被电劈的陈院长忐忑地搓搓手,眼神游移,收回玉杖,狐疑地望向我,满是疑虑。 他蹙着眉,看向屋外的天,又瞧瞧我,更觉困惑。 “徒儿啊,你可是带了些厄运在身呀?”他任院长多年,从未遇今日之事,莫名其妙便遭电劈,“徒儿。” “噼啪——” 电芒作响,隐含着警示。 纤细如丝的紫色电芒射来,极具灵性,它窜入屋内击中陈院长。 此次,陈院长隐隐感到自己难以语。 “陈院长,我瞧你这收徒有些艰难呀。”老者面上挂着庆幸,说道:“幸好,遭电劈的不是我。” 我低垂着头,忆起自己曾对苍玄帝君的怨怼,再瞅瞅此刻的陈院长,总觉在我昏厥之际发生了何事。 “尘禹,苍玄是不是在我昏迷那阵子做了什么?” 不然我不会随意拜师,电芒便欲击他。 “他让我告知你,他在逐你出师门时未收缴弟子信物,故而只要他想,你仍是他弟子。” 尘禹既恼怒又哀怨,我亦同它一般,亦觉委屈,我不是早被逐出师门了吗?什么弟子信物,我从未见过。 我多年来从未得见所谓弟子信物,我有收取过此物件吗?没有,他诓我! “我不信。”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这老恶煞,不想与他再有瓜葛,“你将他所尽数讲与我听。” 我倒要瞧瞧他这老恶煞意欲何为? “没了。只要你不归还弟子信物,你此生皆为他弟子,还有一要求便是,欲使我离你而去。” 我从中听出它的愤懑。 亦是,它本就是个老异物,若我真是苍玄帝君的弟子反倒会拉低它的身份,径直矮他一头。 “凭甚?” 我实难想出那是何物。 倘若根本无此所谓信物呢? “阿岚,苍云山首徒会有一信物,即你拜师那日,苍玄交予你的一枚凤形玉佩,而此玉佩被廖诗夺去了。” 哟—— 也就是说这枚凤形玉佩在苍玄帝君手中!天哪,这老恶煞当真无耻,玉佩既在他手又不在我处。 师门皆逐出了,却告我只要信物不还,他便是我师尊? “老恶煞。”我骂道,恨不能持剑斩下他的首级,“他便是这般想当我的师尊?” “他觉得是我夺了他的地位,你又不偏向他,反倒向着我这罪魁,一怒之下便给你出了难题。” 尘禹对自身行径毫无悔意。 “我不惧弑师。” 苍玄帝君的脑筋恐有差池,前世我便诛过他,难不成此生我还会尊师敬道?莫要玩笑,这我连佯装亦做不到。 “阿岚,他欲压我一头。” 我嘴角抽搐数下,心中暗自思忖,我自然知晓苍玄帝君是欲压你一头,问题是他连我亦一同压制。 “我忧,他未放弃你,你会不会弃我?”我揉着眉心,明白它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管他那般多作甚,反正亦未改变你我关系,至于苍玄帝君……” 他真有做搅乱之人的潜质。 玉佩一事,我亦发怵,苍玄帝君是真未放弃我,按理我当欣喜,可此刻我实难有半分愉悦。 我反倒有些厌烦苍玄帝君的搅和。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