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将细碎的金斑洒在床榻上。陆凌川缓缓睁开眼，鼻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兰草香，混着昨夜残留的酒气。他下意识往身旁摸索，触到空荡荡的床榻时，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委屈的倾诉、叶杳柔软的安抚，还有她发间若隐若现的茉莉香。
他撑起身子，外袍随意地披在身上，青丝凌乱地散落肩头，几缕碎发垂在棱角分明的下颌。正抬手整理歪斜的发冠时，房门quot吱呀quot一声被推开，一道修长身影闯了进来。
quot杳杳，昨日你说要研究新的剑招，我便......quot齐梦深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钉在床榻上衣衫不整的陆凌川身上。少年公子握扇的指节泛白，骨节因用力而微微凸起，扇面上的墨竹被攥得扭曲变形。
陆凌川慢条斯理地系着衣襟，故意将领口松开两寸，露出锁骨处未愈的淡红伤痕。他斜睨着齐梦深，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quot齐公子这么早就来找人，不知礼数二字如何写？quot话音未落，尾音里已带着几分冷嘲热讽。
齐梦深喉间滚动了一下，墨色瞳孔微微收缩。他看着陆凌川凌乱的衣角、散落的发带，再联想到叶杳房中的陈设，酸涩感如潮水般漫上心头。quot礼数？quot他冷笑一声，折扇重重敲在掌心，quot倒不知陆将军宿在姑娘闺房，又算哪门子规矩？quot
叶杳端着食盒匆匆赶来，青瓷碗里的热粥还冒着袅袅白雾。见两人对峙的模样，她心中暗叫不妙，脚步加快，裙裾扫过门槛发出细碎声响。quot齐公子，你听我解释。quot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快步走到两人中间，发丝随着动作轻晃，quot昨夜陆凌川醉酒，我总不能将他扔在大街上不管。quot
齐梦深垂眸看着她发间未完全插好的木簪——那是支素净的玉兰簪，簪头还沾着几缕青丝。他又瞥见陆凌川身上半敞的衣袍，突然想起宫宴上叶杳与他共舞时的默契，喉间泛起苦涩。quot所以，你便让他在你房里过夜？quot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般刺破凝滞的空气。
quot齐梦深！quot叶杳急得跺脚，裙上的暗纹随着动作起伏，quot你我之间本就是并肩作战的情谊，你为何要如此曲解？昨夜他醉酒后说了许多，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quot她下意识攥紧裙摆，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陆凌川站在一旁，听着叶杳维护自己，心中一阵窃喜，却又因齐梦深对叶杳说话的态度而怒火中烧。他跨步上前，软剑在腰间微微震颤：quot齐公子若是再这般无端猜测，休怪我刀剑无眼。quot
齐梦深深深看了叶杳一眼，她眼底的恳切刺痛了他的心。他的折扇quot唰quot地收起，别在腰间，声音平静得可怕：quot是我唐突了。既如此，便不打扰叶姑娘与陆公子共享早餐了。quot转身时，衣摆扫过案几，将青瓷碗碰得发出轻响。
叶杳见他神情落寞，心中不忍，伸手拉住他的衣袖：quot齐公子，你我仍是好友。待陆凌川清醒些，我们三人再一同商讨北疆战事，可好？quot她的指尖微凉，透过衣料传来的温度让齐梦深身形微僵。
齐梦深低头看着她白皙的手指，又想起那些并肩练剑的日夜。良久，他轻轻抽回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quot好，我等你消息。quot
待齐梦深离开后，叶杳转身便对上陆凌川气鼓鼓的脸。他双眼通红，像只被抢走骨头的幼兽，一步上前将她抵在桌沿：quot他看你的眼神不对。quot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quot以后不许和他单独相处。quot
叶杳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拂开他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他发烫的脸颊：quot你莫要无理取闹。齐梦深是难得的知己，也是并肩作战的伙伴。quot
quot伙伴？quot陆凌川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搂进怀里，下巴重重抵在她头顶，quot我不管，你只能是我的。quot他收紧双臂，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quot昨夜你说原谅我，说要重新开始......quot
叶杳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背：quot我何时反悔过？只是你这般胡闹......quot
quot我就是要胡闹。quot陆凌川打断她的话，在她发间闷闷道，quot谁让你总让我心慌......quot晨光中，两人相拥的身影被镀上一层金边，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却无人注意到墙角处，半开的食盒里，热粥早已凉透。而一场新的情感波澜，似乎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