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显得格外得融洽,难得温情。 林惊雨觉得自己置身在无边的大海,只得紧紧抱住眼前的浮木。 她听见有人在不停喊她的名字。 “林惊雨。” “阿雨。” “妉妉。” “……” 她一声一声应,到最后喊得声音沙哑。 翌日清晨,林惊雨一身疲惫醒来,一睁开眼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门吱呀一开,她愤愤瞥向罪魁祸首。 林惊雨的目光看他像犯人,萧沂无辜道:“昨夜我们都喝醉了,实属是酒后乱性。” 他衣冠楚楚,清风明月走来,林惊雨更气。 “殿下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喜欢穿得正人君子,看我狼狈的模样。” “没那癖好,实在不行,每日清晨我都给你穿戴打扮好。” 他边说边盛了碗鸡汤给她,“哝,你喜欢的事后补药。” 林惊雨气不打一处来,他每一句话都极像个登徒子,她愈发觉得昨夜她是酒后,被他哄骗得入了狼窝。 “萧沂。” 萧沂一顿,“怎么了?” “殿下是不是有什么瘾,痴迷上我的身体了。” 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也不害臊。 而他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显得她是个蛊惑人心,不知廉耻的妖精。 白衣君子点头,“嗯,是的。” 他平静地说着突兀的话,“我是痴迷上你的身体了。” “这是病, 得治。” 林惊雨一本正经道。 “不瞒殿下,咱之前流落的那个村子,我在村口溜达的时候, 听村口的几个嬷嬷讲,我们隔壁的隔壁的老王对同房之事极其上瘾,因此老王越来越虚, 老王的妻子瞧着不对劲, 就找了个大夫看, 大夫说这是病, 得治,长此以往会气尽人亡, 后来那大夫开了个药, 不出几日就好了,殿下也知道,我自小跟着我祖母, 对认药记药格外敏感, 那药我还真记下来了, 等会就让人抓药给殿下。” 林惊雨语重心长, 苦口婆心说着。 “相信殿下, 定能早日康复,清净如初。” 萧沂的脸愈来愈青。 他握着鸡汤,又收回手,“不吃算了。” 鸡汤香如丝, 才勾了她的鼻子, 又抽走, 林惊雨赶忙拦住,“我喝, 我喝。” 不一会,婢女端了碗药过来,萧沂瞥了一眼,皱了皱眉,“林惊雨,你还真熬了一碗药给我。” “谁说是给你的了。” 她解释,“这是我的避子药。” 林惊雨接过避子药,想趁着嘴里刚过了鸡汤味,赶紧喝下这苦药。 萧沂忽而握住她的手,神色凝重,“要是苦,就不喝了。” “不喝,难道给殿下生个孩子啊?” 林惊雨抬头笑着道。 萧沂道:“那便生呗。” 林惊雨收笑,“开什么玩笑。” 她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还是有些苦的,林惊雨紧皱着眉,再睁开眼时,萧沂手中不知何时拿了块蜜饯,“过过味。” 林惊雨问,“殿下变戏法,变出来的?” 他解释,“怕你喝药苦,所以在床头匣子里放了些蜜饯以备不时之需。” 林惊雨点头,越听越不对,她面露鄙夷地问,“殿下莫不是为了与我行同房之事,特意备了蜜饯,好等我第二日喝避子药吃。” 她不免啧了一声,“殿下,你好生邪恶。” 萧沂收走喝完的鸡汤,无奈瞥了林惊雨一眼,“谁说是为了避子药,是谁前不久患了风寒,嫌药苦,拧着眉头斗争了好久喝下。” 她一听,见误会了,赶忙换了脸色,“殿下中午吃什么,妾身给殿下做。” 萧沂道:“我今日午膳回来得晚,你不必等我。” “殿下去做什么。” “长孙族满门抄斩,我去祭拜皇兄,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萧沂眼中划过一丝哀伤,与大仇得报的快感交织在一起,林惊雨掀开被褥,起身走到梳妆台,梳理青丝。 夏日的天阴晴不定,方才下过大雨,现又转天晴,枝叶尖凝着的水珠,折着耀眼的光。 萧沂望向镜中的林惊雨,“你今日要出去吗?” “我陪殿下一道。”林惊雨看向窗外的屋檐不停滴着雨珠,“万一下雨了,我好给你撑伞。” “好。” 太子葬在皇陵,定时有人打扫,可清晨刚下过大雨,溅起泥巴脏了墓碑。 萧沂用袖子轻轻擦拭掉泥巴,泥巴污浊了他的白袍,他并不在意。 “皇兄,长孙族的大树就此倒了,害你的人死了,我替你报仇了。” 他倾斜酒杯,将酒洒在地上,洒了三次,酒很快没了影,像埋入泥土,又或许是被萧筠喝了。 林 ', ' ')(' 惊雨站在他身后,撑着一把油纸伞,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一会又停了,出了太阳,晒得四周闪着细小的光芒。 林惊雨收伞道,“萧沂,雨停了,太阳出来了。” 萧沂抬头望天,他们站在西山,望靠近东山的一轮红日,雨后一股清风吹起,野草摇晃。 “是呀,雨停了。” 萧沂薄唇微抿,“趁雨暂时停,我们回去吧。” “好。” 马车停在道上,离道还有一段路,刚下过雨,西郊泥地湿滑,林惊雨下坡时,萧沂搀扶住她的手,林惊雨本能地搭住。 “下月初七就是阿珠和齐旭的定亲宴,殿下有想好送什么吗?” 像这些定亲宴送礼,都是由下人安排好,但阿珠是认准的自己人,自当得用心好好准备。 “我记得我们成亲那日,恰逢齐小将军抢亲未遂关在屋里,阿珠高兴,同时也为了气齐小将军直接送了我们一尊四尺的送子观音。” 林惊雨一笑,“殿下总不能也回赠佛像吧。” 萧沂低眉,“说实话,我不太懂送礼,还是由祁王妃决定。” “别的旁礼只管送些金银珠宝,只是这主礼……”林惊雨想了想,“不如就拿太后赏我的,当年先帝赠与太后的翡翠红玉并蒂莲,寓意并蒂同心,恩爱两不疑。” “好,你决定就行。” 八月初七,是个酷暑。 定亲宴举办在皇帝给公主修建的行宫里,背靠南山,四周环水,清凉解暑。 去往行宫,还要绕一条曲曲折折的池桥。 林惊雨手持团扇,一身淡紫色云裳,薄纱披身,手腕间挽着一条淡粉色披帛,她轻轻扇着团扇,耳朵上的珠子随风摇晃。 夏日阳光下,肌肤照得白皙,她热得两颊微红,只得不停扇风。 “这天真热,好在不是成婚宴,不然阿珠得穿里三层外三层热死,你我成亲那个季节就很合适,秋天是吧。” “嗯。” “我得跟阿珠说说,延期到秋天成婚,罢了,哪有叫人延期婚礼的,说不定一会得被驱逐出门,连带着殿下。” 她又感慨,“嗐,这天真热。” 忽然身后一股凉风,令人神清气爽。 萧沂扇着折扇,一身竹纹青袍,望着林惊雨脖子上细密的汗珠。 她虽热,却不影响她话多。 “少说几句就不热了,心静自然凉。” 林惊雨瞥了眼萧沂,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热,水面的波光浮影在他脸上,看起来清凉。 于是她闭上嘴,过了会,桥岔口碰上林琼玉。 林惊雨用团扇挡在头顶遮光,她先看见林琼玉,她一脸欣喜地望着她。 林琼玉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林惊雨移了移头,目光一顿。 姜芙姿态端庄,雍容华贵,她保养得一直很好,乌发挽成高鬓,脸色不显岁月。 她们的眼睛不像,姜芙生得一双丹凤眼,自带气场,扫过人时,不怒自威。 林惊雨能瞧出今日姜芙看着不太高兴,大抵是有什么烦心琐事,或者是瞧见自己这个低贱庶女不开心,不过想想也是,姜芙瞧见她没有一次开心过。 不过值得林惊雨开心的是,姜芙此时此刻还要强撑着,向她行礼。 想到这,她心中莫名的烦躁很快被风吹走。 “参见祁王,参见祁王妃。” ', ' ')